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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訴
臺灣高雄地方法院

給付職業災害補償等

臺灣高雄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勞訴字第175號 原 告 林大經 訴訟代理人 張哲軒(法扶律師) 被 告 大芳交通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王致凱 訴訟代理人 王叡齡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給付職業災害補償等事件，本院於民國114年2 月27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告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 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原告起訴主張： (一)原告於民國91年2月7日起任職於被告公司擔任營業貨櫃曳引 車(下稱曳引車)司機，平均每月薪資約為新臺幣（下同）5 萬元。原告於111年7月19日下班返家騎乘腳踏車途中，遭訴 外人戴嘉宏騎乘機車自後方追撞，致原告受有下背挫傷、右 側遠端橈骨骨折等傷勢(下稱系爭事故)。原告發生車禍之地 點位於高雄市前鎮區中山四路，為原告住家與被告公司來往 之必經路程，且發生事故時間與原告下班時間相近，足認原 告係合理通勤時間及合理通勤路徑發生事故，且原告並無勞 工保險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而致傷病審查準則第18條之事故 原因，應視原告於下班途中之交通事故為職業傷害。又原告 發生車禍前，若無生病請假，均有上班，上班時間為週一至 週五，工作地點由被告所指派，顯見原告上班時間、運送路 線及地點受到被告之指揮、管控，且原告薪資均係來自於被 告，原告上班須親自提供勞務，不得委請他人工作，亦不得 自行招攬業務，原告無庸自行負擔業務風險，並無如同承攬 人獨立執行業務之地位。是以，原告並非為自己之營業勞動 ，而有接受被告指揮、懲戒或制裁之義務，係從屬於被告， 而為僱傭關係。 (二)原告因系爭事故為請領相關職災補償，於112年1月15日前往被告公司要求開立在職證明書，然被告為規避雇主責任，趁原告受傷身體不適，騙原告簽立寄行契約書，並以原告係寄行於被告而非受僱於被告為由拒絕補償。原告已至高雄市汽車貨櫃貨運商業同業公會表示該寄行契約書有疑義，並將此契約書作廢。原告復於113年7月30日至高雄市政府勞工局（下稱勞工局）提起勞資爭議調解，惟因被告拒絕賠償而調解不成立。原告因系爭事故已支出醫療費用58,550元、證明書費用200元，且原告因系爭事故需專人照護2個月，以每日2,000元計算，看護費用為120,000元（計算式：2,000元×30×2＝120,000元）。又原告自系爭事故發生起迄今仍持續治療，無法工作，請求被告給付自111年7月19日至113年8月31日止（共764日）此段期間之工資補償1,272,824元（計算式：50,000元÷30日×764日＝1,272,824元）。另原告之任職期間自勞退新制施行起即94年7月1日起至今，被告均未為原告提繳勞工退休金，被告應補繳勞工退休金共698,280元(計算式：50,600x6％x230個月=698,280元)。為此，爰依勞動基準法(下稱勞基法)第59條第1、2款規定、勞工退休金條例(下稱勞退條例)第6條第1項、第14條第1項、第31條第1項，提起本件訴訟等語。並聲明：㈠被告應給付原告1,495,102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㈡被告應提繳698,280元至原告設於勞工保險局之勞工退休準備金專戶。 三、被告則以： (一)兩造自91年2月7日，由原告購入曳引車後，即以承攬之方式 載運貨物並簽立「汽車貨櫃貨運業接受個人經營者(寄行)委 託服務契約」(下稱系爭寄行契約）多年，最後一次乃是110 年12月1日起至113年11月30日止，其中契約第4條約定「前 開車輛因係登記甲方之所有，從而名義上亦為其駕駛人，裝 卸工等人員之雇主，但實質上，該等人員之進、退、獎、懲 、工資，應享之勞工權益，及應負之一切連帶責任，均應由 乙方基於真正之雇主而承擔完全責任。」，故兩造間之法律 關係應為承攬關係而非僱傭關係。而系爭寄行契約乃高雄市 汽車貨櫃貨運商業同業公會之例稿，此可詳見「附註：本契 約經高雄市汽車貨櫃貨運商業同業公會第四屆第九次理監事 聯席會議決議通過，副本並呈交通部備查。」等語即明，故 該契約乃業界所通用，並非兩造所私擬，自屬有效。 (二)原告雖曾以系爭寄行契約書係遭被告法定代理人偽簽其姓名 、地址及身份證字號等為由而對被告法定代理人向台灣高雄 地方檢察署(下稱高雄地檢署)提出偽造文書之告訴，惟被告 法定代理人業經該署檢察官以113年度偵字第24688號為不起 訴處分確定，且復經該署檢察官對原告提起誣告之公訴，顯 見原告上開主張並非屬實。退萬步言，若該寄行契約書係原 告遭詐欺所簽立，依民法規定，受詐欺之意思表示需於1年 之除斥期間為撤銷之，然迄今已逾除斥期間，原告自不得再 主張之。 (三)兩造間為承攬關係： 1、原告並非如一般職員每日上班，而是有貨須載送或其願意載 送時才來工作。 2、原告依兩造約定之承攬內容領取報酬，核算出來的運費經扣 除原告所應支付之費用後，再請原告確認簽收後，被告再將 承攬報酬匯付到原告指定之帳戶内。而原告所需支付之費用 包含油費、固定開銷（包括燃料稅、牌照稅、保險、行費等 ）及車輛修理費，與受雇者單純支領薪資之情形，不相一致 。例如108年1月，承攬之運費共132,400元，被告收取20%的 管理費26,480元，故運費本有105,920元，惟須扣除油費22, 224元，固定開銷14,567元及修理費（etag)469元所餘68,66 0元方為原告之承攬報酬，如果是被告公司員工，上述費用 理論上是由被告公司支付。 3、原告所駕駛之車牌號碼00-000號曳引車為其所有，此觀另案 給付工資事件(即本院112年度勞專調字第53號)之調解程序 筆錄中載有「聲請人(即本件原告)代理人：聲請人所有之車 牌號碼00-000號營業貨櫃曳引車頭，由相對人(即本件被告) 找買家與聲請人接洽出售事宜。」等語即明，可見該曳引車 車頭之所有權人為原告。 4、事實上，被告亦曾於111年10月4日以通訊軟體詢問原告：「 　　車子要辦停駛嗎？還是報廢？」等語，原告則回以「暫停行 駛」、「沒有人跟你說要報廢阿」、「早就跟你說辦理暫停 行駛了你還要再問嗎？你又在裝傻了」等語，可見車牌號碼 00-000號曳引車為原告所有，所以要如何處理須經原告指示 ；況且，若係被告公司所有，即使駕駛司機受傷，車子既然 沒有壞，當然可以另行指派公司雇用之司機來駕駛而非將車 停駛之，足見該曳引車為原告所有無誤。 5、關於原告所稱之在職證明書，乃係原告在109年5月2日告知 被告負責人因其欲辦理勞工紓困貸款，惟因屬無勞保者，故 要求被告提供在職證明書等語，被告無奈故而提供之。另原 告在111年12月21日要求被告出具另一型式之在職證明書作 為系爭事故民事調解之用，但此次被告公司負責人並未交付 之。 (四)又原告應舉證證明系爭事故之發生確實係在下班返家途中， 並非其他時間或曾有繞道而行，甚至責任歸屬一情。此外， 原告之醫療費用，證書費及專人照護費是否有透由強制險理 賠或車禍肇事責任人員賠償完畢，亦應由原告舉證證明未曾 受償過，否則原告豈非重複請求，反有不當得利之情形等語 資為抗辯。 (五)並聲明：原告之訴駁回。 三、兩造不爭執事項： (一)原告於91年2月7日起於被告公司從事曳引車司機之工作。嗣 原告於111年7月19日騎乘腳踏車於高雄市前鎮區中山四路與 訴外人戴嘉宏發生車禍而受傷。原告於113年1月19日與戴嘉 宏成立調解(本院112年度審交附民字第419、437號)。 (二)被告於原告工作期間並未為原告提繳勞退金。 (三)兩造曾因另案給付工資事件，於112年6月30日在本院成立調 　　解(本院112年度勞專調字第53號)。 四、得心證之理由： (一)兩造間是否為僱傭關係？ 1、按「稱僱傭者，謂當事人約定，一方於一定或不定之期限內 為他方服勞務，他方給付報酬之契約。」、「稱承攬者，則 謂當事人約定，一方為他方完成一定之工作，他方俟工作完 成，給付報酬之契約」，民法第482條及第490條第1項分別 定有明文。參酌勞基法規定之勞動契約，指當事人之一方， 在從屬於他方之關係下，提供職業上之勞動力，而由他方給 付報酬之契約。可知，僱傭契約乃當事人以勞務之給付為目 的，受僱人於一定期間內，應依照僱用人之指示，從事一定 種類之工作，且受僱人提供勞務，具有繼續性及從屬性之關 係。而承攬契約之當事人則以勞務所完成之結果為目的，承 攬人只須於約定之時間完成一個或數個特定之工作，與定作 人間無從屬關係，可同時與數位定作人成立數個不同之承攬 契約，二者性質並不相同。次按，勞動契約之從屬性，具有 下列內涵：1.人格從屬性：即受僱人在雇主企業組織內，對 自己作息時間不能自由支配，勞務給付之具體詳細內容非由 勞務提供者決定，而是由勞務受領者決定，受僱人需服從雇 主權威，並有接受懲戒或制裁之義務。2.經濟上從屬性：即 受僱人並非為自己之營業勞動而是從屬於他人，為該他人之 目的而勞動，受僱人不能用指揮性、計劃性或創作性方法對 自己所從事工作加以影響。3.組織上從屬性：受僱人完全被 納入雇主之生產組織與經濟結構體系內，並與同僚間居於分 工合作狀態（最高法院81年台上字第347號、88年台上1864 號判決意旨參照），是究屬僱傭關係或承攬關係，應以契約 之實質關係為判斷，即以兩者間勞務供給契約於提供勞務時 有無時間、場所之拘束性，及對勞務給付方法之規制程度， 雇主有無一般指揮監督權等因素，作一綜合判斷。倘勞務債 務人就其實質上從事之勞務活動及工作時間得自由決定，其 報酬給付方式並無底薪及一定業績之要求，則其與勞務債權 人之從屬性不高，難認屬勞動契約，業經司法院大法官釋字 第740號解釋理由書闡釋明確。再按，當事人主張有利於己 之事實，就其事實有舉證之責任，民事訴訟法第277條前段 定有明文。又民事訴訟如係由原告主張權利者，應先由原告 負舉證責任，若原告先不能舉證，以證實自己主張之事實為 真實，則被告就其抗辯事實即令不能舉證，或其所舉證據尚 有疵累，亦應駁回原告之請求。 2、原告主張其與被告間為僱傭關係，然為被告所否認，並辯稱 係承攬關係等語，經查： ⑴ 就人格上從屬性而言： 　　原告主張其上班時間為週一至週五，工作地點亦為被告所指 派，且其於發生系爭事故前均有上班，可見其有固定之上班 時間云云(參本院卷第226頁)。惟依被告所提出原告費用計 算一覽表之內容觀之，原告並非每日均有工作，如108年4月 19日至30日、同年6月22日至30日、110年10月16日至22日、 110年12月9日至19日等期間均無運費紀錄，可見有連續多日 未出勤之狀況(參本院卷第107頁、第109頁、第137頁、第13 9頁)，核與原告所述其每週一至五均須上班一節迥異，已難 認其有固定之上班時間，復無相關證據顯示原告之上下班必 須打卡或若未按時上班有相關之懲處，自無從認定被告對原 告有為出勤之管控監督。又原告雖主張其工作地點係由被告 所指派，且運送路線亦受到被告所指揮管控云云，惟原告之 工作地點即便係由被告所告知，惟此乃係因被告有運送貨物 需求自須告知原告送貨地點之必然，且原告復未能舉證證明 被告有控管其行車路線之情形，則本院自難僅憑被告有告知 原告送貨地點一節，逕認為兩造間具有人格上之從屬關係。 ⑵ 就組織上從屬性而言： 　　依被告所提出原告之費用一覽表觀之，原告係依運送之車次 計算運費(即報酬)，並扣除油費、固定開銷及修理費等，即 為原告之實領金額，且原告均已簽名確認於上(參本院卷第9 0頁、第105頁至第146頁)，足見原告係以個人運送貨物之結 果計算其應得之報酬，且參以運送貨物之業務性質，本得自 行獨立完成，非必須另行仰賴被告組織編制，況原告未具體 舉證證明其確有與他人居於分工合作之狀態，是原告為獨自 完成運送貨物業務，並無與其他成員分工合作，兩造間顯然 不具有組織上之從屬性甚明。 ⑶ 就經濟上從屬性而言： 　　原告固主張其非為自己之營業而勞動，且係駕駛被告所提供 之曳引車，原告無庸自行負擔業務風險，且原告薪資均來自 於被告，原告亦不得自行招攬業務，具經濟上從屬性云云( 參本院卷第226頁)。惟查： 　①依原告所陳：車牌號碼00-000、193-KQ、XS-782等曳引車都 是伊所開過的等語(參本院卷第188頁)，並參被告所提出與 原告間之LINE對話紀錄，可見原告曾於109年10月24日傳送 其自訴外人林素語取得車牌號碼00-000號曳引車之讓渡證書 予被告(參本院卷第99頁、第103頁)；又原告嗣於112年間向 高雄地檢署以其所有車牌號碼000-00號曳引車之回收獎勵金 遭被告法定代理人侵占為由而向被告法定代理人提出侵占告 訴(案號：112年度偵字第8286號)，其並於偵查中陳稱：伊 當初以28萬元購買車牌號碼00-000號曳引車，後來又以30多 萬元購買車牌號碼000-00號曳引車等語(參高雄地檢署112年 度偵字第8286號卷第13頁至第14頁)；原告復於另案即本院1 12年度勞專調字第53號給付工資事件之調解程序中陳稱：車 牌號碼00-000號曳引車是聲請人向被告公司買的等語(參另 案卷宗第54頁至第55頁)，足見原告所駕駛之車牌號碼00-00 0、193-KQ、XS-782等曳引車，原告均已於上開案件偵、審 中自承係其所購買且為其所有，此亦與上開讓渡證書內容並 無矛盾之處，堪認上開曳引車均為原告所購買取得。另交通 部公路局高雄區監理所113年12月17日之函文所附上開曳引 車之車籍資料雖非登記在原告名下(參本院卷第209頁至第22 2頁)，然此乃因營業用車之車籍只能以公司名義登記，不能 登記為個人所致，此有本院公務電話紀錄表可稽(參本院卷 第242-1頁)，亦難執此遽為原告有利之認定。 　②依被告所提出之系爭寄行契約之內容，其中第1條、第4條分 別明確約定：「乙方(即本件原告，下同)將其1997.06年式F uso廠牌貨櫃車壹輛，使用甲方(即本件被告，下同)名義， 領用XS-782號營業貨櫃汽車牌照，自行個別經營汽車貨櫃貨 運業務，並委託甲方代辦公路法第55條所列之事務...。」 、「前開車輛因係登記甲方之所有，從而名義上亦為其駕駛 人，裝卸供等人員之雇主，但實質由乙方基於真正之雇主而 承擔完全責任。」等語(參本院卷第197頁)，足見車牌號碼0 0-000號曳引車為原告所有，僅係登記在被告名下，原告仍 為實際經營者，是兩造間並非僱傭關係。原告雖主張該系爭 寄行契約係遭被告法定代理人所騙方簽立云云(參本院卷第2 26頁)，然其對被告法定代理人係如何施用詐術使其簽立一 節並未舉證以實其說，且觀其前對被告法定代理人以偽簽系 爭寄行契約為由向高雄地檢署提出偽造文書告訴(案號：113 年度偵字第26488號)，業經該署認定系爭寄行契約為原告委 由訴外人邱芳雲所簽立，而對被告法定代理人為不起訴處分 ，此有高雄地檢署不起訴處分書為佐(參本院卷第159頁、第 160頁)，則系爭寄行契約既為原告所同意簽立，且復無證據 顯示其係遭詐欺而簽立，堪認兩造間之合作模式確如上開系 爭寄行契約約定內容所示。 　③準此，原告自備曳引車而從事駕駛工作，並非由被告提供勞 務所需之曳引車予原告，核與一般員工由雇主提供工具、材 料之情形不同；且依前所述，曳引車之油資及維修費用均係 由原告自行負擔，此亦與一般員工由雇主提供車輛，由雇主 負擔油費、維修保養費用、相關牌照、燃料稅費等之情形不 同。而既原告賴以維生之曳引車係其自行購置，且相關油資 、維修保養費用均由其自行負擔，被告僅按原告實際運送次 數計算給付報酬，可見原告從事為被告運送貨物之行為，乃 係基於為自己計算並負擔其成本、盈利、風險所為，顯與一 般員工以提供一定勞務即得受領一定薪資之情形有別，是原 告與被告間應無經濟上之從屬性，堪以認定。 ⑷ 至原告雖主張被告曾於109年5月25日開立在職證明書予原告 　　，故兩造間為僱傭關係云云(參本院卷第9頁、第17頁)，而 被告固承認其有開立該在職證明書，惟辯稱此乃因原告在10 9年5月2日告知被告負責人欲辦理勞工紓困貸款，方要求被 告提供在職證明書，被告無奈故而提供之，另原告在111年1 2月21日要求被告出具另一型式之在職證明書作為民事調解 之用，但此次被告公司負責人並未交付之云云，並提出兩造 間之LINE對話紀錄為證(參本院卷第91頁至第92頁、第155頁 )。經查，依兩造間之LINE對話紀錄內容，原告曾於111年間 傳送訊息予被告：「所以在職證明還是需要用到民事調解， 我不會做其他的用途請放心！你也可以加註證明用途！」等 語(參本院卷第155頁)，足見原告係以系爭事故須民事調解 為由而請求被告開立在職證明書，然倘兩造間確為僱傭關係 而非靠行契約，則原告究持在職證明書作何用途，應非被告 所需擔憂，原告自無必要告知「我不會做其他的用途請放心 ！」、「你也可以加註證明用途！」等語使被告放心以求取 被告開立證明書，益徵兩造間實非僱傭關係，原告方會以此 為條件欲換取在職證明書，故原告執此主張兩造間為僱傭關 係，並非可採。 (二)原告依勞基法第59條第1、2款規定請求被告給付醫療照護相 關費用、工資補償，及依勞退條例第第6 條第1 項、第14條 第1 項、第31條第1 項等規定，請求被告提繳勞退金至其勞 退專戶，有無理由？ 　　兩造間並不具有人格上、經濟上或組織上之從屬性，業經本 院認定如前，自非屬僱傭關係，則原告本於前揭勞動相關法 令規定請求被告為給付，即屬無據，不應准許。 五、綜上所述，原告依勞基法第59條第1、2款規定請求被告給付 職災醫療照護等相關費用及工資補償共1,495,102元暨法定 遲延利息，及依勞退條例第6 條第1 項、第14條第1 項、第 31條第1 項等規定，請求被告提繳退休金698,280元至其勞 工退休準備金專戶，均無理由，應予駁回。又原告之訴既經 駁回，其假執行之聲請即失所附麗，應併予駁回之。 六、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及防禦方法，經核與本判 　　決結果不生影響，爰不一一論述，附此敘明。 七、據上論結，本件原告之訴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78條， 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8　　日 　　　　　　　　　勞動法庭　　法　官　　呂佩珊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 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8　　日 　　　　　　　　　　　　　　　 書記官　 解景惠

