Know99判決書

訴

臺灣臺南地方法院

違反貪污治罪條例等

臺灣臺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2年度訴字第15號公訴人臺灣臺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蕭淑芬選任辯護人蘇文奕律師上列被告因違反貪污治罪條例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09 年度偵字第143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蕭淑芬犯利用職務上機會詐取財物罪，處有期徒刑柒年陸月，褫奪公權肆年。又犯侵占公務上持有財物罪，共參罪，各處有期徒刑壹年陸月。應執行有期徒刑捌年陸月。扣案附表編號2-1、3、6-1、10所示之物，及附表一至八所示偽造收據上之店家及負責人印文，均沒收；未扣案犯罪所得新臺幣肆拾貳萬參拾元及面額新臺幣伍萬肆佰伍拾肆元之萊爾富禮券均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　　事　實一、蕭淑芬原為臺南市環境保護局（現改制為臺南市政府環境保護局，下稱環保局）以行政院環境保護署補助之「資源回收變賣所得」經費聘用之約僱人員，在廢棄物管理課（科）擔任臨時清潔工，嗣於民國98年2月1日起晉升為隊員，再因機關改制，經環保局以100年9月14日環密字第10000735740號令移撥至環保局安南區清潔隊（址設臺南市○○區○○路0段00 號，下稱安南區清潔隊，生效日為99年12月25日），仍擔任隊員，於102年1月1日至108年12月31日負責內勤行政之會計等業務，包括製作薪資報表、辦理勞健保、協助同仁申請加班費、誤餐費、獎金、國民旅遊卡、子女教育補助、辦理車輛管理及製作採購費用動支單、領用文具、物料等經費核銷，係依法令服務於自治團體所屬機關而具有法定職務權限之公務員。二、蕭淑芬竟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基於利用職務上之機會詐取財物、行使偽造私文書及行使公務員登載不實文書之犯意，明知安南區清潔隊並未實際向附表一至附表八所示豐穀商行、南葦青果行、小師傅排骨飯館、雪梨麵包店、林師傅烘焙坊本淵店、中佳商行、泓品西點麵包坊、德興水果行等商店購買如附表一至附表八所示之商品（除註明實際交易者外），亦未得上開店家負責人同意或授權，先在不詳地點，委請不知情之人偽刻前述商店之免用統一發票章及負責人章，再自102年2月間起至108年1月間止，接續在空白收據上虛偽填載日期、品名、金額等不實事項，並未得同意或授權，即蓋印前開店家之免用統一發票章及負責人章，以此法製作如附表一至附表八所示之不實收據（附表二編號1、3、5及附表六編號3係持店家蓋妥印文之空白收據填寫不實內容），復將該等不實收據黏貼於職務上所掌之採購（費用動支）申請單暨黏貼憑證用紙，佯稱安南區清潔隊有採購如附表一至附表八所示之商品，而向環保局清淨家園管理科申請核銷而行使，致環保局清淨家園管理科不知情之承辦會計公務員陷於錯誤，如數核銷撥款而詐取附表一至附表八「詐領金額」欄所示之款項共計新臺幣（下同）42萬30元，足生損害於上開名義人及環保局清淨家園管理科承辦公務員對於核銷經費之正確性。三、緣環保局依據行政院環境保護署頒布之「廢棄物清理執行機關實施資源回收變賣所得款項運用原則」規定，每年定期辦理資源回收物變賣招標作業，全市資源性垃圾均統由得標回收業者處理，回收業者再將變賣資源回收物之款項匯入環保局專户，各區清潔隊每年再依據環保局核定之金額，以採購禮品、禮券或聚餐等方式獎勵工作人員。嗣於105至107年間，時任安南區清潔隊隊長蔡明忠決定將前開獎勵金部分以共同供應契約方式採購萊爾富超商禮券，發放予安南區清潔隊工作人員，每人面額500元。蕭淑芬竟分別為下列犯行：　㈠蕭淑芬於105年12月19日請購萊爾富超商禮券223張，其中面額500元者220張，100元者3張，採購禮券面額總計11萬300 元，因享有87折優惠，實際採購價格為9萬5961元；其收取前開禮券後，竟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基於侵占公務上持有財物之犯意，將其中面額9萬6000元之禮券發放予王榮華等192人、每人500元，剩餘面額1萬4300元之禮券則留供己用，予以侵占入己，嗣再製作印領清冊，表示發放予王榮華等192人之禮券金額總計為9萬5961元，作為採購（費用動支）申請單暨黏貼憑證用紙之附件，持向環保局會計室申請核銷。　㈡蕭淑芬於106年12月13日請購萊爾富超商禮券383張，其中面額500元者186張，100元者196張，50元者1張，採購禮券面額總計11萬2650元，因享有87折優惠，實際採購價格為9萬8 006元；其收取前開禮券後，竟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基於侵占公務上持有財物及行使偽造私文書之犯意，將其中面額9萬3000元之禮券發放予蔡文生等186人、每人500元，剩餘面額1萬9650元之禮券則留供己用，予以侵占入己，嗣未經蔡文生等人同意或授權，即製作不實之印領清冊，偽稱發放予蔡文生等186人之禮券金額總計為9萬8006元，並持蔡文生等169人留存之印章蓋印（其中17人未蓋章），作為採購（費用動支）申請單暨黏貼憑證用紙之附件，持向環保局會計室申請核銷而行使，足生損害於蔡文生等168人（扣除蕭淑芬）。　㈢蕭淑芬於107年12月13日請購萊爾富超商禮券233張，其中面額500元者229張，100元者4張，採購禮券面額總計11萬4900 元，因享有87折優惠，實際採購價格為9萬9963元；其收取前開禮券後，竟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基於侵占公務上持有財物及行使偽造私文書之犯意，將其中面額9萬3500元之禮券發放予王榮華等187人、每人500元，剩餘面額2萬1400 元之禮券則留供己用，予以侵占入己，嗣再製作不實之印領清冊，偽稱發放予王榮華等187人之禮券金額總計為9萬9963 元，並持王榮華等187人留存之印章蓋印，作為採購（費用動支）申請單暨黏貼憑證用紙之附件，持向環保局會計室申請核銷而行使，足生損害於王榮華等186人（扣除蕭淑芬）。四、案經法務部調查局臺南市調查處移送臺灣臺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一、證據能力：　㈠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除法律有規定者外，不得作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定有明文。證人顏振羽、林耀楚、吳火木之調查筆錄，係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被告及其辯護人不同意作為證據（本院卷 1第109頁），依上開規定，原則上即不得作為本案認定被告有罪裁判之證據資料。　㈡本判決其餘所引用為判斷基礎之下列證據，關於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陳述之傳聞供述證據，檢察官、被告、辯護人於審判程序中均同意作為證據使用，或知有傳聞證據之情形而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本院審酌該等證據作成時之情況，並無取證之瑕疵或其他違法不當之情事，亦無證據力明顯過低之情形，且與待證事實具有關聯性，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規定，認均具有證據能力。　㈢關於非供述證據部分，則均無違反法定程序取得之情形，依刑事訴訟法第158條之4規定之反面解釋，亦應有證據能力。二、訊據被告固就犯罪事實二部分，坦承有委請他人偽刻起訴書所載的店家之免用統一發票章及負責人的章，並填載製作不實的免用統一發票收據後，將上開收據黏貼在職務上所掌之採購（費用動支）申請單暨黏貼憑證用紙，向環保局清淨家園管理科申請核銷而行使，共計42萬30元，而涉犯行使偽造私文書及行使公務登載不實文書罪；另犯罪事實三部分，坦承製作105至107年採購（費用動支）申請單暨黏貼憑證用紙含附件（萊爾富統一發票）、臺南市政府環境保護局安南區禮券（萊爾富）印領清冊，並持向環保局會計室申請核銷而行使等節，惟矢口否認有何利用職務上機會詐取財物或公務侵占之犯行，並辯稱：隊員向豐穀商行購買商品時只有簽收單，其於1、2個月後前往與店家結帳才能拿取收據辦理核銷，時間太久，所以才以私刻印章製作不實收據先辦理核銷申請經費，縮短代墊的時間，且以豐穀商行名義虛增金額開立不實收據，係為取得作為零用金使用；其他開立不實收據部分，是為了將拜拜購買不能核銷品項，或沒有收據的支出部分核銷，沒有貪污；製作不實之印領清冊只是為了要金額調整到跟實際採購禮券金額相符，其有以現金依禮券面額將剩餘之禮券買回，105年、106年去買普渡、尾牙拜拜的東西， 107年除了買尾牙拜拜的東西，還有在108年4月買一些餅乾糖果飲料放在隊上給大家食用，因為有些如紙錢、菸酒、檳榔、搭棚子費用並無法核銷，菜市場購買的供品無法取得收據，也無法核銷，所以用購買剩餘禮券的現金支付，且因為尾牙拜拜沒有補助，所以主要用在尾牙，但都沒有記帳云云。辯護人則為被告辯護主張：㈠根據豐穀商行負責人黃瑞櫻之警詢筆錄，可知在被告住處扣得3張真正之豐穀商行收據，但是被告卻沒有拿來申請，足以證明被告所述先用偽造單據申請核銷請款，再以所得現金前往店家結帳，縮短代墊時間應屬實可採，沒有詐領財物；又被告就不實核銷所請領之金錢部分，均用於安南清潔隊，如購買中元普渡時不能核銷之用品，或因商家沒有收據，或登革熱噴藥、地震水溝清疏、颱風後環境消毒增加人力或長官視察購買便當、麵包等沒有收據部分，被告並無不法所有之意圖，未有利用職務上機會詐取財物之情。㈡就事實三部分，被告於萊爾富禮券之印領清冊上所載之金額與實際不符，僅係為將金額調整到跟實際採購的金額相符，又根據臺南市環保局112年12月1日所函覆可知關於萊爾富禮券申請核銷時，並不需要提出具領清冊，因此被告在申請核銷時，所提出之具領清冊縱有不實，應不構成行使公務登載不實文書罪，如構成行使偽造私文書罪，亦屬情有可原，請求從輕量刑。另因尾牙拜拜並無補助，僅有補助餐費，是被告以現金購入剩餘禮券，係用於購買尾牙祭拜商品，及購買食品、飲料供安南清潔隊之同仁使用，應無不法所有之侵占意圖等語。經查：　㈠被告不爭執事項：　1.被告原為環保局以行政院環境保護署補助之「資源回收變賣所得」經費聘用之約僱人員，在廢棄物管理課（科）擔任臨時清潔工，並於98年2月1日起晉升為隊員，再因機關改制，經環保局以100年9月14日環密字第10000735740號令移撥至安南區清潔隊（生效日為99年12月25日），仍擔任隊員，於 102年1月1日至108年12月31日負責內勤行政之會計等業務，包括製作薪資報表、辦理勞健保、協助同仁申請加班費、誤餐費、獎金、國民旅遊卡、子女教育補助、辦理車輛管理及製作採購費用動支單、領用文具、物料等經費核銷，有臺南市政府環境保護局110年1月7日環清字第1090154053號函及蕭淑芬任職之歷年人事資料（偵卷第181至182頁）、臺南市政府環境保護局110年3月18日環清字第1100024392號函及臺南市政府環境保護局100年9月14日環秘字第10000735740號令（偵卷第187至190頁）、臺南市政府環境保護局111年4月 21日環清字第1110037715號函及蕭淑芬102/1/1-108/12/31 工作職掌明細、人事資料卡、臺南市環境保護局令稿、92年 11月24日簽呈、臺南市九十三年度預算約僱及臨時人員編列標準、98年簽呈、臺南市環境保護局98年2月3日令稿、臺南市環境保護局98年度清潔工晉升隊員建議名單（偵卷第333 至355頁）在卷可稽，足認係依法令服務於自治團體所屬機關而具有法定職務權限之公務員。　2.被告明知安南區清潔隊並未實際向附表一至附表八所示豐穀商行、南葦青果行、小師傅排骨飯館、雪梨麵包店、林師傅烘焙坊本淵店、中佳商行、泓品西點麵包坊、德興水果行等商店購買如附表一至附表八所示之商品（除有註記實際交易部分），先在不詳地點，委請不知情之人偽刻前述商店之免用統一發票章及負責人章，再自102年2月間起至108年1月間止，接續在空白收據上虚偽填載日期、品名、金額等不實事項，並未得同意或授權，即蓋印前述商店之免用統一發票章及負責人章，以此法製作如附表一至附表八所示之不實收據（附表二編號1、3、5及附表六編號3係持店家蓋妥印文之空白收據填寫不實內容），復將該等不實收據黏貼於職務上所掌之採購（費用動支）申請單暨黏貼憑證用紙，表示安南區清潔隊有採購附表一至附表八所示之商品，而向環保局清淨家園管理科申請核銷而行使，致環保局清淨家園管理科承辦會計公務員如數核銷撥款而有領得42萬30元等情，均據被告所坦承，並有中佳商行負責人李雅萍於警詢時之指訴、偵訊時之證述（調查卷第117至118頁，偵卷第31至32頁、第247 至248頁）、雪梨麵包店實際負責人李惠楓於警詢時之指訴、偵訊時之證述（調查卷第124至125頁，偵卷第37至38頁、第255至256頁）、南葦青果行負責人吳建葦於警詢時之指訴、偵訊時之證述（調查卷第133至134頁，偵卷第43至44頁、第263至264頁）、泓品西點麵包坊負責人林芷庭於警詢時之指訴、偵訊時之證述（調查卷第140至141頁，偵卷第49至50 頁、第243至244頁）、德興水果行負責人陳基生於警詢時之指訴、偵訊時之證述（調查卷第146至147頁，偵卷第55至56 頁、第267至268頁）、豐穀商行負責人黃瑞櫻於警詢時之指訴、偵訊時之證述（調查卷第152至159頁，偵卷第61至63頁、第259至260頁，本院卷1第177至178頁）、小師傅排骨飯館負責人徐莊文玉於警詢時之指訴（偵卷第125至129頁、第 251至252頁）、臺南市政府環境保護局採購（費用動支）申請單暨黏貼憑證用紙（含免用統一發票收據）（①附表六中佳商行：調查卷第119至121頁反面、290頁反面至293、315 至320頁、②附表四雪梨麵包店：調查卷第126至130、283頁反面至286頁反面、296至300、301至307頁、③附表二南葦青果行：調查卷第136至138、281至283頁、④附表七泓品西點麵包坊：調查卷第143至144頁、294頁反面至295頁反面、32 3至325頁、⑤附表八德興水果行：調查卷第149至150頁、293 頁反面至294、321至322頁、⑥附表一豐穀商行：調查卷第19 5至280頁、⑦附表五林師傅烘焙坊本淵店：調查卷第287至29 0、308至314頁、⑧附表三小師傅排骨飯館：調查卷第326至3 35頁，偵卷第133至155頁）、李雅萍提供之中佳商行店章蓋印及負責人章蓋印（調查卷第122頁，偵卷第249頁）、李惠楓提供之雪梨麵包店店章蓋印及負責人章蓋印（調查卷第13 1頁，偵卷第257頁）、吳建葦提供之南葦青果行店章蓋印及負責人章蓋印（調查卷第139頁，偵卷第265頁）、林芷庭提供之泓品西點麵包坊店章蓋印及負責人章蓋印（調查卷第14 5頁，偵卷第245頁）、陳基生提供之德興水果行店章蓋印及負責人章蓋印（調查卷第151頁，偵卷第269頁）、黃瑞櫻提供之豐穀商行店章蓋印（調查卷第155頁，偵卷第261頁）、證人徐莊文玉提供之小師傅排骨飯館店章蓋印及負責人章蓋印（偵卷第253頁）及被告蕭淑芬郵局00000000000000號帳戶之客戶歷史交易清單（偵卷第199至235頁）附卷可憑，上開部分事實，應可認定。又附表一至八所示部分，被告因未得上開店家授權或同意即偽造印章、盜蓋印文於收據上，不論內容真實與否，及附表二編號1、3、5及附表六編號3係持店家蓋妥印文之空白收據填寫不實內容偽造收據，均經被告持以核銷行使等情，應構成行使偽造私文書罪及行使公務員登載不實文書罪。　3.環保局依據行政院環境保護署頒布之「廢棄物清理執行機關實施資源回收變賣所得款項運用原則」規定，每年定期辦理資源回收物變賣招標作業，全市資源性垃圾均統由得標回收業者處理，回收業者再將變賣資源回收物之款項匯入環保局專户，各區清潔隊每年再依據環保局核定之金額，以採購禮品、禮券或聚餐等方式獎勵工作人員。嗣於105至107年間，時任安南區清潔隊隊長蔡明忠決定將前開獎勵金部分以共同供應契約方式採購萊爾富超商禮券，發放予安南區清潔隊工作人員，每人面額500元。①被告於105年12月19日請購萊爾富超商禮券223張，其中面額500元者220張，100元者3張，採購禮券面額總計11萬300元，因享有87折優惠，實際採購價格為9萬5961元，被告收取前開禮券後，將其中面額9萬60 00元之禮券發放予王榮華等192人，每人500元，剩餘面額1 萬4300元之禮券，由被告保管，再製作印領清冊，表示發放予王榮華等192人之禮券金額總計為9萬5961元，作為採購（費用動支）申請單暨黏貼憑證用紙之附件，持向環保局會計室申請核銷。②被告於106年12月13日請購萊爾富超商禮券38 3張，其中面額500元者186張，100元者196張，50元者1張，採購禮券面額總計11萬2650元，因享有87折優惠，實際採購價格為9萬8006元，被告收取前開禮券後，將其中面額9萬30 00元之禮券發放予蔡文生等186人，每人500元，剩餘面額1 萬9650元之禮券，由被告保管，再製作不實之印領清冊，稱發放予蔡文生等186人之禮券金額總計為9萬8006元，並持蔡文生等169人留存之印章蓋印（其中17人未蓋章），作為採購（費用動支）申請單暨黏貼憑證用紙之附件，持向環保局會計室申請核銷而行使。③被告於107年12月13日請購萊爾富超商禮券233張，其中面額500元者229張，100元者4張，採購禮券面額總計11萬4900元，因享有87折優惠，實際採購價格為9萬9963元，被告收取前開禮券後，將其中面額9萬3500 元之禮券發放予王榮華等187人，每人500元，剩餘面額2萬1 400元之禮券，由被告保管，再製作不實之印領清冊，稱發放予王榮華等187人之禮券金額總計為9萬9963元，並持王榮華等187人留存之印章蓋印，作為採購（費用動支）申請單暨黏貼憑證用紙之附件，持向環保局會計室申請核銷而行使等情，均為被告所坦承，並有臺南市環保局安南區清潔隊隊長蔡明忠於警詢時之陳述、偵訊時之證述（調查卷第45至50 頁反面、第76至77頁反面，偵卷第104至107頁）、臺南市環保局安南區清潔隊班長林耀楚、吳火木於偵訊時之證述（偵卷第83至85頁、第91至92頁）、班長陳天來於警詢時之陳述（調查卷第178至179頁）、臺南市環保局安南區清潔隊隊員王仁宏、陳玉好於警詢時之陳述、偵訊時之證述（調查卷第 78至79頁反面、第91至92頁反面，偵卷第99至103頁）、隊員黃小燕、黃彥凱、于鴻亮、陳宗正於警詢時之陳述（調查卷第180至183頁、第186至189頁）、臺南市環保局安南區清潔隊掃地人員何美枝於警詢時之陳述、偵訊時之證述（調查卷第104至105頁反面，偵卷第101至102頁）、105年度採購契約（契約編號16-LP5-05346）、採購（費用動支）申請單暨黏貼憑證用紙（編號：安南0000000-0）含附件（萊爾富統一發票2張）、臺南市政府環境保護局安南區禮券（萊爾富）印領清冊（調查卷第11至18頁反面、第338至344頁反面）、106年度採購契約（契約編號17-LP5-05365）、採購（費用動支）申請單暨黏貼憑證用紙含附件（萊爾富統一發票 3張）、臺南市政府環境保護局安南區禮券（萊爾富）印領清冊（調查卷第19至25頁反面、第345至351頁反面）、107 年度採購契約（契約編號18-LP5-05309）、採購（費用動支）申請單暨黏貼憑證用紙含附件（萊爾富統一發票2張）、臺南市政府環境保護局安南區禮券（萊爾富）印領清冊（調查卷第26至33頁、第352至359頁）附卷可參，上開部分事實及被告就事實三㈡㈢之行使偽造私文書犯行，均可認定。　4.另被告經警於108年7月17日執行搜索，查扣如附表所示之物品，有臺灣臺南地方法院108年聲搜字第710號搜索票、法務部調查局臺南市調查處搜索扣押筆錄、扣押物品目錄表各2 份（調查卷第365至370頁反面）、扣押物品清單（偵卷第27 3頁）附卷可佐，亦可認定。　㈡關於事實二部分：　1.被告雖提出附表8份（本院卷2第15至57頁），敘明偽造憑證之理由，但被告未另行詳細記載帳目或留存憑證，其如何區辨附表偽造憑證原因究竟為何，何者係購買商家沒有發票、何者係取得零用金、何者係用於中元普渡。又於豐穀商行購買公務物品不用付錢，會先拿簽單或估價單給被告，由被告處理後續付款事宜，至其他商家購買公務用品先墊付款項，也會拿收據或發票給被告報銷，連同購買物品照片或由被告拍照確認等情，據臺南市環保局安南區清潔隊班長林耀楚偵訊時證述（偵卷第84頁）、班長陳天來、隊員黃小燕、黃彥凱、于鴻亮、陳宗正於警詢時陳述（調查卷第178至179頁、第180頁反面、第182頁反面至183頁、第186頁反面至187頁、第188頁反面至189頁）甚明，足見清潔隊同仁大都知悉需要提供購買物品單據憑證核銷之規則，是平時公務上使用物品之採購，應不至於發生未索取收據無法辦理核銷之情況。辯護人雖表示被告於辦理核銷請款時，有記載登革熱噴藥、地震水溝清疏、颱風後環境消毒增加人力或長官視察購買便當、麵包等事由，然該等事由係被告申報時所記載，並無任何證據可為佐證，無從確認該等事由為真，縱然該時間有發生其所載之事由，亦無從確認被告是否實際有購買商品；況怎會每次都無法事前正確預估出勤人數，而有突然增加人力，而需要購買無法出示收據或免用統一發票之店家商品，亦有可疑，是被告以此等無從確認之事項，作為偽造憑證內容真實之佐證，無疑等同幽靈抗辯，要難採信。此外，參酌臺南市政府環境保護局112年7月25日環清字第1120074009號函所載：如店家並無發票或免用統一發票收據，同仁應本誠信原則所提出之支出憑證，需符合政府支出憑證處理要點第4 點及第12點第2項規定辦理核銷等情，再依據政府支出憑證處理要點之第12點第2項規定：因特殊情形不能取得支出憑證影本或其他可資證明之文件者，應由經手人開具支出證明單（格式一），書明不能取得原因，並簽名之，及臺南市環保局清淨家園管理科科長顏振羽於偵訊及審理時證述：若沒有商家行號可以出具憑證，也可以以個人收據（載明個人基本資料）填寫支出款項後，再貼千分之四的印花稅作為核銷用之憑證，不需要拿別張收據來報銷（偵卷第76頁，本院卷 1第358至359頁），被告捨此不為，反以不實收據申報核銷，在其無法提出任何證明之情況，難認為其上開請款所得確實悉數於所載目的或安南清潔隊。　2.另被告主張有偽造憑證請款係用於購買中元普渡無法核銷之祭祀物品。然查：　⑴臺南市環保局清淨家園管理科科長顏振羽於偵訊及審理時證述：環保局每年中元普渡補助安南清潔隊約2萬8000元，含巨大班及廚餘班；檳榔、香於、金紙及酒類不能核銷，至於搭棚子的費用應該可以核銷（偵卷第75至76頁，本院卷1第3 60至362頁）。被告於警詢時供稱：「剩下的禮券金額我是用在中元普渡、尾牙拜拜之用，因為萊爾富超商不多且商品樣式少：所以我會把剩下的禮券買下來，折算等額的現金，再用該些現金去海佃路或安中路的全聯門市購買，再拿到隊部拜拜使用。」、「（問：105年以前，安南區清潔隊中元普渡、尾牙拜拜的經費從何而來？）臺南市環保局會在中元普渡補助安南區清潔隊1萬6000元，尾牙拜拜則是沒有補助，以往則是里長都會包紅包給區隊贊助拜拜及尾牙餐會布置的經費來支應，後來則完全從萊爾富剩下的禮券支應，近2 、3年因為安南區清潔隊增加巨大班及廚餘班，所以臺南市環保局補助安南區清潔隊中元普渡的經費增加為2萬8000元。」、「因為拜拜所使用的一些東西沒有辦法核銷，譬如說金紙、酒類、檳榔、香菸及搭棚子的費用，所以以前都會以自由樂捐的方式，由隊員自願贊助100元來支應，但不願意樂捐的隊員也不勉強，樂捐的錢都是由各班的班長自行收齊後交給我，後來蔡明忠擔任隊長後，他就指示不要再向隊員收取贊助的經費，依照補助的金額去花就好，有多少錢就買多少東西，所以我才會以自行購買剩餘禮券的方式，拿去支付不能核銷的東西。（問：去全聯購買的供品是否都是能報環保局核銷？）是的。」（調查卷第3頁反面至第4頁）；「（問：你前述購買紙錢、酒、檳榔、香菸、搭棚子費用若干？）酒、檳榔、香菸只有中元普渡才會用到，通常就是1至2 瓶米酒（每瓶28元）、1至2包檳榔（價格我不清楚）及1至2 條的香菸（每條1千元左右），至於紙錢及搭棚子則是中元普渡及尾牙拜拜都會用到，搭棚子每次約5千元至6千元不等，紙錢差不多3千元至4千元不等」（調查卷第35頁反面至第 36頁）。　⑵由上可知，中元普渡拜拜係有費用補助，若被告自全聯門市購買之商品均可核銷，沒有辦法核銷之品項，如金紙、菸酒、檳榔及搭棚子的費用，則會以隊員自願贊助100元樂捐來支應，縱然依據被告所述蔡明忠擔任隊長後，指示不要再向隊員收取贊助經費，然依據證人即臺南市環保局安南區清潔隊班長林耀楚於偵訊及本院審理時證述：中元普渡大家確實都會捐100元來購買供品等物，拜完之後再給隊員拿回去，原則上毎人捐100元還不夠中元普渡拜拜全部的開支，所以班長會多捐500、1千不等來湊足金額；中元普渡如果隊員有意願就繳100元，班長會商量要不要多交一點，每年都不同，蔡明忠到安南區清潔隊後還有在繳100元一、兩年時間，後來覺得還要重新包裝讓隊員拿回去比較麻煩，最後就選擇取消；也可自己買金紙或供品參與拜拜（偵卷第85頁，本院卷1第372至374頁、第376至377頁）；證人黃彥凱於本院審理時證述：中元普渡拜拜有繳100元給隊上購買供品使用，繳到某時間、時間不記得（本院卷1第311至312頁）；證人楊宗育、洪淑惠、吳火木於審理時證述，其等會在中元普渡時自由捐獻100元買祭拜物品、牲禮、金紙，或者自己買金紙參與拜拜（本院卷1第326頁、第365頁、第386至387頁），且依照證人林耀楚於審理時證述：基本上會購買一條菸、 1、2包檳榔（本院卷1第382頁），及證人吳火木於審理時證述：檳榔200元、一條菸與米酒、4000元金紙（本院卷1第38 4頁），與被告上開所述數量差距不大，此等物品需花費金額非鉅，加上同仁捐款，尚難認為購買上開無法核銷物品之費用，需要被告以不實收據申報方式請款取得。其次，吳火木於審理時證述：搭棚子是一個低收入戶的女生來搭的，她報價後其就請被告拿錢給她，她就會開收據，其拿去給被告報銷（本院卷1第388頁），再依據證人顏振羽前開證述，搭棚架的支出應可以申報核銷，且此部分亦可透過個人收據加貼印花稅作為核銷使用，由補助費用支出，無須由偽造憑證申報請款，實難認被告所詐領財物，確實係用於中元普渡拜拜之用。　3.綜上所述，足認被告確實有利用職務上機會詐取財物之不法意圖。　㈢關於事實三部分：　1.被告雖辯稱：因為尾牙僅有補助餐費，並無補助拜拜，所以其以現金購入剩餘禮券，再用該等款項購買尾牙祭拜無法核銷品項或無法取得收據之供品。然被告於審理時供稱：「我是用剩餘禮券的面額以同等現金先買下來」（本院卷1第105 頁），上開依禮券面額買回剩餘禮券方式，被告等同以原價購買折價品，造成自己之虧損，並不合理，且與其於警詢時供述：「我會把剩下的禮券買下來，折算等額的現金」、「以等價現金購買禮券」（調查卷第3頁反面）說法不同，是否屬實，並非無疑。　2.而證人洪淑惠於審理時證稱：曾協助被告至果菜市場幫忙載運購買物品，都是七月半（本院卷1第364頁）；證人黃彥凱於審理時證述：確實有載被告去商店如全聯採買、搬東西，然不記得採買時間是中元普渡或是尾牙，印象中是中元普渡，不知道經費來源（本院卷1第313至316頁）；證人楊宗育於審理時證稱：有協助被告載東西回來要發給同仁，也有與被告到店家購買東西作為供品使用、拜完發給同仁，但沒有辦法確認時間點（本院卷1第323至325頁），則其等購買大量商品，經費來源為何不明，是否係為供尾牙拜拜使用，均未可知。另依據證人顏振羽於偵訊時證述：環保局每年有補助尾牙聚餐，是按人頭每人補助400元，通常各清潔隊隊會把這筆錢先用在尾牙拜拜，之後就拜拜的東西來聚餐（偵卷第76頁），且證人蔡明忠復於審理時證稱：尾牙通常拜拜後會大家一起聚餐，拜拜跟聚餐是同一天，聚餐的食材應該都有，可為拜拜的東西，因為廚師先來的話會先準備料作為晚餐辦桌用（本院卷1第442至443頁）。其次，證人林耀楚於審理時證述：尾牙拜拜比較簡單，就是拜門口（本院卷1第3 74至375頁）；證人黃彥凱於審理時證稱表示知道尾牙有辦桌，但不知道有拜拜（本院卷1第313至314頁）；證人楊宗育、洪淑惠於審理時證稱：沒有印象、不清楚尾牙有拜拜（本院卷1第323頁、第366頁），由此足見尾牙縱然有進行祭拜儀式，規模形式顯然簡單許多，並未如中元普渡盛大，且得以聚餐辦桌所準備食材先行拜拜，節省費用開支。　3.被告雖於警詢供稱：曾經將107年剩餘禮券用在購買108年尾牙供品，明細有在蔡明忠辦公室拿給他看過後歸還，之後認為沒必要留存必要就丟掉（調查卷第5頁反面），復陳稱：其會在中元普渡或尾牙拜拜後列出明細，簡要說明購買項目及金額，但不會註明哪些是剩餘禮券買的，蔡明忠也沒要求，剩餘禮券流向及使用情形，只有其一人清楚（調查卷第36 頁）。然證人蔡明忠於警詢時陳稱：108年3、4月被告有向其表示107年購買禮券有剩餘1萬多元該如何處理，其請被告將剩餘部分購買餅乾、飲料給清潔隊同仁，被告還表示105 、106年有剩餘禮券，被告有將剩餘禮券拿去購買中元普渡、尾牙拜拜供品，當時才知道有剩餘禮券，又中元普渡、尾牙拜拜都是被告跟班長們負責，加上被告的說詞，才會說是班長會議決定，其實這些事都是108年才經由被告告知而知悉，其因為相信被告，所以之前的筆錄才會照被告所述回答；108年2月發生被告發放局長禮券風波，所以才會建議被告購買餅乾、飲料發放，避免雜音，且因為相信被告，事後都沒有進行任何稽核（調查卷第76頁反面至77頁、第50頁）；其並於審理時證稱：沒有看過被告製作的尾牙開支明細表，事後沒有查證被告是否確實把剩餘禮券差額拿去買拜拜供品或為後續處理，就剩餘禮券如何處理、應用，沒有記帳或相關紀錄，也不知道以不實單據請領出來的錢如何運用，單據或剩餘的禮券應該皆無紀錄可查詢（本院卷1第440至441頁、第448至449頁）。證人林耀楚於審理時證述：不知道會有剩餘禮券情況，班長沒有討論過剩餘禮券如何處理，這也不是班長能決定的（本院卷1第380至381頁），顯然在108年2 月發生發放局長禮券風波、被告告知蔡明忠前，無人清楚剩餘禮券之流向或進行確認稽核，又被告亦未留存相關憑證或紀錄，卻在多年後無任何憑證之情況下，僅憑記憶提出105 年至107年尾牙拜拜開支明細表各1份（本院卷1第461至465 頁），且其中仍有菸酒、檳榔等項目，與被告上開自陳酒、檳榔、香菸只有中元普渡才會用到等情（調查卷第35頁反面）不符，又所謂簡單的尾牙祭拜，被告每次花費金額高達上萬元，亦顯非合理。　4.再者，證人蔡明忠於偵訊時證稱：105年之前尾牙及中秋等拜拜所需的供品、金紙等物品，是由同仁分別出錢一起採買，但其106年到任後認為這不應該由其他同仁共同分攤，所以建議改成是由幹部包括其與班長一起出錢來採買拜拜的東西，但忘記多少錢，拜拜所需要的錢由其與幹部都出了，不知道為何還需要拿禮券差額買東西，把禮卷差額拿去買拜拜的東西是被告說的，但其不知道被告到底有無去買（偵卷第 106頁）；並於審理時證稱：尾牙時清潔隊有拜拜，幹部應該有交錢給隊上作為購買供品之用；同仁跟其講多少錢其就會出多少錢（本院卷1第437至438頁、第444頁），則被告是否有實際將剩餘禮券換現金以支應購買尾牙拜拜物品乙事，無從確認。又若被告確實均需要花費1萬多元購買尾牙祭拜物品，則108年3、4月蔡明忠要求被告購買飲料、餅乾以杜絕同仁爭議時，被告怎會有餘額再購買上開物品，況若為被告先墊付現金取得之禮券，為何其還要依蔡明忠指示購買上開物品，是其上開所辯，尚難採信。　㈣綜上，被告所辯，均無可採，本案事證明確，被告上開犯行均堪以認定，應依法論科。三、論罪科刑：　㈠按刑法第10條第2項規定，刑法上所謂公務員，指下列人員： 1.依法令服務於國家、地方自治團體所屬機關而具有法定職務權限（學理上稱為「身分公務員」)，以及其他依法令從事於公共事務，而具有法定職務權限者（學理上稱為「授權公務員」)；2.受國家、地方自治團體所屬機關依法委託，從事與委託機關權限有關之公共事務者(學理上稱為「委託公務員」)。次按刑法第217條第1項之偽造印章、印文、署押罪，係指無製造權而不法摹造而言，若該偽造之印文、署押，本身亦足以表示某種特定用意或證明，乃刑法第210條偽造私文書罪，其偽造印文、署押之行為，則屬偽造私文書行為之一部，不另論罪（最高法院93年度台上字第1451號判決可資參照）。　1.查被告係臺南市環境保護局以行政院環境保護署補助之「資源回收變賣所得」經費聘用之約僱人員，再因機關改制，經環保局移撥至環保局安南區清潔隊擔任隊員，係依法令服務於自治團體所屬機關，而具有法定職務權限之公務員，其經辦包括製作薪資報表、辦理勞健保、協助同仁申請加班費、誤餐費、獎金、國民旅遊卡、子女教育補助、辦理車輛管理及製作採購費用動支單、領用文具、物料等經費核銷，其為辦理經費核銷事宜所填製「採購（費用動支）申請單暨黏貼憑證用紙」等文書，均為其職務上所掌之公文書，其竟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利用其擔任清潔隊隊員，負責內勤行政之會計業務之職務上機會，未得附表一至八所示店家負責人同意或授權，自102年2月間起至108年1月間止，以偽刻前述商店之免用統一發票章及負責人章，偽造如附表一至附表八所示之不實收據（附表二編號1、3、5及附表六編號3係持店家蓋妥印文之空白收據填寫不實內容），有證明店家已收取購買物品對價之意，均具有法律上之用意，復將該等不實收據黏貼於職務上所掌之「採購（費用動支）申請單暨黏貼憑證用紙」，填製內容不實之上開公文書並持以行使等詐術手段，因而詐得附表一至八「詐領金額」欄所示之款項，是核被告就事實二所為，係犯刑法第216條、第210條之行使偽造私文書罪、同法第216條、第213條之行使公務員登載不實公文書罪、貪污治罪條例第5條第1項第2款之利用職務上機會詐取財物罪。　2.又被告於105至107年間經安南區清潔隊隊長蔡明忠決定，將依據「廢棄物清理執行機關實施資源回收變賣所得款項運用原則」取得之獎勵金採購萊爾富超商禮券，發放予安南區清潔隊工作人員，被告於105年至107年請購萊爾富超商禮券，基於公務上執掌業務之關係而持有前開禮券後，先將禮券依據每人500元發放完畢，而將剩餘禮券則留供己用，予以侵占入己，嗣於106年、107年製作不實印領清冊，持所保管領用人之印章盜蓋印文，作為採購（費用動支）申請單暨黏貼憑證用紙之附件，作為其等有領用不實金額禮券之證明，具有法律上之用意，並持向環保局會計室申請核銷，核其就事實三㈠所為，係犯刑法第336條第1項之侵占公務上持有財物罪；就事實三㈡㈢所為，均係犯刑法第216條、第210條之行使偽造私文書罪、第336條第1項之侵占公務上持有財物罪。　3.觀諸臺南市政府環境保護局112年12月1日環清字第11201369 56號函暨答覆之QA、政府支出憑證處理要點、經費結報常見疑義問答集（本院卷1第193至195頁、第201至211頁）記載：環保局核銷均依據政府支出憑證處理要點第2及16點規定辦理，支出憑證指為證明支付事實所取得之收據、統一發票、表單或其他可資證明書據；採購案於經費結報時，除應檢附支出憑證外，應檢附驗收紀錄或其他足資證明之文件；無驗收紀錄或其他足資證明之文件者，應由驗收人員於支出憑證或原始憑證黏存單上簽名，查購買禮品（券）辦理經費結報時，並未規定須檢附獲贈人員名單。另依據「經費結報常見疑義問答集」Q33及A33内容所示，機關承辦單位依簽准預估數量購買禮品（券），在已取得廠商開立之收據或發票等支出憑證之情形，其經費結報自可就其所購買禮品（券）數量辦理經費核銷等情。是事實三部分，被告既以真實購買禮券之統一發票進行核銷，依規定上無須同時檢具印領清冊，是被告於106、107年自行將偽造不實內容之印領清冊作為申辦核銷之附件，應認不構成行使登載不實公文書罪，附此敘明。　㈡被告委請他人偽造附表一至八所示店家免用統一發票章及負責人印章，復持以蓋用印文而偽造不實收據等行為，及106 、107年未得印領清冊之名義人同意，即持其所保管清冊上名義人之印章盜蓋印文等行為，均為偽造私文書之部分行為，其偽造私文書後持以行使，偽造之低度行為復均為行使之高度行為所吸收，均不另論罪。又被告將前揭偽造不實收據之私文書，黏貼登載於職務上所掌之公文書即「採購（費用動支）申請單暨黏貼憑證用紙」並持以行使，登載不實之低度行為應為行使之高度行為所吸收，均不另論罪。　㈢又被告前後行使偽造不實收據核銷部分，均係利用其經辦會計之職務上機會詐取財物，所為數次行使偽造私文書、行使公務員登載不實公文書犯行，應係出於同一詐取財物計畫及行為決意所為，於密切接近之時、地所為，侵害手法相同，應視為數個舉動之接續施行，合為包括之一行為予以評價為當，均應論以接續犯。　㈣按刑法上一行為而觸犯數罪名之想像競合犯存在之目的，在於避免對於同一不法要素予以過度評價，其所謂「同一行為」係指所實行者為完全或局部同一之行為而言。因此，刑法修正刪除牽連犯之規定後，於修正前原認屬於方法目的或原因結果之不同犯罪，其間果有實行之行為完全或局部同一之情形，應得依想像競合犯論擬（最高法院97年度台上字第34 94號、107年度台上字第3332號判決意旨參照）。事實二部分，被告係以一行為同時觸犯利用職務上機會詐取財物及行使公務員登載不實公文書、行使偽造私文書罪，為想像競合犯，依刑法第55條規定，從一重之利用職務上機會詐取財物罪論處。又事實三㈡㈢部分，被告均以一行為同時觸犯侵占公務上持有財物及行使偽造私文書罪，為想像競合犯，依刑法第55條規定，各從一重之侵占公務上持有財物罪論處。　㈤起訴意旨雖未敘及被告事實二部分之行使公務員登載不實公文書犯行，然此部分事實，與前揭起訴經論罪科刑之利用職務上機會詐取財物犯行間，有想像競合之裁判上一罪關係，為起訴效力所及，本院應予審理，復經本院當庭告知被告此部分之罪名（本院卷1第102頁、第308頁），已足保障被告之防禦權，併此敘明。　㈥被告利用不知情之人偽刻附表一至附表八所示豐穀商行、南葦青果行、小師傅排骨飯館、雪梨麵包店、林師傅烘焙坊本淵店、中佳商行、泓品西點麵包坊、德興水果行等商店之免用統一發票章及負責人章，與利用不知情之人所提供附表二編號1、3、5、附表六3之已蓋用收據專用章之空白收據，及利用不知情之環保局承辦人員完成經費核銷程序以遂行其上開犯行，均為間接正犯。　㈦被告所犯上開利用職務上機會詐取財物罪及侵占公務上持有財物罪3罪間，犯意各別、行為互殊，應予分論併罰。　㈧按刑法第62條所規定自首，以對於未發覺之罪向有偵查犯罪職權之機關或人員投案，並接受裁判為要件，其立法意旨，在於為獎勵犯罪悔過投誠者而設。又此所謂之發覺，不以有偵查犯罪職權之機關或人員確知其人犯罪無誤為必要，祗須有確切之根據得為合理之可疑，即足當之（最高法院84年度台上字第4722號刑事判決可為參照）。經查，法務部調查局臺南市調查處係於108年7月17日因偵辦被告涉嫌貪瀆案依法執行搜索，並在搜索處所即被告住家發現有數家廠商大小章及數十張已蓋印之空白店家免用統一發票收據，因被告之職務為清潔隊兼辦會計，當下合理懷疑其涉有偽造文書及不實報銷等犯嫌，遂扣押該等物證，並於約詢被告時，經其坦承不諱等情，有法務部調查局臺南市調查處112年7月3日南市府廉字第11266548570號函（本院卷1第141頁）附卷可佐，既然調查處人員因偵辦被告涉嫌貪污案件，於執行搜索當時，對於被告持有附表編號1至6所示扣案物，已有懷疑涉嫌不實報銷之偽造文書等罪嫌，顯係有所根據而為合理懷疑，縱被告事後於調查詢問時坦承犯行，亦難認被告就此部分犯行構成自首，附此敘明。　㈨爰審酌被告並無犯罪前科紀錄，有法院前案紀錄表在卷可稽，素行良好，然其身為安南清潔隊隊員，擔任會計負責清潔隊之費用核銷業務，本應廉潔自持並忠實辦理其職務，竟未能恪遵法令規定，反利用上開職務上之機會，利用盜刻店家、負責人印章、偽造不實單據、填製行使公務上登載不實公文書報銷詐取款項，又利用職務上保管獎勵金採購之萊爾富超商禮券，卻將發放後剩餘禮券予以侵占入己，足生損害於各被冒用名義人，並影響環保局對於公款核銷之正確性與獎勵金正確、妥善之運用及執行，所為顯不可取，均應予非難。復考量被告僅坦承偽造文書、行使公務上登載不實公文書等犯行，卻始終否認貪污及公務侵占犯行，難認確有悔悟之情，兼衡被告自陳教育程度為高職畢業、已婚，育有3名子女、均已成年，與配偶、兒女、孫子同住，目前無業，暨被告之犯罪動機、目的、手段、犯罪期間與所獲利益等一切情狀，分別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另衡以刑法第51條第5款係採限制加重原則，非累加原則，並審酌被告所犯之侵占公務上持有財物各罪之行為樣態、手段及所侵害之法益相同，與利用職務上機會詐取財物罪質、侵害法益類同，本諸刑罰經濟與責罰相當原則，及刑罰邊際效應隨刑期而遞減等因素，兼顧對於被告之儆懲與更生，定其應執行之刑，如主文所示。　㈩按犯貪污治罪條例之罪，宣告有期徒刑以上之刑者，並宣告褫奪公權，貪污治罪條例第17條定有明文。前揭規定對於褫奪公權之期間，即從刑之刑度如何並無明文規定，故依貪污治罪條例宣告褫奪公權者，仍應適用刑法第37條第1項或第2 項，使其褫奪公權之刑度有所依憑（最高法院89年度台上字第2303號判決意旨參照）。查被告犯貪污治罪條例第5條第1 項第2款之罪，經宣告有期徒刑以上之刑如上，自應併依貪污治罪條例第17條、刑法第37條第2項規定，參酌其犯罪情節，宣告褫奪公權4年。　沒收：　1.按刑法第219條規定，偽造之印章、印文或署押，不問屬於犯人與否，沒收之，係採義務沒收主義，凡偽造之印章、印文或署押，不論是否屬於犯人所有，苟不能證明業已滅失，均應依法宣告沒收（最高法院96年度台上字第1310號判決意旨參照）。扣案附表編號6-1所示偽刻之店家及負責人之印章，及附表一至八所示偽造收據上之店家及負責人印文，均依刑法第219條之規定宣告沒收。至於扣案附表編號2-1、3 所示之空白免用統一發票收據，有部分蓋用偽造店家、負責人印文，均為被告所有、預備供其犯罪所用之物，應依刑法第38條第2項宣告沒收之，又上開收據既已宣告沒收，其上偽造印文則不重複宣告沒收，併此敘明。　2.又按盜用他人真正印章所蓋用之印文，並非偽造印章之印文，不在刑法第219條所定必須沒收之列（最高法院48年度台上字第113號判例意旨參照）。被告盜蓋在106、107年印領清冊「蓋章」欄位之印文，係被告持用其所保管各名義人之印章盜蓋所生，並非偽造印章之印文，自無從宣告沒收。至偽造之不實收據、登載不實之「採購（費用動支）申請單暨黏貼憑證用紙」、偽造之印領清冊等，均已交付環保局承辦人員收執，均非被告所有，尚無從宣告沒收，附此敘明。　3.被告供稱扣案附表編號10所示之萊爾富禮券就是前述以87折採購所剩餘的優惠禮券，還沒有用掉的部分（調查卷第6頁），是被告附表一至八詐領之42萬30元與萊爾富超商禮券禮券面額1萬4300元、1萬9650元、2萬1400元，均為被告不法犯罪所得，均依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前段規定，沒收之，並扣除上開扣案禮券金額部分，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則依同條第3項規定，追徵其價額。　4.其餘扣案物或可為本案證據，或無證據證明與被告本案犯行有關，均不宣告沒收，附此敘明。四、據上論斷，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徐書翰提起公訴，檢察官紀芊宇、陳奕翔、張雅婷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23　　日　　　　　　刑事第十五庭　審判長法　官　蕭雅毓　　　　　　　　　　　　　　　　法　官　張瑞德　　　　　　　　　　　　　　　　法　官　廖建瑋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蘇秋純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23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貪污治罪條例第5條有下列行為之一者，處7年以上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6千萬元以下罰金：一、意圖得利，擅提或截留公款或違背法令收募稅捐或公債者。二、利用職務上之機會，以詐術使人將本人之物或第三人之物交付者。三、對於職務上之行為，要求、期約或收受賄賂或其他不正利益者。前項第一款及第二款之未遂犯罰之。中華民國刑法第216條（行使偽造變造或登載不實之文書罪）行使第210條至第215條之文書者，依偽造、變造文書或登載不實事項或使登載不實事項之規定處斷。中華民國刑法第210條（偽造變造私文書罪）偽造、變造私文書，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中華民國刑法第213條（公文書不實登載罪）公務員明知為不實之事項，而登載於職務上所掌之公文書，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處1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中華民國刑法第336條對於公務上或因公益所持有之物，犯前條第1項之罪者，處1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15萬元以下罰金。對於業務上所持有之物，犯前條第1項之罪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9萬元以下罰金。前二項之未遂犯罰之。【附表：扣案物】編號物品名稱、數量沒收與否執行時間、執行處所 1 全聯100元禮券30張 108年7月17日9時45分起至10時45分止，臺南市○○區○○路0段00號 2-1 ①德興水果行空白免用統一發票收據（蓋有免用統一發票章）1張 ②豐穀商行空白免用統一發票收據（蓋有免用統一發票章及負責人章）3張 ③中佳商行空白免用統一發票收據（蓋有免用發票專用章）1張、中佳商行免用統一發票收據（蓋有免用發票專用章及負責人章）5張 ④南葦青果行空白免用統一發票收據（蓋有免用統一發票章）6張沒收 2-2 其餘免用統一發票收據1疊 3 ①豐穀商行空白免用統一發票收據1本（其中15張蓋有免用統一發票章及負責人章） ②豐穀商行空白估價單1本（其中8張蓋有免用統一發票章及負責人章、其中4張蓋有免用統一發票章） ③小師傅排骨飯館空白免用統一發票收據1本（其中7張蓋有免用統一發票章及負責人章） ④空白免用統一發票收據1本（其中6張蓋有雪梨麵包店免用統一發票章及負責人章、7張蓋有德興水果行免用統一發票章、3張蓋有泓品西點麵包坊免用統一發票章）沒收 4 札記1本 5 台南大飯店餐券500元6張 6-1 ①中佳商行免用發票專用章及負責人李雅萍印章各1顆 ②德興水果行店章1顆 ③林師傅烘焙坊本淵店免用發票專用章及負責人林志鴻印章各1顆 ④南葦青果行店章1顆 ⑤泓品西點麵包坊免用發票專用章1顆 ⑥雪梨麵包店店章及負責人游吉上印章各1顆沒收 6-2 蕭淑芬印章1顆 7 蕭淑芬辦公電腦硬碟1個 108年7月17日9時42分起至11時20分止，臺南市○○區○○路0段00號（辨公室） 8 蕭淑芬手機1支 9 105、107年購置萊爾富禮券簽呈1份 10 萊爾富禮券4896元（共56張：500元1張、100元43張、50元1張、10元3張、5元2張、1元6張）沒收 11 全家禮券1230元15張（100元12張、10元3張） 12 7-11商品卡1600元12張（200元4張、100元8張）

2025-01-23

TNDM-112-訴-15-20250123-1

訴

臺灣桃園地方法院

貪污

臺灣桃園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訴字第406號公訴人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林韋呈選任辯護人何金陞律師上列被告因違反貪污治罪條例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2年度偵字第52867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林韋呈犯公務員利用職務機會詐取財物未遂罪，處有期徒刑參年柒月，褫奪公權參年。扣案之IPHONE 14行動電話（門號0000000000號）壹支沒收。　　事　實一、林韋呈於民國112年10月間任職在桃園市政府警察局八德分局（下稱八德分局）大安派出所（下稱大安派出所），擔任警員乙職，負責值班、受理民眾報案並進行調查等業務，為依法令服務於地方自治團體所屬機關而具有法定職務權限之公務員（於112年11月8日辭職）。緣林韋呈於112年10月16 日晚上10時10分許，受理洪淑梅投資虛擬貨幣遭詐騙新臺幣（下同）752萬元之案件，並取得洪淑梅之通訊軟體LINE（下稱LINE）聯繫方式，然林韋呈因自身積欠借款、貸款及信用卡債等債務，竟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基於利用其職務上之機會詐取財物之犯意，於112年10月18日上午7時10分許，在桃園市○○區○○路○○巷00號大安派出所3樓宿舍，先以LIN E致電洪淑梅，佯稱：其同樣擔任警察之同學，有辦法從詐欺集團電子錢包救回洪淑梅遭詐騙之款項，惟需準備150萬元之資金等語，復以LINE傳送訊息向洪淑梅佯稱：「越快用，比較有機會成功」、「太久的話，錢包的錢可能會四處跑」云云，致洪淑梅陷於錯誤，遂應允籌措資金，然因洪淑梅輔遭詐騙，於短時間內無法籌得150萬元，而與林韋呈討論金額改為60萬元。嗣洪淑梅於112年10月25日上午，至桃園市○○區○○路000號聯邦商業銀行桃鶯分行提領現金60萬元，並欲至大安派出所將款項交付予林韋呈，然洪淑梅於交付款項前察覺有異，乃撥打165專線及八德分局督察組詢問，經督察組人員約談林韋呈後，其犯行始敗露而未遂。二、案經八德分局報告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壹、證據能力部分：一、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不符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之1至第159條之4規定，而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作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認為適當者，亦得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第1項定有明文。經查，被告林韋呈及其辯護人就本判決以下所引用各項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於本院準備程序中均同意有證據能力（113年度訴字第406號卷【下稱本院卷】第60頁至第61頁)，茲審酌該等供述證據作成時，核無違法取證或其他瑕疵，認為以之作為作為本案證據亦屬適當，自有證據能力。二、本判決以下所引用之非供述證據，與本案待證事實間具有關聯性，且無證據證明係公務員違背法定程序所取得，依刑事訴訟法第158條之4之反面解釋，認有證據能力。貳、實體部分：一、上揭犯罪事實，業據被告於偵訊、羈押訊問中、本院準備程序及審理時均坦承不諱（112年度偵字第52867號【下稱偵卷】第251頁、第335頁至第337頁、本院卷第59頁至第60頁、第267頁），核與證人即被害人洪淑梅於警詢及偵訊中證述之情節相符（偵卷第29頁至第35頁、第321頁至第323頁），並有桃園市政府警察局112年11月7日桃警人字第0000000003 號令、大安派出所112年10月16日勤務分配表、被害人所為之指認表、穎聯工程股份有限公司名下之聯邦銀行帳戶存簿封面及內頁影本、被害人及被害人之夫李志宏與八德分局督察組人員之通話譯文、被害人與被告間之LINE對話紀錄擷圖、八德分局搜索扣押筆錄、扣押物品目錄表、扣案被告電腦主機中檔案名稱為「契約」之內容、合迪股份有限公司提出之刑事陳報狀暨檢附之債權讓與同意書影本及被告之繳款明細表、遠東國際商業銀行112年12月5日（112）遠銀風字第6 43號函暨檢附被告名下信用卡之申請書、消費明細、仲信資融股份有限公司於112年12月14日提出之刑事陳報狀暨檢附被告之中古手機分期付款買賣契約影本及繳款明細、台灣樂天信用卡股份有限公司113年1月2日第11200138號函暨檢附被告持用信用卡之客戶基本資料、繳款紀錄在卷可參（偵卷第25頁、第27頁、第41頁至第85頁、第149頁至第151頁反面、第155頁、第157頁至第159頁、第165頁至第231頁、第275 頁至第281頁、第287頁至第313頁反面、第343頁至第347頁、第405頁至第411頁）；而關於被害人另案遭投資虛擬貨幣詐騙並交付款項予詐欺集團之經過乙節，亦據被害人於警詢時證述綦詳（偵卷第89頁至第91頁反面），復有卷附大安派出所受理案件證明單、受理各類案件紀錄表、受理詐騙帳戶通報警示簡便格式表、內政部警政署反詐騙諮詢專線紀錄表、金融機構聯防機制通報單、被害人與詐欺集團間之LINE對話紀錄擷圖、虛擬貨幣交易明細擷圖、與車手面交詐欺款項時之現場照片可按（偵卷第93頁至第125頁反面），足認被告之任意性自白與事實相符，堪予採信，可資採為認定事實之依據。二、綜上，本案事證明確，被告犯行堪予認定，應依法論科。三、論罪科刑：　㈠按貪污治罪條例第5條第1項第2款所定之利用職務上之機會詐取財物罪，係指公務員為圖取不法所得，而假藉其職務上所可利用之機會，以欺罔等不誠實之方法，獲取不應或不能取得之財物，即足當之，其所謂「利用職務上之機會」，係指假藉職務上一切機會，予以利用者而言。查被告身為大安派出所警員，受理民眾報案並進行調查均係其正常執行職務之一環，惟被告利用此一職務上機會而得悉被害人遭另案詐騙，並取得被害人之聯絡方式後，再藉機誆騙被害人，足認被告確係利用其職務上之機會而為詐欺取財之行為。是核被告所為，係犯貪污治罪條例第5條第2項、第1項第2款之公務員利用職務上機會詐取財物未遂罪。　㈡刑之減輕事由之說明：　⒈被告雖已著手於利用職務上機會詐取財物，然經被害人發覺有異致未能得逞，核屬未遂犯，爰依刑法第25條第2項規定，減輕其刑。　⒉本案無貪污治罪條例第8條第2項前段減刑規定之適用：　　按貪污治罪條例第8條第2項前段規定：「犯第4條至第6條之罪，在偵查中自白，如有所得並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者，減輕其刑」，究其文義已明確指出本條適用之前提，乃以「有」犯罪所得並自動繳交為要件，加以刑法第25條第2項業已就未遂犯設有減刑之規定，復比較二者之法律效果為，前者屬必減輕，後者則僅得減輕其刑，顯見貪污治罪條例之規定更為優厚，乃因本條例係為鼓勵公務員於犯貪污罪之後能勇於自新而設，若被告於偵查中自白，並就全部所得財物，於偵、審中自動繳交者，因已足認確有悛悔向善之意，即應准予寬典，並兼顧犯罪證據之保全，以免因證據佚失，致查證困難，妨害國家司法權之正確行使此等特殊情形而設，顯然立法者已預定適用本條例上開減刑規定者，乃以犯行為既遂，且自白並自動繳交所得財物者為限，苟為未遂而無犯罪所得者，則應回歸適用刑法第25條第2項之減刑規定，否則將造成犯罪未遂者，既未滿足前開立法者所例示，即受有兩次優厚之減刑寬典，當非妥適。基上，被告於本案犯行為未遂，而無所得得以繳回，自無貪污治罪條例第8條第2項前段減刑規定之適用。　⒊本案無貪污治罪條例第12條第1項減刑規定之適用：　　按犯貪污治罪條例第4條至第6條之罪，情節輕微，而其所得或所圖得財物或不正利益在5 萬元以下者，減輕其刑，同條例第12條第1 項固定有明文。惟依此規定，必須所犯係同條例第4條至第6條之罪，而同時具備「情節輕微」暨「其所得或所圖得財物或不正利益在 5萬元以下」二項條件者，始可依上述規定減輕其刑。所謂「所得財物」，係指實際所得之財物；而所謂「所圖得財物」，則係指意圖所得而尚未取得之財物而言。至情節輕微與否，應依一般社會通念，審酌貪污舞弊之手段、型態、戕害吏治之程度及對社會秩序、風氣之影響等一切情節予以認定（最高法院98年度台上字第7578 號判決意旨參照）。查被告於本案所圖得之財物原係150萬元，嗣因被害人無法籌得始降為60萬元，核其金額均已在5 萬元以上，縱被告終未取得該些款項，惟自整體觀察，被告為警員，負有查緝犯罪之職權而為一般民眾所信賴，本應善加利用人民賦予之此項權限，以維持公共秩序，保護社會安全，竟僅為圖私人利益，在明知被害人甫遭詐欺集團詐騙超過752萬元之困境下，猶欲再向被害人詐取財物，且金額亦高達150萬元，過程中更不斷催促被害人籌款，有被告與被害人間之LINE對話紀錄擷圖在卷可考（偵卷第171頁至第173 頁、第185頁至第189頁、第193頁至第199頁、第205頁至第2 07頁），再者，被告遭查獲後又隨即聯絡被害人，並預擬被害人於警詢筆錄之問答內容，以指導其應答，企圖影響本案之調查，亦有卷附被告扣案電腦主機中檔案名稱為「12354 」之內容可參（偵卷第161頁至第163頁反面），足認被告所為已嚴重損及一般民眾對警察之信賴感，於戕害吏治之程度及對社會秩序、風氣之影響，難謂輕微，是本案亦無貪污治罪條例第12條第1項減輕其刑規定之適用餘地，辯護人此部分之主張，委無可採。　⒋本案無刑法第59條減刑規定之適用：　　再刑法第59條所規定之酌量減輕其刑，必其犯罪另有特殊之原因、環境或背景，在客觀上足以引起一般之同情，且於法律上別無其他應減輕或得減輕其刑之事由，認即予以宣告法定最低度刑猶嫌過重者，始有其適用（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5746號刑事判決）。經查，本院審酌被告為上開利用職務上機會詐欺犯行，無非係因一己貪欲，圖循非法途徑輕鬆賺取利益，犯罪動機非出於何種情非得已之特殊事由，且其犯罪情節亦非輕微，已如前述，客觀上實無任何足以引起一般同情之情狀，況被告前開犯行經刑法第25條第第2項規定減輕其刑後，要無前揭量處法定最低刑度仍嫌過重，而有情輕法重之情，基上，被告無適用刑法第59條規定之餘地。辯護人此部分為被告利益所辯之詞，自無可採。　㈢爰以行為人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身為執法員警，本應盡忠職守，廉潔自持，然因貪圖私利，即利用職務之便，於被害人已受詐欺集團詐取財物，財產、身心均受創之情形下，竟利用員警身分，取信到警局報案之詐欺被害人或其家屬，進而對其等施以本案詐術，致被害人再次受騙而欲交付財物，不僅對被害人之財產法益造成危害，亦損及國家公務員廉潔端正之形象，所為實屬不該，並考量被告前於111年間已因詐欺案件，經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以111年度偵字第2 0014號為緩起訴處分，有該緩起訴處分書、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在卷可考（本院卷第15頁、第181頁至第182頁），顯見其並未記取教訓；惟念被告坦承犯行，並已與被害人達成和解，取得被害人原諒，犯後態度尚可，另參以被害人表示請從輕量刑等意見（本院卷第219頁），兼衡被告犯罪之動機、目的、手段、情節及所生危害之程度，暨其自陳之職業、家庭經濟狀況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並依貪污治罪條例第17條、刑法第37條第2項規定宣告褫奪公權2年。　㈣不予宣告緩刑之說明：　　被告固未曾因故意犯罪受有期徒刑以上刑之宣告，有上開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在卷可稽（本院卷第15頁至第16 頁），惟按宣告之緩刑，除應就被告有無再犯之虞及能否由於刑罰之宣告而策其自新，以斟酌其有無暫不執行為適當之情形外，尚須審究其法定限制，即前提要件為受2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罰金之宣告，而被告所為利用職務上機會詐欺未遂犯行之宣告刑既逾有期徒刑2年，自不符合緩刑之要件，無從宣告緩刑，是以，辯護人為被告求為緩刑之宣告等語，並無可採。三、沒收部分：　㈠按供犯罪所用、犯罪預備之物或犯罪所生之物，屬於犯罪行為人者，得沒收之，刑法第38條第2項前段定有明文。經查，扣案之IPHONE 14行動電話1支（門號0000000000號、IMEI 碼：000000000000000號），為被告所有，為其供承在卷（偵卷第141頁反面），復自該行動電話內，經警查獲被告與被害人間之LINE對話紀錄，有八德分局偵辦林韋呈涉貪污治罪條例等案電磁紀錄勘查報告在卷可佐（偵卷第387頁至第3 89頁），可見上開扣案物確均為本案犯罪所用之物，爰依上開規定，宣告沒收。至扣案之桌上型電腦主機1臺，查無與被告本案犯行有關之資料，爰不予宣告沒收。　㈡被告就本案犯行為未遂，而卷內尚乏積極證據可證明被告確實獲有犯罪所得，爰不予諭知沒收或追徵。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貪污治罪條例第 5條第2項、第1項第2款、第17條，刑法第11條、第37條第2項、第38條第2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吳怡蒨提起公訴，經檢察官凌于琇、詹佳佩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23　　日　　　　　　　　　刑事第六庭　審判長法　官　劉淑玲　　　　　　　　　　　　　　　　　　法　官　蘇品蓁　　　　　　　　　　　　　　　　　　法　官　李佳勳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金湘雲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23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貪污治罪條例第5條第2項、第1項。貪污治罪條例第5條有下列行為之一者，處7年以上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6千萬元以下罰金：一、意圖得利，擅提或截留公款或違背法令收募稅捐或公債者。二、利用職務上之機會，以詐術使人將本人之物或第三人之物交付者。三、對於職務上之行為，要求、期約或收受賄賂或其他不正利益者。前項第1款及第2款之未遂犯罰之。

2025-01-23

TYDM-113-訴-406-20250123-1

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

違反貪污治罪條例等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刑事判決 112年度上訴字第1511號上訴人臺灣南投地方檢察署檢察官上訴人即被告洪丞俊上一人選任辯護人林石猛律師林楷律師上訴人即被告陳志忠上一人選任辯護人高進棖律師高運晅律師上訴人即被告林沛頤（原名林惠娟）上一人選任辯護人楊志航律師雅蔀恩．伊勇律師上訴人即被告洪錫卿上一人選任辯護人陳朱貴律師盧永盛律師被告黃丹怡上一人選任辯護人王展星律師上列上訴人等因被告等違反貪污治罪條例等案件，不服臺灣南投地方法院108年度訴字第104號中華民國111年12月28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南投地方檢察署107年度偵字第176、1436、 1437號、108年度偵字第395、1239、1876、1877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關於：(一)洪丞俊有罪部分之罪刑；(二)陳志忠如其附表一編號3所示共同犯洩漏國防以外之機密及共同犯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未遂之二罪及其所定應執行刑部分；(三)林沛頤有罪部分；(四)洪錫卿部分，均撤銷。 洪丞俊犯如附表一編號1至4所示之罪，各處如附表一編號1至4 「罪刑」欄所示之刑。應執行有期徒刑拾肆年，褫奪公權捌年。　 陳志忠犯如附表一編號3所示之罪，處如附表一編號3「罪刑」欄所示之刑。 林沛頤共同犯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罪，處有期徒刑壹年拾月。緩刑肆年，並應於本判決確定後壹年內，向公庫支付新臺幣貳拾萬元。褫奪公權貳年。 洪錫卿共同犯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罪，處有期徒刑柒年拾月，褫奪公權陸年。 其餘上訴駁回。 陳志忠上開第三項撤銷改判所處之刑，與前開第六項上訴駁回所處之刑，應執行有期徒刑貳年玖月，褫奪公權貳年。　　犯罪事實一、洪丞俊【其被訴如起訴書犯罪事實一、㈠至㈣、犯罪事實四、㈥、㈦所示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既、未遂罪嫌，均應為無罪之諭知】自民國105年5月18日起至107年12月24日止擔任南投縣竹山鎮公所（下稱竹山鎮公所）主任秘書，依南投縣竹山鎮公所組織自治條例所規定，負責襄助不知情之鎮長黃丹怡【黃丹怡各次被訴即如起訴書犯罪事實一、㈠至㈣、犯罪事實三所示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罪嫌，均應為無罪之諭知】綜理全鎮業務，且具審核竹山鎮公所採購工程等案件及核發款項之職權，為依法令服務於地方自治團體所屬機關，而具有法定職務權限之公務員，竟先、後4次各別起意，其中1次單獨基於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之犯意（指下列犯罪事實欄二部分），又另1次本於獨自及與充任其收取回扣白手套之陳志忠（未具有公務員身分，僅就其知情參與部分具有下述之犯意聯絡）共同基於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之單一接續犯意聯絡（指以下犯罪事實欄三部分），復另1次與陳志忠共同基於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及洩漏關於國防以外應秘密文書之犯意聯絡（指下列犯罪事實欄四部分），再另1次與亦擔任其白手套而非公務員之林沛頤【指林沛頤知情參與部分，林沛頤之原名為林惠娟，其被訴如起訴書犯罪事實一、㈣、犯罪事實三及犯罪事實四、㈥、㈦所示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既、未遂罪嫌，均應為無罪之諭知】、洪錫卿共同基於經辦公用工程而收取回扣之犯意聯絡（指以下犯罪事實五部分，其中洪丞俊、洪錫卿係本於單一接續之犯意聯絡），分別為下列之行為（有關既、未遂部分，詳如下列犯罪事實二至五所載）。二、竹山鎮公所發包之「竹山第13公墓納骨堂新建工程（後期未完成工程）」係由徐榮貴所經營之徐榮貴建築師事務所(下稱徐榮貴事務所)所承攬，前因原承包廠商宏毅營造有限公司(下稱宏毅公司）倒閉，所有工程款均遭凍結而無法請領款項，後經友臣營造公司（下稱友臣公司）得標後續行完工，因徐榮貴事務所已依約完成工程設計服務，且該工程款均已提撥至竹山鎮公所，而徐榮貴事務所接續於105年3月16日、1 05年8月16日、105年9月28日發函向竹山鎮公所申請第二期設計費新臺幣（下同）54萬2237元，並經竹山鎮公所工務課承辦人於105年8月22日、105年10月4日上簽說明已符合契約價金之給付條件，惟簽至洪丞俊處均未准予核發上開設計工程款，俟106年3月2日徐榮貴事務所再向竹山鎮公所請領第二期設計費，且經竹山鎮公所工務課承辦人於106年3月10日、106年4月5日簽請裁示。然受僱於徐榮貴事務所之蔡佳芬亦詢問該採購案之承辦人廖大逸何以遲未撥款，經廖大逸表示請款公文已送至洪丞俊處而尚未核准，蔡佳芬遂於106年5月5 日持徐榮貴所申辦之門號0000000000號行動電話聯繫洪丞俊央請盡速撥付上開請款，洪丞俊則要求蔡佳芬應至竹山鎮公所之辦公室洽談，蔡佳芬遂於通話後約1個星期某日上午依約前往竹山鎮公所主任秘書辦公室內。詎洪丞俊竟基於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之犯意，於上開時、地，向蔡佳芬陳稱：如果要拿到本標案第二期的設計服務費，須給付設計費15% 作為規費（即暗指之回扣）等語，經蔡佳芬當場向洪丞俊表示該工程拖延甚久利潤微薄，希能降至設計費10%，並經洪丞俊同意。俟蔡佳芬將上情告知徐榮貴，徐榮貴則向蔡佳芬表示需領到第二期工程設計費後，方同意支付10%之回扣，後蔡佳芬於數日後某時，將徐榮貴同意於領到第二期工程設計服務費後再交付10%回扣之意轉知洪丞俊，洪丞俊果於106年6月1 5日始於上開106年4月5日之工務課簽呈上簽署「如擬」，竹山鎮公所即於106年6月21日將第二期工程設計費共計48萬798 4元(原請領金額應為54萬2237元，後扣10%稅金後，實際領得之款項為48萬7984元)撥付至徐榮貴事務所向臺灣銀行黎明分行所申辦帳號為000000000000號帳戶內。嗣徐榮貴連同獎金一併交付現金約8萬元予蔡佳芬，蔡佳芬則於106年6月21日後某日，在位於南投縣○○鎮○鄉○0○0號之竹山第13公墓側邊停車場，其所駕駛車牌號碼0000-00號自用小客車內，將該次請領金額之約10%即現金5萬4000元回扣放入信封內交予洪丞俊收受。三、洪丞俊於105年間結識址設臺中市○○區○○路000號12樓之5元鼎建築師事務所(下稱元鼎事務所)之負責人李隆鈞，洪丞俊因竹山鎮公所將辦理「竹山鎮富州社區活動中心增建工程等 2件委託規劃設計及監造」等標案（案號：107CEN024，預算金額62萬5190元，下稱甲標案），及「南投縣竹山長期照顧多功能社福服務綜合大樓新建工程委託規劃設計及監造服務」採購案（案號：107DCS034，預算金額445萬3668元，下稱乙標案），曾先行於106年間委託李隆鈞協助撰寫與上開甲標案、乙標案有關之「富州社區活動中心增建二樓」、「南投縣竹山長期照顧多功能社福服務綜合大樓興建計畫」　　等工程之先期規劃計畫案（有關甲、乙標案部分，以下分別下稱為甲、乙標案計畫書），並由竹山鎮公所以上開先期規劃計畫案，向行政院衛生福利部（下稱衛生福利部）申請辦理整建長照衛福據點計畫相關工程經費並經同意核定補助。其後，竹山鎮公所遂於107年3月9日開辦「竹山鎮富州社區活動中心增建工程等2件委託規劃設計及監造」標案（案號：107CEN024，預算金額62萬5190元，下稱甲標案）之招標，洪丞俊先於甲標案開標前1日即107年3月14日，與不知情之時任南投縣仁愛鄉民代表會副主席潘佩琪，至上開事務所與李隆鈞商談後續標案合作事宜，俟甲標案於107年3月15日開標，果由元鼎事務所得標。洪丞俊認有機可乘，竟萌生對於其經辦之甲標案、乙標案而對李隆鈞收取回扣之單一接續犯意，並就其中乙標案部分，與不具有公務員身分之陳志忠，共同基於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之犯意聯絡，由洪丞俊先於107年4月間某日要求陳志忠就乙標案向李隆鈞要求回扣，再由陳志忠約李隆鈞於乙標案上網公告日即107年4月17日17 時58分許，在元鼎事務所附近之臺中市○○區○○路000號之全家便利商店臺中朝貴店與李隆鈞商談，陳志忠向李隆鈞表示：乙標案已有其他廠商表明願意支付40%之預算金額作為回扣以配合投標承攬，你亦需支付40%之預算金額作為回扣，若無法配合就不要投標等語，以此方式與洪丞俊共同向李隆鈞索求回扣，然遭李隆鈞於107年4月18日在上開便利商店，當面拒絕陳志忠。後乙標案於107年4月23日公告不予決標，洪丞俊遂單獨承前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之接續犯意，於10 7年4月23日至107年5月初間某日，前至元鼎事務所向李隆鈞索求甲、乙標案各15%之預算金額作為回扣，然甲標案因李隆鈞未交付回扣予洪丞俊而未遂，乙標案因李隆鈞未投標而未遂。四、洪丞俊於上開李隆鈞在107年4月18日向陳志忠表示無意投標乙標案後某日，因認以乙標案向李隆鈞索求回扣之機率不大，為另尋求索要回扣之對象，乃先在竹山鎮公所採購中心約僱人員張靜雯（不知情）位於竹山鎮建國路96號住處，授意陳志忠尋訪適合之廠商投標乙標案，並交付屬國防以外應秘密文書之乙標案計畫書紙本，以利其等後續尋訪廠商索取回扣，洪丞俊、陳志忠乃另行共同基於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之單一接續犯意聯絡及洩漏關於國防以外應秘密文書之犯意聯絡，推由陳志忠於107年4月下旬左右某日，前往張峯明所經營址設臺中市○○區○○○街000號之原構建築師事務所（下稱原構事務所），覓得張峯明配合投標乙標案，且要求張峯明應給付乙標案40%之預算金額作為回扣，以此方式向張峯明索求回扣。俟張峯明於107年4月25日11時55分許、同日13時 58分許，以其持用之門號0000000000號行動電話，與陳志忠所持用之門號0000000000行動電話聯繫，詢問乙標案投標事宜，陳志忠向張峯明表示已有安排，並指示張峯明與乙標案招標公告登載之聯絡人張靜雯聯繫，並表示將傳乙標案電子檔予張峯明參考。陳志忠嗣後並於107年4月26日中午某時，親持乙標案計畫書紙本至張峯明上開事務所，交由該事務所人員轉交張峯明，該事務所人員並將乙標案計畫書紙本掃瞄後製作電子檔（檔名：興建計畫），並儲存在南投縣竹山長期照顧多功能社福服務綜合大樓新建工程光碟片中，洪丞俊及陳志忠即以此方式洩漏屬國防以外應秘密文書之乙標案計畫書予張峯明。嗣乙標案於107年6月21日重新上網招標公告（案號：107CEP093，預算金額479萬5542元），陳志忠復接續於107年7月間某日，在原構事務所要求張峯明應給付乙標案50%之預算金額作為回扣，然遭張峯明拒絕，但張峯明因已製作乙標案之投標資料完竣，因而仍投標乙標案，後乙標案於107年7月10日開標，原構建築師事務所評分墊底未得標，洪丞俊及陳志忠因張峰明拒絕交付回扣，乃未能得逞而未遂。五、緣泰勒工程顧問有限公司（下稱泰勒公司）之實際負責人洪錫卿於105年間透過林沛頤之介紹，開始投標承攬竹山鎮公所之工程案，泰勒公司於106年間標得南投縣竹山鎮公所發包之「竹山鎮公所綠帶及竹山公園設施改善工程委託設計及監造」（未達公告金額採購案，案號：106PSM043，訂約日期為106年6月12日)，及「南投縣竹山鎮桂林山水步道周邊休憩環境及景觀風貌營造計畫委託設計監造工作」（案號： 106CEN013，得標金額18萬2966元，訂約日期106年6月12日）後，洪丞俊透過林沛頤授意洪錫卿擔任白手套，代為向廠商索討工程回扣，而就下列之「竹山綠帶工程」部分，與林沛頤、洪錫卿共同基於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之犯意聯絡，洪丞俊、洪錫卿2人並就以下之「竹山桂林山水工程」部分，承上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之單一接續犯意聯絡，先由洪錫卿覓得吉泰企業社負責人石永宏(原名石志堅，其所為違反政府採購法之犯行，另由臺灣南投地方法院以110年度投簡字第191號刑事簡易判決處以罪刑確定），由石永宏向具營造業資格之昕辰營造有限公司（下稱昕辰營造）實際負責人胡房融（所為違反政府採購法之行為，另由臺灣南投地方法院以110年度投簡字第191號刑事簡易判決處以罪刑確定）借牌投標上開泰勒公司得標承攬之後續主體工程採購案即「南投縣竹山鎮公所綠帶及竹山公園設施改善工程」(案號：106DCN045，得標金額85萬元，訂約日期106年7月5日，下稱「竹山綠帶工程」)及「南投縣竹山鎮桂林山水步道周邊休憩環境及景觀風貌營造計畫」（案號：106DCP044，得標金額201萬元，訂約日期106年7月20日，下稱「竹山桂林山水工程」），洪錫卿並與石永宏約定，於石永宏與竹山鎮公所簽約後，向石永宏收取12%之工程款作為回扣交付予洪丞俊；洪錫卿為確保石永宏得以標得上開工程以利其等收取回扣，遂於106年6月23日20時59分許，以通訊軟體LINE撥打電話予原有意投標上開工程之陞宏益營造有限公司實際負責人許嘉桀，要求許嘉桀勿投標上開二件工程，並於106年7月 5日以電話勸退原有意投標「竹山桂林山水工程」之豪鑫營造有限公司負責人鄭三信，要求鄭三信勿投標「竹山桂林山水工程」（洪錫卿係本於為索取回扣該方之目的所為，且無證據其個人因此獲有利益，檢察官起訴書並未起訴認定其主觀上具有政府採購法第87條第4項所定透過妨害投標本身獲取不當利益之意圖）。嗣「竹山綠帶工程」、「竹山桂林山水工程」果由石永宏得標承攬，石永宏並委由其妻李寶珠於 106年7月12日，自吉泰企業社之合作金庫銀行帳號00000000 00000號帳戶提領12萬元現金交予石永宏，以資作為繳交回扣之款項，洪錫卿旋於昕辰營造與竹山鎮公所簽約後，於10 6年7月12日當天或隔幾日，在南投縣竹山鎮或名間鄉某統一超商，向石永宏收取「竹山綠帶工程」得標金額85萬元之12 ％回扣即10萬2000元，並由洪錫卿於當日在同一地點，將該筆回扣交予林沛頤，繼由林沛頤於當日持往竹山鎮公所轉交予洪丞俊。洪丞俊、洪錫卿復另接續推由洪錫卿於106年8月 4日當日或隔幾日，在南投縣竹山鎮或名間鄉某統一超商，向石永宏收取「竹山桂林山水工程」得標金額201萬元之12％回扣即24萬1200元（該筆金額中之24萬元，係石永宏委由其妻李寶珠於106年8月4日，自李寶珠之臺中商業銀行帳號000 000000000號帳戶所提領，並交予石永宏，以資作為繳交回扣之款項），並由洪錫卿於不詳時、地，將該筆回扣轉交予洪丞俊收取。六、案經臺灣南投地方檢察署檢察官指揮法務部調查局南投調查站（下稱南投縣調查站）移送後偵查起訴。　　理　由壹、有罪部分：一、程序部分及證據能力方面： (一)本案檢察官係對原判決全部不服提起上訴，此據到庭檢察官於本院審理時陳明（見本院卷三第171、290頁），又上訴人即被告（下稱被告）洪丞俊、陳志忠、洪錫卿則係就其等經原審判決有罪部分全部聲明上訴（此據被告洪丞俊、陳志忠、洪錫卿及其等之辯護人於本院審理時表明，見本院卷三第 291頁），至被告林沛頤則明示僅對原判決有罪部分之量刑爭執過重而提起上訴（見本院卷三第291頁），但因檢察官就其有罪部分已全部提起上訴，故本院自應就原審之全部判決（含有罪及無罪）予以審理，先予敘明。 (二)證據能力方面： 1、被告洪丞俊及其辯護人於本院固爭執被告洪丞俊之108年3月 15日於南投縣調查站製作之筆錄（下稱調詢）及同日之偵查部分自白、卷附除被告洪丞俊自己以外其他人之調詢所述，及被告陳志忠與李秋賢於107年7月24日通訊監察譯文之證據能力；惟除業經原審勘驗證人蔡佳芬於調詢之錄音檔案結果（見原審卷三第268至275頁），此部分業由原審直接審理調查而非屬審判外之陳述而具有證據能力外，本判決以下並未引用其餘被告洪丞俊及其辯護人上開爭執證據能力之內容，作為被告洪丞俊成罪之不利事證，故不予論述其證據能力。 2、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偵查中向檢察官所為之陳述，除顯有不可信之情況者外，得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1第2項定有明文。查本判決以下所引用證人李隆鈞等人於偵查中所為之證述，經依法具結擔保其等陳述之正確性，且查無有何顯不可信之情況，則上開證人於偵查中具結所為之陳述，依法均具有證據能力，且本不以法院於審理時調查證人之過程中是否有提示上開證人於偵訊時經具結之筆錄內容、或是否在法院行交互詰問（本院已就上開於偵訊具結作證之證人李隆鈞、張峰明等人，依被告洪丞俊、陳志忠及其等辯護人之聲請，於本院審理時進行交互詰問而為調查，見本院卷二第36 2至397頁），作為判斷其有無證據能力之依據，而有關證人於偵訊具結或於時隔案發時間已久之本院審理時所述有所未一時，究係何者為可採，本屬證據力之判斷，並非證據能力之範疇，被告洪丞俊之辯護人於本院審理時以本院證人李隆鈞作證時，未提示李隆鈞之偵查具結筆錄，而訊及證人李隆鈞如其所述與先前偵訊所陳細節不一致時，何者之記憶較為正確（見本院卷二第383至384頁），且認本院依刑事訴訟法第163條之規定，為發見真實，且對於公平正義之維護等重大關係事項，於調查證人李隆鈞等人時依職權所為之訊問，因未必對被告洪丞俊有利等情，而爭執證人李隆鈞等人在偵訊經具結及於本院審理時所為結證之證據能力，均無可採。 3、按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規定：「（第1項）被告以外之人　　於審判外之陳述，雖不符前4條之規定，而經當事人於審判　　程序同意作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　　之情況，認為適當者，亦得為證據。（第2項）當事人、代　　理人或辯護人於法院調查證據時，知有第159條第1項不得為　　證據之情形，而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者，視為有前　　項之同意」，其立法意旨在於傳聞證據未經當事人之反對詰　　問予以核實，原則上先予排除，惟若當事人已放棄詰問或未　　聲明異議，基於證據資料愈豐富，愈有助於真實發現之理念　　，且強化言詞辯論原則，法院自可承認該傳聞證據例外擁有　　證據能力。經查，有關下述所引用其餘未符合刑事訴訟法第 159條之1至第159條之4所示之證據，業據被告陳志忠、林沛頤、洪錫卿及其等之辯護人於本院明示同意作為證據調查（見本院卷二第191至192頁），且經本院於審理時當庭直接提示而為合法之調查，檢察官、被告洪丞俊、林沛頤、陳志忠、洪錫卿及其等之辯護人均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見本院卷三第289至396頁），本院審酌前開證據作成或取得之狀況，並無非法或不當取證之情事，故認為適當而均得以作為證據，是前開證據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之規定，均具有證據能力。二、被告洪丞俊、陳志忠、林沛頤、洪錫卿等人及其辯護人對於被訴事實之意見或答辯內容：　　訊據被告林沛頤固坦認有上開犯罪事實五所示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之行為，然仍爭執伊有自首之情形，辯稱：伊於106年11月8日在調詢時（指該筆錄第2頁），已主動陳述供出此部分之事實，應合於自首之要件等語；另質之被告洪丞俊、陳志忠、洪錫卿則均否認有何前揭各該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既、未遂等犯行，其等所為之辯解、上訴理由及辯護人之辯護意旨分別如下： (一)被告洪丞俊及其辯護人就犯罪事實二部分之辯護意旨略以：洪丞俊只認識蔡佳芬，並不認識徐榮貴，未曾在辦公室內要求蔡佳芬給付「竹山鎮第13公墓納骨堂新建工程」設計費第二期工程款10%，也未在履勘第13公墓現場收受款項。原判決採認竹山鎮公所工務課技佐簡嘉瑋於偵查中證述「鎮長在 106年9月29日批示發款…當時洪丞俊還沒有蓋章，鎮長也還沒有批示，當時洪丞俊說這件事情要給鎮長決行」，及工務課約僱人員張錫榮於偵查中證稱「我們送請款資料的流程就是會先到主任秘書後再轉給鎮長」，則有關工程設計費分期工程款，撥款之決行權究竟在主任秘書洪丞俊或是鎮長黃丹怡，有所矛盾，且洪丞俊雖有就撥款文件核稿，但最後還是需要鎮長黃丹怡決行，自無所謂洪丞俊拒絕或刁難撥款之情形，原審未調取竹山鎮公所之分層負責表，遽認決行權在洪丞俊，有所未合。又蔡佳芬固然有於106年5月5日使用徐榮貴的電話撥打電話給洪丞俊，後來蔡佳芬也有去洪丞俊的辦公室談，但洪丞俊並沒有在辦公室內要求蔡佳芬給付15%工程款回扣，洪丞俊只是在蔡佳芬講到要趕快撥款時，提到這個案子有問題。蔡佳芬於107年11月8日、108年4月24日偵訊時對於給付回扣一成之金額究竟是5萬4000元或5萬元有所不一，且於108年4月24日偵訊時就徐榮貴給付連同其個人獎金之金額、給付時間，及當時是在公墓會勘什麼項目、為上午或下午等節均稱不記得，其在原審又稱洪丞俊要求的回扣原是15%，經過她反應才又改為10%，106年6月21日公所將第二期工程設計費48萬餘元款項匯入徐榮貴事務所帳戶內，隔了幾天，徐榮貴交給她一筆7、8萬元的仟元紙鈔，其就將10% 回扣即5萬4000元現金用信封袋包著在第13公墓側邊停車場的車上交給洪丞俊等語，而有距離案發時間較遠所為陳述卻更明確之不符合一般人經驗之情形，且不問第二期設計費48 萬餘元之10%或15%，既不是5萬元也不是54000元，已存有瑕疵，且與廖大逸就洪丞俊當時有無到場一節，所述有所不同，洪丞俊並非工程主管，沒有前至上開公墓會勘之必要，蔡佳芬所述未可採信。再依原審勘驗蔡佳芬之調詢錄音檔案，針對調查員播放其與洪丞俊之通話錄音內容後，蔡佳芬亦表示是在講廁所量不足的問題，可認洪丞俊辯稱是因為設計有問題才導致拖延付款，並非虛妄。而徐榮貴於106年11月8日、108年4月19日偵訊所述情節，對於回扣或蔡佳芬之獎金數額等事項稱其已不記得，印象中是給蔡佳芬7、8萬元等情，也是來自蔡佳芬轉述之累積證據，非可作為補強之別一證據，況且徐榮貴如果真有交付7、8萬元予蔡佳芬，然蔡佳芬究竟曾否交付10%的設計費予洪丞俊，並非其曾見聞之事項，而僅屬來自蔡佳芬轉述。蔡佳芬與其事務所負責人徐榮貴，係屬交付賄賂一方的對向犯，且原判決就犯罪事實二其餘援用之柯榮輝等人關於公所一般工程款給付之陳述，及黃丹怡與徐榮貴間、洪丞俊與蔡佳芬間之通話譯文，均非可為補強證據，不足以認定洪丞俊有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之犯行等語。 (二)被告洪丞俊、陳志忠及其等之辯護人就犯罪事實三部分之辯護意旨略以： 1、被告洪丞俊部分：　　洪丞俊未曾向元鼎事務所的李隆鈞索取甲標案、乙標案之回扣，也未曾指派認識不深之陳志忠去向李隆鈞索取回扣未遂。原判決主要係依憑陳志忠、李隆鈞所述，據以認定洪丞俊有此部分之犯行，然陳志忠已翻異其自白改稱其未有收受回扣之意圖等語，又李隆鈞於第二審曾稱他沒有答應給回扣，而其所為不利於洪丞俊之陳述，因其與洪丞俊間具有期約賄賂之對向犯關係，自不足以作為補強證據。而原審所持陳志忠民間工程營造廠人員，如非為牟利，應無甘冒被查緝法辦重刑之危險，平白無端為洪丞俊與李隆鈞聯繫回扣之理，及洪丞俊曾坦承有於107年3月14日、107年5月間某日兩次前往李隆鈞之元鼎事務所等不利於洪丞俊之理由，均屬臆測推斷之詞。更何況李隆鈞既同意洪丞俊之要求，為竹山鎮公所無償提供甲、乙兩標案之先期規劃計畫書，並標到乙標案而與竹山鎮公所有一定之業務往來關係，自不能遽然推論洪丞俊前至李隆鈞之上開事務所，即係向李隆鈞索取回扣等語。 2、被告陳志忠（其於原審及本院均曾表示認罪〈見原審卷二第1 1頁、卷六第205至206、209頁、本院卷二第189頁、卷三第6 1頁〉）部分：　　陳志忠固曾在本案對於相關事實過程自白，惟有關陳志忠與洪丞俊之犯罪動機、陳志忠找洪丞俊之目的、其2人係於何時、地如何謀議、謀議之內容、約定成數等有關犯意聯絡部分，陳志忠向李隆鈞表示40%之真意，均有詳查之必要。陳志忠主觀上並無要求回扣之不法意圖，其僅係轉達洪丞俊之意予李隆鈞，要與謀議之主觀犯意有別。參以李隆鈞曾向陳志忠表示倘將40%回扣轉嫁給實體工程之營造商，根本執行不了等語，且實務上其他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之案例，通常之回扣比例多為10%至20%，未曾有40%之情形，若以本案之標案扣除40%之回扣，因設計標非如工程得以偷工減料變相節省成本，建築師可取得之報酬將偏低，且依洪丞俊被訴在其他標案所收取回扣之比例，堪認有違於常情，陳志忠是於李隆鈞詢問其他團隊之作法時被動說出40%之回扣，以退却李隆鈞之投標意願。而公務員索取回扣通常為隱密之事，洪丞俊既曾3次親自至元鼎事務所與李隆鈞接洽，苟真有索要回扣之事，自可私下親自告知李隆鈞，不用多此一舉透過陳志忠去接觸，又原判決認定陳志忠告知及洪丞俊索要之回扣比例不同，但並未存有事後有人對陳志忠之行徑提出異見或苛責等不合理之情形，堪認陳志忠所辯本案係因洪丞俊另有屬意之廠商，不願給代撰計畫書之元鼎事務所承作，又不便親自拒絕，因此託陳志忠出面藉詞讓李隆鈞却步，陳志忠並於107年4月17日17時58分許在元鼎事務所旁之全家便利商店與李隆鈞會面時，轉達李隆鈞不用前來投標等語，應屬可信。再李隆鈞於108年1月10日偵訊時，因其非法律專業人士、復無辯護人在場，難以期待會有不同於調詢時之說詞，故上開李隆鈞之證述，除有關陳志忠要求40%回扣等違反常情外，亦不具有可信性等語。 (三)被告洪丞俊、陳志忠及其等辯護人就上開犯罪事實四部分之辯護意旨略以： 1、被告洪丞俊部分：　　洪丞俊沒有交付乙標案計畫書給陳志忠，也沒有跟張峯明或指派陳志忠去跟張峯明要回扣。從原審調取的評分表中可以看出，當時在評分時洪丞俊並未給張峯明特別低分，不能認為因為張峯明不願意配合給回扣，洪丞俊就故意給張峯明低分。乙標案係於107年6月21以限制性招標方式發包，嗣於10 7年7月19日經由議價，由潘榮傑建築事務所合於底標得標，依陳志忠、張峯明所述索要之回扣比例先為40%，經張峯明以太高而不願意投標，則陳志忠在決標前改為50%，有違常情。原判決依據陳志忠、張峯明之陳述大致相符，據以認定洪丞俊有此部分之犯行，然張峯明不利於洪丞俊之陳述，因其涉有期約賄賂之情事，存有為洪丞俊對向犯之風險，且其所稱洪丞俊經由陳志忠向要求回扣之比率為40%或50%，僅係自陳志忠處聽聞，又有關乙標案計畫書檔案既係由無償製作之李隆鈞交付予陳志忠，且未經竹山鎮公所以密件列管，則陳志忠曾持有之乙標案計畫書，是否仍有由洪丞俊交付紙本之必要，並非無疑。再原判決於其理由欄所載陳志忠曾證稱洪丞俊有於107年4月間某日，在張靜雯住處向其交付乙標案計畫書紙本，並要求其尋訪適合之廠商投標乙標案等語，無非係以李隆鈞於偵查中證述「在我傳送乙標案計畫書電子檔給陳志忠之前，陳志忠手上應該已經有乙標案計畫書的紙本」為補強證據，然其所述有關陳志忠手上「應該」已經有乙標案計畫書的紙本乙節，僅屬其個人臆測之詞，並非可為補強證據，又原判決其餘所引用之張峯明偵查證述，係關於陳志忠交付乙標案計畫書紙本予張峯明，於洩密部分亦非得作為補強事證。而原判決既於其理由欄中曾載乙標案計畫書非密件而未設密，則為何又認定洪丞俊構成洩漏關於國防以外應秘密文書之罪，有所矛盾。依據陳星宇於第二審審理時曾稱一般計畫書在招標時會上網公告、洪丞俊頂多是在過簽呈時看一下，及張峰明於第二審審理時亦稱計畫書事後好像有公開出來等語，堪認洪丞俊並無列印前開計畫書後轉交給陳志忠之情事，則縱使洪丞俊有透過陳志忠於107年5月25日交付乙標案計畫書予張峯明，然斯時因該計畫書已因公告上網而喪失秘密性，難認有違於刑法第132條第1項規定之要件。至洪丞俊有無交付乙標案計畫書予陳志忠，與彼等2人是否涉有共同向張峯明收取回扣，係兩回事，並無必要之因果關係。另倘若洪丞俊有罪，此部分應與犯罪事實三為就同一標案而先後向不同人即李隆鈞、張峯明索取回扣未遂，應論以接續犯之一罪等語。 2、被告陳志忠（其於原審及本院均曾表示認罪〈見原審卷二第1 1頁、卷六第205至206、209頁、本院卷二第189頁、卷三第6 1頁〉）部分：　　　陳志忠固曾在本案對於相關事實過程自白，惟洪丞俊既已知悉陳志忠將其15%高報成40%導致索賄遭拒，則洪丞俊事後仍叫陳志忠找張峯明建築師洽談投標事宜，有違常情。陳志忠僅係轉達洪丞俊之意思，陳志忠係隨意向張峯明說出40%遠高於通案行情之比例，參以洪丞俊在其他標案所收取回扣之比例，其是否真有收取回扣之真意，有待查明，且陳志忠所稱回扣之比例有違常情，不可能為張峯明所接受。又張峯明於偵查中並未提及有公務員要求回扣之事，張峯明提到所謂之4、5成一語，應為陳志忠所述之合作承攬後，陳志忠取得之報酬，無關於回扣。再乙標案計畫書，尚未進入採購程序，於採購機關正式核定或備查前，仍應屬於私文書而無秘密性，自與政府採購法所規範之說明書有別，非屬政府採購法第34條第1項等法令所定之應保密文件，且上開乙標案計畫書之管理人、負有保密義務者、是否為洪丞俊職務上應保密之文書及洪丞俊係如何取得該計畫書等情，原審並未予調查，實則前開乙標案計畫書並未經核定，應非屬洪丞俊職務上應負保密義務之文書，且既係計畫書，自與政府採購法規範之採購工程圖說等文件有別，非屬應予秘密之招標文書；退步而言，如依原判決之事實認定，陳志忠應為洪丞俊交付乙標案計畫書之對象，並非共犯。又縱認陳志忠關於犯罪事實三、四部分均成立犯罪，因其上開2行為之時間接近，犯罪目的同一，屬於同一個採購事件，應屬接續犯之一罪等語。 (四)被告洪丞俊、洪錫卿及其等之辯護人就上開犯罪事實五部分之辯護意旨略以： 1、被告洪丞俊部分：　　洪丞俊沒有叫林沛頤、洪錫卿去收回扣，亦未曾收到林沛頤、洪錫卿交付之回扣，也不知道石永宏有無交回扣給洪錫卿之事。原判決主要係依林沛頤、洪錫卿所述，認定洪丞俊有 2次收取回扣，但原判決依林沛頤、洪錫卿各自承認收錢之次數，為不同次數之論罪科刑，已有瑕疵，且無法以其2人之陳述，作為洪丞俊有收取其2人交付回扣之論證，蓋原判決以如林沛頤未同意擔任洪丞俊之白手套就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以謀利，焉有依洪丞俊指示找尋廠商撰寫計畫及參與現場履勘之可能等語，認為林沛頤係受洪丞俊指示而向洪錫卿收取石永宏交付之「竹山綠帶工程」之回扣推論，純屬臆測，並非適當之補強證據。況林沛頤既係為謀利，原審並未就林沛頤自承其代為轉交「竹山綠帶工程」回扣時，獲利究為多少調查認定，且何以得認定石永宏所轉交之匯款10萬20 00元，均係洪丞俊一人所得，亦有未明。又洪錫卿稱其係將 2次之回扣交予林沛頤，而林沛頤有無曾交付款項予洪丞俊，純係其片面之詞，並無任何補強之證據。再石永宏於原審稱其係聽人說可以繳交回扣給林沛頤，但沒有人主動向其要回扣，伊在交付「竹山桂林山水」回扣時，洪錫卿只有提到交給林沛頤，可以幫忙跑一些文件，並沒有提到洪丞俊，不足為洪丞俊不利之認定。另原判決所引用石永宏及李寶珠夫婦於偵查中所述部分，因其等均具有對向犯之風險，又另有關陪同林沛頤收取「竹山綠帶工程」回扣之楊長浩於原審之陳述、竹山鎮公所工務課約僱人員張錫榮在偵查中之證述、竹山鎮公所工務課技佐簡嘉瑋於偵查中之證稱、竹山鎮公所工務課技士廖大逸於原審之證詞，均係未曾直接見聞洪丞俊曾否自林沛頤收取「竹山綠帶工程」、「竹山桂林山水工程」回扣各為10萬2000元、24萬1200元之犯罪構成要件事實，均非可為補強之證據等語。　　 2、被告洪錫卿部分：　洪錫卿並不認識洪丞俊，彼此也沒有任何通聯紀錄，洪錫卿先前曾在所承包之「竹山鎮公所綠帶及竹山公園設施改善工程委託設計及監造」、「竹山鎮桂林山水步道周邊休憩環境及景觀風貌營造計劃委託設計監造」2項工程中，各向林沛頤交付得標金額之15%回扣，自不可能再充當本案之白手套。又　許嘉傑、鄭三信是洪錫卿之前就已經認識的廠商，洪錫卿沒有叫他們不要投標。而「竹山綠帶工程」、「竹山桂林山水工程」之回扣款成數均係工程款12%，乃由時任竹山鎮公所主任秘書之洪丞俊及林沛頤合議商討，洪錫卿根本未曾參與討論，亦未分得任何之回扣金額；若洪錫卿為洪丞俊之白手套，則其可將取自石永宏之賄款直接交予洪丞俊即可，自不用將賄款交予林沛頤。洪錫卿是在工地遇石永宏，閒聊當中石永宏說他有聽到要繳一些費用，洪錫卿才跟石永宏說自己繳了15%，石永宏請洪錫卿問一下要繳多少，洪錫卿問到之後，轉達給石永宏要繳12%。而原判決認定石永宏就「竹山綠帶工程」交付之回扣10萬2000元係由洪錫卿交由林沛頤，固有其事，但洪錫卿純粹是協助石永宏聯絡林沛頤，因石志堅有事處理先行離去，林沛頤又遲到，洪錫卿才不得已代為將石永宏所交付牛皮紙袋內之回扣轉交林沛頤，洪錫卿並無參與收取回扣款之犯意聯絡，行為分擔，亦無收取回扣款之主觀犯意，則其所為倘若有罪，至多亦應僅成立對於不違背職務之行為行賄罪。另雖洪錫卿就「竹山桂林山水工程」部分，有約林沛頤與石永宏於106年8月4日當天或隔幾日在便利商店面交款項，但原判決認定石永宏交付洪錫卿之24萬1200元，係由洪錫卿直接交付予洪丞俊，然洪丞俊表示其不認識洪錫卿，林沛頤就其所陳僅自洪錫卿取得1次（指「竹山綠帶工程」部分）回扣部分，亦有與其先前所稱不確定等矛盾，難認可採，實則洪錫卿僅因石永宏沒有林沛頤的電話，拜託洪錫卿幫其約林沛頤，但林沛頤遲到，石永宏才交給洪錫卿，再由洪錫卿交給林沛頤，洪錫卿沒有打開，不知道裡面的金額等語。三、本院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 (一)被告洪丞俊曾任竹山鎮公所主任秘書，任期自105年5月18日起至107年12月24日止，依南投縣竹山鎮公所組織自治條例所規定，負責襄助鎮長即同案被告黃丹怡綜理全鎮之業務，且具審核竹山鎮公所採購工程等案件及核發款項之職權，為依法令服務於地方自治團體所屬機關，而具有法定職務權限之公務員等情，為被告洪丞俊所是認，並有銓敘部105年6月1 日部銓四字第1054111398號函、竹山鎮公所109年2月27日竹鎮政字第1090004580號函及所附竹山鎮公所組織自治條例、南投縣選舉委員會公告、竹山鎮公所簡歷表、工務課採購、驗收流程、作業程序說明表、作業流程圖及南投縣政府職名章使用管理要點(見投廉文字第10864508070號卷〈下稱調查卷三〉第3頁、原審卷二第349至389頁)在卷可參，此部分事實，首堪認定。 (二)被告洪丞俊如犯罪事實二所示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部分： 1、竹山鎮公所發包之「竹山鎮第13公墓納骨堂新建工程」由宏毅公司與徐榮貴事務所共同投標，由宏毅公司主辦責任施工、徐榮貴事務所負責規劃設計，徐榮貴事務所於103年11月6 日取得第一期服務費用，俟因宏毅公司倒閉，竹山鎮公所發包之「竹山鎮第13公墓納骨堂新建工程（後期未完成工程）」經友臣公司於105年8月5日得標後續行完工等情，有竹山鎮公所103年11月6日支字第203號公共造產基金支出傳票、黏貼憑證、受款人清單、徐榮貴事務所之徐榮貴臺灣銀行帳戶封面影本、103年10月27日簽、分批(期)付款表、工程明細總表、統包工程採購契約書、王福君建築師事務所103年9月 23日竹專字第103092302號函附之工程設計請款明細表、第1 3公墓納骨塔新建工程（後期未完成工程）之決標公告(見投廉文字第10764012490號卷〈下稱調查卷一〉第16、19、20、2 1、22、23、24至31頁，107年度偵字第176號卷〈下稱偵176 卷〉一第23至25頁)在卷可稽，並有如附表二編號60所示之物扣案可佐，前開該部分之事實，足為認定。 2、被告洪丞俊如犯罪事實二所示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犯行，業經證人即徐榮貴事務所之設計師蔡佳芬於偵訊及原審審理時具結並詳為證述如下： (1)證人蔡佳芬於107年11月7日偵訊中證稱：竹山鎮公所第13公墓納骨堂新建工程（後期未完成部分）是由我們徐榮貴事務所負責該工程服務採購案，我們從一開始竹山鎮公所第13公墓納骨堂新建工程時就有參與設計，後來是因為營造廠商倒閉，竹山鎮公所才另外又發包後期工程，後期工程我們延續原來的設計契約，我們的請款分成3期，第1期設計費是在原來的宏毅公司未倒閉前取得建照時就向竹山鎮公所請款，也有取得該期設計費，第二期設計費是在取得綠建築候選證書時，應該是在105年3月16日我們事務所有發文向竹山鎮公所請款，請款金額54萬2237元，但是遇到宏毅公司倒閉，後來友臣營造得標所謂後期工程時，我們又繼續向竹山鎮公所請款，申請第二期設計費的過程中，該工程還是持續進行，並且申請使用執照，使用執照取得之後，我們還是沒有拿到笫二期設計費，竹山鎮公所秘書洪丞俊對我們要求提供1成，我就了解他的意思，是要1成回扣的意思，就是要5萬4000元，所以我向徐榮貴回報，因為他是事務所的負責人，徐榮貴有支付這筆回扣，是由我交給洪丞俊；徐榮貴是在經我告知他後隔幾天給我的，徐榮貴是在事務所內交給我現金8萬元，其中包含我的獎金，我扣除我的獎金後，用信封袋裝著現金5萬4000元的回扣要給洪丞俊，至於徐榮貴拿錢給我的時間我不記得了；我們很想趕快領到第二期設計費，因為拖很久了，當時洪丞俊跟我們要這筆錢時我很不開心，但申請很久了，一直不下來，中間如果承辦人說我們有缺失的部分我們就馬上補齊，但還是一直不撥下設計費，廖大逸及之前的承辦都有說已經都簽出去了，但是長官沒有簽核，後來洪丞俊打電話跟我聯絡要這筆款項時，我們覺得心情不好，但是沒有辦法不給，廖大逸有跟我說簽呈一直放在秘書的桌上沒有蓋；我們是在105年3月16日取得候選綠建築證書時，就發函向竹山鎮公所申請第二期設計費，但是就是沒有拿到，一直拖到106年6月間才拿到第二期設計費，且是在接到洪丞俊跟我要這筆款項之後才拿到第二期設計費等語(見107年度偵字第1436號卷〈下稱偵1436卷〉二第219至221頁)。 (2)證人蔡佳芬於原審110年1月21日審理時證稱：我到13公墓會勘很多次，我不記得看過洪丞俊有多少次，就13公墓設計第二期費用請款申請了很久，我之所以在電話中跟洪丞俊說要設計費，是因為已經申請很久，如果跟機關的承辦有一點認識，都會順口提一下我們的設計費大概何時會撥付，我們也發了很多公文去申請設計費；我在跟洪丞俊通完電話後一個星期早上去竹山鎮公所洽公，前往主任秘書辦公室，洪丞俊當場跟我提起過我們事務所要拿到第二期工程費要給設計費 10%回扣費，我就跟徐榮貴講，徐榮貴表示要領到第二期工程款才會交，我隔幾天再去竹山鎮公所洽公跟洪丞俊講說要拿到錢才要給規費；洪丞俊所提的10%規費就是工程回扣款，原本洪丞俊要求的回扣為15%，經過我反映本標案款項撥款時間拖延太久了，洪丞俊才將回扣改為10%。於106年6月2 1日竹山鎮公所將第二期工程設計費48萬餘元款項匯入徐榮貴事務所帳戶內，隔了幾天，老闆徐榮貴交給我一筆7、8萬元仟元紙鈔，我扣除我的獎金及事務所的開銷後，我將10% 回扣即5萬4000元現金用信封袋包好，且因為隔一、兩天後，就要到本標案的工程現場會勘，所以我就利用工程會勘結束後，在竹山鎮第13公墓側邊停車場，我請他上我的銀色TO YOTA CAMRY轎車，將該用信封袋包好的5萬4000元現金在當場交給洪丞俊；我們事務所交給洪丞俊5萬4000元的原因是因為他的要求，因為我們的設計費一直沒有下來，因為案件已經很久了，事務所很想把案件結束；如果洪丞俊沒有掌握本標案設計費給付准駁之權利，我們不會支付給他任何的回扣款，我們是被迫的等語(見原審卷四第206至222頁)。 3、證人徐榮貴於偵訊及本院審理時亦同為具結證稱如下： (1)證人徐榮貴於106年11月8日、108年4月19日偵訊中均堅為證稱：我們在今年3、4月做請款單送公所，因為時間有點久，我們就電話詢問承辦人，他回說已經送到洪丞俊那邊了，就卡在那邊了。後來在今年4、5月間我直接打電話給鎮長跟鎮長約見面，但是沒有約成，過幾天我到鎮長辦公室找鎮長，談我們設計工作已經做完，都沒有領到款，鎮長就找洪丞俊來解釋，洪丞俊就說我們的使用執照還沒有領下來，無障礙設施也還在審核，要我們到縣政府做變更設計；可是使用執照部分不是我們事務所要做的事，且依我們的認知我們可以領到設計費了。因為我們設計已經完成，使用執照應該是監造與承造的問題，不是我們的問題；蔡佳芬說洪丞俊表示要 10%的回扣，我不是很高興，也不是很願意，因為這是後續收尾的工程，我們還要拜託其他廠商來施作，後來我就同意蔡佳芬的提議，我們領到這筆款項後，我就把這筆回扣的金額、給蔡佳芬的獎金及給委外廠商的綠建築申請費用以一個整數匯給蔡佳芬，至於金額我現在不記得了；我們不是出於自願，而是被迫，如果不給回扣，我們就領不到服務費；錢是蔡佳芬拿去的，印象中當時我是給蔡佳芬7、8萬元；詳細時間我不記得，應該是以銀行資料為準等語(見偵176卷第16 1至164頁、偵1436卷二第309至312頁)。 (2)證人徐榮貴於本院113年5月9日審理時證述：本案距離案發時已久，很多細節已經忘記或沒有印象，但我之前在偵訊時記憶比較清楚，所述都是實在、正確的，徐榮貴事務所之前有承包「竹山第13公墓納骨堂新建工程（後期未完成工程）」，有把請款單送到竹山鎮公所，但以電話詢問承辦人，承辦人說已經送到洪丞俊那邊、卡在那裡，當時洪丞俊以廁所及申請使用執照等問題卡住不給費用，並不合理，當時洪丞俊所說的零碎問題，我們都已經修正了，洪丞俊有透過蔡佳芬來要10%的回扣，雖然我不高興、不願意，但為了領到請領的款項，我後續有把連同回扣在內等款項交給蔡佳芬，由蔡佳芬將回扣部分交給洪丞俊等語（見本院卷二第362、365 至370頁）。 4、觀諸證人蔡佳芬於上開偵查、原審審理時之證述內容，就第二期設計費如何遭拖延，被告洪丞俊確有向其要求回扣，經其向徐榮貴轉達，徐榮貴同意後交付回扣予其轉交被告洪丞俊等基本重要事實均屬一致，並與證人徐榮貴上開於偵訊及原審審理時之證述內容相符；另參以證人蔡佳芬及徐榮貴前揭證稱內容，復有下列有關事證足資補強其可信性，足認被告洪丞俊確有如犯罪事實二所示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之犯行： (1)徐榮貴事務所曾先、後於105年3月16日、105年8月16日、105 年9月28日發函向竹山鎮公所申請第二期設計費，經該公所工務課承辦人分別於105年8月22日、105年10月4日上簽說明已符合契約價金之給付條件，簽至洪丞俊處均以未准予核發上開設計工程款，俟於106年3月2日徐榮貴事務所再函竹山鎮公所請領第二期設計費，且經南投縣竹山鎮公所工務課承辦人於106年3月10日、106年4月5日簽請裁示，被告洪丞俊於106年6月15日始於上開106年4月5日工務課簽呈上簽署「如擬」等情，有徐榮貴事務所105年3月16日貴建師字第0000 000-0號函及所附工程設計請款明細表、105年9月28日貴建師字第0000000-0號函、106年3月2日貴建師字第10060302-1 號函、106年6月21日南投縣竹山鎮公所公共造產基金支出傳票、受款人清單、支出憑證黏存單、徐榮貴事務所徐榮貴之臺灣銀行帳戶封面影本、106年4月5日工務課簽、分批(期) 付款表、106年3月10日工務課簽、105年8月16日貴建師字第 0000000-0號函工務課簽（見調查卷一第32至49頁)在卷可稽。又「南投縣竹山鎮第13公墓納骨堂新建工程」於105年10 月4日之工程進度已達約95%，服務單位(即徐榮貴事務所)已符合契約第5條契約價金之給附條件乙情，有105年10月4日工務課簽（見調查卷一第48頁)存卷可證，核與證人蔡佳芬及徐榮貴上揭證稱第二期工程款遭明顯、且不合理之推延乙情相合，益徵該工程第二期服務費並無不能撥付款項之情事，然因被告洪丞俊未同意而未撥款甚明。 (2)而依卷附被告洪丞俊於106年5月5日15時28分許主動以其使用之手機（非竹山鎮公所室內電話），撥打電話予徐榮貴通話之通訊監察譯文(見偵176卷一第157至159）所示，徐榮貴於被告洪丞俊無端表示本案還要再蓋一個新廁所，因為污水量不夠時，以驚訝之語氣回以「應該不會吧」，且以多個疑問句予以質疑，並表示「怎麼會搞到廁所的地方」、「奇怪」，被告洪丞俊也稱是另一位建築師在那邊「挑」、是不是徐榮貴有得罪他，經徐榮貴答以其未得罪什麼人，本案應審查無障礙部分就好了，應該沒有什麼理由，接著被告洪丞俊亦自行陳稱其也覺得很怪，其後被告洪丞俊於徐榮貴提及已請款之第二期款項部分時，又推稱係徐榮貴事務所的小姐就室內裝修未送件而拖到時間，徐榮貴答以於使用執照還沒申請出來前，本就無法送室內裝修部分後，被告洪丞俊再改口而稱不是室內裝修、是前面使用執照的問題，徐榮貴解釋使用執照應是營造廠處理的，在營造廠合約中應該有使用執照的部分、一般都是營造廠在申請的，不應推給建築師等語，並建議被告洪丞俊要去看營造廠的合約，被告洪丞俊之後表示「所以營造廠說這個也不對吧」、「好，這樣我知道」等語，及蔡佳芬於同日16時53分許與被告洪丞俊通話之通訊監察譯文（見偵176卷一第174至175頁）所示，蔡佳芬在電話中亦質疑「當時建照檢討的時候是都OK的，我感覺不是他們那邊的建築師故意要找你們公所的麻煩」，被告洪丞俊亦自行表示「他説要再蓋新的怎麼可能!不可能!」，並於蔡佳芬要求催一下設計費，並表示這是兩回事、根本就不是徐榮貴事務所的問題後，被告洪丞俊即藉機表示「妳就平常都不來找我，那有辦法」、「你可以先打電話給我」，蔡佳芬因此回以「好，我打電話，我下禮拜去找妳」、「我來跟你哭訴一下」、「那都不是我們的問題」、「設計費趕快給我們！你趕快設計費給我啦！給我們事務所比較實在啦！好久了」、「好啦，我下禮拜回去找你啦」、「我要進去再找你」等語，足認於徐榮貴、蔡佳芬要求被告洪丞俊儘快給付已請款之第二期款項時，被告洪丞俊不斷變換各種理由、而以自己亦認為不合理之原因推拖，被告洪丞俊甚至主動向蔡佳芬提及「妳就平常都不來找我，那有辦法」、「你可以先打電話給我」等語，而被告洪丞俊既可在電話中與徐榮貴、蔡佳芬溝通與本案採購案有關之事務，卻特意要求蔡佳芬要去找伊，並表示否則伊哪有辦法，依上開通訊監察譯文內容，足徵證人蔡佳芬、徐榮貴前開證稱被告洪丞俊有如犯罪事實二所示索要回扣，並由徐榮貴交予蔡佳芬轉交被告洪丞俊等情，係屬事實。 5、被告洪丞俊固以前詞而為置辯，並否認有如犯罪事實二所示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犯行。然查： (1)被告洪丞俊上開如犯罪事實二所示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犯行，已據證人蔡佳芬、徐榮貴於偵訊、法院審理時具結證述明確，依其等所述之過程甚為具體綦詳，且所為證述互有相合之處，並有前揭通訊監察譯文等事證可佐，確足可信。而證人蔡佳芬於上開107年11月7日偵訊時已就被告洪丞俊索取回扣之過程詳為陳述，至其嗣於距案發時間較久之108年4月 24日偵訊時陳稱：我給洪丞俊的錢是5萬4000元、還是5萬元，我不記得了，我老闆連同我的獎金一起給我，我真的不記得時間，正確的金額我也不記得，給洪丞俊的錢就是他跟我要的錢，是在13公墓會勘的時候，是會勘甚麼項目我不記得，也不記得是上午或下午，在我的車上給他錢等語（見原審勘驗證人蔡佳芬上開偵訊檔案之結果，見原審卷三第276至2 82頁)而就部分枝節有記憶未清之情形，及於原審審理交互詰時，因經提示其先前筆錄喚起記憶，而再次確認其交付予被告洪丞俊之回扣金額為5萬4000元（見原審卷二第四第213 頁），並無不合理之處；又證人廖大逸於原審審理時已證述伊不是每次去會勘時都會記載於行事曆上，其無法記得106 年6月會勘幾次、蔡佳芬或被告洪丞俊有無去13公墓等情，自不足據以認為與證人蔡佳芬所稱其交付回扣予被告洪丞俊之地點有何瑕疵；再證人徐榮貴於本院審理時雖曾先提及有經由蔡佳芬交付法會的錢給被告洪丞俊（見本院卷二第363 、365、366、367頁），惟嗣已就其有交付本案回扣之事證述為真，並稱本案及法會的事都有發生過等語（見本院卷二第367至369頁）。被告洪丞俊徒以一己自我說詞，空言否認犯罪，並以證人蔡佳芬、徐榮貴先後就細節所述或有遺忘、或有未一而無礙於其等真實性之微疵，及以其2人為對向犯，誤會其等所述未有其他補強佐證，不能作為其成罪之事證，並誤會徐榮貴事務所本案之請款金額，而主張證人蔡佳芬等人所述10%回扣之金額與5萬4000元並不相當云云，均無可採。 (2)又依證人即竹山鎮公所工務課技佐簡嘉瑋於偵訊時具結之證稱（見偵1436卷二第89至91頁）及所提竹山鎮公所函稿影本（見偵1436卷二第89至92頁），可知在其任職期間，曾有其他工程經簡嘉瑋於106年8月30日製作函稿予南投縣政府准予核發款項，但其卻遲至106年11月3日才自公文小姐處取得上開函稿，其曾於106年10月初前至洪丞俊辦公室詢問該件函稿之下落，但當時被告洪丞俊還沒有蓋章，期間廠商也一直問簡嘉瑋為何不撥款。又證人即竹山鎮公所工務課約僱人員張錫榮於偵訊時亦具結證述：在我承辦之另案工程中，得標之營造公司提供發票，我上簽呈請求付款，但請款程序不順利，因為我第一次簽付款簽呈之後，卷宗整個退到我這裡，裡面找不到當初的簽呈，我一關一關地問，課長、財政課主計都表示有簽，秘書說他蓋的資料太多，不太確定，我不想去問主任秘書，因為問他事情他都說不知道，我就自己乾脆重簽一張，第2次上簽呈是隔月的事，這次也不順利，簽呈已經送到主任秘書那裡，但簽呈連同卷宗一直壓在主任秘書那裡，他都沒有簽核，課長忍不住，就會同政風室主任直接去主任秘書辦公室，將本工程的卷宗取回，其實該次取回的不止本工程的卷宗，但我不確定還有哪些工程的卷宗，取回後發現簽呈剩下主任秘書還沒蓋，而且廠商開立的發票不見了，但我當初製作時確定有將發票黏在卷宗資料內，而且有黏貼牢固，但我們也沒有去問主任秘書這件事，因為我們覺得他不好相處；這件事之後我有請許嘉桀提供發票影本，他也提供，印象中後來隔幾天，我的協辦人員石慧華又說發票找到了，但他沒說是何處找到的，我也沒有問，我們有將找到的發票附進卷內直接交到主任秘書室，但後來也沒有在一般的期限內付款，當時卷宗及簽呈都已經完畢，卷宗都放在主任秘書那裡；我們送請款資料的流程就是會先到主任秘書後再轉給鎮長，但這個工程請款就一直壓在主任秘書那邊，我們送該工程請款資料都已經備齊才送到主任秘書那邊，且財政及主計主管均已核章，才會到主任秘書那邊，之後從主任秘書那邊出來就沒有了發票及付款簽呈等語（見偵1436卷一第328至331頁、偵176卷二第62至65頁）。再證人即竹山鎮主計室的主計主任柯榮輝於偵訊及原審審理時均證稱：我是竹山鎮主計室的主計主任，我報到的時候，前任主計室主任沈家榮有提及竹山鎮公所有拖延支付工程款的情事，我接任之後，工程的承辦人員也有跟我提到這種情形，這種狀況大概有3、5件，而且有一位工務課的承辦人張錫榮來跟我說他寫的付款簽沒有下文，詢問是否有在我這裡，我跟他說我已經蓋過去了，他只好重新寫一個簽呈，這種情況有2、3次，但是我不確是哪一件工程以及是否是同一件工程，竹山鎮公所在我任職期間並沒有因為預算不足而無法撥款的情況，因為都是有預算才會發包工程，簽呈可能卡在主任秘書或鎮長那邊，在我承辦主計業務過程中，有業務單位人員來詢問我，想知道會辦的公文蓋章沒有、公文流到哪裡去了等語（見偵1436卷一第256至259頁、原審卷五第15至22頁）。依前揭各該證人所述，並參以本判決前開理由欄壹、三、(一)所示說明，可知被告洪丞俊身為竹山鎮公所之主任秘書，確具審核竹山鎮公所採購工程等案件及核發款項之職權，且其審核順序應在鎮長之前，而足以掌控是否撥款及其進度，而此一認定與竹山鎮公所分層負責明細表（見本院卷二第11至14 頁），並未有何扞格之處，被告洪丞俊上訴意旨以前開各該證人所述，認其等就有關被告洪丞俊有無撥款決定權之陳述，有所矛盾，並質疑原審未調取參酌上開竹山鎮公所分層負責明細表有所未當，而據以主張伊對於款項之核撥不具有准駁權限之影響力云云，並無可採。 (3)至被告洪丞俊所辯：本案是要申請建照使用執照時，發現原規畫之廁所數量不足，並非伊藉故拖延索取回扣云云部分。觀之該工程之統包工程採購契約書第5條規定，設計費於廠商取得候選綠建築證書，即應撥付設計費之20%，有上開統包工程契約書（見調查卷一第27頁）存卷可稽。徐榮貴事務所既完成請領第二期服務費之服務內容，向竹山鎮公所請款，徵以證人柯榮輝上開所證竹山鎮公所並無因經費短缺而無法核發之情狀，理應依契約核發，被告洪丞俊上開所為，已顯然與常情有悖。況徐榮貴事務所於106年3月2日再次發函南投縣竹山鎮公所申請第二期設計費後，期間曾接續由竹山鎮公所工務課承辦人於106年3月10日、106年4月5日簽請裁示，會辦單位均無記載有何不能核發之情況，但被告洪丞俊卻仍未核准，有上開簽呈（見調查卷一第第41、43至44頁）可參，被告洪丞俊一直遲至蔡佳芬轉知徐榮貴同意給付回扣後之106年6月15日，始於上開106年4月5日之工務課簽呈上簽署「如擬」，亦有上開函文及簽呈（見調查卷一第41、46 頁）可憑，足認證人蔡佳芬證稱被告洪丞俊藉由拖延核撥費用以要求回扣等語，係屬真實，復參以本判決前揭理由欄壹、三、(二)、4、(2)有關被告洪丞俊分別與徐榮貴、蔡佳芬通話內容之有關論述，足認被告洪丞俊上開所辯，係屬事後卸責之詞，難以採信。 (4)基上所述，被告洪丞俊執前詞否認有如犯罪事實二所示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之犯行，均非可採。 6、此外，復有103年11月6日支字第203號南投縣竹山鎮公所公共造產基金支出傳票、黏貼憑證、受款人清單、徐榮貴建築師事務所徐榮貴之臺灣銀行帳戶封面影本、103年10月27日簽、分批(期)付款表、工程明細總表、統包工程採購契約書、王福君建築師事務所103年9月23日竹專字第103092302號函暨所附工程設計請款明細表、臺灣銀行黎明分行徐榮貴建築師事務所徐榮貴帳號（004）000000000000號歷史交易明細、被告洪丞俊使用行動電話鑑識資料影本、法務部調查局指認犯罪嫌疑人紀錄表、廖大逸之行事曆內頁影本、廖大逸與呂桂鳳之LINE對話紀錄截取畫面、竹山鎮第13公墓納骨塔新建工程委託專案管理技術服務、竹山鎮第13公墓納骨堂新建工程、竹山鎮第13公墓納骨堂新建工程委託監造技術服務、竹山鎮第13公墓納骨塔新建工程(後期未完成工程）之決標公告、南投縣竹山鎮公所竹山鎮第13公墓納骨堂新建工程（後期未完成工程）工程明細總表（見調查卷一第16至31、 67、314至318頁、偵176卷一第23、177、307至309、偵1436 卷二第23至41頁)在卷可憑，並有如附表二編號1、2、15、1 6、59至64、97、132至143所示物扣案可佐，本件事證明確，被告洪丞俊此部分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之犯行，足可認定。 (三)被告洪丞俊、陳志忠如犯罪事實三所示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未遂之犯行部分： 1、被告洪丞俊於105年間認識李隆鈞，由李隆鈞於106年間撰寫甲標案、乙標案等工程之先期規劃計畫案，並由竹山鎮公所以該等先期規劃計畫案，向衛生福利部申請辦理整建長照衛福據點計畫相關工程經費，俟前揭計畫於107年初獲衛生福利部同意核定共補助7820萬8000元後，竹山鎮公所於107年3 月9日辦理甲標案招標，由元鼎事務所於107年3月31日以61 萬480元標得，竹山鎮公所分別於107年4月17日、107年4月2 3日及107年6月21日公告以限制性招標方式辦理乙標案招標，而於107年4月23日、107年5月2日因變更或補充招標文件內容而無法決標，於107年7月23日由潘榮傑建築事務所標得等情，有竹山鎮富州社區活動中心增建工程等2件委託規劃設計及監造之公開取得報價單或企劃書公告、決標公告、10 7年2月22日工務課簽勞務金額粗估概算表及附表、107年3月 13日、107年3月21日、107年3月28日採購中心簽、竹山鎮公所竹山鎮富州社區活動中心增建工程等2件委託規劃設計及監造評審小組委員建議名單、107年3月15日竹山鎮公所開標紀錄、107年3月28日竹山鎮公所議價決標紀錄、竹山鎮富州社區活動中心增建工程等2件委託規劃設計及監造採購評審小組第1次評審會議紀錄、南投縣竹山長期照顧多功能社福服務綜合大樓新建工程委託規劃設計及監造服務之107年4月 17日限制性招標(經公開評選或公開徵求)公告、107年4月23 日無法決標公告、107年4月23日限制性招標(經公開評選或公開徵求)公告、107年5月2日無法決標公告、107年6月21日限制性招標(經公開評選或公開徵求)公告、107年7月23日決標公告107年1月16日社會課簽、南投縣政府106年11月15日府社福字第1060238465號函、衛生福利部前瞻基礎建設計畫 -整備公共服務據點-整建長照衛福據點-南投縣○○○○○○○○○00 00000○○○○○00000000000○○○○○鎮○○000○0○00○○鎮○○○0000000 000號函、衛生福利部106年12月22日衛部綜字第1061161484 1號函、衛生福利部前瞻基礎建設計畫-整備公共服務據點- 整建長照衛福據點之南投縣(市)政府修正計畫(核定計畫)書面審查意見表、南投縣○○鎮○○○○000○0○00○○鎮○○○000000000 0號函、107年3月26日工務課簽、竹山鎮公所簽稿會核單、1 07年5月22日工務課簽及附件服務費計算、其他服務費用預算書(見投廉真字第10864508160號調查卷〈下稱調查卷四〉第 1至53頁、108年度偵字第395號〈下稱偵395卷〉第96至99頁) 在卷可證，且未為被告洪丞俊、陳志忠所爭執，此部分事實，可為認定。　　 2、證人李隆鈞於偵訊時具結證稱：我從93年開始開設建築師事務所，於104年更名為元鼎事務所並擔任負責人迄今；我約於105間認識洪丞俊，我知道洪丞俊是竹山鎮公所的主任秘書，我也認識陳志忠，是陳志忠打給我說，竹山的洪丞俊要他來找我，這是107年3、4月的事情；我有向洪丞俊確認陳志忠是他派來找我的；我會用LINE跟洪丞俊、陳志忠他們2 人聯絡，但只會跟陳志忠用WECHAT聯絡；我有於106年間協助竹山鎮公所撰寫上開長照衛福據點計畫向衛生福利部申請補助；洪丞俊是在他第2次來我事務所的時候，應該是107年 4月底或5月初向我要求甲標案的回扣，時間點是乙標案公告無法決標日107年4月23日後約一週，即107年4月30日，我確定是晚上8、9點，是洪丞俊自己一個人來，因為我當時要向洪丞俊確認，是否要按照陳志忠講的方式給予回扣；陳志忠是以未顯示來電撥打給我，他打給我的時間是107年4月17日接近中午的時候，陳志忠在電話中說竹山的洪先生要我來找你，我就跟他約在全家便利商店臺中朝貴店，陳志忠跟我說，乙標案他已經安排好團隊要來承攬設計監造案及實體工程廠商，我向陳志忠表示，我已經跟洪丞俊講好我也要投標乙標案，因為乙標案也是我寫計畫的，但陳志忠跟我說，他已經跟他的團隊講好，要拿40%設計費回扣，如果我可以比照辦理就讓我做，但我跟他說若是如此，我做不到；107年4月 30日晚上8、9點我跟洪丞俊說，陳志忠跟我說乙標案要拿40 %回扣所以我就沒有去投，但為什麼一週前乙標案公告無法決標，洪丞俊就說內部作業文件不完備，而洪丞俊表示40% 不是他的主意，他只要15%，洪丞俊就叫我去投標，我當時不置可否，最後洪丞俊才提到甲標案，洪丞俊說之前的東西是不是要處理一下，我知道他就是在說甲標案，洪丞俊有明確跟我說甲標案他要15%，我說等乙標案標到之後一起處理；我在107年4月30日當天向洪丞俊確認是否為其授意陳志忠來的，洪丞俊說請陳志忠來找我比較方便，只是洪丞俊不知道陳志忠會講40%；是陳志忠跟我說他手上就有乙標案這份計畫書；我跟陳志忠見面的隔天我就跟陳志忠又約在同一間便利商店，我就向陳志忠表示我要放棄這個案子；陳志忠當時也知道40%的回扣比較高，所以他說要再找一家配合的營造廠商來配合後續的實體工程，陳志忠表示他會跟洪丞俊用最有利標的方式來發包後續實體工程，然後由我找一家願意配合的營造商，我就可將40%的回扣轉嫁給實體工程的營造商，這是陳志忠於107年4月17日跟我談的內容，我後來思考乙標案主體工程部分的預算金額大約才7800多萬元，若實體工程營造商要繳到4、5成的回扣，等於這個工程只能用4、5 千萬元來做，根本執行不了，硬作的話就會涉及偷工減料等語(見偵395卷第101至108、318至321頁)。而證人即曾擔任竹山鎮公所技士之張文瑋工程師於偵訊時具結證稱：「南投縣竹山長期照顧多功能社福服務綜合大樓興建計畫」、「富州社區活動中心增建二樓」、「中和社區活動中心修繕」等先期規劃案件有找李隆鈞寫，當時沒有給李隆鈞任何費用；李隆鈞是當時的主任秘書洪丞俊找來的，介紹給社會課長陳建中，由陳建中協助辦理與李隆鈞接洽，但是不是陳建中自己找的等語(見偵395卷260至262頁)，核與證人李隆鈞前揭有關之證述部分相符，上開先期計畫書確係被告洪丞俊委託證人李隆鈞撰寫，應屬為真。 3、證人李隆鈞上開於偵訊時之證述，核與被告陳志忠於偵查中以證人身分具結證稱：洪丞俊於107年4月17日前幾天，在張靜雯位於竹山鎮的家中，說有一個長照2.0的案子即乙標案，具體的標案名稱很長，我現在記不起來，因為他說李隆鈞不是我們自己人，他所謂的我們指的是竹山鎮公所，他要我轉達李隆鈞如果沒有提早給回扣，就不給他標，我就問洪丞俊說如果他仍然要投標要怎麼辦，洪丞俊就說你自己想辦法，當天洪丞俊寫了一張紙條，上面是一個電話號碼及李隆鈞的名字，所以我就打電話給李隆鈞，但李隆鈞表示沒空，所以後來改約107年4月17日；我向李隆鈞說是主任秘書叫我來轉告你，乙標案要先付回扣，要不然你就不用標了，李隆鈞就問我洪丞俊要多少，我就回答說要40%，李隆鈞聽到40%後說他沒有辦法；當天是洪丞俊在張靜雯家叫我轉達，洪丞俊說他和李隆鈞不熟，希望我向李隆鈞轉達，因為李隆鈞不願意事先給回扣，所以不希望李隆鈞來投標，我就問洪丞俊他為何不自己去講，洪丞俊表示他沒有空，洪丞俊就給我李隆鈞的電話和名字等語(見偵395卷第67至72、230至235頁），有互為相符之處，足認上開證人李隆鈞及被告陳志忠以證人身分在偵訊具結所為證詞，均非虛妄，並參佐以下有關之補強事證，均足採信。而證人李隆鈞於本院審理時具結後已明確證述被告洪丞俊、陳志忠均確曾向其提到回扣之事，且被告陳志忠係基於被告洪丞俊之授意，被告陳志忠有表示他是代表被告洪丞俊來談乙標案部分（見本院卷二第375、376至 377、384至385頁），並確認其在本院審理所為與其先前在偵訊具結所為陳述有所不同之處，應以先前所述為正確，伊在偵訊時沒有要故意誣陷被告洪丞俊之情形等語（見本院卷二第383至384頁），被告洪丞俊片段擷取證人李隆鈞於本院審理所述，並不足以為其有利之認定；又被告陳志忠以證人李隆鈞因非法律專業人士，其在偵訊時並無辯護人在場等為由，據以主張證人李隆鈞偵訊具結所述，不具可信性，亦無可採。 4、被告洪丞俊坦承伊曾於107年3月14日、107年5月間前往元鼎事務所等語(見原審卷二第209、247至248頁），又被告陳志忠亦曾於107年4月17日17時58分許，前至上開便利商店與李隆鈞商談等情，且有允將大有社區大廳107年3月14日監視器錄影截圖、全家便利商店臺中朝貴店107年4月17日17時58分監視器錄影擷取畫面（見調查卷四第88至91頁)存卷可證，均核與證人李隆鈞、同案被告陳志忠上開證述相符。衡以被告陳志忠與李隆鈞素不相識，如無被告洪丞俊之授意，被告陳志忠焉有李隆鈞之聯繫方式而主動與其聯繫及洽談乙標案之可能，且被告洪丞俊時任南投縣竹山鎮公所之主任秘書，主要職務為襄助鎮長處理鎮務，其與李隆鈞並無任何私交，焉有無故持續前往元鼎事務所找尋李隆鈞之必要，再觀之李隆鈞與同案被告林沛頤（無證據其就此部分知情參與）於107年6 月8日8時53分許通話之通訊監察譯文（見原審卷五第224至2 25頁），同案被告林沛頤詢問李隆鈞「光頭」即被告洪丞俊（有關同案被告林沛頤所稱之「光頭」係指被告洪丞俊一節，已據證人即同案被告林沛頤於偵訊時具結證述在卷，見10 7年度他字第433號卷〈下稱他433卷〉第289頁）「還有叫你投那一件長照嗎?」、「他前幾天不是有打給你要你去投?這樣你就去投，我覺得這是你的權利」等語後，李隆鈞回以「現在拿到也是問題，拿到後續的問題我也...」等語，可徵認被告洪丞俊確曾要求李隆鈞參與投標，而被告洪丞俊為竹山鎮公所主任秘書，應無介入李隆鈞是否參與投標之必要，且李隆鈞如符合相關資格，依規定參與投標即可，焉有相互聯繫之必要，又依證人李隆鈞於本院審理時證稱被告陳志忠只就乙標案向其提及是代表被告洪丞俊來洽談，沒有講到甲標案等語（見本院卷二第385頁），堪認被告陳志忠曾自白供述及證人李隆鈞於偵訊時證稱被告陳志忠有經由被告洪丞俊授意前來向其索要乙標案之回扣等情，及證人李隆鈞於偵訊時證述其就被告陳志忠就乙標案索要回扣部分，曾向被告洪丞俊確認為其意屬實，及被告洪丞俊亦有就甲標案向其索取回扣等語，因有前揭補強事證可資佐證，足可採信。被告洪丞俊徒以被告陳志忠、李隆鈞因屬同案被告或對向犯性質，且未有其餘補強證據，所述不可作為對其不利之認定，非為可採。 5、至於被告陳志忠於原審審理時固翻異前詞改稱：那時候洪丞俊是叫我去跟李隆鈞說不要來投標，因為洪丞俊說他不會先給他回扣，他跟他也不熟，叫我去跟他講不用來投標了，我就是不要讓李隆鈞來投標，才故意講要回扣40%云云(見原審卷五第55頁)，核與其於偵訊中及證人李隆鈞上開偵訊具結所為之證詞不符。然依證人李隆鈞於偵訊時證述：洪丞俊有於第2次約107年4月底或5月初來找我時，向我要求甲標案的回扣，且我曾向洪丞俊確認陳志忠是洪丞俊派來找伊的，並詢問是否要按照陳志忠講的方式給乙標案的回扣，洪丞俊並表示他只要15%等語（見偵395卷第102至104頁），而就被告陳志忠確係經由被告洪丞俊授意向其索要乙標案回扣，及被告洪丞俊本人亦親自向其索要甲、乙標案之回扣等情證述明確，而倘被告陳志忠果非出於為被告洪丞俊索要回扣之意圖，而係本於要勸退李隆鈞投標，大可直接言明即可，況本案甲標案、乙標案均屬設計監造案件之性質，證人李隆鈞前揭證述並表明被告陳志忠表示可透過日後發包之實體工程偷工減料轉嫁回扣之成本，參以被告陳志忠於本院曾自承：伊係因李隆鈞拒絕交付回扣後，洪丞俊又叫其再去找一個認識的建築師來配合投標，伊才會再去找張峯明等語（見本院卷三第62至63頁），是於被告陳志忠自認係其有意尋找前來投標之如犯罪事實四所示張峯明投標部分，其向張峯明要求之回扣比例亦同高達40%（詳如後述），足認被告陳志忠其後翻異改稱伊告知李隆鈞回扣之比例為40%之目的，是希望李隆鈞不要來投標，要以此方式使李隆鈞退却云云，並無可採。被告陳志忠與被告洪丞俊就乙標案向李隆鈞索取回扣部分，主觀上具有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之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可明。原判決於其理由欄中併予敘及：被告陳志忠就擔任白手套為公務員收取回扣所涉為重罪，應知之甚詳，如非以牟利，應無甘冒被查緝法辦重刑之危險，平白無端義務為被告洪丞俊與李隆鈞聯繫要求回扣之理，而以之作為被告洪丞俊、陳志忠2人就乙標案有共同索要回扣犯意聯絡之補強佐證之一（非唯一之補強證據），參以前揭其餘各該補強事證，並無不合；被告洪丞俊就原判決此部分之理由爭執不當，非為可採。而因被告陳志忠於自白後又否認犯行，且其共犯即被告洪丞俊亦未坦承犯行，法院於事實上本難以詳細究明有關被告洪丞俊、陳志忠2人形成犯意聯絡之時、地或其等謀議過程，及何以被告陳志忠告知李隆鈞乙標案之回扣比例為40 %，而和被告洪丞俊向李隆鈞所稱之15%有異之原因等枝微細節，然此部分與被告陳志忠自述所辯事後並無人對伊就與被告洪丞俊所述回扣比例不同部分有所異見或苛責等情，實均無可影響於被告洪丞俊、陳志忠共同就乙標案向李隆鈞索要回扣未遂，及被告洪丞俊接續就甲標案向李隆鈞索取回扣未遂等基本重要事實之認定。被告陳志忠片面以原審就上開枝節部分未予查明，並執詞否認其主觀上具有索取回扣之意圖云云，均無可採。 6、此外，並有允將大有社區大廳107年5月31日監視器錄影擷取畫面、被告洪丞俊持用門號0000000000號行動電話於107年4月 25日手機基地台位置整理一覽表、法務部調查局108年1月10 日、108年2月13日數位證據現場蒐證報告（陳志忠部分）、元鼎事務所李隆鈞辦公室現場照片、元鼎事務所設於三信商業銀行西屯分行0000000000帳戶107年5月29日交易傳票影本、帳號0000000000存款存入憑條影本、帳號0000000000取款憑條影本、轉帳貸方憑條影本、洪丞俊及陳志忠雙向通聯紀錄及基地台發話位置、108年2月13日職務報告所張靜雯基本資料及相對距離量測圖（見調查卷四第92至94、106至107、14 1至176頁、偵395卷第88、92至93、226至228、第242至245 頁)在卷可參，及如附表三編號8、11、20、21所示之物扣案可佐，被告洪丞俊就甲標案及被告洪丞俊、陳志忠針對乙標案有如犯罪事實三所示單獨或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之犯行，亦足認定。 7、另依被告洪丞俊係利用委由李隆鈞無償協助撰寫甲標案、乙標案之機會，先與被告陳志忠共同向李隆鈞索要乙標案之回扣，再由自己在密接之時間向李隆鈞索取甲標案、乙標案之之回扣，被告洪丞俊針對前開甲標案、乙標案所為單獨或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之行為，核屬接續犯，應僅論以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之一罪；原判決於其犯罪事實三中，記載被告洪丞俊係承接續犯意，向李隆鈞索求甲標案、乙標案之回扣，但於論罪時誤認被告洪丞俊所犯屬數罪併罰之關係，及起訴書亦認被告洪丞俊上開2罪為屬併罰之數罪關係，均有誤會，併此陳明。 8、基上所述，被告洪丞俊、陳志忠如犯罪事實三所示犯行，均足認定。　　 (四)被告洪丞俊、陳志忠如犯罪事實四所示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未遂及洩漏關於國防以外應秘密文書之犯行部分： 1、查李隆鈞於107年4月24日經由通訊軟體WECHAT，傳送其所撰寫之乙標案計劃書【檔名為長照大樓計畫書(完整版)】予被告陳志忠；又張峯明於107年4月25日11時55分許、13時58分許，以其持用之門號0000000000號行動電話，與被告陳志忠所持用之門號0000000000行動電話聯繫，詢問乙標案投標事宜，被告陳志忠向張峯明表示已有安排，並指示張峯明與乙標案招標公告登載之聯絡人張靜雯聯繫，並表示將傳乙標案電子檔予張峯明參考；被告陳志忠於107年4月26日中午，親持乙標案計畫書紙本至張峯明上開事務所，交由該事務所人員轉交張峯明，該事務所人員並將乙標案計畫書紙本掃瞄後製作電子檔（檔名：興建計畫），並儲存在南投縣竹山鎮長期照顧多功能社福服務綜合大樓新建工程光碟片中，俟於10 8年1月10日9時30分許，調查站人員持臺灣南投地方法院核發之搜索票，前往張峯明上開事務所扣得內有檔名為興建計畫電子檔之乙標案光碟片等情，有上開數位現場蒐證報告( 被告陳志忠部分)、被告陳志忠與張峯明之通訊監察譯文、南投縣竹山鎮長期照護多功能社福服務綜合大樓興建計畫、南投縣竹山鎮長期照顧多功能社福服務綜合大樓新建工程」光碟片之檔名「興建計畫」資料影本截圖（見調查卷四第14 1至176頁、偵395卷第135至137、154至186、329頁）在卷可稽。是被告陳志忠確有於上開時間，要求李隆鈞將其所撰寫之乙標案計畫書電子檔以通訊軟體WECHAT傳送，可為認定。　　 2、證人張峯明於偵訊時具結詳為證稱：我是於106年經我哥哥張棋明介紹認識陳志忠，因為我哥哥是木土技師，陳志忠的名片是寫某個營造廠董事長特助。當時我哥哥帶陳志忠到我的事務所介紹給我認識的；我平時不會注意到南投縣各鄉鎮的標案，我主要是做臺中市或中央政府、學校機關標案。陳志忠於107年4月自己跑來我的事務所，跟我提到這個標案，問我有無興趣，且提到他跟竹山鎮公所內部人員很熟，並向我表達他有把握讓我可以取得這個標案。因為陳志忠也知道我之前有設計監造過長照大樓，有工程實績。我跟陳志忠說我有興趣，他說會去了解跟處理；我於107年4月26日去竹山鎮公所場勘及洽詢設計規畫的詳細需求，我去之前於107年4 月25日打電話給陳志忠，跟他說我要去竹山鎮公所做這些事情，因為陳志忠提及他與鎮公所的人很熟，我請他介紹適合的人選來說明這個標案的詳細需求，陳志忠跟我說可以直接找政府採購網上招標公告的承辦人；我於107年4月25日打那通電話給陳志忠的意思，就是請他跟竹山鎮公所的人員打聲招呼，陳志忠說他會去聯絡。107年4月26日我和事務所人員前往竹山鎮公所會勘完後，我於下午返回事務所辦公室，後來我事務所人員跟我說，我外出時陳志忠有拿了一份資料要給我；這份資料內容並非會公告的資訊，是公務機關的內部文件。陳志忠並沒有留其他文字訊息給我。從這份資料內容就能熟悉計畫的背景，因為陳志忠之前提到會有一些資料要給我，我自己就有想過可能是計畫書之類的文件，我很確定這份文件是沒有上網公告的。我收到後請同事將這份文件完整掃瞄存檔，紙本文件我留著，是後來沒有得標，我才丟掉；陳志忠問我對這個標案有無興趣時，我有問他需要多少錢處理，陳志忠有跟我提到都要40%回扣。另1次就是107年7月份，陳志忠的意思說我給他得標金額的50%，他就會全部處理好，讓我拿到標案，我們講處理就是回扣；調查站人員於 108年1月10日到我事務所搜索，扣得竹山鎮公所的長期照顧多功能社福服務綜合大樓新建工程光碟片，其內有電子檔，檔名為興建計畫，該興建計畫即為本案乙標案計畫書；陳志忠於107年4月26日中午，當時我人不在事務所，拿影印的乙標案計畫書，我確定不是從電子檔列印出來的紙本，因為陳志忠拿來的是黑白的，而且就是有影印產生的陰影，很明顯不是從電子檔列印出來的，是我的員工將陳志忠所拿來的乙標案計畫書紙本掃瞄成電子檔；我確定陳志忠沒有給我乙標案的電子檔等語(見偵395卷第188至193、330至332頁)。 3、證人即同案被告陳志忠於偵訊中證稱：我有於107年4月間，到原構事務所，要求張峯明配合投標乙標案，是洪丞俊叫我去找一家建築師事務所出來投標，地點也在張靜雯家裡，時間也是107年4月間；當時洪丞俊有給我李隆鈞所撰寫的乙標案計畫書；我於107年4月間去找張峯明時，張峯明有問我，我就跟他說40%，張峯明表示金額太高，沒有辦法；因為張峯明之前表示他沒有時間做這些資料，所以我就問洪丞俊有無東西可以給張峯明參考，洪丞俊就給我乙標案的計畫書，地點就是在張靜雯家裡；我於107年7月間有再到張峯明的事務所，向張峯明要求乙標案預算金額的50%作為回扣，但意思是跟他說，我們合作乙標案，平分預算金額，然後再由我將我的部分作為回扣交給洪丞俊等語(參見原審勘驗證人即同案被告陳志忠偵訊光碟檔案之結果，見原審卷三第430至4 33頁)。又證人李隆鈞於偵訊中具結證稱：陳志忠跟我說他手上有乙標案計畫書，是書面影本，我有拿很多份給公所，所以洪丞俊可以取得乙標案計畫書的紙本，我沒有給陳志忠；我於107年4月18日在便利商店和陳志忠見面，並向他表示我沒有要投標乙標案，陳志忠就向我要乙標案計畫書的電子檔，以便陳志忠團隊的建築師去製作乙標案的投標資料等語（見偵395卷第105至106頁、第320至321頁)。 4、經綜合參酌上開證人即張峯明、李隆鈞、同案被告陳志忠之證述內容，及證人即案發時乙標案之工務課承辦人陳星宇於本院審理時證稱：乙標案當時是竹山鎮公所的重大案件，乙標案計畫書在上簽由主管核示後，會放置在我這裡，洪丞俊當時是我的長官，他在討論等過程中，會接觸到乙標案計畫書的紙本資料，洪丞俊有無單獨來跟我要乙標案計畫書的紙本去影印，我現在記不清楚了，這份乙標案計畫書在簽呈卷宗內，雖然沒有用密封袋，但在招標公告前是不應該私底下給廠商、不應該讓廠商提前知道，否則會有失公平性等語（見本院卷二第353至361頁），證人即曾在竹山鎮公工務課擔任技士及課長之張文瑋亦於偵訊時具結證稱：乙標案計畫書是由主任秘書洪丞俊找李隆鈞無償撰寫的，李隆鈞將乙標案計畫書送交竹山鎮公所後，洪丞俊一定會接觸到該計畫書等語（見偵395卷第261頁），復佐以卷附數位現場蒐證報告( 被告陳志忠部分)、被告陳志忠與張峯明之通訊監察譯文、南投縣竹山鎮長期照護多功能社福服務綜合大樓興建計畫、南投縣竹山鎮長期照顧多功能社福服務綜合大樓新建工程」光碟片之檔名「興建計畫」資料影本截圖等補強事證，再衡以被告陳志忠並非任職於南投縣竹山鎮公所，且與李隆鈞本不相識，當無管道可取得乙標案計畫書紙本，證人李隆鈞並證述係被告洪丞俊要求被告陳志忠與其聯繫乙標案事宜，則證人即同案被告陳志忠證稱是被告洪丞俊於107年4月間某日，在張靜雯上開住處交付乙標案計畫書紙本，並要求其尋訪適合之廠商來投標，以收取回扣，應屬真實。況被告洪丞俊要求李隆鈞協助撰寫乙標案之興建計畫及要求被告陳志忠向李隆鈞要求回扣而未遂，已如前述，由此益可徵確係被告洪丞俊交付乙標案計畫書紙本予被告陳志忠，以利被告陳志忠另尋廠商要求回扣可明。被告洪丞俊徒以同案被告陳志忠及證人張峯明分別為同案被告及對向犯身分，而忽略尚有其他前揭有關可信之補強佐證，片面爭執證人即同案被告陳志忠及證人張峯明等人於偵訊所述未可作為其不利之認定，及執詞否認係伊交付乙標案計畫書紙本予被告陳志忠，並指示被告陳志忠交付經由其找來投標之張峯明等語，均非可採。被告陳志忠以其係被告洪丞俊交付乙標案計畫書之對象，並非共犯云云而為置辯，亦無可信。 5、本案係由被告陳志忠自行「主動」前來找張峯明，已據證人張峯明於偵訊時具結證述屬實（見偵395卷第189、190頁），核與證人即同案被告陳志忠於偵訊時具結證稱當初並不是伊的意思要去找張峯明配合，是被告洪丞俊叫其去找一家建築師事務所出來投標等語（見偵395卷第69頁），有互為相合之處，參酌本判決前開理由欄壹、三、(三)、5所示有關認定被告洪丞俊、陳志忠先前就乙標案向李隆鈞索要回扣未遂，所提出之回扣比例為40%部分，並未有何不合理之其中證據共通之論述部分，被告洪丞俊、陳志忠在犯罪事實四中，以相同之說詞主張被告陳志忠告以張峯明之回扣比例有違常態，被告陳志忠另以伊僅係單純轉達被告洪丞俊之意、隨意說出遠高於通常行情之40%回扣，並未與被告洪丞俊具有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之謀議及犯意聯絡云云，非為可信。被告陳志忠另斷章擷取證人張峯明之部分偵訊所述，自行解讀證人張峯明所述之成數係與其合作承攬之報酬，非指回扣云云部分，亦不足以為被告陳志忠有利之判斷。 6、而乙標案於107年6月21日以限制性招標方式發包，由張峯明所經營原構事務所等5家事務所投標，開標前合格投標廠商5 家，審標結果僅3家符合招標文件(含原構事務所)，其餘2家不合格，於107年7月19日辦理議價，由潘榮傑建築事務所報價合於底標當場決標，且原構事務所確經被告洪丞俊評為最低分等情，有107年6月6日工務課簽、107年6月15日採購中心簽評審小組委員、工作小組成員建議名單、採購案件底價表-參考廠商報價、107年7月10日開標紀錄、評選委員會(工作小組)會議簽到表、竹山鎮公所評選委員評選總表（適用於序位法）、107年7月10日議價/決標紀錄、107年7月16日、107年7月20日採購中心簽、竹山鎮公所投標廠商資格審查表、原構事務所投標文件、竹山長期照顧多功能社福綜合大樓新建工程委託規劃設計及監造服務標案之開封照片、竹山鎮公所111年8月30日竹鎮工字第1110019937號函文及「南投縣竹山長期照顧多功能社福綜合大樓新建工程委託規劃設計及監造服務」（標案案號：107CEP093）及評選委員評分表（見調查卷四第54至87頁、原審卷五第353至380頁）附卷可證。是證人張峯明拒絕給付回扣後，確未標得乙標案甚明。被告洪丞俊稱其未因張峯明不配合交付回扣，即故意給張峯明之事務所低分云云，與前開客觀事證不合，非為可採。 7、按政府採購法第34條第1項規定「機關辦理採購，其招標文件於公告前應予保密。但須公開說明或藉以公開徵求廠商提供參考資料者，不在此限」，同條第2項規定「機關辦理招標，不得於開標前洩漏底價，領標、投標廠商之名稱與家數及其他足以造成限制競爭或不公平競爭之相關資料」。又政府採購法施行細則第34條就政府採購法第34條第1項但書之規定，進一步明訂招標文件公開方式「機關依本法第34條第 1項規定向廠商公開說明或公開徵求廠商提供招標文件之參考資料者，應刊登政府採購公報或公開於主管機關之資訊網路」。另為貫徹政府採購法促進公平競爭之規範意旨，政府採購法施行細則第38條明訂：「機關辦理採購，應於招標文件規定廠商有下列情形之一者，不得參加投標、作為決標對象或分包廠商或協助投標廠商：一、提供規劃、設計服務之廠商，於依該規劃、設計結果辦理之採購。二、代擬招標文件之廠商，於依該招標文件辦理之採購」。是除有政府採購法第39條列舉之3款事由，或政府採購法第38條第2項之事由外，有政府採購法施行細則第38條第1項第1款、第2款事由之廠商，應不得投標，亦不得為決標廠商。又行政院公共工程委員會函頒修正之「公共工程招標文件公開閱覽制度實施要點」第3點第1、2項規定「公開閱覽之文件，包括下列項目：㈠工程圖說樣稿（包括位置圖、工程圖樣、工程規範、材料或設備規範、施工說明書等）。㈡契約樣稿。㈢標單樣稿。㈣切結書樣稿。㈤投標須知樣稿。㈥數量表及規格樣稿。㈦其他依工程特性需要提供之相關文件樣稿。機關辦理工程採購之預算金額得與前項文件一併公開。前項所稱預算金額、指該採購得用以支付得標廠商契約價金之預算金額。預算案尚未經立法程序者，為預估需用金額」。申言之：(1)招標文件於公告前，原則上屬於秘密資訊；(2)倘須就招標文件公開說明或藉以公開徵求廠商提供參考資料者，固然可以公開，但倘有此種情形，公開之方式也只能依據法定方式，即「刊登政府採購公報或公開於主管機關之資訊網路」，避免潛在投標廠商因資訊不對稱，無從為公平之競爭。倘未依此一途徑公開，招標文件於公告前，仍不失其秘密性；(3)如有資訊雙向流通之情形，僅限法定列舉事由，該取得資訊之廠商即不得投標，亦不得為決標廠商，堪可佐證政府採購法仍認招標文件公告前，如僅由特定廠商掌握該資訊，則招標文件應不失其秘密性之規範意旨。換言之，招標文件於公告前是否具秘密性，取決於該資訊是否業經依法而為公平性流通，此綜觀政府採購法第34條、該法施行細則第34條、第38條即明。再基於招標之公平性的考量，招標文件因公開徵求廠商提供資料而公開前，自屬應予保密之文件。而該計畫書內容涉及概括查核計畫執行進度、工程進度及經費執行情形，如由僅由特定廠商掌握該資訊，該特定人士即可以優於其他廠商核計工程底價參與競標，致影響採購公正而造成不公平競爭，自為法所不許可明，此由證人即曾在竹山鎮公所工務課擔任技士及課長之張文瑋於偵訊時具結證稱「（問：上開廠商所撰寫的計晝書，在完成公開招標及決標前，是否屬於竹山鎮公所應保密的文書？）當然是。（問：上開計畫書或工程前期規劃資料，一般廠商是否能從招標文件或公開招標訊息中得知？）不可能」等語（見偵395卷第260至261頁），證人陳星宇於本院審理時證稱：乙標案計畫書在簽呈卷宗內，雖然沒有用密封袋，但在招標公告前是不應該私底下給廠商、不應該讓廠商提前知道，否則會有失公平性等語（見本院卷二第360至361頁），證人李隆鈞於偵訊時具結證稱：「（問：若投標者，在投標前取得上開計晝書，對於他投標是否會有幫助？）多少會有幫助，因為在不公告計畫書的狀況下，投標者對於需求就不會那麼瞭解」等語（見偵395卷第102頁），且於本院審理時證述：乙標案計畫書在還沒有公開招標前，我不會私底下給其他廠商，因為會涉及採購的公平性問題等語（見本院卷二第388至389頁），證人張峯明於偵訊時具結證稱：「（問：陳志忠拿給你的該份資料內容為何？）...我看了之後發現裡面是以紙張影印的竹山長照大樓計畫的興建計畫書，很明顯看起來是影本，上面沒有寫撰寫人員。這份資料內容並非會公告的資訊，是公務機關的內部文件...我很確定這份文件是沒有上網公告的」等語（見偵395卷第191頁），益可明確。且按刑法第132條第1項所謂「應秘密」者，係指文書、圖畫、消息或物品等與國家政務或事務上具有利害影響而應守秘密者而言，自非以有明文規定作為唯一之審認標準，又該「應秘密」之行為客體，應分別就有具體之法律規定時，依各該法律認定，然於無具體法律規定之情形下，自應以該無權之公開是否足以危害重要之公共利益為判斷準據，而不宜以是否經公務機關形式上列為密件，作為單一之判別標準，故而自不能以竹山鎮公所於招標決標後，以109年5月11日竹鎮政字第1090010665號函，表示乙標案計畫書未經設為密件等語（見原審卷三第195頁），即得以忽視該計畫書於案發時之性質，據以反推非屬在招標前應予秘密之文書。被告洪丞俊、陳志忠辯稱乙標案計畫書，於案發之際，非為應秘密之文書云云，並為可採。至被告洪丞俊固復以證人陳星宇於本院審理時所述一般之計畫書（非本案之乙標案計畫書）會公告等語，片面自行解讀而辯稱：乙標案計畫書因已曾於犯罪事實三招標時公告，故已非應秘密之文書云云；然查證人陳星宇於本院審理時針對乙標案計畫書部分，係證稱伊不確定有無在招標時公告等語（見本院卷二第356至357頁），參以證人張峯明於偵訊時明確表示伊確定所取得之乙標案計畫書並未經上網公告等語（見偵395卷第191頁），則被告洪丞俊主張前開乙標案計畫書於犯罪事實三所示不予決標之招標時曾經公告一節，是否屬實，已乏所據；又退步而言，縱認上開乙標案計畫書於先前未予決標之招標時，曾由竹山鎮公所予以公告，惟衡情應無可能就此計畫書之重要內容全盤予以揭示，且因先前招標結果既未有廠商得標，則於下次另行招標之前，該計畫書內容是否與先前相同或有無變動等，於招標公告前，為保障各廠商對於採購案件投標之公平性，自仍屬應予秘密之事項，故被告洪丞俊前開所辯，尚非可採。從而，李隆鈞所撰寫之上開乙標案計畫書，於犯罪事實四所示時間，由被告洪丞俊將其紙本交予被告陳志忠，以利被告陳志忠交付予其所尋投標之廠商張峯明，並藉此索要回扣之際，當屬刑法第132條第1項所定應秘密之文書，被告洪丞俊、陳志忠2人係共同無故洩漏國防以外應秘密之文書，可為認定。　　 8、另雖被告陳志忠辯稱縱使其犯罪事實四所為應予成罪，然其本案係就同一標案與洪丞俊共同向不同之人即李隆鈞、張峯明索取回扣未遂，其就犯罪事實三、四部分，應僅成立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未遂之接續犯一罪等語。惟依被告陳志忠於本院供承：伊係因李隆鈞拒絕交付回扣後，洪丞俊才又叫其再去找一個認識的建築師來配合投標，伊因此才又找張峯明等語（見本院卷三第62至63頁），已足以彰顯其先、後就如犯罪事實三、四所示對於乙標案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未遂2次之主觀犯意，係先與被告洪丞俊共同具有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之犯意聯絡，且嗣因遭李隆鈞拒絕而未遂後，方另行起意，依共犯即被告洪丞俊之授意及指示，再行另外尋得對象張峯明，並與被告洪丞俊再次共同基於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之犯意聯絡，而向張峯明索取回扣未遂，於法自應論以數罪併罰之二罪關係，被告陳志忠前開所辯，非為可採。 9、而依被告洪丞俊係指示被告陳志忠尋求投標廠商，並交付乙標案計畫書，以利索要回扣之手法，且被告洪丞俊、陳志忠 2人所為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未遂、洩漏關於國防以外應秘密文書，有部分行為重疊之關係，其2人所為前開2罪應屬想像競合犯之裁判上一罪，起訴書及原判決均誤認屬另行起意之數罪關係，均有未合。 (五)被告洪丞俊、林沛頤（指「竹山綠帶工程」部分）、洪錫卿如犯罪事實五所示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部分：　 1、被告洪錫卿於106年間以泰勒公司名義得標承攬竹山鎮公所發包之「竹山鎮公所綠帶及竹山公園設施改善工程委託設計及監造」（未達公告金額採購案，案號：106PSM043，訂約日期為106年6月12日)，及「南投縣竹山鎮桂林山水步道周邊休憩環境及景觀風貌營造計畫委託設計監造工作」（案號：106CEN013，得標金額18萬2966元，訂約日期106年6月12 日）；又證人石永宏向具營造業資格之昕辰營造負責人胡房融借牌投標上開泰勒公司得標承攬之後續主體工程採購案即「竹山綠帶工程」及「竹山桂林山水工程」等情，業據證人石永宏於偵訊及原審審理（見他433卷第128至132頁、原審卷四第266頁）及證人胡房融於偵訊時（見他433卷第77至81 頁）具結證述為真，並有竹山鎮桂林山水步道周邊休憩環境及景觀風貌營造計畫委託設計監造工程之決標公告、竹山鎮公所工程委託技術服務契約書、南投縣竹山鎮公所路綠帶及竹山公園設施改善工程計畫、南投縣竹山鎮桂林山水步道周邊休憩環境及景觀風貌營造計畫之決標公告、竹山鎮公所竹山公園籃球場新建工程等工程之胡房融與石永宏拆帳資料（見調查卷三第5至10頁、他433卷第24至43頁、原審卷二第47 至55頁)附卷可佐，並有如附表二編號239、240所示之物扣案可證。又石永宏委由其妻李寶珠於106年7月12日，自吉泰企業社之合作金庫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號帳戶，提領12 萬元現金交予石永宏，石永宏於昕辰營造與竹山鎮公所簽約後，於106年7月12日當天或隔幾日，在南投縣竹山鎮或名間鄉某7-11便利商店，交付「竹山綠帶工程」得標金額85萬元之12％即10萬2000元現金予被告洪錫卿，並由被告洪錫卿於當日在同一地點，將該筆回扣交予被告林沛頤；石永宏於10 6年8月4日當日或隔幾日，在南投縣竹山鎮或名間鄉某7-11 便利商店，交付「竹山桂林山水工程」得標金額201萬元之1 2％即24萬1200元現金予被告洪錫卿等情，業據證人石永宏於偵訊、原審審理及證人李寶珠於偵訊時具結證述在卷（見他 433卷第270至274、483至485頁、原審卷四第265至284頁），且為被告林沛頤、洪錫卿所未爭執，並有合作金庫商業銀行中清分行108年2月19日合金中清字第1080000378號函及所附合作金庫商業銀行帳戶之開戶資料及交易明細影本、台中商業銀行總行108年2月12日中業執字第1080003690號函及所附台中商業銀行帳戶之開戶資料及交易明細影本、石永宏之工程日記帳資料（見調查卷三第23至31頁、他433卷第118至 120、480至481頁）在卷可佐，前揭此部分事實，足可認定。　　 2、被告林沛頤坦認其與被告洪丞俊、洪錫卿就石永宏對於「竹山綠帶工程」所交付10萬2000元回扣部分，有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之犯行，且據證人石永宏於偵訊時具結證稱：我經營吉泰企業杜，擔任負責人；我知道洪丞俊之前是竹山鎮公所主任秘書，在竹山鎮公所有見過他，當時在場的人有跟我說他就是主任秘書，我和他有打招呼，我們沒有私交；是洪錫卿介紹我認識林沛頤，時間也是大約兩年前，我和林沛頤有見過兩次面，介紹林沛頤給我的原因，是因為我有標得竹山鎮公所的工程，林沛頤會幫忙文書作業及請款流程，會讓流程比較快；我曾經有問過洪錫卿這兩件工程是否是他設計監造的；扣押物編號6-23帳記資料是由我太太李寶珠所登載，上開帳記資料106年7月12日記載：科目名稱：「石去喝酒」、金額：102000元，這代表是「竹山綠帶工程」的回扣，是工程款的12%，這筆錢我是交給洪錫卿，洪錫卿說他要給林沛頤，但是他到底有沒有交給林沛頤，我不清楚，洪錫卿說這個錢交給林沛頤會讓後續的文書及請款流程都會比較快；上開帳記資料李寶珠原本是寫洪錫卿的佣金或洪錫卿的貨款，我看到之後覺得不理想，所以就改登載石去喝酒；洪錫卿跟我說，林沛頤跟竹山鎮公所的人比較熟，他會打點公所裡面的人；洪錫卿都是口頭上跟我說，他要交給林沛頤，但他實際交給誰我不知道；10萬2000元是在106年7月12日左右，地點是在竹山鎮某7-11，好像是大智路，但我現在不敢確定是哪一條路上，這筆錢我是交現金給洪錫卿，當時工程款還沒有下來，我是用牛皮紙袋裝這筆錢，這筆錢的就是「竹山綠帶工程」的回扣；上開帳記資料106年8月4日記載：科目名稱：「石喝酒」、金額：241200元，這筆錢是「竹山桂林山水工程」的回扣，一樣也是工程款的12%，這筆錢我也是交給洪錫卿，交付的地點也是在7-11的便利商店，我確定跟給10萬2000元的這一次是不同間的便利商店，我印象中應該是在名間鄉或竹山鎮，但是我不是很確定，且路名我不知道，但我可以確定是在南投縣等語(見他433卷第128、2 70至274、491至492頁)，證人石永宏並於原審審理時證稱：我有用昕辰營造的名義得標承攬「竹山綠帶工程」、「竹山桂林山水工程」，這兩個標案得標之後，我有繳交12％回扣請洪錫卿轉交，繳交此12％回扣用途是我聽說要繳一些佣金以後工程要請款會比較順利；我也是聽人家說的，我跟洪錫卿討論我才拜託他，他說要交給林沛頤，其實我也沒有看到林沛頤，因為我拿給洪錫卿時，林沛頤也還沒有到；我只跟洪錫卿約在竹山一間7-11門口，他到我車子也開到，我用牛皮紙袋裝著拿給他，他要等林沛頤，我沒看到就先離開；洪錫卿有介紹我認識林沛頤；我是聽洪錫卿說要把回扣拿給林沛頤，他是這樣跟我說；回扣12%我不了解怎麼定的，那時候洪錫卿就這樣講說拿12%的佣金出來，我原本說要拿10％洪錫卿說可以再多拿一些嗎，我說不然多2％好嗎，他說好，他說他是拿15％，我說太多沒辦法，因為這工程利潤也不是很好，是工錢有賺一些不然再多我也沒辦法；兩次拿回扣都在 7-11，一間是在竹山7-11、一間是在名間7-11，都是在7-11 門口，但是忘記哪一次是在哪一間，他在那裡我遇到他，沒有再講什麼，拿給他我就走了等語（見原審卷四第265至284 頁）屬實。證人石永宏已迭次詳為證稱其係因被告洪錫卿告知需就其所標得「竹山綠帶工程」及「竹山桂林山水工程」之工程，要給付工程款回扣，經與被告洪錫卿討價還價後，而與被告洪錫卿達成回扣比例為12%，並於如犯罪事實五所示時、地，由伊先後交付現金10萬2000元、24萬1200元予被告洪錫卿等情明確。雖證人石永宏於原審審理時曾翻異前詞改稱：我是聽人家說要給回扣，我跟洪錫卿討論，我才拜託洪錫卿云云(見原審卷四第267頁），然參以石永宏如未經被告洪錫卿要求需就「竹山綠帶工程」、「竹山桂林山水工程」交付回扣，焉有主動透過同為承包商之被告洪錫卿要求交付回扣之可能，且被告洪錫卿如僅單純受石永宏之託轉交，實亦無先行要求石永宏應提高交付回扣之比例、並與其討價還價後議定為12%之必要，證人石永宏上開於原審所述，非可憑採。又依被告洪錫卿於調詢時已稱：伊係因林惠娟介紹其去承包竹山鎮公所的標案，覺得欠林惠娟一個人情，所以才替林惠娟向石志堅轉述要收取回扣之事等語（見他433卷第139頁，此部分係憑以認定被告洪錫卿有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犯行之事證，本院並未以之作為爭執此部分證據能力之被告洪丞俊成罪之證據），足認被告洪錫卿顯係應索取回扣該方之邀約，而應允共同參與向石永宏索取回扣，並親行實行出面收取回扣之構成要件行為，自屬收取回扣該方之共犯；被告洪錫卿辯稱：伊僅有幫石永宏及林沛頤2人約在統一超商交付回扣，是石永宏主動要交付回扣，其所為至多應僅成立不違背職務之行賄罪云云，並無可採。 3、有關被告洪錫卿分別因「竹山綠帶工程」、「竹山桂林山水工程」而取自石永宏之10萬2000元及24萬1200元，被告洪錫卿究係僅就其中之10萬2000元款項交付予被告林沛頤，抑或係將10萬2000元、24萬1200元之2次收款均交予被告林沛頤之部分，被告林沛頤、洪錫卿2人之說詞固有不同。惟本院參以證人即同案被告洪錫卿於偵訊時經訊以有關「竹山桂林山水工程」係何人先開口時，證人即同案被告洪錫卿答以「這次林惠娟沒有再叫我轉述，可能石志堅〈註：即石永宏〉知道該怎麼做」等語，並於具結後表明其上開所述內容屬實（見他卷第144、146頁），是此部分應以已全部坦承與被告洪丞俊、洪錫卿針對「竹山綠帶工程」共同向石永宏索取回扣之證人即同案被告林沛頤於偵訊時具結堅決證稱：伊僅有依洪丞俊之指示，就「竹山綠帶工程」向洪錫卿拿取回扣1次，並在洪丞俊之辦公室交予洪丞俊，至「竹山桂林山水工程」係由洪錫卿向石永宏拿取回扣後，由洪錫卿拿到洪丞俊辦公室給洪丞俊等語（見他433卷第288頁），較為可信。被告洪錫卿辯稱伊係將前開2次向石永宏取得之回扣，均交予被告林沛頤云云，非為可採。從而，被告林沛頤僅參與其中「竹山綠帶工程」之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犯行，可為認定。 4、雖被告洪丞俊辯稱：伊不知林沛頤、洪錫卿有向石永宏索取回扣，並非伊授意所為云云。然查： (1)證人即同案被告林沛頤於偵訊及原審審理時均自白並具結證述：我從洪丞俊於105年在竹山鎮公所擔任主任秘書開始，就幫竹山鎮公所協調顧問公司撰寫計畫書；我原本就認識洪錫卿，洪錫卿是泰勒公司的實際負責人，所以洪丞俊就請我幫忙找設計監造廠商；如果該工程是洪錫卿設計監造的話，就由洪錫卿去找廠商來標實體工程，並由洪錫卿跟廠商聯絡拿12%回扣的事情，洪錫卿會自己去跟廠商拿回扣，洪錫卿有跟我說他自己有向標得「竹山桂林山水工程」的石董拿回扣；洪錫卿跟我說他有將這筆錢拿到辦公室給洪丞俊，我都稱呼石永宏叫石董；我只有1次向洪錫卿拿回扣，就是到名間的7-11拿錢的那一次，這一次的錢是「竹山綠帶工程」的回扣，是洪丞俊叫我去拿的，地點應該是在洪丞俊竹山鎮公所的辦公室，洪丞俊說該件工程已經簽約了，可以去收錢了，所以時間點就是在「竹山綠帶工程」簽約後，洪丞俊就叫我去跟洪錫卿拿，我於當天收取回扣後，就到竹山鎮公所洪丞俊的辦公室轉交給洪丞俊，回扣是用牛皮紙袋包裝，我有打開來看裡面是否是現金，但我沒有算多少錢；我收取洪錫卿所轉交的「竹山綠帶工程」回扣時，應該是我開車載一個叫楊長浩的人去的，我跟楊長浩是朋友；洪錫卿就說這個是石董給的錢，並且要我將錢交給光頭，光頭就是洪丞俊；我找洪錫卿寫計畫書時，有講到竹山鎮公所標案要收回扣的事情，是洪錫卿向石永宏要求回扣等語（見他433卷第286至29 0頁、原審卷五第125至141頁），且有證人楊長浩於原審審理之證述（見原審卷四第376至388頁）可稽，應屬真實。 (2)證人張錫榮於偵訊中具結證述：我是南投縣竹山鎮公所工務課約僱人員，已任職近18年，職務內容為辦理工程案件，包含驗收、付款簽辦、工程會勘、會簽辦工程發包，但開標則是由採購中心負責，但我也會去審文件；林沛頤是從洪丞俊上任主任秘書後不久，就經常出現在公所內，林沛頤有時候說她是泰勒設計監造公司的人，也有說她是營造廠的人；林沛頤到公所時會直接進入洪丞俊的辦公室，公所有不少工程都由她進行現場會勘、驗收，她也會提供工程的計畫書，我也不清楚她的身分究竟為何。洪錫卿是泰勒設計公司的負責人等語（見偵1436卷一第328至331頁）；又證人簡嘉瑋於偵訊時具結證稱：我是竹山鎮公所工務課技佐，我認識林沛頤，105年5月洪丞俊擔任竹山鎮公所的主任秘書，林沛頤就出現了，林沛頤有時會和我一起去會勘等語（見卷九第89至91 頁）；再證人廖大逸於原審審理時亦具結證述：我在竹山鎮公所工務課擔任技士，負責相關工務工程等相關業務；林沛頤不是竹山鎮公所職員，她算是廠商，洪丞俊請她寫水土保持勘查表，一般正常流程水土保持工程勘查表應該是公所承辦要寫，林沛頤不是公務員身分，但我們工務課的技士都知道，林沛頤是主任秘書洪丞俊的人馬，才會幫洪丞俊提報工程計畫案，代我們工務課承辦人填載勘查表等語（見原審卷四第26至45頁）。 (3)被告洪丞俊於其未爭執證據能力之106年11月8日調詢時供述：「（問：你與林惠娟〈註：即林沛頤之原名，下同〉如何認識？有無私交？多久見面一次？）是我101年任職南投縣政府消防局政風室主任時經朋友介紹認識，是長期的好朋友關係，因為林惠娟是竹山人居住在竹山鎮，我至竹山鎖公所服務後就時常聯繫碰面，請她幫忙我，因為我人生地不熟... （問：你曾否指示林惠娟為竹山鎮公所測量、設計公共工程案？聯繫經過？）有的，自我在竹山鎮公所服務，我就陸續會請託林惠娟為竹山鎮公所幫忙測設公共工程案，我通常都是打電話與她聯繫或是請她親自到公所辦公室內洽談測設公共工程案相關事宜，林惠娟是工程設計公司，並非營造廠商，但我因為地方不熟，我也會請她協助尋找當地的逕洽廠商承包工程。（問：你曾否要求林惠娟以竹山鎮公所代表身分，與上級補助單位共同會勘並辦理測量作業？）105年6、7 月間我有請託林惠娟與上级補助單位共同會勘並辦理測量作業，因當時竹山鎮公所派不出人力，故請她協助至現場辦理會勘及測量作業。（問：據查，你曾數度帶林惠娟前往上級單位南投縣政府、內政部營建署及水土保持局開會，有無此事？詳情為何？）我個人没有帶林惠娟至上述任何單位開會，但竹山鎮公所的陳情工程案件會勘我曾請託林惠娟至現場會勘。（問：竹山鎮公所若有意爭取上級機關補助，是否應由工務課技士製作計畫書，或辦理專案委託技術服務採購？）因為竹山鎮公所並無工程設計經費，故在工程案件申請補助時，經常請託林惠娟協助，由她無償進行提供工程計畫書等，一直至106年間我認為無償請林惠娟協助不妥，因此觀光課在總額度3萬元以內業務費支付林惠娟，每件3000至600 0元的工程計畫書費用、車馬費，若上級機關核定補助後，因有經費再由竹山鎮公所辦理專案委託技術服務採購（工程設計測設及監造）等語（見偵1436卷一第52至53頁），及於 106年11月9日偵訊時亦供稱：「（問：你從何時開始擔任竹山鎮公所主任秘書？）105年5月開始迄今。（問：你擔任竹山鎮公所主任秘書的職務內容為何？）襄助鎮長處理公所一切業務。（問：是否有包括工程招標、採購、驗收、決算及付款？）都有...（問：你是否認識林惠娟？）是我的好朋友，我們認識約10年了，我剛到竹山沒有認識任何一個人，我都請她幫忙處理一些事情，她也有建築設計專長，我都會請她幫忙寫計劃報送上級，公所沒有什麼經費，都是請她無償幫忙，後來我覺得不太妥...（問：你到竹山鎮公所擔任主秘後，有無請林惠娟找廠商來承包公所的工程嗎？）我有請她提供比較好的廠商給我，讓我參考，如果工程款在10萬元以下，供我逕洽廠商指定施作」等語（見偵1436卷一第70 至71頁），足認被告洪丞俊於任職竹山鎮公所主任秘書期間，確指示不具公務員身分、且非竹山鎮公所職員身分之被告林沛頤協尋廠商撰寫計畫書，並參與工程案之現場履勘等甚明，前開證人張錫榮等人之證詞，亦足為被告洪丞俊前開供述內容之佐證，而如被告林沛頤未同意擔任被告洪丞俊之白手套就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以謀利，焉有依被告洪丞俊指示找尋廠商撰寫計畫及參與現場履勘之可能，足認證人即同案被告林沛頤證稱係被告洪丞俊指示其代向被告洪錫卿收取其向石永宏取得之「竹山綠帶工程」回扣，應足採信。 (4)按補強證據之補強範圍，並不以犯罪事實之全部均需補強為必要，以犯罪構成要件之客觀要素而言，只要其中之重要部分經過補強，並與被告部分供述或證人之證詞相互利用，而可擔保其真實性，足使犯罪事實獲得確信，即足當之。本院酌以依前揭證人石永宏、同案被告林沛頤、洪錫卿等人證述及其餘補強事證，再參佐倘若被告林沛頤並非依竹山鎮公所主任秘書被告洪丞俊之授意，委由被告洪錫卿針對「竹山綠帶工程」部分向石永宏索取回扣，則因被告林沛頤、洪錫卿均非竹山鎮公所人員，對於竹山鎮公所之標案均不具有審核之權限，則其2人徒然向石永宏索取回扣，並無法達於石永宏交付回扣之目的，由此堪認證人即同案被告林沛頤前揭所為不利於被告洪丞俊之證述內容，可為採信；被告洪丞俊徒以伊未收到被告林沛頤、洪錫卿交付之回扣，本案並無事證足可認定伊有與被告林沛頤、洪錫卿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均無可信。是以，被告洪丞俊、林沛頤、洪錫卿針對「竹山綠帶工程」部分，被告洪丞俊、洪錫卿對於「竹山桂林山水工程」部分，共同具有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之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足可認定。 (5)被告洪丞俊、洪錫卿固以其2人並不認識、亦未有通訊方式，否認被告洪錫卿曾將取自石永宏之「竹山桂林山水工程」回扣交予被告洪丞俊；然因被告洪丞俊當時為竹山鎮公所之主任秘書，被告洪錫卿直接將回扣攜往竹山鎮公所之被告洪丞俊辦公室而為交付，並無任何困難，被告洪丞俊、洪錫卿前開所辯，均無足採。又依被告林沛頤、洪錫卿已坦承全盤或部分事實之情況下，其等堅稱未分得部分之回扣金額，應屬可採，原審因而認定被告林沛頤、洪錫卿未有從中取得部分之回扣，並無不合；被告洪丞俊以原審未查明被告林沛頤等人此部分之獲利，據以否認有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之犯行，亦無可信。 5、另證人許嘉桀於偵訊及原審審理時均具結證稱：我是擔任陞宏益營造有限公司及陞益土木包工業實際負責人；我之前從工程會的網站上有看到「竹山鎮公所南投縣竹山鎮公所路綠帶及竹山公園設施改善工程計畫」，應該是106年6月中的事，我當時想要先從網頁上預覽圖說，再確認是否投標，但發現無法下載投標文件，我剛好有其他案件要去開標，就在竹山鎮公所詢問採購中心的人員張靜雯，我跟他說檔案可能有問題請他確認，他當天下午就打電話跟我說可以下載了，請我再去下載，我也可以下載，我跟張靜雯反應完這件事之後，隔兩天就接到洪錫卿的電話。我之前完全沒有跟洪錫卿接觸過，是泰勒公司的一名廖小姐傳LINE給我，他的綽號叫小黑，叫我加他老闆的LINE，後來洪錫卿就打LINE電話給我，他就跟我說「竹山鎮公所南投縣竹山鎮公所路綠帶及竹山公園設施改善工程計畫」、「南投縣竹山鎮桂林山水步道周邊休憩環境及景觀風貌營造計畫」這兩件工程，先放給他過，他的意思是叫我不要去標這兩件工程，他沒有說理由，也沒有說是哪間公司要去標，這是我第次在電話中有人提出這樣的要求，我很驚訝不知如何回應等語(見偵1436卷一第147至 150頁、原審卷四第243至261頁）；證人鄭三信於偵訊中具結證述：洪錫卿曾經要我不要投標南投縣竹山鎮桂林山水步道周邊休憩環境及景觀風貌營造計畫，但是他並沒有跟我講原因，我當時是詢問他工地的資訊，時間是106年7月5日等語(見他433卷第319至321頁），並有法務部調查局指認犯罪嫌疑人紀錄表、106年6月23日許嘉桀與泰勒公司廖昱棋及洪錫卿之LINE對話截圖、許嘉桀在「竹山人聊天室」臉書專頁留言畫面及洪錫卿與鄭三信之LINE對話紀錄截取畫面各1份( 見他433卷第313至314、353、偵1436卷一第135至136、143 、172至173頁)附卷可稽。是被告洪錫卿確曾主動聯繫許嘉桀及鄭三信並要求其2人勿投標「竹山綠帶工程」及「竹山桂林山水工程」，可為認定；惟因被告洪錫卿係本於應索取回扣該方之目的所為，且無被告洪錫卿個人有從中藉以圖得利益之事證，而尚無證據足認其主觀上具有政府採購法第87 條第4項所定透過妨害投標本身獲取不當利益之意圖，故被告洪錫卿難以該罪相繩，且檢察官起訴書亦未認定被告洪錫卿涉有前開違反政府採購法之罪嫌，附此陳明。 6、本案依被告洪丞俊、洪錫卿係於緊接之時間，向石永宏先後 2次收取「竹山綠帶工程」、「竹山桂林山水工程」之回扣，可認其2人上開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2次，係本於單一接續犯意聯絡所為；原判決於其犯罪事實五、六中，認定被告洪丞俊、洪錫卿前開2行為，係本於另行起訴之數罪犯意聯絡所為，及起訴書認應屬併罰之數罪關係，均有誤會，附此敘明。 7、被告林沛頤之上訴意旨固主張伊於106年11月8日調詢時，已供出本案情節而合於自首之要件云云。然被告林沛頤於上開其所指之調詢時，並未敘及犯罪事實五之具體事實內容，被告林沛頤最早係於108年1月21日調詢自白其此部分犯行（見他433卷第277至282頁），而於此更早之前，證人石志宏於1 08年1月10日調詢時已就所提示扣案之記帳資料所載「石去喝酒」、「石喝酒」，及金額分別為10萬2000元及24萬1200 元部分，陳明係其提供得標金額之12%予被告洪錫卿之款項等語（見他433卷第87、88頁），再經證人即同案被告洪錫卿於同日調詢時，表明石永宏交付之前開2筆現金，係被告林沛頤針對「竹山綠帶工程」、「竹山桂林山水工程」要伊去向石永宏索要回扣費用等語（見他433卷第138頁），而足認被告林沛頤此部分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犯行，已於 108年1月10日因上開證人石永宏及證人即同案被告洪錫卿在調詢所述而遭查悉，被告林沛頤上訴主張伊有自首一節，因與前開卷證不符，難以憑採。 8、此外，並有被告林沛頤使用行動電話鑑識資料影本（見調查卷一第227至313頁）、被告洪丞俊使用行動電話鑑識資料影本（見調查卷一第314至348頁）、被告林沛頤與簡嘉瑋之通訊監察譯文（見偵1436卷二第87頁）、竹山鎮公所109年2月 27日竹鎮政字第1090004580號函及所附工務課採購、驗收流程、作業程序說明表、作業流程圖（見原審卷二第349、361 至373、385頁）、南投縣政府職名章使用管理要點等資料（見原審卷二第387至389頁）在卷可佐，被告洪丞俊、林沛頤、洪錫卿前開如犯罪事實五所示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之犯行，均足認定。