2025-03-28

KSDV-113-勞訴-175-20250328-1

重訴
臺灣臺南地方法院

塗銷抵押權登記

臺灣臺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4年度重訴字第37號 原 告 陳群達 陳璽如 共 同 訴訟代理人 陳玫瑰律師 卓素芬律師 李昱葳律師 被 告 陳忠椲 訴訟代理人 黃進祥律師 朱宏偉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塗銷抵押權登記事件，本院於民國114年3月10 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一、被告應將如附表編號3所示最高限額抵押權登記予以塗銷。 二、訴訟費用新臺幣106,800元由被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原告起訴主張： 　㈠原告所有之如附表編號1、2所示土地及建物(下合稱系爭不動 產)原為訴外人鄧小玲所有，由鄧小玲於民國85年5月1日設 定如附表編號3所示之抵押權(下稱系爭抵押權)予被告，嗣 鄧小玲於108年9月9日死亡，系爭不動產由原告二人繼承， 因系爭抵押權存續期間已於86年4月30日屆至，所擔保之債 權因而確定，辦理系爭抵押權設定登記之相關文件亦已因逾 法定保管年限而銷燬，被告亦未能提出債權相關文件，應可 推論系爭抵押權所擔保之債權已不存在，依抵押權之從屬性 ，應准許抵押人請求塗銷系爭抵押權之設定登記，故依民法 第767條第1項中段規定，請求被告塗銷系爭抵押權之登記等 語。 　㈡並聲明：請求如主文第1項所示。 二、被告則以： 　㈠兩造間抵押權設定遠溯至民國85年，設定抵押權登記之人應 為陳翰平、鄧小玲，陳翰平因與被告太太之娘家常有來往， 故被告並無極力催債，一放就幾十年，且當時也有簽訂借款 契約，只是因為被告車禍後身體狀況不便尋找，所以暫時找 不到而已。 　㈡並聲明：原告之訴駁回。　 三、本院之認定： 　㈠訴外人鄧小玲將系爭不動產設定系爭抵押權予被告之事實， 有系爭不動產之登記第一類謄本、臺南市東南地政事務所土 地建物異動清冊在卷可憑，且為被告所不爭執，應堪信為真 實。 　㈡按所有人對於妨害其所有權者，得請求除去之，民法第767條 第1項中段定有明文。所謂妨害，係指以占有以外方法，客 觀上不法侵害所有權或阻礙所有人之圓滿行使其所有權之行 為或事實。次按最高限額抵押權之存續期限一旦屆滿，該抵 押權即因而歸於確定，凡在存續期間所發生之債權，皆為抵 押權效力所及(最高法院83年度台上字第557號判決意旨參照 )。再按最高限額抵押權所擔保之原債權確定後，該最高限 額抵押權擔保不特定債權之特性消滅，擔保之債權由約定擔 保範圍內之不特定債權變更為擔保該範圍內之特定債權，並 回復抵押權之從屬性(最高法院103年度台上字第1977號判決 意旨參照)。又抵押權為擔保物權，以擔保之債權存在為前 提，倘擔保債權並未發生，抵押權即失所附麗，縱有抵押權 登記，抵押人亦得請求塗銷，故抵押人主張借款債權未發生 ，而抵押權人予以否認者，仍應由抵押權人負舉證責任。土 地法第43條所謂依本法所為之登記有絕對效力，僅為保護因 信賴登記取得土地權利之第三人，與抵押權人就其抵押債權 存在之舉證責任無涉(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531號判決 同此意旨)。 　㈢經查，就系爭抵押權所擔保之債權是否存在乙節，被告未能 提出任何證據佐證，而系爭抵押權存續期間為85年4月30日 至86年4月30日，存續期限業已屆滿，該抵押權已歸於確定 ，被告既未能舉證證明債權存在，則系爭抵押權所擔保之債 權既不存在，系爭抵押權亦失所依附，系爭抵押權之登記未 予塗銷，顯對原告系爭不動產之所有權有所妨害。從而，原 告請求被告應塗銷系爭抵押權之登記，應屬有據。 四、綜上所述，原告請求被告應塗銷系爭抵押權之登記，為有理 由，應予准許。 五、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8條、第87條第1項。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8　　日 　　　　　　　　　民事第五庭　法　官　陳郁婷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須附繕本 ）。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31　　日 　　　　　　　　　　　　　　　書記官　石秉弘 【附表：設定登記系爭抵押權之土地、建物】 編號 地號、建號 抵押權之設定權利範圍 1 臺南市東區竹蒿厝段4058-16地號土地 全部 2 臺南市○區○○○段00000○號建物 全部 3 上列編號1土地、編號2建物之最高限額抵押權登記內容： 資料管轄機關：臺南市東南地政事務所 登記日期：85年5月1日 收件年期：85年 收件字號：東資地字第10814號 權利人：陳忠椲 債務人：鄧小玲、陳翰平 設定義務人：鄧小玲 擔保債權總金額：最高限額新臺幣900萬元 設定權利範圍：1分之1 存續期間：85年4月30日至86年4月30日 清償日期：依照契約約定

2025-03-28

TNDV-114-重訴-37-20250328-1

勞訴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

給付工資等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勞訴字第134號 原 告 賴芊云 黃慧美 江澤萱 居新北市淡水區新市○路0段000號00 樓 蔡幸芷 林仁美 共 同 訴訟代理人 游家雯律師 原 告 田芷瑄 顏美純 林讌伃 葉蔓瑢 李清華 共 同 訴訟代理人 賴芊云 原 告 何家蓉 先位 被告 陳姿曉即育安蓁禾產後護理之家 訴訟代理人 余國安律師 備位 被告 吳永諺即育安蓁禾產後護理之家 指定送達：臺北市○○區○○○路0段00號00樓之0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給付工資等事件，本院於民國114年3月7日言 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被告吳永諺即育安蓁禾產後護理之家應給付如附表二所示原告如 附表二金額欄所示之金額及自民國114年2月27日起至清償日止按 年息5%計算之利息。 被告吳永諺即育安蓁禾產後護理之家應提繳新臺幣2萬7252元至 原告賴芊云之勞工退休金專戶。 原告何家蓉之訴駁回。 訴訟費用由被告吳永諺負擔94％，餘由原告何家蓉負擔。 本判決第一項得假執行，但被告吳永諺即育安蓁禾產後護理之家 如分別以附表二金額欄所示金額為附表二所示原告供擔保後，得 免為假執行。 本判決第二項得假執行，但被告吳永諺即育安蓁禾產後護理之家 如以新臺幣2萬7252元為原告賴芊云供擔保後，得免為假執行。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部分： 一、按訴狀送達後，原告不得將原訴變更或追加他訴，但請求之 基礎事實同一、擴張或減縮應受判決事項之聲明者，不在此 限，民事訴訟法第255條第1項第2款、第3款均定有明文。下 列原告起訴時，原以育安蓁禾產後護理之家（下稱育安蓁禾 ）為被告，法定代理人為陳姿曉，並聲明請求如附表一所示 之原始聲明，嗣更正被告為陳姿曉即育安蓁禾產後護理之家 （以下均稱陳姿曉），以之為先位原告，並追加備位被告吳 永諺即育安蓁禾產後護理之家（以下均稱吳永諺），聲明變 更為附表一變更後聲明欄所示，核係基於受僱於育安蓁禾同 一基礎事實所為之訴之擴張、減縮，與前開規定相符，應予 准許。　　 附表一 編號 原告 原始聲明 變更後聲明 1 賴芊云 被告應給付原告新臺幣（下同）16萬6178元 先位聲明 一、陳姿曉應給付原告賴芊云13萬5335元，及自民事追加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 二、陳姿曉應提繳2萬7252元至原告勞工退休金專戶。 備位聲明 一、吳永諺應給付原告賴芊云13萬5335元，及自民事追加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 二、吳永諺應提繳2萬7252元至原告勞工退休金專戶　　 2 黃慧美 被告應給付原告14萬4473元 先位聲明： 陳姿曉應給付原告黃慧美14萬5730元，及自113年3月2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 備位聲明： 吳永諺應給付原告黃慧美14萬5730元，及自民事追加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 3 江澤萱 被告應給付原告18萬6185元 先位聲明： 陳姿曉應給付原告江澤萱18萬8893元，及自113年3月2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 備位聲明： 吳永諺應給付原告江澤萱18萬8893元，及自民事追加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 4 田芷瑄 被告應給付原告6萬3243元 先位聲明： 陳姿曉應給付原告田芷瑄6萬4500元，及自113年3月2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 備位聲明： 吳永諺應給付原告田芷瑄6萬4500元，及自民事追加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 5 蔡幸芷 被告應給付原告14萬0526元 先位聲明： 被告應給付原告蔡幸芷14萬1783元，及自113 年3月2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 備位聲明： 吳永諺應給付原告蔡幸芷14萬1783元，及自民事追加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 6 顏美純 被告應給付原告3萬7000元 先位聲明： 陳姿曉應給付原告顏美純4萬1218元，及自民事追加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算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 備位聲明： 吳永諺應給付原告顏美純4萬1218元，及自民事追加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算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 7 林讌伃 被告應給付原告3萬0580元 先位聲明： 陳姿曉應給付原告林讌伃3 萬3000元，及自113年2月6 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 備位聲明： 吳永諺應給付原告林讌伃3 萬3000元，及自民事追加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 8 葉蔓瑢 被告應給付原告24萬1500元 先位聲明： 陳姿曉應給付原告葉蔓瑢15萬9255元，及自113年3月6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 備位聲明： 吳永諺應給付原告葉蔓瑢15萬9255元，及自民事追加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 9 李清華 被告應給付原告6萬6240元 先位聲明： 陳姿曉應給付原告李清華6 萬7330元，及自113年3月2 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 備位聲明： 吳永諺應給付原告李清華6 萬7330元，及自民事追加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 10 林仁美 被告應給付原告6萬5665元 先位聲明: 陳姿曉應給付原告林仁美6 萬6755元，及自113年3月2 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 備位聲明： 陳姿曉應給付原告林仁美6 萬6755元，及自民事追加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 二、原告田芷瑄、顏美純、林讌伃、葉蔓瑢、李清華、何家蓉經 合法通知，未於言詞辯論期日到場，核無民事訴訟法第386 條所列各款情形，爰依先位及吳永諺之聲請，由其一造辯論 而為判決。　　 貳、實體部分： 一、原告賴芊云、黃慧美、江澤萱、田芷瑄、蔡幸芷、顏美純、 林讌伃、葉蔓瑢、李清華、林仁美（下稱賴芊云等10人）主 張略以： （一）育安蓁禾為一個人設置型之護理機構，組織型態為獨資， 應屬獨資事業。107年7月9日起育安蓁禾登記之負責人及 實際經營人均為陳姿曉，原告分別於附表二任職起日起受 僱陳姿曉，擔任附表二所示之職位，約定月薪如附表二所 示。 （二）育安蓁禾嗣結束營運，於112年12月份以房東不續租為由 辦理歇業，預告與原告等人終止契約，經臺北市政府認定 於113年1月31日歇業。爰依勞基法第22條、第38條、第39 條、勞工退休金條例第12條、兩造勞動契約第5條第5款規 定，請求陳姿曉給付附表二所示之薪資、資遣費、特別休 假折算工資及法定利息，並提繳附表二所之退休金至原告 賴芊云退休金專戶。 （二）育安蓁禾除登記之負責人及經營人為陳姿曉外，並由陳姿 曉自行提出113年1月31日歇業申請，育安蓁禾之開業執照 、國稅局設立登記申請書、財政部執行業務暨其他所得收 支報告表、中央健康保險局投保單位保險對象異動暨減免 清冊、投保單位異動暨減免清冊、育安蓁禾之機構評鑑及 督導考核文件，以及原告等人之扣繳憑單義務人均為陳姿 曉之名義，則原告等人與育安蓁禾間之僱傭關係自應由陳 姿曉負法律上之雇主責任。陳姿曉雖與菲力普股份有限公 司簽署協議書，或有吳永諺同意承擔債務之會議記錄、聲 明，然此僅係陳姿曉與菲力普股份有限公司或吳永諺間之 內部關係，非弱勢勞工如原告之外人所得窺之，自不能以 其內部約定對抗善意之原告，以確保勞動關係成立之安全 ，陳姿曉應對原告前開請求負有法律上雇主之給付義務。 （三）縱原告與陳姿曉間並無僱傭關係，然育安蓁禾既為吳永諺 負責出資及經營，則吳永諺應為原告等任職育安蓁禾期間 之雇主，存有僱傭關係，吳永諺應按前開規定給付原告前 開工資、薪資提撥勞工退休金、資遣費、特別休假折算工 資及法定利息，並聲明如附表一變更後聲明欄所載。 二、原告何家蓉則以：育安蓁禾於112年12月份以房東不續租為 由辦理歇業，原告何家蓉仍工作至113年1月31日止，但陳姿 曉並未給付薪資，迄今未給付薪資4萬9165元、資遣費1萬66 15元、特休未休折算工資4150元，爰聲明請求育安蓁禾（應 更正為陳姿曉即育安蓁禾產後護理之家）給付6萬9930元。 三、陳姿曉答辯略以： （一）育安蓁禾係由吳永諺實際出資經營管理，陳姿曉係因法令 規範需資深護理人員為護理機構申請人，而擔任掛名負責 人。陳姿曉僅為育安蓁禾之護理長，執掌護理行政事項相 關事宜，財務另由原告葉蔓瑢及賴芊云負責處理，薪資亦 由吳永諺負責支出給付。吳永諺具有經營上之決策權，陳 姿曉僅為眾多執行者之一，且僅限於護理行政領域。 （二）吳永諺居住於育安蓁禾經營處所，頻繁出入營業場所，以育安蓁禾的老闆自居；且原告均知其為僱主並稱其為「吳總」。又員工面試階段係由吳永諺就薪資結構、待遇條件、工作內容等事先決定，再委由原告葉蔓瑢、賴芊芸、陳姿曉等不同部門主管，依其財務、客服、護理職掌之應聘類別分別面試，再行彙報予吳永諺定奪。故其面試過程與一般公司行號應聘人員時採分層負責、權責劃分無異，自不得僅因被告陳姿曉有參與部分員工面試，即謂其乃僱主，實則被告陳姿曉於員工面試時僅為吳永諺之使者或代理人而已。原告與吳永諺始存僱傭關係，原告主張並無理由。並聲明：原告先位之訴及其假執行之聲請均應予駁回。如受不利之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 四、吳永諺則到庭陳述：對於原告之請求均認諾。 五、本院之判斷： （一）原告係被告吳永諺間成立僱傭契約。 　　1.按稱僱傭者，謂當事人約定，一方於一定或不定之期限內 為他方服勞務，他方給付報酬之契約，民法第482條定有 明文。勞基法第2條第6款亦明定勞動契約係指約定勞雇關 係而具有從屬性之契約。經查，原告分別擔任育安蓁禾之 護理師、保母、客服人員、房務等職位，而育安蓁禾屬於 護理機構，登記之型態為個人設置型，其營業人統一編號 查詢結果之組織種類為獨資等節，有查詢結果頁面、臺北 市政府衛生局113年6月28日號北市衛長字第1133128614號 函在卷可佐（見本院卷一第455頁、第485頁），可認其應 為獨資之事業。復育安蓁禾實際出資經營者為吳永諺一節 ，有協議書在卷可稽（見本院卷一第503至509頁）。其上 明確記載，由陳姿曉擔任育安蓁禾開業執照名義負責人， 不參與經營。吳永諺於追加為備位被告前，到庭具結證述 ：育安蓁禾為伊個人出資，陳姿曉為單純名義負責人，負 責小孩、媽媽方面，財務伊處理，客服是原告葉蔓瑢，客 服人員櫃檯收受現金會交予伊，匯款亦匯到伊控管帳戶， 前開收入供支出原告薪資。面試則分層負責，伊平常都在 一樓辦公室，育安蓁禾結束營業前1年半，伊住在設立址 的7樓，伊每月會與陳姿曉、原告葉蔓瑢、賴芊云開月會 ，指示討論後由主管去做，亦有加入客服群組，也會出錢 讓原告等人在育安蓁禾內聚餐，大家都會叫伊吳董等語（ 見本院卷二第90至93頁）。 　　2.次按護理機構之開業，應依左列規定，向所在地直轄市或 縣（市）主管機關申請核准登記，發給開業執照：一、公 立護理機構：由其代表人為申請人。二、財團法人護理機 構：由該法人為申請人。三、私立護理機構：由個人設置 者，以資深護理人員為申請人；由其他法人依有關法律規 定附設者，以該法人為申請人。護理人員法第17條已有明 文。可認私人設置之護理機構，確實有以資深護理人員為 申請人之需求，則實際出資經營者吳永諺，因不具資深護 理人員身分，遂以前開協議書約定由陳姿曉擔任名義負責 人，實際經營、管理仍由吳永諺負責，應堪認定。吳永諺 既為實際經營育安蓁禾之人，亦有直接、間接指揮監督原 告工作，自為原告實質雇主，應由吳永諺依照勞基法第22 條、第38條、第39條、勞工退休金條例第12條規定，負雇 主之責任。 　　3.原告賴芊云等10人雖先位主張不知實際出資經營育安蓁禾 者為吳永諺，協議書約定陳姿曉為人頭名義人情形不得對 抗原告。惟查，原告葉蔓瑢、賴芊云曾受吳永諺直接指揮 監督，受其指示服勞務一節，已經吳永諺陳述明確如前， 其自不能就實質雇主為吳永諺一節諉為不知，主張已難憑 採。再吳永諺辦公位置位於育安蓁禾設立址1樓，結束營 業前亦居住於設立址7樓，已經證述如前，原告既均在設 立址工作，當知悉前情，其對於非育安蓁禾之員工或經營 者，而得於該處辦公、居住，均無過問，實非常情，則陳 姿曉抗辯原告均知悉實際雇主為吳永諺，非全然無據，從 而原告賴芊云等10人主張人頭名義人不得對抗原告，並無 可採。 　　4.綜此，僱傭關係存在原告於吳永諺間，從而原告主張陳姿 曉應依照勞基法第22條、第38條、第39條、勞工退休金條 例第12條規定及兩造勞動契約第5條第5款約定，給付附表 二所示之薪資、資遣費、特休未休折算工資及提繳勞退金 暨利息，均無理由，未追加備位請求之原告何家蓉，應予 駁回。其餘原告賴芊云等10人，備位請求吳永諺依照前開 規定給付，業經吳永諺於言詞辯論時認諾（見本院卷二第 154頁），則應本於前開認諾為吳永諺敗訴之判決，即原 告賴芊云等10人請求吳永諺給付如附表二金額欄所示金額 及自民事追加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即114年2月27日起（見 本院卷二第100之1頁）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 ，並應提繳2萬7252元至原告賴芊云之勞工退休金專戶， 為有理由，應予准許。 四、本件係勞動事件，就勞工即原告賴芊云等10人勝訴部分，應 依勞動事件法第44條第1、2項之規定，依職權宣告假執行， 同時宣告吳永諺得供擔保，而免為假執行，並酌定相當之金 額。 五、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9條。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8　　日 　　　　　　　　 勞動法庭　　法　官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 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8　　日 　　　　　　　　　　　　　　　書記官　林祐均 附表二 原告 職位 任職起日 月薪 積欠薪資 資遣費 特休 請求總額 勞退金 賴芊云 客服 109年8月1日 4萬元 4萬元 8萬4338元 1萬0997元 13萬5335元 2萬7252元 黃慧美 保母 109年4月1日 3萬2000元 4萬8600元 8萬5930元 1萬1200元 14萬5730元 　 江澤萱 護理師 109年11月1日 4萬元 6萬2800元 10萬6093元 2萬元 18萬8893元 　 田芷瑄 保母 110年4月1日 3萬2000元 6萬1300元 　 3200元 6萬4500元 　 蔡幸芷 保母 109年11月1日 3萬2000元 4萬6800元 7萬2583元 2萬2400元 14萬1783元 　 顏美純 護理師 109年4月7日 　 4萬1218元 　 4萬1218元 　 林讌伃 客服 112年10月13日 3萬3000元 3萬3000元 　 　 3萬3000元 　 葉蔓瑢 客服主管 109年8月1日 3萬3300元 15萬9255元 　 　 15萬9255元 　 李清華 房務人員 110年7月18日 2萬8500元 2萬8500元 3萬7180元 1650元 6萬7330元 　 林仁美 房務人員 110年9月1日 2萬8500元 2萬8500元 3萬5405元 2850元 6萬6755元 　 何家蓉 護理師 112年6月5日 4萬元 4萬9165元 1萬6155元 4150元 6萬9470元