四、法律適用方面： (一)法律規定之解釋及說明：　　按貪污治罪條例為有關身分犯罪之特別法，該條例第4條第1 項第3款之罪，以建築或經辦公用工程或購辦公用器材、物品，浮報價額、數量、收取回扣或有其他舞弊情事，為成立要件，該罪之犯罪主體，自應為具有建築或經辦公用工程或購辦公用器材、物品等法定職務權限之公務員(最高法院98 年度台上字第395號判決要旨)。而此處所謂之經辦公用工程之公務員，一般固屬機關內辦理工程採購(即招標、施工、驗收及付款等公用工程發包、興建事項)之人員，然機關主任秘書負有襄助鎮長綜理全鎮之業務，且具審核機關採購工程及核發款項之職權等事項，是機關主任秘書自屬貪污治罪條例第4條第1項第3款規定之經辦公用工程之公務員。而刑法第132條第1項之公務員洩漏國防以外之秘密罪，為身分犯之一種，若無公務員身分之人與公務員共犯該罪時，依同法第31條第1項規定，應論以共犯（最高法院88年度台上字第5 741號判決意旨參照）。復按政府採購法之立法宗旨在於建立政府採購制度，依公平、公開之採購程序，提升採購效率與功能，以確保採購品質；其雖將採購內容分為工程、財物及勞務等3種採購，然此僅係便於分類管理，以提升採購效能，與貪污治罪條例第4條第1項第3款之收受回扣及舞弊罪，其適用範圍之認定並無重要關聯。而上開罪名中所稱「公用工程」除實體建造工程外，在解釋上尚應包括與實體工程密切不可分之設計及監造部分。蓋工程設計、監造部分與實體工程在採購程序上雖可分開處理，但就整體公用工程之完成與品質而言，均屬重要而不可或缺之一環。尤其設計部分，關係公用工程之結構、用料、施工方法（包括技術規格等）與完成，為公用工程重要之前置性作業，而監造部分則係對工程施工方法、用料及工程品質加以監督，以防止用料不當或未按圖施工，二者對於公用工程之品質與大眾利益與安全均具有密切之關聯，其重要性並不亞於實體工程之經辦與公用器物之採購，基於維護公用工程之品質，以保障公眾之利益、安全，並導正公務員經辦公用工程之廉潔性，自應將工程設計、監造部分，與實體工程部分一併同視為公用工程整體不可分割之一部分，而同受上述罪名之規範，方屬無違貪污治罪條例第4條第1項第3款收受工程回扣罪之立法目的（最高法院108年度台上字第4073號判決可參）。 (二)被告洪丞俊等人所犯罪名及與論罪有關之部分： 1、犯罪事實二部分：　　核被告洪丞俊所為，係犯貪污治罪條例第4條第1項第3款之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罪。　　　　 2、犯罪事實三部分：　 (1)核被告洪丞俊（指甲標案、乙標案部分）、陳志忠（指乙標案部分）所為，均係犯貪污治罪條例第4條第2項、第1項第3 款之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未遂罪。 (2)被告陳志忠雖未具公務員身分，但其與具有公務員身分之被告洪丞俊共同實施貪污治罪條例第4條第2項、第1項第3款之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未遂罪之犯行（指乙標案部分），應依刑法第31條第1項前段規定論以共犯。被告洪丞俊、陳志忠2人間，就犯罪事實三之乙標案部分所為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犯行，具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均應依刑法第28條之規定論以共同正犯。 (3)被告洪丞俊先、後就乙標案所為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未遂及針對甲標案所為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未遂之行為，係於密切接近之時、地實施，且均係出於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之目的單獨或共同所為，依一般社會觀念，其各多次行為之獨立性極為薄弱，應視為數個舉動之接續施行，合為包括之一行為予以評價，而屬接續犯，論以較重之與被告陳志忠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未遂之一罪；起訴書及原判決認屬數罪併罰之二罪，均有誤會【參見本判決理由欄壹、三、(三)、7所載】。 3、犯罪事實四部分： (1)核被告洪丞俊、陳志忠所為，均係犯貪污治罪條例第4條第2 項、第1項第3款之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未遂罪，及刑法第 132條第1項之洩漏關於中華民國國防以外應秘密之文書罪。　　　　 (2)被告陳志忠雖未具公務員身分，但其與具有公務員身分之被告洪丞俊共同實施貪污治罪條例第4條第2項、第1項第3款之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未遂罪，及刑法第132條第1項之洩漏關於中華民國國防以外應秘密之文書罪之犯行，均應依刑法第31條第1項前段規定論以共犯。被告洪丞俊及陳志忠就犯罪事實四所示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未遂、洩漏關於國防以外應秘密文書之行為，具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均應論以共同正犯。　　 (3)被告洪丞俊、陳志忠係以一行為同時觸犯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未遂及共同洩漏關於國防以外應秘密文書之2罪名，為想像競合犯，應依刑法第55條之規定，各從一重論以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未遂罪；起訴書及原判決論以屬應予併罰之數罪，均有未合【參見本判決前揭理由欄壹、三、 (四)、9所示之說明】。 4、犯罪事實五部分： (1)核被告洪丞俊、洪錫卿（指「竹山綠帶工程」、「竹山桂林山水工程」部分）及被告林沛頤（指「竹山綠帶工程」工程部分）所為，均係犯貪污治罪條例第4條第1項第3款之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罪。　　　　 (2)被告林沛頤、洪錫卿雖均未具公務員身分，但其等與具有公務員身分之被告洪丞俊共同實施貪污治罪條例第4條第1項第 3款之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罪之犯行，應依刑法第31條第1 項前段規定論以共犯。被告洪丞俊、洪錫卿、林沛頤3人就犯罪事實五所示「竹山綠帶工程」之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行為，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又被告洪丞俊、洪錫卿2人就犯罪事實五所示「竹山桂林山水工程」之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犯行，亦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均應論以共同正犯。 (3)被告洪丞俊、洪錫卿就「竹山綠帶工程」、「竹山桂林山水工程」先、後向石永宏共同收取回扣之行為，係於密切接近之時、地實施，且均係出於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之目的所為，依一般社會觀念，其等各多次行為之獨立性極為薄弱，應視為數個舉動之接續施行，合為包括之一行為予以評價，而屬接續犯，應論以情節較重（即取得回扣較多之「竹山桂林山水工程」部分）之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之一罪；起訴書及原判決認屬數罪併罰之二罪，均有誤會【參見本判決理由欄壹、三、(五)、6所載】。　　 (三)罪數之說明：　　被告洪丞俊所為犯罪事實二之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之1罪、犯罪事實三、四所示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未遂之2 罪及犯罪事實五之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之1罪（合計4 罪）；被告陳志忠就其所為犯罪事實三、四所示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未遂罪（共計2罪），均犯意各別，行為時間及索取回扣之對象互異，應予分論併罰。 (四)刑之加重減輕事由： 1、按： (1)「因身分或其他特定關係成立之罪，其共同實行、教唆或幫助者，雖無特定關係，仍以正犯或共犯論。但得減輕其刑」，刑法第31條第1項定有明文；其前段部分，因特別法即貪污治罪條例第3條已有「與前條人員共犯本條例之罪者，亦依本條例處斷」之規定，而應優先適用該特別法之規定，然貪污治罪條例第19條亦規定「本條例未規定者，適用其他法律之規定」，則於適用貪污治罪條例第3條而論處罪刑之情形，仍有刑法第31條第1項但書之適用(最高法院103年度台上字第2186號判決要旨)。 (2)貪污治罪條例第8條第2項前段「犯第4條至第6條之罪，在偵查中自白，如有所得並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者，減輕其刑」之規定，係為鼓勵公務員於犯貪污罪之後能勇於自新而設，被告於偵查中自白，復就全部所得財物，於偵、審中自動繳交者，因已足認確有悛悔向善之意，即應准予寬典。其目的既在訴訟經濟，並以繳交犯罪所得佐證悛悔實據，莫使因犯罪而保有利益，解釋上自不宜過苛，否則反而嚇阻欲自新者，顯非立法本意，故此所謂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自係以繳交各該行為人自己實際所得財物之全部為已足，不包括其他共同正犯之所得在內，且犯罪所得若經查扣，被告實際上別無其他所得者，亦無再令重覆繳交，始得寬減其刑之理 (最高法院107年度台上字第1286號判決要旨)。又上開規定意指行為人犯該條例第4條至第6條之罪而有所得者，除在偵查中自白外，尚須具備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之要件，始能依該項規定減輕其刑。而若無犯罪所得，因其本無所得，自無應否具備該要件之問題，此時祇要在偵查中自白，即應認符合上開減刑寬典之規定。於此情形，倘行為人在偵查中自白，因而查獲其他正犯或共犯者，應併有同條項後段遞予減輕或免除其刑規定之適用(最高法院101年度台上字第3895號判決要旨)。 (3)證人保護法第14條第1項關於被告在偵查中供述重要待證事項或其他正犯或共犯之犯罪事證，使檢察官得以追訴其他正犯或共犯者，減輕或免除其刑之規定，單純就助益偵查、追訴犯罪之規範意旨來看，固確實與貪污治罪條例第8條第2項之規定意旨係屬相同。惟細究證人保護法第14條第1項規定之法定要件，尚須有檢察官事先表示同意適用此條文減免其刑，方有其適用；而貪污治罪條例第8條第2項之規範意旨，尚寓有鼓勵公務員於犯貪污罪之後能勇於自新，若於偵、審中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足認確有悛悔向善之意，始能獲邀減免之寬典，此均為二法減免其刑之要件不同之處。二者之立法目的既然不全然相同，適用要件亦異，乃個別獨立減免其刑之規定。法院若認行為人同時存在此二情形，除應適用貪污治罪條例第8條第2項減免其刑外，尚應依證人保護法第14條第1項之規定遞減免其刑(最高法院108年度第1次刑事庭會議決議可參)。 2、準此： (1)被告洪丞俊部分：　　被告洪丞俊就犯罪事實三、四部分，雖已分別著手就甲標案、乙標案向李隆鈞、張峯明要約回扣，惟因李隆鈞、張峯明均未同意而未能收取回扣，此2次犯罪均尚止於未遂階段，爰均依刑法第25條第2項規定，各按既遂犯之刑減輕其刑。 (2)被告陳志忠部分：　　 ①被告陳志忠就犯罪事實三、四部分，雖已分別著手就乙標案向李隆鈞、張峯明要約回扣，惟因李隆鈞、張峯明均未同意而均未能收取回扣，其此部分犯罪尚止於未遂階段，爰均依刑法第25條第2項規定，各按既遂犯之刑減輕其刑。　②被告陳志忠非公務員，就乙標案部分與具公務員身分之被告洪丞俊共同犯罪，且情節顯較被告洪丞俊輕微，故依刑法第 31條第1項但書規定遞予減輕其刑。　　③被告陳志忠於偵查中就乙標案先、後向李隆鈞、張峯明要求回扣之供述，雖有部分係對自己之犯行避重就輕，然其確有供述為被告洪丞俊向李隆鈞、張峯明要求回扣等情，應認已對於其共同回扣未遂之構成要件事實自白犯罪；而被告陳志忠上開行為既因未遂而未獲有利益，即無繳交犯罪所得之必要。是被告陳志忠就上開2次所為之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未遂罪，均應依貪污治罪條例第8條第2項前段之規定，再各遞予減輕其刑。至於被告陳志忠於原審主張伊前開2犯行，均應有貪污治罪條例第8條第1項後段規定之適用部分，依原審函詢臺灣南投地方檢察署檢察官有關被告陳志忠是否自首及有無因而查獲其他正犯或共犯等情後，經該署回函陳稱：本案原即鎖定被告洪丞俊涉嫌違反貪污治罪條例案件等語，有臺灣南投地方檢察署110年4月21日投檢曉莊108偵187 6字第1109008021號函（見原審卷四第473頁）在卷可明，且依被告陳志忠最早於108年1月10日11時24分製作之調詢筆錄，詢問之調查員在該次筆錄已提示被告陳志忠於107年4月17 日與李隆均在元鼎事務所附近之便利商店見面之監視器影像截圖，並撥放其於同年月25日與張峯明通話之通訊監察譯文（見偵395卷第43至45頁），足認檢調單位早已對被告陳志忠之犯行進行蒐證調查，被告陳志忠前開2次犯行俱無自首之情事，均無貪污治罪條例第8條第1項後段規定之適用。 (3)被告林沛頤部分：　　　①被告林沛頤非公務員，就犯罪事實五之「竹山綠帶工程」部分，與具公務員身分之被告洪丞俊共同犯罪，衡以被告林沛頤之情節較之被告洪丞俊輕微，爰依刑法第31條第1項但書規定減輕其刑。　②被告林沛頤於偵查中始終坦承其犯罪事實五所為而自白，且　　並無證據足證被告林沛頤獲有利益，即無繳交犯罪所得之必要，應依貪污治罪條例第8條第2項前段之規定遞予減輕其刑　　。至被告林沛頤係因被告洪錫卿供出而查獲，並不合於自首之要件【參見本判決上開理由欄壹、三、(五)、7所載】，且被告洪丞俊早為檢調單位鎖定偵查（參見臺灣南投地方檢察署110年4月21日投檢曉莊108偵1876字第1109008021號函，見原審卷四第473頁），被告林沛頤尚無同條第1項或該條第2項後段規定之適用，附此說明。　③被告林沛頤於偵訊時，業經檢察官事前同意適用證人保護法第14條第1項之規定，有臺灣南投地方檢察署110年4月21日投檢曉莊108偵1876字第1109008021號函（見原審卷四第473 頁）及被告林沛頤之108年4月26日偵訊筆錄（見偵1436卷二第356頁）在卷可明，故被告林沛頤就上開所犯，應依證人保護法第14條第1項規定，再予遞為減輕其刑【按刑法第71 條第2項規定「有二種以上之減輕者，先依較少之數減輕之」，又同法第66條規定「有期徒刑、拘役、罰金減輕者，減輕其刑至二分之一。但同時有免除其刑之規定者，其減輕得減至三分之二」。是被告林沛頤上開所犯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之罪，前分別有刑法第31條第1項但書、貪污治罪條例第8條第2項前段及證人保護法第14條第1項規定之減輕原因，則依據刑法第71條第2項規定，當先依僅規定得或應減輕其刑之刑法第31條第1項但書、貪污治罪條例第8條第2 項前段之規定減輕及遞為減輕其刑後，再依所定為應減輕或免除其刑之證人保護法第14條第1項之規定遞行減輕其刑，依法自不得以較不利於被告林沛頤之順序，先依證人保護法第14條第1項之規定減輕刑（最高法院99年度台上字第203號刑事判決意旨參照）；又本院認為依被告林沛頤上開合於證人保護法第14條第1項規定及其所為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之情節，認以對被告林沛頤所犯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之罪，依證人保護法第14條第1項之規定遞次減輕其刑為已足，尚無免除其刑之必要，併此陳明】。 (4)被告洪錫卿部分：　　被告洪錫卿非公務員，就犯罪事實五部分，與具公務員身分之被告洪丞俊等人共同犯罪，衡以被告洪錫卿之情節較之被告洪丞俊輕微，爰依刑法第31條第1項但書規定減輕其刑（而被告洪錫卿畢竟非公務員，復無證據足認其有因犯罪事實五所示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之犯行，取得任何犯罪所得，且被告洪錫卿已供認部分之事實；原審徒以被告洪錫卿否認犯罪及其犯罪情節、惡性，認為不宜依刑法第31條第1 項但書之規定減輕其刑，容有未當）；惟本院兼予考量被告洪錫卿在本案參與分擔行為之程度等情，認尚不宜就其減刑幅度過於輕縱，附此敘明。 (5)按「犯第4條至第6條之罪，情節輕微，而其所得或所圖得財物或不正利益在新臺幣5萬元以下者，減輕其刑」，固為貪污治罪條例第12條第1項所明定；惟上開所指所得或所圖得財物或不正利益在5萬元以下，於共同正犯時，應予合併計算其金額或價額（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3997號刑事判決意旨參照）。據此，被告洪丞俊、陳志忠、林沛頤、洪錫卿等人前揭各該「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既遂或未遂之犯行，情節均非輕微，所得或所圖財物均超逾5萬元，均無貪污治罪條例第12條第1項規定之適用。 (6)按犯罪之情狀顯可憫恕，認科以最低度刑仍嫌過重者，得酌量減輕其刑，刑法第59條定有明文。復按刑之量定，為求個案裁判之妥當性，法律固賦予法院裁量權，但此項裁量權之行使，除應依刑法第57條規定，審酌行為人及其行為等一切情狀，為整體之評價，並應顧及比例原則與平等原則，使罪刑均衡，輕重得宜，以契合社會之法律感情。又刑法第59條規定犯罪之情狀可憫恕者，得酌量減輕其刑，其所謂「犯罪之情狀」，與同法第57條規定科刑時應審酌之一切情狀，並非有截然不同之領域，於裁判上酌減其刑時，應就犯罪一切情狀（包括第57條所列舉之10款事項），予以全盤考量，審酌其犯罪有無可憫恕之事由（即有無特殊之原因與環境，在客觀上足以引起一般同情，以及宣告法定低度刑，是否猶嫌過重等等），以為判斷（最高法院95年度台上字第6157號判決意旨參照）。且按刑法第59條所規定之酌量減輕其刑，係裁判上之減輕，必以犯罪之情狀可憫恕，認為宣告法定最低度之刑猶嫌過重者，始有其適用；如別有法定減輕之事由者，應優先適用法定減輕事由減輕其刑後，猶嫌過重時，始得為之（最高法院98年度台上字第7388號判決意旨參照）。經查，被告林沛頤、陳志忠及其等之辯護人雖為其2人請求依刑法第59條減輕其刑等語；惟審之被告陳志忠所為如犯罪事實三、四所示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未遂，及被告林沛頤如犯罪事實五所示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之犯罪情狀，其等分別與具有特定身分之被告洪丞俊共同就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既遂或未遂，所為已嚴重破壞國民對於公務廉潔性之信賴，況被告陳志忠、林沛頤於適用上揭如理由欄壹、四、(四)、2、(2)、(3)所示各該法律規定後，在法定範圍內就渠2人分別所犯予以量刑，實均不存有情輕法重、客觀上足以引起一般人之同情之情形，是均無適用刑法第59條規定之餘地必要，併予敘明。五、本院駁回上訴部分（指原判決關於被告陳志忠如其附表一編號2之犯罪事實三所示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未遂罪部分，及原判決之沒收部分）： (一)原審認被告陳志忠所為如其附表一編號2之犯罪事實三所示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未遂罪之事證明確，乃以行為人即被告陳志忠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陳志忠依同案被告洪丞俊指示居中聯繫李隆鈞以要求回扣，然因李隆鈞未交付回扣而未能得逞，其行為損及人民對政府機關、政府採購流程之信賴，至屬可責，並斟酌被告陳志忠犯後坦承犯行之態度及其自承之智識程度、生活狀況等一切情狀，於其據上論斷欄中，依判決格式簡化原則，僅引用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 項之程序法條文，量處被告陳志忠有期徒刑2年6月，褫奪公權2年，核原判決此部分之認事、用法並無不合，本院兼予考量被告陳志忠於上開行為前未曾有前案紀錄之素行（有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可考），犯罪之動機、目的係為與被告洪丞俊共同圖得不法財物及其索要回扣未遂之比例等情，認原判決此部分對被告陳志忠所為之科刑，亦稱妥適。被告陳志忠就此部分上訴，其中執前詞否認犯罪之部分，依本判決前揭理由欄壹、三、(三)所示有關之事證及論述、說明，為無理由；又被告陳志忠上訴意旨另爭執原判決量刑過重，其中請求適用貪污治罪條例第8條第1項後段、刑法第59 條之規定部分，依本判決上開理由欄壹、四、(四)、2、(2) 、③及理由欄壹、四、(四)、2、(6)所示之說明，為無理由；又其復以伊未具有公務員身分、自述之犯罪動機、目的係迫於無奈、未約定分配取得回扣、所生危害、犯罪後態度，及其家庭、工作、子女就學與母親之身體狀況等情，請求再予從輕量刑，且對原審各次適用減刑規定之減輕或遞為減輕其刑之幅度有所爭執，因按刑之量定，係實體法上賦予法院得依職權自由裁量之事項，苟已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並斟酌刑法第57條各款所列情狀，在法定刑度內酌量科刑，而無明顯失出失入之情形，即不得任意指摘為違法，原判決就被告陳志忠如其犯罪事實三所示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未遂犯行，已依法適用相關減刑規定，並審酌前開各該科刑事項，客觀上並未逾越法定刑度，亦未有違比例或公平原則，被告陳志忠此部分上訴意旨主要無非僅係對於原判決之量刑予以爭執，且被告陳志忠上揭請求再予從輕量刑之內容，或已為原判決科刑時所斟酌、或不足以影響於原判決之量刑本旨，被告陳志忠該部分上訴俱未依法指摘或表明第一審判決有何量刑上之足以影響判決本旨之不當或違法，亦非有理由。被告陳志忠前開上訴，均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二)按沒收因已非刑罰，具有獨立性，其與犯罪（違法）行為並非絕對不可分離，即使對本案上訴，當原判決採證認事及刑之量定均無不合，僅沒收部分違法或不當，自可分離將沒收部分撤銷改判，其餘本案部分予以判決駁回。反之，原判決論罪科刑有誤，而得沒收部分無誤，亦可僅撤銷罪刑部分，其餘沒收部分予以判決駁回（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117 號刑事判決參照）。查原判決就沒收部分說明：1、被告洪丞俊就其犯罪事實二至六（即本判決犯罪事實二至五）所收取之回扣，均為其犯罪所得，應依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前段、第3項沒收之，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至被告林沛頤、陳志忠、洪錫卿則未經認定有犯罪所得，而不生沒收或追徵價額之問題）。2、扣案如附表二編號1、2、4至8、15至19、23、24、52、59至64、97 、132至143、146、205、208、227、239至245、附表三編號 8、11、20、21、34、38、44、69、74所示等物，雖與本案上開犯罪事實相關，惟上開扣押物均為工程標案相關契約、簽呈及公司帳冊等電子紀錄、紀錄文書或證明文書，並非犯罪所生或所用之物，亦非犯罪所得之物，且其餘之扣案物尚難認與本案犯罪事實有關，故均不予以宣告沒收等情，經核原判決所為上開是否沒收之認定，於法並無不合，應予維持。檢察官上訴並未就原判決是否沒收之認定，有所爭執　　，難認為有理由；至被告洪丞俊上訴否認有收取前開回扣，並據以爭執原判決前開對其沒收及追徵價額之諭知有所未當，依本判決上開理由欄壹、三、(二)、(五)有關之說明，為無理由，均應予駁回。六、本院撤銷改判部分之說明： (一)原審認被告洪丞俊所為如犯罪事實二之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被告洪丞俊如犯罪事實三之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未遂、被告洪丞俊、陳志忠如犯罪事實四之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未遂、洩漏關於國防以外應秘密文書，及被告洪丞俊、林沛頤、洪錫卿如犯罪事實五之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犯行之事證均屬明確，各予論罪科刑，固非無見。惟查：1、被告洪丞俊如犯罪事實二所示收取回扣之金額為5萬 4000元，已據原判決認定明確，惟原判決於科刑時處以有期徒刑13年，參酌被告洪丞俊此部分取得回扣之數額，容有過重。2、被告洪丞俊如犯罪事實三所示與同案被告陳志忠共同對乙標案向李隆鈞索取回扣未遂，及單獨接續針對甲標案向李隆鈞索要回扣未遂之2次行為，參以本判決上開理由欄壹、三、(三)、7所示論述，應屬接續犯之一罪，原判決論以併罰之數罪，亦有未洽。3、被告洪丞俊、陳志忠如犯罪事實四所示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未遂及共同洩漏關於國防以外應秘密文書之二罪，依本判決前揭理由欄壹、三、 (四)、9所示說明，應屬刑法第55條所定之想像競合犯，原判決誤論予數罪併罰，有所未當。4、被告洪丞俊、洪錫卿如犯罪事實五所示對於「竹山綠帶工程」、「竹山桂林山水工程」向石永宏共同收取回扣2次之行為，應屬接續犯之一罪，原判決論以併罰之數罪關係，且就經檢察官同意適用之證人保護法第14條第1項規定之被告林沛頤，於科刑時未予考量其合於上開證人保護法第14條第1項規定之意旨，而為妥適之裁量科刑，致被告林沛頤之刑期有所過重，及未為附條件緩刑之諭知，以適度反應被告林沛頤良好之犯罪後態度，另就被告洪錫卿部分未予裁量適用刑法第31條第1項但書之規定減輕其刑，均有未合。被告洪丞俊上訴執詞否認有上開各次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既、未遂之犯行，且認其所為如犯罪事實三、四部分應僅論以接續犯之一罪，依本判決前開理由欄壹、三、(一)至(四)所示有關之事證及論述，均為無理由。又被告陳志忠對上開如犯罪事實四部分提起上訴而否認犯罪，據本判決前揭理由欄壹、三、(四)所示之證據及說明，為無理由；其上訴意旨另爭執原判決量刑過重，其中請求適用貪污治罪條例第8條第1項後段、刑法第59條之規定部分，依本判決上開理由欄壹、四、(四)、2、(2)、③ 及理由欄壹、四、(四)、2、(6)所示之說明，非有理由；又其復以伊未具有公務員身分、自述之犯罪動機、目的係迫於無奈、未約定分配取得回扣、所生危害、犯罪後態度，及其家庭、工作、子女就學與母親之身體狀況等情，並以其被訴洩漏關於國防以外應秘密文書部分應為無罪之認定，而據此認可再予從輕量刑，且對原審各次適用減刑規定之減輕或遞為減輕其刑之幅度有所爭執，認為原判決量刑過重部分，因其此部分所述或為本院所未採信、或不足以影響於原判決之科刑本旨，且原判決之此部分罪刑，既由本院予以撤銷改判，被告陳志忠該部分上訴已失所依據，均非有理由。再被告林沛頤上訴爭執其有貪污治罪條例第8條第1項、第2項後段及同條例第12條第1項規定之適用，並請求刑法第59條之規定酌減其刑部分，依本判決上揭理由欄壹、四、(四)2、(3) 、②及理由欄壹、四、2、(6)所示之說明，非有理由。另被告洪錫卿上訴執詞否認有犯罪事實五所示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之犯行，參以本判決上開理由欄、三、(五)所示之事證及本院說明形成心證之理由，並非可採，非有理由。至檢察官對原判決有罪部分提起上訴，其中就被告洪丞俊、林沛頤等人部分，泛稱因無罪部分將連帶牽動有罪部分之判定，故予以提起上訴部分，因本院仍維持原判決無罪部分，故檢察官以上開理由對原判決有罪部分而為上訴，並無理由；又檢察官復就原判決有罪部分關於被告洪丞俊、陳志忠、洪錫卿之應執行刑提起上訴，主張原判決就被告洪丞俊、陳志忠得易科罰金與不得易科罰金之刑，併定其應執行刑有所未當，及所酌定之應執行刑均有過輕部分，其前者所述之法律見解固與法相合，惟因被告洪丞俊、陳志忠（被告陳志忠部分，指犯罪事實四部分）、洪錫卿前揭此部分之罪刑及所定應執行刑，因或有認定罪數錯誤、或量刑過重之未當，而均由本院予以撤銷改判，其所定應執行刑已失所依附，亦應併予撤銷，檢察官此部分上訴因失所依據，且有關應執行刑之酌定，尚無可僅以數學之計算式予以衡量是否妥適，是檢察官此部分上訴，難認有理由。惟被告林沛頤上訴意旨其中執本段上開4所載與其有關之科刑事項，主張原判決量刑過重，則非無理由，且原判決關於被告洪丞俊所為如犯罪事實二之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被告洪丞俊如犯罪事實三（被告陳志忠此部分另經本院駁回上訴）之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未遂、被告洪丞俊、陳志忠如犯罪事實四之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未遂、洩漏關於國防以外應秘密文書，及被告洪丞俊、林沛頤、洪錫卿如犯罪事實五之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犯行部分，併有本段前揭1至3所示之瑕疵存在，俱屬無可維持，均應由本院予以撤銷改判。 (二)爰審酌被告洪丞俊、陳志忠、林沛頤、洪錫卿依其等臺灣高等法院前案紀錄表所示之素行狀況（其中有前案紀錄部分，係指於本案行為前判決確定之部分），其等為共同索要回扣之犯罪動機、目的，依其等行為時年紀、學歷之智識狀況，於本案曾自陳之家庭、經濟、工作等狀況，被告洪丞俊身為竹山鎮公所主任秘書，竟利用經辦公用工程圖以收取回扣，敗壞官箴，被告陳志忠、林沛頤、洪錫卿則均不具有公務員之身分，被告洪丞俊所為如犯罪事實二之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被告洪丞俊如犯罪事實三之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未遂、被告洪丞俊、陳志忠如犯罪事實四之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未遂、共同洩漏關於國防以外應秘密文書，及被告洪丞俊、林沛頤、洪錫卿如犯罪事實五之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等犯罪手段、情節、參與程度，對我國公務廉潔形象所生之損害，及其等犯罪後之態度等一切情狀，且認依其等之犯罪性質，有各依情節依刑法第37條第2項之規定宣告褫奪公權期間之必要，分別量處如本判決附表一編號1 、2（指被告洪丞俊部分）、3至4所示之主刑及從刑，並就被告洪丞俊定其應執行刑如主文第二項所示，及就被告陳志忠上開經撤銷改判及經上訴駁回部分所處之主刑及從刑，定其應執行刑如主文第七項所示，以資懲儆。 (三)末查，被告林沛頤前未曾因故意犯罪受有期徒刑以上刑之宣告，且其經本院所宣告之有期徒刑為2年以下，本院酌以其犯罪後態度良好，且經檢察官同意適用證人保護法之規定，依其參與犯罪事實五所為之自白及證詞，有助於其他共犯罪責之認定，因認其所宣告之刑，以暫不執行為適當，爰併予緩刑4年，惟本院認為加強被告林沛頤之法治觀念使其於緩刑中知法守法，及對社會有所彌補，並能深知警惕，綜合考量其犯罪情節，認以依刑法第74條第2項第4款之規定，併為　　諭知被告林沛頤應於緩刑期內之本判決確定後1年內，向公庫支付20萬元（依刑法第74條第5項之規定，緩刑之效力不及於從刑之褫奪公權宣告），而倘被告林沛頤於緩刑期內如有違反所定負擔而未履行，且情節重大者，足認原宣告之緩刑難收其預期效果，而有執行刑罰之必要者，依刑法第75條之1第1項第4款之規定，得撤銷其緩刑宣告。至被告陳志忠於本案所犯2罪之宣告刑及所定應執行刑，均已逾有期徒刑2 年，自與刑法第74條第1項得宣告緩刑之要件有間，被告陳志忠及其辯護人請求對被告陳志忠為緩刑之宣告，並無可採。貳、無罪部分：一、公訴意旨另略以： (一)被告黃丹怡、洪丞俊（被告洪丞俊另經判決有罪部分，詳如前述）就起訴書犯罪事實一、㈠至㈢被訴共犯貪污治罪條例第 4條第1項第3款之經辦公用工程而收取回扣罪嫌部分：　　被告黃丹怡為南投縣竹山鎮鎮長，對南投縣竹山鎮所建築或經辦之公用工程，具有主管、監督之權，其延攬被告洪丞俊擔任竹山鎮公所之主任秘書後，2人圖謀利用發包工程之職權藉以收取回扣，由被告洪丞俊於105年7月間某日，曾與同案被告林沛頤（同案被告林沛頤另經判決有罪部分，詳如前述）談及由其出面找尋有意願承包南投縣竹山鎮公所所發包工程之廠商，並向承包廠商收取回扣後交給被告洪丞俊，再轉交給被告黃丹怡，渠等達成謀議，且區分為：如係其他工程得標廠商，由同案被告林沛頤收取工程款12%之回扣，就同案被告林沛頤所收取回扣中10%上繳給被告黃丹怡(檢察官上訴另補充應增列被告洪丞俊），其餘2%則由被告洪丞俊及同案被告林沛頤兩人平分；若係同案被告林沛頤找尋其他廠商合夥投標之工程，同案被告林沛頤僅需交付工程款10%之回扣上繳被告洪丞俊、黃丹怡，10%回扣並由被告洪丞俊、黃丹怡平分，同案被告林沛頤另行加計1%之利潤。同案被告林沛頤遂於105年 9月間某日起，與廣澐營造有限公司(登記負責人及實際負責人為陳建宇，下稱廣澐公司)之合夥人之一洪炳煌協議合夥共同投標承攬南投縣竹山鎮公所辦理招標之工程。被告黃丹怡、洪丞俊基於共同基於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之犯意聯絡，分別為下列之行為： 1、由同案被告林沛頤於105年12月23日以廣澐公司名義標得南投縣竹山鎮公所於105年12月間所辦理「南投縣竹山鎮林圮埔好克菸築文化坊-主體修復暨周邊環境設計改善工程」（標案案號 105095C、決標金額1289萬6000元，下稱菸草站工程），再由同案被告林沛頤於不詳時間，在被告黃丹怡之鎮長辦公室內，向被告黃丹怡表示因菸草站工程為古蹟修復、利潤較低，可否降低回扣成數，經被告黃丹怡表示同意降為5%等語，後因同案被告林沛頤於106年3、4月間施工期間，受到被告洪丞俊多次索要回扣，同案被告林沛頤遂以經被告黃丹怡同意以5%當作菸草站工程之回扣成數、加上自己另行加計1%之利潤部分，計算其與廣澐公司應平均分攤之回扣數額（計算式為1289萬6000元× 6%=77萬3760元，777萬3760元÷2=38萬6880元，去除尾數為38 萬元)，後同案被告林沛頤另以工程款總額1289萬6000元，計算黃丹怡所同意之5%回扣成數，換算出需交付給被告黃丹怡、洪丞俊之回扣數額約為64萬4800元（計算式為1289萬6000元× 5%=64萬4800元，去除尾數後為64萬元)，同案被告林沛頤在不詳時間內，在菸草站之工地內，以支付雇用工人工資之名義，向洪炳煌索取現金38萬元，後同案被告林沛頤認為自己曾經多付給被告洪丞俊10萬元，乃將上開回扣金額64萬元扣除10 萬元後，以洪炳煌所交付之38萬元及自己提供16萬元（共計 54萬元），於106年6月間某日21時許，自行駕駛車牌號碼號ACE -9813號自用小客車，前往被告洪丞俊位於南投縣竹山鎮甲天下社區之租屋處附近，在上開車內將內有現金54萬元之紙袋交給被告洪丞俊，被告洪丞俊則在取得上開回扣之日起至106 年10月25日前之某日，交付不詳金額之回扣予被告黃丹怡。 2、由同案被告林沛頤於以廣澐公司名義標得南投縣○○鎮○○於000○ 00○○○○○○○○鎮○○○○○段00○0地號排水溝改善工程」(標案案號 000000-C、決標金額為25萬6000元)、「○○里○○路○段0000號宅後方排水溝改善工程」(標案案號105092、決標金額為28萬)、「104竹山鎮○○里○○巷00-00宅旁增設排水溝工程」(標案案號1 05070、決標金額為12萬8800元）、「雲林里公所路49巷兩側水溝改善工程」(標案案號105089、決標金額為20萬4600元)、「1 05竹山鎮延平里環湖道路擋土牆水泥路面改善工程」(標案案號1 05066、決標金額為16萬3000元)等5件工程(上開5工程總工程款為103萬2000元)，同案被告林沛頤先以工程款總額103萬20 00元，計算本應交付給被告黃丹怡及被告洪丞俊之回扣數額約為13萬元（計算式為103萬2000元×10%=10萬3000元)，同案被告林沛頤於106年10月24日(即105竹山鎮延平里環湖道路擋土牆水泥路面改善工程撥款日)前某日，前往被告洪丞俊位於南投縣竹山鎮公所之主任秘書辦公室內，將10萬元之回扣交予被告洪丞俊；被告洪丞俊則在取得上開回扣之日起至106年1 0月25日前之某日，交付不詳金額之回扣予被告黃丹怡。 3、由同案被告林沛頤於以廣澐公司名義標得南投縣○○鎮○○於000 ○00○○○○○○○○○○○○○○道○○○○設○○○0○○○號105119、決標金額為1 54萬3000元)，由被告洪丞俊向同案被告林沛頤索要回扣，同案被告林沛頤先以工程款總額154萬3000元，計算本應交付給被告黃丹怡、洪丞俊之回扣數額約為15萬4000元（計算式為15 4萬3000元×10%=15萬4300元，去除尾數300元後即為15萬4000 元），於同案被告林沛頤於106年5月24日某時連同其向賴信義所收取回扣交付被告洪丞俊。 4、起訴意旨因認被告黃丹怡、洪丞俊就上開起訴書犯罪事實一㈠至㈢部分，均共同涉犯貪污治罪條例第4條第1項第3款之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工程回扣罪嫌等語。 (二)被告黃丹怡、洪丞俊、林沛頤就起訴書犯罪事實一、㈣、被告林沛頤、黃丹怡就犯罪事實三部分，被訴共犯貪污治罪條例第4條第1項第3款之經辦公用工程而收取回扣罪嫌部分： 1、被告黃丹怡、洪丞俊、林沛頤共同基於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之犯意聯絡，推由被告林沛頤於106年5月24日前某日，先前往宏昇土木包工業負責人賴信義位於南投縣○○鎮○○巷00○0號住處內，向賴信義表示欲向其收取12%之行情價等語，賴信義久諳工程業界風氣及用語，當下知悉被告林沛頤所稱12%行情價即代表被告林沛頤欲向其收取工程款12%之回扣之意思，賴信義因考慮若工程款遲未取得，恐致票款無法如期存入而跳票，並知悉被告林沛頤與被告洪丞俊等人關係良好，且自行計算若交付工程款12%之回扣後尚有盈餘等情，乃同意交付宏昇土木包工業所標得「水車及通學農路改善工程」（於105年12月 28日以126萬8000元所標得，於106年2月24日竣工）之回扣予被告林沛頤，並自行計算回扣數額為15萬2000元（計算式為1 26萬8000元×12%=15萬2160元，去除尾數後約為15萬2000元) ，被告林沛頤則於106年5月24日前某日，自行至上開賴信義住處，賴信義將現金15萬2000元之回扣交給被告林沛頤，被告林沛頤取得上開回扣後即駕車離去；後因被告洪丞俊多次催討回扣，被告林沛頤遂將賴信義交付之回扣15萬2000元中，預先扣除自己與被告洪丞俊應分得之2%回扣即2萬6000元後，所餘回扣12萬6000元（計算式為：126萬8000元×2%=2萬5360元，15萬2000元-2萬5360元=12萬6640元，去除尾數約為12萬60 00元)連同廣澐公司所標得「延正坪頂延平等三里道路路面鋪設工程」之回扣15萬4000元，共計現金28萬元，在向賴信義收取回扣後至同年5月24日間某時，前往南投縣竹山鎮公所被告洪丞俊之辦公室內，將現金28萬元之回扣交予被告洪丞俊，被告洪丞俊並於同年5月24日批示同意核撥「水車及通學農路改善工程」之工程款；被告洪丞俊則在取得上開回扣之日起至 106年10月25日前之某日，交付不詳金額之回扣予被告黃丹怡，因認被告黃丹怡、洪丞俊、林沛頤此部分涉有共犯貪污治罪條例第4條第1項第3款之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工程回扣罪嫌等語。 2、被告黃丹怡、林沛頤共同基於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之犯意聯絡，由被告黃丹怡於106年10月19日先聯絡被告林沛頤後，且於同日15時許，搭乘其不知情之司機張曉萍所駕駛車牌號碼0000 -00號自用小客車，前往位於國道三號高速公路南投服務區內，另被告林沛頤則駕駛車牌號碼0000-00號自用小客車自行前往，被告黃丹怡、林沛頤於同日15時37分許後，在上開南投服務區星巴克咖啡館內見面，被告黃丹怡為免談論內容遭張曉萍聽聞有關收取回扣之情節，遂刻意將張曉萍支開，被告黃丹怡於上開地點向被告林沛頤稱：從過去到現在是付多少百分比等語，經被告林沛頤稱：12%，其中2%是由我收取，剩下10%則統一交由同案被告洪丞俊處理等語，被告黃丹怡又向被告林沛頤詢問最近有無向宏昇土木包拿取回扣等語，被告林沛頤稱有，被告黃丹怡要求被告林沛頤將此部分收取之回扣直接交給伊，不要透過同案被告洪丞俊轉交，並不可將此次見面告知同案被告洪丞俊，被告林沛頤允諾並表示將於隔週三（即同年10 月25日）拿回扣過去等語。後被告林沛頤果於106年10月25日1 1時許前某時，將事先向賴信義收取如起訴書附表（即本判決附表四）所示其所承包南投縣竹山鎮公所發包小型工程款所支付回扣共計現金13萬元（檢察官上訴書另補充係由被告林沛頤於106年10月25日芋時，前往賴信義位於南投縣○○鎮○ 巷00○0號住處收取），自行抽取其中現金3萬元保留，其餘現金1 0萬元裝入台電公司寄件信封內，並將欲交付給被告黃丹怡之回扣現鈔號碼部分加以拍下後，旋於同日11時許，進入竹山鎮公所黃丹怡之鎮長辦公室內，當場交付內有現金10萬元回扣之信封予被告黃丹怡收取，因認被告黃丹怡、林沛頤此部分係共犯貪污治罪條例第4條第1項第3款之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工程回扣罪嫌等語。 (三)被告洪丞俊、林沛頤就起訴書犯罪事實四、㈥，及被告洪丞俊就起訴書犯罪事實四、㈦部分，被訴涉有貪污治罪條例第4 條第2項、第1項第3款之經辦公用工程而收取回扣未遂罪嫌部分： 1、被告洪丞俊、林沛頤共同基於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之犯意聯絡，由被告洪丞俊授意被告林沛頤於106年6月22日後約1週至2週，在南投縣竹山鎮公所停車場，向永利工程顧問有限公司【下稱永利公司，於106年5月9日標得竹山鎮公所發包之106年度竹山鎮延祥及延和里周邊道路水溝改善工程及106 年竹山鎮社寮、山崇、中和及中央里周邊道路水溝改善工程等2件委託測設及監造（下稱A標案），又於106年6月22日標得竹山鎮公所發包之竹山鎮社寮里田中巷農路改善工程等四件工程委託設計及監造標案（下稱B標案），再於106年12月 15日標得竹山鎮公所發包之竹山鎮秀林里龜輸崙農路復建工程委託規劃及基本設計技術服務（下稱C標案），另於107年 3月26日得標竹山鎮公發包之107年度竹山鎮地方建設委託技術服務開口契約（下稱D標案）】實際負責人廖健民索取A標案得標金額24萬8663元的15%及B標案得標金額13萬8189元的 15%作為回扣，然因被告林沛頤於106年11月間因貪污治罪條例案件遭臺灣南投地方檢察署偵辦，廖健民始未繳交上開2 件標案之回扣予被告林沛頤，被告林沛頤、洪丞俊此部分犯行因而未遂，因認被告洪丞俊、林沛頤係犯貪污治罪條例第4 條第2項、第1項第3款之經辦公用工程共同收取工程回扣未遂罪嫌等語。 2、被告洪丞俊基於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之犯意，於107年3月 26日後1至2週，在其位於南投縣竹山鎮公所之辦公室內，向廖健民索取C標案得標金額90萬元的15%及D標案得標金額148 萬2352元的15%作為回扣，然廖健民尚未給付上開回扣，被告洪丞俊此部分犯行因而未遂，因認被告洪丞俊係犯貪污治罪條例第4條第2項、第1項第3款之經辦公用工程共同收取工程回扣未遂罪嫌等語。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再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即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 154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又事實之認定，應憑證據，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為裁判基礎；且認定不利於被告之事實須依積極證據，縱令被告否認犯罪事實所持之辯解不能成立，惟若積極證據不足為不利於被告事實之認定時，仍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另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而無論直接證據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而無從使事實審法院得有罪之確信時，即應由法院為諭知被告無罪之判決。又按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應負舉證責任，並指出證明之方法，刑事訴訟法第161條第1項定有明文。因此，檢察官對於起訴之犯罪事實，應負提出證據及說服之實質舉證責任。倘其所提出之證據，不足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或其指出證明之方法，無從說服法院以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自應為被告無罪判決之諭知（最高法院92年台上字第128號判決要旨參照）。再按被告或共犯之自白，不得作為有罪判決之唯一證據，仍應調查其他必要之證據，以察其是否與事實相符，刑事訴訟法第156條第2項定有明文。此乃在防範被告或共犯之自白不實，明定須藉補強證據以擔保其真實性。所謂補強證據，係指除該自白本身之外，其他足以證明該自白之犯罪事實確具有相當程度真實性之證據而言，雖所補強者，非以事實之全部為必要，但亦須因補強證據之質量，與自白之相互利用，足使犯罪事實獲得確信者，始足當之。共犯之自白，性質上仍屬被告之自白，縱先後所述內容一致，或經轉換為證人而具結陳述，仍屬不利己之陳述範疇，究非自白以外之其他必要證據，自不足作為證明其所自白犯罪事實之補強證據（最高法院102年度台上字第4852號判決意旨參照）。三、檢察官之主張及所舉之證據： (一)上揭理由欄貳、一、(一)所示公訴意旨部分：　　　　起訴書認被告黃丹怡、洪丞俊就此部分涉有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罪嫌，係以被告黃丹怡、洪丞俊及同案被告林沛頤之供述、證人洪炳煌之證述、同案被告林沛頤就廣澐公司承攬工程一覽表勾選有收取回扣之工程、廣澐公司承攬南投縣竹山鎮公所工程一覽表、菸草站工程承攬廠商專任人員紀錄表、菸草站工程決標公告、菸草站工程工程卷、「竹山鎮○○里○○ 段00之0地號排水溝改善工程」工程契約書即附件二編號160 所示之物、「○○里○○路○段0000號宅後方排水溝改善工程」工程契約書即附件二編號155所示之物、「104竹山鎮○○里○○巷00-0 0宅旁增設排水溝工程」工程契約書即附件二編號162所示之物、「雲林里公所路49巷兩側水溝改善工程」即附件二編號163所示之物、「105竹山鎮延平里環湖道路擋土牆水泥路面改善工程」工程契約書即附件二編號156所示之物、「延正坪頂延平等三里道路路面鋪設工程」決標公告、更正決標公告、歷次請撥付款金額一覽表及「延正坪頂延平等三里道路路面鋪設工程」工程契約書等卷證資料為論據。 (二)前開理由欄貳、一、(二)所示公訴意旨部分：　　　　　　起訴意旨認被告黃丹怡、洪丞俊、林沛頤涉有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罪嫌，係以被告黃丹怡、洪丞俊、林沛頤之供述、證人賴信義、張曉萍之證述、「水車及通學農路改善工程」決標公告及歷次請撥付金額一覽表、證人賴信義筆記本翻拍照片、證人賴信義就宏昇土木包工業承攬工程一覽表勾選有收取回扣之工程、「水車及通學農路改善工程」工程契約書即附表二編號58所示之物、被告黃丹怡上開公務車及被告林沛頤駕駛上開小客車於106年10月19日在南投服務區交流道影像及翻拍照片、南投服務區星巴克咖啡館內見面影像及翻拍照片、車籍登記資料及通行明細影本、鎮長辦公室錄影影像及翻拍照片、被告林沛頤拍攝交付被告黃丹怡回扣現金號碼照片、法務部調查局106年11月12日數位證據現場蒐證翻拍照片(含扣案被告林沛頤所持用之門號0000000000行動電話圖片檔、通訊軟體LIN E對話紀錄及被告洪丞俊所持用之門號0000000000行動電話圖片檔、通訊軟體LINE對話紀錄等)及如附表四「宏昇土木包工業承攬竹山鎮公所小型工程交付回扣一覽表」中25項工程之簽呈影本、支出傳票影本暨支出憑證黏貼影本等卷證資為論據。　 (三)前揭理由欄貳、一、(三)所示公訴意旨部分：　　　　　　　起訴意旨認被告洪丞俊、林沛頤涉有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未遂罪嫌，係以被告洪丞俊、林沛頤之供述、證人廖健民之證述及永利公司廠商得標歷史資料查詢及A、B、C、D標案決標公告等卷證資為論據。　 (四)檢察官上訴意旨另略以： 1、原判決無罪部分即被告黃丹怡、洪丞俊就起訴書犯罪事實一㈠至㈢被訴共犯貪污治罪條例第4條第1項第3款之經辦公用工程而收取回扣罪嫌部分，業據同案被告林沛頤及證人洪炳煌陳述綦詳；又原判決無罪部分即被告黃丹怡、洪丞俊、林沛頤所涉起訴書犯罪事實一、㈣、及被告黃丹怡、林沛頤就起訴書犯罪事實三被訴共犯貪污治罪條例第4條第1項第3款之經辦公用工程而收取回扣罪嫌部分，已據被告林沛頤及證人賴信義、張曉萍等人陳述在卷；再原判決無罪部分即被告洪丞俊、林沛頤就起訴書犯罪事實四、㈥，及被告洪丞俊就起訴書犯罪事實四、㈦部分，被訴共犯貪污治罪條例第4條第1 項第3款之經辦公用工程而收取回扣罪嫌部分，業經被告林沛頤、證人廖健民證述其情，均堪採信。原審徒以其等所述之枝節稍有歧異，或就所述之數字有所出入，即認無可採信，且未說明其等所述有何不可採信之理由及依據，有所未合。 2、又原判決針對有關被告黃丹怡、洪丞俊就起訴書犯罪事實一、㈠至㈢所示被訴共犯貪污治罪條例第4條第1項第3款之經辦公用工程而收取回扣罪嫌部分，其中菸草站工程之回扣比例之所以不同於起訴書所載犯罪事實一㈡、㈢之其他工程，原因在於同案被告林沛頤曾以菸草站工程係古蹟修復、利潤偏低為由，徵得被告黃丹怡之同意，約定將應上繳之回扣成數由 10%改降為5%，但因為同案被告林沛頤係與廣濡公司之合夥人之一即洪炳煌共同得標施作，是以同案被告林沛頤自行計算其本身應保留1%之利潤，同案被告林沛頤在計算菸草站工程中，其與廣濡公司應負擔之回扣數額中係以菸草站工程總工程款之6%為比例，故同案被告林沛頤計算後得出其與廣濡公司本各自分擔38萬元，對照其他工程之回扣收取比例，自有所不同，而因本案審理時間較久，應以同案被告林沛頤於偵查所述較為可信，佐以同案被告林沛頤於偵查中曾稱被告洪丞俊常常要伊去跟廠商要回扣，伊如果身上有錢，就會先給洪丞俊等語，故同案被告林沛頤亦有在無法完全計算回扣之情形下，僅就目前5%或者10%之回扣比例來計算交付回扣與被告洪丞俊之可能存在。又證人洪炳煌於偵查所述與同案被告林沛頤之陳述大致相符，依「案重初供」之經驗法則，應較足採信。又證人郭必然於原審審理時已稱其先前所稱同案被告林沛頤可能有問及回扣之事，但伊不記得當時有無確切講過，原判決以證人郭必然稱其「並沒有印象」有跟同案被告林沛頤建議，進而認定同案被告林沛頤所述其曾向郭必然請教收取回扣部分，與證人郭必然之證述內容不符，有所未洽。 3、原判決無罪中有關被告黃丹怡、洪丞俊、林沛頤就起訴書犯罪事實一、㈣所示共犯貪污治罪條例第4條第1項第3款之經辦公用工程而收取回扣罪嫌部分，證人賴信義與被告林沛頤所稱拿取回扣之地點及金額相符，佐以扣案物編號10-4中「宏昇公司賴信義筆記本」中內頁由賴信義所記載「126800」、「15216」，上開2個數字均少寫1個0，故「00000000000 」分別應為「0000000000000」，而「0000000」此部分表示「水車及通學農路改善工程」之工程款，另「152160」部分則是以該工程款之12%計算所得出之回扣為152160元，可見1 5萬2000元應係賴信義於106年5月24日前某日交付給被告林沛頤之回扣數。又證人賴信義於106年12月20日在調詢時，所勾選之工程項目之所以與前次不同，乃因證人賴信義當時手上並無資料可供比對，故記憶有所不清所致，後經證人賴信義返家後自行查證，方有於106年12月20日調詢時所勾選之工程，證人賴信義於106年12月20日調詢時所勾選工程項目即為附表四所示編號1至25項工程，全部工程之金額共計為111萬4004元，該筆工程總金額乘以回扣比例12%，金額為 13萬3680元，而上開筆記本中所載第三個數字為「1116」之工程款相似，證人賴信義於偵查中證稱筆記本中所記載之3 個數字為工程款及回扣金額，可為採信。再被告林沛頤所述不願幫被告洪丞俊收取賄款之時間點，應係被告林沛頤於10 6年10月19日在國道三號高速公路南投服務區星巴克門市內與被告黃丹怡見面之際，經被告黃丹怡向被告林沛頤詢問有無向宏昇拿回扣，若有拿了，希望被告林沛頤將該筆回扣拿給被告黃丹怡，被告黃丹怡復要求被告林沛頤不要將此事告知被告洪丞俊，則被告林沛頤取得附表四所示編號1至25項工程款之回扣時間既係在106年10月25日前某時，當時被告林沛頤仍願幫被告洪丞俊收取回扣，則被告林沛頤尚有可能仍保留本應交付給被告洪丞俊之回扣，亦可解釋何以被告林沛頤會於106年10月25日至南投縣竹山鎮之鎮長辦公室內先將裝在台電信封內之現金10萬元拍照後，再行將該信封連同回扣交付給被告黃丹怡之舉。參酌證人張曉萍於偵查中之陳述內容，可以證明黃丹怡、林沛頤係利用張曉萍離開星巴克之機會談論收取回扣，且證人張曉萍於原審審理中就其於10 7年1月9日調詢時針對被告黃丹怡、林沛頤2人有無單獨在星巴克內，表示伊忘記了等語，是證人張曉萍所稱其並未遭被告黃丹怡故意支開之證述內容，是否可信，並非無疑，而證人張曉萍亦曾證稱其當日有在外接聽其配偶之電話約20分鐘，可知於106年10月19日當日被告黃丹怡、林沛頤2人有單獨在星巴克內之事實，姑不論是被告黃丹怡支開張曉萍或者利用張曉萍外出打電話之機會，因被告黃丹怡、林沛頤所談事項為收取回扣之不法情事，衡諸常情，行為人自應低調隱密為之，以免洩漏此等不法情事而遭檢調追訴，被告黃丹怡自無可能在張曉萍在場之場合，即與被告林沛頤論及此事。而被告林沛頤於106年10月25日前往被告黃丹怡辦公室時，曾事先拍下給黃丹怡10萬元現金之信封外觀及裡面現金之照片，拍攝日期為106年10月25日中午12時14分39秒許，比對原審勘驗被告黃丹怡鎮長辦公室之監視器影像編號13部分，確實被告黃丹怡在該日中午12時14分47秒起至同日中午12時14 分57秒許曾離開鎮長辦公室，至同日中午12時16分25秒至12 時16分29秒許方返回鎮長辦公室，則被告林沛頤供述伊當時人已在鎮長辦公室內，係利用被告黃丹怡走出辦公室之際，先將所交付之信封及現金放在鎮長辦公室內桌上拍照語，堪可採信。再佐以證人即陞宏益營造有限公司負責人許嘉桀於偵查中證稱伊曾因無法取得工程款，與其父親於106年9月26 日至鎮長辦公室找黃丹怡，黃丹怡憑藉此事，方知悉被告洪丞俊曾有收取承攬工程廠商回扣、但未如實或按成數轉交相當回扣之情事，亦可證明被告黃丹怡為求避免再度發生被告洪丞俊隱匿或減少本應交付伊之回扣，遂與被告林沛頤於10 6年10月19日見面，論及日後將不再透過被告洪丞俊轉交回扣，改由被告林沛頤自行交付給其本人等語。四、訊據被告林沛頤固就其供述部分表示未有不實，質之被告黃丹怡、洪丞俊就上開被訴部分，則均堅決否認有何被訴之犯行，被告黃丹怡堅稱：我沒有透過林沛頤、洪丞俊在外收取回扣，也不知道林沛頤有在外面收取回扣；林沛頤有前往向賴信義要求回扣，我不清楚，賴信義標得如附表四所示的工程，是由工務課核定，我不清楚，我沒有於106年10月19日主動聯絡林沛頤，我搭乘司機張曉萍所駕駛的小客車去南投服務區與林沛頤見面，只是在那邊跟她聊八卦、選戰，並沒有講到回扣的事情，林沛頤說她在106年10月25日交付10萬元給我，並不是事實，林沛頤當天忽然跑來辦公室外跟我的司機談話，表示要跟我見面，我的助理就說外面有人找，因我開完會快12點，就請林沛頤進來，有時候林沛頤到我們公所，我會提供物資，因為我知道她是單親，我會請她吃午飯，她就留下來等語，被告洪丞俊亦堅持表示：伊就此部分被訴之工程案件，沒有收取回扣，且就林沛頤有前往向賴信義要求回扣部分，亦不清楚等語。經查： (一)有關上揭理由欄貳、一、(一)所示公訴意旨部分：　　 1、證人即同案被告林沛頤於調詢時稱：洪丞俊於105年5月間擔任竹山鎮公所主任秘書後，知道我有在從事營造工程就主動找我，要我幫他做一些竹山鎮公所工程的概算估價工作，之後洪丞俊曾多次向我表示，竹山鎮公所很多工程沒有人做，要我去找有意願報繳10%工程回扣款的廠商來承包，並要我幫他向廠商收錢，我就去找廣澐公司的洪炳煌，問他們有沒有意願承攬竹山鎮公所的工程並繳交行情價10%的回扣款給「上面」，他們答應之後，因為我對營造工程不熟悉，覺得自己沒能力處理這些回扣款的事情，我就找登豐營造公司的負責人郭必然幫忙出面，但郭必然表示他不想介入公所工程，只建議我回扣款應該訂為12%，10%上繳，2%用於其他支出。我跟洪丞俊討論後，洪丞俊同意由我幫他收取工程款12% 的回扣，其中10%上繳，2%由我和洪丞俊來對分；我打勾做記號的工程，就是我有送錢給洪丞俊的工程。包括「南投縣竹山鎮林圮埔好客菸築文化坊-主體修復暨周邊環境設計改善工程」、「雲林里公所路49巷兩側水溝改善工程」、「10 4竹山鎮○○里○○巷00-00宅旁增設排水溝工程」、「105年度竹山鎮○○里○○段00-0地號排水溝改善工程」、「○○里○○路○ 段0000號宅後方排水溝改善工程」、「延正坪頂延平等三里道路鋪面改善工程」及「105竹山鎮延平里環湖道路擋土牆水泥路面改善工程」共計7件工程；因為洪丞俊常常要我去跟廠商要回扣，我如果身上有錢，就會先給洪丞俊，因為經我計算，我曾多支付10萬元回扣款給洪丞俊，所以這次我扣除10萬元，就給洪丞俊54萬元；菸草站工程我是和廣澐公司合作進行，所以我到菸草站工程工地向廣澐公司的洪炳煌、「TACO」（章惠珊）拿取38萬元，其餘16萬元由我自己補足，共計54萬元，我是向廣澐公司拿錢之後隔1或2天，拿錢去給洪丞俊的；因為菸草站工程金額很大，利潤又不好，所以我特別去問鎮長黃丹怡要幾成；「延正坪頂延平等三里道路鋪面改善工程」決標金額154萬3000元，去尾數3000元，本來依照我和洪丞俊約定的慣例，應收12%回扣款，但因為我是和廣澐公司合作在做工程，2%就不用再給了，所以我就只交了10%的工程回扣款15萬4000元給洪丞俊；因為同時期宏昇土木包工業也得標一件竹山鎮公所由水保局補助之工程金額126萬8000元的工程，我向宏昇土木收取12%回扣款應為15 萬2160元，去除尾數160元，一共收取15萬2000元，其中2% 留在我自己這邊，以10%計算12萬6000元，所以我連同前述廣澐公司的水保局補助工程回扣款15萬4000元，加起來一共 28萬元現金，一起拿到洪丞俊鎮公所主任秘書辦公室給洪丞俊；我打勾之「雲林里公所路49巷兩側水溝改善工程」20萬 4600元、「104竹山鎮○○里○○巷00-00宅旁增設排水溝工程」 12萬8800元、「105年度竹山鎮○○里○○段00-0地號排水溝改善工程」25萬5600元、「○○里○○路○段0000號宅後方排水溝改善工程」28萬元及「105竹山鎮延平里環湖道路擋土牆水泥路面改善工程」16萬3000元等5件工程所支付之回扣金額，我沒有印象了，我是1次支付5個工程的回扣款給洪丞俊，期間也有連同其他10萬元以下未上網公告的小型工程回扣款，但回扣款的比例都是我向廠商收取12%，交給洪丞俊10%，至於提示資料我沒有打勾的部分，我現在沒有辦法確定有沒有給回扣等語（見調查卷三第74至82頁)；於偵訊中陳稱：1 05年7月間左右洪丞俊他找我，就說有沒有要來做竹山鎮公所工程的廠商，是願意拿出回扣的廠商來做工程，我就去找；10%交給洪丞俊，他說這10%的回扣是要上繳的，另外1%是洪丞俊自己的，1%是給我的，但是給洪丞俊的1%我還沒有給他，還在我這邊，我還沒有算給他；黃丹怡於最近一次是10 6年10月25日的前一個星期四或五，在南投休息站的星巴克問我收到的錢可不可以直接給她；回扣5%是廣澐公司的洪炳煌有叫我去問，我就問鎮長，時間我不記得了，我就問黃丹怡說菸草站工程這樣可不可以，我是用手比5，我的意思就是可不可以只給5%，黃丹怡就點頭表示同意；是洪丞俊先找我說要找廠商要回扣，回扣的比例是洪丞俊告訴我的，我確定黃丹怡知悉是因為黃丹怡後來有再跟我講過，但順序是洪丞俊先告訴我，之後才是黃丹怡，我跟黃丹怡在國道見面時聊的是張曉萍妹妹張靜雯的私事，黃丹怡有再跟我確認收取回扣的比例，並要求我下次可不可以把錢直接拿給她，所以我才把向賴信義收取的13萬元扣3萬元後，拿那筆10萬元給黃丹怡，我認為她不信任洪丞俊，我跟黃丹怡沒有金錢債務關係，我有欠洪丞俊10萬元，但我給洪丞俊的那些錢都是回扣，不是還借款等語（見調查卷三第97至105頁、偵176卷二第131至134頁)；於原審審理時稱：我與洪丞俊約定收取工程回扣時間、地點，因為時間太久我真的忘記，是他來公所擔任主任秘書之後沒多久。洪丞俊說希望我找營造廠來標竹山鎮公所標案。我真的不太記得他怎麼講，就是要拿錢就是要拿回扣，一開始沒有說回扣要怎麼給，後來有一次我跟登豐營造的老闆及洪丞俊三個人，是登豐營造的老闆載著我們在車上有講一般回扣行情就是12％，拿10％給洪丞俊，其他2％是我跟洪丞俊一人各1％，但是我不知道10％是要給誰；當時洪丞俊說是老闆鎮長要的；我收到的回扣都是交給洪丞俊，我沒有確定最後金流；起訴書犯罪事實一、㈢我是以工程款1 54萬元去計算10％的15萬元拿給洪丞俊，所以這我是未算1％給洪丞俊，只有拿10％給洪丞俊，還沒給洪丞俊1%是因為還沒有算；就廣澐公司給的回扣，我沒有記載在單據或帳冊內；我也不能確定交給洪丞俊的10%回扣，他有沒有交給上頭的人等語(見原審卷五第107至144頁)，並有被告林沛頤就廣澐公司承攬工程一覽表勾選有收取回扣之工程1紙（見偵176 卷一第83至84頁）在卷。然綜合觀察證人即同案被告林沛頤上開所述，其就與廣澐公司合作標得之公用工程，所應交付予被告洪丞俊之工程款之回扣比例等重要事實前後供述不一，況證人即同案被告林沛頤稱其無法記憶就其他與廣澐公司合夥之公用工程有無交付回扣，及有無於其他公用工程交付回扣予被告洪丞俊等語，則證人即同案被告林沛頤所稱其就起訴書犯罪事實一、㈠至㈢所示標案，曾交付上開回扣等情，是否可信，並非無疑；況證人即同案被告林沛頤前開所述，復有與下列證人洪炳煌、郭必然等人所述顯然不一之處，證人即同案被告林沛頤所述內容，即難遽採。 2、證人洪炳煌於調詢時陳稱：約在105年7、8月間起，林沛頤來找我合作以廣澐公司的名義來投標竹山鎮公所發包的工程，協議林沛頤與廣澐營造各出資一半，個案工程獲取之利潤對分，此部分只有口頭協議，並經過廣澐負責人陳建宇及我同意，所以從105年9月起，廣澐營造就開始得標竹山鎮公所的小型工程標案，工程現場由我實際負責管理，林沛頤原承諾要出資及負責跑竹山鎮公所行政流程部分，則都沒有處理；黃丹怡、陳建文及洪丞俊沒有向我要求支付回扣；林沛頤曾向我開口要合夥投資工程所賺得利潤的錢，因延正坪頂延平等三里道路鋪面改善工程林沛頤曾出資30萬元週轉金，這件工程我的利潤大約是16%，我有分她利潤的一半，交給她現金整數12萬元等語（見偵1436卷一第179至194頁)；於偵訊中稱：是林沛頤來找我合夥承攬竹山的標案，我有經過陳建宇的同意。這7個標案我有與林沛頤共同承攬；剛開始談合夥時她沒有談回扣的事，是後來我要求她將林圮埔好客菸築文化坊這件工程週轉金匯進來，她說她沒有錢，為了這件事我與她鬧得不愉快，過了幾天她就跟我說其它幾件工程，我是否要去理一理，我就說工程是公開招標的要理什麼；我只有將延正坪頂延平等三里道路鋪面改善工程的資金、利潤給林沛頤，其他都沒有；菸草站工程結束後有結清金額，我們有對帳過，我曾經在菸草站結案前給過林沛頤錢，印象中包括延平坪埔延正等3里道路路面舖設工程及小型工程的款項，我並不知道林沛頤拿了這些錢去做什麼用途等語（見調查卷三第217至218頁、偵176卷一第120至123頁)；於原審審理時稱：剛開始標工程林沛頤並沒有講說要回扣，是作菸草站時才講說要一些交際費用，就說公所接案需要一些交際費用。這個部分我就沒有理她，那時候我的資金也籌得正緊，不可能去付她這些費用，所以這一筆錢我沒有支出等語（見原審卷四第424至432頁)，而有與證人即同案被告林沛頤上開陳述有所不符。是證人洪炳煌就其與同案被告林沛頤合夥方式、同案被告林沛頤向其要求究係回扣抑或其等合夥之利益分配及所交付金額，前後證述不明且有歧異，自難遽認同案被告林沛頤確有向洪炳煌就上開工程收取回扣。 3、證人郭必然於原審審理時陳稱：我是登豐營造有限公司的現場負責人，我不認識洪丞俊，沒有跟洪丞俊一起出去過，我沒有印象有無跟林沛頤建議收取回扣的比例等語（見原審卷六第128至133頁），核與證人即同案被告林沛頤所述並不相符。至於證人即同案被告林沛頤就廣澐公司承攬工程一覽表勾選有收取回扣之工程、廣澐公司承攬竹山鎮公所工程一覽表、菸草站工程承攬廠商專任人員紀錄表、菸草站工程決標公告、菸草站工程工程卷、「竹山鎮○○里○○段00之0地號排水溝改善工程」工程契約書即附件二編號160所示之物、「○○里○ ○路○段0000號宅後方排水溝改善工程」工程契約書即附件二編號155所示之物、「104竹山鎮○○里○○巷00-00宅旁增設排水溝工程」工程契約書即附件二編號162所示之物、「雲林里公所路 49巷兩側水溝改善工程」即附件二編號163所示之物、「105 竹山鎮延平里環湖道路擋土牆水泥路面改善工程」工程契約書即附件二編號156所示之物、「延正坪頂延平等三里道路路面鋪設工程」決標公告、更正決標公告、歷次請撥付款金額一覽表及「延正坪頂延平等三里道路路面鋪設工程」工程契約書等卷證資料僅能證明廣澐公司確係承攬上開公用工程，亦難以此作為補強證據遽認被告黃丹怡、洪丞俊就此部分共同涉犯經辦公用工程共同收取回扣罪嫌。 4、基上，證人即同案被告林沛頤及證人洪炳煌之陳述既有上揭瑕疵可指，且尚無其他補強證據足資佐證，自亦難遽依上開事證而為不利於被告黃丹怡、洪丞俊之認定。檢察官上訴徒主張證人同案被告林沛頤等人所述難認有所矛盾，且片面就證人即同案被告林沛頤針對菸草站工程之回扣比例，認其前後所述非有不一，及無端以原判決對於證人郭必然在原審審理所述（見原審卷四第268頁），有所誤會，而認與證人即同案被告林沛頤所述未有不符等情，主張應為被告黃丹怡、洪丞俊有罪之認定，尚難憑採。 (二)前開理由欄貳、一、(二)所示公訴意旨部分：　　　　　 1、證人賴信義於106年11月8日調詢時稱：宏昇土木包工業登記與實際負責人都是我，我和我兒子賴彥龍主要是負責工地，而我女兒賴怡伶則是擔任會計人員，宏昇土木包沒有固定工班與機械；「水車及通學農路改善工程」第一次招標流標，我上網看到第二次招標公告便參與投標，並在106年2月24日竣工，同年3月16日通過驗收，拖了快兩個月，一直領不到工程款，直到5月間林沛頤獨自到我住家，向我表示要支付本工程的行情價，就是工程款的12%作為賄款，我心裡想如果付了賄款，就可以儘快拿到工程款，我就請賴怡伶準備15 萬2000元給我，因為賴怡伶常要領取款項支付物料、工資，所以就利用領款時順便提領一些現金，再從其中拿了15萬20 00元給我，至於是從哪個金融帳戶領款、哪筆交易我就不清楚了。我僅記得過幾天後，我打電話給林沛頤請他到我的住家，我直接把款項以現金交付給林沛頤，她拿到後沒有清點就拿上車離開，我僅知道林沛頤是開銀色的休旅車。我交付賄款予林沛頤時，沒有其他人在場；我不清楚林沛頤如何協助我取得工程款，但我支付回扣後，沒多久我就順利領取工程款了，她也沒有告訴我回扣竹山鎮公所人員是如何平分；在106年10月4日前後，林沛頤叫我整理一張我承攬的小型工程明細表，包含工程名稱與工程金額，之後林沛頤就將各工程要支付的金額列在工程明細表上，以12%計算，總金額約1 3萬餘元，後來林沛頤就到我住家向我收取13萬餘元現金，該現金我是以牛皮紙袋包裝，林沛頤拿到13萬餘元後也是沒清點，直接駕駛她的銀色休旅車離開，至於林沛頤如何與竹山鎮公所人員平分我就不清楚了。該13萬餘元我也是交代賴怡伶領款時，將一部分款項作為賄款，但賴怡伶並不知道該 13萬餘元用途。林沛頤再向我收取13萬餘元後，我當時曾氣憤表示我不想再承攬竹山鎮公所的工程，因為我覺得公所工程利潤微薄，還要被收取回扣很不合理，而林沛頤並沒有任何表示。我在交付13萬餘元給林沛頤同時，她就把工程明細表拿走等語（見偵176卷一第118至125頁）；於106年11月9 日偵訊時證稱：是自105年年中開始，我都是包小型工程。但我在去年11月30日有得標「水車及通學農路改善工程」，我以126萬8000元得標，我是透過公開招標得標的，我是透過合法程序得標的，得標後也在106年2月24日完工了，工程也驗收過了，但工程款從驗收後大概有1、2個月沒有領到，因為我有債務急需用錢，林沛頤在106年5月間某日下午某時許，到我的住處找我，她是主動到我家，她跟我說這些要繳 12%，我知道她是向我要系爭工程款的12%，我說為何要繳林沛頤就走了，我問同業是否要給，同業說為何要給，我又等了一段時間，因為我有票屆期的壓力，我希望給工程款的12 %來讓我快點領到工程款，我搞不懂這是回扣或是賄賂。我是叫我女兒去領錢，但是我女兒不知道這筆錢做何用處，隔了幾天我打電話給林沛頤，我是打她的手機，結果她來我家，我直接拿15萬2000元的現金給林沛頤，我沒有包起來，林沛頤未點收就直接開車走了。當時只有我們二人在現場。過沒幾天，我就收到竹山鎮公所通知我開發票，沒幾天我就去竹山鎮公所領公庫支票，系爭工程的工程款我全部領到了；我還有給她一筆，時間應該是在系爭工程回扣交付後的日期，詳細時間我不記得了，林沛頤自己來我的住處，要我寫下我承攬竹山鎮公所的小型工程名稱、金額，林沛頤看我寫好，有跟我說我寫在這張紙上的工程都要收12%，但她叫我自己算錢，我在調查站所勾選的工程明細表不是當天我寫給林沛頤的全部工程，當天我算起來12%的回扣就是13萬元，當天林沛頤沒有向我拿錢，是隔了3、4天她到我的住處，應該是106年7、8月間某日，我拿現金13萬元給她，有無包裝我不記得了，她拿錢後就走了等語（見偵176卷一第140至145 頁）；於108年4月22日偵訊時稱：我於106年11月8日調查時所打勾的工程部分遭林沛頤收取回扣之工程，與我在106年1 2月20日調查筆錄後方所附宏昇土木包工業承攬竹山鎮公所工程一覽表內所勾選之工程不相同，應該是我於106年12月2 0日第二次在調査站後面勾選編號1至5、21至40號共25件工程才對，總工程款約111萬多元，這個回扣的部分是林沛頤到我的住處向我收取，那次她向我收13萬元，我是以總工程款的12%去計算，水車及通學農路改善工程及這個小型工程的回扣都是林沛頤到我位於獅尾巷的住處去拿的，錢是我女兒賴怡伶去領的，但我女兒都不知道這些錢是用來支付回扣的等語(見偵176卷二第93至98頁）。是證人賴信義就交付回扣予被告林沛頤之時間、交付回扣之公用工程名稱、細目，前後證述不一，且僅有訊問時憑殘存記憶所勾選之工程明細可佐，並無其他文件、帳冊及金流可資佐證，是否可信，並非無疑。至於公訴意旨雖提出證人賴信義筆記本翻拍照片1 張（見調查卷二第128頁）為證，然該頁右上雖記載「12680 0、15216、1116」，然並未載明係為何意，自難作為此部分之補強證據。而證人賴信義雖於偵訊中陳稱：係林沛頤向我拿回扣之計算式等語（見偵1436卷二第318頁），而上開所載金額與工程款金額並不一致，是否為真，顯有疑義。 2、又被告林沛頤就其曾收取回扣之公用工程細目有記憶不清之瑕疵，已如前述。且被告林沛頤於偵訊中供稱：我印象中15 萬2000元是賴信義的女兒拿給我的，我扣除我自己跟洪丞俊的2%，扣掉後的10%是12萬6000元；應該是在106年10月之前，我之所以在106年10月20日跟黃丹怡在國道見面是因為我不想再繼續幫洪丞俊做了，我當天跟黃丹怡講話的內容，都記載在該次調查站的筆錄中，當天我跟黃丹怡見面，黃丹怡問我一些洪丞俊私人的問題，黃丹怡問我有跟哪幾家廠商收賄，問我收多少，她是不信任洪丞俊，黃丹怡後來叫我直接拿收到的回扣給她，不要透過洪丞俊，也不要讓洪丞俊知道這件事，後來我答應了，我後來將宏昇土木包工業賴信義給的10萬元，我就直接拿到竹山鎮公所黃丹怡的鎮長辦公室給黃丹怡。至於本來應該要給洪丞俊的1%，我還沒有給洪丞俊；我記得在10月20日左右，黃丹怡打電話約我見面，我們約在南投休息區的星巴克咖啡見面，黃丹怡問我有没有向宏昇拿錢，我表示有，黃丹怡問我可以給她嗎？我說如果主任秘書洪丞俊問我那要怎麼回答，她要我向洪丞俊說，還沒拿到，所以我才依黃丹怡指示，直接將錢交給她本人；我有去向賴信義拿，是洪丞俊叫我去的。當初找賴信義來標，有提到這件事，當時有跟賴信義說是以總工程款12%收取回扣，說的時間應該是在105年間，這次是賴信義自己勾選的、計算金額，詳細是幾件工程我不清楚，這次是我到賴信義竹山鎮中央里住處去拿了13萬元的現金，我拿了其中的3萬元，剩下的10萬元我拿去給黃丹怡，這次的時間是在國道公路南投休息站星巴克咖啡館見面後的事情，我在調查站有講是在何時拿去給黃丹怡的，我是直接拿到竹山鎮公所鎮長辦公室給黃丹怡，我是用一個回收裝水費或電話費收據的信封袋裝好後，拿去給黃丹怡等語（見偵176卷一第93至101頁、卷二第 69至75頁），則被告林沛頤既稱伊係依被告黃丹怡指示直接交付所收取之回扣款，亦表示其不想再幫同案被告洪丞俊，則被告林沛頤焉有自其向賴信義所收取13萬回扣款保留自己及同案被告洪丞俊所應分得部分，於106年10月25日11時許，在南投縣竹山鎮鎮長辦公室內僅交付10萬元予被告黃丹怡之可能，被告林沛頤上開所述，顯與常情不符。再被告林沛頤於原審審理時稱：就收回扣之金額，我並沒有帳冊或其他資料，宏昇部分賴信義他會自己算給我，我就相信，沒有單據，他應該不會少算給我等語（見原審卷五第139至140頁）。是被告林沛頤就向何人收取回扣與證人賴信義證述不同，且其向證人賴信義收取何公用工程之回扣亦記憶不清，復無其他帳冊或其他證據可佐。況被告黃丹怡、洪丞俊始終堅為否認此部分之犯罪，實難以被告林沛頤之證述作為證人賴信義證述之補強證據，進而認定被告林沛頤確有於上開時地，以前開方式，分別交付如起訴書犯罪事實一㈣、三部分之回扣予被告洪丞俊、黃丹怡，而尚難僅以上開事證認定被告黃丹怡、洪丞俊、林沛頤涉有此部分經辦公用工程共同收受回扣之罪嫌。 3、再證人張曉萍於調詢及原審審理時稱：106年10月19日我有駕駛竹山鎮公所公務車載鎮長黃丹怡至國道3號南投服務區；當天只有我、林沛頤及鎮長黃丹怡3人。印象中，我們當天在星巴克約停留1至2小時；我印象中在聊天期間我有接到幾次電話及去洗手間而離開星巴克咖啡廳，其中一次離開比較久的是我接到我先生的電話，有到星巴克咖啡廳外面講電話，時間大約20分鐘左右，當時是黃丹怡與林沛頤獨自在星巴克咖啡廳內，但我不記得聊天期間黃丹怡有無要求我暫時離開；當天林沛頤有打電話給我問我人在哪裡，我回答我和鎮長在跑行程，林沛頤就表示要約喝咖啡，於是我跟林沛頤約好在南投休息站，當時鎮長在車上有同意要跟林沛頤在南投休息站見面；她們當天只有聊一些公所的八卦等語（見偵 176卷一第317至319頁、原審卷三第533至562頁），核與被告林沛頤就其等係何時、究係何人聯繫約於上開咖啡店見面所述不一，而被告黃丹怡亦堅持否認其有於上開時、地與被告林沛頤商討交付回扣事宜，況經原審勘驗被告黃丹怡經扣案之記事本，並無106年10月19日及106年10月25日與被告林沛頤聯繫見面之紀錄，有原審勘驗筆錄及記事本影本（見原審卷五第204至217頁)存卷可考，被告黃丹怡是否主動聯繫被告林沛頤商討回扣收取事宜，亦無證據可證，則被告林沛頤供稱被告黃丹怡於106年10月19日於上開南投服務區星巴克咖啡館內要求回扣乙情，並無補強證據足認其所述為真。至於起訴書所提出被告黃丹怡上開公務車及被告林沛頤駕駛上開小客車於106年10月19日在南投服務區交流道影像及翻拍照片、南投服務區星巴克咖啡館內見面影像及翻拍照片、車籍登記資料及通行明細影本等證據，至多僅能證明被告黃丹怡、林沛頤曾於106年10月19日至上開星巴克咖啡館見面，自難遽認被告黃丹怡涉有此部分經辦公用工程共同收受回扣罪嫌。 4、雖起訴意旨復提出南投縣竹山鎮鎮長辦公室錄影影像及翻拍照片、被告林沛頤拍攝交付被告黃丹怡回扣現金號碼照片為證，然經原審勘驗106年10月25日南投縣竹山鎮鎮長辦公室監視器畫面，發現被告林沛頤於該日確前往被告黃丹怡所在之鎮長辦公室，但並未攝得被告林沛頤曾持有或交付台電公司寄件信封予被告黃丹怡之畫面，有原審勘驗筆錄及監視器畫面截圖各1份（見原審卷三第125至133、143至178頁）可稽，實難遽認被告林沛頤確有於106年10月25日於鎮長辦公室交付回扣10萬元予被告黃丹怡。又觀之被告林沛頤所拍攝交付被告黃丹怡回扣現金號碼照片(見偵176卷一第87至90頁），該照片僅攝得台灣電力公司信封放置於桌面及千元紙鈔畫面，而被告林沛頤究係於何種情狀攝得上開照片，並非無疑，亦難作為補強證據，而遽認被告林沛頤確有於106年10月2 5日交付回扣予被告黃丹怡甚明。至於檢察官所提出之法務部調查局106年11月12日數位證據現場蒐證翻拍照片(含扣案被告林沛頤所持用之門號0000000000行動電話圖片檔、通訊軟體 LINE對話紀錄及被告洪丞俊所持用之門號0000000000行動電話圖片檔、通訊軟體LINE對話紀錄等)，並未見與此部分有關之內容，而「水車及通學農路改善工程」工程契約書即附表二編號58所示之物、如附表四「宏昇土木包工業承攬竹山鎮公所小型工程交付回扣一覽表」中25項工程之簽呈影本、支出傳票影本暨支出憑證黏貼影本亦僅能證明賴信義曾標得上開公用工程，亦難作為此部分之補強證據。 5、依上，被告林沛頤及證人賴信義之證述既有上揭瑕疵可指，且查無其他補強證據足資佐證，自難遽為不利於被告黃丹怡、洪丞俊、林沛頤之認定。檢察官上訴意旨其中就賴信義扣案筆記本所述部分，因與上開筆記本所記載客觀內容不符，尚非可採；又被告林沛頤、證人賴信義之陳述既有前揭瑕疵，且其2人或為其餘被告之同案被告或交付回扣之對向犯，倘未有足為可信之有關補強事證，並無可僅以檢察官上訴內容之片面說詞或推認，率予認定被告黃丹怡等人有此部分之被訴罪嫌，是檢察官以被告林沛頤先後所述菸草站工程之回扣比例不一、證人賴信義前後勾選交付回扣之工程不同之原因，及認被告林沛頤一方面表示其已不願幫忙收取回扣，另一方面又有交付回扣之行為，未有違於常情等說詞　　，復引用原判決已說明未可採為被告黃丹怡等不利認定之證人張曉萍所述、原審之勘驗結果等事證，並以與被告黃丹怡等人有前開被訴犯行之證人許嘉桀所述內容，主張應為被告黃丹怡等人有罪之認定，均無可採。 (三)前揭理由欄貳、一、(三)所示公訴意旨部分：　　　　　　　證人廖健民於調詢、偵訊時均證稱：前任竹山鎮長黃丹怡10 3年底上任後，本公司於106年5、6月間得標竹山鎮公所發包的「106年度竹山鎮延祥及延和里周邊道路水溝改善工程及1 06年竹山鎮社寮、山崇、中和及中央里周邊道路水溝改善工程等2件委託測設及監造」、「竹山鎮社寮里田中巷農路改善工程等四件工程委託設計及監造」等2項工程後，某天（詳細時間記不得了）我到竹山鎮公所洽公遇到林沛頤，當時林沛頤向我表示，她跟公所上面（高層）很熟，廠商得標竹山鎮公所的案件都需要支付設計監造工程款15%的回扣給竹山鎮公所高層，我怕拿不到工程款項，就答應林沛頤。待我計算回扣金額，準備要提領現金約5萬餘元回扣拿給林沛頤時，林沛頤就於106年11月間遭到司法機關偵辦，所以我就沒有交付回扣；107年度竹山委託技術服務開口契約標案於1 07年3月26日決標後一至兩個禮拜，在洪丞俊竹山鎮公所主任秘書辦公室，洪丞俊向我說之前那一件竹山龜輸崙農路服務標案也讓你們標走，連同這一件107年度竹山委託技術服務開口契約標案，若領款要順利的話，就照之前阿娟跟你們說的那樣來處理，當時洪丞俊沒有明確講到成數，但我認為他的成數就是15%，我就說等案件順利領取工程款之後再來支付。竹山龜輸崙農路服務標案至今還沒有領到工程款，至於107年度竹山委託技術服務開口契約標案則是領取到部分款項，所以這兩件工程的回扣還沒有交給洪丞俊等語（見他 433卷第367至372、422至425頁），核與其於原審審理時陳稱：林沛頤是我們去中央社寮就A標案會勘時有跟我要回扣，當時有講要15%，她是說在竹山鎮公所如果有案子要繼續順利進行，得標的案子上面就是要15%；她沒有講說上面是誰，我當下有同意說好；林沛頤是跟我要A、B標案之回扣；洪丞俊是在C標案要執行之前在公所主任秘書辦公室跟我索取回扣；那時有在辦公室只有講到C標案這個工程，沒有講到D標案等語（見原審卷四第223至241頁）不符。證人廖健民就被告林沛頤係於何地向其要求回扣及被告洪丞俊係就何標案向其要求回扣前後證述不一，存有瑕疵。又被告林沛頤供稱：我是在廖健民得標後，跟他說廠商得標鎮公所案件，都要支付15%回扣款給竹山鎮公所高層，至於確切的時間地點我記不起來等語（見他433卷第494至498、第500至503頁) ，是被告林沛頤供稱記憶不清，難以核實證人廖健民上開證述是否為真。而公訴意旨所提出永利公司廠商得標歷史資料查詢及A、B、C、D標案決標公告僅能證明永利公司曾標得上開標案，實難以作為此部分之補強證據，遽認被告林沛頤、洪丞俊確曾於上開時、地向證人廖健民要求回扣而未遂可明。檢察官就此部分上訴，徒以被告洪丞俊等人此部分被訴罪嫌，業經被告林沛頤、證人廖健民證述在卷，認為不能以其等前開歧異之處而認有不實，並主張應為有罪之認定，非可憑採。 (四)綜上所陳，被告林沛頤就此部分被訴罪嫌，就其所述供稱未有不實，尚未可信；被告黃丹怡、洪丞俊堅稱其等未有此部分被訴之罪嫌，可為採信。本案依檢察官起訴及上訴意旨所舉之事證，尚難達於通常一般之人均無合理懷疑，而可得形成被告黃丹怡等人有檢察官起訴及上訴意旨所指之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既、未遂犯行之確切心證。此外，本院亦查無其他積極具體之事證，足認被告黃丹怡等人有前開被訴之罪嫌。從而，原審就此部分依刑事訴訟法第301條第1項之規定，而為被告黃丹怡等人無罪之諭知，並無不合。檢察官上訴意旨猶執前詞主張應為被告黃丹怡等人有罪之認定，並據以指摘原判決有所未當，依本判決前揭有關之事證及論述、說明，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 條、第299條第1項前段（依判決格式簡化原則，僅引用程序法條文），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廖秀晏、張鈞翔提起公訴，檢察官吳宣憲提起上訴，檢察官李月治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23　　日　　　　　　　　　刑事第十二庭　審判長法　官　張國忠　　　　　　　　　　　　　　　　　　　法　官　劉麗瑛　　　　　　　　　　　　　　　　　　　法　官　李雅俐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有罪部分，檢察官及被告均得上訴；無罪部分，除檢察官得依刑事妥速審判法第9條第1項之規定提起上訴外，均不得上訴。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陳宜廷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23　　日附錄論罪科刑法條：貪污治罪條例第4條：有下列行為之一者，處無期徒刑或10年以上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1億元以下罰金：一、竊取或侵占公用或公有器材、財物者。二、藉勢或藉端勒索、勒徵、強占或強募財物者。三、建築或經辦公用工程或購辦公用器材、物品，浮報價額、數量、收取回扣或有其他舞弊情事者。四、以公用運輸工具裝運違禁物品或漏稅物品者。五、對於違背職務之行為，要求、期約或收受賄賂或其他不正利益者。前項第1款至第4款之未遂犯罰之。刑法第132條：公務員洩漏或交付關於中華民國國防以外應秘密之文書、圖畫、消息或物品者，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因過失犯前項之罪者，處1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9千元以下罰金。非公務員因職務或業務知悉或持有第1項之文書、圖畫、消息或物品，而洩漏或交付之者，處1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9千元以下罰金。附表一：編號犯罪事實　　　罪刑　　　　沒收　備註 1 本判決犯罪事實二所示本院撤銷改判：洪丞俊犯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罪，處有期徒刑拾年陸月，褫奪公權柒年。本院維持原判決之沒收部分：未扣案之犯罪所得新臺幣伍萬肆仟元沒收之，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起訴書犯罪事實二(原判決犯罪事實二) 2 本判決犯罪事實三本院撤銷改判：洪丞俊犯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未遂罪，處有期徒刑陸年貳月，褫奪公權肆年。 (本院維持原判決未諭知沒收之認定)。起訴書犯罪事實四㈠、㈡(即原判決犯罪事實三) 本院：上訴駁回。原判決：陳志忠共同犯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未遂罪，處有期徒刑貳年陸月，褫奪公權貳年。 (本院維持原判決未諭知沒收之認定)。 3 本判決犯罪事實四本院撤銷改判：洪丞俊共同犯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未遂罪，處有期徒刑陸年參月，褫奪公權肆年。 (本院維持原判決未諭知沒收之認定)。即起訴書犯罪事實四、㈢(原判決犯罪事實四) 本院撤銷改判：陳志忠共同犯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未遂罪，處有期徒刑貳年柒月，褫奪公權貳年。 (本院維持原判決未諭知沒收之認定)。 4 本判決犯罪事實五本院撤銷改判：洪丞俊共同犯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罪，處有期徒刑拾壹年陸月，褫奪公權捌年。本院維持原判決如其附表一編號4、5所示沒收部分：未扣案之犯罪所得新臺幣拾萬貳仟元、貳拾肆萬壹仟貳佰元沒收之，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起訴書犯罪事實四、㈣、㈤(原判決犯罪事實五、六) 本院撤銷改判：林沛頤部分，如主文第四項所示。 (本院維持原判決未諭知沒收之認定)。本院撤銷改判：洪錫卿部分，如主文第五項所示。 (本院維持原判決未諭知沒收之認定)。附表二編號扣案物名稱持有人 1 竹山鎮第13公墓納骨塔新建工程1件黃丹怡 2 納骨堂文件1件黃丹怡 3 黃丹怡筆記本3本黃丹怡 4 竹山鎮公所分層負責明細表1件黃丹怡 5 105年度工務課付款案1件黃丹怡 6 未付款工程案1件黃丹怡 7 竹山鎮公所監視器主機（aa888888）1台黃丹怡 8 竹山鎮公所工程委辦案明細表1件洪丞俊 9 105南部水車及通學農路改善工程會計報告簽呈1件洪丞俊 10 空氣品質淨化區申請補助計畫案1件洪丞俊 11 105年度橫街路面改善工程簽呈1件洪丞俊 12 瑞農、部坑、田東路支線及頂埔巷農路改善工程簽呈1件洪丞俊 13 竹山鎮第13公墓納骨塔新建工程驗收結算相關資料1件洪丞俊 14 德興里半路店擋土牆延續工程案資料1件洪丞俊 15 竹山鎮第13公墓納骨堂新建工程全卷資料1件洪丞俊 16 竹山鎮第13公墓納骨堂新建工程相關卷宗1件洪丞俊 17 電子產品（主秘室電磁紀錄）2張洪丞俊 18 電子產品（創見500G隨身硬碟）1個洪丞俊 19 105年竹山鎮公所付款清冊1件洪丞俊 20 104竹山鎮○○里○○○段000-000地號旁道路改善工程決算資料1件簡嘉瑋 21 104竹山鎮○○里○○○段000-000地號旁道路改善工程工程卷1件簡嘉瑋 22 104竹山鎮○○里○○○段000-000地號旁道路改善工程設計監造卷1件簡嘉瑋 23 竹山鎮公所路綠帶及竹山公園設施改善工程工程卷1件簡嘉瑋 24 竹山鎮公所路綠帶及竹山公園設施改善工程委託設計監造卷1件簡嘉瑋 25 竹山鎮○○里○○巷00-0及00-00號旁野溪護岸工程委託設計監造卷1件簡嘉瑋 26 竹山鎮○○里○○巷00-0及00-00號旁野溪護岸工程工程卷1件簡嘉瑋 27 竹山鎮○○里○○巷00-0及00-00號旁野溪護岸工程決算資料1件簡嘉瑋 28 竹山里集山路三段831巷AC路面改善工程委託設計監造卷1件簡嘉瑋 29 竹山里集山路三段831巷AC路面改善工程工程卷1件簡嘉瑋 30 鯉魚里赤蘭坑農路便道工程全卷資料1件簡嘉瑋 31 ○○里○○段0000地號排水溝改善工程全卷資料1件簡嘉瑋 32 竹山鎮雲林里下厝巷及下厝巷支線鋪設PC路面工程委託設計監造卷1件簡嘉瑋 33 發光二極體先進照明工程委託設計監造卷1件簡嘉瑋 34 竹山公園籃球場新建工程全卷資料1件簡嘉瑋 35 瑞農、部坑、田東路支線及頂埔巷農路改善工程工程卷1件簡嘉瑋 36 瑞農、部坑、田東路支線及頂埔巷農路改善工程決算資料1件簡嘉瑋 37 鯉魚里鯉魚尾香果坑引水渠道改善工程全卷資料1件簡嘉瑋 38 竹山鎮雲林里公所路及前山路一段167巷水溝蓋改善工程全卷資料1件簡嘉瑋 39 福興里泉州寮擋土牆工程設計監造卷1件張錫榮 40 竹山鎮田子里頂田巷道路排水溝改善工程設計監造卷1件張錫榮 41 竹山鎮田子里頂田巷道路水溝改善工程工程卷1件張錫榮 42 106年度災害搶險搶通修工程開口契約增辦（大鞍等6里）工程卷1件張錫榮 43 大鞍里頂城巷路面改善工程全卷資料1件張錫榮 44 竹山鎮田子里大林巷道路改善工程全卷資料1件張錫榮 45 竹山鎮桶頭里竹湖段農路改善工程1件張錫榮 46 南投縣林圮埔好客菸築文化坊-主體修復暨週邊環境設計改善工程卷1件張錫榮 47 福興泉州寮擋土牆工程工程卷1件張錫榮 48 延正里公正巷農路改善工程全卷資料1件李建賢 49 竹山鎮○○里○○○○○小段000-0地號路面改善工程全卷資料1件李建賢 50 竹山鎮藤湖巷路面加寬工程全卷資料1件李建賢 51 105竹山鎮○○里○○巷00-00號前排水溝改善工程1件李建賢 52 南投縣竹山鎮桂林山水步道週邊休憩環境及景觀風貌營造計畫1件李建賢 53 竹山鎮集山路三段50巷1弄與2弄路面改善工程設計監造卷1件李建賢 54 竹山鎮集山路三段50巷1弄與2弄路面改善工程工程卷1件李建賢 55 延和里大慶街、延和巷、和興巷路面不平改善工程設計監造卷1件李建賢 56 延和里大慶街、延和巷、和興巷路面不平改善工程卷1件李建賢 57 水車及通學農路改善工程全卷資料1件李建賢 58 水車及通學農路改善工程等3件委託設計監造卷1件李建賢 59 竹山鎮第13公墓納骨堂新建工程設計卷1件陳星宇 60 竹山鎮第13公墓納骨堂新建工程委託設計監造技術服務卷1件陳星宇 61 竹山鎮第13公墓納骨堂新建工程工程卷（壹）1件廖大逸 62 竹山鎮第13公墓納骨堂新建工程工程卷（貳）1件廖大逸 63 竹山鎮第13公墓納骨堂新建工程工程卷（參）1件廖大逸 64 竹山鎮第13公墓納骨堂新建工程工程卷（肆）1件廖大逸 65 廣澐公司小型工程1件廖大逸 66 宏昇公司小型工程1件陳星宇 67 朝宇工程行小型工程1件廖大逸 68 鈺霖公司小型工程1件張文瑋 69 陞益土木包工業小型工程1件　廖大逸 70 予欣土木包工業小型工程1件張文瑋 71 永利公司小型工程1件張文瑋 72 浩業公司小型工程1件張文瑋 73 泰勒公司小型工程1件張文瑋 74 豐穩公司小型工程1件張文瑋 75 山崇里山崇巷AC路面改善工程工程卷1件廖大逸 76 竹山鎮○○里○○路○段0000巷0號旁路面改善工程工程卷1件廖大逸 77 竹山鎮中央里枋寮巷擋土牆工程工程巷1件廖大逸 78 竹山鎮大鞍里三層坪路0.2K復建工程全卷1件張錫榮 79 竹山鎮中央里內暗坑產業道路邊坡復建工程工程卷（壹）1件廖大逸 80 竹山鎮中央里內暗坑產業道路邊坡復建工程工程卷（貳）（設計監造）1件廖大逸 81 記事本-1 1本張靜雯 82 記事本-2 1本張靜雯 83 行事曆1件張靜雯 84 電腦列印資料1件張靜雯 85 人事資料1件張靜雯 86 電腦記帳資料（辦公室）1件張靜雯 87 電腦記帳資料（隨身包扣押）1件張靜雯 88 陳情資料張靜雯 89 手寫資料（一）1件張靜雯 90 手寫資料（二）1件張靜雯 91 手寫資料（三）1件張靜雯 92 手寫資料（自隨身包扣押）1件張靜雯 93 張靜雯手機（0000-000000）1支張靜雯 94 隨身碟（一）1個張靜雯 95 隨身碟（二）1個張靜雯 96 黃丹怡記事本3本黃丹怡 97 竹山鎮第13公墓納骨堂新建工程資料26張黃丹怡 98 工程資料8 張黃丹怡 99 黃丹怡存摺2本黃丹怡 100 工程明細表2張黃丹怡 101 竹山鎮公所對議員所提地方建設處理明細表18張黃丹怡 102 鎮務會議交辦列管表5張黃丹怡 103 電子產品（黃丹怡SAMSUNG手機）1個黃丹怡 104 電子產品（USB）9個洪丞俊 105 電子產品（IPHONE手機【0000-000000】）1 個　洪丞俊 106 電子產品（HTC 手機【0000-000000】）1 個洪丞俊 107 電子產品（ASUS筆電）1台洪丞俊 108 南投市賞鷹步道景觀美化工程設計監造卷1件曾永祥 109 南投市賞鷹步道景觀美化工程設計監造契約書1本曾永祥 110 竹山鎮立網球場整建工程卷1件曾永祥 111 發光二極體先進照明3工程卷1件曾永祥 112 竹山鎮前山第一城至下坪里自行車道工程卷1件曾永祥 113 竹山鎮竹山國中人行道及自行車道等改善工程卷2件曾永祥 114 衛福部彰醫院區前庭景觀及車道維護工程契約書1本曾永祥 115 2014、2015、2016、2017行事曆共4本曾永祥 116 105年度竹山鎮山崇、社寮及中央里週邊道路水溝改善等3工程卷1 件曾永祥 117 竹山鎮立網球場整建工程等3工程卷1 件曾永祥 118 竹山鎮中山里新生路路面改善工程等3工程卷1 件曾永祥 119 105竹山鎮○○里○○路00號宅旁增高水泥地等3工程卷1 件曾永祥 120 竹山鎮公所104年度開口契約2箱曾永祥 121 泰毅公司存摺4本曾永祥 122 104-106年度請款發票1本曾永祥 123 2015、2016、2017年度桌曆筆記本共3本曾永祥 124 泰毅公司工程請款明細表4張曾永祥 125 電子產品（梁可昀電腦檔案）3張曾永祥 126 電子產品（泰毅公司電子郵件隨身碟）1個曾永祥 127 南投市賞鷹步道景觀美化改善工程資料5張曾永祥 128 曾永祥2015記事本1本曾永祥 129 曾永祥彰化銀行台中分行存摺1本曾永祥 130 泰毅工程顧問有限公司彰化銀行台中分行存摺1本曾永祥 131 電子產品（曾永祥手機【IPHONE6S】）1個曾永祥 132 竹山鎮第13公墓納骨堂新建工程採購契約書1本李友銘 133 竹山鎮第13公墓納骨堂新建工程總表2件李友銘 134 第13公墓納骨堂送審資料1件李友銘 135 第13公墓納骨堂收發文簿1件李友銘 136 第13公墓納骨堂已完成工項需附之證明文件1件李友銘 137 第13公墓納骨堂施工日誌李友銘 138 第13公墓納骨堂設計圖1件李友銘 139 第13公墓納骨堂請款明細等資料1件李友銘 140 第13公墓納骨堂變更設計詳細價目表1件李友銘 141 第13公墓納骨堂材料送審資料2件李友銘 142 第13公墓納骨堂證明文件詳細表4件李友銘 143 第13公墓納骨堂估驗請款單1件李友銘 144 友臣營造有限公司台中銀行存摺2本李友銘 145 友臣營造有限公司集集農會存摺1本李友銘 146 呂桂鳳電腦資料(第13公墓納骨堂)1件李友銘 147 電子產品（李友銘手機【IPHONE】）1個李友銘 148 友臣公司105年度資金往來日報表1件李友銘 149 林秀婷電腦資料(第13公墓納骨堂)1件李友銘 150 電子產品（洪炳煌手機【IPHONE6】）1個洪炳煌 151 廣澐公司台中銀行存摺1本洪炳煌 152 竹山鎮林圮埔好客菸築文化坊-主體修復暨周邊環境改善工程契約書1本洪炳煌 153 延正坪頂延平等三里道路鋪面改善工程契約書1本洪炳煌 154 106竹山鎮大鞍里安山路改善工程契約書1本洪炳煌 155 ○○里○○路○段0000號宅後方排水溝改善工程契約書1本洪炳煌 156 105竹山鎮延平里環湖道路擋土牆水泥路面改善工程契約書1本洪炳煌 157 105竹山鎮福興里頂坪農路修復改善工程契約書1本洪炳煌 158 105竹山鎮桶頭里過溪庄產業道路改善工程契約書1本洪炳煌 159 竹山鎮中央里北勢巷排水溝改善工程契約書1本洪炳煌 160 105年度竹山鎮○○里○○段00-0地號排水溝改善工程契約書1本洪炳煌 161 竹山鎮中和里崎腳排水三號橋旁增設護欄契約書1本洪炳煌 162 104竹山鎮○○里○○巷00-00宅旁增設排水溝工程契約書1本洪炳煌 163 雲林里公所路49巷兩側水溝改善工程契約書1本洪炳煌 164 105竹山鎮下坪里枋坪巷興建擋土牆工程契約書1本洪炳煌 165 105竹山鎮福興里不知春廟邊農路改善工程契約書1本洪炳煌 166 105年度竹山鎮秀林里光明巷路面改善工程契約書1本洪炳煌 167 104竹山鎮秀林里三崁農路鋪設PC路面改善工程契約書1本洪炳煌 168 延山里瑞山巷排水溝改善工程契約書1本洪炳煌 169 105竹山鎮秀林里登貴農路改善工程契約書1本洪炳煌 170 106年度土石流防災重機械待命、救災開口契約工程契約書1本洪炳煌 171 105竹山鎮○○里○○段000-0地號路面改善工程契約書1本洪炳煌 172 桶頭里小旗巷柏油路面鋪設工程契約書1本洪炳煌 173 竹山鎮中山里新和街集合住宅前道路封層改善工程契約書1本洪炳煌 174 竹山鎮瑞竹里芊蓁崙坑堤岸道路改善工程契約書1本洪炳煌 175 105竹山鎮下坪里枋寮子興建擋土牆改善工程契約書1本洪炳煌 176 工程資料電子檔2張洪炳煌 177 豐穩公司相關資料1件林沛頤 178 竹山鎮○○里○○巷00-0及00-00號工程資料林沛頤 179 豐穩公司投標竹山鎮大鞍里三層坪路0.2K復建工程投標資料1件林沛頤 180 竹山鎮○○里○○巷00-0及00-00號工程契約書1件林沛頤 181 104竹山鎮○○里○○○段000-000地號工程契約書及相關資料1件林沛頤 182 竹山鎮金竹味農路避車道改善工程契約書1件林沛頤 183 竹山鎮中山里新生路路面改善工程契約書及相關資料1件林沛頤 184 竹山鎮中央里枋寮巷擋土牆工程契約書及相關工程1件林沛頤 185 竹山文化園區周邊整修計畫工程簡報(富有營造)1件林沛頤 186 富有營造自主檢查表1件林沛頤 187 竹山鎮雲林里下厝巷工程契約書1件林沛頤 188 竹山鎮中央里內暗坑產業道路邊坡復建工程契約書及相關資料1件林沛頤 189 竹山鎮大鞍里三層坪工程資料1件林沛頤 190 廣澐公司投標文件1件林沛頤 191 竹山鎮○○里○○段000地號農路改善工程資料1件林沛頤 192 竹山鎮雲林里下厝巷及下厝支線鋪設pc路面工程資料1件1件林沛頤 193 ○○里○○巷0號至00號前柏油路面改善工程結算書1件林沛頤 194 竹山鎮德興里車店仔社區區域排水溝加蓋\工程施工計畫書1件林沛頤 195 竹山鎮德興里車店仔社區區域排水溝加蓋\工程品質計畫書1件林沛頤 196 浩業營造有限公司資料1件林沛頤 197 竹山公所函浩業公司公文2張林沛頤 198 浩業公司報價單2張林沛頤 199 東展營造公司資料1件林沛頤 200 宏昇土木估價單2張林沛頤 201 昌鉦營造估價單2張林沛頤 202 展彪公司申登資料1件林沛頤 203 竹山鎮公所小型工程清單1件林沛頤 204 水保工程相關資料1件林沛頤 205 (林沛頤)記帳簿1本林沛頤 206 劉瑞宗存摺1本林沛頤 207 楊長浩存摺2本林沛頤 208 林沛頤泰勒公司名片2張林沛頤 209 洪坤綻名片1張林沛頤 210 名片4張林沛頤 211 印章28個林沛頤 212 南投縣政府建設處建築管理科騎縫章(劉雁青)1個林沛頤 213 東展存摺1本　林沛頤 214 楊長浩存摺2本林沛頤 215 電子產品(OPPO手機【號碼0000000000】 )1個　林沛頤 216 電子產品(型號CPH1701手機：【號碼0000000000】)1 個　　　　林沛頤 217 電腦設備(電腦主機)1台林沛頤 218 豐穩營造往來文件1本張德修 219 竹山鎮公所工程函文2張張德修 220 豐穩營造發票明細資料1件張德修 221 豐穩營造工程資料1件張德修 222 手寫雜記資料1張張德修 223 華南銀行存摺及票據代收摺5本張德修 224 豐穩營造會計人員朱秀招桌曆1件張德修 225 宏昇公司領取工程款存摺影本1本賴信義 226 宏昇公司105年度標案一覽表2張賴信義 227 泰勒公司林沛頤名片1張賴信義 228 宏昇公司賴信義筆記本1本賴信義 229 宏昇公司賴信義雜記本1本賴信義 230 竹山鎮第13公墓納骨堂資料夾1-6共6件王福君 231 竹山鎮第13公墓納骨堂新建工程專管1張許雅慧 232 許雅慧手機LINE對話資料7張許雅慧 233 公司大小章影本6本王福君 234 員工通訊錄3張王福君 235 請付款資料1件王福君 236 創見8GB隨身碟(白色)1支胡德明 237 竹山鎮公所延正坪頂延平等三里道路鋪面改善工程卷宗1件洪錫卿 238 竹山鎮公所水車及通學農路改善工程卷宗1件洪錫卿 239 竹山鎮公所竹山鎮公所路綠帶及竹山公園設施改善工程卷宗1件洪錫卿 240 南投縣竹山鎮桂林山水步道週邊休憩環境及景觀風貌營造計畫卷宗1件洪錫卿 241 泰勒工程顧問公司記帳明細1件洪錫卿 242 泰勒工程顧問公司工程標案明細1件洪錫卿 243 泰勒工程顧問公司收支表1件洪錫卿 244 竹山鎮公所發包工程標案明細1件洪錫卿 245 電子產品(廖昱祺電腦資料)1張洪錫卿 246 電子產品(SAMSUNG手機【門號0000-000000】)1支洪錫卿 247 工程圖面5張洪王英代 248 名間鄉請款明細表1張洪王英代 249 103年6月25日請款明細表1張洪王英代 250 國姓鄉請款明細表1張洪王英代附表三：編號扣案物名稱持有人 1 電子產品(iphone手機【0000000000】)1支洪丞俊 2 電子產品(iphone手機【0000000000】) 1支洪丞俊 3 電腦設備(蘋果筆電)1台洪丞俊 4 電子產品(陳志忠手機【0000000000】) 1支陳志忠 5 「106年南投縣竹山鎮鯉南路圳頭巷擋土牆工程」預算資料1件陳志忠 6 「106年度南投縣竹山鎮德興巷路面改善工程」預算資料1件陳志忠 7 「106年度南投縣○○鎮○○路00000號旁溝蓋版改善工程」預算資料1件陳志忠 8 竹山長照大樓興建計畫書1本李隆鈞 9 竹山客家文化園區計畫書1本李隆鈞 10 竹山客家文化園區簡報資料1本李隆鈞 11 竹山富州社區活動中心增建計畫等工程資料1本李隆鈞 12 竹山多案計畫工程資料1本李隆鈞 13 107年度李隆鈞記事本(1)1本李隆鈞 14 107年度李隆鈞記事本(2)1本李隆鈞 15 元鼎李隆鈞三信銀行存摺1本李隆鈞 16 元鼎事務所工程進度表1本李隆鈞 17 電子產品(李隆鈞手機)1支李隆鈞 18 李隆鈞電腦資料光碟1片李隆鈞 19 電子產品(iphone手機【0000-000000】)1支張峯明 20 竹山鎮長照大樓新建工程委託規畫設計及監造服務之服務建議書1本張峯明 21 竹山鎮長照大樓新建工程委託規畫設計及監造服務之光碟片資料2片張峯明 22 電子產品(洪錫卿手機)1支洪錫卿 23 城鎮之心工程計畫相關文件(1)1件洪錫卿 24 城鎮之心工程計畫相關文件(2)1箱洪錫卿 25 竹山鎮雲林新村路面改善案資料1件洪錫卿 26 南投縣竹山鎮公所委託技術服務契約書1本洪錫卿 27 竹山鎮市區道路養護工程資料1件洪錫卿 28 竹山鎮公園景觀工程相關資料1件洪錫卿 29 竹山鎮大鞍里工程相關文件1件洪錫卿 30 泰勒公司工程資料1件洪錫卿 31 佳興工程行公司大小章及相關文件1件洪錫卿 32 行事曆1本洪錫卿 33 新村、竹山公園、市區道路工程光碟3片洪錫卿 34 桂林山水步道、竹山公園工程資料光碟1片洪錫卿 35 竹山鎮城鎮之心、和尚崙工程資料光碟1片洪錫卿 36 泰勒公司匯款單11張洪錫卿 37 泰勒公司支出傳票1本洪錫卿 38 工程日記帳1本石志堅 39 發票清冊1本石志堅 40 發票影本1本石志堅 41 現金簿1本石志堅 42 派工記錄1本石志堅 43 入工程款1本石志堅 44 日記帳1本石志堅 45 札記1本石志堅 46 每件工程支出表1本石志堅 47 李寶珠合作金庫存摺3本石志堅 48 石志堅合作金庫存摺4本石志堅 49 工程付款資料1件石志堅 50 李寶珠合庫存摺影本1件石志堅 51 吉泰企業社合庫商銀存摺影本1件石志堅 52 石志堅合庫存摺影本1件石志堅 53 竹山公所公庫送款回單1件石志堅 54 公文1件石志堅 55 工程資料1件石志堅 56 請款資料1件石志堅 57 吉泰開出發票筆記本1件石志堅 58 工程資料1件石志堅 59 工程資料1件石志堅 60 帳記資料1件石志堅 61 付款資料1件石志堅 62 工程支出筆記本1本石志堅 63 日記帳1本石志堅 64 付款記錄1件石志堅 65 帳記資料1本石志堅 66 日記帳1本石志堅 67 電子產品(石志堅手機)1支石志堅 68 電子產品(OPPO手機)1支石志堅 69 竹山鎮公所籃球場、竹山公園、桂林山水合約1件胡房融 70 竹山鎮公所大鞍里及田子里合約1件胡房融 71 竹山鎮公所城鎮之心合約1件胡房融 72 台中市沙鹿公所綠美化工程合約1件胡房融 73 胡房融筆記1本胡房融 74 胡房融與石志堅拆帳資料1件胡房融 75 電子產品(胡房融sony手機)1支胡房融 76 電子產品(胡房融iphone手機)1支　胡房融 77 會計憑證2箱　胡房融 78 李雅雯座位資料光碟2片胡房融 79 簡美鳳電腦光碟1片胡房融附表四：編號工程名稱採購金額（新臺幣） 1 中山里大智路、頂林路東一巷路口路面掏空改善工程 4萬6000元 2 ○○巷0號旁排水溝改善工程 7萬元 3 山崇里山崇巷產業道路及○○巷00-00號附近路面改善復建工程 7萬1000元 4 竹山鎮○○里○○街00號前水溝蓋修繕工程 1萬2500元 5 竹圍里雲林新村50旁排水溝改善等2件 2萬8500元 6 中央里灣仔巷排水溝損壞改善工程 2萬3000元 7 竹山鎮中山里大智路和頂林路交叉口（頂林路133巷）人手孔修繕工程 1萬3000元 8 台三線228.4K處地基掏空工程 2萬3000元 9 延平里藤湖巷排水溝清淤工程 9萬8000元 10 五里林排水江埔橋清淤工程 5萬3000元 11 竹山鎮雲林里果菜市場路面塌陷工程 6萬8000元 12 德興里德興巷水溝等6處改善工程 5萬3300元 13 瑞東巷大排水溝清淤工程 6萬8000元 14 山崇里活動中心階梯修補工程 2萬8000元 15 ○○里○○路○段0000巷00-0號前水溝崩塌及○○巷00-0號前水溝損壞改善工程 8萬5000元 16 竹山鎮○○里○○路00、00號前（益川醫院前）水溝蓋修復工程 9500元 17 竹山鎮○○里○○街0之0號前路面掏空修補工程 4萬5000元 18 德興里德興巷水溝蓋等三處改善工程 2萬6700元 19 ○○里（○○巷0-00號）及中山路（7-11）旁水溝蓋2 處修繕工程 2萬1300元 20 竹山鎮桂林里中正巷龍億新城前路面坑洞修補工程 5萬5000元 21 竹山鎮中山里大智路與鯉南路口（五金行前面）掏空修復工程 6萬1000元 22 中山停車場花台磚頭倒塌修復工程 1萬1000元 23 竹山鎮鯉魚里檨仔林農路支線搶修工程 1萬9800元 24 105竹山鎮○○路00號前路面改善工程 8萬9000元 25 106年度災害搶修開口契約（山崇、社寮、中央、富州、中和、中崎、延和、延平、延正、延祥、延山等11里）-山崇里過鞍農路路樹倒塌、土石坍方及竹林汽車旅館淤泥清淤工程 3萬5404元