2025-03-28

TPDV-113-勞訴-134-20250328-1

北簡
臺北簡易庭

損害賠償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2年度北簡字第11916號 原 告 發宿火他果皮影像股份有限公司 果皮影像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薄季凡 被 告 乙丁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原名：金浩國際貿易股份 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劉子巨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損害賠償事件，本院於民國114年2月25日言詞 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被告應給付原告新臺幣陸萬貳仟伍佰柒拾壹元，及自民國一百一 十一年十一月四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五計算之利 息。 原告其餘之訴駁回。 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二十分之十一，餘由原告負擔。 本判決第一項得假執行。但被告以新臺幣陸萬貳仟伍佰柒拾壹元 為原告預供擔保，得免為假執行。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方面： 一、按當事人得以合意定第一審管轄法院。但以關於由一定法律 關係而生之訴訟為限。前項合意，應以文書證之。民事訴訟 法第24條定有明文。本件依兩造所簽訂之專案報價單（下稱 系爭契約）第13條約定（見本院卷第53頁），雙方合意以臺 灣臺北地方法院為第一審管轄法院，故原告向本院提起本件 訴訟，核與首揭規定相符，本院就本件訴訟自有管轄權，合 先敘明。 二、按訴狀送達後，原告不得將原訴變更或追加他訴，但擴張或 減縮應受判決事項之聲明，不在此限。民事訴訟法第255條 第1項第3款定有明文。查原告起訴時訴之聲明原為：「被告 應給付原告新臺幣（下同）11萬2,358元，及自起訴狀繕本 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見 本院卷第15頁)，嗣於民國113年12月4日具狀變更訴之聲明 為：「被告應給付原告11萬4,807元，及自111年11月4日起 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見本院卷第47 9頁），核屬擴張應受判決事項之聲明，與前揭規定相符， 應予准許。 貳、實體方面： 一、原告起訴主張：兩造於111年5月14日簽立系爭契約，約定由 被告委託原告至歐洲拍攝被告產品之20支影片，約定報酬為 9萬4,500元（含稅）。詎料，原告前往歐洲之行程中，因出 現班機取消、超重及產品故障等問題，經被告同意後，原告 先行代墊如附表所示之費用，共計6萬7,485元，且原告為將 被告產品裝設至自行車上，另支出2,322元購買相關配件， 然被告卻於原告抵達後臨時取消後續行程且拒絕給付上開費 用，故被告除應支付前開代墊費用外，因原告已為被告預留 拍攝檔期至111年9月16日，然被告卻違法解除契約，則依民 法第489條規定，被告應支付尾款4萬5,000元作為違約之損 害賠償。又原告於111年11月4日寄發存證信函催告被告給付 上開費用，然被告並未置理，爰依系爭契約法律關係請求被 告給付11萬4,807元（計算式：6萬7,485元＋2,322元＋4萬5,0 00元＝11萬4,807元）等語。並聲明：（一）被告應給付原告 11萬4,807元，及自111年11月4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 率5％計算之利息。（二）原告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 二、被告則以：原告並未交付依約定進行拍攝之相關影片或圖檔 ，且被告係依系爭契約第8條約定，向原告為解除契約之意 思表示，因原告於111年8月26日凌晨5點到達土耳其後，其 原預計搭乘之土耳其航班遭取消後，原告本得依土耳其航班 之規定接續搭乘當日其他航班，但原告卻未搭乘且未另行購 買得以直接前往預定拍攝地點之其他機票或轉搭乘其他交通 工具，未積極尋找替代方案，造成其無法完成原預定在111 年8月27日應完成之工作事項（即第1至12項部分）（見本院 卷第453頁），顯見原告係故意消極處理航班取消之突發狀 況，進而導致無法依約定時間抵達拍攝地點，故原告係因可 歸責於己之事由致無法履行兩造間之契約，其應不得請求被 告負擔因此所生之費用。又原告在111年8月28日抵達後僅倉 促簡短拍攝花絮而無法依腳本落實拍攝，且於翌日前往奇蹟 石拍攝途中，竟向被告佯稱體力不支無法繼續登山前往拍攝 後，趁機持其個人業配商品進行拍攝，並同時致被告僅能自 行憑藉現有器材（如手機、GoPro）自行拍攝，已喪失被告 委託原告執行拍攝業務之目的。基上，被告係因原告前開違 約不遵守系爭契約第8條約定之行為，始向原告為解除契約 之意思表示。再者，被告雖對於原告請求附表編號1（136元 ）、2（247元）、15（2,870元）、16（820元）、22（618 元）、23（20元）、24（660元）、25（615元）、26（283 元）、30（275元），共計6,544元部分不爭執，但有關原告 其餘請求部分：（一）關於附表編號3至7、9、11至13、17 ：原告係因可歸責於己之事由，消極不前往約定地點，刻意 滯留土耳其而造成此部分損失，故原告不得請求被告負擔。 （二）關於附表編號19至21：因系爭契約之大歐洲實測計畫 守則第5點已約定隊員之飲食、住宿標準均相同，故有關原 告個人愛好之飲食、購物均應由其自行負擔。（三）關於附 表編號10、14、27：因兩造間之系爭契約並未約定原告得使 用機場貴賓室，故原告不得請求。（四）關於附表編號18： 被告係因原告前開多項違約行為而依系爭契約第8條解除契 約，並為原告安排前往巴塞隆納接續原定之土耳其機票返臺 ，並請原告自行更改返臺時間，而原定返臺機票之路程為「 巴塞隆納－伊斯坦堡－臺北」，但原告卻於被告同意依Trip.c om改票規定支付相關費用後，以「重新買票」而非「改票」 之方式購買機票，致行程改為「巴塞隆納－維也納－東京－臺 北」，產生額外購買機票之費用，且因途中比原定行程多停 靠一站而產生多餘費用，故原告請求被告負擔此部分費用， 並不合理。（五）關於附表編號28：被告係因防疫旅館已經 額滿始為原告安排符合中央規定之民宅進行隔離，但原告卻 於返臺轉機期間自行查找每晚價格為6,000元之住宿（見本 院卷第461頁），並要求被告負擔其住宿隔離8日之費用，但 當時政府已採行3＋4日之滾動式隔離規定，且被告亦已為原 告安排合理隔離地點，故原告此部分費用自應由其自行負擔 。（六）關於附表編號31：被告已提供歐洲35G/27日（含可 通話SIM卡），故原告不得請求此部分費用等語，資為抗辯 。並聲明：原告之訴駁回。 三、得心證之理由： （一）兩造間系爭契約究屬僱傭契約抑或承攬契約？ 　　　按稱僱傭者，謂當事人約定，一方於一定或不定之期限內 為他方服勞務，他方給付報酬之契約。而稱承攬者，則謂 當事人約定，一方為他方完成一定之工作，他方俟工作完 成，給付報酬之契約。民法第482條及第490條第1項分別 定有明文。參酌勞動基準法規定之勞動契約，指當事人之 一方，在從屬於他方之關係下，提供職業上之勞動力，而 由他方給付報酬之契約。可知，僱傭契約乃當事人以勞務 之給付為目的，受僱人於一定期間內，應依照僱用人之指 示，從事一定種類之工作，且受僱人提供勞務，具有繼續 性及從屬性之關係。而承攬契約之當事人則以勞務所完成 之結果為目的，承攬人只須於約定之時間完成一個或數個 特定之工作，與定作人間無從屬關係，可同時與數位定作 人成立數個不同之承攬契約，二者性質並不相同(最高法 院94年度台上字第573號民事裁判要旨參照)。查本件依兩 造所簽立之系爭契約顯示：「類別項目：動態攝影編制： 20支產品影片。單量：20。單位：部。份數1。單價：4,5 00元。小計9萬元…」、第1條約定：「甲方（即被告）委 託乙方（即原告）依據甲方提供之資料進行本委託案，並 完成『20支產品影片』（以下稱：短片）；乙方應依甲方的 要求，交付其製作完成之1支3-5分鐘之短片。…」，足見 系爭契約所約定之報酬乃原告工作成果之對價，並非其提 供勞務之對價，則兩造間之系爭契約既係以勞務所完成之 結果為目的，並以完成之工作計算報酬，堪認系爭契約之 性質應屬承攬契約，而非僱傭契約。 （二）按因可歸責於承攬人之事由，遲延工作，顯可預見其不能 於限期內完成而其遲延可為工作完成後解除契約之原因者 ，定作人得依前條第2項之規定解除契約，並請求損害賠 償。民法第503條定有明文。又系爭契約第8條第2項約定 ：「履約期間有下列情事者，得以E-mail通知終止或解除 合約：如任一方不履行或不遵守本合約所規範之義務，經 E-mail通知要求改正，而於接到通知後超過3天仍未改正 時。」（見本院卷第51頁）。經查： 　 1、原告主張其於兩造簽立系爭契約後，依約前往歐洲之行程 中，因出現班機取消、超重及產品故障等問題，經被告同 意後，原告先行代墊如附表所示共計6萬7,485元之費用， 且原告為將被告產品裝設至自行車上，另支出2,322元購 買相關配件，然被告卻於原告抵達後臨時取消後續行程且 拒絕給付上開費用，故被告除應支付前開費用外，因原告 已為被告預留拍攝檔期至111年9月16日，然被告竟違法解 除契約，依民法第489條規定被告亦應支付尾款4萬5,000 元作為違約之損害賠償等語。惟為被告所否認，辯稱其係 依系爭契約第8條約定向原告為解除契約之意思表示，因 原告於111年8月26日凌晨5點到達土耳其後，其原預計搭 乘之土耳其航班遭取消後，原告本得依土耳其航班之規定 接續搭乘當日其他航班，但原告卻未搭乘且未另行購買得 以直接前往預定拍攝地點之其他機票或轉搭乘其他交通工 具，未積極尋找替代方案，造成其無法完成原預定在111 年8月27日應完成之工作事項（即第1至12項部分）（見本 院卷第453頁），顯見原告係故意消極處理航班取消之突 發狀況，進而導致無法依約定時間抵達拍攝地點，故原告 係因可歸責於己之事由致無法履行兩造間之契約，其應不 得請求被告負擔因此所生之費用云云。然查，本院前於11 3年10月29日函詢土耳其航空公司臺灣分公司（下稱土耳 其航空公司）以：「…111年8月26日之TK1783班機，⑴當天 是否有取消航班？如有，何時確認取消？是否有通知搭乘 旅客？如有，何時通知？又係透過何種方式通知？是否有 為被取消搭乘此航班之旅客提供當日班機接續安排？⑵上 開班機取消後，該班機後之航班正常飛行的有哪些？其航 班時間及班機號碼各為何？」（見本院卷第403頁），經 土耳其航空公司於113年11月11日以土航臺字第000000000 專號函覆本院以：「一、土耳其航空111年8月26日班號TK 1783，確定航班取消。二、航班取消為土耳其當地時間11 1年8月25日晚上23時44分。三、通知旅客時間為，土耳其 當地時間111年8月26日03時00分。四、土耳其航空依照旅 客訂位紀錄原始留存之電子信箱地址及行動電話號碼，於 上述通知時間，同時發送信件及行動電話簡訊。五、當日 為旅客嘗試協助訂定相同航程班機如下：1.班機號碼TK17 81、日期111年8月26日、表訂起飛土耳其時間上午11時50 分，2.班機號碼TK1785、日期111年8月26日、表訂起飛土 耳其時間下午15時50分。3.班機號碼TK1781、日期111年8 月27日、表訂起飛土耳其時間上午07時35分。最終為旅客 取得替代機位為航班TK1781、日期111年8月27日、表訂起 飛土耳其時間上午07時35分。…」（見本院卷第417頁）， 又本院另於113年12月20日函詢土耳其航空公司以：「…有 關『最終為旅客取得替代機位為航班TK1781、日期2022年8 月27日、表訂起飛土耳其時間上午07時35分』，該航班之 選定，究係原告自行要求或選擇？抑或係由貴公司自行為 其安排？若係貴公司自行為其安排，為何不安排2022年8 月26日之航班？」（見本院卷第531頁），經土耳其航空 公司於114年1月2日以土航臺字第114010201號函復本院以 ：「旅客原訂航班111年8月26日班號TK1783因航班取消， 此一後續處理辦法係依照航空公司-儘速以該航空自營且 有空位的定期航班載運旅客安排之。故伊斯坦堡機場地勤 人員協助主動為旅客安排候補其他飛航航班，包含候補當 日111年8月26日之班機TK1781、及同日班機TK1785，同時 再為旅客候補隔日111年8月27日之班機TK1781，〝然因111 年8月26日之班機TK1781、及同日班機TK1785已全數訂位 額滿毫無空位〞，未能接納更多旅客搭機，故最終取得最 近、有空位可搭航班即為111年8月27日之班機TK1781。」 （見本院卷第535頁），堪認原告係因原訂在111年8月26 日啟程之航班因故取消，且當日其餘班機均客滿無空位可 供搭乘之狀況下，經由土耳其航空公司安排搭乘有空位且 最近期、排定於翌日起飛之班機，可認原告係因不可歸責 於己之航班取消因素而無法進行預定行程，是被告以此為 由向原告為解除契約之意思表示尚非合法。 　 2、至被告另辯稱原告在111年8月28日抵達後僅倉促簡短拍攝 花絮而無法依腳本落實拍攝，且於翌日前往奇蹟石拍攝途 中，竟向被告佯稱體力不支無法繼續登山前往拍攝後，趁 機持其個人業配商品進行拍攝，並同時致被告僅能自行憑 藉現有器材（如手機、GoPro）自行拍攝，已喪失被告委 託原告執行拍攝業務之目的云云，固據提出原告網路頁面 截圖為證（見本院卷第579頁）。然原告係因不可歸責於 己之事由致無法如期抵達預定拍攝地點，已如前述，且參 以原告於111年8月29日確有依約前往奇蹟石拍攝被告公司 之產品，此亦有原告提出之畫面截圖為憑（見本院卷第13 3頁），而被告並不否認原告確有至當地拍攝之事實（見 本院卷第235頁），自難逕以原告未依預定腳本全程參與 至奇蹟石之相關拍攝行程，或有拍攝自己攜帶之產品，即 逕認原告有不履行或不遵守系爭契約規範之行為，是被告 此部分抗辯，尚難憑採。 （三）原告主張被告應給付如附表所示之代墊費用6萬7,485元、 購買自行車相關配件費用2,322元及尾款4萬5,000元等情 。惟為被告所否認，並以前揭情詞置辯。茲就原告主張被 告應給付之費用，經本院認定如下： 　 1、原告請求被告給付代墊費用計6萬7,485元部分： 　　　按系爭契約第9條約定：「以上報價不包含乙方（即原告 ）交通雜費、機票、簽證、保險、疫苗、防疫旅館隔離、 外接硬碟及住宿等費用。應由甲方（即被告）負擔乙方上 述費用。」（見本院卷第51頁）。查原告係因不可歸責於 己之事由，致未能如期抵達預定地點，且被告亦未合法解 除系爭契約，已如前述，則原告主張依系爭契約第9條約 定，請求被告給付因此所衍生之相關費用，即屬有據。茲 就原告請求金額審究如下： 　　⑴關於附表編號1、2、15、16、22、23、24、25、26、30， 共計6,544元部分： 　　　原告主張其因航班取消及被告取消後續行程，致支出如附 表編號1（136元）、2（247元）、15（2,870元）、16（8 20元）、22（618元）、23（20元）、24（660元）、25（ 615元）、26（283元）、30（275元），共計6,544元，並 提出信用卡帳單、對話紀錄、收據及乘車收據等件為證（ 見本院卷第57頁、第33至35頁、第81頁、第83頁、第313 至317頁、第329頁、第333頁、第335頁），核屬相符，且 為被告所不爭執（見本院卷第431至433頁），堪認真實， 是原告請求被告給付6,544元，應屬有據。 　　⑵關於附表編號3至9、11至13、17、19至21、29，共計1萬9, 131元部分： 　　①原告主張其因航班取消及被告取消後續行程，致支出如附 表編號3（3,552元）、5（2,283元）、9（618元）、12（ 646元）、13（775元）、17（4,707元）、29（1元），共 計1萬2,582元（其餘部分詳如後述），並提出收據、機票 訂單明細等件為憑（見本院卷第31頁、第45頁、第59至63 頁、第69頁、第73頁、第91頁、第117頁、第121頁、第27 1至273頁、第277頁、第307頁、第325至327頁），核屬相 符，堪認真實，是原告請求被告給付1萬2,582元，應屬有 據。 　　②原告請求附表編號4（154元）小費部分。因原告僅空言主 張此費用為班機取消所產生之費用，卻未提出相關證據資 料以實其說，是原告此部分之請求，難認有據。 　③原告請求附表編號6（309元）、7（314元）、8（127元）， 共計750元之計程車費用部分，固據提出信用卡消費明細 及收據等件為憑（見本院卷第57頁、第375頁）。然參諸 原告主張其係於111年8月26日抵達土耳其機場，並經土耳 其航空公司安排搭乘翌日之航班後，故於當日在土耳其機 場住宿（見本院卷第59頁），是原告並未舉證其於111年8 月26日機場滯留期間尚有搭乘計程車之必要，則原告此部 分請求，即屬無據。 　　④原告請求附表編號11（111年8月27日晚餐：1,192元）、19 至21【111年8月31日晚餐4,453元，（計算式：643元＋62 元＋3,748元＝4,453元）】，共5,645元部分，固據提出收 據為憑（見本院卷第67頁、第79至81頁、第309頁、第311 頁）。然查，參諸原告於111年8月27日、111年8月31日分 別支出伙食費1,192元、4,453元，每餐花費尚屬較高，是 本院審酌兩造間之通訊軟體紀錄：「（被告）：臺灣至奧 爾堡轉機住宿費用兩晚我們會負責處理，當中轉機每日餐 食費為30歐，以及奧爾堡轉至臺灣的每日3餐伙食費30歐 （依據以提供的做攤提扣除）。」等語（見本院卷第39頁 、第161頁），認應以每餐30歐元計算原告伙食費始為妥 適。從而，原告請求被告給付1,853元（計算式：60歐元× 匯率30.89＝1,853元），應屬有據，逾此部分，不得請求 。 　　⑶關於附表編號10、14、27，共計3,718元部分： 　　　原告主張其因航班取消及被告取消後續行程，致支出如附 表編號10（2,131元）、14（1,021元）、27（566元）， 共計3,718元使用機場貴賓室，並提出收據及對話紀錄等 件為憑（見本院卷第35頁、第43頁、第65頁、第85頁、第 279至283頁）。惟為被告所否認，辯稱因兩造間之系爭契 約並未約定原告得使用機場貴賓室，故原告不得請求云云 。然查，參以原告在111年8月26日抵達土耳其機場後，因 原訂搭乘之航班取消而滯留機場，且經土耳其航空公司安 排搭乘111年8月27日7：35起飛前往哥本哈根之航班後， 亦另行購票準備搭乘在111年8月28日在哥本哈根凱斯楚普 機場，預定11：30分起飛前往奧爾堡機場之航班。其後， 原告又因被告取消後續行程致須提前返臺，而分別搭乘11 1年9月1日10：00在奧地利航空起飛，預計於111年9月1日 12：15抵達維也納國際機場、於111年9月1日13：30分於 維也納國際機場起飛，預計於08：50抵達成田機場、於11 1年9月2日14：15在成田機場起飛，預計於111年9月2日16 ：55抵達桃園機場之航班，此有機票訂單明細、機票影本 及付款資料等件在卷可稽（見本院卷第61頁、第75頁、第 351頁）；併參諸兩造間之通訊軟體對話紀錄：「（被告 ）：土耳其機場貴賓室那有提供旅客半天或一天的cityto ur（政府辦的）有時間可以去問問。」（見本院卷第43頁 ），是本院審酌原告確有為履行系爭契約而搭乘前開航空 之行為，認原告於轉乘期間使用貴賓室暫作休息，尚屬合 理，是原告請求被告給付3,718元，應予准許。 　　⑷關於附表編號18，計2萬2,674元部分： 　　　原告主張其於抵達歐洲後，因被告取消後續行程而支出如 附表編號18（2萬2,674元）之機票費用，並提出對話紀錄 及付款資料等件為憑（見本院卷第23頁、第75頁、第297 頁）。惟為被告所否認，辯稱被告已為原告安排前往巴塞 隆納接續原定之土耳其機票返臺，並請原告自行更改返臺 時間，而原定返臺機票之路程為「巴塞隆納－伊斯坦堡－臺 北」，但原告卻於被告同意依Trip.com改票規定支付相關 費用後，以「重新買票」而非「改票」之方式購買機票， 致行程改為「巴塞隆納－維也納－東京－臺北」，造成產生 額外購買機票之費用，且因途中比原定行程多停靠一站而 產生多餘費用，故原告請求被告負擔此部分費用，並不合 理云云。然查，參諸系爭契約第9條已載明機票費用應由 被告為原告負擔（見本院卷第51頁），且參諸兩造間之對 話紀錄：「（原告）：（傳送航班明細），請確認改班機 。（被告）：OK。」（見本院卷第161頁），可認被告亦 已同意原告更改機票，則原告請求被告給付此部分計2萬2 ,674元之費用，應屬有據。 　　⑸關於附表編號28，計1萬5,200元部分： 　　　依系爭契約第9條約定：「以上報價不包含乙方交通雜費 、機票、簽證、保險、疫苗、〝防疫旅館隔離〞、外接硬碟 及住宿等費用。應由甲方（即被告）負擔乙方（即原告） 上述費用。」（見本院卷第51頁）。原告主張被告依約應 負擔如附表編號28之防疫旅館費用計1萬5,200元，並提出 對話紀錄、明細、電子發票證明聯及入境居家檢疫申報憑 證（下稱系爭申報憑證）等件為憑（見本院卷第47至49頁 、第103至106頁）。惟為被告所否認，辯稱被告係因防疫 旅館已經額滿始為原告安排符合中央規定之民宅進行隔離 ，但原告卻於返臺轉機期間自行查找每晚價格為6,000元 之住宿，並要求被告負擔其住宿隔離8日之費用，但當時 政府已採行3＋4日之滾動式隔離規定，且被告亦已為原告 安排合理隔離地點，故原告此部分費用自應由其自行負擔 云云。然查，參諸原告提出之系爭申報憑證記載：「檢疫 起始日：111年9月2日…檢疫結束日：111年9月5日」（見 本院卷第104頁）；並參以臺北馥敦飯店明細顯示：「遷 入日期09/02/2022。遷出日期：09/06/2022…合計1萬5,20 0元」，可認原告返台後確有支出防疫旅館費用計1萬5,20 0元。又參以兩造於111年8月17日之對話紀錄：「（原告 ）：我加沒辦法3+4要請您幫我訂8天防疫旅館了。（被告 ）：OK，結束前會幫你安排。」（見本院卷第255頁）、 於111年8月31日至111年9月1日之對話紀錄：「（原告） ：請問我的防疫旅館訂好了嗎？」、「（被告）：同意已 經安排了地方會發你地址。…（原告）：請問防疫旅館地 址？…（被告）：桃園市○○區○○路0000巷0弄00號。（原告 ）：這不是防疫旅館。（被告）：（傳送防疫旅館訂房詢 問對話）。（原告）：你不肯幫我訂防疫旅館就是違約。 」、111年9月2日之對話紀錄：「（被告）：我們同事已 經花了很多時間在找，確時都是沒有，也都有紀錄…」（ 見本院卷第161至163頁）；並參以被告自承其係為原告安 排返台後入住民宿（見本院卷第429頁），堪認原告主張 被告未依系爭契約為其提供符合政府規範之防疫旅館乙情 為真。從而，原告主張被告應給付此部分費用計1萬5,200 元，應屬有據。 　　⑹關於附表編號31，計218元部分： 　　　原告主張其有為履行系爭契約而支出如附表編號31所示之 國際漫遊費計218元，並提出費用明細為憑（見本院卷第9 5頁、第337頁）。惟為被告所否認，辯稱被告已提供歐洲 35G/27日（含可通話SIM卡），故原告不得請求此部分費 用等語。查參諸兩造於111年8月24日至111年8月25日之通 訊軟體對話紀錄：「（原告）：明天拿SIM卡地點再麻煩 。」、「（原告）：怕來不及，您方便幫我把SIM卡拿到 機場嗎？」（見本院卷第497至499頁），且原告已自陳被 告於登機當日有提供歐洲SIM卡（見本院卷第479頁），堪 認被告確已提供歐洲SIM卡予原告，則原告此部分之請求 ，不應准許。 　　⑺基上，原告得請求被告賠償之金額為6萬2,571元（計算式 ：6,544元＋1萬2,582元＋1,853元＋3,718元＋2萬2,674元＋1 萬5,200元＝6萬2,571元）。 　 2、原告請求購買自行車配件計2,449元部分： 　　　原告主張其為將被告產品裝設至自行車上，另支出2,322 元購買相關配件，並提出配件照片為憑（見本院卷第37頁 ）。然查，觀諸原告提出之配件照片（見本院卷第37頁） ，僅能證明原告有購買零件之事實，且參諸兩造於111年8 月20日之對話紀錄：「（原告）：請問電動自行車最後是 買哪一台，需要看一下手把的部分。（被告）：（傳送圖 片）。…（原告）：這上面裝的東西能拆嗎（傳送圖片） ，不然我沒辦法裝相機。（被告）：應該是可以，但要現 場看怎麼處理。」（見本院卷第157頁），亦僅能證明兩 造曾就自行車能否裝設相機乙事進行討論，然尚不足以認 定原告購買配件係為履行系爭契約，則原告此部分請求， 應屬無據。 　 3、原告請求被告給付尾款4萬5,000元部分： 　　　按工作需定作人之行為始能完成者，而定作人不為其行為 時，承攬人得定相當期限，催告定作人為之。定作人不於 前項期限內為其行為者，承攬人得解除契約，並得請求賠 償因契約解除而生之損害。民法第507條定有明文。查兩 造間之系爭契約為承攬契約，且被告並未合法解除系爭契 約，均如前述，則因原告履行系爭契約須依據被告提供之 資料進行（見本院卷第51頁），則依民法第507條第1項之 規定，被告即負有先提供相關資料之協力義務，惟遍觀卷 內事證，未見原告提出其是否有限期定作人即被告履行其 協力義務之相關證據，無從認定本件是否已符合民法第50 7條規定。從而，原告請求被告給付尾款4萬5,000元作為 因解除系爭契約所生之損害賠償，自屬無據。 五、綜上所述，原告依據系爭契約法律關係請求被告給付6萬2,5 71元，及自111年11月4日（見本院卷第129頁、第589頁）起 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 許，逾此部分，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六、本件原告勝訴部分係就民事訴訟法第427條第1項訴訟適用簡 易程序所為被告敗訴之判決，依同法第389條第1項第3款規 定，應依職權宣告假執行。並依同法第392條第2項規定，依 職權宣告被告預供擔保後，得免為假執行。 七、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舉證，核與本 件判決結果無影響，爰不另予一一論述，併此敘明。 八、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9條。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7　　日 　　　　　　　　　臺北簡易庭　法　官　陳家淳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庭（臺北市○○○路 0段000巷0號）提出上訴狀。（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 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7　　日 　　　　　　　　　　　　　　　書記官　蘇炫綺

2025-03-27

TPEV-112-北簡-11916-20250327-1

勞訴
臺灣彰化地方法院

確認僱傭關係存在等

臺灣彰化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勞訴字第51號 原 告 林信澤 訴訟代理人 李美惠 被 告 財團法人基督教更生團契 法定代理人 王明仁 訴訟代理人 黃世昌 謝武君 詹天富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確認僱傭關係存在等事件，本院於民國114年3 月6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告之訴駁回。 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　 　　事　實　及　理　由 一、原告主張：伊自民國112年1月1日起受僱於被告財團法人基 督教更生團契，擔任該團契彰化區會（下稱彰化區會）駐監 牧師一職，每月薪資新臺幣（下同）33,000元，工作內容包 含關懷監所收容人、監所志工業務、更生人關懷、募款企劃 等，工作地點則在彰化和美辦公室、彰化監獄及看守所。然 被告以不實理由，自113年4月1日起違法終止兩造間僱傭關 係，爰依僱傭契約及勞工退休金條例第31條第1項規定，提 起本件訴訟等語，並聲明：①確認兩造間僱傭關係存在。②被 告應自113年4月1日起至原告復職之日止，按月於每月5日給 付原告33,000元，及自各期應給付日之次日起至清償日止， 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③被告應自113年4月1日起至原告 復職之日止，按月提撥1,998元至原告之勞工退休金專戶。 二、被告之答辯： 　㈠原告係受彰化區會聘任，並由彰化區會給付薪資。伊應彰化 區會請求，為保障牧師權益，而掛名為原告投保，兩造間實 際上無僱傭關係存在。彰化區會係以監獄傳教、獄滿輔導、 重入社會及避免再犯為目的，設有代表人、固定處所，並具 獨立財產之公益團體，而具當事人能力。彰化區會固為伊之 分支機構，然具有獨立人事任免權，且經費由其自行籌措， 僅需定期將財務收支報送伊備查，是原告應以彰化區會為被 告，始合於當事人適格。 　㈡縱認原告起訴合於當事人適格，然兩造間應屬委任關係。蓋 彰化區會並未限制原告須以一定方式提供勞務，原告出勤無 庸打卡，且無固定辦公地點，縱原告未出勤或表現不佳亦無 相應懲處，是兩造間無人格上從屬性。至原告所稱彰化和美 辦公室實乃其住宅，因原設立在社頭鄉之辦公室租約屆期， 於覓得新址前，暫以原告住所置物使用，然除原告外，其他 人員均至田中靈糧堂工作。再者，原告於受彰化區會聘任期 間，仍任職於台灣基督長老教會台北中會，直至113年8月14 日始申請退休，可見原告於聘任期間仍得為自己而勞動。且 原告職務包含對外募款，以維持彰化區會財務運營（包含支 應原告薪資），兩造間並無經濟上從屬性。又原告從事工作 屬專業事項，無須與他人分工，且原告於任職之初，即自行 提出五大目標工作分配表，以主導彰化區會營運方向，足見 兩造間亦不具組織上從屬性，是兩造間法律關係性質自非僱 傭契約。 　㈢縱認兩造間成立僱傭契約，然彰化區會因財務狀況不佳，於 聘用原告前即已告知，所有會務經費均需募款取得，原告之 主要任務為對外募款，並無強制提供勞務工作。然原告應允 後，卻未能募得所需預算，致經費嚴重短缺。且原告就彰化 區會指示之工作均未盡力達成，譬如：112年天使樹推動成 效大幅減低、怠於配合定期駐監服務（即113年香柏樹活動 ）、節慶見證佈道餐會募款企劃成效不佳，且無視主任委員 黃世昌交辦事項（詳下述㈣）。又原告於聘任期間，仍於台 灣基督長老教會台北中會兼職，有違反忠誠履行勞務給付義 務之情形，被告自得以原告有前揭不能勝任工作之情事，依 勞動基準法（下稱勞基法）第11條第5款規定，終止兩造間 僱傭契約。 　㈣原告除未盡力執行彰化區會交辦業務外，且未經同意執行其 他不相關業務，並數次違反財團法人基督教更生團契區會簡 則（下稱區會簡則）第8條第1款「承主任委員之命，協助委 員會辦理第5項所定業務」之規定，對於開會地點一事與主 任委員黃世昌爭論不休。且於彰化區會覓得新址即二林辦公 室後，拒未參與辦公室搬遷及整理。是彰化區會亦得以原告 有前揭違反僱傭契約或工作規則，且情節重大之事實，依勞 基法第12條第1項第4款規定，終止兩造間僱傭契約等語置辯 ，並聲明：原告之訴駁回。 三、兩造不爭執事項（見本院卷第252、253頁，並依判決格式調 整用語及修正文字）： 　㈠彰化區會為被告之分支機構。 　㈡彰化區會於112年1月1日出具聘書與原告，由原告擔任彰化區 會駐監牧師，約定每月報酬33,000元。 　㈢被告於原告任職期間，為其投保勞健保，且提撥勞工退休金 ，並於112年度申報原告之薪資所得稅。 　㈣彰化區會於112年2月11日經委員會決議112年度捐贈收入目標 為1,000,000元；原告於112年度募款數額為80,150元。 　㈤彰化區會於113年3月8日通知原告，自113年4月1日不再續聘 原告為駐監牧師。 四、兩造爭執事項： 　㈠原告得否以彰化分會為被告之分支機構為由，對被告提起本 件訴訟？ 　㈡兩造間法律關係性質，是否為僱傭契約？ 　㈢如肯認，被告依勞基法第12條第4款、第11條第5款規定，終 止兩造僱傭契約，是否合法？ 五、得心證之理由： 　㈠被告就本案具當事人適格： 　⒈按分公司係本公司之分支機構，其本身並無獨立之人格，所 為行為自屬本公司之行為。至分公司就分公司業務範圍內事 務涉訟時，現行判例雖從寬認其有當事人能力，究不能執此 即謂本件運送契約當事人之一造為分公司，而非本公司 （ 最高法院72年度台上字第4666號判決可參）。程序法對非法 人團體認其有形式上之當事人能力，尚不能因之而謂非法人 團體有實體上之權利能力（最高法院67年台上字第865號判 例意旨參照）。為謀訴訟上便利，現行判例雖從寬認分公司 就其業務範圍內之事項涉訟，有當事人能力，但不能執此而 謂關於分公司業務範圍內之事項，不得以總公司名義起訴（ 最高法院66年台上字第3470號判例參照）。易言之，分支機 構雖得為民事訴訟程序之當事人，然仍非實體法上之權利義 務主體，僅具法人格之社團法人或財團法人始得為實體法與 程序法上之權利主體。 　⒉查本件被告業已辦理財團法人登記，屬實體法之權利義務主 體，有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法人登記公告可稽（見本院卷第15 頁）。又彰化區會未經辦理法人登記，僅為被告之分支機構 一情，為兩造所不爭執（見三、第㈠項），且有司法院法人 登記公告查詢畫面及區會簡則可參（見本院卷第161、399頁 ），是彰化區會非屬獨立之權利主體，僅為被告法人格之延 長，與被告為同一權利主體。且被告亦自陳區會聘請駐監牧 師前，會先徵詢被告可否派任；於聘任後會通報，如被告認 為不適用，彰化區會就不會聘任等語（見本院卷第252頁） ，可見被告對於彰化區會所為聘任行為具有否決權限。則本 件原告雖與彰化區會簽訂駐監牧師聘書，然依上開說明，彰 化區會為被告之分支機構，其所為法律行為即屬被告之行為 ，是其等間法律關係應存在於兩造間，原告對被告提起本件 確認僱傭關係存在等訴訟，當事人自屬適格。被告抗辯彰化 區會具當事人能力，原告係與彰化區會簽訂系爭聘書，應以 彰化區會為被告，始合於當事人適格云云，乃混淆實體法上 權利能力及程序法上當事人能力，係有所誤。 　㈡兩造間聘任關係之性質，非屬僱傭契約： 　⒈按勞動基準法所規定之勞動契約，係指當事人之一方，在從 屬於他方之關係下，提供職業上之勞動力，而由他方給付報 酬之契約，就其內涵言，勞工與雇主間之從屬性，通常具有 ：⑴人格上從屬性，即受僱人在雇主企業組織內，服從雇主 權威，並有接受懲戒或制裁之義務。⑵親自履行，不得使用 代理人。⑶經濟上從屬性，即受僱人並不是為自己之營業勞 動而是從屬於他人，為該他人之目的而勞動。⑷組織上從屬 性，即納入雇方生產組織體系，並與同僚間居於分工合作狀 態等項特徵，初與委任契約之受委任人，以處理一定目的之 事務，具有獨立之裁量權者迥然不同（最高法院96年度台上 字第2630號判決意旨參照）。勞動契約與委任契約固均約定 以勞動力之提供作為契約當事人給付之標的。惟勞動契約係 當事人之一方，對於他方在從屬關係下提供其職業上之勞動 力，而他方給付報酬之契約，與委任契約之受任人處理委任 事務時，並非基於從屬關係不同（最高法院97年度台上字第 1542號民事判決可參）。 　⒉查區會簡則第8條第1項第1款規定「區會得聘請專任或兼任駐 監傳道人及行政幹事，承主任委員之命協助委員會辦理第5 條之事項，其人事管理及薪資福利辦法比照團契人事規定辦 理。」（見本院卷第165頁）。觀諸財團法人基督教更生團 契人事規則第2至5條規定，被告就其職員之薪給、休假、請 假、考勤、加班及出差等職務事項，均制訂相關規範。職員 上下班均需親自簽到及簽退，遲到或早退者扣除休假，1年 內全勤者則酌予獎勵；且請假需出具請假單，於前1日送呈 核准；出差亦需填寫申請單，經主管報請總幹事核准後使得 為之，於出差或外出工作返回後，需儘速提出工作結果及其 他必要事項報告。另薪資得按服務成績酌予升級或酌發年終 加給（見本院卷第275至277頁），可知被告及彰化區會就其 所僱用之職員，設有相關監督、管理及獎懲規定。 　⒊然原告自陳其於聘任期間，出勤無須打卡或向特定人士報到 ，請假或出差均無需申請，且不會因而扣薪或得請領差旅費 ，亦無須考核年度服務成績，無任何獎懲規定適用。另其乃 自行與監獄員工協調時間，至監獄傳福音等語（見本院卷第 250、351頁），可見原告得自由支配作息時間，且不適用上 開人事規則，不受被告或彰化區會之指揮或監督。又原告自 陳年度計畫表（如2024年度彰監更生團契彰化區會個輔及及 集輔事工表）係由伊製作，伊自行與監獄員工協調時間 等 語（見本院卷第250至251、319頁）。且原告於112年2月間 提出「更生團契彰化區會異象事工---五大工作目標」，規 劃及分配彰化區會委員會及各該職員、志工之工作項目及內 容，有該計畫書可憑（見本院卷第293頁），復為原告所是 認（見本院卷第350、351頁），足見原告就所提供事務內容 ，乃由自身規劃進行，其具有一定裁量權限可決定處理事務 之方法，而非遵循彰化區會之指示提供勞務，亦毋須對彰化 分會有規範性質之服從，故尚難認兩造間具人格上或組織上 之從屬性。 　⒋又兩造不爭執原告每月報酬為33,000元（見三、第㈡項）。且 原告自陳其出勤無需打卡，請假無庸扣薪，於聘任期間亦無 加班費及差旅費之約定等語（見本院卷第250至251頁），是 原告實際工作時間長短，不影響其受領報酬數額，足認原告 並非以單純勞務提供，作為獲取報酬之對價，是兩造間無經 濟上從屬性。至被告為原告投保勞健保、提撥勞工退休金， 及就原告受領之報酬申報為薪資所得扣繳所得稅等情，乃屬 行政上事宜，與兩造間法律關係之定性無必然關連，不得憑 此即認兩造間法律關係為僱傭契約。 　⒌綜上，原告於聘任期間與被告無人格上、組織上及經濟上之 從屬性，兩造間關係應屬委任契約，而非僱傭契約，是原告 訴請確認兩造間僱傭關係存在，及請求被告按月給付薪資及 提撥勞工退休金云云，即屬無據。 六、綜上所述，兩造間聘任關係之性質非屬僱傭契約，從而原告 依僱傭契約及勞工退休金條例第31條第1項規定，請求確認 兩造間僱傭關係存在，暨請求被告自113年4月1日起至原告 復職日止，按月給付33,000元及提撥勞工退休金1,998元， 均無理由，應予駁回。 七、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所提證據，經 審酌後與本件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爰不逐一論駁。 八、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8條。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7　　日 　　　　　　　　　勞動法庭　　　法　官　鍾孟容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判決上訴，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須附 繕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8　　日 　　　　　　　　　　　　　　　　書記官　張茂盛