2025-01-23

TCHM-112-上訴-1511-20250123-1

訴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

貪污等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訴字第608號公訴人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林玉華選任辯護人黃品淞律師周郁雯律師上列被告因違反貪污治罪條例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2年度偵字第15992號、第58849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林玉華犯利用職務上機會詐取財物罪，共肆拾罪，各處有期徒刑壹年拾月，均褫奪公權貳年；又共同犯行使公務員登載不實文書罪，處有期徒刑壹年貳月。應執行有期徒刑貳年。緩刑伍年，並應於本判決確定後壹年內向公庫支付新臺幣拾伍萬元。已繳回之犯罪所得新臺幣柒萬肆仟陸佰捌拾元沒收；如附表一編號1至55所示免用統一發票收據上偽造如附表二所示商號之免用發票專用章印文及負責人印文各伍拾貳枚，及扣案偽造如附表二所示商號之免用發票專用章及負責人印章各壹個均沒收。　　事　實一、林玉華自民國107年12月25日起迄今擔任新北市新莊區昌平里(下稱昌平里)里長，負責綜理該里各項業務，包含里基層工作項目即辦理社區清潔、溝渠疏通、守望相助及公共服務等業務、執行上級交辦事項及工作經費之請領，為依法令服務於地方自治團體所屬機關，而具有法定職務權限之公務員。陳詩淇(由檢察官另行偵辦中)則係林玉華之女，於林玉華擔任里長任內協助處理核銷里基層工作經費。林玉華知悉依 105年6月13日、108年8月7日及109年5月26日修正函頒之新北市政府里基層工作經費督導實施要點，就「守望相助」、「公共服務」之工作經費實施項目，允由里長分別於每月新臺幣（下同）3,000元、1,000元等額度內，自行購置守望相助隊、公共服務所用之茶水、里閱覽室書籍等相關物品，並應如實檢具發票或收據等原始憑證辦理核銷，明知於108年1 月1日至111年12月20日止，其僅向益品湘茶莊以每年2次、每次5,000至6,000元之價格及於便利商店、超市以每年4次、每次300至400元之價格購買茶葉、茶包，而未向黃鈺雯所經營之「鼎元茗茶」（已歇業）購買如附表一編號1至40所示之茶葉，亦明知於上開期間如附表一編號41至55「品名」所示物品係向「富強文具書局行」（已歇業，負責人為簡秀戀）、「一心藥局」（已歇業，負責人為黃玉雲）、「昌盛五金店」（負責人為游永堯）以外之人或店家所購買，竟與陳詩淇共同基於行使偽造私文書、行使公務員登載不實文書之犯意聯絡，另就附表一編號1至40部分，復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基於利用職務上機會詐取財物之犯意，未經「鼎元茗茶」或其負責人黃鈺雯、「富強文具書局行」或其負責人簡秀戀、「一心藥局」或其負責人黃玉雲、「昌盛五金店」或其負責人游永堯同意或授權，由陳詩淇以其父陳德明留下已蓋印上開商號免用統一發票專用章暨負責人私章之空白免用統一發票收據（下稱收據），於如附表一編號1至55「核銷年月」所示該月份之某日，在如附表一編號1至55所示各收據上虛偽填載如附表一「收據開立日」、「買受人」、「品名」、「數量」、「單價」、「總價」所示之不實內容，並將該等收據黏貼登打在林玉華職務上所掌之「新北市新莊區昌平里里基層工作經費支用核銷單」（下稱核銷單）公文書上，由陳詩淇或林玉華於收據開立日之次月初某日交予不知情之里幹事柯德賢持之向新莊區公所民政課核銷請領如附表一編號1至55「核銷年月」、「編號」、「金額」所示之里基層工作經費而行使之，新莊區公所因此如數核撥款項予林玉華，足以生損害於「鼎元茗茶」即黃鈺雯、「富強文具書局行」即簡秀戀、「一心藥局」即黃玉雲、「昌盛五金店」即游永堯與新莊區公所對於里基層工作經費管理核銷之正確性，林玉華並因而詐得如附表一編號1至40所示共計7萬 4,680元之金額（計算式：每月3,000元乘以40個月，扣除林玉華實際向益品湘茶莊或便利商店、超市購買茶葉之費用共計4萬5,320元）。二、案經法務部廉政署移送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壹、證據能力一、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除法律有規定者外，不得作為證據；又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不符同法第159條之1至第159條之4之規定，而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作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認為適當者，亦得為證據；而當事人、代理人或辯護人於法院調查證據時，知有第159條第1項不得為證據之情形，而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者，視為有前項之同意，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第159條之5分別定有明文。查本件檢察官、被告林玉華及其辯護人就本判決所引用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之證據能力，於準備程序、審判期日中均不爭執其證據能力，且迄至言詞辯論終結前亦未聲明異議，本院審酌該等具有傳聞證據性質之證據製作時之情況，尚無違法不當及證明力明顯過低之瑕疵，應無不宜作為證據之情事，認以之作為本案之證據，應屬適當，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之規定，認該等證據資料均有證據能力。二、本判決所引用之非供述證據部分，與本案待證事實均有關連性，亦無證據證明係實施刑事訴訟程序之公務員以不法方式所取得，依刑事訴訟法第158條之4之反面解釋，當有證據能力，復於本院審理時，提示並告以要旨，使當事人及辯護人充分表示意見，自得為證據使用。貳、上開犯罪事實，業據被告於廉政官詢問、偵訊及本院準備程序、審理時均坦承不諱（見偵字第58849號卷一第31-33、11 3-115頁、偵字第58849號卷二第68-74、162-168頁、偵字第 15992號卷第197-219頁、本院卷第194、252頁），並有證人陳詩淇於廉政官詢問、偵訊時之證述、證人黃鈺雯於廉政官詢問時之證述、證人陳秀慧於廉政官詢問時之證述、證人簡秀戀於廉政官詢問、偵訊時之證述、證人黃玉雲於廉政官詢問時之證述、證人游永堯於廉政官詢問時之證述、證人張敏慧於廉政官詢問時之證述、證人柯德賢於廉政官詢問時之證述明確（見偵字第58849號卷一第31-35、113-115頁、偵字第58849號卷二第3-7、55-63、169-171、199-200、209-211 、258-260、277-280、311-314頁、偵字第15992號卷第331- 351、356、467-470頁），復有新北市選舉委員會公告暨其所附當選人名單、附表一編號1至55所示之收據、核銷單、番路鄉農會112年3月9日番農密字第1120000700號函暨其所附開戶資料及交易明細、合作金庫商業銀行臺大分行112年3 月14日合金臺大字第1120000665號函暨其所附開戶資料及交易明細、通訊軟體LINE對話紀錄、105年6月13日、108年8月 7日及109年5月26日修正函頒之新北市政府里基層工作經費督導實施要點及里基層工作經費實施項目一覽表、偽造及真正之「鼎元茗茶」暨其負責人印文、偽造及真正之「富強文具書局行」暨其負責人印文、偽造之「一心藥局」暨其負責人印文、偽造及真正之「昌盛五金店」印文及偽造之「昌盛五金店」負責人游永堯印文、經濟部商工登記公示資料查詢服務結果、稅務電子閘門所得調件明細表、投保單位基本資料查詢結果、街景圖在卷可查（見偵字第58849號卷二第197 -198、283頁、偵字第58849號卷三第4-5、122-130、133-15 0頁、偵字第15992號卷第177-179、375、479-581頁、他卷第263-308、311-325頁），足認被告前開任意性自白與事實相符，可堪採信。從而，本案事證明確，被告犯行堪以認定，應依法論科。參、論罪科刑一、稱公文書者，謂公務員職務上製作之文書，刑法第10條第3 項定有明文。查被告擔任昌平里里長，為依法令服務於地方自治團體所屬機關而具有法定職務權限之公務員，負責綜理該里之各項業務，包含里基層工作項目即辦理社區清潔、守望相助、公共服務等業務、執行上級交辦事項及上開工作經費之請領，則核銷單即為被告職務上所製作之文書，其在該等公文書上登載不實內容後交予不知情之里幹事持以交付新北市新莊區公所承辦人員申領經費而行使之，自成立行使公務員登載不實文書罪。又按刑法第210條之偽造文書罪，係以無製作權之人冒用他人名義製作該文書為其構成要件之一。查鼎元茗茶、富強文具書局行、一心藥局及昌盛五金店或其等負責人均未同意或授權他人刻印該等商號及負責人印章，更未同意或授權被告得以其等名義開立如附表一編號1至5 5所示收據（見偵字第58849號卷二第169-171、209-211、25 8-260、277-280頁、偵字第15992號卷第467-470頁），則被告偽造如附表一編號1至55所示收據，再將該等不實收據黏貼在核銷單上，送交不知情之里幹事持以交付新北市新莊區公所承辦人員申領經費而行使之，自已成立行使偽造私文書罪。二、是核被告就附表一編號1至40所為，均係犯貪污治罪條例第5 條第1項第2款之利用職務上機會詐取財物罪、刑法第216條、第210條之行使偽造私文書罪、刑法第216條、第213條之行使公務員登載不實公文書罪；就附表一編號41至55所為，均係犯刑法第216條、第210條之行使偽造私文書罪、刑法第 216條、第213條之行使公務員登載不實公文書罪。被告登載不實事項於公文書之低度行為，已為其行使之高度行為所吸收；又其偽造私文書之低度行為，為其行使之高度行為所吸收，均不另論罪。被告與陳詩淇就本案行使偽造私文書、行使公務員登載不實文書等犯行，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應論以共同正犯。又被告就利用職務上機會詐取財物犯行，係利用不知情之陳詩淇為之，應為間接正犯。三、又被告於偵訊及本院準備程序中供稱：伊會在每月月初統整前月之收據及統一發票，由陳詩淇登打核銷單，並將收據及統一發票黏貼在核銷單上，伊再於里長欄位核章後交予里幹事核銷；伊每月核銷經費1次，1次就會核銷各類之收據經費等語（見偵字第15992號卷第201頁、本院卷第194頁）。是被告就附表一所示收據，係於各該收據開立日之次月，就上月之各類經費為1次核銷。則被告就108年2月份偽造附表一編號2、41收據，就108年4月份偽造附表一編號4、42、54收據，就108年5月份偽造附表一編號5、44、50至53收據（編號52至53為1張收據），就108年8月份偽造附表一編號8、45 收據，就109年2月份偽造附表一編號11、55收據，就110年7 月份偽造附表一編號26、47至49收據（編號47至49僅為1張收據），就111年3月份偽造附表一編號33、43收據，均係為同次申請核撥經費之相同目的下所為，應視為數個舉動之接續施行，合為包括之一行為予以評價，各論以接續犯之一罪。又被告就本案如附表一所示犯行，均係先填載不實內容於收據後，將該等收據黏貼登打於核銷單，再交予不知情之里幹事持以向新北市新莊區公所之承辦人員申請核銷請領經費，是其就附表一編號1至45、47至55「核銷年月」所示各月份次月所為行使偽造私文書、行使公務員登載不實文書及利用職務上之機會詐取財物間，就附表一編號46「核銷年月」所示月份次月所為行使偽造私文書及行使公務員登載不實文書間，均各具有行為局部同一性及密切關聯性，合於一行為觸犯數罪名，皆為想像競合犯，就附表一編號1至45、47至5 5「核銷年月」所示各月份次月犯行均應從一重論以利用職務上之機會詐取財物罪，就附表一編號46「核銷年月」所示月份次月犯行應從一重論以行使公務員登載不實文書罪。又被告就不同月份所為之經費核銷均係另行起意，核銷內容亦不相同，業如前述，則就不同月份所為經費核銷之犯行，自應認各具獨立性，予以分論併罰。公訴意旨認應論以接續犯之一罪，容有誤會。四、刑之減輕事由：　㈠按犯貪污治罪條例第4條至第5條之罪，在偵查中自白，如有所得並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者，減輕其刑，同條例第8條第2項前段定有明文。再按上開規定旨在鼓勵被告於犯罪後勇於自新，並防止證據滅失以兼顧證據保全，便於犯罪偵查。此規定係對被告所予之寬典，是有無符合自白要件，應就其所述之實質內容是否涉及「自己之犯罪事實全部或主要部分的承認或肯定」而有助於犯罪之偵查為判斷。至其動機、詳簡、次數，嗣後有無翻異，皆非所問(最高法院108 年度台上字第2875號刑事判決意旨參照)。查被告於廉政官詢問、偵訊時業自白本案犯行（見偵字第58849號卷一第113-115 頁、偵字第58849號卷二第68-74、162-168頁、偵字第15992 號卷第197-219頁），並繳回犯罪所得至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有國庫機關專戶存款收款書在卷可查（見偵字第58849 號卷一第125-127頁），是就被告所犯各次利用職務上機會詐取財物罪部分應依貪污治罪條例第8條第2項前段規定減輕其刑。　㈡按犯貪污治罪條例第4條至第6條之罪，情節輕微，而其所得或所圖得財物或不正利益在5萬元以下者，減輕其刑，同條例第12條第1項定有明文。又貪污治罪條例第12條第1項規定之情節輕微與否，應依一般社會通念，審酌貪污舞弊之手段、型態、戕害吏治之程度及對社會秩序、風氣之影響等一切情節予以認定(最高法院98年度台上字第7578號判決參照)。究其立法意旨，在於因情節較為輕微，避免處罰過於嚴苛，期能以較輕之刑罰相繩，即能達到感化而防再犯之目的，以免輕罪重罰之弊(最高法院87年台上字第1825號判決參照)。查被告就所犯利用職務上機會詐取財物罪（共40次犯行），各次所詐得之財物均在5萬元以下（詳下述），難認對社會秩序及公務員廉能之法益有重大戕害，與一心利用職務斂聚財物之貪污態樣，亦顯有別，應認其各該犯罪情節皆尚屬輕微，爰就被告各次利用職務上機會詐取財物之犯行，均依貪污治罪條例第12條第1項規定，減輕其刑，並均依法遞減之。　㈢至被告及其辯護人固請求依刑法第59條規定酌減其刑等語。然考量被告身為昌平里里長，本應恪遵法令，為里民表率，竟未誠實報領而為本案各次犯行，就其所犯利用職務上機會詐取財物犯行，業依貪污治罪條例第8條第2項前段減輕其刑，又考量所詐得財物非鉅，情節輕微，依貪污治罪條例第12 條第1項規定減輕其刑，而依法遞減其刑後之最低刑度，以及其所犯行使公務員登載不實文書罪之最低刑度，相較被告違犯本案之情節、次數、時間長短、危害程度及犯後態度，兼衡證人柯德賢於被告擔任里長開始即已多次提醒被告不要犯以人頭或假收據詐領費用之錯誤（見偵字第58849號卷二第314頁反面），被告仍違犯本案犯行等一切情狀，在客觀上並無足以引起一般同情或情輕法重之特別情形，自不宜再援用刑法第59條規定減輕其刑。五、爰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擔任昌平里里長，係依法令服務於地方自治團體所屬機關，具有法定職務權限之公務員，本應恪遵法令，為里民表率，竟未誠實報領，以前揭方式行使偽造收據及公務員登載不實文書，並利用職務上之便，詐取公有款項合計7萬4,680元，損及公務員之廉潔，傷害人民對其之信賴，所為實無足取。惟念及被告於偵查及本院準備程序、審理時坦承犯行，並於偵查中繳回犯罪所得，兼衡其素行，違犯本案之動機、目的、情節手段、因此所生危害及犯後態度，以及其於本院審理時所陳之教育程度、家庭生活經濟狀況（見本院卷第253頁），暨證人莊義村、陳丙榮於本案審理時所證被告擔任里長為里民服務之情形（見本院卷第231-246頁），及被告所陳任職昌平里里長情形、工作證照等相關量刑資料（見本院卷第141-175、261-329頁）等一切情狀，分別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並定其應執行之刑，以資懲儆。六、末查，被告未曾受有期徒刑以上刑之宣告，有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可查。被告違犯本案固有不該，然審酌被告於偵查及本院準備程序、審理時均坦承犯行，且於偵查中業繳回犯罪所得，堪認被告對其所犯已有悔意，係因一時失慮，偶罹刑典，信被告經此偵、審程序及刑之宣告，應知所警惕而無再犯之虞，是認對其宣告之刑以暫不執行為適當，爰依刑法第74條第1項第1款規定，併予宣告緩刑5年，以啟自新。又為促使被告日後得以知曉尊重法紀，本院認除前開緩刑宣告外，尚有賦予其一定負擔之必要，爰審酌被告經濟家庭生活情況及所犯情節、所生危害程度，依刑法第74條第2 項第4款規定，諭知被告應於判決確定起1年內向國庫支付15 萬元。七、褫奪公權之宣告：　　按貪污治罪條例第17條規定，犯本條例之罪，宣告有期徒刑以上之刑者，並宣告褫奪公權。凡論以貪污治罪條例之罪，而宣告有期徒刑以上之刑，必須併予宣告褫奪公權，法院無審酌之餘地(最高法院88年度台上第3019號判決意旨參照)。又貪污治罪條例第17條僅規定「犯本條例之罪，宣告有期徒刑以上之刑者，並宣告褫奪公權」，對於褫奪公權之期間，即從刑之刑度如何並無明文，故依本條例宣告褫奪公權者，仍應適用刑法第37條第1項或第2項，使其褫奪公權之刑度有所依憑，始為合法(最高法院89年度台上第2303號判決意旨參照)。本案被告就本案所犯利用職務上機會詐取財物罪，共40罪，均經宣告有期徒刑以上之刑，爰斟酌全案情節，依刑法第37條第2項規定，各宣告褫奪公權2年，且依刑法第51 條第8款之規定，僅就其中最長之褫奪公權期間執行之。肆、沒收部分一、按犯罪所得，屬於犯罪行為人者，沒收之。但有特別規定者，依其規定，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明定。查被告就附表一編號1至40所示各月份，均以每月3,000元向新莊區公所申請核撥購買茶葉之款項，並經新莊區公所如數核撥。而被告係以每年2次，每次5,000至6,000元之價格向益品湘茶莊購買茶葉，及以每年4次，每次300至400元之價格於便利商店或超市購買茶包，則平均每月花費1,133元於購買茶葉、茶包(以有利於被告之方式計算，計算式：[6,000×2+400×4]÷12＝1,1 33<四捨五入>），是就被告所犯利用職務上機會詐取財物，共詐得7萬4,680元（計算式：3,000×40-1,133×40＝74,680元 )，為其犯罪所得，而被告於偵查中雖業繳交犯罪所得9萬2, 219元予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見偵字第58849號卷一第125-1 27頁），然被告所繳回之犯罪所得僅係由國庫保管，依刑法第38條之3第1項規定，尚須法院為沒收裁判確定時，其所有權始移轉為國家所有，是本院仍應依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前段規定就已繳回犯罪所得中之7萬4,680元宣告沒收，惟無庸諭知追徵。至被告溢繳犯罪所得部分，則可於判決確定後，聲請發還，併予敘明。二、又偽造之印章、印文或署押，不問屬於犯人與否，沒收之，刑法第219條明定。查如附表一編號1至55所示收據上所蓋印如附表二所示商號之免用發票專用章印文及負責人印文各52 枚，以及扣案如附表二所示商號之免用發票專用章及負責人印章各1個，均係偽造，業如前述，不問屬於犯人與否，均應依刑法第219條規定宣告沒收。伍、不另為無罪之諭知一、公訴意旨另以：被告於自107年12月25日起迄今擔任昌平里里長，負責綜理該里各項業務，包含里基層工作項目即辦理社區清潔、守望相助及公共服務等業務、執行上級交辦事項及工作經費之請領，為依法令服務於地方自治團體所屬機關，而具有法定職務權限之公務員。陳詩淇則係被告之女，於被告擔任里長任內協助處理核銷里基層工作經費。被告知悉依105年6月13日、108年8月7日及109年5月26日修正函頒之新北市政府里基層工作經費督導實施要點，就「守望相助」、「公共服務」之工作經費實施項目，係允由里長分別於每月1,000元之額度內，自行購置守望相助隊、公共服務所用之里閱覽室書籍、漂白水、耳溫套、電池等相關物品，並應如實檢具發票或收據等原始憑證送新莊區公所辦理核銷，亦明知自108年1月起至109年2月止之附表一編號41至55「收據開立日」，並未向簡秀戀所經營之「富強文具書局行」、黃玉雲所經營之「一心藥局」、游永堯所經營之「昌盛五金店」購買如附表一編號41至55所示「品名」之物品，竟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基於利用職務上機會詐取財物之犯意，以將陳詩淇偽造如附表一編號41至55所示收據黏貼登打之核銷單，由被告或陳詩淇將核銷單送交不知情之理幹事柯德賢持之向新莊區公所民政課核銷請領如附表一編號41至55所示「核銷年月」、「編號」、「金額」之里基層工作經費，使新莊區公所民政課及會計人員陷於錯誤，誤認被告確有向如附表一編號41至55所示店家購買里閱覽室書籍等物品，並如數核撥款項予被告，因而詐得如附表一編號41至55所示款項。因認被告就此部分，另涉犯貪污治罪條例第5條第1項第2款之利用職務上機會詐取財物罪嫌等語。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定有明文。復按刑事訴訟上證明之資料，無論其為直接證據或間接證據，均須達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若其關於被告是否犯罪之證明未能達此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時，致使無從形成有罪之確信，在刑事訴訟「罪疑唯輕」、「無罪推定」原則下，依據「罪證有疑，利於被告」之證據法則，即不得遽為不利被告之認定。三、公訴人認被告涉犯上開罪嫌，無非係以被告於偵查中之供述、證人陳詩淇、陳秀慧、簡秀戀、黃玉雲、游永堯、張敏慧、柯德賢於偵查中之證述，及自中央選舉委員會選舉資料庫、新北市○○○○○○○○○○○○○○○區○○里里○○○○○○○○○○○號41至55所示之收據暨核銷單、扣案如附表二編號2至4所示商號之免用統一發票章暨其等負責人私章、105年6月13日、108年8月7 日及109年5月26日修正函頒之新北市政府里基層工作經費督導實施要點及里基層工作經費實施項目一覽表等為其主要論據。四、經查：　㈠被告於自107年12月25日起迄今擔任昌平里里長，負責前揭等業務、執行上級交辦事項及工作經費之請領，為依法令服務於地方自治團體所屬機關，而具有法定職務權限之公務員。陳詩淇則係被告之女，於被告擔任里長任內協助處理核銷里基層工作經費。被告知悉依105年6月13日、108年8月7日及1 09年5月26日修正函頒之新北市政府里基層工作經費督導實施要點，就「守望相助」、「公共服務」之工作經費實施項目，係允由里長分別於每月1,000元之額度內，自行購置守望相助隊、公共服務所用之里閱覽室書籍、漂白水、耳溫套、電池等相關物品，並應如實檢具發票或收據等原始憑證送新莊區公所辦理核銷，亦明知自108年1月起至109年2月止之附表一編號41至55「收據開立日」，並未向簡秀戀所經營之「富強文具書局行」、黃玉雲所經營之「一心藥局」、游永堯所經營之「昌盛五金店」購買如附表一編號41至55所示「品名」之物品，以將陳詩淇偽造如附表一編號41至55所示收據黏貼登打之核銷單，由被告或陳詩淇將核銷單送交不知情之理幹事柯德賢持之向新莊區公所民政課核銷請領如附表一編號41至55所示「核銷年月」、「編號」、「金額」之里基層工作經費，新莊區公所因此如數核撥如附表一邊號41至55 所示款項予被告等情，業為被告於廉政官詢問、偵訊及本院準備程序、審理時坦承不諱（見偵字第58849號卷一第31-33 、113-115頁、偵字第58849號卷二第68-74、162-168頁、偵字第15992號卷第197-219頁、本院卷第194、252頁），並有證人陳詩淇於廉政官詢問、偵訊時之證述、證人陳秀慧於廉政官詢問時之證述、證人簡秀戀於廉政官詢問、偵訊時之證述、證人黃玉雲於廉政官詢問時之證述、證人游永堯於廉政官詢問時之證述、證人張敏慧於廉政官詢問時之證述、證人柯德賢於廉政官詢問時之證述明確（見偵字第58849號卷一第31-35、113-115頁、偵字第58849號卷二第3-7、55-63、1 99-200、209-211、258-260、277-280、311-314頁、偵字第 15992號卷第331-351、356、467-470頁），復有新北市選舉委員會公告暨其所附當選人名單、附表一編號41至55所示之收據、核銷單、105年6月13日、108年8月7日及109年5月26 日修正函頒之新北市政府里基層工作經費督導實施要點及里基層工作經費實施項目一覽表、偽造及真正之「富強文具書局行」暨其負責人印文、偽造之「一心藥局」暨其負責人印文、偽造及真正之「昌盛五金店」印文及偽造之「昌盛五金店」負責人游永堯印文、經濟部商工登記公示資料查詢服務結果、稅務電子閘門所得調件明細表、投保單位基本資料查詢結果、街景圖在卷可查（見偵字第58849號卷二第197-198 、283頁、偵字第58849號卷三第4-5、122-130頁、偵字第15 992號卷第177-179、375、479-581頁、他卷第283-308、311 -325頁），此部分事實固可堪認定。　㈡證人莊義村於本院審理時證稱：伊是昌平里里民，擔任昌平里巡守隊和志工，迄今約有5至6年左右，被告擔任里長前，伊就有參加這些社區服務，巡守隊工作內容是晚上巡邏，大約10天輪1次，環保志工隊工作內容就是打掃里內環境和花園整理；里辦公室內有書籍供里民參閱，放在鐵櫃，但伊沒有去看過；疫情期間，被告為了幫環境消毒，有發放每戶一瓶漂白水，也會使用到酒精噴槍及酒精空瓶；里民打預防針時，志工會協調排隊和環境秩序維護，也要量體溫，會使用到耳溫槍套，環保志工打掃環境時，里長會要求戴口罩，所以也會用到里長發放之口罩；里上辦活動如果遇到天氣不好的時候，就會預先準備雨衣發給里民；巡守隊崗哨大約2、3 年就會整理一次，會使用去漬油、油漆去粉刷、重新布置，去漬油和油漆都是伊向里長申請的；里上有儲水桶，花園需要水，是用雨水，所以下雨天的時候要用桶子將雨水儲存起來，水桶上面要罩一張網子，要用繩子綁住，預防孳生蚊蟲，所以會用到尼龍繩；巡守隊出去巡邏要拿指揮棒，指揮棒都要電池；上開電池、去漬油等物，伊去買來跟里長申請領款等語（見本院卷第231-240頁）。證人陳丙榮於本院審理時證稱：伊從80幾年開始就是昌平里里民，伊有參加昌平里巡守隊及志工，成立巡守隊、志工開始伊就有參加，巡守隊就是輪班，晚上8時開始出去巡邏，被告也會參加巡守事務，被告是里長，有時候不是被告的班，被告也會到巡守崗哨來看各位隊員，志工的工作就是掃地為主，里上有3個隊在輪；里辦公室有一個書櫃，要看書的人就自己隨手取得，伊有時候就去看一下、摸一下，但比較少時間在那裡逗留；志工業務常會用到漂白水，里長會提供漂白水給各社區消毒，伊有搬過漂白水發放過；之前疫情，里上辦活動時，會幫忙消毒、量耳溫，就會用到耳溫槍套，也會使用到酒精噴槍及酒精空瓶，現在巡守隊崗哨也還有在用，漂白水、耳溫槍套、酒精噴霧、空瓶等都是里長提供；志工掃地時會用到口罩，里長會發放口罩給每個志工；里上辦活動遇到天氣不好的時候，會先準備雨衣給參加的里民；巡守隊的崗哨曾經裝修過，維修的時候會使用去漬油和油漆，因為外表都鏽蝕，所以會重新油漆；里上有一塊水利地，志工有做雨撲滿，雨撲滿上面有用尼龍繩，用紗蓋起來，要防止病媒蚊；巡守隊、志工會用到指揮棒及手電筒，都要用到電池，幾乎每天都要用到；尼龍繩、去漬油、油漆、電池等物都是由里長提供等語（見本院卷第240-246頁）。是依證人莊義村、陳丙榮所述，被告於其擔任昌平里里長期間，會置放書籍於里辦公室供里民自由取閱，亦會提供漂白水、耳溫槍套、口罩、酒精噴霧槍、酒精空瓶、雨衣、去漬油、油漆、尼龍繩及電池予里民，而里上巡守隊及志工為巡邏、打掃環境、整理花園及協助辦理里上活動時，確實會使用到上開物品。又依被告提出之昌平里活動及巡守隊崗哨內物品照片，昌平里確置有油漆、去漬油、電池，里內相關處所亦有油漆粉刷之跡，里內所設雨撲滿上綁有繩索（見本院卷第103-121、127-131、13 5-137頁），與前揭證人所述相符。復觀諸如附表一編號41 至55所示核銷單，均會附上各次申請核銷之物品照片（見偵字第15992號卷第561-581頁、偵字第58849號卷三第122-130 頁），而各該照片內之物品未見有相同或重複之情，佐以如附表一編號41至55所示核銷單上收據關於各「品名」所示物品之金額，與一般市面上該物之市價相當，且如附表一編號 41至43所示核銷單上所附照片之書籍，其中如附表一編號41 所示核銷單上所附照片中之「天下雜誌」、「今週刊雜誌」、「Money雜誌」及「成功者堅守的30○做事原○」，附表一編號42所示核銷單上所附照片之書籍「任修女的親子學堂」、「結婚前結婚後」、「共脩此生」，附表一編號43所示核銷單上所附照片之1組書籍，其中「自信○」、「相信○」等3 本書均可見置放在里辦公室鐵櫃內，有上開核銷單照片及被告提供之里辦公室鐵櫃暨其內書籍照片附卷可查（見偵字第 15992號卷第563、567、581頁、本院卷第85-93頁)。綜上等情，尚無法排除被告確有因里上社區清潔、守望相助、公共服務等所需而以如附表一編號41至55「單價」、「總價」購買如附表一編號41至55「品名」所示物品，供里上所用。是以，縱被告以行使偽造收據、核銷單之方式向新莊區公所申請核撥經費，並因此取得新莊區公所核撥之款項，亦難認被告有意圖為自己不法所有，詐取如附表一編號41至55所示款項之情。五、綜上，被告之主張、提證已足動搖檢察官就附表一編號41至 51部分起訴被告利用職務上機會詐取財物罪嫌，依卷內事證仍未使本院就此部分犯行形成被告違犯利用職務上機會詐取財物罪之確切心證，尚有合理懷疑存在，無從形成被告有罪之確信，揆諸前開說明，既不能證明被告犯罪，本應為無罪之諭知，惟因此部分與前開有罪部分具有想像競合犯之裁判上一罪關係，爰不另為無罪之諭知。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周懿君提起公訴，檢察官蔡佳恩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22　　日　　　　　　　　　刑事第二十庭　審判長法　官　林米慧　　　　　　　　　　　　　　　　　　　　　　　　　　　　法　官　陳盈如　　　　　　　　　　　　　　　　　　　　　　　　　　　　　　　　　　　　　　法　官　林翊臻上列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敘明上訴理由，向本院提出上訴狀 (應附繕本) ，上訴於臺灣高等法院。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楊喻涵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4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中華民國刑法第210條（偽造變造私文書罪）偽造、變造私文書，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中華民國刑法第213條（公文書不實登載罪）公務員明知為不實之事項，而登載於職務上所掌之公文書，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處1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中華民國刑法第216條（行使偽造變造或登載不實之文書罪）行使第210條至第215條之文書者，依偽造、變造文書或登載不實事項或使登載不實事項之規定處斷。貪污治罪條例第5條有下列行為之一者，處7年以上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6千萬元以下罰金：一、意圖得利，擅提或截留公款或違背法令收募稅捐或公債者。二、利用職務上之機會，以詐術使人將本人之物或第三人之物交付者。三、對於職務上之行為，要求、期約或收受賄賂或其他不正利益者。前項第1款及第2款之未遂犯罰之。附表一：林玉華與陳詩淇偽造收據並行使以詐領里基層工作經費一覽表　免用統一發票收據新北市新莊區昌平里基層工作經費支用核銷單項次收據開立日買受人品名數量單價總價免用統一發票章店家名稱核銷年月編號金額 1 108年1月1日新莊區公所茶葉 2斤 1,500 3,000 鼎元茗茶 108年1月 1 3,000 2 108年2月1日新莊區公所茶葉 2斤 1,500 3,000 鼎元茗茶 108年2月 11 3,000 3 108年3月1日新莊區公所茶葉 2斤 1,500 3,000 鼎元茗茶 108年3月 21 3,000 4 108年4月1日新莊區公所茶葉 2斤 1,500 3,000 鼎元茗茶 108年4月 32 3,000 5 108年5月1日新莊區公所茶葉 2斤 1,500 3,000 鼎元茗茶 108年5月 42 3,000 6 108年6月1日新莊區公所茶葉 2斤 1,500 3,000 鼎元茗茶 108年6月 51 3,000 7 108年7月1日新莊區公所茶葉 2斤 1,500 3,000 鼎元茗茶 108年7月 59 3,000 8 108年8月1日新莊區公所茶葉 2斤 1,500 3,000 鼎元茗茶 108年8月 67 3,000 9 108年9月1日新莊區公所茶葉 2斤 1,500 3,000 鼎元茗茶 108年9月 75 3,000 10 109年1月1日新莊區公所茶葉 2斤 1,500 3,000 鼎元茗茶 109年1月 1 3,000 11 109年2月1日新莊區公所茶葉 2斤 1,500 3,000 鼎元茗茶 109年2月 11 3,000 12 109年3月1日新莊區公所茶葉 2斤 1,500 3,000 鼎元茗茶 109年3月 19 3,000 13 109年4月1日新莊區公所茶葉 2斤 1,500 3,000 鼎元茗茶 109年4月 35 3,000 14 109年5月1日新莊區公所茶葉 2斤 1,500 3,000 鼎元茗茶 109年5月 38 3,000 15 109年6月1日新莊區公所茶葉 2斤 1,500 3,000 鼎元茗茶 109年6月 43 3,000 16 109年7月1日新莊區公所茶葉 2斤 1,500 3,000 鼎元茗茶 109年7月 49 3,000 17 109年8月1日新莊區公所茶葉 2斤 1,500 3,000 鼎元茗茶 109年8月 58 3,000 18 109年9月1日新莊區公所茶葉 2斤 1,500 3,000 鼎元茗茶 109年9月 71 3,000 19 109年10月1日新莊區公所茶葉 2斤 1,500 3,000 鼎元茗茶 109年10月 72 3,000 20 109年11月1日新莊區公所茶葉 2斤 1,500 3,000 鼎元茗茶 109年11月 85 3,000 21 110年1月15日新莊區公所茶葉 2斤 1,500 3,000 鼎元茗茶 110年1月 4 3,000 22 110年3月15日新莊區公所茶葉 2斤 1,500 3,000 鼎元茗茶 110年3月 25 3,000 23 110年4月15日新莊區公所茶葉 2斤 1,500 3,000 鼎元茗茶 110年4月 25 3,000 24 110年5月10日新莊區公所茶葉 2斤 1,500 3,000 鼎元茗茶 110年5月 31 3,000 25 110年6月10日新莊區公所茶葉 2斤 1,500 3,000 鼎元茗茶 110年6月 34 3,000 26 110年7月1日新莊區公所茶葉 2斤 1,500 3,000 鼎元茗茶 110年7月 40 3,000 27 110年8月1日新莊區公所茶葉 2斤 1,500 3,000 鼎元茗茶 110年8月 50 3,000 28 110年9月1日新莊區公所茶葉 2斤 1,500 3,000 鼎元茗茶 110年9月 53 3,000 29 110年10月1日新莊區公所茶葉 2斤 1,500 3,000 鼎元茗茶 110年10月 58 3,000 30 110年12月1日新莊區公所茶葉 2斤 1,500 3,000 鼎元茗茶 110年12月 75 3,000 31 111年1月1日新莊區公所茶葉 2斤 1,500 3,000 鼎元茗茶 111年1月 1 3,000 32 111年2月1日新莊區公所茶葉 2斤 1,500 3,000 鼎元茗茶 111年2月 9 3,000 33 111年3月1日新莊區公所茶葉 2斤 1,500 3,000 鼎元茗茶 111年3月 18 3,000 34 111年4月15日新莊區公所茶葉 2斤 1,500 3,000 鼎元茗茶 111年4月 28 3,000 35 111年5月1日新莊區公所茶葉 2斤 1,500 3,000 鼎元茗茶 111年5月 33 3,000 36 111年6月1日新莊區公所茶葉 2斤 1,500 3,000 鼎元茗茶 111年6月 42 3,000 37 111年9月1日新莊區公所茶葉 2斤 1,500 3,000 鼎元茗茶 111年9月 75 3,000 38 111年10月7日新莊區公所茶葉 2斤 1,500 3,000 鼎元茗茶 111年10月 77 3,000 39 111年11月28日新莊區公所茶葉 2斤 1,500 3,000 鼎元茗茶 111年11月 90 3,000 40 111年12月20日新莊區公所茶葉 2斤 1,500 3,000 鼎元茗茶 111年12月 98 3,000 41 108年2月10日新莊區公所書籍 5 - 975 富強文具書局行 108年2月 10 975 42 108年4月10日新莊區公所書籍 3 - 760 富強文具書局行 108年4月 33 760 43 111年3月10日新莊區公所書籍 1 889 889 富強文具書局行 111年3月 19 889 44 108年5月18日新莊區公所漂白水 24箱 380 9,120 一心藥局 108年5月 44 9,120 45 108年8月31日新莊區公所耳溫套 2 1,000 2,000 一心藥局 108年8月 72 2,000 46 108年10月30日新莊區公所口罩 22 150 3,300 一心藥局 108年10月 85 3,300 47 110年6月14日新莊區公所酒精噴霧槍 1 1,100 1,100 一心藥局 110年6月 35 1,390 48 酒精空瓶 3 60 180 49 酒精空瓶 2 55 110 50 108年5月5日新莊區公所雨衣 30件 240 7,200 昌盛五金店 108年5月 43 7,200 51 108年5月25日新莊區公所去漬油 - - 69 昌盛五金店 108年5月 47 69 52 108年5月26日新莊區公所油漆 - - 350 昌盛五金店 108年5月 47 600 53 尼龍繩 - - 250 54 108年4月23日新莊區公所電池 2 79 158 富強文具書局行 108年4月 36 158 55 109年2月2日新莊區公所電池 2 79 158 富強文具書局行 109年2月 12 158 上開核銷金額共計146,619元附表二：本案偽造之商號及負責人編號被偽造免用發票專用章印文及印章之商號被偽造印文及印章之左列商號負責人 1 鼎元茗茶黃鈺雯 2 富強文具書局行簡秀戀 3 一心藥局黃玉雲 4 昌盛五金店游永堯

2025-01-22

PCDM-113-訴-608-20250122-1

選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

違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選上訴字第14號上訴人即被告林金忠吳嘉訓共同選任辯護人楊偉奇律師劉喜律師上列上訴人等因違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案件，不服臺灣臺中地方法院112年度訴字第644號中華民國113年5月29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112年度選偵字第39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上訴駁回。　　理　由一、經本院審理結果，認第一審以上訴人即被告林金忠、吳嘉訓　　共同犯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104條第1項之傳播不實罪，分別判處有期徒刑5月、4月，如易科罰金，均以新臺幣1,000 元折算1日，又依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113條第3項及刑法第37條第2項規定，宣告均褫奪公權1年。核其認事用法、量刑及褫奪公權宣告均無不當，應予維持，並引用第一審判決書記載之事實、證據及理由（如附件）。二、被告林金忠、吳嘉訓上訴意旨略以：被告2人所張貼本案文宣內容，開宗明義即揭示係為協調南區德義里社區發展協會選舉爭議，且事關如何運用德義里福德宮廟之資金運用、里長選舉等公益事項，顯然本案文宣內容係公共利益而與私德無關。又被告2人係聽聞邱素貞為林00團隊提出本案文宣之3 點訴求，已有相當理由，相信此確為林00本人之要求，至於邱素貞、陳松鶴雖否認有本案文宣內容3點事項，但依其等證詞可知，林00團隊主觀上認為林金忠應將福德宮的錢拿回社區發展協會，且依邱素貞建議以贊助里長辦公室之方式為之。故被告2人已有相當理由確認林00團隊要求被告林金忠將福德宮金錢贊助林00團隊一情為真。準此，被告2人依其等所知所信為適當之評論，並無損害他人名譽之真實惡意，自不該當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104條第1項構成要件，原審為被告2人有罪判決，顯有違誤等語。三、經查：　　　㈠證人邱素貞、陳松鶴於民國110年11月、12月間所召集之協調會，原係為調解臺中市南區德義社區發展協會前後任理事長邱家永、林金忠關於社區發展協會所有印鑑、金錢等糾紛一事，此據證人邱素貞證稱：「他們來我服務處商談要把福德宮的錢要回去，福德宮的存款有280萬，本來是社區發展協會在處理的，之前都是把福德宮的錢存在社區發展協會，因為林金忠沒有交接，陳松鶴約他們到我服務處談怎麼處理，要安排調解…社區發展協會有160萬，林金忠也沒有交接出來，連社區發展協會理事長邱家永都當選了，大印都在林金忠那邊，連證書也發不出來，都是我幫他們解決這些事情」、證人陳松鶴證述：「…協調關於現任理事長邱家永提告卸任理事長林金忠，印章、金錢沒有交接這件事，協調沒有結果，大家沒有共識」、證人羅廷瑋證稱：「（問：你當時是協調哪一件事情？）好像是發展協會的選舉恩怨。就是德義里的發展協會」等語明確（見選他卷第93、136頁，本院卷第1 89頁）；又關於當日參與協調之人員，雖證人邱素貞、陳松鶴因事隔已久，彼此說法略有出入，但林00本人當日並未出席，亦無指定代表人與會一情，業據證人邱素貞、羅廷瑋證述在卷（見原審卷②第126頁，本院卷第191頁）；至於邱素貞於調解過程中雖舉例其他里有由福德宮廟提供若干金錢供里辦公室辦理活動，但此係邱素貞個人基於其與家人擔任民意代表經驗，為解決福德宮與社區發展會爭議，而提出之個人意見，並非林00之授意，亦無本案文宣內容第2、3點所稱不得過問用途、不得與信徒知悉等情，亦經證人邱素貞證述：「那為何會產生這10萬元、不得公布、不得過問用途，這些都是子虛烏有，是我跟林金忠他們講，如果里辦公室有要辦活動，你們可以來幫助他們，3萬、2萬成贊助單位，只是講這樣子，並沒有講10萬元，也沒有講不能過問」、「在我處理過程中，林00也沒有要求這3點」、「林00里長完全沒有說這三個條件，因為那是我自己，因為他們是來我服務處做調解，我提供給他的意見是說，像我先生當國光里的里長當了21年，我女兒也當了4 年，我說土地公廟都會贊助2萬元、3萬元給里辦公處，我們都可以寫到底福德宮捐給我們也當它是協辦的，這個都是可以公開的，他們寫出來我也愣住了，我想說我沒有講說10萬這個數字，也沒有說不得過問用途或是不得公布給信徒，因為這個十方財一定要給大家知道，土地公不會花錢，那個錢也回饋給里民，所以我先生當了21年的里長，我女兒也當了3、4年的里長，我們都是這樣跟土地公廟合作得很好，每次不管是端午節或是中秋節都是配合得很好，這個是十方財就回饋給里民，這個很正常的事情，我就講這些給他們的建議，沒想到看到這張紙怎麼會變這樣，所以我也很納悶，這個是完全不對」（見選他卷第93 、98頁，原審卷②第124至125頁）、證人陳松鶴證稱：邱素貞為使前、後任社區發展協會理事長能就福德宮與社區發展協會之金錢歸屬爭議達成和解，有舉其他里之例子，建議是否由福德宮提供幾萬元供里長辦公室運用，但沒有提到不能過問或公開予信徒知悉，且協調過程中，並沒有任何人提到林00有這樣的要求等語（見原審卷②第134至136、140頁）、證人羅廷瑋證述：印象中邱素貞有提議比照其他里做法，由福德宮提供10萬元予里長運用，但邱素貞並沒有說這是林00 之意思等語（見本院卷192頁）。綜上各情可知，證人邱素貞、陳松鶴等所召集之協調會，旨在調解臺中市南區德義社區發展協會前、後任理事長邱家永、林金忠就社區發展協會交接衍生之糾紛，且林00本人並未與會，亦無指派他人代表出席，此協調會自始即與林00無關。而證人邱素貞所提由福德宮贊助里長辦公室活動費用之建議方案，用意在解決前述邱家永與林金忠之糾紛，且單純為其個人意見，不僅最終未獲與會者同意而採用，更非林00之授意。詎被告林金忠、吳嘉訓明知上情，猶於協調會結束後已近一年之久，而距離里長選舉投票日僅有短短數日之111年11月22日，將邱素貞個人提議之方案，以移花接木方式故意曲解為「林00團隊開出之條件」、「…給林00里長運用」，其等藉傳播、張貼對林0 0負面之不實事項文宣，影響臺中市南區德義里選民之投票意向，而使與被告林金忠同為里長候選人之林00不當選之意圖，至為明確。　㈡言論自由固為憲法所保障之人民基本權，法律固亦應予以最大限度之維護。惟惡意散布謠言，傳播不實之言論，反足以破壞憲法所保障他人之基本權利，依憲法第23條規定，自應予合理之限制，刑法第310條之誹謗罪及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104條之處罰規定，即屬法律對於非法言論所加之限制。又行為人若能舉出相當證據資料足證其有相當理由確信其言論內容為真實者，因欠缺犯罪故意，固不得遽以誹謗罪相繩（司法院釋字第509號解釋參照）；但如行為人對於資訊之不實已有所知悉或可得而知，卻仍執意傳播不實之言論，或有合理之可疑，卻仍故意迴避真相，假言論自由之名，行惡意攻訐之實者，即有處罰之正當性，自難主張免責。再者，行為人就其所指摘或傳述之事，應盡何種程度之查證義務，始能認其有相當理由確信其為真實，而屬善意發表言論，應參酌行為人之動機、目的及所發表言論之散布力、影響力而為觀察，倘僅屬茶餘飯後閒談聊天之資者，固難課以較高之查證義務；反之，若利用記者會、出版品、網路傳播等方式，而具有相當影響力者，因其所利用之傳播方式，散布力較為強大，依一般社會經驗，其在發表言論之前，理應經過善意篩選，自有較高之查證義務，始能謂其於發表言論之時並非惡意。因此，倘為達特定之目的，而對於未經證實之傳聞，故意迴避合理之查證義務，率行以發送傳單、舉行記者會、出版書籍等方式加以傳述或指摘，或者憑空捏造、杜撰，而不能舉出相當證據，用以證明其所指述之情節，係有相當理由確信其言論內容為真實者，參照司法院釋字第509號解釋意旨，及依一般社會生活經驗觀察，即應認為具有惡意，自不能受言論自由之保障。查本件被告2人散布本案文宣之時間（111年11月22日）距離111年11月26日里長選舉投票日僅有4日，衡諸一般社會經驗，林00參選臺中市南區德義里里長，選區幅員甚小，選民彼此間往來密切頻仍，且選民投票之意向，取決於候選人之政見、學歷、經歷、品格、操守及形象清新與否等因素，稍有候選人經手　　福德宮金錢不法之操守瑕疵風聲，對於候選人選情衝擊，不容小覷，被告2人當無不知之理。詎其等未經查證，仍將與林00無關，且未獲共識之協調會議經過，杜撰、捏造「林00 團隊開出福德宮每年要提供10萬元給林00里長運用」、「福德宮不得過問用途、不得公布給信徒」等不實內容之文宣，再以張貼於德義里福德祠、個人臉書、投遞民宅信箱、街道散發等方式，大量散布、傳播，致使林00於距離投票日僅有 4天之時間內，無充裕時間對選民為澄清、說明，則被告2人確實具有實質之惡意無訛。被告2人上訴意旨所辯，並無可採。　㈢從而，被告2人違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104條第1項犯行，均可認定。被告等上訴仍否認犯罪，然本案原審依卷內各項證據資料，已就被告等所辯之詞，詳為論述指駁，並再經本院補充說明如上，被告等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不當，並無可採，上訴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第373條，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蔡仲雍提起公訴，檢察官許景森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22　　日　　　　　　刑事第六庭　　審判長法　官　吳　進　發　　　　　　　　　　　　　　　　法　官　許　冰　芬　　　　　　　　　　　　　　　　法　官　鍾　貴　堯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二十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二十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林　德　芬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23　　日

2025-01-22

TCHM-113-選上訴-14-20250122-1

台上

最高法院

違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114年度台上字第88號上訴人臺灣高等檢察署高雄檢察分署檢察官楊慶瑞被告張美娜選任辯護人吳建勛律師梁宗憲律師戴見草律師上列上訴人因被告違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案件，不服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中華民國113年10月9日第二審判決（113年度選上訴字第10號，起訴案號：臺灣屏東地方檢察署111年度選偵字第1 04號，112年度選偵字第30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主文上訴駁回。理由 按刑事訴訟法第377條規定：上訴於第三審法院，非以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不得為之。是提起第三審上訴，應以原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係屬法定要件。如果上訴理由書狀並未依據卷內訴訟資料，具體指摘原判決不適用何種法則或如何適用不當，或所指摘原判決違法情事，顯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時，均應認其上訴為違背法律上之程式，予以駁回。本件第一審認定，被告張美娜有第一審判決犯罪事實欄所載，係民國111年11月26日地方公職人員選舉第19屆○ ○縣○○鄉鄉長候選人何耀榮之配偶，為使不知情之何耀榮當選，基於對有投票權人交付賄賂，約其投票權為一定行使之犯意，在○○縣○○鄉之有投票權人楊惠麗（業據第一審判決判處罪刑，並諭知附條件緩刑確定）住處，交付新臺幣（下同）3萬元予楊惠麗，由楊惠麗留下1萬元，再各交予陳一明（業據第一審判決判處罪刑，並諭知附條件緩刑確定）、李榮順1萬元，上訴人因而與楊惠麗、陳一明基於共同對於有投票權之人交付賄賂，而約其投票權為一定行使之犯意聯絡，分別為如第一審判決附表一編號1至5之交付賄賂，約定投票支持何耀榮；至李榮順則誤認該1萬元係工資而收下，未代向他人買票而僅止於預備階段等犯行，因而論處被告共同犯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 99條第1項之交付賄賂罪，量處有期徒刑4年6月、褫奪公權6年。被告就第一審判決關於其之量刑部分提起上訴，經原審審理結果，撤銷第一審判決關於被告部分之科刑部分，經適用刑法第59條酌減其刑後，改判量處被告有期徒刑2年，並附條件宣告緩刑5年、褫奪公權3年。已詳述其憑以認定之量刑依據及理由。核其所為之論斷，俱有卷存證據資料可資覆按，從形式上觀察，原判決尚無足以影響其判決結果之違背法令情形存在。　 檢察官之上訴意旨略以：原判決憑為適用刑法第59條規定減輕被告刑之理由，僅係犯罪情節輕重之審酌，尚非被告犯罪另有特殊之原因或環境，在客觀上足以引起一般之同情，不得以之適用刑法第59條規定。被告理應知悉賄選行為對於民主制度之傷害，猶交付賄賂以賄選，並居於本案之主導地位，其以交付賄賂之方式企圖影響選舉結果，行為嚴重破壞選舉制度，顯有不該，又至原審始坦承犯行，犯後態度一般，並無縱宣告法定最低度刑猶嫌過重之情形，況係為謀求配偶當選而交付賄賂，犯罪動機亦無顯可憫恕之處，客觀上並無足以引起一般同情，自無刑法第59條酌減其刑規定之適用。被告所犯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1項之交付賄賂罪，為最輕本刑3年以上有期徒刑之罪，自不符宣告緩刑之要件等語，原判決予被告依刑法第 59條減輕其刑及施以附條件之緩刑宣告，均難認允適，有判決理由不適用法律之違法等語。 惟查：㈠刑法第59條規定之酌量減輕其刑，必須犯罪另有特殊之原因與環境，在客觀上足以引起一般同情，認為即使予以宣告法定最低度刑，猶嫌過重者，始有其適用，此係屬法院得依職權自由裁量之事項。而刑法第59條所謂「犯罪之情狀」，與同法第57 條規定科刑時並審酌一切情狀，並非有截然不同之領域，於裁判上酌減其刑時，本應就犯罪一切情狀（包括第57條所列舉之 10款事項），予以全盤考量，審酌其犯罪有無可憫恕之事由，即有無特殊之原因與環境，在客觀上足以引起一般同情，以及宣告法定最低度刑，是否猶嫌過重等，以為判斷。又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1項之交付賄賂罪，其法定最低度刑為有期徒刑3年，刑度不得謂不重；然此交付賄賂罪之原因、規模及財物多寡不同，犯罪情狀未必盡同，所造成危害社會之程度自屬有異，法律科處此類犯罪，所設之法定最低度刑卻同為有期徒刑3年，為達懲儆被告，並可達防衛社會之目的，自非不可依客觀之犯行與主觀之惡性二者加以考量其情狀，是否有可憫恕之處，適用刑法第59條之規定酌量減輕其刑，期使個案裁判之量刑，能斟酌至當，符合比例原則。原判決已說明被告因思慮未周以致誤罹刑章，雖有不當，但其（預備）行賄規模相較整體選區而言，尚屬輕微，依被告此犯行之客觀不法程度暨主觀犯意綜合觀察，認倘科以法定最低度刑仍嫌過重，顯有可堪憫恕之處，依刑法第59條規定酌減其刑等旨。此屬原審裁量權行使之事項，亦不得任意指為違法。㈡緩刑為法院刑罰權之運用，旨在獎勵自新，祇須合於刑法第74 條所定之條件，法院本有自由裁量之職權，對於具備緩刑條件之刑事被告，認為以暫不執行刑罰為適當者，得宣告緩刑。而緩刑乃非機構式刑事處遇，其目的在於使受有罪判決之人回歸社會時，能適應、重建與他人正常共同生活之再社會化。因此法院為緩刑宣告時，應就受判決人個人之素行、生活狀況、智識程度，其犯罪之動機、目的、手段與犯罪後態度，予以綜合評價，判斷其再犯危險性高低，資為進一步決定其緩刑期間長短、應否採取其他必要之措施，作為緩刑宣告之負擔或條件，以積極協助促成受判決者人格重建目的之實現，從而緩刑期間長短及所附加之負擔或條件之輕重均與緩刑之宣告，有互為唇齒之依存關係，同屬事實審法院得依職權裁量之事項，倘緩刑宣告之負擔，符合法律授權之目的，並無違反比例、平等原則或其他顯然濫用裁量權等情事，即不得任意指摘為違法，以為適法之第三審上訴理由。原判決已說明經審酌被告前未曾受有期徒刑以上刑之宣告，且已坦承犯行、頗見悔意，以及罹有疾病須持續就醫等情，認所宣告之刑以暫不執行為適當，對被告併宣告緩刑5年，並斟酌其所犯本案情形，依刑法第74條第2項第4款規定，諭知被告應於判決確定後2年內向公庫支付30萬元，及同條項第5、8款規定，命向執行檢察官指定之政府機關、政府機構、行政法人、社區或其他符合公益目的之機構或團體，提供100小時之義務勞務暨接受法治教育課程5場次，復依刑法第93條第1項第2款規定併予宣告緩刑期間付保護管束等旨，所定緩刑條件悉依卷證為審酌，客觀上無濫用其裁量權限，核屬上揭裁量權之適法行使，不能指為違法。 檢察官之上訴意旨，無非係就原審量刑裁量之適法職權行使及原判決已明白說明之事項，任意指摘，而未依據卷內資料具體指摘原判決究有如何違背法令之情形，顯不足據以辨認原判決已具備違背法令之形式。揆之首揭規定，檢察官之上訴為違背法律上之程式，應予駁回。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95條前段，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22　　日刑事第三庭審判長法　官林立華法　官王敏慧法　官莊松泉法　官陳如玲法　官李麗珠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書記官李淳智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24　　日

2025-01-22

TPSM-114-台上-88-20250122-1

訴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

貪污等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0年度訴字第261號公訴人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曾煥嘉選任辯護人陳國文律師葉建廷律師李宜光律師被告蔣宗憲選任辯護人林欣諺律師被告徐梓翔選任辯護人梁均廷律師葉恕宏律師被告林成峯選任辯護人劉金玫律師上列被告因違反貪污治罪條例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09 年度偵字第42448號、110年度偵字第4859、7573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曾煥嘉共同犯利用職務上機會詐取財物罪，處有期徒刑參年，褫奪公權肆年。蔣宗憲非公務員與公務員共同犯利用職務上機會詐取財物罪，處有期徒刑壹年。褫奪公權壹年。緩刑貳年。徐梓翔非公務員與公務員共同犯利用職務上機會詐取財物罪，處有期徒刑陸月。褫奪公權壹年。緩刑貳年。林成峯非公務員與公務員共同犯利用職務上機會詐取財物罪，處有期徒刑壹年貳月，褫奪公權壹年。緩刑貳年。已繳回之犯罪所得新臺幣壹佰貳拾捌萬壹仟柒佰貳拾柒元均沒收。　　事　實一、曾煥嘉係新北市議會第一、二、三屆市議員，任期自民國99 年12月25日起迄今，對新北市政府及其所屬單位之相關預算及議案，具有質詢、審議及監督等之職權，係依法令服務於地方自治團體所屬機關而具有法定職務權限之公務員，並為未立案之「海潮水族館」實際負責人；蔣宗憲、徐梓翔均為「海潮水族館」員工；林成峯於102年11月16日因重大車禍受有傷害而無法勝任助理工作，於105年起改至曾煥嘉之父曾文振擔任負責人之國宸公司委由宏裕公司施工之建案工地工作。曾煥嘉、林成峯、蔣宗憲、徐梓翔均明知直轄市議會議員每人至少聘用助理6人，直轄市議會得編列議員助理補助費，補助各議員聘用助理，前項助理適用勞動基準法之規定，並得比照軍公教人員年終工作獎金酌給春節慰勞金，而助理補助費用係由新北市議會編列預算支付，並非議員薪資之一部分，亦非對議員個人之實質補貼，應全額支付予實質上確實遴用助理有案，且實際從事選民服務等議員助理事務者，苟無實質聘用助理，則不得假藉聘用助理之名義，而領取相關助理補助費用。詎渠等竟為下列行為：　㈠曾煥嘉明知林成峯於105年起並未實際從事議員助理之工作，而是在新板宸建案等工地工作，其與林成峯共同意圖為自己不法所有，基於利用職務上之機會詐取財物及使公務員登載不實之犯意聯絡，竟未變更助理名冊，仍續依林成峯原已提供之板信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板信埔墘分行帳號00000000 000000號帳戶及國民身分證影本等資料，指示不知情之郭秀敏製作內容未記載林成峯自105年1月1日起停聘擔任公費助理之「新北市議會議員自聘公費助理遴聘異動清冊」，並製作內容記載林成峯自106年1月1日起調薪至3萬4,000元、自1 06年2月1日起調薪至3萬5,000元之「新北市議會議員自聘公費助理遴聘異動清冊」等不實事項之文書予新北市議會，將林成峯於105年至106年12月31日續佯為其所申請聘用之議員助理，致使新北市議會辦理助理聘用業務及出納業務之公務員陷於錯誤，誤認林成峯仍擔任議員助理工作並從事選民服務工作而可支領案關助理補助費用，而依曾煥嘉所出具之上開不實文書內容，登載於其職務上所製作之「新北市議會第三屆議員105年度聘用公費助理名冊一覽表」及「新北市議會第三屆議員106年度聘用公費助理名冊一覽表」，以及每逢春節另製作當年度「新北市議會聘用公費助理春節慰勞金核發清冊」等公文書，並分別於附表一所示之日期，將該附表一所示之款項，如數撥付至林成峯上開板信埔墘分行帳號帳戶內，作為其父曾文振應給付予林成峯之私人勞務的薪酬，足以生損害於新北市議會對於補助議員聘用助理補助費及春節慰勞金等費用管理、主計審計事務之正確性，共計向新北市議會詐得助理補助費用計87萬6,500元。　　㈡曾煥嘉明知蔣宗憲並未實際從事議員助理之工作，而是在其所經營之海潮水族館任職，其接續上開犯意，與蔣宗憲共同意圖為自己不法所有，基於利用職務上之機會詐取財物及使公務員登載不實之犯意聯絡，先指示蔣宗憲提供板信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埔墘分行帳號00000000000000號之帳戶與國民身分證影本等資料，再於不詳時間及地點指示不知情之郭秀敏製作內容記載蔣宗憲自105年4月11日起至106年3月1日止擔任助理等不實事項之文書予新北市議會，將蔣宗憲佯為曾煥嘉所申請聘用之議員助理，致使新北市議會辦理助理聘用業務及出納業務之公務員陷於錯誤，誤認蔣宗憲確實擔任議員助理工作並從事選民服務工作而可支領助理補助費用，而依曾煥嘉所出具之上開不實文書內容，登載於其職務上所製作之「新北市議會第三屆議員105年度聘用公費助理名冊一覽表」、「新北市議會第三屆議員106年度聘用公費助理名冊一覽表」，以及每逢春節另製作當年度「新北市議會聘用公費助理春節慰勞金核發清冊」等公文書，並分別於附表二所示之日期，將前開附表二所示之款項，如數撥付至蔣宗憲上開板信埔墘分行之帳戶內，作為曾煥嘉應給付予蔣宗憲為其從事私人養魚業務之薪酬，足以生損害於新北市議會對於補助議員聘用助理補助費及春節慰勞金等費用管理、主計審計事務之正確性，向新北市議會詐得助理補助費用共35萬 6,750元。　㈢曾煥嘉明知徐梓翔並未實際從事議員助理之工作，而是在其所經營之海潮水族館任職，其接續上開犯意，與徐梓翔共同意圖為自己不法所有，基於利用職務上之機會詐取財物及使公務員登載不實之犯意聯絡，先指示徐梓翔提供永豐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板橋忠孝分行帳號00000000000000號之帳戶與國民身分證影本等資料，再於不詳時間及地點指示不知情之郭秀敏製作內容記載徐梓翔自106年3月2日起至106年4月2 0日止擔任助理等不實事項之文書予新北市議會，將徐梓翔佯為曾煥嘉所申請聘用之議員助理，致使新北市議會辦理助理聘用業務及出納業務之公務員陷於錯誤，誤認徐梓翔確實擔任議員助理工作並從事選民服務工作而可支領助理補助費用，而依曾煥嘉所出具之上開不實文書內容，登載於其職務上所製作之「新北市議會第三屆議員106年度聘用公費助理名冊一覽表」等公文書，並於附表三所示之日期，將前開附表三所示之款項，如數撥付至徐梓翔上開永豐板橋忠孝分行之帳戶內，作為曾煥嘉應給付予徐梓翔為其從事私人養魚業務之薪酬，足以生損害於新北市議會對於補助議員聘用助理補助費等費用管理、主計審計事務之正確性，向新北市議會詐得公費助理補助費用共4萬8,477元。二、案經蔣宗憲告發及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指揮法務部廉政署廉政官偵辦後起訴。　　　　理　由壹、程序部分：　本判決下列認定犯罪事實所憑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所為之陳述（含書面供述），本院審酌本案證據資料作成時之情況，核無違法取證或其他瑕疵，證據力亦無明顯過低之情形，且與待證事實具有關連性，認為以之作為證據為適當，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規定，自均得作為證據。至非供述證據部分，檢察官、辯護人、被告亦均不爭執證據能力，且均查無違反法定程序取得之情形，自亦有證據能力。貳、實體部分：　　一、認定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　㈠上揭犯罪事實，業據被告曾煥嘉、林成峯、蔣宗憲、徐梓翔於偵查、本院審理中坦承不諱（見109年度他字第3154號偵卷一第11至14頁、109年度他字第3154號偵卷二第84至89、1 04至109、164至166反面頁、110年度偵字4859號偵卷第267 至271、295、311、395、403至411頁、本院卷一第175頁、本院卷二第418、419頁、本院卷五第273、308至311頁），並有證人鐘浩源、郭秀敏、許明嘉、洪苡菲、黃宥菓、林秋香、許永正於廉政署詢問、偵查中證述（見109年度他字第3 154號偵卷二第187至191反面、197至202反面、263至267、2 98至305、307至312反面、353至357、363至364頁、109年度他字第3154號偵卷三第19至25、32至35、133至137、145至1 46反面、148至154、172至176頁、110年度他字第69號偵卷第34至37頁、110年度偵字第4859號偵卷第211至212、277至 278、337至343、347至350頁），且有證人鐘浩源、郭秀敏、許明嘉、洪苡菲、呂宛螢、黃琦芮、洪國銘、林柏佑、羅文宣於本院審理中證述（見本院卷四第474至553、631至647 、658至661頁、本院卷五第30至40頁），復有新北市議會11 0年1月27日北議秘字第1100000527號函暨新北市議會第一、二及三屆議員助理名冊、遴聘清冊及異動清冊、新北市議會議員助理聘書、新北市議會議員自聘公費助理遴聘異動表、新北市議會105年1月至106年12月之聘用公費助理名冊一覽表、新北市議會105年1月至106年12月之春節慰勞金核發清冊、板信埔墘分行00000000000000帳戶自105年5月5日至106 年4月5日之交易明細、永豐板橋忠孝分行00000000000000帳戶自106年4月5日至106年5月5日之交易明細及板信埔墘分行 00000000000000帳戶自105年至106年之交易明細、林成峯住院記錄及門診申報紀錄明細表、海潮魟魚名片、蔣宗憲臉書截圖、海潮會議LINE群組對話截圖、蔣宗憲與溪蝦廠商郭凡慈對話紀錄、蔣宗憲與曾煥嘉同在海潮水族館之照片等資料在卷可參(見109年度他字第3154號偵卷二第14至14反面至33 、58至62、63至69反面、71至74、76至82、98至99反面、10 1、121至129、169至184反面頁、109年度他字第3154號偵卷三第41至63、139至141頁、109年度他字第3154號偵卷四第5 8至59反面、67至76、93至95、106至110頁、109年度他字第 3154號偵卷五第22至58反面頁、110年度他字第69號偵查卷宗第25至29、38至40、68至84反面頁、110年度偵字第4859 號偵查卷宗第53、55、253至258頁），且有林成峯99至107 年筆記本扣案足憑，足認被告曾煥嘉、林成峯、蔣宗憲、徐梓翔上開任意性自白與事實相符，堪以採信。　㈡綜上所述，本件事證明確，被告4人犯行堪以認定，應予依法論罪科刑。二、論罪：　　㈠新舊法比較：　　按刑法第2條第1項規定「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者，適用行為時之法律。但行為後之法律有利於行為人者，適用最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係規範行為後法律變更所生新舊法比較適用之準據法；該條規定所稱「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者」，包括犯罪構成要件有擴張、減縮，或法定刑度有變更等情形。故行為後應適用之法律有上述變更之情形者，法院應綜合其全部罪刑之結果而為比較適用。惟若新、舊法之條文內容雖有所修正，然其修正內容與罪刑無關，僅為文字、文義之修正、條次之移列，或將原有實務見解及法理明文化等無關有利或不利於行為人之情形，則非屬上揭所稱之法律有變更，亦不生新舊法比較之問題，而應依一般法律適用原則，逕行適用裁判時法。故行為後法律若有修正，不論是否涉及前揭法律變更，抑或僅係無關行為人有利或不利事項之修正，法院應綜合法律修正之具體內容，於理由內說明有無刑法第2條第1 項所規定「行為後法律有變更」之情形及應適用之法律，始屬適法(最高法院107年度台上字第4438號判決意旨參照)。經查：　⒈本案被告4人行為後，刑法第214條於108年12月25日修正公布，並於同年月00日生效施行，而修正前上開條文所定罰金數額，本已依刑法施行法第1條之1第2項前段規定提高為30倍，與本次修法將上開條文之罰金數額調整換算之結果相同，並未變更實質內容，不生有利或不利被告之影響，尚無新舊法比較適用之問題，爰逕行適用修正後之規定。　⒉又被告4人行為後，地方民意代表費用支給及村里長事務補助費補助條例於113年6月19日修正公布，並於000年0月0日生效施行，修正前該條例第6條原規定：「直轄市議會議員每人得聘用公費助理六人至八人，縣（市）議會議員每人得聘用公費助理二人至四人，公費助理均與議員同進退。前項公費助理補助費用總額，直轄市議會議員每人每月不得超過新臺幣二十四萬元。但公費助理每人每月支領金額，最多不得超過新臺幣八萬元，縣（市）議會議員每人每月不得超過新臺幣八萬元。公費助理適用勞動基準法之規定，其相關費用，由議會編列經費支應之，並得比照軍公教人員年終工作獎金酌給春節慰勞金。」；修正後該條例第6條規定：「直轄市議會、縣（市）議會得編列議員助理補助費，補助各議員聘用助理；助理補助費總額，直轄市議會議員每人每月不得超過新臺幣三十二萬元，縣（市）議會議員每人每月不得超過新臺幣十六萬元；並應於全國公務人員各種加給年度通案調整時，比照其通案調整幅度調整，調整後之助理補助費總額及實施日期由內政部公告之。以前項助理補助費補助聘用之助理，直轄市議會議員每人應至少聘用六人，縣（市）議會議員每人應至少聘用二人，均與議員同進退。議員得聘以日薪計之助理，其日薪累計之月總支出，不得超過前項助理補助費用總額四分之一。前項助理適用勞動基準法之規定，其勞工保險費、全民健康保險費、勞工退休準備金、加班費、不休假加班費、資遣費及職業災害補償等依法令應由雇主負擔費用部分，由議會於不超過第一項規定總額百分之二十內編列預算支應之，並得以所領補助費之額度比照軍公教人員年終工作獎金酌給春節慰勞金。議會應就各議員有關第一項、第二項助理補助費總額與分配情形、助理聘用關係及第三項所列各項費用之支應情形，建立內部控制制度。」　　，其立法理由係以：「一、第二項有關議員助理補助費用總額規定部分移列第一項，修正如下：㈠地方制度法第三十五條及第三十六條業定明直轄市議會、縣（市）議會之職權，為補助議員聘僱專職助理協助履行議員職權，爰定明各議會得編列議員助理補助費，補助各議員聘用助理。又為彰顯相關費用屬『補助』性質，刪除『公費』二字並參考修正條文第七條第一項規定體例，增列前段規定。㈡考量民眾對於議員問政專業及服務之要求日益增加、地方政府及議會處理公共事務日益龐雜，議員助理所需專業及工作內容亦隨之增加，並考量本條例自八十九年公布施行迄今，基本工資自新臺幣一萬五千八百四十元至一百十三年已調升至新臺幣二萬七千四百七十元，且物價也有一定漲幅，故為利議員攬才，並適度縮小直轄市、縣（市）議會議員助理補助費總額之差距，在考量地方財政負擔下，爰將助理補助費總額每月上限，於直轄市議會部分調升至新臺幣三十二萬元、縣（市）議會部分調升至新臺幣十六萬元，並為利議員吸納人才，刪除但書規定助理每人每月支領金額新臺幣八萬元之上限規定。㈢另考量國內財經指標、民間企業平均薪資及政府財政狀況等因素，使助理補助費總額得比照全國公務人員各種加給年度通案調幅調整，並為明確調整後助理補助費總額及施行日期俾利議會遵循，爰參考法官法第七十一條第六項及國民年金法第五十四條之一規定之立法體例，增訂後段之通案調整機制並授權內政部於每次調整時公告調整後之助理補助費總額及實施日期。二、第一項修正移列為第二項。為增加議員用人彈性，兼顧議員助理基本人數以維持問政品質，刪除聘用助理人數上限規定及修正直轄市議會議員聘用助理人數下限為六人、縣（市）議會議員聘用助理人數下限為二人，且各議員應聘至本項規定之人數下限，始得全額支用前項之助理補助費總額，以符合第一項及本項之修正目的。另在確保整體議員問政品質前提下，為因應議員為民服務之實務需要，增訂議員得聘以日薪制之助理，其分配支領第一項助理補助費，以所有日薪制之助理日薪累計之月總支出，不得超過前項助理補助費用總額四分之一。三、考量議員與助理係民事僱傭關係，議會並非雇主，爰議會編列預算補助相關費用仍宜有界限。又為使第二項後段有關助理適用勞動基準法規定之相關費用更加明確，爰移列至第三項，並擴大範圍，包括助理之勞工保險費、全民健康保險費、勞工退休準備金、加班費、不休假加班費、資遣費及職業災害補償等依法令應由雇主負擔費用部分，由議會於第一項助理補助費總額百分之二十額度內編列預算補助支應之，倘議員支出金額超過補助額度，不足部分仍應由議員自行負擔。至春節慰勞金部分，則以現行規定及依各議會發放春節慰勞金實務，於第三項後段定明酌給助理春節慰勞金之計算方式，並應優先發給月薪制之助理；如有賸餘者，始由議員就賸餘部分分配予日薪制之助理，具體金額則依議員與日薪制之助理約定發給。四、參照立法院運作模式，增訂第四項，定明議會應就各議員有關第一項與第二項助理補助費總額及分配情形、助理聘用關係及第三項所列各項費用之支應情形，建立內部控制制度。具體應包括由議會代為直接撥付助理補助費予助理、每月製作印領清冊載明助理補助費總額、分配情形、助理加班時數及領取金額，並經議員及助理簽章，以確認助理聘僱、加班事實及撥款程序，俾從制度面減少詐領機會。」，此次之修正，除第2項移列第1項者外，為彰顯各議會編列議員助理補助費為補助之性質，又調升助理補助費總額且刪除助理每人每月支領金額8萬元之上限規定，另增訂通案調整機制並授權內政部於每次調整時公告調整後之助理補助費總額及實施日期，此外，刪除聘用助理人數上限規定，修正聘用助理人數下限，增訂議員得聘日薪制之助理，並考量助理之雇主並非係議會，議會編列預算補助相關費用仍宜有界限，而議員與助理為民事僱傭關係，有關助理適用勞動基準法規定之相關費用更加明確，且擴大範圍，最後增訂內部控制制度，藉此減少詐領機會，綜合該條例第6條修正之具體內容，實無關本件被告4人有利或不利事項之修正，揆諸上開說明，適用修正後之規定。　㈡所犯法條：　⒈按共同實施犯罪行為，在合同意思範圍內，相互利用他人之行為，以達其犯罪之目的，原不必每一階段均參與，祇須分擔犯罪行為之一部，即應對於全部所發生之結果共同負責。而共同正犯之意思聯絡，不限於事前有所協議，於行為當時，基於相互之認識，以共同犯罪之意思參與者，亦無礙於共同正犯之成立。貪污治罪條例第5 條第1項第2款之利用職務上之機會，詐取財物罪，凡公務員假借職務上之一切事機，以欺罔手段使人陷於錯誤而交付財物者，即屬當之。又因身分或其他特定關係成立之罪，其共同實行、教唆或幫助者，雖無特定關係，仍以正犯或共犯論；非公務員與公務員共犯貪污治罪條例之罪者，亦依該條例處斷，刑法第31條第1項前段、貪污治罪條例第3條分別定有明文。次按公務員利用職務上之機會，詐取財物，雖係身分犯，然若無身分者與有此身分之公務員，彼此之間有共同利用職務上之機會，詐取財物之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按諸刑法第28條及貪污治罪條例第3條之規定，即應論以該罪之共同正犯(最高法院95年度台上字第4037號判決意旨參照)。次按貪污治罪條例第5條第 1項第2款之利用職務機會詐取財物罪，以依據法令從事公務之人員利用職務上之機會，詐取財物，為其構成要件。所謂利用職務上之機會，係指假借職務上一切機會，予以利用者而言。而所利用之機會，並不限於職務本身固有之機會，即使由職務上所衍生之機會，亦包括在內，且此機會，不以職務上有決定權者為限，因職務上衍生之申領財物者，亦包括在內（最高法院99年度台上字第1062號判決參照）。另按刑法第214條所謂使公務員登載不實事項於公文書罪，須一經他人之聲明或申報，公務員即有登載之義務，並依其所為之聲明或申報予以登載，而屬不實之事項者，始足構成，若其所為聲明或申報，公務員尚須為實質之審查，以判斷其真實與否，始得為一定之記載者，即非本罪所稱之使公務員登載不實（最高法院73年台上字第1710號判例參照）。因助理係由議員自行遴用，且無集中上班，議會業務承辦人員要實際查核助理是否係為人頭助理，有其實際困難，相關法規亦未明確規定需負此項責任等情，故議員聘用助理，僅須提供助理名單予議會，議會承辦人員無須為實質審查。再按以前項助理補助費補助聘用之助理，直轄市議會議員每人應至少聘用六人，縣（市）議會議員每人應至少聘用二人，均與議員同進退，地方民意代表費用支給及村里長事務補助費補助條例第6條第2項定有明文，是有關「不實申報公費助理或其薪酬」應以是否同屆作為是否另行起意之判斷依據。經查，本案被告曾煥嘉利用擔任議員之機會，先行指示不知情之郭秀敏製作內容未記載林成峯自105年1月1日起停聘擔任公費助理之「新北市議會議員自聘公費助理遴聘異動清冊」，並製作內容記載林成峯自106年1月1日起調薪至3萬4,000元、自1 06年2月1日起調薪至3萬5,000元之「新北市議會議員自聘公費助理遴聘異動清冊」等不實事項之文書予新北市議會，且指示不知情之郭秀敏製作蔣宗憲、徐梓翔之公費助理聘書及自聘公費助理遴聘異動表，將蔣宗憲、徐梓翔之姓名記載於被告自聘公費助理名單中後，將之接續提出予新北市議會，致使不知情且無實質審查權限之新北市議會承辦人事及出納之職員陷於錯誤，將被告於前揭期間聘用林成峯、蔣宗憲、徐梓翔擔任議員助理之不實事項登載於「新北市議會第三屆議員105年度聘用公費助理名冊一覽表」及「新北市議會第三屆議員106年度聘用公費助理名冊一覽表」，以及每逢春節另製作當年度「新北市議會聘用公費助理春節慰勞金核發清冊」等公文書，並匯款至林成峯、蔣宗憲、徐梓翔所提供之前述帳戶內，再據以開立各該年度扣繳憑單，足以生損害於新北市議會對於市議員遴用助理補助費用管理、核銷之正確性，被告即以此方式向臺北市議會詐取以如附表一至三所示之補助費。是核被告曾煥嘉、林成峯、蔣宗憲、徐梓翔所為，均係犯貪污治罪條例第5條第1項第2款之利用職務上之機會詐取財物罪及刑法第214條之使公務員登載不實罪。　⒉被告曾煥嘉、林成峯就事實欄一㈠；被告曾煥嘉、蔣宗憲就事實欄一㈡；被告曾煥嘉、徐梓翔就事實欄一㈢，具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應論以共同正犯。　⒊其等利用不知情之郭秀敏、新北市議會行政組人員、辦理出納業務等承辦公務員之行為，均係間接正犯。　⒋復按數行為於同時同地或密切接近之時地實施，侵害同一之法益，各行為之獨立性極為薄弱，依一般社會健全觀念，在時間差距上，難以強行分開，在刑法評價上，以視為數個舉動之接續施行，合為包括之一行為予以評價，較為合理，則屬接續犯，而為包括之一罪。換言之，刑法所稱「接續犯」，係指數個在同時、同地，或密切接近時、地實施，侵害同一法益之行為，因各行為之獨立性極為薄弱，依一般社會健全通念，認為在時間差距上，無法強行分割，在刑法評價上，以視為數個行為之接續施行，合為包括之一行為予以評價，較為合理，乃將之包括視為一個行為之接續進行，給予單純一罪評價之謂。查渠等係基於被告曾煥嘉擔任新北市議會第二屆議員之機會，以假意被告林成峯、蔣宗憲、徐梓翔於上開期間有被聘僱為被告曾煥嘉議員助理之方式，以使公務員登載不實之方式，接續詐領如附表一至三所示之金額，係基於單一犯意，於密接之時、地接續為之，且係侵害同一法益，各行為之獨立性較為薄弱，在刑法評價上，應視為數個舉動之接續施行，為接續犯，而應各論以一行為。　⒌其等所為前開犯行，係一行為觸犯2罪名，為想像競合犯，依刑法第55條前段規定，應從一重論以貪污治罪條例第5條第1 項第2款之利用職務上機會詐取財物罪。　⒍刑之減輕事由：　⑴犯第4條至第6條之罪，在偵查中自白，如有所得並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者，減輕其刑，貪污治罪條例第8條第2項前段定有明文。又貪污治罪條例第8條第2項前段規定意指犯該條例第4條至第6條之罪而有所得者，除在偵查中自白外，尚須具備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之要件，始能依該項規定減輕其刑。而若無犯罪所得，因其本無所得，自無應否具備該要件之問題，此時祗要在偵查中自白，即應認有上開規定之適用。其立法目的在獎勵犯罪人之悛悔，且使偵查易於發現真實，以啟貪污犯自新之機會。故被告之自白不論詳簡，並其自白後有無翻異，苟無所得，而於檢察官偵訊之偵查階段時自白，即應依法減輕其刑（最高法院93年度台上字第1741號、 106年度台上字第8號判決意旨參照）。另此所稱「自白」，係指犯罪嫌疑人或被告對自己之犯罪事實全部或主要部分為肯定供述之意。而所謂犯罪事實之「主要部分」，係以供述包含主觀及客觀之構成要件該當事實為基本前提，視被告或犯罪嫌疑人未交代犯罪事實部分係歪曲事實、避重就輕而意圖減輕罪責，或係出於認知偏差，或因不諳法律而異其效果。倘若僅係對於部分事實之判斷未臻明確，或對於自己犯罪行為之法律評價有所誤解，經偵、審機關根據已查覺之犯罪證據、資料提示或闡明後，對犯罪事實之全部或主要部分為認罪之表示，即不影響自白之效力。至其自白之動機如何，為被動抑自動，簡單或詳盡，一次或數次，自白後有無翻異，皆非所問。又自白犯罪縱同時主張違法或責任阻卻事由，仍無礙於自白之性質。再因犯罪事實，是指客觀存在之犯罪一切實際情況總和，包括犯罪之全部活動及其結果，本難期犯罪嫌疑人或被告能做作全面或準確之供述，故於判斷何為「犯罪事實主要部分」時，自應綜合考量其已交代之犯罪事實與未交代之犯罪事實之危害程度、是否為不同構成要件之犯罪、係事實之抗辯或僅主張有阻卻事由等各種相關因素。尤其犯罪嫌疑人或被告對自己之犯罪事實全部或主要部分是否肯認，前後供述有所反覆時，自應綜合同一或密接之訊（詢）問期日之整體供詞，依前揭標準而為判斷，不能以其後於偵、審過程中翻異其詞或對犯罪事實之重要部分有所隱瞞，即否認其之前已成立自白之效力。尤其在偵查階段，事實具有浮動及不確定性，隨時有增減可能，不若在審判中，檢察官對於犯罪事實已記載於起訴書，且司法警察移送之犯罪事實常不夠清晰，遑論某些移送内容過於籠統、概括，被告或犯罪嫌疑人於檢察官起訴前，就司法警察或檢察官詢（訊）問之起訴犯罪事實若為認罪之表示，即應認為符合自白之要件。查：被告曾煥嘉於廉政署詢問中供述：林成峯於擔任我助理期間，約102年底，在假日非因公務發生嚴重車禍，經過開刀復健後，曾經有回到服務處工作，但實際上無法繼續勝任外送助理人員之業務，所以我就向我父親曾文振提出更換助理之要求，要林成峯去我父親曾文振建設公司的工地擔任保全，但我不確定林成峯實際離開我服務處去工地擔任保全的時間為何等語（見109年度他字第3154號偵卷二第9頁），其於偵查中坦認：後來我跟蔣宗憲發生爭執，我叫他乾脆留在漁場，又蔣宗憲是在曾煥棨賣掉房子後就直接去漁場工作，沒有在服務處工作，也沒有做助理工作，另徐梓翔部分，也是叫不來，沒有實際從事助理工作，此外，我承認有關蔣宗憲、徐梓翔部分，只剩下時間點跟數字多寡之情（見 110年度偵字第4859號偵卷第31至33、41、371、372、373頁），而辯護人於偵查中辯護稱：偵查中願意自白，繳回犯罪所得，對於被告立場來看，對於客觀事實不爭執並坦承，也同意繳回犯罪所得，又就蔣宗憲跟徐梓翔部分被告確實坦承有一部份時間有領取助理費用但沒有實際從事助理工作之情（見110年度偵字第4859號偵卷第21至23頁），且於檢察官偵查中訊問：「（提示計算表3張）比對帳戶明細後檢察官認定的犯罪所得如果是以蔣宗憲、徐梓翔、林成峯，檢察官聲押書所認定之時間來計算犯罪所得是128萬1727元？」，被告曾煥嘉供稱：我就直接先繳130萬元，我不想要因為金額計算上的誤差造成我之後在法院審理無法減刑乙節（見11 0年度偵字第4859號偵卷第403頁），佐以辯護人亦辯護稱：檢察官也算出金額，我們也願意配合繳回犯罪所得，且被告也自白了等語歷歷（見110年度偵字第4859號偵卷第405頁），綜觀上開情詞，雖然因檢察官未就被告曾煥嘉對於林成峯、蔣宗憲及徐梓翔詐領助理費細節、時間再次訊問，以致被告曾煥嘉於偵查中自白之詐領助理費範圍不甚明確，惟此係檢察官偵訊技巧問題，不影響被告曾煥嘉對其有附表一至三詐領助理費之事實曾於偵查中自白之認定，況細繹被告曾煥嘉表示願意繳回附表一至三之犯罪所得之際，辯護人在場辯護，其再次表明被告已經自白等詞，被告曾煥嘉亦未為反對之意思表示，是以堪認被告曾煥嘉於偵查中經檢察官告知涉犯貪污治罪條例等罪後，仍為認罪陳述、自白犯罪之情。又被告林成峯於廉政署詢問供述：102年底我因為車禍受傷，車禍受傷之後在家休養幾個月，也沒有去服務處上班，大約在104年之後是曾文振叫我去建築工地幫忙，又我去新板宸建案服務後，我就再也沒有去處理任何有關曾煥嘉議員助理的工作，內務、外務都沒有，只是因為我在工地服務，打卡的地點還是在曾文振永豐街的服務處，我會回去該處打卡，但沒有處理任何議員助理的相關工作等語明確（見109年度他字第3154號偵卷二第114至118背面、164至166頁）；被告蔣宗憲、徐梓翔於調詢、廉政署詢問、偵查均為自白犯罪（見109年度他字第3154號偵卷一第11至14頁、109年度他字第 3154號偵卷二第48至56、84至89、92至97、103至110頁、11 0年度他字第69號第4至6、20至23頁、110年度偵字4859號偵卷第267至272、295至311、395頁），又由被告曾煥嘉於偵查中繳回全部之犯罪所得，此有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贓證物款收據、扣押物品清單各1紙附卷足憑（見110年度偵字第48 59號偵查卷宗第494、495頁），揆諸前揭說明，爰均應依貪污治罪條例第8條第2項前段之規定，減輕其刑。　⑵次按貪污治罪條例第12條第1項規定：「犯第4條至第6條之罪，情節輕微，而其所得或所圖得財物或不正利益在新臺幣5 萬元以下者，減輕其刑」，是貪污治罪條例第12條第1項所謂「情節輕微，而其所得或所圖得財物或不正利益在新臺幣 5萬元以下者，減輕其刑」，於有共同或接續所得（或所圖得）之情形者，應合併計算，合併計算結果在5萬元以下者，始得依上開規定視其情節是否輕微而減輕其刑。查：被告徐梓翔就事實欄一㈢部分，所得之金額為48,477元，未逾5萬元，故被告徐梓翔自應依貪污治罪條例第12條第1項規定減輕其刑，並遞減輕之。　⑶因身分或其他特定關係成立之罪，其共同實行、教唆或幫助者，雖無特定關係，仍以正犯或共犯論。但得減輕其刑，刑法第31條第1項定有明文。被告林成峯就事實欄一㈠部分；被告蔣宗憲就事實欄一㈡部分；被告徐梓翔就事實欄一㈢部分，均不具公務員身分，仍成立公務員利用職務機會詐欺財物罪之共同正犯，然其等可罰性顯然較輕，爰均依刑法第31條但書規定再遞減其刑。　⑷刑法第59條規定犯罪之情狀可憫恕者，得酌量減輕其刑，其所謂「犯罪之情狀」，與同法第57條規定科刑時應審酌之一切情狀，並非有截然不同之領域，於裁判上酌減其刑時，應就犯罪一切情狀（包括第57條所列舉之10款事項），予以全盤考量，審酌其犯罪有無可憫恕之事由（即有無特殊之原因與環境，在客觀上足以引起一般同情，以及宣告法定最低度刑，是否猶嫌過重等等），以為判斷。本院審酌利用職務機會詐取財物罪之法定刑為「7年以上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6千萬元以下罰金。」刑度甚重。然同為利用職務機會詐取財物之人，其原因動機不一，犯罪情節未必盡同，其貪污行為所造成危害社會程度自屬有異，法律科處此類犯罪，所設法定最低本刑卻不可謂不重，於此情形，倘依其情狀處以較低有期徒刑，即足懲儆，並可達防衛社會之目的者，非不可依客觀犯行與主觀惡性二者加以考量其情狀是否有可憫恕之處，適用刑法第59條之規定酌量減輕其刑，期使個案裁判之量刑能斟酌至當，符合比例原則。查：被告曾煥嘉利用身為新北市議員職務機會犯詐取財物犯行，雖有違反法定科目之違法，對遵守法規之其他議員有不公平結果，應予非難，然考量其坦承犯罪，其為選民服務而設置三個服務處，需支應婚喪喜慶、公務履勘、服務案件處理及維持服務處運作等諸多雜務，確有龐大事務費用支出必要，且有服務市民而辦理各項活動，活絡地方事務，此有被告曾煥嘉及其辯護人提出之105年至107年整年度行程資料附卷可佐，並考量起訴及蒞庭檢察官之意見（見本院卷一第19頁、本院卷五第325頁），且參以全國因地方民意代表費用支給及村里長事務補助費補助條例之助理補助而觸法案件甚多，於113年6月19日修正公布條文，始增訂內控制度，其犯罪情節非屬惡性重大，縱依貪污治罪條例第8條第2項前段規定減輕其刑後，最低度處斷刑仍須量處有期徒刑3年6月，仍屬過重；被告林成峯、蔣宗憲、徐梓翔雖對於自己行為不該領取助理費有所認識，而具有不法所有之意圖，然其等3人確實付出勞力取得工作之對價，工作內容並非犯罪，是衡其等犯罪情狀，在客觀上應足以引起一般人之同情，確有情輕法重之失衡情狀，爰均依刑法第59條規定，就上開所犯公務員利用職務機會詐取財物之犯行，均予以酌量減輕其刑，並依法遞減輕之。　㈢量刑：　⒈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曾煥嘉擔任新北市議員多年，動見觀瞻，本應自律為選民榜樣，並體會國家補助議員助理之用意，竟不實申報助理致使公務員陷於錯誤而為不實登載，因而詐領助理費用，傷害人民對於民意代表之信賴，被告林成峯、蔣宗憲、徐梓翔明知並未實際上擔任議員助理之工作，仍以掛名之方式虛列為人頭助理以詐領公費助理費用，其等行為均非可取，應值非難。惟念及被告林成峯、蔣宗憲、徐梓翔前均無任何刑事犯罪紀錄，有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在卷足憑，堪認素行良好，且被告4人均坦承犯行，面對己非，犯後態度良好，知所悔悟，且繳回所有犯罪所得，兼衡其等犯罪之動機、目的、手段、情節、所生危害、自述智識程度、生活狀況（見本院卷㈤第323至324頁）等一切情狀，各分別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　⒉被告林成峯、蔣宗憲、徐梓翔均前未曾受有期徒刑以上刑之宣告，均屬一時失慮，致罹刑典，且其等犯後均坦承犯行並表悔意，復有本案犯罪所得者均已自動繳回，亦如前述，堪認其等已深有悛悔之心，經此偵查及審理程序及科刑之教訓，當能知所警惕，信無再犯之虞，因認其等所受之宣告刑，均以暫不執行為適當，爰均依刑法第74條第1項第1款之規定，併予宣告如主文所示期間之緩刑，以啟自新。　⒊又貪污治罪條例第17條規定，犯本條例之罪，宣告有期徒刑以上之刑者，並宣告褫奪公權。凡論以貪污治罪條例之罪，而宣告有期徒刑以上之刑，必須併予宣告褫奪公權，法院無審酌之餘地（最高法院88年度台上第3019號判決意旨參照）。又貪污治罪條例第17條僅規定：「犯本條例之罪，宣告有期徒刑以上之刑者，並宣告褫奪公權」，對於褫奪公權之期間，即從刑之刑度如何並無明文，故依本條例宣告褫奪公權者，仍應適用刑法第37條第1項或第2項，使其褫奪公權之刑度有所依憑，始為合法（最高法院89年度台上第2303號判決意旨參照）。是被告4人就所涉貪污治罪條例之上開犯行，既受有期徒刑以上之刑之宣告，爰斟酌被告4人前述之犯行情狀，自應併依貪污治罪條例第17條及刑法第37條第2項規定，分別宣告褫奪公權如主文所示之期間。又依刑法第74條第5項規定，緩刑之效力不及於褫奪公權之宣告，附此敘明。　　　㈣沒收：　　　⒈被告曾煥嘉、林成峯、蔣宗憲行為後，刑法關於沒收之規定，已於104年12月30日修正公布，並自105年7月1日起施行，依修正後即現行刑法第2條第2項之規定，沒收適用裁判時法。且因本次刑法修正將沒收列為專章，具有獨立之法律效果，為使其他法律有關沒收原則上仍適用刑法沒收規定，故刑法第11條修正為「本法總則於其他法律有刑罰、保安處分或『沒收』之規定者，亦適用之。但其他法律有特別規定者，不在此限。」亦即有關本次刑法修正後與其他法律間之適用關係，依此次增訂刑法施行法第10條之3第2項「施行日前制定之其他法律關於沒收、追徵、追繳、抵償之規定，不再適用」之規定，就沒收適用之法律競合，明白揭示「後法優於前法」之原則，優先適用刑法，至於沒收施行後其他法律另有特別規定者，仍維持「特別法優於普通法」之原則（本條之修正立法說明可供參照）。而為因應上開中華民國刑法施行法第10條之3第2項規定，相關特別法將於中華民國刑法沒收章施行之日（即105年7月1日）失效，故貪污治罪條例第10 條關於沒收之規定，亦於105年6月22日修正公布，並自同年 7月1日起施行，考量刑法沒收章已無追繳及抵償之規定，而追徵為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之執行方式，乃刪除原第1項「犯第四條至第六條之罪者，其所得財物，應予追繳，並依其情節分別沒收或發還被害人。」及第3項「前二項財物之全部或一部無法追繳時，應追徵其價額，或以其財產抵償之。」是關於犯貪污治罪條例之罪之沒收，應回歸刑法沒收章之規定，一律適用新法之相關規定，合先敘明。又　犯罪所得，屬於犯罪行為人者，沒收之，刑法第38條之1第1 項本文亦有明定。查附表一至三所示之金額為本案之犯罪所得，而被告已繳回前揭犯罪所得並經扣案，業如前述，是此部分應依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前段規定，宣告沒收之。　⒉本案其他扣案之物，均無證據證明與本案犯罪相關，爰均不予宣告沒收。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許宏緯提起公訴，檢察官徐綱廷、許慈儀、彭聖斐、盧慧珊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22　　日　　　　　　　　　刑事第四庭審判長法　官　連雅婷　　　　　　　　　　　　　　　　　　　　　　　　　　法　官　黃園舒　　　　　　　　　　　　　　　　　　　　　　　　　　法　官　陳安信上列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送達後20日內敘明上訴理由，向本院提出上訴狀，上訴於本院第二審合議庭 (應附繕本) 。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林蔚然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10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貪污治罪條例第5條有下列行為之一者，處7年以上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6千萬元以下罰金：一、意圖得利，擅提或截留公款或違背法令收募稅捐或公債者。二、利用職務上之機會，以詐術使人將本人之物或第三人之物交付者。三、對於職務上之行為，要求、期約或收受賄賂或其他不正利益者。前項第1款及第2款之未遂犯罰之。中華民國刑法第214條明知為不實之事項，而使公務員登載於職務上所掌之公文書，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處 3 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 1 萬 5 千元以下罰金。附表一新北市議會給付「林成峯」薪資帳戶明細表日期金額（元）備註 105/2/4 30,000 105年1月薪資 105/3/4 30,000 105年2月薪資 105/4/1 30,000 105年3月薪資 105/5/5 30,000 105年4月薪資 105/6/4 30,000 105年5月薪資 105/7/5 30,000 105年6月薪資 105/8/5 30,000 105年7月薪資 105/9/5 30,000 105年8月薪資 105/10/5 30,000 105年9月薪資 105/11/4 30,000 105年10月薪資 105/12/5 30,000 105年11月薪資 106/1/3 30,000 105年12月薪資 106/1/18 45,000 106年春節慰問金 106/2/3 34,000 106年1月薪資 106/3/3 35,000 106年2月薪資 106/4/5 35,000 106年3月薪資 106/5/5 35,000 106年4月薪資 106/6/5 35,000 106年5月薪資 106/7/5 35,000 106年6月薪資 106/8/4 35,000 106年7月薪資 106/9/5 35,000 106年8月薪資 106/10/5 35,000 106年9月薪資 106/11/3 35,000 106年10月薪資 106/12/5 35,000 106年11月薪資 107/1/5 35,000 106年12月薪資 107/2/6 52,500 107年春節慰問金合計（元） 87萬6,500元附表二新北市議會給付「蔣宗憲」薪資帳戶明細表日期金額（元）備註 105/5/5 20,000 105年4月薪資 105/6/4 30,000 105年5月薪資 105/7/5 30,000 105年6月薪資 105/8/5 30,000 105年7月薪資 105/9/5 30,000 105年8月薪資 105/10/5 30,000 105年9月薪資 105/11/4 30,000 105年10月薪資 105/12/5 30,000 105年11月薪資 106/1/3 30,000 105年12月薪資 106/1/18 33,750 106年春節慰問金 106/2/3 31,000 106年1月薪資 106/3/3 31,000 106年2月薪資 106/4/5 1,000 106年3月薪資合計（元） 35萬6,750元附表三新北市議會給付「徐梓翔」薪資帳戶明細表日期金額（元）備註 106/4/5 29,032 106年3月薪資 106/5/5 19,445 106年4月薪資合計（元） 4萬8,477元