2025-03-27

CHDV-113-勞訴-51-20250327-1

訴
臺北高等行政法院

確認公法上債權存在（不存在）

臺北高等行政法院判決 高等行政訴訟庭第五庭 112年度訴字第1238號 114年3月6日辯論終結 原 告 黃 晟 黃永安 羅安廷 羅泰宏 阮忻耘 劉玉珉 共 同 訴訟代理人 張泰昌 律師 共 同 複 代理 人 余家斌 律師 被 告 中央警察大學 代 表 人 楊源明（校長） 訴訟代理人 陳筱屏 律師 複 代理 人 郭眉萱 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確認公法上債權存在（不存在）事件，原告提起行 政訴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告之訴駁回。 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事項： 　　依行政訴訟法第111條第1項、第2項規定：「（第1項）訴狀 送達後，原告不得將原訴變更或追加他訴。但經被告同意或 行政法院認為適當者，不在此限。（第2項）被告於訴之變 更或追加無異議，而為本案之言詞辯論者，視為同意變更或 追加。」，查原告起訴時訴之聲明為：「一、確認被告依10 4學年度學士班四年制第84期入學考試招生簡章（下稱系爭 招生簡章）及84期1隊學生入學志願書約定對原告黃晟之在 學期間教育費用賠償債權新臺幣（下同）84萬6,773元不存 在。二、確認被告依系爭招生簡章及84期1隊學生入學志願 書約定對原告羅安廷之在學期間教育費用賠償債權83萬9,28 5元不存在。三、確認被告依系爭招生簡章及84期1隊學生入 學志願書約定對原告阮忻耘之在學期間教育費用賠償債權84 萬7,802元不存在。四、確認被告依84期1隊學生入學保證書 約定對原告黃永安、羅泰宏、劉玉珉之公法上連帶保證債權 不存在。五、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本院卷第11至12頁） ，其後原告數次變更、追加訴之聲明，於民國114年3月6日 言詞辯論時變更、追加訴之聲明為：「壹、先位聲明：一、 確認被告依系爭招生簡章及84期1隊學生入學志願書約定對 原告黃晟之在學期間教育費用賠償債權84萬6,773元不存在 。二、確認被告依系爭招生簡章及84期1隊學生入學志願書 約定對原告羅安廷之在學期間教育費用賠償債權83萬9,285 元不存在。三、確認被告依系爭招生簡章及84期1隊學生入 學志願書約定對原告阮忻耘之在學期間教育費用賠償債權84 萬7,802元不存在。四、確認被告依84期1隊學生入學保證書 約定對原告黃永安、羅泰宏、劉玉珉之公法上連帶保證債權 不存在。五、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貳、備位聲明：一、被 告應同意將系爭招生簡章『玖、待遇及賠償規定』第四項增列 第㈤款：『畢業後連續參加3次任用考試，且3次總成績距離錄 取標準在30％以內者。』。二、確認被告依84期1隊學生入學 保證書約定對原告黃永安、羅泰宏、劉玉珉之公法上連帶保 證債權不存在。三、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本院卷第560 至561頁)，被告固表示不同意(本院卷第562頁)，然核其變 更、追加訴之聲明之內容尚在本件固有之審理範圍，無礙兩 造前就本件實體爭點已為之攻擊防禦方法及證據資料之實效 性，是基於程序經濟，本院認原告所為訴之變更，洵屬適當 ，應予准許。 貳、事實概要： 一、原告黃晟、羅安廷及阮忻耘分別為原告黃永安、羅泰宏、 劉玉珉之子女。原告黃晟、羅安廷及阮忻耘於104年依系爭 招生簡章報名參加獲錄取為國境警察學系移民事務組學生， 嗣於108年6月間畢業。原告黃晟、羅安廷及阮忻耘於入學時 分別簽立84期1隊學生入學志願書，與被告約定畢業後遵守 中央警察大學臺灣警察專科學校畢業學生服務年限及教育費 用賠償辦法、系爭招生簡章，在警察機關（或其他分發任用 機關）連續服務至少6年，否則願依尚未服務期滿年限之比 例，賠償在學期間之教育費用；原告黃永安、羅泰宏、劉玉 珉另簽立84期1隊學生入學保證書，與被告約定畢業後3年內 未經系爭招生簡章規定之畢業後任用特考及格者，分別負連 帶賠償原告黃晟、羅安廷及阮忻耘在學期間受領公費待遇及 公務損失。 二、嗣原告黃晟、羅安廷及阮忻耘於畢業後3年（按指108、109 、110年）內參加任用考試【依系爭招生簡章玖、二、㈤係指 移民行政特考，按指原告黃晟、羅安廷及阮忻耘參加者為移 民行政特考，包括三等(選試英文)、四等考試，下稱移民特 考】均未及格，被告乃依依系爭招生簡章「玖、待遇及賠償 規定三、服務年限與賠償規定：㈢各學系學生畢業後3年內， 未經前項玖之二畢業後之任用考試及格者或未分發任職者。 應賠償在學期間之教育費用」之規定（下稱系爭規定），分 別以111年12月21日校關字第1110012292B號函、同日校關字 第1110012292A號函及同日校關字第1110012292E號函（下合 稱111年12月21日函）通知原告黃晟、羅安廷及阮忻耘賠償 在學期間之教育費計84萬6,773元、83萬9,285元、84萬7,80 2元。原告不服，遂提起本件行政訴訟。 參、原告主張略以： 一、原告黃晟、羅安廷、阮忻耘具有不可歸責之事由： 　㈠參照考選部104年至111年各種考試統計資料，原告黃晟、羅 安廷、阮忻耘104年入學時，三等移民特考錄取名額為67人 ，錄取率為11.59%，迄107年，三等移民特考錄取名額仍有5 8人，錄取率有8.96%。然自108年原告黃晟、羅安廷、阮忻 耘三人畢業後，三等移民行政特考之錄取名額突然驟降為26 人，錄取率亦下降為4.55%，迄至110年，三等移民行政特考 錄取或及格人數更減少至15人，顯見大幅度降低之情形，可 推知內政部移民署（下稱移民署）人事政策有大幅度更改。 ㈡被告000年學年度招生簡章（下稱000年招生簡章）「玖、待 遇及賠償規定」第四項免予賠償公費規定中，亦增加第㈢點 規定：「前項玖之三有關服務年限與賠償規定之㈠、㈡、㈢之 人員，如有下列情形之一者，經向本校申請並獲核准者，得 免予賠償已受領之公費待遇及公物損失：…畢業後連續參加3 次任用考試，且3次總成績距離錄取標準在30%以內者，或畢 業三年內因傷病、痼疾不能通過特考，持有公立醫院證明者 。」顯見移民署於000年時，已預定將逐年大幅調降三等移 民特考錄取或及格人數，且認具有不可歸責事由，得免去賠 償在校期間教育費用債務。 　㈢承前，原告黃晟、羅安廷、阮忻耘自108年畢業後受移民署人 事政策變更導致錄取人數大幅減少之不利益，此人事政策變 更顯非可歸責於原告黃晟、羅安廷、阮忻耘；復以，原告黃 晟、羅安廷、阮忻耘於108年至110年應試移民特考之考試成 績，均符合000年招生簡章新增之免予賠償公費規定「總成 績距離錄取標準在30％以內者」標準，得依行政程序法第149 條規定準用民法第225條第1項規定，主張免去賠償在校期間 教育費用債務。 二、本件有契約成立後之情事變更事由： 　　縱認未通過移民特考係可歸責於原告黃晟、羅安廷、阮忻耘 ，然行政院於105年推動「新南向政策推動計畫」及桃園國 際機場第三航廈工程延宕，導致移民署需調整移民特考東南 亞語系組錄取名額，而降低移民特考英文組錄取名額，此政 策變更顯非原告黃晟、羅安廷、阮忻耘於104年間報考入學 考試時所能預見，原告黃晟、羅安廷、阮忻耘依行政程序法 第149條準用民法第227條之2規定，請求法院准予減免在學 期間教育費用賠償。 三、本件行政契約成立後情事重大變更，非原告黃晟、羅安廷、 阮忻耘所得預料，若依原約定對原告黃晟、羅安廷、阮忻耘 顯失公平。 四、系爭招生簡章違反誠信原則： 　㈠原告黃晟於104年入學時係先分發至「行政警察系」，嗣被告 通知學生可申請轉系，原告黃晟因當年度英文考試滿級分， 欲轉往更能發揮外語專長之科系，系爭招生簡章內未清楚說 明「國境警察系移民事務組」與同系「國境管理組」及「外 事警察學系」之差異，導致原告黃晟誤以為畢業後都是擔任 警察，而申請轉系至「國境警察系移民事務組」，導致原告 黃晟於108年參加三等移民特考試一、二試皆及格，然成績 排名為第32名，因移民署需用人數為26名，僅2名未通過受 訓，原告黃晟受限錄取名額限制而無法獲遞補任用之不利益 。 　㈡原告羅安廷、阮忻耘於入學時亦不清楚「國境警察系移民事 務組」與同系「國境管理組」有何不同，在學期間，國境警 察系移民事務組與國境管理組亦有很多共同科目，兩組學生 一起學習、實習。畢業後才發現，「國境管理組」與「移民 事務組」之考試錄取率差異極大，且「移民事務組」學生縱 然報考警察特考及格，亦無法免除賠償公費，導致原告羅安 廷於112年報考警察特考及格，亦仍遭被告追償公費。綜上 ，被告提供公費就讀機會，其目的無非係為國家警政體系培 養人才，然因系爭招生簡章之資訊簡陋與不透明，導致原告 黃晟、羅安廷、阮忻耘無充足資訊得以辨別差異，並因此蒙 受上開不利益，違反行政程序法第8條規定規定。 五、另因原告黃晟、羅安廷、阮忻耘主張本件有行政程序法第14 7條第1項所定情事重大變更事由，與000年招生簡章上開關 於因傷病、痼疾不能通過特考無涉，故主張備位聲明（給付 訴訟）被告應同意將系爭招生簡章「玖、待遇及賠償規定」 第四項增列第㈤款：「畢業後連續參加3次任用考試，且3次 總成績距離錄取標準在30％以內者。」，請求權基礎為行政 程序法第147條第1項所定情事重大變更。 六、原告黃晟、羅安廷、阮忻耘未能於畢業3年內及格錄取移民 特考，依上開說明可主張免除賠償債務，則原告黃永安、羅 泰宏、劉玉珉依行政程序法第149條準用民法第741條、第74 2條第1項規定，及保證契約從屬性原則，自因所擔保之主債 務不存在而免給付義務。 七、並聲明： 　㈠先位聲明： 　⒈確認被告依系爭招生簡章及84期1隊學生入學志願書約定對原 告黃晟之在學期間教育費用賠償債權84萬6,773元不存在。 　⒉確認被告依系爭招生簡章及84期1隊學生入學志願書約定對原 告羅安廷之在學期間教育費用賠償債權83萬9,285元不存在 。 　⒊確認被告依系爭招生簡章及84期1隊學生入學志願書約定對原 告阮忻耘之在學期間教育費用賠償債權84萬7,802元不存在 。 　⒋確認被告依84期1隊學生入學保證書約定對原告黃永安、羅泰 宏、劉玉珉之公法上連帶保證債權不存在。 　⒌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 ㈡備位聲明： 　⒈被告應同意將系爭招生簡章「玖、待遇及賠償規定」第四項 增列第㈤款：「畢業後連續參加3次任用考試，且3次總成績 距離錄取標準在30％以內者。」。 　⒉確認被告依84期1隊學生入學保證書約定對原告黃永安、羅泰 宏、劉玉珉之公法上連帶保證債權不存在。 　⒊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　 肆、被告答辯略以： 一、原告黃晟、羅安廷、阮忻耘具有可歸責之事由： 　㈠系爭招生簡章、上開入學志願書及上開入學保證書，均明確 記載原告黃晟、羅安廷、阮忻耘於畢業後3年未經移民特考 後及格，應賠償在學期間受領之教育費用，系爭招生簡章或 移民署均未承諾每年移民特考錄取人數，又依系爭招生簡章 或000年招生簡章所規定之免於賠償公費，需申請後經被告 核准，非當然免予賠償，原告黃晟、羅安廷、阮忻耘畢業後 3年內均已參加移民特考，未有不能參加考試之情事，自應 屬可歸責於原告黃晟、羅安廷、阮忻耘之事由，而未能履行 其等行政契約上之義務，而原告黃永安、羅泰宏及劉玉珉應 各自就前開教育費用負連帶賠償責任。 　㈡網路上公布102年、103年移民特考應考須知內，記載暫定需 用名額即有差距，原告黃晟、羅安廷、阮忻耘可知上情，仍 於104年間報考入學，復簽立上開入學志願書，原告黃永安 、羅泰宏及劉玉珉簽立上開入學保證書，原告具有可歸責事 由。 　㈢三等移民特考需用名額於102年為75人、103年為40人、104年 為67人（正額及增額）、105年為85人（正額及增額）、106 年為68人、107年為58人；四等移民特考需用名額於102年為 30人、103年為20人、104年為25人（正額及增額）、105年 為45人（正額及增額）、106年為30人、107年為20人（參原 證6、原證12）。原告黃晟於109年報考四等移民特考第一試 成績排名77名、110年排名58名，縱使於102年至107年亦均 無法被錄取；原告羅安廷於108年報考三等移民特考第一試 成績排名73名、109年排名74名、110年排名89名，縱使於10 3、104、106、107年亦均無法被錄取；原告阮忻耘於108年 報考三等移民特考第一試成績排名106名、109年排名199名 、110年排名140名，縱使於102至107年期間亦均無法被錄取 ，顯見原告黃晟、羅安廷及阮忻耘於畢業後3年內，自行選 擇報告三等或四等移民特考，因考試不及格，而未通過移民 行政特考及格分發任職，應屬可歸責於原告黃晟、羅安廷及 阮忻耘之原因，與移民特考需用名額自108年起變動無涉。 二、本件無契約成立後之情事變更事由： 　　公務人員每年考試錄取名額，包含移民特考，係用人機關依 每年任用需求決定，本會隨著每年任用需求不同而變動之， 又系爭招生簡章或移民署並無承諾每年移民特考錄取名額， 是以，移民特考總需要名額於108年後縱有變動，顯非兩造 於締約當時不可預測之風險，亦非重大之變更，不符行政程 序法第147條第1項規定「行政契約締結後，因有情事重大變 更，非當時所得預料」之要件。 三、依兩造間行政契約履行，對原告黃晟、羅安廷、阮忻耘並無 顯失公平： 　　兩造簽立上開入學志願書、上開入學保證書之目的，係使原 告黃晟、羅安廷、阮忻耘在學期間免於經濟負擔、專心接受 教育，期能於畢業後3年內通過移民特考、分派任職，且依 依兩造間行政契約之執行效果，原告黃晟、羅安廷、阮忻耘 僅返還受領之教育費用，並未為額外之賠償，況且，原告黃 晟、羅安廷、阮忻耘更因此取得學位及參加移民特考之應試 資格，顯難認有何顯失公平之處。 