2025-01-22

PCDM-110-訴-261-20250122-6

上重更二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

殺人等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刑事判決 112年度上重更二字第4號上訴人即被告楊鴻儒選任辯護人王品懿律師上列上訴人即被告因殺人等案件，不服臺灣臺中地方法院104年度重訴字第1251號中華民國105年5月27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104年度偵字第23601、23863、29720、30 204、30632、30649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後，經最高法院第二次發回更審，本院更行判決如下：　　主　文原判決關於戊○○殺人罪及定應執行刑部分，均撤銷。戊○○殺人，處無期徒刑，褫奪公權終身，扣案之綠色鐵桶壹個沒收；又殺人，處無期徒刑，褫奪公權終身，扣案之藍色鐵桶壹個沒收。應執行無期徒刑，褫奪公權終身，扣案之綠色鐵桶、藍色鐵桶各壹個均沒收。　　事　實一、戊○○前因強盜等案件，經法院判處徒刑確定，且經定應執　　行有期徒刑17年8月，於民國101年9月4日假釋出監，詎不知悛悔，竟於假釋期間為下列犯行：　㈠戊○○與陳○○結識多年，或因覬覦陳○○彼時交往之同居女友丁○ ○財產狀況似甚優渥，或因與陳○○另有糾紛，竟萌起殺人之犯意，假借欲帶同陳○○前往南投○○地區遊覽訪友之名義，邀約陳○○於104年6月26日晚上8時35分許，騎乘車牌號碼000-0 00號機車前往戊○○位於臺中巿○○區○○路0段○○巷00號之住處，當晚陳○○即借住在該處，俟104年6月27日上午5時50分許，戊○○乃駕駛車牌號碼000-0000號Lexus廠牌休旅車（該休旅車原為戊○○使用，登記其母楊○○名下，業於案發後之104 年9月21日過戶給吳○○）搭載陳○○，自其位於前揭○○巷00號住處出發，沿臺中市○○區○○○路、○○路0段駛入中彰快速道路，依序連接國道3號、國道6號高速公路，再往南投縣○○鄉方向行駛，戊○○於途中之不詳時間，使陳○○在毫無防備下，服食其已事先摻入所持有之Stilnox鎮靜安眠藥劑（即學名Zol pidem）之不詳飲食後，迅速在副駕駛座位置上陷入昏睡狀態而失去意識。戊○○旋即於同日上午6時27分許，駕車折返前揭○○巷住處，先將上開休旅車停放在其住處之庭院空地，並將副駕駛座之車門開啟至最大，再將其所有之綠色鐵桶緊靠該車副駕駛座之車門邊，自己則站立在綠色鐵桶外側，徒手將昏坐在副駕駛座之陳○○以頭下腳上之方式拉栽塞入綠色鐵桶內，再持不詳扳手（無證據證明扣案之扳手確為戊○○作案所使用）將鐵桶上方頂蓋之桶箍螺帽拴緊，使陳○○處於缺氧之密閉空間內。戊○○並於同日上午11時許，聯繫不知情之杜○○、甲○○前來其住處，經杜○○、甲○○依約於該日下午1時許先後抵達，遂依戊○○之指示，共同將上開裝有陳○○身軀之綠色鐵桶搬運至上開休旅車之後行李廂內橫擺置放，戊○○並在鐵桶與後行李廂之間隙處，塞放磚頭或石塊以防止鐵桶滾動，進而以協助丟棄該桶內之廢棄物為由，央求杜○○及甲○○ 共同搭乘上開休旅車，沿國道3號、國道6號高速公路行駛，自南投縣○○鎮下交流道後，再往清境農場、合歡山及大禹嶺方向駛至花蓮縣○○鄉台8線公路119.2公里處，致陳○○因此在鐵桶内窒息死亡。戊○○在花蓮縣○○鄉台8線公路119.2公里處將休旅車停放路旁後，即與杜○○、甲○○合力將上開綠色鐵桶自後行李廂搬出後推落公路下方之山谷，而以此方式遺棄陳 ○○之屍體後，戊○○旋即驅車搭載杜○○、甲○○返回其○○巷住處。戊○○為故佈疑陣，又於翌日（即6月28日）上午10時許，頭戴安全帽，雙手穿戴手套（惟無法證明扣案手套即為戊○○ 作案過程所穿戴），騎乘陳○○所有之上開車牌號碼000-000 號機車前往臺中市○○區高鐵一路及站前二路附近之公有機車停車格內停放，企圖假造陳○○係自行騎乘機車之行蹤，再指示不知情之蕭○○騎乘車牌號碼號000-000號普通重型機車前往機車停放處接戊○○，並改由戊○○騎乘該部機車搭載蕭○○返回其○○巷住處。嗣丁○○於同年7月15日向臺中市政府警察局第三分局健康派出所通報陳○○為失蹤人口，然因陳○○與其家人子女間平日鮮有聯繫，迄至該綠色鐵桶為警查獲前，尚無至親家屬得知其已失蹤之情事。　㈡戊○○與賴○○因麻將賭博而熟識，賴○○曾多次前往戊○○所提供在其○○巷住處附近之賭場賭博（戊○○所犯賭博案件，業經原審法院以105年度中簡字第975號簡易判決有期徒刑3月確定），其因懷疑遭戊○○設局詐賭，多次向周遭友人透露欲對警方檢舉，並曾在該處阻撓賭客進入。戊○○表面雖不動聲色，然對賴○○漸生怨忿，且其於104年6月27日殺害陳○○後，時隔多日均無人聞問，而認其前揭殺人手法可以瞞天過海，竟再度萌生殺意，乃假意與賴○○盡棄前嫌並協商賭資糾紛，進而邀約相偕至臺東旅遊，賴○○不疑有他遂予應允。俟同年7月1 2日上午5時40分許，賴○○騎乘車牌號碼000-000號普通重型機車前往戊○○○○巷住處赴約。戊○○見賴○○抵達後，旋即駕駛前述休旅車搭載賴○○，自其住處沿臺中市○○區○○○路、○○路0 段駛入中彰快速道路，連接國道3號高速公路往南行駛，並在途中又以同一手法將事先摻入鎮靜安眠藥劑Stilnox之不詳飲食，令毫無戒心之賴○○服食後，賴○○旋即陷入昏睡狀態而失去意識。戊○○復於同日上午6時42分許，行經古坑休息站停留約15分鐘加油，戊○○自行下車至加油站上洗手間後，復於上午6時57分駛出該休息站，再沿國道3號高速公路北上，約於同日上午7時43分許，駛出國道而於8時46分許返回其位於○○巷之住處。嗣戊○○將停放在住處庭院空地之前開休旅車副駕駛座之車門完全開啟，並持其先前購入之藍色鐵桶（該藍色鐵桶係戊○○於同年6月間，向不知情之康○○所經營，址設0段0巷00000號之「吉星油桶行」，以新臺幣【下同】3 00餘元購買）緊靠副駕駛座之車門邊，戊○○則站立在藍色鐵桶外側，徒手將意識不清昏坐在副駕駛座之賴○○，以頭下腳上之方式拉栽塞入鐵桶內並蓋上頂蓋。戊○○再於同日上午10 時6分許，頭戴安全帽並穿戴手套（無證據證明扣案手套即為其作案所穿戴），騎乘賴○○所騎乘之上開車牌號碼000-00 0號機車前往新烏日火車站與高鐵東路口停放，亦由不知情之蕭○○騎乘前述機車前往上址接戊○○，並改由戊○○騎乘蕭○○ 之機車搭載蕭○○於上午10時19分許返回其○○巷之住處，蕭○○ 隨即離去。嗣戊○○持扳手（無證據證明扣案扳手確為其作案所用）將鐵桶上方頂蓋之桶箍螺帽拴緊，因鐵桶上方之桶箍螺帽未能拴緊，遂於上午10時53分許要求家中負責看護其母之不知情印尼籍勞工Karsiti前來幫忙將該鐵桶頂蓋下壓，戊○○則雙手分持2支扳手，1支用以固定一側之桶箍，以另支扳手將螺帽拴緊，又因螺帽拴緊過程致鐵桶頂蓋因受壓而向上蹦出突起一角，然戊○○為避免事跡敗露，當場拒絕印尼籍勞工Karsiti提出開啟上蓋再重新拴緊螺帽之建議，並要求K arsiti合力將裝有賴○○身軀之鐵桶搬運至上開休旅車後行李廂處橫擺置放，戊○○另在鐵桶及後行李廂間隙處，塞放磚頭或石塊防止鐵桶滾動，並在鐵桶上方鋪蓋棉被。戊○○嗣又聯繫不知情之己○○於上午11時20分前來，並於上午11時27分許搭載不知情之己○○沿前次殺害陳○○之同一路線，將裝有賴○○ 身軀之藍色鐵桶載運至花蓮縣○○鄉台8線公路119公里處，致賴○○因此在鐵桶内窒息死亡，戊○○在花蓮縣○○鄉台8線公路1 19公里處將休旅車停放路旁後，即將藍色鐵桶推落公路下方之山谷，而以此方式遺棄賴○○之屍體。二、查獲經過：　㈠因賴○○於104年7月12日清晨離家後即音訊全無，賴○○之媳婦丙○○乃於7月14日上午12時57分許，向臺中市政府警察局第四分局春社派出所報案失蹤人口請求協尋，亦前往賴○○失蹤前可能前往之處所鄰里發放尋人啟事，繼而於同年8月間，戊○○發覺臺中市政府警察局第四分局春社派出所員警前來其住家附近查訪賴○○失蹤前之形跡及所接觸之人士，乃驚覺恐有東窗事發之虞，遂籌劃潛逃南部以躲避查緝。嗣經與吳○○ 聯繫並告知其涉有刑事案件為警查緝中而走避南部，吳○○自 104年9月14日後某日起，將其所管領、位在臺南市○鎮區○○ 里○○000○0號房屋旁之大型鴿舍，提供給戊○○作為暫居棲身之場所藏匿（吳○○所犯藏匿人犯罪，經原審判處有期徒刑4 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1000元折算1日確定）。經臺中市政府警察局第四分局員警報請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指揮偵辦並循線追查，復經調閱相關監視錄影畫面、行車紀錄等資料，配合賴○○失蹤之時間歷程，認為戊○○乃最後接觸賴○○之人，另戊○○於同年9月14日，原欲以13萬元之價格將其使用之上開車牌號碼000-0000號休旅車，出售給址設臺南市○○區○○路0段000號之「太星汽車商行」，並以吳○○持用之 0000-000000號行動電話門號作為聯繫電話，且當日即將上開車輛交予「太星汽車商行」保管，然唯恐形跡曝光，始終拒絕車行人員之要求出面辦理過戶事宜，其為順利脫手該車，遂與吳○○謀議將該車改過戶予吳○○，並由吳○○辦理過戶登記完竣，警方查知上開車輛過戶之原委後，認戊○○涉有重嫌，遂持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核發之拘票，於同年9月2 5日前往臺南市○鎮區○○000○0號廢棄鴿舍，當場查獲反鎖躲藏其內之戊○○，並在「太星汽車商行」扣得上開車牌號碼00 0-0000號休旅車。復經警方通知協助丟棄藍色鐵桶之己○○到案後，經己○○會同員警於同年9月26日下午3時50分許，在花蓮縣○○鄉台8線公路119公里處公路下方山谷草叢內，尋獲裝有1名男性屍體之藍色鐵桶1個（藍色鐵桶業經扣案），經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督同法醫師相驗後，確認該藍色鐵桶內屍體為失蹤人口賴○○。　㈡另陳○○之同居人丁○○因陳○○去向不明，恐生意外，前於104年 7月15日向臺中市政府警察局第三分局健康派出所請求協尋。嗣於104年10月5日上午11時20分許，適有從事道路標線清洗之工人徐○○，駕車搭載清洗用噴水機清洗鋼板護欄，清洗至花蓮縣○○鄉台8線公路119.2公里處路段時，因噴水機油料用罄，而在場停留等候其他作業車輛前來加油時，發覺公路下方疑有腐臭異味傳出，探頭查看見下方有綠色桶子，似有蒼蠅飛舞，遂報警處理，經花蓮縣警察局新城分局派警前往勘察，再由公路下方山坡尋獲綠色鐵桶內亦裝有1名男性屍體（綠色鐵桶業經扣案），經警報請臺灣花蓮地方檢察署檢察官督同法醫師相驗結果，確認該錄色鐵桶內屍體為失蹤人口陳○○，經警查知最後與陳○○接觸者為戊○○，始循線查悉上情。三、案經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偵查第七大隊、臺中市政府警察局刑事警察大隊移送、臺中市政府警察局第四分局報告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相驗後主動檢舉偵查；臺灣花蓮地方檢察署檢察官相驗後呈請臺灣高等檢察署檢察長令轉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壹、證據能力之說明一、按刑事訴訟法施行法第7之19條規定：「中華民國112年12月 1日修正通過之刑事訴訟法施行前，已繫屬於各級法院之案件，其以後之訴訟程序，除本法另有規定外，應依修正刑事訴訟法終結之。但修正刑事訴訟法施行前已依法定程序進行之訴訟程序，其效力不受影響。」是以參照該條第2項但書之規定，本諸舊程序適用舊法，新程序始用新法之一般法則，各級法院於前開關於鑑定制度之刑事訴訟法修正施行前，已依法踐行之訴訟程序（如鑑定之相關證據法則之適用），其效力不受影響：　⒈按法院或檢察官得囑託醫院、學校或其他相當之機關、團體為鑑定，或審查他人之鑑定，並準用第203條至第206條之1 之規定（不包括第202條囑託個人鑑定時應命鑑定人於鑑定前具結之規定），而鑑定之經過及其結果，應命鑑定人以言詞或書面報告，刑事訴訟法第208條第1項前段及第206條第1 項分別定有明文。查本院前審囑託周○○教授、謝○○教授、徐 ○○精神科醫師、林○○臨床心理師、簡○○社會工作師組成跨領域之5人鑑定團隊（以下簡稱5人鑑定團隊）所為之量刑前調查鑑定報告，係以鑑定內容為證據，有該量刑前調查鑑定報告書在卷可參（見本院更一卷六第15至121頁），上開鑑定書，應有證據能力。又現行刑事訴訟法關於鑑定之規定，除選任自然人充當鑑定人外，另設有囑託機關鑑定制度。依刑事訴訟法第198條、第208之規定，不論鑑定人或鑑定機關、團體，固均應由法院、審判長、受命法官或檢察官視具體個案之需要而為選任、囑託，並依同法第206條之規定，提出言詞或書面報告，始符合同法第159條第1項所定得作為證據之「法律有規定」之情形，否則所為之鑑定，仍屬傳聞證據。然於司法警察機關調查中之案件，為因應實務上，或因量大、或有急迫之現實需求，併例行性當然有鑑定之必要者，例如毒品之種類與成分、尿液之毒品反應，或者槍、彈有無殺傷力等鑑定，基於檢察一體原則，得由該管檢察長對於轄區內之案件，以事前概括選任鑑定人或囑託鑑定機關、團體之方式，俾便轄區內之司法警察官、司法警察對於調查中之此類案件，得即時送請先前已選任之鑑定人或囑託之鑑定機關、團體實施鑑定，以求時效（見法務部92年9月1日法檢字第0920035083號函參照，刊載於法務部公報第312期）。此種由司法警察官、司法警察依檢察官所概括選任之鑑定人或囑託鑑定機關、團體所為之鑑定結果，與檢察官選任或囑託為鑑定者，性質上並無差異，同具有證據能力。本件卷附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所出具之各項鑑定書及補充函文，係屬前揭經概括指定之機關鑑定所得，依上開說明，均有證據能力。　⒉次按檢察官遇有非病死或疑為非病死者，應速會同法醫師、醫師或檢驗員相驗，或得命檢察事務官會同法醫師、醫師或檢驗員行之，此觀刑事訴訟法第218條第1項、第2項規定甚明。是法醫師、醫師或檢驗員隨同檢察官相驗屍體，即屬檢察官選任其執行鑑定業務（最高法院99年度台上字第2730號判決意旨參照）。是關於卷附臺灣臺中、花蓮地方檢察署檢驗報告書，既為法醫師因檢察官選任執行鑑定業務後，其所簽名製作之檢驗報告書，內容並分為一般勘驗、局部勘驗與論斷等欄，符合同法第206條之規定，自應為同法第159條第 1項所定之傳聞例外，具有證據能力。次按現行刑事訴訟法關於「鑑定」之規定，除選任自然人充當鑑定人外，另設有囑託機關鑑定制度。依同法第198條、第208條之規定，不論鑑定人或鑑定機關、團體，固均應由法院、審判長、受命法官或檢察官視具體個案之需要而為選任、囑託，並依第206 條之規定，提出言詞或書面報告，始符合同法第159條第1項所定得作為證據之「法律有規定」之情形，否則所為之鑑定，仍屬傳聞證據（最高法院96年度台上字第2860、6842號判決要旨可參）。是關於卷附法務部法醫研究所所出具之解剖鑑定報告及補充說明函文，係由檢察官或法院囑託鑑定，由實施鑑定機關依專業知識經驗陳述其判斷意見，自屬符合刑事訴訟法第198條、第206條、第208條之規定，依上開說明，應有證據能力。二、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4明定，可作為證據之文書有：除顯有不可信之情況外，公務員職務上製作之紀錄文書、證明文書。除顯有不可信之情況外，從事業務之人於業務上或通常業務過程所須製作之紀錄文書、證明文書。除前二款之情形外，其他於可信之特別情況下所製作之文書。而該法條第2款所稱從事業務之人於業務上或通常業務過程所須製作之紀錄文書、證明文書，因係於通常業務過程不間斷、有規律而準確之記載，且大部分紀錄係完成於業務終了前後，無預見日後可能會被提供作為證據之不實登載動機，不實之可能性小，除非該等紀錄文書或證明文書有顯然不可信之情況，否則有承認其為證據之必要；因此，採取上開文書作為證據，應注意該文書之製作，是否係於例行性之業務過程中，基於觀察或發現而當場或即時記載之特徵。又醫師法第12條第1項規定：醫師執行業務時，應製作病歷，並簽名或蓋章及加註執行年、月、日。第2項規定：前項病歷，除應於首頁載明病人姓名、出生年、月、日、性別及住址等基本資料外，其內容至少應載明下列事項：一、就診日期。二、主訴。三、檢查項目及結果。四、診斷或病名。五、治療、處置或用藥等情形。六、其他應記載事項。因此，醫師執行醫療業務時，不論患者是因病尋求診療，或因特殊目的而就醫，醫師於診療過程中，應依醫師法之規定，製作病歷，此一病歷之製作，均屬醫師於醫療業務過程中所須製作之紀錄文書，而且每一醫療行為均屬可分，因其接續之看診行為而構成醫療業務行為，其中縱有因訴訟之目的，例如被毆傷而尋求醫師之治療，對醫師而言，仍屬其醫療業務行為之一部分，仍應依法製作病歷，則該病歷仍屬業務上所製作之紀錄文書，與通常之醫療行為所製作之病歷無殊，自屬刑事訴訟法第 159條之4第2款所稱從事業務之人於業務上所須製作之紀錄文書，而診斷證明書係依病歷所轉錄之證明文書，自仍屬本條項之證明文書（最高法院97年度台上字第666號判決要旨參照）。查卷附國道ETC通行交易明細、扣案之被告手機內時間軸歷程紀錄，各係由國道ETC系統收費業者為計算車輛通行費、手機業者為紀錄該手機之所在位置，而以業者管控之電腦設備逐筆紀錄各項相關位址，其目的非為訴訟上之特定用途而製作，而係屬於通常業務過程中不間斷之規律性、機械性記載，自屬於從事業務之人於業務上或通常業務過程所須製作之紀錄文書，衡情亦無造假虛捏之可能，經查無顯不可信之情況，應具有證據能力。又卷附王○○診所、張○○診所、陳○診所、林森醫院、華生診所、林○○診所、國軍臺中總醫院、中國醫藥大學附設醫院台中東區分院、澄清綜合醫院中港分院、林新醫療社團法人林新醫院等各醫療院所檢送關於被告戊○○、被害人賴○○之就醫診療病歷及藥單處方箋等，均屬醫師本於其醫療專業及診治病患經過，性質上為醫師於例行性診療過程中，對病患為醫療行為，於業務上出具之證明書，足認上開診斷證明書應屬從事業務之人於業務上製作之證明文書。此外，本院亦查無其他顯不可信情事，依上開說明，前揭診療紀錄亦均有證據能力。三、傳聞法則乃對於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而為之規範。本案判決以下引用之非供述證據，本無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規定傳聞法則之適用；且卷附之各該路口之監視錄影畫面翻拍照片、被告住處監視錄影器畫面翻拍照片，均屬機械性紀錄特徵，係透過相機或監視紀錄器之機械鏡頭所形成，照片、錄影之畫面中，未含有人之供述要素，其內容上的一致性，乃透過機械的科學原理加以確保，在攝（錄）影過程，尚不存在人對現實情形的知覺、記憶，在表現時經常可能發生的錯誤（如知覺的不準確、誤差及記憶隨時間推移而發生的變化），並非供述證據，而無傳聞法則之適用，且經檢察官、被告及其辯護人表示沒有意見，不爭執其證據能力，但爭執其證明力（見本院卷一第206頁），迄至本案言詞辯論終結前亦未聲明異議，本院審酌該等證據之取得過程並無瑕疵，無不得作為證據之事由（如執行公務之人員違法取證及偽、變造取證），且與本案待證事實間復具有相當之關聯性，以之為本案證據尚無不當，認為得為本案之證據，而有證據能力。四、證人丁○○於警詢之陳述、於偵訊經具結之證述均有證據能力：　㈠依憲法法庭112年憲判字第12號判決主文：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之3第1款及第3款規定：「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中有下列情形之一，其於檢察事務官、司法警察官或司法警察調查中所為之陳述，經證明具有可信之特別情況，且為證明犯罪事實之存否所必要者，得為證據：一、死亡者。……三、……所在不明而無法傳喚或傳喚不到者。」係刑事訴訟上為追求發現真實而將未到庭證人之法庭外陳述採為證據，致減損被告防禦權之例外規定。法院於適用上開規定時，除應從嚴審認法定要件外，並應確保被告於訴訟程序上獲得相當之防禦權補償，使被告於訴訟程序整體而言，仍享有充分防禦權之保障；且未經被告當庭對質、詰問之未到庭證人於檢察事務官、司法警察官或司法警察調查中所為之陳述，不得為法院論斷被告有罪之唯一或主要證據，俾使發現真實之重大公益與被告於刑事訴訟程序受法院公平審判權利之保障間獲致平衡。於此範圍內，上開規定尚不牴觸憲法第8條正當法律程序原則與第16條訴訟權保障之意旨。即認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3 第3款規定，並無違憲，合先敘明。　㈡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中有滯留國外或所在不明而無法傳喚或傳喚不到之情形，其於檢察事務官、司法警察官或司法警察調查中所為之陳述，經證明具有可信之特別情況，且為證明犯罪事實之存否所必要者，得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之3第3款定有明文。被告以外之人於檢察事務官、司法警察（官）調查時所為，本無證據能力，必因其嗣於審判中有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3各款規定之實際不能到庭，或到庭不能（願）陳述，以接受交互詰問情形，而其先前審判外之陳述具備「可信性」及「必要性」二要件，始例外得認為有證據能力。其中所謂「具有可信之特別情況」，係屬「信用性」之證據能力要件，而非「憑信性」之證據證明力，法院自應就其陳述當時之原因、過程、內容、功能等外在環境加以觀察，以判斷其陳述，是否出於「真意」、有無違法取供等，其信用性已獲得確定保障之特別情況，加以論斷說明其憑據；所稱「為證明犯罪事實存否所必要者」，係指就具體個案案情及相關卷證判斷，為發現實質真實目的，認為除該項審判外之陳述外，已無從再就同一供述者，取得與其上開審判外陳述之相同供述內容，倘以其他證據代替，亦無從達到同一目的之情形而言。經查，證人丁○○於警詢時之陳述，屬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經辯護人否認其證據能力（見本院卷一第209頁），惟證人丁○○經本院傳喚、拘提，均未到庭，有本院送達證書、刑事報到單、臺灣高等法院在監在押全國紀錄表、丁○○戶役政資訊網站查詢、本院拘票暨報告書在卷可按（見本院卷一第317、333、345至353頁），則證人丁○○確因所在不明而傳拘無著，而有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之3第3款之客觀情形，且其於警詢時之陳述，已無從再取得相同之供述內容，而符合前述「必要性」要件，是其陳述應為證明犯罪事實存否所必要。又證人丁○○之警詢筆錄內容乃屬自由對答，其復親自簽名以確認筆錄內容，且無證據得以證明認定其陳述當時非係基於自由意志而為，或有何出於不正方法、違法取供之情形，復稽之證人丁○○於104年7月15 日至同年10月21日間各次警詢中之陳述，距離案發時間尚近，應可清晰回想反應其所親身見聞體驗之事實，不致因時隔日久而遺忘案情或記憶受外力之污染，時間上尚不及權衡利害及取捨得失，亦較無來自被告之有形、無形之壓力，是以綜合其陳述當時之原因、過程、內容、功能等外在環境加以觀察，堪認證人丁○○於警詢時所為之陳述，其信用性已獲得保障，其陳述內容符合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3「具有可信之特別情況」之「信用性」證據能力要件，故具有證據能力。　㈢按檢察官職司追訴犯罪，就審判程序之訴訟構造言，檢察官係屬與被告相對立之當事人一方，偵查中對被告以外之人所為之偵查筆錄，或被告以外之人向檢察官所提之書面陳述，性質上均屬傳聞證據。自理論上言，如未予被告反對詰問、適當辯解之機會，一律准其為證據，似有違當事人進行主義之精神，對被告之防禦權亦有所妨礙；然而現階段刑事訴訟法規定檢察官代表國家偵查犯罪、實施公訴，必須對於被告之犯罪事實負舉證之責，依法其有訊問被告、證人及鑑定人之權，證人、鑑定人且須具結，而實務運作時，偵查中檢察官向被告以外之人所取得之陳述，原則上均能遵守法律規定，不致違法取供，其可信性極高，為兼顧理論與實務，乃於修正刑事訴訟法時，增列第159條之1第2項，明定被告以外之人（含被害人、證人等）於偵查中向檢察官所為陳述，除顯有不可信之情況者外，得為證據，並於92年9月1日施行（最高法院94年度台上字第7416號判決要旨參照）。又詰問權係指訴訟上當事人有在審判庭輪流盤問證人，以求發現真實，辨明供述證據真偽之權利，其於現行刑事訴訟制度之設計，以刑事訴訟法第166條以下規定之交互詰問為實踐，屬於人證調查證據程序之一環；與證據能力係指符合法律所規定之證據適格，而得成為證明犯罪事實存在與否之證據資格，性質上並非相同。偵查中檢察官為蒐集被告犯罪證據，訊問證人旨在確認被告嫌疑之有無及內容，與審判期日透過當事人之攻防，調查證人以認定事實之性質及目的，尚屬有別。偵查中訊問證人，法無明文必須傳喚被告使之得以在場，刑事訴訟法第248條第1項前段雖規定：「如被告在場者，被告得親自詰問」，事實上亦難期被告有於偵查中行使詰問權之機會。此項未經被告詰問之被告以外之人於偵查中向檢察官所為之陳述，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1第2項之規定，原則上屬於法律規定為有證據能力之傳聞證據，於例外顯有不可信之情況，始否定其得為證據。是得為證據之被告以外之人於偵查中所為之陳述，因其陳述未經被告詰問，應認屬於未經合法調查之證據，並非無證據能力，而禁止證據之使用。此項詰問權之欠缺，非不得於審判中由被告行使以補正，而完足為經合法調查之證據。倘被告於審判中捨棄詰問權，或證人客觀上有不能受詰問之情形，自無不當剝奪被告詰問權行使之可言（最高法院96年度台上字第4064號判決要旨參照）。本案證人丁○○於檢察官偵查時以證人身分作證，經檢察官告以具結之義務及偽證之處罰後，均已具結而擔保其證述之真實性，且無證據顯示其係遭受強暴、脅迫、詐欺、利誘等外力干擾情形，或在影響其等心理狀況致妨礙其自由陳述等顯不可信之情況下所為，上訴人即被告戊○○（下稱被告）亦未曾提及檢察官在偵查時有何不法取供致上開證人證詞顯不可信之情事。被告雖聲請傳喚證人丁○○到庭作證，然證人丁○○經本院傳喚、拘提均未到庭，已見前述，則證人丁○○客觀上既有不能受詰問之情形，自無不當剝奪被告詰問權行使之可言，應認證人丁○○於檢察官偵查時所為證述，亦有證據能力。五、證人甲○○於警詢之陳述有證據能力　⒈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中有死亡之情形，其於檢察事務官、司法警察官或司法警察調查中所為之陳述，經證明具有可信之特別情況，且為證明犯罪事實之存否所必要者，得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3第1款定有明文。依憲法法庭112年憲判字第12號判決意旨，乃刑事訴訟上為追求發現真實而將未到庭證人之法庭外陳述採為證據，致減損被告防禦權之例外規定。法院於適用上開規定時，除應從嚴審認法定要件外，應審認被告是否已於整體訴訟程序上享有相當之防禦權補償，而使其未能對未到庭證人行使對質、詰問權所生之不利益，獲得適當之衡平調整。且未經被告當庭對質、詰問之未到庭證人於檢察事務官、司法警察官或司法警察調查中所為之陳述，不得為法院論斷被告有罪之唯一或主要證據，俾使發現真實之重大公益與被告於刑事訴訟程序受法院公平審判權利之保障間獲致平衡。於此範圍內，上開規定尚不牴觸憲法第8條正當法律程序原則與第16條訴訟權保障之意旨(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4554號刑事判決意旨參照)。　⒉經查，證人甲○○已於本院更審中之112年7月30日死亡，有甲○ ○之個人戶籍（完整姓名）查詢結果附卷可查（見本院卷一第265頁），而證人甲○○於原審時已到庭接受詰問，被告之對質、詰問權獲有保障無虞，證人甲○○於歷次偵查、審理中亦未陳稱於警詢時有遭強暴、脅迫、詐欺等不當外力干擾之情形；再者，警詢筆錄之製作時間在案發不久，當時被告並不在場，證人尚不易受他人干擾或衡量利害得失，較能無所顧忌，而得自由從容陳述，應係出於自然之發言，是以由證人甲○○警詢證述時之時空環境與相關因素綜合判斷，堪認其於警詢之證述內容乃出於自由意志，非出於不當外力干擾所作成，客觀上具有可信特別情況，且證人甲○○業已死亡，其陳述顯無法以其他證據取代，為證明犯罪事實之存否所必要，而為訴訟上採為證據之例外與最後手段，本案亦非僅憑證人甲○○警詢之證述作為唯一或主要證據，而後述其他確實之補強證據可資憑採，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3第1款及憲法法庭112年憲判字第12號判決意旨，應認證人甲○○警詢中之證述，具有證據能力。六、其餘本判決下列用以認定被告犯罪事實所憑之供述證據（本院並未引用辯護人有所爭執之證人杜○○、蕭○○、張○○、楊○○ 、陳○○、陳○○、林○○、高○○、李○○於警詢之陳述），未據當事人對證據能力有所爭執（見本院卷一第209頁），本院審酌各項證據之作成或取得過程並無瑕疵，與本案待證事實間復有相當之關聯性，認得為本案證據，依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之5之規定，均有證據能力。　　貳、實體部分一、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　　訊據上訴人即被告戊○○（下稱被告）固坦承：①陳○○確有於1 04年6月26日晚間騎乘車牌號碼000-000號機車至其臺中市○○ 區○○巷住處，被告復於104年6月27日上午駕駛車牌號碼000- 0000號休旅車搭載陳○○外出行經國道3號接國道6號高速公路至國姓後復行折返，被告繼於104年6月28日將陳○○騎乘至其住處之機車，騎乘至臺中市○○區高鐵一路及站前二路附近之公有機車停車格內停放，並由蕭○○另騎乘機車至上開陳○○之機車停放處搭載接送其返回住處；另警方於104年10月5日所尋獲裝有陳○○屍體之綠色鐵桶確係其於104年6月27日下午駕駛上開休旅車並委請杜○○、甲○○陪同自其住處載往中橫公路丟棄等情；②賴○○確有於104年7月12日上午騎乘車牌號碼000 -000號至其住處，其駕駛上開休旅車搭載賴○○行駛至國道3 號古坑休息站，復駕車一同折返臺中，復於同日上午自其住處將上開賴○○所騎乘之機車騎往新烏日火車站與高鐵東路口停放，再由蕭○○另騎乘機車至上址，由其改騎乘蕭○○之機車搭載蕭○○返回其○○巷之住處，復駕駛前開休旅車附載另一鐵桶與己○○同至中橫公路大禹嶺附近丟棄等情，惟矢口否認涉有上開殺害被害人陳○○、賴○○之犯行，辯稱：　⒈被害人陳○○部分（經尋獲屍體係置於綠色鐵桶內）：其於104 年6月27日駕駛上開休旅車搭載陳○○前往南投尋友未獲，兩人只好返回其住處，繼而陳○○即被某位綽號「董仔」之男性友人開車前來接走，陳○○並請其將機車騎到高鐵站附近，表示如果他從高雄遊玩搭高鐵回來臺中時，可以直接從高鐵站附近騎回家；警方所尋獲裝有陳○○屍體之綠色鐵桶係「董仔」搭載陳○○離開之2、3小時後載來其住處，表示係陳○○拜託其代為丟棄，桶內填裝者之內容物為有毒醫療廢棄物，當時對方並未指明陳○○說要丟棄在何處，其認為既然是醫療廢棄物，應該載到比較遠的地方丟棄，陳○○失蹤一陣子後，其有與丁○○一起去找，但都沒有找到，張○○所稱其覬覦丁○○之財產而起意謀害陳○○，顯然係憑空誣陷之詞，事實上張○○曾與丁○○交往，更曾放話要對陳○○不利，張○○才有殺害陳○○之動機與嫌疑云云。　⒉被害人賴○○部分（經尋獲屍體置於藍色鐵桶內）：其與賴○○ 亦為好友，雙方並無賭博糾紛，其也未在住家附近經營麻將賭場；104年7月12日其係應賴○○之邀約，駕駛休旅車搭載賴 ○○欲前往臺東地區旅遊，沿途賴○○都在睡覺，俟行至古坑休息站時車子需要加油，其繳完油費後即無現金，賴○○也沒有錢，只好折返臺中，然尚未到達住處時途經一處小公園，賴 ○○即要求放他下車，並表明有朋友會來接他離開，又拜託其再把機車騎到高鐵站附近停放；至於警方尋獲裝有賴○○屍體的藍色鐵桶，與其載往中橫公路丟棄的淺藍色鐵桶完全不同，其所丟棄的是淺藍色且體積較小之鐵桶，該淺藍色鐵桶裝的亦為同年6月間，陳○○另行拿2包用塑膠袋裝的醫療廢棄物，其一直沒時間代為丟棄，賴○○就向其提議可以裝在鐵桶內順路於前往臺東之沿途棄置，但一方面因7月12日當天沒有去成臺東，另一方面賴○○把鐵桶的蓋子裝錯，故從古坑返回住家時，其發現車內之鐵桶蓋子掀開了，才請家裡的外勞幫忙把蓋子蓋緊，隨後再找己○○一起棄置淺藍色裝有醫療廢棄物之鐵桶；警方帶同己○○前往中橫公路找尋時，依己○○指認之地點根本沒有任何發現，嗣後警方為何竟在與其丟棄淺藍色鐵桶距離1、2千公尺遠之處發現裝有賴○○屍體之鐵桶，令人不解；至於該休旅車係因甚為耗油，遂加以出售，並非湮滅證據之舉云云。惟查：　㈠本案查獲經過：　⒈藍色鐵桶（內有被害人賴○○屍體；於104年9月26日下午3時50 分許尋獲）部分：被害人賴○○之家屬發覺其自104年7月12日外出後未返家，去向不明，乃於同年7月14日報警協尋，嗣為警查訪約詢相關人士並調閱相關監視錄影畫面等後，認被告戊○○涉有重嫌，乃於104年9月25日在臺南市○鎮區○○000號之3房屋旁之鴿舍內查獲藏匿多時之被告。復而於104年9月2 6日下午3時50分許，在花蓮縣○○鄉台8線119K處路旁駁坎下方草叢內，尋獲裝有賴○○屍體之藍色鐵桶1個等情，有被害人賴○○之失蹤人口系統—資料報表、受（處）理失蹤人口案件登記表（警卷一第175、176頁）、第四分局偵查報告（偵卷四第21至24頁）、查獲被告戊○○地點之現場照片、空拍照片（他卷二第119頁、第124至126頁）、查獲藍色鐵桶之現場照片（偵卷三第75至79頁、偵卷四第76至85頁）可憑。　⒉綠色鐵桶（內有被害人陳○○屍體；於104年10月5日上午11時2 0分許尋獲）部分：於104年10月5日上午11時20分許，經正在台8線119.2K路段從事路標清理之人員徐○○，適因清洗機油料用罄熄火，在路旁等候同事前來補充油料之際，發覺有腐臭異味自公路下方傳出，並目視而見公路駁坎草叢有1個綠色鐵桶，似有蒼蠅滋生，心生疑慮而報警處理，經警查獲該綠色鐵桶內裝有屍體等情，業經證人徐○○於警詢時、偵查中證稱在卷（見警卷二第33頁、相驗卷二第27頁正反面），並有查獲綠色鐵桶之現場照片（警卷二第34至39頁、相驗卷二第12、13頁、第203、204頁）在卷可稽。　　　㈡上開查獲之藍色鐵桶及綠色鐵桶內屍體，確分別為被害人賴○ ○、陳○○，且均係他殺：　⒈查獲之藍色鐵桶內被害人賴○○屍體部分：　①上開查獲之藍色鐵桶內之無名屍經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督同法醫師相驗並解剖屍體一節，有臺中市政府警察局第四分局處理相驗案件初步調查報告暨報驗書（見相驗卷一第 4至5頁）、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電話相驗報告簿（見相驗卷一第3頁）、104年9月27日勘（相）驗筆錄（見相驗卷一第9 頁）、104年9月29日解剖筆錄（見相驗卷一第15頁）、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相驗屍體證明書（見相驗卷一第22、36頁）。且經死者家屬即被害人賴○○之媳丙○○警詢時、偵查中及子女辛○○、壬○○、庚○○於偵查中指認死者穿著及假牙特徵與賴 ○○相符等情（見相驗卷一第6頁正反面、第10至14頁）。復藍色鐵桶內之屍體，經鑑驗鎖骨之男性DNA-STR型別，與被害人賴○○家屬所提供賴○○生前使用刮鬍刀刀片微物DNA-STR 型別相符，研判來自同一人，該15組型別在臺灣地區中國人口分布之機率為4.66乘以10的負18次方；該型別與關係人（即被害人賴○○之子女）辛○○、壬○○、庚○○15組體染色體DNA- STR型別檢測結果，均符合親子遺傳法則，不排除死者為辛○ ○、壬○○、庚○○之親生父賴○○一節，有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104年10月22日刑生字第1040081405號鑑定書可憑（見偵卷三第120至122頁）。堪認查獲之藍色鐵桶內之無名屍確係被害人賴○○。　②又被害人賴○○經依法醫毒物化學分析，胃內容物有檢出鎮靜安眠類藥物Zolpidem及Estazolam苯二氮平衍生物，及抗組織胺類藥物Loratadine、呼吸道疾病用藥Methylephedrine 。送驗之腐敗組織亦有檢出Zolpidem、Estazolam等上開藥物成分，依檢驗之結果研判，被害人賴○○生前因施用藥物Zo lpidem、Estazolam後，有可能已進入嗜睡、昏迷及中毒狀態，且生前使用此類藥物半衰期極短，且有加成作用，較支持使用後短時間可陷入昏迷與中毒之可能性。由解剖結果研判，頭部及頸部上方呈嚴重黑色腐敗變化，符合身體處於倒栽的姿勢，因此血液完全往頭頸部方向沈積，支持可為加害後短時間內置於鐵桶內之結果；若為生前昏迷狀況下置入，亦即易造成姿勢性窒息之結果。由以上被害人賴○○死亡經過及檢驗研判，其生前因施用藥物會造成意識不清、昏睡狀態，甚至因其他不明原因存在可能達呼吸抑制狀態而死亡，但因已腐敗之濃度支持生前服用之藥物劑量及濃度應更高，而腐敗組織液驗出的證據可作為生前被下藥的證據。而右側舌骨有骨折及因周圍呈大面積黑色狀態，支持徒手外力施壓或其他原因造成骨折、窒息的可能性。解剖無發現胸腹部有銳器傷、無重力傷害造成軀幹骨折及內臟器官出血的積極證據。而在被害人賴○○生前被加害後，短時間內又被他人以倒栽方式放置入桶內並加以密封後丟棄於山谷內，綜合研判死亡方式為「他殺」，研判死亡原因為：窒息、呼吸衰竭併中毒性休克；鎮靜安眠類藥物中毒、舌骨骨折、疑姿勢性窒息；施用安眠藥物、多重加害手法、裝桶密封棄屍等情，有法務部法醫研究所（104）醫鑑字第1041103902號鑑定報告書在卷可憑（見相驗卷一第28至37頁）。　③關於被害人賴○○之死因究竟為先遭殺害置入鐵桶，或遭置入鐵桶內致缺氧窒息死亡，及被害人死亡前是否因Zopidem、E stazolam等藥物作用達昏迷程度等節，經本院再函請法務部法醫研究所補充說明，經該所113年7月9日法醫理字第11300 050800號函函覆意見略以：❶因為死者頭部及頸部上方呈嚴重黑色腐敗變化，符合身體處於倒栽的姿勢，身體倒栽會因為姿勢性窒息的原因而死亡。如果是因遭殺害後置入鐵桶，死亡後之屍斑會因地心引力而分布在特定位置。以屍體證據做研判，因為姿勢性窒息的原因就可以造成死亡，然而綜合研判則有可能置入鐵桶内因藥物作用、缺氧環境及姿勢性窒息而死亡。❷死者賴○○胃內容物有檢出鎮靜安眠類藥物Zopid em及Estazolam、抗組織胺類藥物Loratadine、呼吸道疾病用藥Methylephedrine。而送驗之腐敗組織亦有檢出zopidem 、estazolam、methylephedrine、抗組織胺類藥desloratad ine及carbinoxaraine。腐敗組織液體檢出Zolpidem 0.020u g/mL、estazolam0.067ug/mL。如同之前的回覆，送驗檢出之Zolpidem及Estazolam皆是從腐敗組織液體化驗出，不是血液内實際濃度，僅能判斷有可能因檢出藥物的共同作用而產生嗜睡、昏迷，但無法判斷是否一定足以讓死者昏迷。❸ 因為每一個人體質不同、施用藥物種類數量不同、是否長期使用、藥物在消化道内之吸收有差異等，存在多項變因，並無法判斷攝取多少量方可能產生昏迷及中毒症狀。因為本案無血液濃度做比較，即使是血液濃度也無固定中毒致死數值，以zolpidem—般血液治療漠度約在0.003-0.018ug/mL，est azolam—般血液治療濃度約在0.042-0.1ug/mL，estazolam可能中毒劑量約在1.25ug/mL以上，因此可能產生昏迷或中毒症狀的濃度會因個案而異。❹「有可能」，主要是在陳述不同藥物間的加成作用及造成的副作用，無法判斷多少蓋然率，死者死亡的原因綜合研判有可能係置入鐵桶内因藥物作用、缺氧環境及姿勢性窒息而死亡（見本院卷一第377至379頁）。　　　　⒉查獲之綠色鐵桶內被害人陳○○屍體部分：　①上開查獲之綠色鐵桶內之屍體經臺灣花蓮地方檢察署檢察官督同法醫師相驗並解剖屍體，且經採集指紋送鑑後比對確認死者身分為陳○○一節，有花蓮縣警察局新城分局處理相驗案件初步調查暨報驗表（相驗卷二第8頁）、失蹤人口系統─資料報表（相驗卷二第20頁）、臺灣花蓮地方檢察署104年10 月5日相驗筆錄（相驗卷二第25頁）、臺灣花蓮地方檢察署檢驗報告書（相驗卷二第28至33頁）、臺灣花蓮地方檢察署 104年10月5日解剖筆錄（相驗卷二第36頁）、臺灣花蓮地方檢察署相驗屍體證明書（相驗卷二第37頁）、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104年10月13日刑紋字第1040095550號鑑定書（見相驗卷二第197至200頁）可憑，並有合歡派出所處理104 年10月4日發現臺8線119.2公里無名屍案相片6張（相驗卷二第12至13頁）、無名屍在殯儀館現場勘察照片15張（相驗卷二第14至17反面、第73之3至73之6反面）、花蓮縣警察局新城分局104年10月13日新警刑字第1040014333號函檢送陳○○ 死亡相驗解剖相片共84張（相驗卷二第171至185頁反面）、陳○○死亡案扣押照片13張（相驗卷二第190至196頁）、裝盛陳○○之鐵桶照片6張（相驗卷二第203至204頁）可參。　②又經檢察官囑託法務部法醫研究所進行解剖結果，認係⒈腐敗男性遺體。⒉體表及顱腔，胸腹腔內均無外傷。⒊未發現致死性器官病變。⒋非自然狀態下死亡，屍體遭刻意遺棄掩藏等情。法務部法醫研究所復就死因進行鑑定，被害人陳○○經毒物化學檢驗結果，體內（送驗胸腔液、液化脾臟內）有安眠藥Zolpidem成分；遺體已高度腐敗，但因陳屍在厭氧狀態的密閉鐵桶內，延遲屍體腐敗過程，推估死亡時間在一個月以上，解剖結果排除死者因器官病變自然死亡，亦未發現體表外傷或體腔內出血，致死原因疑為窒息死亡。死者疑似在安眠藥作用下失去反抗能力，再遭以輕手法加害窒息，或直接置入密閉缺氧桶內造成窒息，死亡原因：窒息；呼吸道外部阻塞，或缺氧環境；安眠藥迷昏後預謀殺害，死亡方式為他殺等情，有法務部法醫研究所醫剖字第1041103984號解剖報告書、鑑定報告書可憑（見相驗卷三第13至15頁、第19 至20頁反面）。　③關於被害人陳○○之死因究竟為先遭輕手法加害窒息死亡後置入鐵桶，或遭置入鐵桶內致缺氧窒息死亡，其所謂之「輕手法」可能行為為何，及被害人死亡前是否因Zopidem藥物作用達失去反抗能力或昏迷程度等節，經本院再函請法務部法醫研究所補充說明，該所以113年7月10日法醫理字第113000 50810號函、113年10月1日法醫理字第11300221860號函函覆意見略以：❶本案死者陳○○發現於空間狹小鐵桶，相驗及解剖無明顯嚴重約束掙扎外傷，因此死者被置入鐵桶時已經無需強制施加約束，且鐵桶蓋上後也無掙扎求生行動。正常健康條件之成年男性，除非已經死亡，在未受綑綁約束，意識清醒，有能力掙扎反抗情況下，應該極困難將其屈身置入鐵桶内。本案死者無約束掙扎且體内有安眠藥成分，顯見若不是死者已經死亡，那麼就是死者因為安眠藥物作用已昏迷無掙扎反抗能力。據此研判死者當時因安眠藥作用致昏迷無法抵抗求生，或遭直接置入桶中在桶内有限空氣耗盡後窒息，或預先以不留下外傷之手法殺害後再置入桶中，前述兩種可能性並無法由屍體勘驗獲得結論。❷屍體腐敗後因液體在細胞内外及組織中分布移動及蒸發作用，與死亡當時血中濃度無法做比對推估，但死者無明顯嚴重約束掙扎外傷，研判當時死者已昏迷失去反抗隨人擺布且無掙扎求生能力。❸在死者已昏迷隨人擺布且無掙扎求生能力狀況下，只需以質地柔軟枕頭被服掩摀死者口鼻之「輕手法」即可令死者死亡，並不需要大費周章的用斧鉞刀槍，在死者身上留下明顯傷口才能殺害死者。本案死者究竟是遭殺害後再置入鐵桶，抑或尚有氣息即置入鐵桶後，因桶内有限空氣耗盡窒息，無法由屍體勘驗得出結論，需參考被告當時思慮情況。被告若對安眠藥物作用深度及藥性持續時間可以掌握，確認死者置入鐵桶至鐵桶内空氣用盡前不會轉醒，則預先殺害顯得多此一舉，反之先予殺害是為確保過程中死者不會轉醒的計晝作為（見本院卷一第381至382頁、卷二第19至20頁）。　　⒊綜上，本案於花蓮縣○○鄉台8線公路119公里處尋獲之藍色鐵桶內裝載之屍體為被害人賴○○；於花蓮縣○○鄉台8線公路119 .2公里處尋獲之綠色鐵桶內裝載之屍體為被害人陳○○，其2 人死亡方式均為他殺，且體內均檢出安眠藥Zolpidem成分等事實，均堪以認定。　㈢又被告於104年6月27日、同年7月12日駕駛上開休旅車，搭載被害人陳○○、賴○○外出之前後行蹤如下：　⒈被害人陳○○部分（即104年6月26日晚間至6月28日上午許）：被害人陳○○於104年6月26日晚上8時35分許，騎乘車牌號碼0 00-000號機車前往臺中巿○○區○○路0段○○巷00號之被告住家，並將機車放置在被告住處，翌日（即6月27日）清晨6時許，陳○○即由被告住處搭乘被告所駕駛之上開休旅車外出，迄至同日上午10時27分許被告獨自返家，並手戴白色棉質手套進出屋內及庭院拿取活動扳手等工具，嗣於同日中午12時53 分許，被告開啟車庫側門讓甲○○進入其住處，並於同日1時許，開啟車庫側門讓杜○○進入其住處，戊○○與甲○○、杜○○旋於下午1時3分許，一同步行至被告停放上開休旅車之庭院，被告即駕駛上開休旅車前往花蓮，約於同日下午4時29分許行駛至花蓮縣○○鄉○00○○00號處，並於同日下午4時37分許復往回行駛，而於同日19時10分許駛回被告住處。又於104年6 月28日清晨6時14分許，被告另騎乘被害人陳○○前揭機車前往烏日高鐵站附近停放，再由證人蕭○○騎乘車牌號碼000-00 0機車前往，並由被告騎乘機車搭載證人蕭○○一同返回住處等情，有被告戊○○住家之監視錄影翻拍畫面、戊○○持用之門號0000-000000號手機於104年6月27至28日手機GPS軌跡定位時序表、車號000-0000號自小客車於104年6月27日上、下山行經7-11之路口監視器影像翻拍照片、戊○○6/27至棄屍地點沿線監視器位置之電子地圖等在卷可佐（見警卷二第143頁至第153頁、第157頁、第159頁反面至第160頁反面、第173 頁反面至第178頁，他卷三第101至119頁反面）。　⒉被害人賴○○部分（101年7月12日）：被害人賴○○於104年7月1 2日上午5時20分許，騎乘車牌號碼000-000號機車，由其位於臺中市○○區○○○街000○00號住處出發，並於同日上午5時54 分許抵達被告之臺中市○○區○○路住處後，隨即搭乘被告所駕駛前揭休旅車外出，此有賴○○騎乘機車行經之路線地圖、路口監視器及被告戊○○住處監視器之影像翻拍畫面在卷可參（見警卷一第188至192頁、他卷一第50至54頁、偵卷三第153 至159頁）。又經警方調閱被告戊○○所駕駛車牌號碼000-000 0號休旅車之國道ETC通行交易明細及古坑服務區監視器影像畫面、並查閱扣案之被告所持用HTC廠牌手機內留存關於104 年7月12日時間軸歷程紀錄，顯示被告約於104年7月12日上午5時55分許，自○○巷住家駕駛該休旅車搭載被害人賴○○出發後，途經國道3號古坑服務區時至加油站加油，並下車至洗手間後，旋於同日9時18分許返回住處等情，有車牌號碼0 00-0000號之車輛通行交易明細、古坑服務區之監視器影像翻拍照片、被告手機內使用者GOOGLE帳號於104年7月12日之手機路線歷程畫面之翻拍照片、被告住家之監視器影像翻拍畫面（見警卷一第33頁、第35至39頁、第208至210頁、第29 4至302頁，偵卷三第153至159頁）等附卷可稽。嗣被告於同日上午返家後，旋於同日上午10時6分許，騎乘被害人賴○○ 之前開機車，沿高鐵東路往北行駛，而將被害人賴○○之前開機車騎往烏日火車站與高鐵東路口停放，並由證人蕭○○騎乘車牌號碼000-000機車自後接應，被告與證人蕭○○約於同日上午10時19分許雙載返家等情，亦有監視器影像翻拍畫面及尋獲機車之現場照片附卷可參（見他卷一第54至55頁、偵卷一第203至211頁、偵卷三第171至176頁）。復又於同日上午被告再度駕車搭載證人己○○（詳後述）由住家出發往南投方向行駛，行經鳶峰停車場往花蓮方向，於同日下午2時24分許則車行至台8線路段，並於同日下午7時29分許返回住家等情，亦有車牌號碼000-0000號之車輛通行交易明細、被告手機內使用者GOOGLE帳號於104年7月12日之手機路線歷程畫面之翻拍照片、被告住家之監視器影像翻拍畫面（見警卷一第 33、35至39、208至210頁，偵卷三第153至159頁）等附卷可稽。　⒊另參證人蕭○○於偵查中及原審審理中亦證稱：戊○○確有於6月 28日、7月12日表示其要將朋友之機車騎至烏日高鐵站附近停放，請其騎乘機車陪同前往，以便被告戊○○得以其機車雙載返回住處，卷內監視錄影畫面拍攝騎乘車牌號碼000-000 機車之女子均為其本人等語無訛（見偵卷一第234頁反面至第235頁、原審卷二第75至76頁）。　⒋綜上，足認被告坦承確有於104年6月27日駕駛車牌號碼000-0 000號休旅車，搭載被害人陳○○外出，且於同日駕駛前開休旅車，搭載證人杜○○、甲○○2人，將本案警方所尋獲裝有陳○ ○屍體之綠色鐵桶，載往花蓮丟棄，另於104年6月28日確有將被害人陳○○所騎乘之車牌號碼000-000號機車，騎至臺中市○○區高鐵一路及站前二路附近之公有機車停車格內停放，並由證人蕭○○騎乘車牌號碼號000-000號之普通重型機車前往機車停放處將其接回○○巷住處；另坦承其確有於104年7月 12日駕駛前開休旅車搭載被害人賴○○，行至古坑休息站時至加油站加油，其並下車至洗手間後折返臺中，並於同日將被害人賴○○所騎乘車牌號碼000-000號機車騎至烏日高鐵站附近停放等情，核與客觀事實相符，堪以採信。　　　㈣本案在台8線公路下方所查獲之綠色鐵桶（內有被害人陳彰　客屍體）、藍色鐵桶（內有被害人賴○○屍體），確為被　告各於104年6月27日、7月12日駕駛上開休旅車後，前往各　該查獲地點，將上開鐵桶往公路下方山谷推落：　⒈綠色鐵桶部分（內有被害人陳○○）：　①被告坦承確為其駕駛上開休旅車搭載證人杜○○、甲○○一同至查獲地點丟棄，核與證人杜○○、甲○○於偵查中及原審審理中證述相符：證人杜○○於偵查中及原審審理中證稱：其與戊○○ 原本已好幾個月未連絡，那天星期六（即104年6月27日）其下班時戊○○剛好打電話來說要麻煩其搬些傢俱，去到戊○○住處庭院則看到1個綠色鐵桶，戊○○稱裡面是工業廢料，當時甲○○也在現場，其3人係以將鐵桶橫擺由2人分持兩端另1人扶中間之方式，將鐵桶橫向放置於戊○○之休旅車後車廂，戊 ○○並將石頭或磚塊塞在鐵桶與車廂間之縫隙防止於行進間滾動，該綠色鐵桶即為警卷二第134頁照片所示，事後戊○○有給其與甲○○每人500元報酬，並前往小吃部吃東西等語（見他卷四第41至42頁，原審卷一第281至283頁）。證人甲○○於偵查中及原審審理中證稱：其與戊○○係同村莊之人，104年6 月27日當天，戊○○來電請其前去家裡，其比杜○○約早到20分鐘，其看到綠色鐵桶直立放在被告戊○○休旅車之右前車門距離約45公分處（當庭繪製現場圖，見原審卷一第298頁），之後其3人即將鐵桶橫倒之方式搬運至後車廂等語（見他卷四第3至4頁，原審卷一第285至289頁），並有被告戊○○住家監視器畫面顯示證人杜○○、甲○○在抵達及離開該處之翻拍照片、戊○○持用門號0000-000000號手機於104年6月27至28日手機GPS軌跡定位時序表、車號000-0000號自小客車於104年 6月27日上、下山行經7-11之路口監視器影像翻拍照片、戊○ ○6/27至棄屍地點沿線監視器位置之電子地圖等在卷可佐（見警卷二第143頁至第153頁、第157頁、第159頁反面至第16 0頁反面、第165頁反面至第170頁反面、第173頁反面至第17 7頁，他卷三第101至119頁）。從而，本案裝有被害人陳○○ 之綠色鐵桶，確為被告於104年6月27日與杜○○、甲○○一同前往查獲地點，將上開鐵桶往公路下方山谷推落丟棄等情，應堪認定。　②被告雖另辯稱：地院法官請甲○○畫現場圖，這個桶子在伊車後輪旁邊前面一點點，地院法官向甲○○大聲說這個桶子離前門5公分、15公分、45公分，甲○○說「是的，是的」。結果法官說鐵桶離門45公分；但到高分院審理時，因為甲○○當庭繪製的是伊家車道，為何高分院說伊在樹葡萄上面（按：指樹上）將人放進桶子窒息而死，甲○○當其鄰居60幾年，常常幫其除草，這不是他的筆跡云云（見本院前審上重訴卷五第 85頁）。然查證人甲○○係於原審審理中到庭具結接受交互詰問，並當庭繪製現場草圖（見原審卷一第284至289頁、第29 8頁），並無被告所辯稱本院前審認定其在將車輛開至樹上將人置入桶子窒息而死之情事，且上開草圖係證人甲○○於原審審理中結證時當庭繪製現場草圖並簽名、記載日期（105. 2.22），由法官當庭批示「證人甲○○當庭繪製」而附卷（見原審卷一第284至289頁、第298頁），被告上開所陳，容屬誤會。此部分事實既已明確，且證人甲○○已於原審到庭接受檢辯雙方交互詰問，又因證人甲○○已於112年7月30日死亡，已見前述，被告乃向本院聲請改傳喚證人杜○○欲證明「其並未將車輛開到樹上，把人丟到桶子裡弄死」一節（見本院卷二第112頁），自無調查之必要。　　　⒉藍色鐵桶部分（內有被害人賴○○）：　①證人即被告家中僱用之印尼籍外傭Karsiti於偵查中結證稱：某天中午其在廚房煮飯時，被告要求其前往菜園旁空地，將藍色鐵桶頂蓋用力往下壓，被告並持取扳手2支，1支固定另一側，另1支則持以拴緊螺帽，過程中該頂蓋之一側突然蹦開，其有詢問是否要將頂蓋打開重裝1次，被告看似很緊張表示「不要再開了，就這樣裝就好」，並指示其合力將藍色鐵桶搬至Lexus休旅車後行李廂，印象中該鐵桶非常重，而且下著毛毛雨，其與被告為了搬該鐵桶衣服弄得很髒，鐵桶搬上車是橫擺，被告還用自己的被子蓋住鐵桶，並拿磚塊塞住鐵桶與行李廂間之空隙防止鐵桶滾動，被告從未有下雨天要求其到外面幫忙，所以對這一次印象很深刻等語明確（見偵卷一第127頁），復經本院前審勘驗偵訊影音光碟無訛（見本院前審上重訴卷四第418至426頁），核與裝有被害人賴 ○○屍體之藍色鐵桶頂蓋一側蹦開突出之現況相符（見偵卷三第76頁反面至第77頁反面）。且被告雖否認犯行，且稱其有更換桶蓋云云，惟其亦自承外勞靠過來的時候，外勞站在旁邊幫其壓，其鎖旁邊；她說一邊翹開，鎖不緊是事實等語（見本院前審上重訴卷五第89頁）。　②證人己○○於偵查中、原審審理中證稱：其於104年7月12日有乘坐被告戊○○所駕駛之休旅車前往中橫公路，經過大禹嶺路牌後之某山洞以後，剛好一個某轉彎處時，戊○○將車停在路旁，下車後其見戊○○將鐵桶推下駁坎；其確定警方尋獲該只鐵桶是戊○○載其去棄置的鐵桶，從該只鐵桶的顏色、大小及尋獲地點確定的，戊○○丟棄該鐵桶時，其有下車去看，其有親眼目睹該只藍色鐵桶被樹枝卡住，沒有滾落到最底下；10 4年9月26日其陪同警方找到的就是當初其陪同到場並目睹戊 ○○丟棄的鐵桶（經指認偵卷四第79至81頁照片），顏色並無深淺不同，戊○○在回程中有表示那是製造毒品安非他命的渣等語（見相驗卷一第17頁正反面、原審卷二第70至72頁），復於本院前審（上重訴字第7號）審理中證稱：104年7月12 日那天其剛好在那邊打牌，戊○○找其出去說要丟棄一個沒有用的東西，接下來其就直接搭戊○○的車，一路上就是一直往上走，轉來轉去的山路，其有一點暈，還想怎麼這麼遠、路這麼難走，早知道就不要來，經過大禹嶺路牌，然後有一個山洞，過了山洞以後，再前面一點剛好有一個轉彎處，被告就停車說東西要丟了，被告先下車打開後車箱，把棉被還是毛毯那類的東西拿開，這時其從副駕駛座下車，就看到被告把鐵桶搬下來在地上，然後鐵桶就滾下去，其那時候感覺丟下去大約三樓高的深度，然後被告與其就開車返回了；其在 104年9月26日的時候有去作警詢筆錄，當時的陳述是講說當天9月26日，有帶同警方到花蓮縣中部橫貫公路約119K處，有找尋戊○○所丟棄的鐵桶，當時講的應該是正確；26日當天，其就有跟警察去找這個桶子沒有錯，確實也有找到；104 年度偵字第29720號卷㈠第76至81頁照片，應該是當時查獲找到桶子那個現場的照片，因為到現在這麼久的時間，其確實有時候也不太記得；當時其和被告搭車是沿中橫往花蓮的方向行駛，停車丟棄桶子的時候，當時車子的右邊下方是懸崖，其從右前座下車的時候，其的位置就是靠右邊懸崖的方向，就是丟東西的那邊；那時候是光禿禿，好像那個雨已經有整理過了，看下去就平平、平坦，沒有什麼雜草那麼長的東西，去找的時候就是雜草也是長很高很滿了，當初其記得記憶就是這樣云云（見本院前審上重訴字卷四第62至94頁）。證人己○○於本院前審審理中雖稱丟棄現場光禿禿、看下去就是平坦，沒有什麼、雜草那麼長的東西，去找的時候就是雜草也是長很高很滿；且其感覺約三層樓高云云，然其於本院該次前審時亦證稱：有看到被告搬下來，被告丟下去；車子一停下來的時候，其還沒下車，被告就先下車，被告下車後打開後車箱，剛好在搬那個桶子要下來的時候，其剛好下車走到後面，在後面剛好看被告搬下來就往外丟，剛好其也是站在車子的旁邊，也是在路邊，所以丟下去的時候有看到東西丟下、掉下去，那時候是感覺大約三樓高左右等語，然其於本院前審作證時亦陳稱因為從陪同被告丟棄鐵桶至審理時間相隔許久，確實有時候也不太記得，之前在警、偵訊及原審作證時之記憶較清楚等語。本院復依被告及其辯護人之聲請，再次傳喚證人己○○，其仍證稱：被告把鐵桶弄下車以後，用滾的，旁邊剛好是路邊有鐵欄杆，柵欄有空隙，鐵桶就這樣滾下去。地點大約是在過埔里、看到路牌指示大禹嶺再過去。桶子滾下去時，四周好像是人家已經除草完畢，是空曠的，都沒有樹木，我只記得有3棵小樹木，我看下去樹木差不多最小的指頭這麼大棵，好像是3棵小樹剛好擋住。但也有可能這個桶子後來因為太重就滾下去，因為丟完桶子後，接著也有颱風、有下大雨等語（見本院卷一第292至299頁），其於本院所述該鐵桶遭被告推落時，確有遭樹木卡住之情形，與其先前於警詢、原審所證始終相符，且時值夏季，己○○隨同員警找尋鐵桶與其陪同被告丟棄鐵桶已相隔逾2月，其間又有颱風，鐵桶或因滾落他處，或原棄桶地點草木勃發，山林景觀地貌或鐵桶位置因而有所改變，乃合乎常情，自以偵查中及原審審理中結證，應較屬可採。此外，復有證人己○○抵達、離開被告戊○○住處之監視錄影畫面翻拍照片在卷可參（見偵卷三第193至195頁）。　　③而證人即承辦本案並參與尋獲上開藍色鐵桶過程之臺中市警察局第四分局員警許○○於原審審理中證稱：尋獲鐵桶當天係己○○表示大概知道在哪一帶，願意配合到現場，然抵達大禹嶺附近後找了2、3小時並未找到，因己○○所稱棄置地點「有護欄」此一特徵，幾乎該條路段沿線均相同，景色也都差不多，後來被害人家屬表示親屬有提供死者托夢之線索，係在隧道、水聲，還有3棵樹的地方，故其與員警同仁們即在相距約10分鐘車程、且較靠近花蓮縣境之路旁下去駁坎下方找，大概在距離行車道路3、4公尺深處，不久就聞到異味，且將該藍色鐵桶拉上馬路尚未開啟時，己○○即當場指認此為其與被告戊○○共同棄置之鐵桶等語明確（見原審卷二第76頁反面至第79頁）。證人己○○即係被告臨時委請其同行至中橫公路台8線某處丟棄鐵桶，且山區道路並非如市區道路○○路○○ 號誌、建築物、商店或其他地標容易辨識所在位置，證人己 ○○引導員警至大致位置經尋覓後，終能找到該內有被害人賴 ○○屍身之藍色鐵桶，縱使證人己○○帶同員警到場後有加以尋覓，然己○○指稱之棄桶地點距離最後尋獲鐵桶之地點，距離約10分鐘車程（時速20公里），亦無明顯不合理，不足憑此即為有利被告之認定。　④證人即吉星油桶行負責人康○○於偵查中證稱：其由查獲扣案之藍色鐵桶上方之標籤特徵，確認該鐵桶為其商行所售出；其記得被告戊○○係駕駛LEXUS廠牌休旅車前來購買，其還親自幫忙搬至後車廂內等語（見偵卷三第62頁反面至第63頁），復於本院前審審理中證述：「（問：【提示104年度偵字第29720號卷一第152頁照片】這個鐵桶你是否確認是從你那邊所賣出的？）對，目前我們倉庫還有貨。」、「（問：這樣的桶子你從哪個特徵確定是由你這裡所賣出的？）因為我是賣給楊先生，就是這一位先生（當庭指認被告戊○○），關於來源的部分，刑事組已經有去做確認了。」、「（問：你賣給被告戊○○的高度、款式、顏色，你確認都是照片的這一個嗎？）對。」、「（問：被告戊○○向你進購這樣的桶子總共進購幾個？）那麼久了，像是這種個人的客戶，倒是沒有做資料，像這種小的桶子大部分都是個人戶來買比較多。」、「（問：就是25加侖的嗎？）對。」、「（問：你是說25 加侖大部分都是個人買的？）對。」、「（問：你的意思是你現在作證的時候，你忘了被告戊○○跟你進購幾個，但你確定被告戊○○是有進購這樣的桶子？）對，沒錯，他有買這個桶子。」、「（問：【提示警卷一第315頁照片】這一種跟你店裡面所買賣的一樣嗎？）也是一樣的。」、「（問：這個是由你這邊出售給被告戊○○嗎？）出售的數量其實我不太確定，因為他來過幾次，每次選桶子都選很久，然後一直挑到他喜歡的才買。」、「（問：剛才你看到的這個桶子跟前面看到的桶子是否都是由你這邊出售的？）數量我不記得，如果以桶子的話，這種藍色25加侖的桶子，我的確有賣給他，但是數量我沒有辦法去證實。」、「（問：每一次被告戊 ○○去你公司選購這些東西的時候，都是他自己選的嗎？還是跟你指示說要用哪一種？）都是他自己選擇的。」、「（問：你說被告戊○○去過你公司好多次？）好像2、3次。」、「（你有沒有問被告戊○○選購這個桶子要做什麼用？）沒有。」、「（問：被告戊○○有沒有跟你講說這個桶子要裝什麼？）也沒有，但我倒是會問他，因為有些桶子是屬於化工類，它不能裝食用的東西，因為我的桶子大部分都是農民去做酵素，所以我一定會問，如果化工的不賣，他是說他還會另外做包裝，這部分我就不太清楚了。」、「（問：被告戊○○有沒有說要包裝什麼？）沒有。」、「（問：被告戊○○每次選購的桶子是不是都有加鐵扣環？）我印象中他都要掀蓋式的桶子，因為他說他要裝東西會比較容易，因為桶子的形狀有很多。」、「（問：被告戊○○是不是都選有鎖的桶子？）對。」、「（問：剛才你看的那張照片，塑膠蓋下面的桶子是你們公司賣出去的嗎？）因為我是按照那個鐵桶的旁邊有輔助『臀』（音譯），它的上下各有2個凸出的部分，就是鐵桶增加它的耐重力在用的輔助『臀』（音譯）。」、「（問：你的意思是剛才那個塑膠蓋下面的鐵桶子也有可能是你們公司賣出去的？）其實現在我們公司倉庫裡面還有這個桶子。」、「（戊○○問：【提示104年度偵字第23863號卷二第36頁相片】我跟你買2個，就是我家那一個，就是這個扣環，我家有那個相片，有扣環，我跟你買的就是這2個，一模一樣，現在這個那麼長，又沒有貼白白的？）據我所知，鐵扣環要把它鎖緊的話，一定要借助螺絲，他才有辦法做緊扣環的動作，螺絲這個東西民間很多五金行都買的到，所以螺絲他會不會換，這個我不清楚，但是我當初賣出去的是桶子、蓋子、緊扣環跟螺絲都一併售出，至於他有沒有改變其他的地方，這個我不清楚」等語（見本院前審卷三第124頁反面至第1 28頁），並有「吉星油桶行」暨店內所販售同型之藍色鐵桶（含與扣案藍色鐵桶相對照）照片在卷可參（見警卷二第13 3頁正反面）。另證人楊○○於偵訊中證稱：其到戊○○住處時，確實有看過類似的鐵桶。戊○○曾經帶其到他買鐵桶的資源回收場購買鐵桶，戊○○對其表示他先後到該資源回收場2次，買了4個桶子，他買的桶子是藍色的，材質為何其不記得，其自己也買過1個桶子（見偵卷二第274頁反面）；又員警前往被告戊○○前揭○○巷住處勘查時，亦發現確有同型之藍色鐵桶留存，此經證人許○○於原審審理中證述無訛（見原審卷二第78頁正反面），並有現場勘查照片、被告戊○○簽名確認之照片附卷可參（見警卷二第210頁反面、偵卷四第70頁）。足見被告確有向證人康○○經營之吉星油桶行購買本案查獲之相同形式顏色之藍色鐵桶，且被告不止一次前往選購。　⑤再者，檢察官於104年12月18日偵查中復詢問被告關於本案藍色、綠色屍桶與其休旅車刮擦痕、位置、高度均吻合等情，被告辯稱：賴○○將兩包廢棄物放到藍色的鐵桶裡面，…最後藍色桶子其放至屋外，之後其就與己○○到大禹嶺了，回來之後發現放在屋外的鐵桶不見了，有一名鄰居對其表示，該鐵桶被拿到賴○○旁邊，第一次跑過去，賴○○跟一名男子在喝飲料，還要拿飲料要給他喝，但是這名鄰居的名字其不知道，第一次他再跑到公園的時候，賴○○跟該男子又跟他打招呼，第四趟的時候他才看到鐵桶被拿到那裡，其在懷疑這個桶子，是跟賴○○喝飲料的該名男子，這名男子在其與己○○去大禹嶺那天，有來找其拿一個桶子去丟掉，其就拒絕他，因為其有事情，其就懷疑這名男子拿來裝賴○○的屍體；裝賴○○的屍桶與其的車有刮痕跡是因為該只桶子是從其家拿出去的云云（見偵卷一第250頁）。觀之被告上述辯解，乃因檢警調查得知本案藍色鐵桶與其休旅車刮擦痕、位置、高度均吻合而詢問被告，被告見無所遁飾，即供承裝賴○○的屍桶與其車子有刮擦痕跡是因該桶子本來就是在其家中之物，惟另辯以係另一不詳姓名之男子欲向其拿取桶子丟掉云云。顯見被告理屈詞窮之際，雖仍未坦認犯行，然亦供承裝盛賴○○之藍色鐵桶確係出自被告住處之事實。　⑥綜上，堪認本案裝有被害人賴○○之藍色鐵桶，確係被告向「吉星油桶行」購買所得，且於104年7月12日駕駛上開休旅車與證人己○○一同將該裝有被害人賴○○之藍色鐵桶，載往查獲地點丟棄，被告戊○○辯稱：其所丟棄之藍色鐵桶顏色較淺，且丟棄地點亦非員警所查獲之處云云，顯係卸責之詞，並無可採。　㈤本案查獲之綠色鐵桶、藍色鐵桶及上開車牌號碼000-0000號休旅車，經鑑識人員採證、鑑定及模擬案發過程，有臺中市政府警察局現場勘察報告暨採證照片在卷可參（見警卷二第 180至210頁、第214頁反面至第218頁反面）：　⒈警方鑑識人員利用與涉案休旅車同款之汽車，與尺寸與藍、綠鐵桶相仿之兩鐵桶（鐵桶高度分別為90及65公分），模擬被害人坐在副駕駛座位上，開啟副駕駛座車門，並以模擬之兩鐵桶分別靠近座椅，被告戊○○可獨自將被害人之頭部及雙手先放進鐵桶，而使被害人以頭下腳上之姿勢分別塞裝入藍、綠鐵桶內（見警卷二第214頁反面至第218頁反面採證照片編號116至131）。　⒉經模擬兇嫌獨力將被害人裝入鐵桶之方式後，復再勘察涉案車輛即車牌號碼000-0000號休旅車副駕駛座附近鈑金及右前車門，發現右後車門靠近B柱側之鈑金有破損痕跡（離地高度約90公分），右前車門內側電動窗開關下方有摩擦痕跡（離地高度約90公分），副駕駛座下方離地面高度約40公分處之鈑金，發現有藍色漆痕(長5.5公分）及綠色漆痕（長度約 0.1公分），各採為證物編號C40、C41（見警卷二第217頁採證照片編號126、127）。　⒊上開證物編號C40、C41之漆痕證物，經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鑑定結果，編號C40之藍色油漆擦痕，經與採自扣案藍色鐵桶桶身之油漆碎片C44進行比鑑，以紅外線光譜分析法、掃瞄式電子顯微鏡/X射線能譜分析法（C44並以熱裂解氣相層析/質譜分析法）分析，均檢出醇酸-三聚氰胺樹脂、無機顏料鐵藍及二氧化鈦等成分，兩者相似；又上開C41之綠色油漆擦痕，經與採自扣案綠色鐵桶桶身之油漆碎片C43進行比鑑，以紅外線光譜分析法、掃瞄式電子顯微鏡/X射線能譜分析法（C43並以熱裂解氣相層析/質譜分析法）分析，均檢出環氧樹脂、無機顏料氧化鉻，兩者相似。而本案鑑定結果所稱「相似」，係表示系爭檢體（即現場編號C40及C41）與標準檢體（即現場編號C44及C43）所比鑑之成分相符，有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104年11月6日刑鑑字第1048004880 號、第0000000000號鑑定書、105年11月29日刑鑑字第10500 95151號函暨檢附系爭檢體及標準檢體紅外線光譜附卷可佐（見警卷二第250至251頁，本院前審卷一第144頁、本院前審卷二第163至167頁）。　⒋綜合上開鑑識報告及模擬結果可知，扣案裝有被害人陳○○、賴○○屍體之綠色鐵桶、藍色鐵桶，均與被告所駕駛前揭休旅車副駕駛座車門邊鈑金產生摩擦而留下油漆痕，且被告亦得站在副駕駛座外，獨力將處於昏睡狀態無反抗能力之被害人，以頭下腳上之方式塞入各該鐵桶內等情，均堪認定。　　㈥被告另辯稱：其並未將安眠藥劑摻入飲食內給陳○○、賴○○服用；被害人賴○○的健保卡裡面有好幾間看病的紀錄，地院只有傳王○○，還有其他好多間沒有傳，另外陳○○健保卡裡面的診所也都沒有調出來，因為被害人說謊，調這些資料可證明渠等2人有吃安眠藥的習慣云云；辯護意旨亦以證人陳○○於偵查中證稱被害人賴○○曾將治療失眠之藥物放置在陳○○所經營之雜貨店，質疑被害人賴○○生前可能有服用安眠藥之習慣云云。惟查：　⒈被告曾於104年2月12日、2月17日，前往「王○○診所（址設臺中市○○區○○路0000號）」就診，並於第二次（即2月17日）經該診所陳○○醫師開立處方而取得安眠藥物Stilnox（中譯史蒂諾斯）等情，業經證人王○○醫師於警詢時證稱：戊○○首次來診所是主訴失眠、咳嗽、流鼻涕、喉嚨痛及全身痠痛等症狀，其原本開感冒藥給戊○○，戊○○又要求開安眠藥，其遂開立Rivotril共6顆（6日份），嗣於2月17日則由陳○○醫師看診，依就診紀錄所載，主訴失眠、咳嗽，拉肚子，陳醫師開立止咳、止痙及Stilnox等藥物等語（見警卷二第28頁）；另證人陳○○醫師於原審審理中證稱：戊○○都是以感冒為主要症狀來診所看診，第一次來時就請王醫師開立史蒂諾斯，然遭王醫師拒絕，因與開立該藥物之規定不合（即首次看診不得開立此種第一線用藥），王醫師遂請被告隔週再來看診；2月17日恰好為小年夜，健保局通常於農曆年前均有允許醫療機構以較長之期間開立用藥以方便民眾，戊○○說王醫師的藥沒效，且有出遠門的計畫，希望取得1個月之藥量，其遂開立30日份量之Stilnox給被告，而Stilnox學名即為Zolp idem等語明確（見原審卷二第62頁反面至第64頁反面），並有王○○診所之診療紀錄暨藥物處方附卷可憑（見他卷三第23 6至237頁，證人陳○○醫師並於原審審理中當庭在其上加註）；又被告始終供承其所取得30日份量之安眠藥，自己均未服用等語不諱（見偵卷四第115頁、偵卷一第242頁、警卷二第 4頁），復參酌被告此後即未再前往該診所就診拿取上開安眠藥物之紀錄，足見被告顯無受失眠症狀所苦，被告在本案發生之前取得上開多達30日藥量之Stilnox藥物，顯另有他用，至為明確。　⒉至於被告辯稱其把在「王○○診所」取得之上開安眠藥物全數交給被害人陳○○云云，惟被害人陳○○倘有失眠之情形，可以自行前往醫療院所看診取藥，且倘本案發生前被害人陳○○身心狀況確有服用安眠藥物之需求，當有相關就診紀錄，然經本院前審向衛生福利部中央健康保險署調閱被害人陳○○100 年1月至104年6月間之就醫紀錄結果，陳○○並無任何就醫紀錄，有衛生福利部中央健康保險署106年1月18日健保中字第 1064011037號函（本院前審上重訴卷一第189頁），顯見被害人陳○○並無服用安眠藥物之需求，被告上開所辯，自屬無據，並無足採。　⒊證人陳○○於偵查中雖曾證稱賴○○曾將治療失眠之藥物放置在陳○○所經營之雜貨店等語（見他一卷第212頁），然其於原審審理中證稱：其與賴○○是在戊○○住家附近打麻將而認識，其自己有失眠的症狀，並曾將此事告知賴○○，賴○○很關心而說要拿中藥給其吃吃看，且寄放在陳○○的雜貨店，但其根本沒去雜貨店拿取，不知賴○○所指的究竟是藥物或保健食品等語在卷（見原審卷二第116頁反面至第117頁、第118頁反面至第119頁），則陳○○於偵查中所為上開證述，尚難推認被害人賴○○有服用安眠藥物之情事。復參證人陳○○於原審審理中證稱：其與陳○○是兒時玩伴，而被害人賴○○是陳○○介紹其認識，賴○○曾拿裝有膠囊之1包袋子前來雜貨店，說是要給其吃來改善糖尿病的，且是以藥草提煉的漢方產品，也說吃了有比較好睡，賴○○並沒說過他自己有失眠的問題，只表示他現在身體很好，大概都是吃什麼來保養，然該包膠囊其已經不知丟去哪裡等語明確（見原審二第114至115頁），參以告訴代理人陳報被害人賴○○家屬陳明賴○○生前所服用之膠囊狀藥草製品照片（見原審卷二第241至242頁），堪認縱有被害人賴○○寄放物在陳○○所經營之雜貨店一事，亦係中藥或藥草提煉漢方膠囊之類，並非Stilnox甚明。是辯護人以證人陳○○於偵查中之證述質疑被害人賴○○有服用安眠藥物之習慣一節，自不足為有利被告之認定。　⒋再參以原審向衛生福利部中央健康保險署調閱被害人賴○○自1 00年至104年7月間之就醫紀錄，有該署105年2月5日健保中字第1054012253號函所附就醫紀錄明細表在卷可參（見原審卷一第200至209頁反面），可知被害人賴○○雖亦曾在「王○○ 診所」就診，惟經該診所函覆略以：「被害人賴○○在就診期間，主要係因高血壓、攝護腺肥大、氣喘、支氣管炎及兩膝退化性關節炎等症狀，經抽血檢查有輕微糖尿病及血脂肪偏高，並無因失眠而服藥安眠藥之情形。賴○○於104年就診期間，並無表示有因服用安眠藥而白天昏睡之情形」，有該診所105年2月26日105欽字第001號函暨所附賴○○診療紀錄、處方箋單據附卷可憑（見原審卷二第3至29頁）。而本院前審復依被害人賴○○之就醫紀錄，向張○○診所、長泓診所、林森醫院、華生診所、林○○診所、國軍臺中總醫院、中國醫藥大學附設醫院台中東區分院、澄清綜合醫院中港分院、中國醫藥大學附設醫院、林新醫療社團法人林新醫院等各醫療院所函查被害人賴○○之就診紀錄，均無賴○○因失眠就診而服用安眠藥之紀錄或昏睡現象等情，有張○○診所106年1月16日函暨其附件、長泓診所106年1月17日函暨其附件、林森醫院106 年1月17日函暨其附件、華生診所106年1月16日函送賴○○之就醫說明及病歷、林○○診所106年1月19日陳報賴○○之就醫說明及病歷、國軍臺中總醫院106年1月23日醫中企管字第1060 000323號函送賴○○之就醫說明及病歷、中國醫藥大學附設醫院台中東區分院106年1月23日東行字第10601004號函送賴○○ 之就醫說明及病歷、澄清綜合醫院中港分院106年1月26 日澄高字第1062086 　　號函送賴○○之就醫說明及病歷、中國醫藥大學附設醫院106 年2月9日院醫事字第1060000789號函送賴○○之就醫說明病歷藥品使用紀錄及仿單、林新醫療社團法人林新醫院106年2月 16日林新法人醫字第1060000077號函送賴○○之就醫說明及病歷在卷可憑（見本院前審卷一第177至182頁、第185至187頁、第193至230頁，本院前審卷二第1至6、8至15頁、第17頁至第18頁反面、第19頁至第116頁反面、第122至157頁），足認被害人賴○○平日確無因失眠而服用安眠藥之情事，堪以認定。被告及辯護意旨此部分所指，與事實不符。　⒌證人陳○○醫師復證稱：其在診所內開立給病患處方藥物之使用期限，均為半年以上，診所內不可能開立過期藥物，且伊有詢問藥師，104年2月17日開立予戊○○之Stilnox是剛進來，藥效均在1年以上等語明確（見原審卷二第63頁），則被告於案發時所持有自「王○○診所」取得之Stilnox藥物，當無經一定時間而使藥效減損之情事。而關於一般人服用Stil nox藥物後之反應，業據證人王○○醫師於警詢中證稱：其第一次開給被告是Rivotril，而Rivotril與Stilnox之不同，在於Rivotril藥效較輕微，一般服用半小時後才會發生作用；Stilnox比較強，服用後約10分鐘就會發生藥效等語明確（見警卷二第28頁反面）；證人陳○○醫師於原審審理中亦證稱：Stilnox最大的作用就是讓病患很快入睡，倘係未曾服用該藥物之人服用1顆大概不到10分鐘即可入睡，且昏睡狀態可以持續7至8小時等語綦詳（見原審卷二第65頁）。法務部法醫研究所前揭113年7月9日法醫理字第11300050800號函亦指出：死者賴○○胃內容物有檢出鎮靜安眠類藥物Zopidem 及Estazolam、抗組織胺類藥物Loratadine、呼吸道疾病用藥Methylephedrine。而送驗之腐敗組織亦有檢出zopidem、 estazolam、methylephedrine、抗組織胺類藥desloratadin e及carbinoxaraine。Zopidem會造成嗜睡、頭暈、健忘、頭痛、噁心、幻想等。estazolam會對中樞造成作用、嗜睡、意識混淆不清、身體失調、呼吸抑制、甚至昏迷。Deslorat adine的副作用有頭痛、疲勞、嗜睡、暈眩、噁心、口乾、消化不良等。Carbinoxamine的副作用有鎮靜、暈眩、倦怠感、口乾等。一般治療使用之藥物在正規上應由醫師開立處方取得（見本院卷一第377至378頁）。此由被告駕駛車牌號碼000-0000號休旅車於104年7月12日搭載被害人賴○○行至國道3號古坑休息站時，自監視器畫面明顯可見副駕駛座之人為被害人賴○○，其身體歪斜坐在座椅上，呈昏睡狀態一節相符合，有卷附監視錄影翻拍照片可考（見警卷一第294至302 頁）。參酌被害人陳○○、賴○○均係以外出訪友、旅遊為目的而搭乘被告之車輛外出，而本案復查無證據足認該2名被害人平日有何服用安眠藥劑之習慣，衡情其2人當無於駕車旅遊途中自行服用Stilnox藥物而使自己陷入長時間昏睡之理。　⒍基於習性推論禁止之法則，被告之前科紀錄屬品格證據，固不得用以證明其品格或有實行該犯罪行為之傾向，然非不得供為證明被告犯罪之動機、機會、意圖、預備、計畫、知識、同一性、無錯誤或意外等事項。查被告前於87年間，即有以將安眠藥劑摻入飲料內之手法而強盜他人財物之犯行，業經法院判處罪刑確定在案，有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記錄表、臺灣高等法院90年度上更㈠字第326號判決附卷可參（見原審卷一第29頁、他卷三第163至167頁），顯見被告對於將安眠藥劑摻入飲食中令他人服用後昏睡之手法，非但並不陌生，且猶曾以此方式實施犯罪。而依前述解剖鑑定報告所示，本案被害人陳○○、賴○○2人之體內均驗出Zolpidem成分，但被害人陳○○、賴○○2人均無任何服用含有Zolpidem成分藥物之用藥史，反觀被告則於104年2月間取得陳○○醫師所開立之 30日份量之Stilnox藥物均未服用，業如前述，則被告得於前述駕車搭載陳○○、賴○○之途中，輕易將其所持有之Stilno x藥物摻入不詳飲食內，讓毫無戒心之被害人陳○○、賴○○服用，使2名被害人在處於昏睡狀態下，由被告獨力以頭下腳上之方式將其等倒栽塞入上開扣案鐵桶內致窒息死亡，甚為明確。　㈦被害人陳○○、賴○○各於104年6月27日、同年7月12日搭乘被告所駕駛之休旅車外出後即告失蹤，業據證人丁○○、丙○○等人於警詢中證述甚明，且有臺中市政府警察局指揮中心受理11 0報案紀錄單【丁○○報案紀錄】（見警卷二第41頁正反面）、失蹤人口系統資料報表及受（處）理失蹤人口案件登記表（見警卷一第175至176頁）等資料在卷可佐。而置於藍色鐵桶內被害人賴○○係於104年9月26日始行尋獲屍體，置於綠色鐵桶內被害人陳○○係於104年10月5日始行尋獲屍體，已如前述，且本件因被害人賴○○失蹤後家屬積極尋找，且在其屍體尋得之前，檢警即已以刑事案件偵辦，在警方尋得被害人賴 ○○屍體之前後，被告說詞反覆，另就被害人陳○○失蹤前之情形，辯解亦前後不一，分述如下：　⒈被害人賴○○部分：　①被告於104年9月26日尋獲被害人賴○○屍體前，因涉有重嫌經警拘提到案：　⑴被告於104年9月25日警詢時辯稱：其不知道賴○○現於何處；不知道賴○○失蹤云云（見警卷一第7頁）；其曾在今年（104 年）以凌志自小客載過賴○○去烏日高鐵站，但確切時間不記得了；除了載賴○○去烏日高鐵站外，沒有去別的地方；亦無邀約同往臺東之事云云（見警卷一第10頁）。繼於104年9月 25日偵查中辯稱：「（問：你是否邀約賴○○於104年7月12日上午，搭乘你駕駛的車輛到台東，當日往返？）沒有。我不曾邀約賴○○與我共同去台東。」「（問：【提示裝設在台中市○○區○○○街、○○路○段○○巷附近及○○巷內監視器攝錄影像翻拍照片】顯示賴○○於當日上午5時46分獨自騎乘機車，沿著○ ○巷往朝天宮方向行駛，有無意見？）照片中騎乘機車的該名男子確實是賴○○，但他當天沒有來找我。賴○○在○○巷內有沒有其他的朋友我不清楚，但他都與另外一名朋友陳○○時常相約在○○巷，會合後共同去毆打別人。」云云（見偵卷二第 198頁）。　⑵嗣經檢察官偵查中以已掌握被告於104年7月12日沿國道三號行至古坑休息站等行蹤訊問被告時，被告於同日偵查中改辯稱：「（問：你於104年7月12日上午6時2分開始，沿著國道三號南下，於該日6時42分到達古坑休息站停留15分鐘後，旋即於該目上午6時57分離開休息站北上返回臺中，你到古坑休息站所為何事？車上有無搭載其他人士？）當天賴○○騎機車確實是來家裡找我，之前賴○○有約我要到台東，我與賴 ○○見面後，我旋即駕駛車號000-0000號休旅車載賴○○沿國道三號南下，行駛到古坑休息站時有在附設的加油站加油，途中賴○○坐在副駕駛座上。之前檢察官問我當天賴○○有沒有來找我時，我忘記確切的時間，現在想起來了。」（見偵二卷第198頁）…（問：提示104年7月12日上午6時46分，裝設在古坑休息站監視器攝錄影像翻拍照片）顯示賴○○坐在你的副駕駛座，當你車輛轉彎時，賴○○隨著重力方向改變，隨之傾倒歪斜，顯然已失去意識，有無意見？）我絕對沒有將摻有安眠藥的飲料交給賴○○喝下。」、「（問：你當天為何在古坑休息站停留15分鐘，又開回臺中？）因為後來發現我們兩人都沒有帶錢，所以又折返回臺中。」、「（問：承前所述，既然你與賴○○之前已相約前往台東遊玩，賴○○於當日上午 5時20分即獨自從南屯區的住處騎機車到○○巷找你，你行駛到古坑休息站才驚覺兩人沒有帶錢，你不覺得與常情不符嗎？）因為賴○○約我到台東，但賴○○身上竟然沒有帶錢，我身上也沒有錢，只好開到古坑休息站又回頭開回臺中。」（見偵二卷第199頁）…「（問：你當天下午駕車往南投埔里方向行駛，所為何事？有何人與你同行？）我去南投霧社的一間宮廟祭拜，但我不記得與誰同去，因為時間過太久了。我在南投待了5、6個小時，四處開車玩，我忘記我開到那裡玩，因為我對該處不熟。」、「（問：賴○○12日上午與你共同出遊，到古坑休息站停留15分鐘之後，你又開回臺中，迄今賴 ○○行蹤不明，家屬未接獲勒贖電話，賴○○未與家屬聯繫，你當天載賴○○回家後，賴○○人在何方？）當天我載賴○○回到○○ 路附近的小公園，賴○○就要求我停車並在該處下車，說要去找朋友，我不知道他要去那裡。」云云（見偵二卷第200頁）。　⑶被告於同日經檢察官向法院聲請羈押，其於104年9月25日偵查中聲請羈押訊問時辯稱：104年7月12日上午5點40分被害人賴○○去找其說要去台東，到古坑休息站發現沒有錢加油就回頭，賴○○說當天就可以來回，可是要有油錢；當天馬上返回；其沒有載賴○○回家，當天開車回到其住處附近的公園，賴○○表示他還要去找朋友，叫其載到公園就可以；其回家之後跟其母就拿得到錢，所以當天下午1個人又開車出去，其開去南投埔里玩，一個人去玩，去霧社一間宮廟拜拜；只想一個人去拜拜；其兒子在臺北和他母親在一起，其確定7月1 2日下午只有一個人去南投埔里山區云云（見聲羈卷第12頁反面至13頁反面）。　②又經警偕同證人己○○於104年9月26日尋獲裝有被害人賴○○屍體之藍色鐵桶後，被告復更易其詞：　⑴其於104年10月5日警詢時辯稱：104年7月12日己○○要其帶他到大禹嶺那邊（見警卷一第21頁）；其有一個鐵桶，顏色忘記了，裡面裝垃圾，本來其跟賴○○要去臺東時，休旅車後行李箱就有放了一個鐵桶，裡面裝一些玻璃、雜物等，本來是要到扔到臺東海邊的，但是沒有成行，其返回臺中後，己○○ 叫其載他去大禹嶺走走，己○○一到過大禹嶺後的路程就下車看看，要上車時，其跟他說後車廂有一個鐵桶要丟掉，其就獨自把鐵桶丟下山溝；警方提示的鐵桶照片不是其後車廂所載；104年9月26日己○○帶同警方尋獲藍色鐵桶內死者賴○○此案並非其所為云云（見警卷一第23、24頁）。　⑵又於104年10月7日經警借提時，於警詢中辯稱：是其約己○○ 到其家泡茶，茶沒泡己○○要其帶他去埔里，之後渠等就一直走，到大武嶺（應係大禹嶺之誤）過去一點他下去看看後，要回來時其說後面有一個鐵桶順便丟下去，其自己一人丟下去，回來他一路問其，其沒跟他說，他叫其不要跟別人講其有帶他去；其不知道為何己○○要對其說不要跟別人講有帶他去；其是開凌志休旅車000-0000；有鐵桶但不是警方提示那一桶；車子其開的云云（見偵卷一第83、84頁）。繼於同日偵查中稱是日警詢並無不正方法取證、筆錄均依照其意思等語（見偵卷一第89頁）。　⑶再於104年10月28日警詢時經警一一提示監視器畫面影像、行車軌跡詢問及相關證人證詞時，復辯稱：104年7月12日上午 5時56分其駕駛000-0000車輛載賴○○，由臺中市○○區○○路○段 ○○巷00號門口出發後，直接上國道3號南下至古坑休息站休息，然後在休息站加油後就載賴○○返回烏日，賴○○當時稱要在小公園等他朋友來載他去臺東，所以他就在小公園下車了；當日出門聊天賴○○都一直說他跟陳○○去打別人，說他很厲害；行車軌跡於104年7月12日上午7時43分下彰化系統交流道後其直接返回家中，賴○○差不多是在7時55分下車，在其家附近的小公園；返回家中，車子停在其家菜園旁，其在那邊種菜；監視器翻拍照片中該騎乘賴○○所有重機車000-000 號之男子是其本人，後面騎乘紅色重機車之女子為蕭○○；賴 ○○有跟其說機車要放在橋下；返回時間、返家後作何事均不記得；印尼外傭於偵查中證詞指稱於104年7月12日經其要求並協助壓置鐵桶蓋，以便其將藍色鐵桶封蓋上鎖，封蓋遭鎖緊後因擠壓變形，外傭要求重新打開封蓋遭其拒絕等情是他胡說的；桶子裡面裝的都是垃圾跟玻璃，桶子有蓋著他怎麼可能看到；其只有請外傭協助搬運鐵桶到車上；104年7月12 日11時20分其本來找己○○來家裡泡茶，結果他反而邀其去大禹嶺走走，其就開車載他一同前往大禹嶺，當時鐵桶在車上；其跟賴○○要去臺東時車子就有載一個鐵桶，回來的時候發現鐵桶開口鬆開，所以拿板手工具將它鎖緊因為其一個人沒辦法鎖緊，所以請外傭幫忙扶鐵桶，其請他幫忙扶而已；桶子內裝一些廢棄物、玻璃等；其開車到台8線，在119K附近還未經過隧道的地方，就將車停下來自己打開後車廂將鐵桶丟下山云云（見偵卷四第103至112頁）。　⑷繼於104年11月4日偵訊中辯稱：當天是己○○到其家約其去清境農場看雲海，由其開車到大禹嶺附近看雲海，看完雲海之後要回家，其才順道丟棄該只鐵桶，並不是刻意要去那邊丟棄鐵桶；當天下午只有載著己○○去大禹嶺附近看雲海，沒有再到附近其他地方去；在聲押庭中對法官所述是因為己○○交代其不要跟別人說渠等2人有去看雲海，所以才對法官講說其去拜拜，但實際上那天沒有去拜拜云云（見他卷四第127 頁）。　⑸於104年11月19日延長羈押訊問時辯稱：104年7月12日有開00 0-0000號車，本來賴○○約其要去臺東找他的朋友，車子到古坑休息站，發見渠等都沒有帶錢，車子都沒有油，渠等就決定先回臺中，在小公園那邊，後來他又叫其載他去大肚找朋友，朋友也沒有找到，又載他回來其家旁邊的小公園。104 年7月12日其載賴○○出門時，車上就有一個鐵桶，裡面裝垃圾，其和賴○○第二次回到小公園時，賴○○跟其說鐵桶開了，其就回家找外勞把鐵桶重新壓緊，然後再用螺絲鎖緊，裡面裝玻璃及廢棄物；回去找外勞時，賴○○一直在小公園等其；那個鐵桶很難鎖緊，搬上車的時候鐵桶又開了，其又拿下車，最後拿鐵桶蓋來蓋才可以；這時候賴○○一直在小公園等其；之後其沒有再回去找賴○○云云（見偵聲卷第35頁正反面）。　⑹檢察官於104年12月18日偵查中就本案藍色、綠色屍桶與其被告休旅車刮擦痕跡、距離、長度及位置、高度均相符吻合等情訊問被告，被告辯稱：因其將這兩個桶子放在其車子旁邊，有跟車擦撞到；賴○○將兩包廢棄物放到藍色的鐵桶裡面， …最後藍色桶子其放至屋外，之後其就與己○○到大禹嶺了，回來之後發現放在屋外的鐵桶不見了，有一名鄰居對其表示，該鐵桶被拿到賴○○旁邊，第一次跑過去，賴○○跟一名男子在喝飲料，還要拿飲料要給他喝，但是這名鄰居的名字其不知道，第一次他再跑到公園的時候，賴○○跟該該男子又跟他打招呼，第四趟的時候他才看到鐵桶被拿到那裡，其在懷疑這個桶子，是跟賴○○喝飲料的該名男子，這名男子在其與己 ○○去大禹嶺那天，有來找其拿一個桶子去丟掉，其就拒絕他，因為其有事情，其就懷疑這名男子拿來裝賴○○的屍體；裝賴○○的屍桶與其的車有刮痕跡是因該為該只桶子是從其家拿出去的云云（見偵卷一第250頁）。　③就上開被告於警詢、偵查中之辯解，其於104年9月26日尋獲被害人賴○○屍體前，經警拘提到案時，先於104年9月25日警詢時、偵查中辯以104年7月12日被害人賴○○並未至其住處找其，且先前僅曾駕車搭載被害人賴○○至烏日高鐵站，此外別無他往，亦無邀約同往臺東之事，復不知賴○○失蹤云云，被告在前往古坑休息站之行蹤已遭檢警掌握後，即改辯以當日確有與被害人賴○○見面並駕車同往臺東，行經古坑休息站復行折返，被害人賴○○並在○○路公園下車，不知何往，另其本人則於同日另行駕車前往南投霧社的宮廟祭拜並四處遊玩云云；並於偵查中聲請羈押時仍辯稱係駕車與被害人賴○○欲同往臺東，行至古坑休息站因沒錢加油折返，載送被害人賴○○ 住處附近公園另欲找友人，嗣被告一人復自行駕車至南投埔里霧社宮廟，並明確陳稱僅有其一人前往霧社方向云云；待員警偕同證人己○○於104年9月26日尋獲裝有被害人賴○○屍體之藍色鐵桶後，被告始供承其於104年7月12日自古坑休息站返回住處後，有與證人己○○同赴中橫公路大禹嶺處，而車上確有裝載鐵桶並予丟棄山區，惟辯以係應證人己○○之要求駕車至大禹嶺，其丟棄者非藍色鐵桶，且係裝盛垃圾，玻璃、雜物等物，而非裝盛被害人賴○○云云，復推稱係證人己○○要求其不要說出渠等有前往大禹嶺一事；再於警詢時經警一一提示監視器畫面影像、行車軌跡詢問及相關證人Karsiti於偵查中證述，被告復辯以係應證人己○○要求而外出，其順道丟棄鐵桶，且該鐵桶開口鬆開確有請外傭協助扶住並以由其扳手鎖緊，且其係於台8線未經過隧道處丟棄該鐵桶，桶子內裝一些廢棄物、玻璃等物云云；又於延長羈押訊問時辯以原本車上即有鐵桶，且係被害人賴○○告知鐵桶開了，被害人賴○○在附近小公園等候，被告返家請外籍勞工協助鎖緊桶蓋，且搬上車時復鐵桶開啟，被告再行蓋妥，其間被害人賴○○ 均在小公園等候，惟被告並未再返回小公園云云；又檢察官於偵查中復詰諸被告關於本案藍色、綠色屍桶其休旅車刮擦痕、位置、高度均吻合等情，被告改辯以：查獲裝盛被害人賴○○之藍色鐵桶係其家中取出，其懷疑該藍色桶係與被害人賴○○在公園喝飲料之不詳姓名男子拿取嗣後並持以委請被告丟棄，惟遭其拒絕云云。縱觀被告於警詢時、偵查中所辯，無非先以全盤漫言否認，待檢警掌握其行蹤見無所遁飾時方與承認該部分事實，雖否認此部分犯行，惟依其所辯確可知該藍色鐵桶蓋之鎖緊蓋妥過程確有委請證人Karsiti協助，此部分與證人Karsiti證述相符，且其確有與證人己○○駕車同往臺8線大禹嶺一帶丟棄桶子一節，亦與證人己○○前揭證述相符。被告雖辯以其所丟棄之桶內係裝盛垃圾、玻璃、雜物等，然其於偵查中對其車輛會有桶漆刮擦痕一節之說詞，亦自承裝盛被害人賴○○之藍色鐵桶係出自其住處。　⒉被害人陳○○部分：　①被告於104年10月7日警詢時辯稱：「（問：你於107年7月12 日前至大禹嶺山區是否曾丟棄過鐵桶？）之前不曾去丟過，先前已忘記是否有去過」云云（見偵卷一第85頁），而否認於107年7月12日（即丟棄藍色鐵桶之日）「之前」有至大禹嶺山區丟棄鐵桶之事實。　②又於104年10月8日偵查中辯稱：「（問：陳○○於104年6月24 日下午開始失蹤，你於104年6月27日為何開車到本案的棄屍地點？）