四、原告主張備位聲明第一項主張（按指被告應同意將系爭招生 簡章「玖、待遇及賠償規定」第四項增列第㈤款：「畢業後 連續參加3次任用考試，且3次總成績距離錄取標準在30%以 內者。」）並無理由： 　 被告基於大學自治權訂定具大學自治規章性質之系爭招生簡 章，而公告104年招考科系、名額、應考科目及篩選學生之 條件，原告黃晟、羅安廷、阮忻耘並無相關請求權基礎請求 被告修改系爭簡章；又兩造間之行政契約係上開入學志願書 、上開入學保證書，並非系爭招生簡章，況系爭招生簡章於 104年報名期間經過後，無人為承諾而失拘束力，迄今已逾9 年，原告主張修改系爭招生簡章溯及生效之聲明，無履行可 能。 五、並聲明： 　㈠原告之訴駁回。 　㈡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　 伍、如事實概要欄所載之事實，有系爭招生簡章（本院卷第27至 107、509至515頁）、上開入學志願書、上開入學保證書（ 本院卷第179、183、185、187、189、191頁）、畢業證書（ 本院卷第391、393、395頁）、原告黃晟108年三等移民特考 、109年四等移民特考、110年四等移民特考成績通知單（本 院卷第109至113頁）、原告羅安廷108年三等移民特考、109 年三等移民特考、110年三等移民特考成績通知單（本院卷 第115至119頁）、原告阮忻耘108年三等移民特考、109年三 等移民特考、110年三等移民特考成績通知單（本院卷第121 至125頁）、111年12月21日函（原告黃晟部分本院卷第127 、129頁，原告羅安廷部分本院卷第131頁，原告阮忻耘本院 卷第133頁）附卷可稽，且為兩造所不爭執，堪信為真實。 陸、本院之判斷：　　 一、本件應適用之法令及法理： 　㈠警察法第3條第1項規定：「警察官制、官規、教育、服制、 勤務制度及其他全國性警察法制，由中央立法並執行之，或 交由直轄市、縣（市）執行之。」第15條規定：「中央設警 察大學、警察專科學校，辦理警察教育。」。 　㈡警察教育條例第1條規定：「本條例依警察法第3條及第15條 制定之。」第9條規定：「（第1項）警察專科學校、警察大 學受養成教育之學生，得享受公費待遇及津貼；其辦法，由 內政部定之。（第2項）警察專科學校、警察大學畢業學生 ，依法任警察官人員，應依規定服務滿一定年限，服務年限 未滿者，應賠償在學期間之教育費用；其賠償內容、標準、 程序及服務年限期間之辦法，由內政部定之。」。 　㈢中央警察大學臺灣警察專科學校養成教育學生公費待遇及津 貼辦法第1條規定：「本辦法依警察教育條例第9條第1項規 定訂定之。」第2條第1項、第2項規定：「（第1項）中央警 察大學、臺灣警察專科學校公費待遇項目如下：一、服裝費 。二、主副食費。三、書籍費。四、平安保險費。五、見學 費。六、實習費。（第2項）中央警察大學、臺灣警察專科 學校學生享受津貼係指生活津貼。」第3條第1款規定：「下 列班別學生在校修業期間享受公費待遇及津貼如下：一、中 央警察大學四年制各學系、臺灣警察專科學校專科警員班正 期學生組學生：服裝費、主副食費、書籍費、平安保險費、 見學費、實習費及生活津貼。」。 二、按行政機關基於其法定職權，為達特定之行政上目的，於不 違反法律規定之前提下，自得與人民約定提供某種給付，並 使接受給付者負合理之負擔或其他公法上對待給付之義務， 而成立行政契約關係，業經司法院釋字第348號解釋理由書 闡釋在案。查原告黃晟、羅安廷、阮忻耘於104年依系爭招 生簡章報名參加獲錄取為國境警察學系移民事務組學生後， 原告分別簽立上開入學志願書、入學保證書，性質上係行政 契約，其契約關係之成立，本質上仍屬雙方間意思表示之合 致。 三、觀諸系爭招生簡章記載：「玖、待遇及賠償規定：……二、畢 業後之任用：各學系學生畢業後經考試及格者，依下列方式 分發任用：……㈤國境警察學系移民事務組：經移民行政特考 及格後，由內政部分發移民機關任用。……三、服務年限與賠 償規定：新生應填具84期1隊學生入學志願書……入學保證書 ，……如有下列情形之一者，應賠償在學期間之教育費用……㈢ 各學系學生畢業後3年內，未經前項玖之二畢業後之任用考 試及格者或未分發任職者」（本院卷第65、67頁），且原告 黃晟、羅安廷、阮忻耘所簽立上開入學志願書記載：「……畢 業後並願遵守『中央警察大學臺灣警察專科學校畢業學生服 務年限及教育費用賠償辦法』及招生簡章，在警察機關（或 其他分發任用機關）連續服務至少6年，否則願依尚未服務 期滿年限之比例，賠償在學期間之教育費用……」（本院卷第 179、185、189頁），原告黃永安、羅泰宏、 劉玉珉簽立之 上開入學保證書記載：「本人茲承諾學生……，有下列情形之 一者，負連帶賠償其在學期間受領之公費待遇及公物之損失 ：……㈢畢業後未任用者：各學系學生畢業後3年內，未經招生 簡章規定之畢業後任用特考及格者或不接受分發任職者。…… 」（本院卷第183、187、191頁），則上開入學志願書、入 學保證書已明載原告黃晟、羅安廷、阮忻耘應依系爭招生簡 章規定，於畢業後3年內移民特考及格後，由內政部分發移 民機關任用，倘未能履行，原告黃晟、羅安廷、阮忻耘應賠 償在學期間之教育費用，原告黃永安、羅泰宏、劉玉珉則負 連帶賠償責任，原告與被告間就此關於賠償部分經意思表示 合致而為約定，原告自無從推諉不知，其主張系爭招生簡章 內容記載任用考試不明確，違反誠信原則云云，並不可採。 四、又原告黃晟108年三等移民特考第1試成績68.9400分（成績 排名32、錄取，然僅排名前26名錄取人員參加受訓而未遞補 任用）、109年四等移民特考第1試成績61.1666分（成績排 名77、未錄取）、110年四等移民特考第1試成績59.5000分 （成績排名58、未錄取），原告羅安廷108年三等移民特考 第1試成績65.1400分（成績排名73、未錄取）、109年三等 移民特考第1試成績70.8400分（成績排名74、未錄取）、11 0年三等移民特考第1試成績64.1600分（成績排名89、未錄 取），原告阮忻耘108年三等移民特考第1試成績62.2800分 （成績排名106、未錄取）、109年三等移民特考第1試成績6 1.9000分（成績排名199、未錄取）、110年三等移民特考第 1試成績60.2200分（成績排名140、未錄取）等節，有各該 成績通知單（本院卷第109至113、115至119、121至125頁） 在卷可參，復為兩造所不爭執，可知原告黃晟、羅安廷、阮 忻耘於畢業後3年（按指108、109、110年）均參加移民特考 ，並無不能參加之情事，然均未及格。 五、按行政程序法第147條第1項前段規定：「行政契約締結後， 因有情事重大變更，非當時所得預料，而依原約定顯失公平 者，當事人之一方得請求他方適當調整契約內容。」又所謂 情事變更，乃作為契約基礎之法律或事實關係，於締結契約 後發生重大變更，致無法預期當事人遵守原來之契約約定而 言。若有情事變更之情形，當事人自得要求對於契約內容為 調整或終止契約（最高行政法院111年度上字第279號判決意 旨參照）。另情事變更原則，旨規範契約成立後有於訂約當 時不可預料之情事發生時，經由法院裁量以公平分配契約當 事人間之風險及不可預見之損失。倘於契約成立時，就契約 履行中有發生該當情事之可能性，為當事人所能預料者，當 事人本得自行風險評估以作為是否締約及其給付內容之考量 ，自不得於契約成立後，始以該原可預料情事之實際發生， 再依據情事變更原則，請求增減給付（最高法院111年度台 上字第47號民事判決意旨參照）。經查： 　㈠102年三等移民特考第1試錄取率為10.96％、四等移民特考第1 試錄取率為4.26％，103年三等移民特考第1試錄取率為8.72％ 、四等移民特考第1試錄取率為6.61％，104年三等移民特考 第1試錄取率14.88％、四等移民特考第1試錄取率7.37％，有 考選部102、103、104年公務人員特種考試移民特考報考、 到考、人數暨錄取率按類科分資料（本院卷第233、235、13 5至145頁）在卷可考，則原告黃晟、羅安廷、阮忻耘簽定上 開入學志願書時，應可預料參加畢業後3年內三等、四等移 民特考第1試錄取率不甚高之情事，參以102年、103年行政 特考應考須知（本院卷第193至196頁）除記載暫定需用名額 外，附註欄記載「一、上列暫定需用名額得視考試成績及用 人需要，擇優增減錄取。……」則原告黃晟、羅安廷、阮忻耘 簽定上開入學志願書時，亦可預料參加畢業後3年內三等、 四等移民特考應考須知記載之暫用名額尚須依考試成績及用 人需要擇優增減錄取；其等於簽定上開入學志願書時既已能 預料者就履行中發生畢業後3年內參加移民特考未錄取之高 度可能性，其等本得自行風險評估以作為是否締約及其給付 內容之考量；另原告所提106年招生簡章之內容並非本件原 告黃晟、羅安廷、阮忻耘與被告之約定實與本件無涉，揆諸 上開意旨，本件情形自與行政程序法第147條第1項前段規定 之情事變更原則不符。 　㈡綜上，原告黃晟、羅安廷、阮忻耘自不得於契約成立後，始 以該原可預料情事之實際發生，再依據情事變更原則，主張 無須依入學志願書、入學保證書賠償教育費用，並請求確認 被告之賠償債權不存在，本院亦無庸繼而論述入學志願書、 入學保證書有無顯失公平之情形，故原告主張自108年畢業 後受移民署人事政策變更導致錄取人數大幅減少之不利益， 抑或不可歸責於原告黃晟、羅安廷、阮忻耘而未錄取移民特 考，及簽定入學志願書、入學保證書顯失公平云云，均不可 採。 六、承上，被告依據警察教育條例第1、9條、中央警察大學臺灣 警察專科學校養成教育學生公費待遇及津貼辦法第1條、第2 條第1項、第2項、第3條第1款等規定，計算原告黃晟、羅安 廷、阮忻耘先前所受領之生活津貼、服裝費、主、副食費、 書籍費、見習費及實習費等合計分別為84萬6,773元、83萬9 ,285元、84萬7,802元（本院卷第323至327頁，名目、金額 兩造均不爭執），並請求原告黃晟、羅安廷、阮忻耘賠償各 該款項，及原告黃永安、羅泰宏、劉玉珉負連帶賠償責任， 　　自屬合法妥適。則原告先位聲明請求確認被告原告黃晟、羅 安廷、阮忻耘之各該教育費用賠償債權不存在，及原告黃永 安、羅泰宏、劉玉珉之公法上連帶保證債權不存在，均為無 理由，應予駁回。 七、至原告備位聲明第1項「一、被告應同意將系爭招生簡章『玖 、待遇及賠償規定』第四項增列第㈤款：『畢業後連續參加3次 任用考試，且3次總成績距離錄取標準在30％以內者。』。」 原告主張其訴訟類型為給付訴訟，請求權基礎為行政程序法 第147條第1項前段（本院卷第561頁）。然查，本件原告黃 晟、羅安廷、阮忻耘之情形與行政程序法第147條第1項前段 規定之情事變更原則不符，已如前述，且本件並無其等主張 之公法上請求權存在，是其等依此主張之備位聲明第1項自 於法無據，應予駁回，則原告黃永安、羅泰宏、劉玉珉應負 連帶賠償責任，其等備位聲明第2項請求確認被告原告黃永 安、羅泰宏、劉玉珉之公法上連帶保證債權不存在，為無理 由，應予駁回。 八、綜上所述，原告上開主張，均非可採。原告訴請先位聲明、 備位聲明均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柒、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均與本件判決結 果不生影響，故不逐一論述，併此敘明。 據上論結，本件原告之訴為無理由，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7　　日 審判長法 官 鍾啟煌 法 官 李毓華 法 官 蔡如惠 一、上為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二、如不服本判決，應於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高等行政訴訟庭 提出上訴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 補提理由書；如於本判決宣示或公告後送達前提起上訴者， 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補提上訴理由書（均須按他造人數附 繕本）。 三、上訴未表明上訴理由且未於前述20日內補提上訴理由書者， 逕以裁定駁回。 四、上訴時應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並提出委任書（行政訴訟 法第49條之1第1項第3款）。但符合下列情形者，得例外不 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同條第3項、第4項）。 得不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之情形 所需要件 (一)符合右列情形之一者，得不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 1.上訴人或其代表人、管理人、法定代理人具備法官、檢察官、律師資格或為教育部審定合格之大學或獨立學院公法學教授、副教授者。 2.稅務行政事件，上訴人或其代表人、管理人、法定代理人具備會計師資格者。 3.專利行政事件，上訴人或其代表人、管理人、法定代理人具備專利師資格或依法得為專利代理人者。 (二)非律師具有右列情形之一，經最高行政法院認為適當者，亦得為上訴審訴訟代理人 1.上訴人之配偶、三親等內之血親、二親等內之姻親具備律師資格者。 2.稅務行政事件，具備會計師資格者。 3.專利行政事件，具備專利師資格或依法得為專利代理人者。 4.上訴人為公法人、中央或地方機關、公法上之非法人團體時，其所屬專任人員辦理法制、法務、訴願業務或與訴訟事件相關業務者。 是否符合(一)、(二)之情形，而得為強制律師代理之例外，上訴人應於提起上訴或委任時釋明之，並提出(二)所示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及委任書。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7　　日 書記官　陳湘文