我想不太起來，應該是去遊玩的，我經常開車到處閒逛，但當時為何會到該處地點，我需要時間再想一下。車到山區霧太大了，我不知道我開到哪裡。」、（問：為何你開車經中橫開到花蓮轄區了，卻不到花蓮遊玩，反而又當日折返回臺中？）我需要再想一下，我為何會當日折返臺中，我不記得了，我也不清楚當日有沒有跟誰去，但為何開到花蓮就折返我不會解釋。」、「（問：陳○○在今年6月24日下午有無去○○巷找你？）我忘記了。」、「（問：你有騎乘陳 ○○的機車去烏日高鐵站附近停放嗎？）我忘記了。」云云（見偵卷二第277頁反面、第278頁）。　③繼於104年10月9日警詢時稱：其忘記是否有於104年5至6月間曾開車至大禹嶺云云（見偵卷四第98頁）。　④又被告於104年11月4日偵查中辯稱：其認識陳○○1、2年，陳○ ○從事土地仲介，有時候會來睡在其臥室附設客廳的沙發上，渠等之間沒有怨隙仇恨及金錢糾紛，2人是好朋友；陳○○ 死亡前一天（即104年6月26日），獨自騎乘機車來找其，將機車從其的車庫牽進來停在後方空地置放扳手等器具的處所前；當晚渠等泡茶聊天到翌日（即104年6月27日）凌晨4點多，稍睡一會後，陳○○邀約其去看牛樟的幼苗，沿途都是陳 ○○在指引方向，其印象中是到大肚區要找某戶人家種的牛樟幼苗，但最後沒有找到，渠等又開車返回其住處，之後陳○○ 就跟其在家裡泡茶，最後有一位綽號「董仔」的成年男子到其家，該名男子之前跟陳○○有約好，就載著陳○○離開，要到大里買牛樟的幼苗；當上午載陳○○離開的該名「董仔」與一名男性司機駕駛一台小貨車到其家，上方載著一個綠色的鐵桶，「董仔」對其表示陳○○拜託其將這個鐵桶丟掉，並對其表示鐵桶裝有醫院的有毒醫療廢棄物，陳○○並沒有與「董仔」前來，其詢問「董仔」陳○○為何沒有一起來，「董仔」對其表示陳○○在與人洽談牛樟幼苗的事；其認識「董仔」1年多，不知其姓名及聯絡方式（見他卷四第124、125頁）；其與陳○○於104年6月26日整晚未睡泡茶聊天，沒有提到要拜託其協助丟棄前述裝有醫療廢棄物的鐵桶；「董仔」對其表示是陳○○拜託其丟的，其並沒有打電話給陳○○求證，因為陳○○ 當時也沒有使用電話；「董仔」將綠色鐵桶放在其家後就離開了，且「董仔」對其表示這件事情不要跟別人說，其覺得裡面裝有有毒的醫療廢棄物，就趕緊約杜○○及甲○○到其家，請他們兩人幫其將綠色鐵桶搬上車，其對杜○○及甲○○表示這個綠色鐵桶裡面裝有毒的東西，其他都沒有講；「董仔」沒有給其任何報酬，只有表示是陳○○要其去丟的；因為這名男子是陳○○帶來，並對其介紹說是他的「董仔」，所以其才願意這樣做云云（見他卷四第126頁）。　⑤於104年11月19日偵查中聲請延長羈押時辯稱：陳○○不是其殺害；其與陳○○是朋友，他時常在其那邊睡覺，其與他沒有仇；104年6月27日有用000-0000車載陳○○出門他要其去找他的朋友，其載他去國姓、大肚，後來他朋友就接走了；大約是當天早上10點多接走，詳細時間不知道當天下午1點多其有請杜○○、甲○○將一個鐵桶從其住處搬到000-0000的車子上；其有開著000-0000的車子載著杜○○及甲○○一起把鐵桶丟在大禹嶺；隔天早上10點多時有將陳○○的機車從其住處騎到高鐵站；是陳○○在前一天要被朋友接走時拜託其騎去的云云（見偵聲卷第3頁反面、第35頁）。　⑥於104年11月25日警詢時辯稱：104年6月27日駕車外出前往國姓要找陳○○之友人，由國姓返回從往大肚找陳○○之朋友，後來回到家裡；陳○○在其住處喝茶等朋友（「董仔」之人）來載他；該人約10點多到其住處，由正門進入其住處；陳○○告知其要去大里看牛樟樹苗；陳○○沒有返回，但綽號「董仔」之人約於2個小時有搬運一個鐵桶，向其告知裡面是醫院廢棄物，裡面有毒，是陳○○委託其拿去丟掉；共有2人開一部發財車載鐵桶至其住處；是由其家往大門看的左手邊（住處旁的菜園）處放置；當時其聯繫杜○○及甲○○等2人到其住處協助搬該鐵桶上凌志自小客車（000-0000號）後車廂，並與杜○○及甲○○共同駕駛上述自小客車至大禹嶺再過去將桶鐵丟棄在山坡下；「董仔」載運至其家鐵桶顏色為草綠色；104 年6月27日10時30分在住處工具箱拿活動扳手是其大門壞掉去修理及綽號「董仔」所載運之鐵桶螺絲檢查鎖緊云云（見警卷二第2至5頁）。　⑦於104年12月18日偵查中辯稱：陳○○屍體的桶子是一名綽號「董仔」的男子拿來的，其去巡視看鐵桶上的鐵箍有無拴緊，其不知道裡面裝有陳○○的屍體，該名男子對其表示裡面裝有毒的廢棄物，其擔心在運送中會外露，所以才拿家中的扳手把鐵桶上的螺帽拴緊（見偵卷一第249頁反面）；又經檢察官就本案藍色、綠色屍桶其休旅車刮擦痕跡、距離、長度及位置、高度均相符吻合等情訊問被告，被告辯稱：因這兩個桶子其放在其車子旁邊，所以有與其車子擦撞到；因為陳○○ 拿的那兩包廢棄物來的時候，隔天又去買了一個綠色的鐵桶，要去裝廢棄物，其說不用，也有桶子可以裝，就把陳○○買的綠色鐵桶拿去裝椰子樹掉落的葉子，陳○○說不行，其就放在旁邊，結果與其車子擦撞到，後來陳○○就把該綠色的鐵桶拿走了，說他要使用云云（見偵卷一第250頁）。　⑧查被告丟棄內有被害人陳○○之綠色鐵桶係107年6月27日，但被告原先辯稱其於104年7月12日（即丟棄內有被害人賴○○藍色鐵桶之日）之前不曾到大禹嶺山區丟棄鐵桶云云，已與事實不符；被告復辯稱不記得有無於104年5、6月間到大禹嶺山區；繼推稱均忘記了；嗣後始坦承有與證人杜○○及甲○○共同將該鐵桶載運棄置山區，且其確有持扳手將鐵桶上的螺帽拴緊等事實，然其辯以鐵桶係陳○○委由友人「董仔」之人載運前來請其丟棄，其並不知該「董仔」之人的姓名及聯絡方式，且該鐵桶為陳○○提供，其不知其內裝有陳○○云云。其雖原以不知情或忘記置辯，惟供承確有與證人杜○○及甲○○共同將該鐵桶載運至山區棄置，且其確有持扳手將鐵桶上的螺帽拴緊等事實。　㈧被告就被害人陳○○、賴○○2人各於104年6月27日、同年7月12 日搭乘其所駕駛之休旅車返回其臺中市○○區住處後之去向，雖分別辯稱：陳○○於折返其住處後，即由朋友「董仔」載送離開，之後「董仔」又將綠色鐵桶載來表示係有毒醫療廢棄物，陳○○欲委託其代為棄置；賴○○則係在返回其住處途中，行經某處公園時，向其表示讓其下車，其友人會來接他離開云云。然以：　⒈證人甲○○、杜○○均證稱：於104年6月27日並未在被告住處看過姓「董」的人，也未曾經被告介紹或聽過「董仔」之人等語（見原審卷一第279頁反面、284頁反面），是以被告所稱之「董仔」是否真有其人，已甚為可疑；況且被告自承不知「董仔」姓名及聯絡方式（見他卷四第125頁）；其與「董仔」不熟，不知道他的真實姓名，陳○○都叫他「董仔」等語（見本院前審卷一第84頁反面）。復辯稱：陳○○拿兩包廢棄物前來，隔天又去買了一個綠色的鐵桶，要去裝廢棄物，其說不用，也有桶子可以裝，就把陳○○買的綠色鐵桶拿去裝椰子樹掉落的葉子，陳○○說不行，其就放在旁邊，結果與其的車子擦撞到，後來陳○○就把該綠色的鐵桶拿走了，說他要使用云云（見偵卷一第250頁）；「董仔」載來其家說是陳○○ 叫其載去丟掉，其有問他裡面是什麼東西，他告訴其裡面是有毒廢棄物，陳○○大約在104年6月15日拿兩包有毒廢棄物放在其家，過了約一、兩天，陳○○去買一個綠色的鐵桶，約50 加侖大，放在其家說要裝那兩包，其說不用，其家裡就有鐵桶，因為其作生意，是在做鍍膜，其說這個綠色的鐵桶就留給其去墊腳採椰子，但是陳○○說不行，那個鐵桶他要用云云（見本院前審卷一第84頁反面）。觀其所辯，無非以被害人陳○○先行攜帶廢棄物至被告住處，嗣後再購得綠色的鐵桶前來，欲放置上開廢棄物，復將該鐵桶帶走，嗣後再由一不詳姓名綽號「董仔」之人以被害人陳○○委託為由，交付被告處理，被告即約同杜○○、甲○○2人載送至臺8線中橫公路山區丟棄，其並不知其內裝盛有被害人陳○○云云。但被告與該「董仔」之人既不熟識，甚至不知道其真實姓名，竟在此人任意請託下，當日立即駕車遠赴台8線中橫公路山區，且又大費周張委請證人杜○○、甲○○2人同行協助丟棄，顯與常情有悖。　⒉被告於偵查中延長羈押訊問時另辯稱：其載賴○○出門時，車上就有一個鐵桶，裡面裝垃圾，其和賴○○第二次回到小公園時、賴○○跟其說鐵桶開了，其就回家找外勞把鐵桶重新壓緊，然後再用螺絲鎖緊，裡面裝玻璃及廢棄物；回去找外勞時，賴○○一直在小公園等其；那個鐵桶很難鎖緊，搬上車的時候鐵桶又開了，其又拿下車，最後拿鐵桶蓋來蓋才可以；這時候賴○○一直在小公園等其；之後其沒有再回去找賴○○云云（見偵聲卷第35頁正反面），其所辯以被害人賴○○在小公園等候其，惟其並未再回去找被害人賴○○，顯與其所辯被害人賴○○另在公園等候友人一節不符。倘若鐵桶內僅為玻璃、雜物等垃圾，被告卻又駕車遠赴台8線中橫公路山區丟棄，且依證人Karsiti前揭證述，被告何需冒雨與Karsiti將鐵桶搬入休旅車後車廂？Karsiti在鐵桶蓋無法密封時詢問被告是否需開啟重新封緘，被告又何以面露緊張神色而拒絕？在在均與常情有悖。再者，被害人賴○○於104年7月12日上午搭乘被告所駕駛之休旅車外出前，既已將機車放置在被告住處，又何以不請朋友前來被告住處接應，反而要求被告提早在附近之小公園處放其下車等候友人，且完全未與家人聯繫其當日未按時返家之行程。而被告於104年10月5日警詢時辯稱：那天渠等自古坑回來後，賴○○在其家附近的小公園等朋友，其則回家種菜，賴○○就要其幫他騎他的摩托車到烏日高鐵站旁的橋下停放，因為其在種菜，所以其叫他自己騎去，他拜託其幫忙騎去，因為他在等朋友怕錯失了，他說去台東回來後坐火車再坐高鐵回臺中要使用的，所以其鑰匙插在摩托車上云云（見警卷一第25頁），以被告住處係臺中市○○區，顯與地處烏日之高鐵臺中站不遠，倘被害人賴○○欲將車停放高鐵站附近，衡情自行騎乘前往放置，再由所謂之友人接應同行離開即可，何需由被告代勞騎乘該機車前往，猶將機車鑰匙插在機車上，置該機車可能遭他人任意竊取之風險，此等說詞，更與常情有違。　⒊再者，依被告所辯，被害人陳○○、賴○○均係經由其駕車載送外出後，至其住處另與友人相約離去或在附近公園即先行下車與他人相約見面離去，而2人竟均一致要求被告將渠等之機車騎乘至高鐵站附近停放，以利事後騎乘。此等乖情悖理之說詞、大費周章之同一模式，若謂純屬巧合，孰能置信。況被告於偵查之初猶矢口否認監視錄影畫面所拍攝騎乘被害人機車之男子為其本人云云（見偵卷二第199頁），益見其畏罪情虛，所為辯解，顯係臨訟杜撰之詞，不可採信。　㈨被告雖另辯以係因警察查訪，其認為係違反廢棄物清理法案件而離開住處云云。然被告於104年9月25日警詢時辯稱：其使用之交通工具有2部，分別是凌志3000cc自小客車車牌000 -0000號豐田1800cc小客車車牌000000；這2輛汽車平時由其使用，因不敢開，現均已賣掉；因為其廢棄物那案件警察在找其，所以不敢開云云（見警卷二第7、8頁）；復辯稱：其因為在跑路，怕被警察監控所以其使用之0000000000號電話在家中不用；平常以公共電話聯繫云云（見警卷二第8、9頁）。而被告於104年9月14日駕駛前揭車牌號碼000-0000號LE XUS廠牌休旅車，前往臺南「太星汽車商行」，欲將該車出售給車行，並由車行代為轉售脫手等情，業據被告於原審審理中以證人身分證述明確（見原審卷二第159頁反面至160頁、168、第170至171頁反面），證人即「太星汽車商行」現場負責人翁○○於警詢中亦證稱：原本係被告戊○○要賣車，後來戊○○不願出面辦理過戶，遂改將車輛過戶予吳○○等語在卷（偵卷一第164頁），並有中古汽車（介紹買賣）合約書2份附卷可參（偵卷一165頁），顯見被告於本案發生後就急欲出售裝載內有被害人賴○○、陳○○2人之藍、綠2鐵桶之交通工具，且斷絕其先前所使用之交通工具及電話之關連性後，躲藏在同案被告吳○○（犯藏匿人犯罪，經原審判處有期徒刑4 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1000元折算1日確定）所提供臺南市○鎮區○○000號之3廢棄鴿舍，被告亦自承其為警查獲時所棲身之處為上開鴿舍之木板夾層，並用鐵鍊反鎖等情（見原審卷二第172頁）；另依空拍圖所示（他卷二第125至126 頁），該處位處山區，四周林木密佈，益徵被告藏匿於人跡罕至之山區鴿舍，是要極力躲藏以避檢警之追緝。又證人甲 ○○於警詢中證稱：其有於104年8月16日晚上23時許約陳○○見面，見面後，其有向陳○○說「今天中午戊○○到成功嶺3號門左側小吃卡拉0K店找我，跟我說他出事了，我欠他的錢，叫我每月拿2000元還給他『老七仔』（蕭○○）」這句話等語（見警卷一第168頁）；復於偵查中證稱：104年8月16日中午，其在○○路上的小吃部，戊○○打電話問其人在那裡，事後並獨自來找其，對其表示：「我出事了，每個月將欠我的賭債拿 2000元給姐仔」，「姐仔」就是戊○○的女友，但其沒有進一步追問戊○○到底出了什麼事等語（見他卷一第161頁反面至第162頁）。是被告亦向證人甲○○表明「出事」，且交待甲○ ○將所積欠之賭債每月交付給蕭○○等情，就其債權如何收取，亦有所安排交待。被告雖辯以係因恐涉及廢棄物清理法案件而躲藏，然被告有多項前科紀錄，非無面對司法調查之經驗，有其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可參，倘非涉及重罪，當無僅因認涉犯廢棄物清理法案件，即處分財產、處理債權、斷絕音訊並逃亡且棲身藏匿在偏遠山區鴿舍之必要。再者，被告於警詢時復供承：警方查扣得聯絡紙條中電話「00 00000000賴小姐」是其在賴○○協尋海報抄的，本來打給賴小姐，因為沒有電話所以作罷云云（見警卷二第11頁）；查獲之聯絡紙條電話「0000000000」本來要打給賴小姐係欲告知賴小姐，因為警察都在找其，其要跟賴小姐說這不是其做的云云（見警卷二第20頁），顯見被告已明知賴○○失蹤後家屬已心急火燎協尋賴○○下落，亦知悉警察已在找其，而被告既自稱其與被害人2人均很要好云云（見本院前審卷一第84頁反面），倘被告確係無辜，復與被害人交情良好，自可協助被害人賴○○之家屬尋找被害人賴○○或提供線索，詎被告捨此不為，反而躲藏在山區鴿舍，並切斷一切通訊及交通工具之連繫，經檢警經由被告出售車牌號碼000-0000號休旅車時所留下之連繫電話為吳○○所申請之0000000000號電話後，向臺灣臺中地方法院聲請核發通訊監察書實施通訊監察，始行確認被告之躲藏處所，經拘提到案後，在未尋得被害人賴○○屍體時，猶然先行全盤否認有與被害人賴○○見面，以被告案發後之應對處置，顯與明知朋友失蹤且檢警欲對其查訪調查時之反應迥異。被告復辯以賴○○有跟其交代，如果家人或朋友來問，一律說不認識，因為賴○○跟人打架，跟別人有恩怨，很多人在找他，之前就有三個人拿槍來要找他，所以賴○○拜託其如果家屬或是任何人來找其，都說沒有、不知道云云。然被告自承不止賴○○家屬在尋找，甚至警方亦在尋找，被告猶抄下被害人賴○○協尋海報上之電話欲與家屬連絡等情，顯見其辯稱係因賴○○因另有仇家，因而交代其需表明不認識、不知道賴○○云云，當係無稽，無足採信。　㈩另證人丁○○因被害人陳○○失蹤，而於104年7月15日向臺中市政府警察局第三分局健康派出所報案陳稱：其聽說其所認識之男子張○○恐嚇陳○○，說要做掉他云云（見他卷三第11頁反面）；復於警方尋獲被害人陳○○屍體後，於104年10月5日警詢時稱：104年3月13日在臺中市○區○○街0巷00號住處，其有聽到陳○○與陳○○爭執，張○○有對陳○○和其說會先處理掉陳○○ 再處理其等語（見他卷三第15頁正反面）；當初就懷疑是遭張○○殺害，因為陳○○與張○○兩人有過節等語（見他卷三第54 頁），可知證人丁○○原本認被害人陳○○與證人陳○○有過節，而懷疑被害人陳○○之失蹤及遭殺害係證人張○○所為。又證人霍○○於警詢時陳稱：就其所知陳○○及張○○並無財物金錢糾紛，但因為丁○○本人身上有財產，而當時陳○○已經與丁○○同居在一起，張○○不想讓陳○○有機可趁，再加上陳○○之後也失蹤，所以其懷疑陳○○失蹤跟張○○有關云云（見他卷三第25頁）；復於偵查中證稱：渠等當初就懷疑陳○○是遭張○○殺害，因為陳○○與張○○兩人有過節，起因就是因為丁○○；但其沒有懷疑戊○○會殺害陳○○，因為他們兩人關係很好，但是自從戊○○ 涉嫌第一件桶屍案之後，其也覺得戊○○可能與張○○共同殺害陳○○，因為戊○○與其接觸期間，其覺得他的道德觀很不好，曾希望其介紹大陸地區組頭來向他簽賭，如果張○○願意支付對價給戊○○，戊○○也有可能與張○○共同殺害陳○○云云（見他卷三第50頁）。證人丁○○、霍○○雖證稱懷疑被害人陳○○之失蹤及死亡可能係證人張○○所為，然無非是因證人張○○與被害人陳○○曾有過節爭執，且曾揚言對被害人陳○○不利，彼等主觀揣度推測外，尚無證據可證，且證人霍○○猶證稱倘張○○願意支付對價給戊○○，戊○○也有可能與張○○共同殺害陳○○云云，益徵其證述關於殺害被害人陳○○之兇手部分，顯係個人憑臆懸揣之詞。況證人張○○於偵查中證稱：之前與丁○○是同居男女朋友關係；其曾經與丁○○、陳○○共同住在霍○○模範街的住處；有一次丁○○當著其的面邀陳○○與她共同進入臥室；其並未因此恫稱要先處理掉陳○○，再處理丁○○；僅於日後其與霍○○在模範街表示這件事情以後會討面子回來；其沒有與戊 ○○共同殺害陳○○，也沒有與戊○○共同去棄屍，其在今年7月4 日之前根本不認識戊○○，戊○○也沒有詢問過其如果要將東西丟掉要拿去那裡丟比較好，棄屍的地點不是其建議的等語（見他卷四第78頁、第80頁）。證人張○○固坦言與被害人陳○○ 非無過節，然亦否認有何參與殺害被害人陳○○之情事，尚無從以證人張○○與被害人陳○○前有過節，即全然排除被告與被害人陳○○之死亡之關連性。　被告犯罪動機部分：　　按犯罪行為，自其發展過程觀之，固先有動機，而後決定犯意，進而預備、著手及實行；犯罪之動機係決定犯罪意思之間接的原動力，屬於犯罪之遠因，雖為科刑時應審酌事項之一，但除特定條文認為係犯罪構成要素外，通常並非以之為構成犯罪之要件，自無礙於犯罪之成立。而行為人之動機乃存在於行為人內心，倘其否認犯行或堅不吐實，被害對象已經死亡，又無其他事證足以推認行為人真實動機為何，自難為行為人以外之第三人所得探知。查被告辯稱：陳○○之女友丁○○曾告知其，張○○（即丁○○之前男友）對陳○○不懷好意，張○○恐有殺害陳○○之嫌疑，張○○證稱其覬覦丁○○之財產顯係惡意誣指；而其並未經營賭場，賴○○是前往陳○○經營之賭場還有大雅地區等地賭博，但也都說別人的賭場有詐賭，104 年7月初，竟有3名不詳男子拿槍前來其住處問說賴○○是否在該處，其很害怕，根本不敢承認與賴○○熟識，而否認有殺害陳○○、賴○○之動機云云。本案被告既否認犯行自未吐露其之殺人動機，被害人亦已死亡，復無其他證據足以推斷被告殺人之真正動機為何，惟依上開說明，縱使被告殺害被害人之動機不明，仍無解於其殺人之故意及可責性。且查：　⒈就被害人陳○○部分：　①證人丁○○於偵查中證稱：其確實有一筆儲蓄保險66萬元已經到期，且張○○之前曾以其名下的現金先後借給別人900萬及7 00萬元，後來債務人無法償還債務…其買的股票都賠錢，並沒有賺錢；其覺得張○○會跟其在一起是貪圖其財產等語（見他卷三第55頁），可見證人丁○○主觀上認其自身並非無資力之人，與其交往之男子多係為貪圖其錢財而來。　②證人霍○○於偵查中證稱：丁○○有一筆儲蓄保險66萬元已經到期，且張○○之前曾經以丁○○名下的現金先後借給別人900萬及700萬元，後來債務人無法償還債務，張○○還有幫丁○○法拍債務人的房子，丁○○名下所持有的股票每年可以扣抵稅額的股息就有6萬多元,每年所分配的股息就超過100萬元；所以丁○○頗有資產等語（見他卷三第49頁至第50頁反面）。　　③證人張○○於偵查中證稱：第一次與戊○○見面是今年（按：104 年）的7月4日，丁○○帶著戊○○到山上找其要拿回之前與其同居時她置放的東西，期間丁○○並沒有詢間其有關陳○○的下落；戊○○知道其與丁○○之前是同居關係，在其住處就一直詢問其丁○○的經濟狀況，並對其表示陳○○曾提及有筆900萬元的借款有設定抵押權，陳○○並對他表示這筆錢如果拿得回來就很好過了，針對這900萬的事情，其有對戊○○表示其之前有問過丁○○有無將900萬匯款給對方，但丁○○對其表示沒有將錢匯給對方，其沒有對戊○○表示丁○○的經濟狀況很好。7月6 日其到臺中與戊○○住處見面時，戊○○一直詢問其關於丁○○的經濟狀況，當時其感覺戊○○有意要追求丁○○，因為其常去公館里里民活動中心唱歌或找朋友聊天，其在該處有聽聞一位藍先生對其表示戊○○曾到該處要找丁○○，其也曾在該處看過戊○○有到該處，但當時丁○○沒有在那裡，其覺得戊○○到這裡是要找丁○○的，因為戊○○不認識丁○○之前，不曾獨自到過該活動中心，因為其出入該處已經2、3年，之前都沒有看過戊 ○○有來該處；經其表示丁○○經濟狀況沒有外面傳言的那麼好時，戊○○當場還很失望的以台語對其表示「原來她沒有」；戊○○主動對其提及陳○○之前有帶丁○○到烏日找他，陳○○一直對戊○○表示丁○○的經濟狀況很好，在外面有一筆900萬元的借款並有設定抵押權，如果可以要回來他就很好過了，且戊 ○○當天也詢問其丁○○是否在外面還有1500萬元的借款及1000 多萬元美金的事情，但其對他表示這1500萬元的抵押權丁○○ 本身只享有350萬元的債權，且其當場有對戊○○表示丁○○不可能有1000多萬元的美金，所以戊○○聽了才覺得很失望等語（見他卷四第79至80頁）；復於原審審理中證稱：104年7月 6日當天其有一個女性朋友陪其去戊○○住處拿餵狗的飼料，戊○○有詢問其關於丁○○的情形，說陳○○有講一筆900萬元的抵押權，其曾經問過丁○○確實沒有這筆900萬元的抵押權；戊○○確實有問其且有說是陳○○告訴他的等語（見原審卷一第 290頁反面至第291頁反面）。　④又被告於量刑前調查鑑定團隊進行訪視時，自陳其在服刑期間開始研究如何與有錢女性交往的方法，101年假釋出獄後就應用此秘訣認識異性，果然陸續認識1位經營土雞城的女老闆，後來其認為對方資產只有2、3千萬元，並不夠有錢，於是就和對方分手；之後又結識當鋪女老闆，資產數億，兩人曾在102年同居數月，之後其認為對方不夠體諒男人而決定分手，其自認有實力再認識其他有錢異性，也不需要用欺騙手段和異性交往，會先告訴對方自己是更生人的身分，但這些女性都會願意為其付出金錢和感情，其年輕在混黑社會時不懂這些道理，自己雖然錢多女人多，但交往的都是年輕沒錢的女人，自己還要養她們，現在想法已經不同，只要交一個有錢的女友就好，不要再找其他女人。在本案發生前，其就與較為年長的六合彩組頭蕭女（即蕭○○）結識交往，蕭女出手大方，會提供大量現金讓其花用（被告家人表示蕭女亡夫是在經營大卡車生意，家境優渥，被告因為想要交更有錢的女友，於是與原本交往的女友分手，轉而和蕭女交往）。其未來沒有繼續工作的打算，只想要旅行和享受美食，自認有一套秘訣可以吸引異性，有很多年齡相當喪偶離婚的女強人，其主要目標仍是以與有錢女性交往為主，資產至少要億元以上才看得上眼。假使能出獄，只要找有錢的女人就好，其年紀大了哪有可能去上班，就找個有錢女伴一起爬山烤肉就好。其經營賭場及從事動物買賣時，收入不錯，也會出入酒店舞廳，但年齡漸長後，就把重心放在與有錢女性交往，讓對方負擔自己生活開銷，曾經交往的女友都會提供大額金錢供其使用，有五人鑑定團隊量刑前調查鑑定報告書在卷可參（見本院前審更一卷六第49、51、57、63頁），核與證人杜○○於偵查中證稱：之前曾經與戊○○同囚關在臺中監獄同一個囚房，且一起在工作，所以彼此認識，戊○○與其在監時，一再對其表示找個有錢的女人在一起，就可以少奮鬥20 幾年等語（見他卷四第40頁）之情大致相符。　⑤綜上，堪認被告確存有重視金錢卻無意勞動，欲尋找有錢女性提供其金錢娛樂、花費之企圖，方會一再向張○○探詢丁○○ 之經濟狀況，甚且在得知丁○○之財力不若陳○○所形容豐厚時，顯露失望之神色。　⑥至於證人丁○○於警詢、偵查中雖證稱：104年3月13日，其有聽到張○○與陳○○有爭執，因其與陳○○不願再讓張○○處理訴訟之事，張○○心生不滿，曾對其與陳○○出言恐嚇，陳○○失蹤後，被告有陪同其前往南投縣○○鄉找張○○詢問陳○○之行蹤等語在卷（見警卷二第42至44頁、他卷二第54頁），且丁○○於10 4年7月15日曾向警方通報陳○○失蹤一節，固有通報失蹤之警詢筆錄、失蹤人口系統-資料報表附卷可參（見相驗卷二第1 8至20頁），然證人張○○於偵查及原審審理中證稱：其不清楚丁○○之經濟狀況是否富裕，被告戊○○曾向其表示有從陳○○ 處聽聞丁○○有某筆900萬之借款債權且有設定抵押權，陳○○ 又說如果該筆錢拿的回來日子就會很好過，然其曾詢問丁○○ 該筆借款是否係以匯款之方式交付，丁○○表示並非匯款，其認為這樣打官司會有困難，故其從未對被告戊○○表示丁○○之經濟條件很好等語明確（見他卷四第79頁、原審卷一第291 頁），足認證人張○○僅就其先前與被告、丁○○間相處之狀況如實證述，並未有將殺害被害人陳○○之犯嫌刻意誣指為被告戊○○之情事。又被告及其辯護人於本院前審、本院更一審審理中，再三聲請傳拘證人丁○○，然證人丁○○迭經本院審理中經傳訊、拘提無著一節，有本院送達證書、刑事報到單、臺灣高等法院在監在押全國紀錄表、丁○○戶役政資訊網站查詢本院拘票暨報告書在卷可按（見本院卷一第317、333、345 至353頁），丁○○迭經傳拘均未到庭，本院認無再行傳拘之必要。再者，被告主觀認知丁○○之經濟狀況而為其犯行之起心動念，就客觀上丁○○是否實際確有相當之資力，並無影響被告犯案之動機。被告戊○○此部分辯解，尚無從對其為有利之認定。　⑦另證人丁○○於警詢中亦證稱：陳○○失蹤尚未尋獲時，戊○○跟其說陳○○欠他10幾萬元，是要去中國大陸辦護照費用及人民幣的費用。其知道陳○○有在大陸種茶樹，但細節不清楚。除茶樹的生意外，還有戊○○準備1000萬元要給陳○○去大陸地區從事六合彩簽賭，因為陳○○在大陸地區人脈很廣，所以戊○○ 才會想要藉由陳○○的關係，其與陳○○原先約定於104年7月1 日出發前往大陸地區等語（見警卷二第49頁）；證人楊○○於偵訊中則證稱：其曾在戊○○○○巷112號麻將賭場見過陳○○，其知道陳○○積欠戊○○10幾萬元等語（見他卷三第76頁），由丁○○及楊○○此部分證述，可見陳○○與被告間另有債務，亦無法排除或因此衍生其他糾紛，致被告心生不滿而萌生殺意之可能性，被告既始終堅不吐露其殺人動機，被害人陳○○又已死亡而無從查知，惟亦無礙被告殺人故意之成立。　⒉被害人賴○○部分：　①證人陳○○於偵查中證稱：賴○○對其表示遭戊○○詐賭一事，賴○ ○失蹤前1、20天左右，在陳○○經營的雜貨店告訴其遭戊○○找來一男一女對他詐賭，但賴○○沒有對其表示要如何處理這件詐賭糾紛等語（見他卷一第212頁正反面）；繼於原審審理中證稱：其與賴○○係在戊○○所提供之場所打麻將認識，賴○○ 生前曾向其表示遭被告戊○○詐賭，欲向警方檢舉被告有開賭場，其有勸賴○○不要這樣等語明確（見原審卷二第117頁反面至第118頁）。　②證人陳○○於偵查中證稱：賴○○曾與其聊天時告知其常去○○巷找戊○○打麻將，且曾對其表示在戊○○經營的賭場曾遭人詐賭，並懷疑戊○○是找人來詐賭的；賴○○並曾對其表示有當面要求戊○○要處理詐賭一事，賠償他損失的金錢，戊○○一開始雖然口頭上有答應，但一直遲不處理；賴○○曾對其表示曾到戊 ○○經營的賭場當面對戊○○表示，如果你再不跟我處理，就要到你賭場翻桌，並報警處理等語（見他卷一第160頁反面至第161頁）。　③證人林○○於偵查中證稱：其與賴○○是共同前往戊○○經營的賭場打麻將認識的，賴○○曾對其表示在戊○○經營的賭場曾遭人詐賭，並懷疑戊○○是找人來詐賭的；賴○○並曾對其表示有當面要求戊○○要處理詐賭一事，賠償他損失的金錢，但戊○○均矢口否認有詐賭；賴○○曾對其表示曾到戊○○經營的賭場翻桌，並對戊○○表示要報警處理，賴○○也有對其表示他確實有報警去查緝戊○○經營的賭場；其於7月11日在陳○○家與賴○○玩四色牌時，有聽聞賴○○對其表示戊○○叫他明天過去找他，之後其就沒有再看到賴○○了；賴○○對其表示遭戊○○詐賭後，其有跑去找戊○○，並當面詢問戊○○：「賴○○這麼勇猛，你打的過他嗎？」，戊○○答稱：「我如果打不過他，我可以用暗的」等語（見他卷一第161頁正反面）。　④證人高○○於偵查中證稱：賴○○曾在陳○○家對其表示在戊○○經營的賭場曾遭人詐賭，並懷疑戊○○是找人來詐賭的；賴○○並曾對其表示要要求戊○○處理詐賭一事，賠償他損失的金錢，將兩名詐賭的人找出來，但戊○○均沒有處理；其不曾聽聞賴 ○○對其表示要到戊○○的賭場翻桌，並報警處理一事；戊○○與他女朋友於16日當天經過我門口，…，我當場有問戊○○「這跟賴仔的事有關嗎」，其感覺戊○○有微微的點頭，但他沒有對其多講些什麼，就開車離開了等語（見他卷一第163頁）。　⑤證人甲○○於偵查中證稱：其與賴○○是共同前往戊○○經營的賭場打麻將認識的；其曾經在陳○○的住處聽陳○○等人有提及賴 ○○打麻將遭人詐賭之事，以及賴○○要到戊○○賭場翻桌及報警查緝等語（見他卷一第161頁反面至第162頁）。　⑥證人陳○○於偵查中時證稱：其原本在便當店工作，戊○○常叫其送便當到他住處，當時他有提供住處供賭客打麻將，後來因為戊○○認為他目前仍在假釋中，觀護人會常去他家找他，就於去年（即103年）中旬要求其以其的名義幫戊○○承租台中市○○區○○路0段○○巷000號處所，供作不特定的人打麻將的處所，其負責在該處所煮飯給賭客吃及打掃環境，每打4圈麻將，戊○○會給其200元；其不知道賴○○、戊○○他們是不是有吵架，其知道賴○○有懷疑戊○○詐賭，並曾於今年6月初攔阻賭客到該處所打麻將，因為其也被賴○○攔下來，賴○○並對其表示「你不要去了，我會叫警察來」等語（見他卷一第17 9頁），並經本院前審於108年9月11日審理中當庭勘驗無訛（見本院前審卷四第291頁）。　⑦證人李○○於偵查中證稱：賴○○曾於104年7月間對其表示他在外打麻將遭人詐賭，並對其表示要去找對方討公道，並表示對方也有找人出來講這件事，之後不了了之；後來賴○○也有對我表示對方有與他達成不用償還所積欠8萬元六合彩賭金，另外再給他2萬元當作和解金，年節還會再拿錢給賴○○當作紅利，但賴○○對其表示他錢拿了也又賭輸了，對方是在烏日除了開設麻將賭場也擔任六合彩組頭等語（見他卷一第21 2-1頁）。　⑧證人己○○於偵查中證稱：其不認識賴○○；其如果出現在○○區○ ○路附近，都是到戊○○他家對面打牌，該處是綽號「阿桃」之陳○○經營，戊○○與陳○○共同經營該賭場等語（見偵卷二第 221頁）。　⑨被告於本院前審審理中辯稱：賴○○直到6月底、7月初才來找其，問其為何要找一男一女向他詐賭，其表示他沒有現場抓到，他沈默不語，沒有證據說其詐賭，事隔那麼久才來問其，其請他去問陳○○，他說一晚輸30萬，都是亂講，後來他也跟其道歉說這是誤會云云（見本院前審上重訴卷五第88頁），其雖否認犯行，惟亦供承被害人賴○○確有以遭詐賭向其質問之情事。而綜觀上開數名證人之證述，足見被告確有從事賭場經營，且被害人賴○○生前確因懷疑遭被告戊○○詐賭而心生不滿，並曾四處揚言欲向警方檢舉等情事。又被告假釋出監後，對於過往所犯案件仍未能認錯或檢討己身缺失；假釋中會以年邁為由，試圖降低所受監督；亦表示已從事正當職業（汽車鍍膜），並於觀護人來訪時取出家中放置之鍍膜臘對觀護人說明，且其就假釋期間出國工作可能違反規定一事，雖經勸告，仍聲稱其有出國權利；另其違反廢棄物清理法而遭調查時，先將罪責推予年老中風之母親及長期供應其金錢之弟弟，嗣因其弟向環保局表示土地係由被告管理、使用，其即與之交惡，並堅持其非故意犯罪，對於開庭時被指為有主觀犯意等，對司法人員有微詞，防衛、反社會性等節，有卷附觀護輔導紀要在卷可憑（見本院前審上重訴卷二第17 9至235頁），復參被害人賴○○之女兒庚○○於104年7月21日上午，前往其○○巷住處附近發放其父親之尋人啟事單，並親自向被告戊○○詢問時，被告竟向庚○○謊稱其不認識賴○○一節，業據證人庚○○於偵查中證稱明確（見他卷一第156頁），且為被告所不否認，益見被告多係諉過於他人，即使親如父母手足，一旦涉及自身利益，旋即反目交惡，亦在所不惜，對於其所為犯行，均會先予否認，隱匿實情，甚或推卸罪責，嗣隨卷證逐項提出令其檢視後，再提出無從查證之辯解之人格特質、行為模式相符。從而，本案被告對於賴○○四處揚言欲向警方檢舉賭博，且再三向他人聲稱在被告處遭詐賭，又據李○○之前開證詞，被告為解決此事不但免除賴○○賭債甚且另支付和解金，被告因此心生怨忿而起兇心，當非無可能。　此外，復有扣案之藍色鐵桶（被害人賴○○部分）、綠色鐵桶（被害人陳○○部分）及車牌號碼000-0000號休旅車可資佐證。被告雖另辯以查獲之3支扳手並無其指紋，且鐵桶與螺絲不符云云（見本院前審卷一第84頁反面），然查本件被告住處監視器角度雖未能拍攝被告於104年6月27日及7月12日分別將綠色鐵桶、藍色鐵桶上蓋鎖緊及搬取上車之畫面，然畫面中被告手持扳手且過程中係戴手套一節，有監視器翻拍畫面可證（見他卷三第201頁反面至203頁；偵五卷第190頁、第193頁、第198頁、第201頁），是現場工具未能採得被告指紋，自屬當然。又被告辯以鐵桶與螺絲不符云云，證人己 ○○於本院前審審理中復證稱：丟下去那個桶子的栓子，其印象好像是不太長云云（見本院前審卷四第82、83頁），然證人康○○於本院前審審理中證稱：鐵扣環要把它鎖緊的話，一定要借助螺絲，才有辦法做緊扣環的動作，螺絲這個東西民間很多五金行都買的到，所以螺絲他會不會換，其不清楚，當初賣出去的是桶子、蓋子、緊扣環跟螺絲都一併售出，至於他有沒有改變其他的地方，其不清楚等語（見本院前審上重訴卷三第128頁）。是以縱認螺絲與原本廠商出售者不同，亦無不合理之處，被告此部分所辯，亦無足為有利被告之認定。　按犯罪事實之認定，本不以直接證據為必要，即有間接證據，經依經驗法則及論理法則，綜合全部間接證據研析，仍得以據此推論證明犯罪事實。雖然一般而言，事出巧合，非無可能，而偶然相隨，固非為必然因果，而本件被告雖矢口否認先後殺害被害人陳○○、賴○○之犯行，然被告於山區所丟棄之鐵桶，其中查獲藍色鐵桶內有被害人賴○○之屍體，查獲綠色鐵桶內有被害人陳○○之屍體，被告亦坦承綠色鐵桶（被害人陳○○）係其丟棄，其雖否認藍色鐵桶（被害人賴○○）為其丟棄，然亦於偵查中一度供承該藍色鐵桶確出自其住處；而被害人陳○○、賴○○最後接觸之人均係被告，其2人均係騎乘機車前往被告住處，並分別先後由被告駕車搭載外出後即失去蹤跡，旋在各該被害人與被告接觸之同日，被告即分別駕車搭載本案綠色鐵桶、藍色鐵桶遠赴中橫公路台8線山區丟棄，且丟棄後即刻返回，2案件各該過程時間甚為密接，復於被告之休旅車上採得與上開鐵桶相符之油漆擦痕；且2名被害人屍體經查獲時亦均確係分別置於綠色鐵桶（被害人陳 ○○）、藍色鐵桶（被害人賴○○）內，裝桶手法均係頭下腳上，屍體經檢驗均有鎮定類安眠藥劑成分，且被告確於事發前取得相當數量、相同成分之安眠藥；又被害人騎乘前往被告住處之機車亦遭被告以相同方式棄置；在被害人賴○○家屬四處協尋，警方介入調查之際，被告速往南部山區躲藏、出售其載運鐵桶之休旅車、不再使用其行動電話，並交待賭債清償方式，急為逃匿滅證，並就個人財務善後之處理；被告為警拘提到案後，推託飾說，再三掩翳，視檢警掌握之證據多寡再行憑虛設詞，以為卸責，綜觀諸情，被告所為本案2件犯行，信而有徵，當非巧合所致。　綜上，被告分別對被害人陳○○、賴○○或僅因微隙，而起兇心，又因其本即持有醫師所開立之Stilnox安眠藥劑（達30日份量，即30顆）均如前述，復參酌其有使用安眠藥劑使他人昏迷後強取財物之前科，益見其深知該等安眠藥物之藥性，遂各以邀約訪友、遊玩為由，使被害人陳○○、賴○○各於104 年6月27日清晨及同年7月12日清晨，分別搭乘被告所駕駛之休旅車，自其上開位於○○巷住處外出，而在車行過程中，被告即將摻有Stilnox安眠藥物之不詳飲食，使毫無防備之被害人等服食，令被害人等於短時間內即在副駕駛座上陷入昏睡狀態，被告旋再驅車折返住處，並將上開休旅車停放在住家庭院空地，分別將事先備妥之綠色鐵桶（被害人陳○○部分）、藍色鐵桶（被害人賴○○部分），緊靠副駕駛座車門邊，將昏睡中之2名被害人均以頭下腳上之姿態拉栽塞入鐵桶內，並鎖緊頂蓋，繼而再請不知情之杜○○、甲○○協助將裝有被害人陳○○身軀之綠色鐵桶一同載往台8線119.2公里處推落山谷，及請不知情之己○○協助將裝有被害人賴○○身軀之藍色鐵桶載往同路段附近即119公里推落山谷，使被害人陳○○、賴○ ○在被推落山谷前即因窒息而死亡（詳後述），更一致將被害人生前騎往其住處之機車，分別騎到烏日高鐵站附近放置以故佈疑陣，其所執各該辯解，均屬臨訟卸責之詞，委無可採，所為上開2次之殺人犯行，應堪認定，各應依法論科。　關於辯護人聲請勘驗臺中市警察局第三分局偵查卷宗（即警卷二）第160頁之被告於其住處手拿杯子前後之監視器畫面（畫面顯示時間：06/27/201505：58：13），欲證明被告並未將影像中杯子拿至車內供陳○○飲用一節，於本院112年12 月19日準備程序中，被告及其辯護人當庭表示以卷內照片為已足，捨棄勘驗監視器畫面等情（見本院卷一第254頁），故此部分無再行調查之必要，併此敘明。　關於本案被害人陳○○、賴○○之死亡時間點（即是否係在被告將上開綠色鐵桶、藍色鐵桶推落山谷之前或之後），經本院向法務部法醫研究所函詢結果，其覆稱：「㈠陳○○部分：⒈ 依桶内空氣容積及呼吸運動受限制情況，成人屈困於狹小鐵桶内3時30分鐘應該無法存活。⒉鐵桶除了藏屍用途外，依前項說明犯嫌只要將已經昏睡的死者直接置入桶内亦可將之殺害，所以犯嫌如有預謀已先備好鐵桶，則可能直接將死者置入桶内悶死，若未預備鐵桶，顧慮取得鐵桶這段時間，如藥效消退死者可能轉醒會抵抗或脫逃，因此先悶殺死者再找鐵桶藏屍為另一種可能。原鑑定人撰寫鑑定意見時因案件尚在偵查中，可參考案情資料有限，故兩種可能同陳。㈡賴○○部分：⒈死者有服用安眠藥zolpidem成分，又以姿勢屈困於狹小鐵桶内為時約3時30分，因為人類腦部缺氧時間約超過5-1 0分鐘，就有可能造成永久性傷害、甚至發生死亡的結果，因此以死者當時的情況因呼吸困難、缺氧、窒息，研判在短時間内就會發生死亡的結果。⒉因為死者死亡多日，遺體高度嚴重腐敗，顱内呈深黑色印痕及黑色泥漿狀物，有可能置入鐵桶内因藥物作用、缺氧環境及姿勢性窒息而死亡。右側舌骨呈骨折狀態，可因外力壓迫或因腐敗分離或其他原因造成，但本件無法僅依據舌骨的狀態來確認有無遭勒斃後始置入鐵桶内，需待司法調查後確認之。⒊死者心臟有冠心病及陳舊性心肌梗塞，為死者本患有心血管疾病，與遺傳、高膽固醇、高三酸甘油脂、高血糖、生活作習等諸多原因相關。死者雖然患有心血管疾病，為屬於慢性的疾病，依據相關案情且無證據支持死者會因病立即造成死亡。⒋死者檢出之藥物成分及作用已於鑑定報告書内陳述，而檢出之藥物成分一般是死者生前有施用相關的藥物。送驗檢出之zolpidem及 estazolam皆是從腐敗組織液體化驗出，不是血液内實際濃度，僅能判斷有可能因檢出藥物的共同作用而產生嗜睡、昏迷，但無法判斷是否一定足以讓死者昏迷。⒌以本案死者並無血液檢體可做化驗比較，文獻上也無腐敗組織液的檢驗數值可做比對，死者死因上的中毒性休克僅為與最後發生死亡結果有相關，並不是主要因藥物中毒直接死亡。」有法務部法醫研究所110年8月2日法醫理字第11000042950號函在卷可參（見本院前審卷一第407至409頁）。而被告係以相同手法將事先摻入鎮靜安眠藥劑Stilnox之不詳飲食，令被害人陳○ ○、賴○○服食，致其2人陷入昏迷狀態而失去抵抗能力後，將其2人分別以頭下腳上之方式拉栽塞入預先準備之綠色、藍色鐵桶內，再持不詳扳手將鐵桶上方頂蓋之桶箍螺帽拴緊，使其2人處於缺氧之密閉空間內因而窒息之手法殺害被害人陳○○、賴○○，業經本院認定如前，佐以被告自以前開手法迷昏被害人陳○○、賴○○，將2人置入鐵桶內，再載運至台8線公路丟棄之期間，時間間隔均超過5小時，以被害人2人均為成年男性，倘非因已窒息死亡，豈有毫無掙扎、反抗以求生之聲響？基此，堪認本案被害人陳○○、賴○○均在被告將上開綠色鐵桶、藍色鐵桶推落山谷之前即已窒息死亡，應認被告亦有遺棄屍體之犯行。二、論罪　㈠核被告分別殺害被害人陳○○、賴○○之行為，均係犯刑法第271 條第1項之殺人罪、同法第247條第1項之遺棄屍體罪。本件檢察官起訴書指被告先後殺害被害人陳○○、賴○○，僅涉犯刑法第271條第1項之殺人罪嫌，惟本院前審已認定被告先後2 次犯行，各係以一行為同時觸犯刑法第271條第1項殺人罪及同法第247條第1項遺棄屍體罪，應分別從一重之殺人罪論處（見原判決第60、61頁），復經本院於準備程序及審判長於審判期日就被告之犯罪嫌疑及所犯所有罪名踐行告知程序時，除刑法第271條第1項之殺人罪外，亦告知可能涉犯刑法第 247條第1項之遺棄屍體罪（見本院卷一第163、287、403頁、卷二第64頁），使被告及其辯護人有充分辨明及辯論之機會，對於被告之訴訟防禦權已予相當之保障。　　　㈡被告將被害人陳○○、賴○○分別以頭下腳上之方式拉栽塞入預先準備之綠色、藍色鐵桶內，再持不詳扳手將鐵桶上方頂蓋之桶箍螺帽拴緊，使其2人處於缺氧之密閉空間內，並於被告駕車前往棄屍地點期間死亡，足認被告各係以一行為　　同時觸犯刑法第271條第1項之殺人罪及同法第247條第1項之遺棄屍體罪，應分別從一重之殺人罪處斷。　　　㈢被告所犯上開殺人罪之2罪，犯意各別，行為互殊，應予分論併罰。　㈣至於證人杜○○、甲○○2人於偵查、原審審理中均供稱：彼等純係受被告之託，陪同被告自其臺中市住處駕車至上開山區丟棄裝有工業廢料之鐵桶等語；證人己○○於偵查中供稱：是被告叫其坐上他所駕駛的休旅車副駕駛座，就開車載其從埔里下交流道一直往清境農場的方向開過去，過程中其曾詢間被告為何要跑到這麼遠的地方，途中其有看到往大禹嶺的指標，在一處山路的轉角處被告就停下來，打開後車箱，並自己搬下一個綠色鐵桶往山谷裡丢，被告並沒有要求其幫忙搬，回程的時候其有問被告說那個東西是什麼，被告說是裝安非他命沒有用的渣等語，雖均有違背常情之處，然依卷存資料並無積極證據足以證明證人杜○○、甲○○、己○○等人就被告殺人、遺棄屍體之犯行於事前係屬知情，自難認其等與被告間具有共犯關係，併予敘明。　㈤按刑事妥速審判法第7條規定：「自第一審繫屬日起已逾8年未能判決確定之案件，除依法應諭知無罪判決者外，法院依職權或被告之聲請，審酌下列事項，認侵害被告受迅速審判之權利，且情節重大，有予適當救濟之必要者，應減輕其刑：訴訟程序之延滯，是否係因被告之事由。案件在法律及事實上之複雜程度與訴訟程序延滯之衡平關係。其他與迅速審判有關之事項」。查本案自104年12月24日繫屬原審（見原審卷一第1頁），迄於本院更二審判決時，已逾8年，審酌本案並無因被告逃亡而遭通緝、因病而停止審判、另案長期在國外羈押或服刑、意圖阻撓訴訟程序之順利進行、一再無理由之聲請迴避等個人事由，且本件又經最高法院第二次發回更審，就相關之法律適用、事實認定等，亦需再行調查釐清辨明，故此訴訟程序延滯之不利益，尚難歸責於被告，應認已侵害其受迅速審判之權利，且情節重大，本院審酌上情，認被告及其辯護人請求爰依刑事妥速審判法第7條之規定予以適當救濟（見本院卷二第125頁），為有理由。故就本件被告所犯，依刑事妥速審判法第7條之規定，減輕其刑。三、撤銷改判之理由　　原審認被告2次殺人之犯行事證明確，予以論罪科刑，固非無見。惟查：　㈠原審未及審酌法務部法醫研究所110年8月2日法醫理字第1100 0042950號函覆之意見，而認本案依解剖鑑定之結果，無從確認被害人陳○○、賴○○確切之死亡時點（即是否係在被告將上開綠色鐵桶、藍色鐵桶推落山谷之前或之後），而未依想像競合犯之規定，就被告2次犯行併論以遺棄屍體罪，尚有未當。　　　㈡原判決雖依刑法第57條具體審酌量刑因子，並記載具體理由，然原審認被告所犯為「情節最重大之罪」後，並未進一步以實證方式進行評估，委請相關專業領域之鑑定人、機關、團體，就被告有無更生改善可能性為相關鑑定，或提出量刑前社會調查報告（此可參酌司法院訂定發布「刑事案件量刑及定執行刑參考要點」第5點規定），以使被告以一個「活生生社會人」之面目呈現法院，增強法院對被告之認識，了解人性中深邃的部分，俾以判斷被告有無更生改善可能性，即認定被告顯無教化矯正再社會化之合理期待可能，而判處被告死刑，於法稍失衡平。　㈢本件有刑事妥速審判法之減刑事由，業如前述，此亦為原審未及審酌。　㈣從而，被告上訴意旨仍執陳詞空言遭檢警、法院栽贓誣陷，否認犯罪，其上訴雖無理由，業據本院逐一指駁如前，然原審判決既有前述瑕疵存在，即屬無可維持，應由本院撤銷改判，其所定之應執行刑亦失所附麗，應併予撤銷。四、本院量刑審酌之說明　㈠公政公約所揭示保障人權之規定，具有我國國內法之效力，公民與政治權利國際公約及經濟社會文化權利國際公約（下合稱兩公約）施行法第2條定有明文。依公政公約第6條第1 項、第2項規定：「人人皆有天賦之生存權。此種權利應受法律保障。任何人之生命不得無理剝奪（第1項）。凡未廢除死刑之國家，非犯情節最重大之罪，且依照犯罪時有效並與本公約規定及防止及懲治殘害人群罪公約不牴觸之法律，不得科處死刑。死刑非依管轄法院終局判決，不得執行（第 2項）。」而兩公約施行法第3條亦規定：「適用兩公約規定，應參照其立法意旨及兩公約人權事務委員會之解釋」。是以，於兩公約內國法化後，適用我國選科死刑規定之刑罰法律時，即應注意公政公約第6條第1項、第2項之規定，並參照其立法意旨及人權事務委員會對於公政公約條文議決之「一般性意見」。聯合國人權事務委員會於西元2018年通過第 36號一般性意見，對公政公約第6條生命權進行完整化及體系化之解釋，取代先前第6號及第14號一般性意見。第36號一般性意見於第37段明確表示：「在所有涉及適用死刑的案件中，法院量刑必須考慮犯罪行為人個人情狀（the person al circumstances of the offender）和犯行的個別情狀（ the particular circumstances of the offence），包括犯行的特定減輕因素（its specific attenuating element s）。因此，若強制性/義務性的量處死刑而不給內國法院裁量空間判斷是否要將該犯行認定為將招致死刑的犯罪，以及判斷是否在犯罪行為人的個別情狀下判處死刑，本質上即屬恣意。即使可根據案件或被告的特殊情狀給予赦免或減刑，但此並不能充分代替司法機關對死刑適用與否的裁量權限。」依據第36號一般性意見之說明，可知於死刑量刑應審酌事項必須包括：⒈犯行個別情狀（包括犯行特定減輕因素）及⒉ 犯罪行為人個人情狀，顯強調涉及量處死刑與否關注重心在於犯罪行為及行為人本身，而非其他視角下因素，諸如社會矚目性、國民感情、被害人意見等。該一般性意見並具體指出法院量處死刑與否之判斷順序，應先判斷⒈犯行本身是否可認定為將招致死刑的罪行（whether or not to designat e the offence as a crime entailing the death penalty ），次判斷⒉在犯罪行為人的個別情狀下可否量處死刑（whe ther or not to issue the death sentence in the parti cular circumstances of the offender）。從而，因死刑屬現代刑事司法制度中最嚴厲的刑罰手段，無加重餘地，而判斷行為人個人情狀之作用，係在於考量是否有向下減輕之裁量空間，除了犯行本身情節屬於最嚴重之程度外，也需個人情狀沒有任何可供下修量刑之餘地時，才能夠得出判處死刑之結論，若僅因犯行情節極為嚴重，就不予考量行為人個人事項能否作為從輕因素的死刑判決，將會屬本質上具恣意性的判斷（arbitrary in nature）。易言之，「最嚴重之犯罪」之判斷僅屬判處死刑的「必要條件」，而非「充分條件」，不能僅因犯罪行為情節極度嚴重，即完全剝奪法院審酌犯罪行為人本身特別情狀的空間。　㈡就未廢除死刑之我國而言，憲法法庭亦於113年9月20日，以1 13年憲判字第8號判決宣示刑法第271條第1項、第226條之1 前段、第332條第1項及第348條第1項規定（下稱系爭規定一至四），所處罰之故意殺人罪係侵害生命權之最嚴重犯罪類型，其中以死刑為最重本刑部分，僅得適用於個案犯罪情節屬最嚴重，且其刑事程序符合憲法最嚴密之正當法律程序要求之情形（主文第1項），於此範圍內，與憲法保障人民生命權之意旨尚屬無違。該判決理由並敘明：「縱使是基於直接故意、概括故意或擇一故意而殺人既遂之情形，亦不當然有系爭規定一至四所定死刑規定之適用，而仍須由法院綜合考量被告之犯罪動機與目的、所受刺激、犯罪手段、所生危險或損害、行為人違反義務之程度、與被害人之關係等犯罪情狀(刑法第57條第1至3款、第7至9款規定參照)」外，再進一步衡酌與行為人相關之「一般情狀(刑法第57條第4至6款、第10款規定參照)」，以判斷被告是否有再犯類似最嚴重犯罪之高度危險，且無更生教化、再社會化之可能，而必須宣告死刑此永久隔離之最後手段，或於未宣告死刑時，亦須採取宣告無期徒刑此等長久隔離方法之制裁手段。法院於行使刑罰裁量之決定行為時，除應遵守憲法位階之平等原則，公約保障人權之原則，以及刑法所規定之責任原則，法理上所當然適用之重複評價禁止原則，以及各種有關實現刑罰目的與刑事政策之規範外，更必須依據犯罪行為人之個別具體犯罪情節、所犯之不法與責任之嚴重程度，以及行為人再社會化之預期情形等因素，在正義報應、預防犯罪與協助受刑人復歸社會等多元刑罰目的間尋求衡平，而為適當之裁量。於法定刑包括死刑之案件，本於恤刑意旨，其應審酌之有利與不利於犯罪行為人之科刑因素，尤其刑法第57條所例示之 10款事由，即應逐一檢視、審酌，以類似「盤點存貨」之謹密思維，具實詳予清點，使犯罪行為人係以一個「活生生的社會人」而非「孤立的犯罪人」面目呈現，藉以增強對其全人格形成因素之認識，期使刑罰裁量儘量能符合憲法要求限制人民基本權利所應遵守之「比例原則」。茲本此量刑裁量基準，逐一檢視、審酌有利與不利於被告之科刑因素如下：　⒈被告犯罪之動機、目的：本案被告始終否認犯行，迄今仍未吐露其殺人真實動機，無從自被告之陳述得知其犯案動機。惟由證人丁○○、杜○○、張○○、霍○○、陳○○、陳○○、林○○、高 ○○、甲○○、陳○○及李○○等與被告、被害人陳○○及賴○○素有往來友人之證述，及被告於量刑前調查鑑定時自陳只要交一個有錢的女友就好，讓對方負擔自己生活開銷等情，均已如前述（詳見理由欄貳、一、⒈、⒉），得以推知被告可能之犯罪動機，就被害人陳○○部分，或係因覬覦陳○○彼時交往之同居女友丁○○財產狀況似甚優渥，認陳○○恐為阻礙，或係因與陳○○間另有財務糾紛，而萌殺人之犯意；另就被害人賴○○部分，係因賴○○懷疑遭設局詐賭，多次向周遭友人透露欲對警方檢舉且曾在該處阻撓賭客進入等情，顯有嫌隙。縱以被告未供出殺害陳○○、賴○○之真實動機，亦仍無解於其有殺人之故意及可責性。　⒉犯罪時所受之刺激：被告自陳其與被害人陳○○、賴○○2人均關係良好，被告為本案行為時，並無證據證明其受有如何之刺激而致行兇。　⒊被告犯罪之手段：被告於密接之2個星期內，分別均以外出訪友、遊玩之名義，陸續邀約被害人陳○○、賴○○搭乘其休旅車外出後，再或以預備之鎮靜安眠類藥物摻入不詳飲食之方式使被害人陳○○、賴○○服用，致其2人陷入昏迷狀態而失去抵抗能力，旋即折返住處，將其2人分別以頭下腳上之方式拉栽塞入預先準備之鐵桶內，並鎖緊頂蓋，繼而將裝有被害人等身軀之鐵桶載往台8線公路後，將鐵桶推落山谷，致被害人陳○○、賴○○2人均因窒息而死亡，事後猶故佈疑陣，將被害人之機車均騎往他處停放，可見其犯罪慎思密慮、計劃周延，並非臨時起意而犯之。　⒋被告之生活狀況　　經本院前審囑託五人鑑定團隊就被告之生活狀況與本案犯行之可責性關係調查鑑定：　①其調查結果略為，被告生長於農村，其家人認為被告之童年生活與一般農村子弟並無不同，自初中一年級起在外陸續有鬥毆事件，因害怕回家被父親處罰，於是輟學並常常離家在外與不良少年廝混。被告約18歲與第一任妻子結婚後入伍服役，服役在台中聯勤單位，當時就在服役單位旁租屋，時常不假外出，軍中也未能約束其行為，第一任妻子在餐廳工作並照顧女兒，被告很少回家，多在外流連聲色場所，並在24 歲結束第一段婚姻。被告家中手足都未有犯罪紀錄，其家人表示被告對家人都很好，也不覺得被告會有經濟問題，然上述印象與被告過往涉及多起與金錢相關的前科案件明顯不一致，顯示被告平日與家人互動時，可以取得家人信任並給人良好印象，然而其給人的良好印象卻與其過往犯罪生涯大相逕庭。被告於81年與第二任妻子結婚後搬到臺中，並與被告母親共同經營餐廳，兩人育有一女(82年次）及一子（83年次），之後被告因案逃亡、入監，妻子就帶著孩子回到臺北娘家，並訴請離婚，離婚後希望被告不要打擾，被告就未再與妻兒聯繫。被告自陳經歷兩段婚姻後，開始考慮到未來，於是在服刑期間開始研究如何與有錢女性交往的方法，101 年假釋出獄後就應用此秘訣認識異性，認為只要交一個有錢的女友就好。關於被告之求學紀錄，其於烏日國小就讀期間成績排名位於中後段，五年級上學期評語：惡作劇調皮；五年級下學期評語：輕浮舉動；六年級上學期：不認真、頑皮。武訓（明道）中學表示已無被告就學紀錄。關於被告之工作史、勞動習慣與穩定度，其過往曾經從事過的正職工作包括：麵包、製鞋、製香、大理石工廠、動物飼養買賣、餐廳KTV等工作，而非法工作主要以賭場為主，在101年假釋出獄至本案發生前是以經營賭場為主，並有投資汽車鍍膜工作。被告也表示自己因為年齡漸長，所以設定以與有錢女性交往來作為目標，這樣以後就不用煩惱經濟問題，這個賭場只是讓朋友來玩的家庭麻將，沒有賺什麼錢，主要還是與有錢女性交往，對方就會提供金錢給其花用。關於被告之勞動意願，其過往曾表示未來沒有繼續工作打算，只想要旅行和享受美食，自認自己有一套秘訣可以吸引異性，有很多年齡相當喪偶離婚的女強人，故主要目標仍是以與有錢女性交往為主，資產至少要億元以上才看得上眼。本次鑑定詢問被告假使能出獄想要做什麼事情，被告表示只要找有錢的女人就好，詢問如果是否有考慮再去弟弟公司工作，被告表示年紀大了，哪有可能去上班。關於被告之監所輔導紀錄摘要，被告於73年11月8日至80年6月12日台南監獄、89年10月3日至12 月7日於臺北看守所及於臺中監獄服刑期間均查無違規紀錄，相關教誨輔導紀錄，被告則多抱怨對於案件審理及刑期的不滿。關於被告健康狀態之診斷性會談及精神狀態檢査，被告對於自己能力有過度誇大說詞（可以追求女性和簽牌），但評估過往並沒有超過一週以上有著情緒高昂、開闊或易怒的時期及不斷進行目標導向的活動的躁症核心症狀。鑑定人並同時質疑被告「既然有此本事，那40多歲時為什麼要去騙受刑人家屬，偷拿600萬」，被告則稱「有錢為何不拿」，面對質疑時態度顯得理所當然，鑑定人詢問贓款去處，被告則稱不要再提過去的事，牽扯太多，警察又要追查。被告不會對於自己先前因案入獄離開妻兒感到過意不去，認為自己都是運氣不好受朋友牽連犯案，鑑定人詢問對被害人被殺害有何感受，被告稱這是他家的事，和我無關，要有什麼感覺。整體而言，被告外觀較其實際年齡年輕，身體四肢活動無異常，意識清楚，態度積極從容，眼神有適當接觸，對於自己的案件疑點整理成一冊資料夾，並期待鑑定過程可以有時間讓其表達意見。被告情緒表情生動，未有焦慮、憂鬱或高亢的情形，被告對於問題理解及回應沒有困難，思考反應未有遲滯現象，但會選擇性回答問題，有的問題會直接拒絕說不用談，但對於自己過去的黑道背景非常自豪，自認對與異性相處很有一套，工作賺錢都非常成功，對人對事都看的很透徹，除了少年時期與人鬥毆比較衝動，之後就未再有衝動行為，而過往的重大刑事案件，常常歸咎於他人或避重就輕，例如：自己只是被朋友們邀約卻遭朋友牽連或是被害人刻意製造證據陷害被告。思考較以自我中心，缺乏同理自省的能力並有自我膨脹的傾向，雖然言談中關於所謂異性交往能力和簽牌秘訣比較特別，但卻未因此失去現實判斷能力(例如：不會四處獵豔或盲目投資簽牌導致重大財務損失），也未有明顯思考形式障礙，此外被告知覺無異常，認知功能正常，睡眠食慾正常，就其過去功能、本次鑑定所得資訊及精神狀態檢查，被告並未罹患有重大精神疾病。但由於自少年時期有明顯行為問題，之後陸續有多起刑事案件，推測在少年時期應有行為規範障礙症，成年以後則有反社會人格障礙症（見本院前審更一卷六第39、40、43、45、49、53、55、 57、63、67、69、71頁）。　②生活狀況對可責性評價的影響：　　　被告於國小階段家中遭遇八七水災造成重大經濟變故，必須負擔家中工作，在預備升上初中時家中經濟就獲得改善，然而少年時期即陸續與黑道及不良分子往來，陸續經營賭場並流連聲色場所；雖然自陳從事過多種事業(製鞋、大理石、製香、動物飼養、KTV) ，經營事業順利，然而每項事業經營多在1~2年後就結束營業，期間陸續都有經營賭場營利，並有多項犯罪紀錄，顯示被告有長期習於遊走犯罪邊緣的行為生活模式。而被告兩次婚姻紀錄都以離婚收場，被告都未能參與照顧子女的責任，於前次假釋期間雖然曾表示要從事汽車鍍膜工作，但仍是經營賭場，並自陳生活目標是以與有錢女性交往為主，未見有積極從事正當工作的動機。整體而言，就其過往生活狀況未能發現可以作為減輕其可責性評價的明確依據（見本院前審更一卷六第92至93頁）。　⒌被告之品行　　經本院囑託五人鑑定團隊就被告之品行與本案犯行之可責性關係調查鑑定：　①其調查結果略為，被告成年以後的刑事案件包括：詐欺(62年 6月9日，判刑8月）、恐嚇取財得利（63年4月8日，判刑4月）、妨害自由（71年9月29日，罰金900元）、搶奪搶劫（軍法，75年6月14日，判刑19年）、偽造有價證券（75年3月13 日，判刑3年2月）、傷害(75年9月10日，判刑3年）、強盜（89年8月8日，判刑9年）、偽造文書（99年6月11日，判刑 2年2月）、廢棄物清理（105年7月12日，判刑1年8月）。被告所犯案件具有多樣性前科，而在其過往案件中，則有兩起是以使用安眠藥物將被害人迷昏，伺機竊取車輛及金錢作為使用，本次鑑定中被告否認過去已經判決確定的犯罪事實，表示自己是受到朋友牽連，當時並不知道朋友要去犯案。被告在59歲（101年）假釋時，已經在監獄服刑20年，連同本案羈押於看守所的時間，總共入監所時間約28年。關於被告之反社會行為，其在國小五六年級的導師評語為：惡作劇調皮、輕浮舉動及不認真頑皮。就被告家人回憶其在就讀武訓中學時就因誤交損友在外和人鬥毆，害怕遭父親處罰而長期離家，被告也稱自少年時期即有抽菸、喝酒及吃檳榔，並因爭風吃醋與友人在外與人鬥毆，也曾因此被關數個月，而之後與黑道來往，經營賭場，服役期間更因有前科紀錄，同儕都不敢管他，不假外出也未受處分，之後犯下多起不同刑事案件（見前科紀錄），在59歲以前已經累計服刑超過20年。就其行為表現，符合反社會行為的特徵。關於被告之人格障礙症，由於被告在標準化心理測驗，明尼蘇達多相人格測驗第二版中以隨意填答的模式作答，復以數年前於嘉義長庚紀念醫院精神鑑定亦有類似方式作答，因此無法以標準化心理衡鑑中人格測驗結果作出結論，而需要以臨床評估方式作出推論，被告自初中起即有在外與人鬥毆、逃家、輟學及參與黑社會的活動，當時應符合行為规範障礙症的診斷標準。而其自18歲以後，陸續犯下多起刑事案件，包括：詐欺、恐嚇取財得利、妨害自由、搶奪搶劫、偽造有價證券、傷害、強盜、偽造文書等案件，長期於監所服刑，除上述反社會的行為外，被告於服役期間對於軍中規範難以遵守，兩任婚姻中與妻子兒女關係疏離，均具有缺乏責任感的表現；而就其已經判刑確定的重大案件中，包括迷昏二手車商案件與迷昏受刑人家屬並取走其金錢被告都表示自己是無辜受到牽連或認為被害人故意製造證據讓被告重判，對於其犯罪所得卻輕描淡寫，符合不知悔恨並合理化其犯行的反社會人格特徵，被告應有反社會人格障礙症，同時被告符合多項精神病態/ 心理病態的特徵（見本院前審更一卷六第76、77、79、80、 81頁）。　②品行對可責性評價的影響：　　　被告自初中起即在校外結交不良分子，與人鬥毆，輟學離家在外生活，家人無法管教其行為，同時曾陸續從事賭場工作牟利，少年時期就有因爭風吃醋與人鬥毆而遭保護管束，成年後則陸續犯下多起刑事案件，而且犯罪類型多樣化，包括：詐欺、恐嚇取財、妨害自由、搶奪搶劫、偽造有價證券、傷害、強盜、偽造文書、廢棄物清理，在59歲假釋時已經在監獄服刑20年。就行為模式難以符合社會規範，甚至在服役期間也常不假外出，談到過去的行為時被告則缺乏自省反思的能力，容易歸咎於他人，對於部分事蹟（例如：因為有前科紀錄，軍中同袍都難以約束被告的行為）仍頗為自豪，顯示被告的人格特質與品行表現一致，長期具有反社會的特質，縱使被告兄弟認為被告對於母親十分孝順，但被告涉及廢棄物清理法遭調查時，卻直接利用母親做為人頭與人簽約，將母親視為可以利用脫罪的工具，並不符合社會普遍對於孝道的標準。綜合上述資訊，被告自少年時期即涉入反社會及非法活動，成年後其犯罪行為更變得多樣化，其中多項犯罪模式都是經過思考計劃以取得利益為目標的犯罪模式，並非單純是受一時情緒衝動下的犯罪行為，而為了逃避犯罪責任，即使中風的母親也可被當作脫罪工具而利用。目前評估並未發現有證據顯示被告過往的品行可以做為減少其可責性評價之依據（見本院前審更一卷六第91頁）　⒍被告之智識程度　　經本院囑託五人鑑定團隊就被告之智識程度與本案犯行之可責性關係調查鑑定：　①其調查結果略為，被告過往的心智發展與年齡相符，而就其成年之後的工作史與犯罪史觀察，未發現被告有心智發展遲緩的問題。雖然被告家人印象中被告過往成績不錯，但就被告自陳及小學的學習紀錄來看，被告成績僅維持在中下，但在校學習態度仍不理想，導師所給的評語較為負向；被告於初中即離家輟學，學習狀況不佳。被告的心理衡鑑結果，依據WAIS-IV的評估，其目前的整體智能表現位於同儕中下至中等的範圍（95%信賴區間為84-92，百分等級為21%)。被告在MMPI-2的效度量尺上呈現出隨意填答的模式，導致整份結果的可信度差，不適合據此側面圖做解釋。而羅夏克墨跡測驗的部份，因被告願意給出的總反應數不足，故所得結果無法進行有效度的解釋。以上很可能呈現出被告本次接受性格測驗時具有抗拒或防衛的態度，實際上配合度並不佳；這與4年多前被告接受嘉義長庚紀念醫院精神鑑定時的情況類似（見本院前審更一卷六第81、89頁）。　②智識程度對可責性評價的影響：　　　被告除了反社會人格障礙症外，並未發現有重大精神疾病；心理衡鑑中未發現有智能不足的問題，同時就臨床評估也未發現於發展階段中其概念、社會及實務領域的能力並未發現有顯著缺損，被告雖然僅有國中肄業，然其無法繼續學業的原因是受到行為問題的影響，而不是因認知功能有障礙所導致。整體而言，被告未有精神疾病或智能不足等問題，其在社會與監所中都可以有不錯的社交互動及適應能力，評估其智識程度並未對構成減輕其可責性評價的影響（見本院前審更一卷六第93頁）。　　⒎被告與被害人之關係：被告與被害人陳○○、賴○○係朋友，平日亦素有往來，均有一定程度之交誼，且被告陳稱與被害人陳○○、賴○○關係良好。堪認被告與被害人陳○○、賴○○並無深仇大恨。　⒏被告違反義務之程度及犯罪所生之危險或損害而言，被告所為乃係分別剝奪被害人陳○○、賴○○之生命法益，以人命至重，被告擅予剝奪殺害，所生危害甚鉅，造成被害人親屬傷痛，被害人賴○○之家屬丙○○、辛○○、賴○○、庚○○均於本院前審審理中到庭並推由庚○○陳稱：當時發現父親失蹤，渠等就自製海報尋找，其曾經問戊○○，他堅稱不認識也沒有見過這個人，被告睜眼說瞎話；後來家屬沿路尋找監視器發現蛛絲馬跡，發現被告當時騎著父親的摩托車，當時是7月大熱天，被告竟然全身包得緊緊的騎著父親的摩托車，有照片為證，就是這些疑點才導致專案小組調查；經過2個多月其等終於找到爸爸，其父親身高170公分，被擠到一個不到70公分的小鐵桶，當時父親的屍體是用倒出來，他的頭是骷顱頭，身上佈滿了蛐，血是黑色的，家屬無法遺忘當時的情景，被告的手法如此殘忍；請求判處被告死刑等語（見本院前審上重訴卷第99頁）；被害人賴○○之家屬丙○○於本院前審審理時復到庭陳稱：殺人就應該判死刑，殺人要償命，如果司法無法還我們公道，現在的年輕人隨便殺人就可以等語（見本院前審更一卷六第196頁）；被害人賴○○家屬庚○○於本院113年12 月19日審理時到庭陳述稱：其父親到現在已經過世10年，雖然人終究不免一死，但其等家屬找到親人時看到的是一個骷顱頭，身上長滿了蛆，死狀慘不忍睹，這一幕我們至今永遠忘不掉，其等只是市井小民，不知道法律是怎樣，但是其很相信法律，到目前嫌疑人戊○○還好端端坐在這邊，這個案子還在審理中，每次媒體報導或是開庭其實家屬都很煎熬，今天家屬只有其到場，因為來到法院大家心情都很不好，戊○○ 犯案證據已經確鑿，或許是法律程序，也或許是廢死聯盟的壓力，到目前一直在上訴，誰能還我們家屬一個公道？其父親失蹤後是家屬很用心，也很感謝警察，經過2、3個月才找到父親遺體，希望法律能給其父親一個公道，以慰他在天之靈等語（見本院卷二第111至112頁），本案案發迄今已數年之久，被害人家屬到庭聆聽被告所辯，仍強烈表達悲痛、憤怒之感受。　⒐被告犯罪後之態度：被告就被害人陳○○、賴○○搭乘其上開休旅車外出後之去向，一再飾詞卸責，先於104年9月26日尋獲被害人賴○○屍體前，經警拘提到案時，辯以被害人賴○○並未至其住處找其，亦無邀約同往臺東之事，復不知賴○○失蹤云云，在被告前往古坑休息站之行蹤已遭檢警掌握後，始改辯以當日確有與被害人賴○○見面並駕車同往臺東，行經古坑休息站復行折返；被害人賴○○並在○○路公園下車，不知何往；另其本人單獨一人於同日另行駕車前往南投霧社的宮廟祭拜並四處遊玩云云；及至員警偕同證人己○○於104年9月26日尋獲裝有被害人賴○○屍體之藍色鐵桶後，被告始供承於104年7 月12日自古坑休息站返回住處後，復有與證人己○○同赴中橫公路大禹嶺處，而車上確有裝載鐵桶並予丟棄山區，惟辯以係應證人己○○之要求駕車至大禹嶺，其丟棄者非藍色鐵桶，且係裝盛垃圾、玻璃、雜物等物，而非裝盛被害人賴○○云云，數易其詞，無非是依檢警掌握之證據多寡見招拆招，極其冷酷沉著，迄本院2次前審及本次審理時仍均矢口否認犯行，態度漠然，復未能與被害人家屬達成和解或表示悔意以尋求被害人家屬之原諒，難認有何悔過遷善之犯後態度。　⒑就被告假釋付保護管束期間表現觀之：查被告於101年9月4日假釋並付保護管束，而被告定期至觀護人處報到約談及觀護輔導等情，有臺灣臺中地方法院檢察署106年3月10日中檢宏護地字第26281號函檢送101年度執護字第798號戊○○假釋付保護管束期間之基本資料表、約談報告表及觀護紀錄可參（見本院前審上重訴卷二第175至236頁）。就其內容而言：　①被告就80年間盜匪假釋期間經商，否認犯罪故意，而係催討債務衍生其他案件，嗣被告知恐面臨撤銷假釋，被通緝後才有後續其他案件，被告仍持原非故意犯此重大刑案；而觀護輔導紀要處遇部分記載：被告交友複雜，出監後即擺出茶几，顯經常有友人茶聚，宜持續了解其生活及交友情形。對於被告指恐因合作友人知悉為假釋身分，加上警察查訪等，可能為操弄歸責觀護人，有反社會性格，不順從規定，加強心輔，持續列管（見本院前審上重訴卷二第181、183、184、1 85頁）；已交榮觀為複數監督，加強查訪，本件仍持續暴力核心列管等情（見本院前審上重訴卷二第192頁）。觀護人曾諭知關於被告提及國外工作，因被告為長刑期假釋、曾撤假、曾通緝等，且被告主述及之大陸工作內容不詳，恐未能出國，被告片面稱其第一次假釋時曾獲出國機會，自認可以得到檢察官認同而准予出國，請被告自覺，前案雖獲出國，但再犯而撤假，且通緝期間又另涉案，被告對於本案之犯罪未自覺自省，仍認出國是其權利，加強被告法治觀念，請被告以在台灣地區發展為原則，假釋期間勿以長時間在國外工作為念，本件持續複數監督（榮觀及警局），並命被告不定期向管區報到等情（見本院前審上重訴卷二第101頁）。　②被告以汽車保護膜行銷為業，其弟提供不動產租金供被告生活零用，本件依罪名及動態現況註記為核心案件，交付警勤區複數監督，並不定期指定被告主動向管區派出所報到，主動陳明工作等生活概況；注意被告有無將住家變更為KTV營業用途及與友人往來情形（見本院前審上重訴卷二第200頁反面）；被告自營汽車鍍膜，手足均有自營生意，被告亦有名下之不動產，故認以即或沒有工作收入亦可穩定生活，沒有經濟顧慮，提及保持密切往來且可以提供經濟援助，是住台北的小弟，小弟自營流理台，住臺中的大弟亦是主要提供金錢支援，另外還有住高雄的大嫂，大哥因在大陸經商，故會委請大嫂匯錢給被告。從訪視觀察被告有自宅，且中風健康欠佳的被告母親由被告扶養照顧，顯見被告手足確有可能供應金錢及物資等讓被告生活無虞，惟被告仍有交友及其他經濟活動，故即便不缺錢，仍活躍於投資等賺錢，持續注意被告財務來源（見本院前審上重訴卷二第114頁）；被告雖多次以其年邁再犯可能低，請求全案交付榮觀報到或減少報到次數，惟被告所提之工作內容全為投資生意，難以檢具證明文件，故仍請被告應依規定按月報到一次（見本院前審上重訴卷二第207頁）。被告自營鍍車膜事業，並兼職做土地等不動產買賣，亦有與其弟共同持有之土地倉庫等不動產租金收益，經濟條件無虞，仍與其母及外勞兩人同住等情（見本院前審上重訴卷二第217頁）。　③被告疑因倉庫出租有侵佔國有土地被警局約談，被告認以實際上是以被告母親為名，被告否認涉案之故意，已於春社派出所約1-2月前製作筆錄經警移送。經觀護人澄清：被告稱是疑為侵佔罪被列為嫌疑犯約談，惟指土地之使用人是其母，其母同意出租使用，當時被告只是在場人，對承租人亦不清楚等語，面質被告之母自被告出監後，被告多次向觀護人表達其母無法言語，行動不便均賴外勞照顧，如何能分辨並行使出租權利等，被告之母只是人頭，而被告或其弟才是實際上行使出租權利，請被告應誠實表述；疑為再犯，本件列管核心，澄清被告所提及之事件始末，加強法治觀念（見本院前審上重訴卷二第208頁、209頁）；被告仍持再犯罪名是侵佔，否認侵佔國有土地；請被告務必依傳喚出庭應訊，並據實說明（見本院前審上重訴卷二第213頁）；對於再犯偵查案件表達對司法的無奈；否認再犯，推稱土地使用權人是母親，而母親因中風，行動能力減損，故由被告代勞，否認有犯罪故意等情（見本院前審上重訴卷二第220、221頁）；被告因中台路土地使用權出租致觸犯廢棄物處理法，被告託詞是其母所有託被告與承租人交易，亦因該廢棄物經環保局行政通知給被告之弟，被告之弟澄清是被告管理，故兄弟交惡，被告否認故意，稱涉及廢清罪起訴，稱已覓律師協助答辯，並稱有被告之母為使用人為證明等語。於6月26日開庭，與律師討論再犯情事，稱土地之使用在場人有其母等，被告仍持為代理其母與承租人簽訂出租，否認故意，澄清再犯指示情節為一年餘前，當時被告之母中風傷及語言能力，被告稱其母可表示意見等；稱涉及廢清罪起訴，提及開庭時答辯，被指為有主觀犯意等，對司法人員有微詞，防衛、反社會性。被告無明顯穩定之收入，注意被告財務並強調不得觸法，指定向警勤區報到，以確認行蹤等節（見本院前審上重訴卷二第227、229、233頁）。　④綜上以觀，被告假釋期間固有配合約談、輔導，且其假釋期間之經濟狀況當屬無虞，惟無明顯穩定收入；而家庭狀況係與中風之母及外籍勞工同住；被告雖獲假釋，惟仍否認前案犯行，且經認可能為操弄歸責觀護人，有反社會性格，不順從規定，而加強心輔，持續列管，且認其對其犯罪並無自覺自省；就其假釋期間另涉案多有辯解，答辯固屬被告之權利，惟其亦經認對司法人員有微詞，具防衛、反社會性等情。　　⒒被告有無矯正再社會化可能性之評估　①現階段之刑事政策，非祇在實現以往應報主義之觀念，並重在教化之功能，立法者既未將刑法第271條殺人罪之法定刑定為唯一死刑，並將無期徒刑及有期徒刑列為選科之項目，其目的即在賦予審判者能就個案情狀，審慎斟酌。　②經本院前審囑託五人鑑定團隊鑑定被告未來復歸社會可能性，即關於被告人格特質與人格形成發展歷程、前開特質如何影響被告之行為模式或特性、依被告之人格特質及發展歷程判斷，有無矯正教化、再社會化之合理期待可能、倘被告經過矯正機構長期監禁、教化後，其再犯風險為何等情，本案鑑定由鑑定人周○○教授、謝○○教授、徐○○醫師、林○○臨床心理師、簡○○社會工作師於111年5月15日與被告之大哥楊○○、大弟楊○○、小弟楊○○在台北大學民生校區進行面談；於111 年6月18日以通訊軟體LINE視訊與被告之友人即證人己○○會談；由鑑定人林○○臨床心理師於111年7月25日在馬偕醫院台北院區與被告面談及進行心理衡鑑（含魏氏成人智力量表第四版【Adult Intelligence Scale-W，簡稱WAIS-1V】、明尼蘇達多相人格測驗第二版【Minnesota Multiphasic Pers onality Inventory-2，簡稱 MMP1-2】、羅夏克墨跡測驗【 The Rorschach】），及鑑定人周○○教授、謝○○教授、徐○○ 醫師、簡○○社會工作師於111年7月27日在臺北看守所與被告面談（見本院前審更一卷六第31頁、第81至89頁），經綜合被告之偏差與犯罪模式、社會支持與適應可能性（含家庭支持程度、社會人際支持程度、教育與就業能力）、犯罪風險、需求與處遇評估（含保護因子、風險因子、處遇需求評估），認為被告日後遭遇經濟需求或生活壓力的狀況時，不無循原來習慣或行為模式反應之可能（見本院前審更一卷六第105頁），摘要析述如下：　A.偏差與犯罪模式　　早發、頻繁、多樣犯罪模式，早年偏差同儕、特殊生活環境，親密關係薄淺而表面，成年後交友關係有限，且若日後沒有建立穩固正當工作或職業技能、工作價值觀，不無持續從事投機取巧、在違法邊緣、利用他人的獲利行為或生活方式。唯應考慮被告年齡近70，即使未來有假釋出獄的可能，其年齡亦已屆九旬（甚至更高），難以直接從事前開暴力行為，然若身體心智仍健康無虞，則需有管理其偏差或暴力行為風險之社區機制協助（見本院前審更一卷六第93頁）。　B.社會支持與適應可能性　　　(a)家庭支持程度：綜合評估被告的家庭支持結構與關係，其顯示被告對家庭的連結以物質或經濟為主，依附與情感連結則較薄弱。其過往人生規劃與發展多以自我為中心。推估被告出獄後除原生家庭的兄弟願意幫忙外，無法期待其前妻子女會接納被告，然被告自身自認仍有能力找尋有錢女性來支持自己生活，對於與兄弟的情感依附有限，而其價值觀仍以金錢物質為主，預期由家人提供正向引導等社會復歸之幫助的可能性較低（見本院前審更一卷六第95頁）。　　(b)社會人際支持程度：從被告之工作、社會、同儕等互動狀況發現，被告即使有多項犯罪前科並服刑多年，但仍可以得到手足、少數朋友的信任和支持，顯示其具有相當的人際與社交能力，在本次入監之前，被告的人際關係很好，朋友常會來家中泡茶賭博，其人際相處型態屬結交兄弟，以義氣相挺、稱兄道弟模式，被告也能慷慨地提供金援協助與生活照顧，在朋友關係中佔有具話語權與支配權的位置，雖然在本案發生後許多先前往來的友人對被告則敬而遠之，但仍有少數好友願意持續支持被告，即使是曾在調查過程中做出對被告不利供述的己○ ○，被告受訪時表達對己○○不滿，但仍接受其探視，保持良好互動，稱「當作不知道就好(台語），當作(台語)沒有這回事，因爲我資料來看就知道了啦。」並因長年多受被告經濟及生活照顧，故因感念之情多會願意配合被告日常的請託或協助處理生活雜事，惟被告的年事漸長，而少數友人如己○○也面對老年健康與經濟問題，是否能繼續提供社會支持，仍須持保留態度（見本院前審更一卷六第97頁）。　　(c)教育與就業能力：本案發生前被告生活樣態則以從事賭場生意並尋找與有錢女性交往來享受人生，而本次訪談中被告也未有繼續工作動機，加上前科紀錄與年齡因素，被告未來社會復歸若需從事一般工作就業的能力及機會有限（見本院前審更一卷六第97頁）。　C.犯罪風險、需求與處遇評估　　　(a)保護因子：被告之家人願意於被告出監後接納被告，倘使被告有意願與家人同住，並由兄弟等家人對其日後於社區提供有效的支援與監控，是被告復歸社會正向的保護因子；又被告目前年齡69歲，如再經過長期服刑，未來回歸杜區時可能已經年邁，加上被告無酒精物質使用障礙症，過往無重大精神病，未來在監，是其社會復歸的正向保護因子（見本院前審更一卷六第99頁）。　　　　(b)風險因子：　　　 (b)-1「被告於杜會邊緣處境」：被告的人格特質符合反社會人格障礙，其過往與人的交往模式，多建立在工具性、利益取向，而非情感性連結關係。此人格特質亦影響被告成年後易從事犯罪行為，造成反覆犯罪入獄。綜觀被告生命史已超過20年為監禁服刑狀態。長期監禁使其困難有長期經營關係之機會。反社會人格障礙加上長期缺乏社會互動，實加深其屬於社會邊緣處境而難以融入穩定的社會關係。推估被告社會復歸後有建立穩定生活型態及情感性之社會連結、接受社區治療或福利協助之能力及意願均不高（見本院前審更一卷六第99頁）。　　　 (b)-2「被告的反社會性認知」：本案被害人均為被告友人，但被告對於被害人的遭遇都表示沒有特別感覺，審理期間也沒有對被害人家屬表達關懷或哀悼之意，顯見被告對人缺乏同理、憐憫之情。被告在獄期間雖無違反規定或暴力攻擊行為等紀錄，但對於獄中所提供的心理輔導處遇態度被動配合，覺得無效又浪費時間。顯示被告的反社會性特質困難透過治療或處遇獲得改善，其對監控的配合僅是做到表面符合社會期待的行為表現。且被告在獄20多年，斷斷續續的社會連結，加上其自我中心的人格傾向，使其難經營持久、穩定之正向關係，加重被告人際關係中的利益交換態度（見本院前審更一卷六第99至101頁）。　　　 (b)-3「被告與其手足的生活態度與償值觀差異大」：回顧被告與手足的成長經驗，被告相較於手足明顯較不受於家庭管教約束，年少即在外獨自生活，於少年時期有更多叛逆、不良品行、甚至觸法等行為。至今家中也僅有被告有司法案件紀錄且多次入監服刑。被告離家後少有返家要求協助或分享生活困境之情況，其顯示被告在生活困境或者處於容易誘使之犯罪處境時，家人並非是被告的支持系統或參照團體，手足未能有勸說、導向正途之影響力。雖家人表示願意協助被告復歸社會後生活所需及工作安排，然而因被告與手足的生活樣態及價值觀念差異大，且平日除因母親、過節等保持聯繫外，並無其他密集且親密的互動，對彼此生活交友也無太多瞭解。因此，尚難以推估日後手足的協助會增加對被告行為的正向的影響力與監督管控能力（見本院前審更一卷六第101頁）。　　　 (b)-4「被告缺乏勞動意願」：被告之學識程度低，過往從事正當職業包括：麵包、製鞋、製香、大理石工廠、動物飼養買賣、餐廳KTV等工作，持續期間不超過兩年；而非法工作主要以賭場為主。雖然自陳自己光是土地就超過上億，不用擔心經濟，但過往判決確定的多起刑事案件，常是以牟利為主所進行的犯罪，顯示被告仍以短期高風險的不法賺錢方式做為目標，而被告自陳有給錢讓友人參與賭博而一夜獲利好幾百萬的情形，並對此感到自豪，亦顯示正常工作賺錢的方式並不感到興趣。詢問被告未來是否有考慮再去弟弟公司工作，其表示「年紀大了，哪有可能去上班」，並自稱還有很多錢及土地可以變賣使用，且再交一個有錢的女友更是讓生活更有保障。其可佐證被告日後之勞動意願偏低（見本院前審更一卷六第101至103頁）。　 D.經整理被告之偏差與犯罪模式、社會支持與適應可能性及風險需求反應性模式評估，被告與原生家庭支持系統仍保有互動交往，最為緊密連結且信任者為其母親，但在本案鑑定時，母親年紀已超過90歲，且中風行動不便，又過往人際互動模式、就業與價值觀等面向，日後其他家人能提供監督與管控其行為之功能較低。加上被告缺乏自行建立之正向的同儕關係，且對於未來社會復歸計畫及生活經濟來源自稱以「爬山烤肉、交個有錢女友」為主，勞動意願低。被告日後遭遇經濟需求或生活壓力的狀況時，不無循原來習慣或行為模式反應之可能（見本院前審更一卷六第1 05頁）。　 E.綜上，關於被告人格特質與人格形成發展歷程、前開特質如何影響被告之行為模式或特性、依被告之人格特質及發展歷程判斷，有無矯正教化、再社會化之合理期待可能、倘被告經過矯正機構長期監禁、教化後，其再犯風險等情，參酌五人鑑定團隊之鑑定意見，認為被告人格功能，於自我方面：在認同上（identity) ，表現出自我中心，毫不在意他人看法，尋求個人利益、權力及快樂，並有誇大現象，而自我導向（self-directedness) 有所困難，缺乏反思和理解自我的能力，只在意自我的回饋，而不考慮社會道德或法律的標準。人際方面：難以覺察自己行動對他人的影響，考慮他人感受的能力顯著受限，不關注他人感受或痛苦，對於自己造成他人的傷害也缺乏悔意（同理能力受損）；對於維持長期彼此互動的親密關係的能力不足，而是以利益作為考量，習慣操弄、欺騙，只追求立即的滿足而不考慮後果（見本院前審更一卷六第107頁）。上開人格特質，在被告成年後多樣化的前科紀錄，包括詐欺、恐嚇取財、妨害自由、搶奪搶劫、偽造有價證券、傷害、強盜、偽造文書、廢棄物清理等，顯示被告都是以自我利益作為需求，而不遵循社會道德或法律的標準行事；被告在離婚後，把與異性的交往僅建立在對方必須非常有錢，不以尊重、付出、關愛等情感基礎建立的親密關係作為目標，只在乎如何可以在關係中獲取對自己有利的資源，以利用欺騙、言語、魅力去影響或操控他人；而在其過往的犯罪行為當中，對家人與朋友也是以同樣方式來達到自己目的，即使長期在監獄中，被告為了規避相關限制，仍能以其操控朋友以會客其他獄友的名義來寄錢與食物來獲取自身利益（見本院前審更一卷六第113頁）。則依被告之人格特質及發展歷程判斷，其雖具有反社會人格的普遍模式，然而缺乏負面情緒也使得改變行為變得更為困難，被告並不會因為行為引發的負面情緒而有改變的動機，僅憑著如何取得自己的利益作為決策依據，當在監控不足的社區生活中，如果有合適的機會就很容易做出違反法律或社會規範的行為（見本院前審更一卷六第115頁）；且目前對於反社會人格障礙症的心理治療模式是以認知行為治療為主，但是對於嚴重的反杜會人格障礙或是精神病質特徵者，其固著的人格結構則可能難以藉由心理治療的影響而改變，參與心理治療者可能只是敷衍了事，更有甚者會透過學習助人技巧而去操縱他人。在英國國家健康與臨床卓越機構NICE指引（NICE guidance )雖然對反社會人格障礙症提出了治療指引，主要仍是針對處理反社會人格者的共病狀態，改善共病的影響將可以有效減少犯罪的風險，然而對於如何有效治療反社會人格障礙症與精神病質的核心特徵仍缺乏足夠的資訊。被告並無酒精物質使用問題，雖然開設賭場卻自稱不太打牌，過往生活史也未能發現有其他精神疾病共病問題，而其具有多項反社會人格障礙症的特徵，難以期待以心理治療模式介入可以有效改善上述病理特徵（見本院前審更一卷六第115頁）。　 ⒓關於倘若被告經過矯正機構長期監禁、教化後之再犯風險乙節。因目前國內仍缺乏特別針對殺人犯再犯風險的研究，美國、加拿大就年齡對於再犯率研究資料則顯示，出獄時年邁受刑人比年輕者再犯率顯著降低；出獄當時年齡越大的殺人犯，與其他犯罪的受刑人比較，越年長的受刑人在出獄後所有犯罪再犯風險較低。依國際HCR-20第三版（His -torical Clinic Risk Management version 3)所列20項評估未來暴力風險觀之，從被告過去生命史來看，未成年及成年後均有暴力行為，具有反社會人格特質，其對於治療配合度不高，過去入獄經驗處遇成效不佳，可建立親密關係但無強烈之依附情感，正式就業紀錄不穩定，無主要精神疾患病史。至於被告對未來暴力犯罪之風險管理，目前臺灣監所尚未能提供相關專業治療或處遇方案，被告雖有部分家人之社會支持，但未來出獄時能提供照顧的親屬已經年邁，是否能繼續提供密切支持仍有疑慮。被告仍有提供未來居所之能力（家中土地或房屋），但被告對於未來處遇或治療之配合度不高，也缺乏面臨壓力（如經濟、人際關係）時的符合社會期待的適應技巧。倘使以此作為綜合評估依據，仍有諸多不利因素會加重其暴力風險。綜合國內外研究結果，被告再犯風險的因子包括：男性、教育程度不高、反社會人格障礙、早發、多次、頻繁且多樣性之前案紀錄、多次且長期在監服刑、有撤銷假釋紀錄、本次殺人犯罪態樣（財物動機殺人，並非因意外或家暴殺人）、對接受治療抗拒、過去監所處遇效果不佳、遊樂生活型態、無勞動意願等；而對於可能減少犯罪再犯風險的因子包括：年長、無自殺紀錄、無物質酒精使用障礙、無重大精神病、部分家人願意接納、能有社區居住處所等。除考慮上述因素外，長期監禁對被告再犯之影響，仍需考量回歸社區時的年齡、個人健康因素、監獄處遇情況、家庭支持、社區監控等條件綜合判斷（見本院前審更一卷六第119、121頁）。　㈢綜上所述，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與被害人陳 ○○、賴○○均無深仇大恨，亦無證據可證被告行為時受有如何之刺激，竟先後以安眠鎮靜類藥劑下藥迷昏被害人，再將被害人裝入狹窄鐵桶封閉，使被害人終至窒息死亡，而先後殺害被害人陳○○、賴○○2人，復將盛裝被害人2人之鐵桶載往山區棄置，顯非臨時起意，且此等接連行兇之桶屍命案手法兇殘，造成被害人家屬痛失親人，留下難以抹滅之身心傷害，復經鑑定認為行為時並無精神障礙或其他心智缺陷，致其辨識行為違法或依其辨識而行為之能力有所減退或喪失之情事，惟本案自第一審繫屬迄今已逾8年，已如前述，合於刑事妥速審判法第7條之規定，於處斷刑部分應就責任刑之上限即死刑，依刑法第64條第2項規定，減為無期徒刑。復審酌被告犯後察覺家屬及檢警追查即急為逃匿滅證，拘提到案後仍多方說謊、誇飾推託，待檢警覓得被害人屍體，迭經鑑識調查後，其顯跡可據仍憑虛推諉，否認犯行之態度，且被告前科累累，復有盜匪搶劫前案紀錄，素行不佳，而被告之前案經長期執行復經假釋後仍欠缺自覺自省之心，顯見被告經過多年監所教化及假釋保護管束，仍未能使之悛悔，其前述品行、生活狀況、犯後態度等「行為人個人情狀」之量刑事由，不足據以為下修被告刑度之有利考量。再就特別預防之觀點而言，被告具有反社會型人格，且犯罪模式從成年早期持續迄今，過去雖經長期矯正，仍未能改變其思維邏輯與行為模式，性格及行為模式均已明顯僵化、固著而難以改變，缺乏家庭情感牽繫，更難有促其改變之動力，依上述鑑定意見，再社會化及矯正之可能性偏低。為充分評價被告罪責，以及考量刑罰感應力、降低社會風險與多元刑罰目的，兼衡無期徒刑依法執行逾25年，且有悛悔實據，始得假釋出獄，以被告目前年齡年滿71歲，又據辯護人稱其罹患腎臟病之身體健康情形（見本院卷二第125頁），衡諸我國男性國民之平均壽命（依內政部統計資料112年度為76.94歲），即使未來有假釋出獄之可能，其年齡亦已逾九旬（甚至更高），參酌前述相對高齡者之健康及再犯率或有降低情形，基於應報、特別預防及一般預防之刑罰目的、矯正教化、社會復歸等相關之刑事政策綜合考量，認必須藉由對被告長期監禁之手段，始足以撫慰被害人家屬之永恆傷痛，並預防被告未來再犯重大犯罪及對社會之危險性，暨參酌檢察官及被害人家屬之意見，認應對被告所犯殺人2罪均量處無期徒刑，令其長期隔絕於社會，並依刑法第37條第1項規定，宣告褫奪公權終身，復依刑法第51條第3款、第8款規定，定應執行無期徒刑，褫奪公權終身，以昭炯戒。五、沒收：　㈠扣案由被告用以殺害陳○○、賴○○之綠色鐵桶、藍色鐵桶各1 個，顯係被告所有且供其殺人犯行所用，應分別予以宣告沒收。至於檢察官雖就扣案之車牌號碼000-0000號LEXUS廠牌休旅車亦聲請宣告沒收，然該車於案發後已過戶給同案被告吳○○，非屬被告所有，而與刑法第38條第2項規定之要件不符，無從宣告沒收。　㈡其餘扣案物　　警方在被告位於臺中市○○區○○路0段○○巷00號住處起獲之手套1雙、活動扳手（大）1支、活動扳手（小）1支、扳手1支、安全帽（半罩、3/4）2頂、油漆（白）1桶、硬碟1個，其中扳手部分，經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比對扣案綠色鐵桶、藍色鐵桶上所取下之螺帽，均因紋痕特徵不明顯，無法鑑定，有該局104年10月28日刑鑑字第1040098385號鑑定書在卷可考（見偵卷三第108至118頁），自難認確屬本案犯行所用之物；其餘手套、安全帽、油漆、硬碟等物，亦無證據證明與本案殺人犯行有何關連；又警方在被告藏匿所在之臺南市○鎮區○○000○0號起獲之扣案水果刀1支、手錶1只、電話卡 1張、筆記本1本、吳○○身分證1張、何炳輝身分證1張、便條紙3張、被告所穿著之深色長褲、陸軍官校便帽、牛鞭丸1包、不明藥丸1包、樂酸客膠囊1瓶、香茅油2瓶、極品發酵液2 瓶、塗抹藥膏3瓶、香蕉雄蕊1包，亦難認與被告本案犯行有關，爰均不予宣告沒收，附此敘明。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條、第299 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林依成提起公訴，檢察官乙○○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22　　日　　　　　　　刑事第七庭　審判長法　官　郭瑞祥　　　　　　　　　　　　　　　　法　官　陳玉聰　　　　　　　　　　　　　　　　法　官　胡宜如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詹于君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22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刑法第271條第1項：殺人者，處死刑、無期徒刑或10年以上有期徒刑。刑法第247條第1項：損壞、遺棄、污辱或盜取屍體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附錄】本判決所引用卷證出處，均載為卷面編號以代各卷宗之原案號，本案案卷編號對照如下：編號卷宗案號卷宗代號㈠臺中市政府警察局第四分局中市警四分偵字第1040033784號卷警卷一㈡臺中市政府警察局第三分局中市警三分偵字第1040017591號卷警卷二㈢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104年度相字第1654號卷（死者賴○○）相驗卷一㈣臺灣花蓮地方檢察署104年度相字第329號卷（死者陳○○）相驗卷二㈤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104年度相字第1886號卷死者（死者陳○○）相驗卷三㈥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104年度他字第2693號卷一他卷一㈦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104年度他字第2693號卷二他卷二㈧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104年度他字第6449號卷一他卷三㈨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104年度他字第6449號卷二他卷四㈩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104年度偵字第23601號卷偵卷一  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104年度偵字第23863號卷一偵卷二  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104年度偵字第23863號卷二偵卷三  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104年度偵字第29720號卷一偵卷四  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104年度偵字第29720號卷二偵卷五  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104年度偵字第29720號卷三偵卷六  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104年度偵字第30204號卷偵卷七  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104年度偵字第30632號卷偵卷八  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104年度偵字第30649號卷偵卷九 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104年度聲羈字第702號卷聲羈卷 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104年度偵聲字第503號卷偵聲卷 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104年度重訴字第1251號卷原審卷  本院105年度上重訴字第7號卷本院前審上重訴卷  本院105年度上重更一字第1號卷本院前審更一卷

2025-01-22

TCHM-112-上重更二-4-20250122-1

訴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

貪污等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0年度訴字第261號公訴人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曾煥嘉選任辯護人陳國文律師葉建廷律師李宜光律師被告蔣宗憲選任辯護人林欣諺律師被告徐梓翔選任辯護人梁均廷律師葉恕宏律師被告林成峯選任辯護人劉金玫律師上列被告因違反貪污治罪條例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09 年度偵字第42448號、110年度偵字第4859、7573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曾煥嘉共同犯利用職務上機會詐取財物罪，處有期徒刑參年，褫奪公權肆年。蔣宗憲非公務員與公務員共同犯利用職務上機會詐取財物罪，處有期徒刑壹年。褫奪公權壹年。緩刑貳年。徐梓翔非公務員與公務員共同犯利用職務上機會詐取財物罪，處有期徒刑陸月。褫奪公權壹年。緩刑貳年。林成峯非公務員與公務員共同犯利用職務上機會詐取財物罪，處有期徒刑壹年貳月，褫奪公權壹年。緩刑貳年。已繳回之犯罪所得新臺幣壹佰貳拾捌萬壹仟柒佰貳拾柒元均沒收。　　事　實一、曾煥嘉係新北市議會第一、二、三屆市議員，任期自民國99 年12月25日起迄今，對新北市政府及其所屬單位之相關預算及議案，具有質詢、審議及監督等之職權，係依法令服務於地方自治團體所屬機關而具有法定職務權限之公務員，並為未立案之「海潮水族館」實際負責人；蔣宗憲、徐梓翔均為「海潮水族館」員工；林成峯於102年11月16日因重大車禍受有傷害而無法勝任助理工作，於105年起改至曾煥嘉之父曾文振擔任負責人之國宸公司委由宏裕公司施工之建案工地工作。曾煥嘉、林成峯、蔣宗憲、徐梓翔均明知直轄市議會議員每人至少聘用助理6人，直轄市議會得編列議員助理補助費，補助各議員聘用助理，前項助理適用勞動基準法之規定，並得比照軍公教人員年終工作獎金酌給春節慰勞金，而助理補助費用係由新北市議會編列預算支付，並非議員薪資之一部分，亦非對議員個人之實質補貼，應全額支付予實質上確實遴用助理有案，且實際從事選民服務等議員助理事務者，苟無實質聘用助理，則不得假藉聘用助理之名義，而領取相關助理補助費用。詎渠等竟為下列行為：　㈠曾煥嘉明知林成峯於105年起並未實際從事議員助理之工作，而是在新板宸建案等工地工作，其與林成峯共同意圖為自己不法所有，基於利用職務上之機會詐取財物及使公務員登載不實之犯意聯絡，竟未變更助理名冊，仍續依林成峯原已提供之板信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板信埔墘分行帳號00000000 000000號帳戶及國民身分證影本等資料，指示不知情之郭秀敏製作內容未記載林成峯自105年1月1日起停聘擔任公費助理之「新北市議會議員自聘公費助理遴聘異動清冊」，並製作內容記載林成峯自106年1月1日起調薪至3萬4,000元、自1 06年2月1日起調薪至3萬5,000元之「新北市議會議員自聘公費助理遴聘異動清冊」等不實事項之文書予新北市議會，將林成峯於105年至106年12月31日續佯為其所申請聘用之議員助理，致使新北市議會辦理助理聘用業務及出納業務之公務員陷於錯誤，誤認林成峯仍擔任議員助理工作並從事選民服務工作而可支領案關助理補助費用，而依曾煥嘉所出具之上開不實文書內容，登載於其職務上所製作之「新北市議會第三屆議員105年度聘用公費助理名冊一覽表」及「新北市議會第三屆議員106年度聘用公費助理名冊一覽表」，以及每逢春節另製作當年度「新北市議會聘用公費助理春節慰勞金核發清冊」等公文書，並分別於附表一所示之日期，將該附表一所示之款項，如數撥付至林成峯上開板信埔墘分行帳號帳戶內，作為其父曾文振應給付予林成峯之私人勞務的薪酬，足以生損害於新北市議會對於補助議員聘用助理補助費及春節慰勞金等費用管理、主計審計事務之正確性，共計向新北市議會詐得助理補助費用計87萬6,500元。　　㈡曾煥嘉明知蔣宗憲並未實際從事議員助理之工作，而是在其所經營之海潮水族館任職，其接續上開犯意，與蔣宗憲共同意圖為自己不法所有，基於利用職務上之機會詐取財物及使公務員登載不實之犯意聯絡，先指示蔣宗憲提供板信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埔墘分行帳號00000000000000號之帳戶與國民身分證影本等資料，再於不詳時間及地點指示不知情之郭秀敏製作內容記載蔣宗憲自105年4月11日起至106年3月1日止擔任助理等不實事項之文書予新北市議會，將蔣宗憲佯為曾煥嘉所申請聘用之議員助理，致使新北市議會辦理助理聘用業務及出納業務之公務員陷於錯誤，誤認蔣宗憲確實擔任議員助理工作並從事選民服務工作而可支領助理補助費用，而依曾煥嘉所出具之上開不實文書內容，登載於其職務上所製作之「新北市議會第三屆議員105年度聘用公費助理名冊一覽表」、「新北市議會第三屆議員106年度聘用公費助理名冊一覽表」，以及每逢春節另製作當年度「新北市議會聘用公費助理春節慰勞金核發清冊」等公文書，並分別於附表二所示之日期，將前開附表二所示之款項，如數撥付至蔣宗憲上開板信埔墘分行之帳戶內，作為曾煥嘉應給付予蔣宗憲為其從事私人養魚業務之薪酬，足以生損害於新北市議會對於補助議員聘用助理補助費及春節慰勞金等費用管理、主計審計事務之正確性，向新北市議會詐得助理補助費用共35萬 6,750元。　㈢曾煥嘉明知徐梓翔並未實際從事議員助理之工作，而是在其所經營之海潮水族館任職，其接續上開犯意，與徐梓翔共同意圖為自己不法所有，基於利用職務上之機會詐取財物及使公務員登載不實之犯意聯絡，先指示徐梓翔提供永豐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板橋忠孝分行帳號00000000000000號之帳戶與國民身分證影本等資料，再於不詳時間及地點指示不知情之郭秀敏製作內容記載徐梓翔自106年3月2日起至106年4月2 0日止擔任助理等不實事項之文書予新北市議會，將徐梓翔佯為曾煥嘉所申請聘用之議員助理，致使新北市議會辦理助理聘用業務及出納業務之公務員陷於錯誤，誤認徐梓翔確實擔任議員助理工作並從事選民服務工作而可支領助理補助費用，而依曾煥嘉所出具之上開不實文書內容，登載於其職務上所製作之「新北市議會第三屆議員106年度聘用公費助理名冊一覽表」等公文書，並於附表三所示之日期，將前開附表三所示之款項，如數撥付至徐梓翔上開永豐板橋忠孝分行之帳戶內，作為曾煥嘉應給付予徐梓翔為其從事私人養魚業務之薪酬，足以生損害於新北市議會對於補助議員聘用助理補助費等費用管理、主計審計事務之正確性，向新北市議會詐得公費助理補助費用共4萬8,477元。二、案經蔣宗憲告發及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指揮法務部廉政署廉政官偵辦後起訴。　　　　理　由壹、程序部分：　本判決下列認定犯罪事實所憑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所為之陳述（含書面供述），本院審酌本案證據資料作成時之情況，核無違法取證或其他瑕疵，證據力亦無明顯過低之情形，且與待證事實具有關連性，認為以之作為證據為適當，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規定，自均得作為證據。至非供述證據部分，檢察官、辯護人、被告亦均不爭執證據能力，且均查無違反法定程序取得之情形，自亦有證據能力。貳、實體部分：　　一、認定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　㈠上揭犯罪事實，業據被告曾煥嘉、林成峯、蔣宗憲、徐梓翔於偵查、本院審理中坦承不諱（見109年度他字第3154號偵卷一第11至14頁、109年度他字第3154號偵卷二第84至89、1 04至109、164至166反面頁、110年度偵字4859號偵卷第267 至271、295、311、395、403至411頁、本院卷一第175頁、本院卷二第418、419頁、本院卷五第273、308至311頁），並有證人鐘浩源、郭秀敏、許明嘉、洪苡菲、黃宥菓、林秋香、許永正於廉政署詢問、偵查中證述（見109年度他字第3 154號偵卷二第187至191反面、197至202反面、263至267、2 98至305、307至312反面、353至357、363至364頁、109年度他字第3154號偵卷三第19至25、32至35、133至137、145至1 46反面、148至154、172至176頁、110年度他字第69號偵卷第34至37頁、110年度偵字第4859號偵卷第211至212、277至 278、337至343、347至350頁），且有證人鐘浩源、郭秀敏、許明嘉、洪苡菲、呂宛螢、黃琦芮、洪國銘、林柏佑、羅文宣於本院審理中證述（見本院卷四第474至553、631至647 、658至661頁、本院卷五第30至40頁），復有新北市議會11 0年1月27日北議秘字第1100000527號函暨新北市議會第一、二及三屆議員助理名冊、遴聘清冊及異動清冊、新北市議會議員助理聘書、新北市議會議員自聘公費助理遴聘異動表、新北市議會105年1月至106年12月之聘用公費助理名冊一覽表、新北市議會105年1月至106年12月之春節慰勞金核發清冊、板信埔墘分行00000000000000帳戶自105年5月5日至106 年4月5日之交易明細、永豐板橋忠孝分行00000000000000帳戶自106年4月5日至106年5月5日之交易明細及板信埔墘分行 00000000000000帳戶自105年至106年之交易明細、林成峯住院記錄及門診申報紀錄明細表、海潮魟魚名片、蔣宗憲臉書截圖、海潮會議LINE群組對話截圖、蔣宗憲與溪蝦廠商郭凡慈對話紀錄、蔣宗憲與曾煥嘉同在海潮水族館之照片等資料在卷可參(見109年度他字第3154號偵卷二第14至14反面至33 、58至62、63至69反面、71至74、76至82、98至99反面、10 1、121至129、169至184反面頁、109年度他字第3154號偵卷三第41至63、139至141頁、109年度他字第3154號偵卷四第5 8至59反面、67至76、93至95、106至110頁、109年度他字第 3154號偵卷五第22至58反面頁、110年度他字第69號偵查卷宗第25至29、38至40、68至84反面頁、110年度偵字第4859 號偵查卷宗第53、55、253至258頁），且有林成峯99至107 年筆記本扣案足憑，足認被告曾煥嘉、林成峯、蔣宗憲、徐梓翔上開任意性自白與事實相符，堪以採信。　㈡綜上所述，本件事證明確，被告4人犯行堪以認定，應予依法論罪科刑。二、論罪：　　㈠新舊法比較：　　按刑法第2條第1項規定「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者，適用行為時之法律。但行為後之法律有利於行為人者，適用最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係規範行為後法律變更所生新舊法比較適用之準據法；該條規定所稱「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者」，包括犯罪構成要件有擴張、減縮，或法定刑度有變更等情形。故行為後應適用之法律有上述變更之情形者，法院應綜合其全部罪刑之結果而為比較適用。惟若新、舊法之條文內容雖有所修正，然其修正內容與罪刑無關，僅為文字、文義之修正、條次之移列，或將原有實務見解及法理明文化等無關有利或不利於行為人之情形，則非屬上揭所稱之法律有變更，亦不生新舊法比較之問題，而應依一般法律適用原則，逕行適用裁判時法。故行為後法律若有修正，不論是否涉及前揭法律變更，抑或僅係無關行為人有利或不利事項之修正，法院應綜合法律修正之具體內容，於理由內說明有無刑法第2條第1 項所規定「行為後法律有變更」之情形及應適用之法律，始屬適法(最高法院107年度台上字第4438號判決意旨參照)。經查：　⒈本案被告4人行為後，刑法第214條於108年12月25日修正公布，並於同年月00日生效施行，而修正前上開條文所定罰金數額，本已依刑法施行法第1條之1第2項前段規定提高為30倍，與本次修法將上開條文之罰金數額調整換算之結果相同，並未變更實質內容，不生有利或不利被告之影響，尚無新舊法比較適用之問題，爰逕行適用修正後之規定。　⒉又被告4人行為後，地方民意代表費用支給及村里長事務補助費補助條例於113年6月19日修正公布，並於000年0月0日生效施行，修正前該條例第6條原規定：「直轄市議會議員每人得聘用公費助理六人至八人，縣（市）議會議員每人得聘用公費助理二人至四人，公費助理均與議員同進退。前項公費助理補助費用總額，直轄市議會議員每人每月不得超過新臺幣二十四萬元。但公費助理每人每月支領金額，最多不得超過新臺幣八萬元，縣（市）議會議員每人每月不得超過新臺幣八萬元。公費助理適用勞動基準法之規定，其相關費用，由議會編列經費支應之，並得比照軍公教人員年終工作獎金酌給春節慰勞金。」；修正後該條例第6條規定：「直轄市議會、縣（市）議會得編列議員助理補助費，補助各議員聘用助理；助理補助費總額，直轄市議會議員每人每月不得超過新臺幣三十二萬元，縣（市）議會議員每人每月不得超過新臺幣十六萬元；並應於全國公務人員各種加給年度通案調整時，比照其通案調整幅度調整，調整後之助理補助費總額及實施日期由內政部公告之。以前項助理補助費補助聘用之助理，直轄市議會議員每人應至少聘用六人，縣（市）議會議員每人應至少聘用二人，均與議員同進退。議員得聘以日薪計之助理，其日薪累計之月總支出，不得超過前項助理補助費用總額四分之一。前項助理適用勞動基準法之規定，其勞工保險費、全民健康保險費、勞工退休準備金、加班費、不休假加班費、資遣費及職業災害補償等依法令應由雇主負擔費用部分，由議會於不超過第一項規定總額百分之二十內編列預算支應之，並得以所領補助費之額度比照軍公教人員年終工作獎金酌給春節慰勞金。議會應就各議員有關第一項、第二項助理補助費總額與分配情形、助理聘用關係及第三項所列各項費用之支應情形，建立內部控制制度。」　　，其立法理由係以：「一、第二項有關議員助理補助費用總額規定部分移列第一項，修正如下：㈠地方制度法第三十五條及第三十六條業定明直轄市議會、縣（市）議會之職權，為補助議員聘僱專職助理協助履行議員職權，爰定明各議會得編列議員助理補助費，補助各議員聘用助理。又為彰顯相關費用屬『補助』性質，刪除『公費』二字並參考修正條文第七條第一項規定體例，增列前段規定。㈡考量民眾對於議員問政專業及服務之要求日益增加、地方政府及議會處理公共事務日益龐雜，議員助理所需專業及工作內容亦隨之增加，並考量本條例自八十九年公布施行迄今，基本工資自新臺幣一萬五千八百四十元至一百十三年已調升至新臺幣二萬七千四百七十元，且物價也有一定漲幅，故為利議員攬才，並適度縮小直轄市、縣（市）議會議員助理補助費總額之差距，在考量地方財政負擔下，爰將助理補助費總額每月上限，於直轄市議會部分調升至新臺幣三十二萬元、縣（市）議會部分調升至新臺幣十六萬元，並為利議員吸納人才，刪除但書規定助理每人每月支領金額新臺幣八萬元之上限規定。㈢另考量國內財經指標、民間企業平均薪資及政府財政狀況等因素，使助理補助費總額得比照全國公務人員各種加給年度通案調幅調整，並為明確調整後助理補助費總額及施行日期俾利議會遵循，爰參考法官法第七十一條第六項及國民年金法第五十四條之一規定之立法體例，增訂後段之通案調整機制並授權內政部於每次調整時公告調整後之助理補助費總額及實施日期。二、第一項修正移列為第二項。為增加議員用人彈性，兼顧議員助理基本人數以維持問政品質，刪除聘用助理人數上限規定及修正直轄市議會議員聘用助理人數下限為六人、縣（市）議會議員聘用助理人數下限為二人，且各議員應聘至本項規定之人數下限，始得全額支用前項之助理補助費總額，以符合第一項及本項之修正目的。另在確保整體議員問政品質前提下，為因應議員為民服務之實務需要，增訂議員得聘以日薪制之助理，其分配支領第一項助理補助費，以所有日薪制之助理日薪累計之月總支出，不得超過前項助理補助費用總額四分之一。三、考量議員與助理係民事僱傭關係，議會並非雇主，爰議會編列預算補助相關費用仍宜有界限。又為使第二項後段有關助理適用勞動基準法規定之相關費用更加明確，爰移列至第三項，並擴大範圍，包括助理之勞工保險費、全民健康保險費、勞工退休準備金、加班費、不休假加班費、資遣費及職業災害補償等依法令應由雇主負擔費用部分，由議會於第一項助理補助費總額百分之二十額度內編列預算補助支應之，倘議員支出金額超過補助額度，不足部分仍應由議員自行負擔。至春節慰勞金部分，則以現行規定及依各議會發放春節慰勞金實務，於第三項後段定明酌給助理春節慰勞金之計算方式，並應優先發給月薪制之助理；如有賸餘者，始由議員就賸餘部分分配予日薪制之助理，具體金額則依議員與日薪制之助理約定發給。四、參照立法院運作模式，增訂第四項，定明議會應就各議員有關第一項與第二項助理補助費總額及分配情形、助理聘用關係及第三項所列各項費用之支應情形，建立內部控制制度。具體應包括由議會代為直接撥付助理補助費予助理、每月製作印領清冊載明助理補助費總額、分配情形、助理加班時數及領取金額，並經議員及助理簽章，以確認助理聘僱、加班事實及撥款程序，俾從制度面減少詐領機會。」，此次之修正，除第2項移列第1項者外，為彰顯各議會編列議員助理補助費為補助之性質，又調升助理補助費總額且刪除助理每人每月支領金額8萬元之上限規定，另增訂通案調整機制並授權內政部於每次調整時公告調整後之助理補助費總額及實施日期，此外，刪除聘用助理人數上限規定，修正聘用助理人數下限，增訂議員得聘日薪制之助理，並考量助理之雇主並非係議會，議會編列預算補助相關費用仍宜有界限，而議員與助理為民事僱傭關係，有關助理適用勞動基準法規定之相關費用更加明確，且擴大範圍，最後增訂內部控制制度，藉此減少詐領機會，綜合該條例第6條修正之具體內容，實無關本件被告4人有利或不利事項之修正，揆諸上開說明，適用修正後之規定。　㈡所犯法條：　⒈按共同實施犯罪行為，在合同意思範圍內，相互利用他人之行為，以達其犯罪之目的，原不必每一階段均參與，祇須分擔犯罪行為之一部，即應對於全部所發生之結果共同負責。而共同正犯之意思聯絡，不限於事前有所協議，於行為當時，基於相互之認識，以共同犯罪之意思參與者，亦無礙於共同正犯之成立。貪污治罪條例第5 條第1項第2款之利用職務上之機會，詐取財物罪，凡公務員假借職務上之一切事機，以欺罔手段使人陷於錯誤而交付財物者，即屬當之。又因身分或其他特定關係成立之罪，其共同實行、教唆或幫助者，雖無特定關係，仍以正犯或共犯論；非公務員與公務員共犯貪污治罪條例之罪者，亦依該條例處斷，刑法第31條第1項前段、貪污治罪條例第3條分別定有明文。次按公務員利用職務上之機會，詐取財物，雖係身分犯，然若無身分者與有此身分之公務員，彼此之間有共同利用職務上之機會，詐取財物之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按諸刑法第28條及貪污治罪條例第3條之規定，即應論以該罪之共同正犯(最高法院95年度台上字第4037號判決意旨參照)。次按貪污治罪條例第5條第 1項第2款之利用職務機會詐取財物罪，以依據法令從事公務之人員利用職務上之機會，詐取財物，為其構成要件。所謂利用職務上之機會，係指假借職務上一切機會，予以利用者而言。而所利用之機會，並不限於職務本身固有之機會，即使由職務上所衍生之機會，亦包括在內，且此機會，不以職務上有決定權者為限，因職務上衍生之申領財物者，亦包括在內（最高法院99年度台上字第1062號判決參照）。另按刑法第214條所謂使公務員登載不實事項於公文書罪，須一經他人之聲明或申報，公務員即有登載之義務，並依其所為之聲明或申報予以登載，而屬不實之事項者，始足構成，若其所為聲明或申報，公務員尚須為實質之審查，以判斷其真實與否，始得為一定之記載者，即非本罪所稱之使公務員登載不實（最高法院73年台上字第1710號判例參照）。因助理係由議員自行遴用，且無集中上班，議會業務承辦人員要實際查核助理是否係為人頭助理，有其實際困難，相關法規亦未明確規定需負此項責任等情，故議員聘用助理，僅須提供助理名單予議會，議會承辦人員無須為實質審查。再按以前項助理補助費補助聘用之助理，直轄市議會議員每人應至少聘用六人，縣（市）議會議員每人應至少聘用二人，均與議員同進退，地方民意代表費用支給及村里長事務補助費補助條例第6條第2項定有明文，是有關「不實申報公費助理或其薪酬」應以是否同屆作為是否另行起意之判斷依據。經查，本案被告曾煥嘉利用擔任議員之機會，先行指示不知情之郭秀敏製作內容未記載林成峯自105年1月1日起停聘擔任公費助理之「新北市議會議員自聘公費助理遴聘異動清冊」，並製作內容記載林成峯自106年1月1日起調薪至3萬4,000元、自1 06年2月1日起調薪至3萬5,000元之「新北市議會議員自聘公費助理遴聘異動清冊」等不實事項之文書予新北市議會，且指示不知情之郭秀敏製作蔣宗憲、徐梓翔之公費助理聘書及自聘公費助理遴聘異動表，將蔣宗憲、徐梓翔之姓名記載於被告自聘公費助理名單中後，將之接續提出予新北市議會，致使不知情且無實質審查權限之新北市議會承辦人事及出納之職員陷於錯誤，將被告於前揭期間聘用林成峯、蔣宗憲、徐梓翔擔任議員助理之不實事項登載於「新北市議會第三屆議員105年度聘用公費助理名冊一覽表」及「新北市議會第三屆議員106年度聘用公費助理名冊一覽表」，以及每逢春節另製作當年度「新北市議會聘用公費助理春節慰勞金核發清冊」等公文書，並匯款至林成峯、蔣宗憲、徐梓翔所提供之前述帳戶內，再據以開立各該年度扣繳憑單，足以生損害於新北市議會對於市議員遴用助理補助費用管理、核銷之正確性，被告即以此方式向臺北市議會詐取以如附表一至三所示之補助費。是核被告曾煥嘉、林成峯、蔣宗憲、徐梓翔所為，均係犯貪污治罪條例第5條第1項第2款之利用職務上之機會詐取財物罪及刑法第214條之使公務員登載不實罪。　⒉被告曾煥嘉、林成峯就事實欄一㈠；被告曾煥嘉、蔣宗憲就事實欄一㈡；被告曾煥嘉、徐梓翔就事實欄一㈢，具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應論以共同正犯。　⒊其等利用不知情之郭秀敏、新北市議會行政組人員、辦理出納業務等承辦公務員之行為，均係間接正犯。　⒋復按數行為於同時同地或密切接近之時地實施，侵害同一之法益，各行為之獨立性極為薄弱，依一般社會健全觀念，在時間差距上，難以強行分開，在刑法評價上，以視為數個舉動之接續施行，合為包括之一行為予以評價，較為合理，則屬接續犯，而為包括之一罪。換言之，刑法所稱「接續犯」，係指數個在同時、同地，或密切接近時、地實施，侵害同一法益之行為，因各行為之獨立性極為薄弱，依一般社會健全通念，認為在時間差距上，無法強行分割，在刑法評價上，以視為數個行為之接續施行，合為包括之一行為予以評價，較為合理，乃將之包括視為一個行為之接續進行，給予單純一罪評價之謂。查渠等係基於被告曾煥嘉擔任新北市議會第二屆議員之機會，以假意被告林成峯、蔣宗憲、徐梓翔於上開期間有被聘僱為被告曾煥嘉議員助理之方式，以使公務員登載不實之方式，接續詐領如附表一至三所示之金額，係基於單一犯意，於密接之時、地接續為之，且係侵害同一法益，各行為之獨立性較為薄弱，在刑法評價上，應視為數個舉動之接續施行，為接續犯，而應各論以一行為。　⒌其等所為前開犯行，係一行為觸犯2罪名，為想像競合犯，依刑法第55條前段規定，應從一重論以貪污治罪條例第5條第1 項第2款之利用職務上機會詐取財物罪。　⒍刑之減輕事由：　⑴犯第4條至第6條之罪，在偵查中自白，如有所得並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者，減輕其刑，貪污治罪條例第8條第2項前段定有明文。又貪污治罪條例第8條第2項前段規定意指犯該條例第4條至第6條之罪而有所得者，除在偵查中自白外，尚須具備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之要件，始能依該項規定減輕其刑。而若無犯罪所得，因其本無所得，自無應否具備該要件之問題，此時祗要在偵查中自白，即應認有上開規定之適用。其立法目的在獎勵犯罪人之悛悔，且使偵查易於發現真實，以啟貪污犯自新之機會。故被告之自白不論詳簡，並其自白後有無翻異，苟無所得，而於檢察官偵訊之偵查階段時自白，即應依法減輕其刑（最高法院93年度台上字第1741號、 106年度台上字第8號判決意旨參照）。另此所稱「自白」，係指犯罪嫌疑人或被告對自己之犯罪事實全部或主要部分為肯定供述之意。而所謂犯罪事實之「主要部分」，係以供述包含主觀及客觀之構成要件該當事實為基本前提，視被告或犯罪嫌疑人未交代犯罪事實部分係歪曲事實、避重就輕而意圖減輕罪責，或係出於認知偏差，或因不諳法律而異其效果。倘若僅係對於部分事實之判斷未臻明確，或對於自己犯罪行為之法律評價有所誤解，經偵、審機關根據已查覺之犯罪證據、資料提示或闡明後，對犯罪事實之全部或主要部分為認罪之表示，即不影響自白之效力。至其自白之動機如何，為被動抑自動，簡單或詳盡，一次或數次，自白後有無翻異，皆非所問。又自白犯罪縱同時主張違法或責任阻卻事由，仍無礙於自白之性質。再因犯罪事實，是指客觀存在之犯罪一切實際情況總和，包括犯罪之全部活動及其結果，本難期犯罪嫌疑人或被告能做作全面或準確之供述，故於判斷何為「犯罪事實主要部分」時，自應綜合考量其已交代之犯罪事實與未交代之犯罪事實之危害程度、是否為不同構成要件之犯罪、係事實之抗辯或僅主張有阻卻事由等各種相關因素。尤其犯罪嫌疑人或被告對自己之犯罪事實全部或主要部分是否肯認，前後供述有所反覆時，自應綜合同一或密接之訊（詢）問期日之整體供詞，依前揭標準而為判斷，不能以其後於偵、審過程中翻異其詞或對犯罪事實之重要部分有所隱瞞，即否認其之前已成立自白之效力。尤其在偵查階段，事實具有浮動及不確定性，隨時有增減可能，不若在審判中，檢察官對於犯罪事實已記載於起訴書，且司法警察移送之犯罪事實常不夠清晰，遑論某些移送内容過於籠統、概括，被告或犯罪嫌疑人於檢察官起訴前，就司法警察或檢察官詢（訊）問之起訴犯罪事實若為認罪之表示，即應認為符合自白之要件。查：被告曾煥嘉於廉政署詢問中供述：林成峯於擔任我助理期間，約102年底，在假日非因公務發生嚴重車禍，經過開刀復健後，曾經有回到服務處工作，但實際上無法繼續勝任外送助理人員之業務，所以我就向我父親曾文振提出更換助理之要求，要林成峯去我父親曾文振建設公司的工地擔任保全，但我不確定林成峯實際離開我服務處去工地擔任保全的時間為何等語（見109年度他字第3154號偵卷二第9頁），其於偵查中坦認：後來我跟蔣宗憲發生爭執，我叫他乾脆留在漁場，又蔣宗憲是在曾煥棨賣掉房子後就直接去漁場工作，沒有在服務處工作，也沒有做助理工作，另徐梓翔部分，也是叫不來，沒有實際從事助理工作，此外，我承認有關蔣宗憲、徐梓翔部分，只剩下時間點跟數字多寡之情（見 110年度偵字第4859號偵卷第31至33、41、371、372、373頁），而辯護人於偵查中辯護稱：偵查中願意自白，繳回犯罪所得，對於被告立場來看，對於客觀事實不爭執並坦承，也同意繳回犯罪所得，又就蔣宗憲跟徐梓翔部分被告確實坦承有一部份時間有領取助理費用但沒有實際從事助理工作之情（見110年度偵字第4859號偵卷第21至23頁），且於檢察官偵查中訊問：「（提示計算表3張）比對帳戶明細後檢察官認定的犯罪所得如果是以蔣宗憲、徐梓翔、林成峯，檢察官聲押書所認定之時間來計算犯罪所得是128萬1727元？」，被告曾煥嘉供稱：我就直接先繳130萬元，我不想要因為金額計算上的誤差造成我之後在法院審理無法減刑乙節（見11 0年度偵字第4859號偵卷第403頁），佐以辯護人亦辯護稱：檢察官也算出金額，我們也願意配合繳回犯罪所得，且被告也自白了等語歷歷（見110年度偵字第4859號偵卷第405頁），綜觀上開情詞，雖然因檢察官未就被告曾煥嘉對於林成峯、蔣宗憲及徐梓翔詐領助理費細節、時間再次訊問，以致被告曾煥嘉於偵查中自白之詐領助理費範圍不甚明確，惟此係檢察官偵訊技巧問題，不影響被告曾煥嘉對其有附表一至三詐領助理費之事實曾於偵查中自白之認定，況細繹被告曾煥嘉表示願意繳回附表一至三之犯罪所得之際，辯護人在場辯護，其再次表明被告已經自白等詞，被告曾煥嘉亦未為反對之意思表示，是以堪認被告曾煥嘉於偵查中經檢察官告知涉犯貪污治罪條例等罪後，仍為認罪陳述、自白犯罪之情。又被告林成峯於廉政署詢問供述：102年底我因為車禍受傷，車禍受傷之後在家休養幾個月，也沒有去服務處上班，大約在104年之後是曾文振叫我去建築工地幫忙，又我去新板宸建案服務後，我就再也沒有去處理任何有關曾煥嘉議員助理的工作，內務、外務都沒有，只是因為我在工地服務，打卡的地點還是在曾文振永豐街的服務處，我會回去該處打卡，但沒有處理任何議員助理的相關工作等語明確（見109年度他字第3154號偵卷二第114至118背面、164至166頁）；被告蔣宗憲、徐梓翔於調詢、廉政署詢問、偵查均為自白犯罪（見109年度他字第3154號偵卷一第11至14頁、109年度他字第 3154號偵卷二第48至56、84至89、92至97、103至110頁、11 0年度他字第69號第4至6、20至23頁、110年度偵字4859號偵卷第267至272、295至311、395頁），又由被告曾煥嘉於偵查中繳回全部之犯罪所得，此有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贓證物款收據、扣押物品清單各1紙附卷足憑（見110年度偵字第48 59號偵查卷宗第494、495頁），揆諸前揭說明，爰均應依貪污治罪條例第8條第2項前段之規定，減輕其刑。　⑵次按貪污治罪條例第12條第1項規定：「犯第4條至第6條之罪，情節輕微，而其所得或所圖得財物或不正利益在新臺幣5 萬元以下者，減輕其刑」，是貪污治罪條例第12條第1項所謂「情節輕微，而其所得或所圖得財物或不正利益在新臺幣 5萬元以下者，減輕其刑」，於有共同或接續所得（或所圖得）之情形者，應合併計算，合併計算結果在5萬元以下者，始得依上開規定視其情節是否輕微而減輕其刑。查：被告徐梓翔就事實欄一㈢部分，所得之金額為48,477元，未逾5萬元，故被告徐梓翔自應依貪污治罪條例第12條第1項規定減輕其刑，並遞減輕之。　⑶因身分或其他特定關係成立之罪，其共同實行、教唆或幫助者，雖無特定關係，仍以正犯或共犯論。但得減輕其刑，刑法第31條第1項定有明文。被告林成峯就事實欄一㈠部分；被告蔣宗憲就事實欄一㈡部分；被告徐梓翔就事實欄一㈢部分，均不具公務員身分，仍成立公務員利用職務機會詐欺財物罪之共同正犯，然其等可罰性顯然較輕，爰均依刑法第31條但書規定再遞減其刑。　⑷刑法第59條規定犯罪之情狀可憫恕者，得酌量減輕其刑，其所謂「犯罪之情狀」，與同法第57條規定科刑時應審酌之一切情狀，並非有截然不同之領域，於裁判上酌減其刑時，應就犯罪一切情狀（包括第57條所列舉之10款事項），予以全盤考量，審酌其犯罪有無可憫恕之事由（即有無特殊之原因與環境，在客觀上足以引起一般同情，以及宣告法定最低度刑，是否猶嫌過重等等），以為判斷。本院審酌利用職務機會詐取財物罪之法定刑為「7年以上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6千萬元以下罰金。」刑度甚重。然同為利用職務機會詐取財物之人，其原因動機不一，犯罪情節未必盡同，其貪污行為所造成危害社會程度自屬有異，法律科處此類犯罪，所設法定最低本刑卻不可謂不重，於此情形，倘依其情狀處以較低有期徒刑，即足懲儆，並可達防衛社會之目的者，非不可依客觀犯行與主觀惡性二者加以考量其情狀是否有可憫恕之處，適用刑法第59條之規定酌量減輕其刑，期使個案裁判之量刑能斟酌至當，符合比例原則。查：被告曾煥嘉利用身為新北市議員職務機會犯詐取財物犯行，雖有違反法定科目之違法，對遵守法規之其他議員有不公平結果，應予非難，然考量其坦承犯罪，其為選民服務而設置三個服務處，需支應婚喪喜慶、公務履勘、服務案件處理及維持服務處運作等諸多雜務，確有龐大事務費用支出必要，且有服務市民而辦理各項活動，活絡地方事務，此有被告曾煥嘉及其辯護人提出之105年至107年整年度行程資料附卷可佐，並考量起訴及蒞庭檢察官之意見（見本院卷一第19頁、本院卷五第325頁），且參以全國因地方民意代表費用支給及村里長事務補助費補助條例之助理補助而觸法案件甚多，於113年6月19日修正公布條文，始增訂內控制度，其犯罪情節非屬惡性重大，縱依貪污治罪條例第8條第2項前段規定減輕其刑後，最低度處斷刑仍須量處有期徒刑3年6月，仍屬過重；被告林成峯、蔣宗憲、徐梓翔雖對於自己行為不該領取助理費有所認識，而具有不法所有之意圖，然其等3人確實付出勞力取得工作之對價，工作內容並非犯罪，是衡其等犯罪情狀，在客觀上應足以引起一般人之同情，確有情輕法重之失衡情狀，爰均依刑法第59條規定，就上開所犯公務員利用職務機會詐取財物之犯行，均予以酌量減輕其刑，並依法遞減輕之。　㈢量刑：　⒈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曾煥嘉擔任新北市議員多年，動見觀瞻，本應自律為選民榜樣，並體會國家補助議員助理之用意，竟不實申報助理致使公務員陷於錯誤而為不實登載，因而詐領助理費用，傷害人民對於民意代表之信賴，被告林成峯、蔣宗憲、徐梓翔明知並未實際上擔任議員助理之工作，仍以掛名之方式虛列為人頭助理以詐領公費助理費用，其等行為均非可取，應值非難。惟念及被告林成峯、蔣宗憲、徐梓翔前均無任何刑事犯罪紀錄，有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在卷足憑，堪認素行良好，且被告4人均坦承犯行，面對己非，犯後態度良好，知所悔悟，且繳回所有犯罪所得，兼衡其等犯罪之動機、目的、手段、情節、所生危害、自述智識程度、生活狀況（見本院卷㈤第323至324頁）等一切情狀，各分別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　⒉被告林成峯、蔣宗憲、徐梓翔均前未曾受有期徒刑以上刑之宣告，均屬一時失慮，致罹刑典，且其等犯後均坦承犯行並表悔意，復有本案犯罪所得者均已自動繳回，亦如前述，堪認其等已深有悛悔之心，經此偵查及審理程序及科刑之教訓，當能知所警惕，信無再犯之虞，因認其等所受之宣告刑，均以暫不執行為適當，爰均依刑法第74條第1項第1款之規定，併予宣告如主文所示期間之緩刑，以啟自新。　⒊又貪污治罪條例第17條規定，犯本條例之罪，宣告有期徒刑以上之刑者，並宣告褫奪公權。凡論以貪污治罪條例之罪，而宣告有期徒刑以上之刑，必須併予宣告褫奪公權，法院無審酌之餘地（最高法院88年度台上第3019號判決意旨參照）。又貪污治罪條例第17條僅規定：「犯本條例之罪，宣告有期徒刑以上之刑者，並宣告褫奪公權」，對於褫奪公權之期間，即從刑之刑度如何並無明文，故依本條例宣告褫奪公權者，仍應適用刑法第37條第1項或第2項，使其褫奪公權之刑度有所依憑，始為合法（最高法院89年度台上第2303號判決意旨參照）。是被告4人就所涉貪污治罪條例之上開犯行，既受有期徒刑以上之刑之宣告，爰斟酌被告4人前述之犯行情狀，自應併依貪污治罪條例第17條及刑法第37條第2項規定，分別宣告褫奪公權如主文所示之期間。又依刑法第74條第5項規定，緩刑之效力不及於褫奪公權之宣告，附此敘明。　　　㈣沒收：　　　⒈被告曾煥嘉、林成峯、蔣宗憲行為後，刑法關於沒收之規定，已於104年12月30日修正公布，並自105年7月1日起施行，依修正後即現行刑法第2條第2項之規定，沒收適用裁判時法。且因本次刑法修正將沒收列為專章，具有獨立之法律效果，為使其他法律有關沒收原則上仍適用刑法沒收規定，故刑法第11條修正為「本法總則於其他法律有刑罰、保安處分或『沒收』之規定者，亦適用之。但其他法律有特別規定者，不在此限。」亦即有關本次刑法修正後與其他法律間之適用關係，依此次增訂刑法施行法第10條之3第2項「施行日前制定之其他法律關於沒收、追徵、追繳、抵償之規定，不再適用」之規定，就沒收適用之法律競合，明白揭示「後法優於前法」之原則，優先適用刑法，至於沒收施行後其他法律另有特別規定者，仍維持「特別法優於普通法」之原則（本條之修正立法說明可供參照）。而為因應上開中華民國刑法施行法第10條之3第2項規定，相關特別法將於中華民國刑法沒收章施行之日（即105年7月1日）失效，故貪污治罪條例第10 條關於沒收之規定，亦於105年6月22日修正公布，並自同年 7月1日起施行，考量刑法沒收章已無追繳及抵償之規定，而追徵為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之執行方式，乃刪除原第1項「犯第四條至第六條之罪者，其所得財物，應予追繳，並依其情節分別沒收或發還被害人。」及第3項「前二項財物之全部或一部無法追繳時，應追徵其價額，或以其財產抵償之。」是關於犯貪污治罪條例之罪之沒收，應回歸刑法沒收章之規定，一律適用新法之相關規定，合先敘明。又　犯罪所得，屬於犯罪行為人者，沒收之，刑法第38條之1第1 項本文亦有明定。查附表一至三所示之金額為本案之犯罪所得，而被告已繳回前揭犯罪所得並經扣案，業如前述，是此部分應依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前段規定，宣告沒收之。　⒉本案其他扣案之物，均無證據證明與本案犯罪相關，爰均不予宣告沒收。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許宏緯提起公訴，檢察官徐綱廷、許慈儀、彭聖斐、盧慧珊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22　　日　　　　　　　　　刑事第四庭審判長法　官　連雅婷　　　　　　　　　　　　　　　　　　　　　　　　　　法　官　黃園舒　　　　　　　　　　　　　　　　　　　　　　　　　　法　官　陳安信上列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送達後20日內敘明上訴理由，向本院提出上訴狀，上訴於本院第二審合議庭 (應附繕本) 。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林蔚然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10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貪污治罪條例第5條有下列行為之一者，處7年以上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6千萬元以下罰金：一、意圖得利，擅提或截留公款或違背法令收募稅捐或公債者。二、利用職務上之機會，以詐術使人將本人之物或第三人之物交付者。三、對於職務上之行為，要求、期約或收受賄賂或其他不正利益者。前項第1款及第2款之未遂犯罰之。中華民國刑法第214條明知為不實之事項，而使公務員登載於職務上所掌之公文書，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處 3 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 1 萬 5 千元以下罰金。附表一新北市議會給付「林成峯」薪資帳戶明細表日期金額（元）備註 105/2/4 30,000 105年1月薪資 105/3/4 30,000 105年2月薪資 105/4/1 30,000 105年3月薪資 105/5/5 30,000 105年4月薪資 105/6/4 30,000 105年5月薪資 105/7/5 30,000 105年6月薪資 105/8/5 30,000 105年7月薪資 105/9/5 30,000 105年8月薪資 105/10/5 30,000 105年9月薪資 105/11/4 30,000 105年10月薪資 105/12/5 30,000 105年11月薪資 106/1/3 30,000 105年12月薪資 106/1/18 45,000 106年春節慰問金 106/2/3 34,000 106年1月薪資 106/3/3 35,000 106年2月薪資 106/4/5 35,000 106年3月薪資 106/5/5 35,000 106年4月薪資 106/6/5 35,000 106年5月薪資 106/7/5 35,000 106年6月薪資 106/8/4 35,000 106年7月薪資 106/9/5 35,000 106年8月薪資 106/10/5 35,000 106年9月薪資 106/11/3 35,000 106年10月薪資 106/12/5 35,000 106年11月薪資 107/1/5 35,000 106年12月薪資 107/2/6 52,500 107年春節慰問金合計（元） 87萬6,500元附表二新北市議會給付「蔣宗憲」薪資帳戶明細表日期金額（元）備註 105/5/5 20,000 105年4月薪資 105/6/4 30,000 105年5月薪資 105/7/5 30,000 105年6月薪資 105/8/5 30,000 105年7月薪資 105/9/5 30,000 105年8月薪資 105/10/5 30,000 105年9月薪資 105/11/4 30,000 105年10月薪資 105/12/5 30,000 105年11月薪資 106/1/3 30,000 105年12月薪資 106/1/18 33,750 106年春節慰問金 106/2/3 31,000 106年1月薪資 106/3/3 31,000 106年2月薪資 106/4/5 1,000 106年3月薪資合計（元） 35萬6,750元附表三新北市議會給付「徐梓翔」薪資帳戶明細表日期金額（元）備註 106/4/5 29,032 106年3月薪資 106/5/5 19,445 106年4月薪資合計（元） 4萬8,477元

2025-01-22

PCDM-110-訴-261-20250122-1

澄

懲戒法院

懲戒

懲戒法院判決 113年度澄字第22號移送機關監察院代表人陳菊被付懲戒人柯自強屏東縣春日鄉前鄉長上列被付懲戒人因懲戒案件，經監察院移送審理，本院判決如下：主文本件免議。理由一、懲戒案件被付懲戒人受褫奪公權之宣告確定，認已無受懲戒處分之必要者，應為免議之判決，公務員懲戒法第56條第2 款定有明文。二、移送意旨略以：㈠屏東縣春日鄉前鄉長柯自強於任職期間，利用不知情親友為人頭，出租屏東縣春日鄉歸崇社區發展協會（下稱歸崇協會）設備予屏東縣春日鄉公所（下稱春日鄉公所），獲得不法利益新臺幣（下同）23萬9,900元，有違公務員服務法之規定，其違法失職事證明確，行為已損害政府信譽及公務人員廉潔形象，爰依法提案彈劾。㈡被付懲戒人自103年12月25日起擔任屏東縣春日鄉鄉長，就任後發現春日鄉公所經常自辦節日慶典或運動會等大型活動，有租借設備採購需求，竟指示鄉公所附設幼兒園之員工詹惠美以不知情親友為人頭出租設備予鄉公所，再持人頭名義製作不實領據向鄉公所請款。不知情之公所人員將不實單據憑證依公文流程呈送及登載，而被付懲戒人有核准權限並核章付款，再由詹惠美代領，隨後被付懲戒人便據為己有，獲得不法利益23萬9,900元。經臺灣屏東地方法院（下稱屏東地院）113年2月22日112年度原訴字第52號判決（下稱系爭刑事判決），論以公務員共同犯對主管事務圖利等罪，共15罪，應執行有期徒刑2年，緩刑5年，並應於緩刑確定之日起1 年4月內，向公庫支付15萬元；褫奪公權5年，案經屏東縣政府函報審查，其違失行為如下： ⑴被付懲戒人自103年12月25日起至111年12月24日止擔任屏東縣春日鄉鄉長，總理春日鄉公所各項職務，對該公所各課室承辦業務具有審核、核定權限，並負責決行該公所各項採購案。被付懲戒人並就春日鄉公所如附表一所示之活動具有督核採購事務之權限，為依法令服務於地方自治團體所屬機關、具有法定職務權限之公務員，而附表一所示之活動均屬其主管之事務。 ⑵被付懲戒人擔任春日鄉鄉長期間，因職務上之機會知悉春日鄉公所經常自辦節日慶典或運動會等大型活動，而有租借設備之採購需求，竟未經歸崇協會之同意，由被付懲戒人指示春日鄉公所附屬幼兒園之員工詹惠美，負責被付懲戒人因擔任歸崇協會理事長而持有歸崇協會所有之音響、燈光、舞台等設備（下稱本案設備）之出租接洽窗口，將本案設備出租予春日鄉公所，作為春日鄉公所辦理如附表一所示之活動使用。 ⑶被付懲戒人復為規避相關規定，明知謝筱寒、李慶忠、李慶鴻及李美鈞（下稱謝筱寒等4人）非本案設備之出租人，竟指示詹惠美持以謝筱寒等4人為受款人製作如附表二所示之領據（其中謝筱寒、李慶忠、李慶鴻部分係由本人親簽，或經本人同意由詹惠美代簽；李美鈞部分係由詹惠美偽簽），向春日鄉公所請領租金款項而行使之，致春日鄉公所不知情之採購承辦及主計人員誤認本案設備為謝筱寒等4人所實際出租，而據上開領據製作內容不實之黏貼憑證及支出傳票等公文書，依公文流程逐級陳送被付懲戒人審核，被付懲戒人明知上開公文書所載受款人非本案設備之出租人，仍予以核章決行，完成不實公文書之製作，再交由不知情之春日鄉公所承辦人員依支出傳票內容開立支票付款而行使之，由詹惠美代領該等租金款項，而該等租金款項由被付懲戒人實際保管、決定如何使用，並未回流至歸崇協會，遭被付懲戒人據為己有，以此方式獲得不法利益共計23萬9,900元，並足以生損害於春日鄉公所對於公文書登載及採購核銷之正確性。 ⑷被付懲戒人於監察院113年9月24日詢問時，坦承有上開圖利之事實，其說明略以：「（有關系爭刑事判決後續情形部分）未上訴，應向公庫支付的錢也已繳清。」、「（有關將持有歸崇協會所有之設備出租予春日鄉公所部分）我當歸崇協會理事長時因部落常辦活動，而租設備價格很高，所以就想由歸崇協會購買後再借鄉公所使用，收入再挹注社區發展。後來因設備老舊，我又用自己的錢陸續添購一些設備，因此有部分為我買的設備，混用在一起而未區分。後來我當鄉長時，鄉公所辦活動時仍續向歸崇協會租借設備，而我也沒去注意到。」、「（有關出租本案設備並指示詹惠美持以謝筱寒等4人為受款人製作之領據，向春日鄉公所承辦人員申領該等租金款項而據為己有部分）是109年時有將上開收取的錢約23萬多歸還給協會」。而本案相關採購案向春日鄉公所請領租金款項等犯罪事實，有謝筱寒等4人為受款人製作之領據在卷，被付懲戒人指示詹惠美代領該等租金款項共計23 萬9,900元，該等款項均由被付懲戒人實際保管、決定如何使用，且並未實際回流至歸崇協會之帳戶，亦經被付懲戒人於113年1月25日屏東地院審理時坦承，並經系爭刑事判決判處被付懲戒人犯公務員共同對主管事務圖利等罪，共15罪，應執行有期徒刑2年，緩刑5年，並應於緩刑確定之日起1年4 月內，向公庫支付15萬元；褫奪公權5年在案，其違法失職事證明確。㈢綜上，被付懲戒人自103年12月25日起至111年12月24日止擔任屏東縣春日鄉鄉長，於任職期間，指示鄉公所附設幼兒園之員工詹惠美，以不知情親友為人頭出租歸崇協會之設備予鄉公所，再持人頭名義製作不實領據向鄉公所請款，由詹惠美代領後，被付懲戒人便據為己有，獲得不法利益23萬9,90 0元。核其所為已違反公務員服務法第1條、第6條、第7條及第19條等相關規定，違失事證明確，且被付懲戒人身為民選之地方首長，竟為圖一己之私利而為此違失行為，不僅害及個人之形象，並已損害政府之信譽，依公務員懲戒法第2條規定，有應受懲戒之必要，爰依憲法第97條第2項及監察法第6條之規定提案彈劾，並移送懲戒法院審理，依法懲戒。三、經查：被付懲戒人上揭違失行為，涉有貪污治罪條例罪部分，經檢察官起訴後，經系爭刑事判決，論被付懲戒人以犯貪污治罪條例之對主管事務圖利罪，共十五罪，應執行有期徒刑2年，緩刑5年，褫奪公權5年，已於113年3月22日確定在案，此有系爭刑事判決及本院電話紀錄附卷可稽。四、按公務員懲戒法中法律效果最重之懲戒處分為該法第9條第1 項第1款之「免除職務」，依同法第11條規定：「免除職務，免其現職，並不得再任用為公務員。」又懲戒處分為撤職者，撤其現職，並於1年以上5年以下之一定期間停止任用，同法第9條第1項第2款、第12條第1項定有明文。本件被付懲戒人既因服公務有貪污行為，經法院為有罪判決確定，已如前述。則依公務人員任用法第28條第1項第4款、第4項前段規定，被付懲戒人於緩刑期滿未遭撤銷前，已不得再任用為公務人員，任用後應予免職。從而，就不得再任用為公務員而言，其法律效果相當於公務員懲戒法中最重之「免除職務」懲戒處分。另其於刑事確定判決併受緩刑及褫奪公權之宣告，設若於緩刑期滿，緩刑宣告未經撤銷，致罪刑之宣告失其效力，然既已受褫奪公權宣告確定，依公務人員任用法第 28條第1項第8款、第4項前段之規定，於褫奪公權尚未復權期間仍不得任用為公務人員，任用後應予免職，就一定期間停止任用為公務員而言，其法律效果則相當於撤職之法律效果。被付懲戒人所為，除觸犯刑罰法律外，並違反修正前公務員服務法第6條之規定，本院審酌上開刑事確定判決說明，被付懲戒人無犯罪前科，於刑事案件偵審中均坦承犯行，並繳回犯罪所得，已將本案設備點交歸還歸崇協會，並將13 萬5,617元匯回歸崇協會，足認其彌補本案損害等一切情狀，認處被付懲戒人撤職並停止任用4年為適當；再審酌被付懲戒人所受褫奪公權5年之宣告確定、前述法律規定之法律效果，認再對被付懲戒人為懲戒已無實益，而無受懲戒處分之必要。參照首揭規定，應為免議之判決。並依公務員懲戒法第46條第1項但書規定，不經言詞辯論為之。據上論結，依公務員懲戒法第46條第1項但書、第56條第2款，判決如主文。中華民國 114 年 1 月 21 日懲戒法院懲戒法庭第一審第二庭審判長法官張祺祥法官黃麟倫法官周占春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送達後20日內，以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向本院提出上訴狀並表明上訴理由（上訴理由應記載原判決所違背之法令及其具體內容、依訴訟資料可認為原判決有違背法令之具體事實）。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如逾期未提出上訴理由書者，本院毋庸再命補正，由本院逕以裁定駁回上訴。中華民國 114 年 1 月 21 日書記官賴怡孜附表一：本案春日鄉公所相關各項採購案編號名稱 1 104年喚我音樂系列活動 2 104年重陽節敬老活動 3 2015年主席盃慢速壘球錦標賽活動 4 2015年聯合聖誕節活動 5 105年度幼兒園畢業典禮活動 6 105年度歡慶重陽聯合表揚大會 7 2016年聖誕節系列活動 8 2017年春日鄉運 9 106年度路跑射箭活動 10 幼兒園辦理106年度母親節活動 11 力力溪伏流水圳90週年系列活動 12 106年模範父親表揚活動 13 2017年屏東縣原鄉菁英盃籃球、排球邀請賽 14 106年重陽節聯合表揚大會暨VU VU 活力秀 15 幼兒園辦理107年度兒童節活動附表二：本案相關領據、金額編號領據日期受款人領據內容金額 1 104年4月4日謝筱寒 104年喚我音樂系列活動 -TRUSS 8,000元 2 104年4月4日謝筱寒 104年喚我音樂系列活動 -音響燈光設備 4萬元 3 104年11月23日李慶忠 104年重陽節敬老活動 -音響設備 6,000元 4 104年12月12日李慶鴻 2015年主席盃慢速壘球錦標賽-音響 6,000元 5 104年12月27日李慶忠 2015年聯合聖誕節活動特效燈光 4,000元 6 104年12月27日李慶忠 2015年聯合聖誕節活動- 舞台搭設 2萬元 7 104年12月27日李慶忠 2015年聯合聖誕節活動-音響樂器 2萬元 8 105年7月15日李慶鴻 105年度幼兒園畢業典禮活動舞台鐵架 3,000元 9 105年7月15日李慶鴻 105年度幼兒園畢業典禮活動音響舞台 6,000元 10 105年11月19日李慶鴻 105年度歡慶重陽聯合表揚大會-音響、TRUSS架 2萬6,000元 11 105年12月3日李慶鴻 2016年聖誕節系列活動-排球賽暨趣味活動音響 6,000元 12 106年5月7日李美鈞 2017年春日鄉傳統文化競技暨運動大會-音響費 8,000元 13 106年5月13日李美鈞 106年路跑射箭活動-音響租借 1萬5,000元 14 106年5月13日李美鈞 106年路跑射箭活動 -TRUSS搭設 1萬元 15 106年6月24日李美鈞幼兒園辦理106年母親節活動音響費用 5,000元 16 106年7月15日李美鈞力力溪伏流水圳90週年活動音響租借 2萬元 17 106年8月8日李美鈞 106年模範父親表揚活動場地佈置費 8,000元 18 106年9月10日李美鈞 2017年屏東縣原鄉菁英盃籃球、排球邀請賽 6,000元 19 106年10月28日李美鈞 106年重陽節聯合表揚大會暨VU VU 活力秀活動舞台 1萬9,900元 20 107年4月3日李美鈞幼兒園辦理107年度兒童節活動TRUSS費用 3,000元

2025-01-21

TPPP-113-澄-22-20250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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