2025-03-27

TPBA-112-訴-1238-20250327-1

訴
臺北高等行政法院

勞工退休金條例

臺北高等行政法院判決 高等行政訴訟庭第七庭 113年度訴字第756號 114年3月6日辯論終結 原 告 三商美邦人壽保險股份有限公司 代 表 人 翁肇喜（董事長） 訴訟代理人 高佩辰律師 黃韻霖律師 被 告 勞動部勞工保險局 代 表 人 白麗真（局長） 訴訟代理人 陳柏宇 李玟瑾 郭宣妤 上列當事人間勞工退休金條例事件，原告不服勞動部中華民國11 3年5月10日勞動法訴一字第1130002129號訴願決定，提起行政訴 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告之訴駁回。 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事實概要： 　　原告所屬如附件所示勞工劉聖貞等12人（下稱系爭業務員）於民國94年4月份至112年8月份期間工資已有變動（工資總額包含僱傭薪資、承攬報酬及續年度服務報酬），惟原告未覈實申報及調整其等勞工退休金月提繳工資，被告乃依勞工退休金條例（下稱勞退條例）第15條第3項規定，以113年1月4日保退二字第11260197961號函（下稱原處分）逕予更正及調整系爭業務員之月提繳工資（詳如原處分所檢附之月提繳工資明細表所示），短計之勞工退休金於原告近期月份之勞工退休金內補收。原告不服，提起訴願，經勞動部113年5月10日勞動法訴一字第1130002129號訴願決定（下稱訴願決定）駁回後，提起本件行政訴訟。 二、原告主張及聲明： 　㈠原告與系爭業務員間之承攬契約（下稱系爭契約）並非勞動契約： 　1.系爭契約比對原告業務主管聘僱契約書範本之內容可知，系 爭契約並未就工作時間、休息、休假有所限制，且業務員報 酬乃繫諸業務員經營之成敗即保單招攬是否成功，而非業務 員提供勞務之成果，因此系爭契约並非勞動契約。再比對原 告電銷人員勞動契約範本，系爭契約未指定工作內容、未限 制工作地點及時間，連休假、智慧財產權之歸屬及保密義務 均未約定，依最高行政法院106年度判字第233號判決所揭示 之判斷標準，當非勞動契約無疑。況被告未具體指明系爭業 務員有何實際履約行為，合致其所認定之勞動契約要件前， 即逕稱系爭契約為勞動契約，無疑以行政機關之解釋形成契 約類型，違反最高行政法院判決108年度判字第407號旨趣。 　2.原告係受金融監督管理委員會（下稱金管會）高度監管之保險業，為維持保險共同團體徤全發展，金管會對於保險業有諸多規範要求，諸如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下稱業務員管理規則）、保險商品銷售前程序作業準則（下稱銷售前程序作業準則）及金融服務業公平待客原則（下稱公平待客原則）等，原告為履行公法上之義務，乃將其中若干規範重申或落實於系爭契約中，是以原告為遵守銷售前程序作業準則及公平待客原則所揭橥之酬金衡平原則，以致業務員對薪資無決定及議價之空間，被告卻將原告履行公法上義務之行為結果認定為勞動契約，與司法院釋字第740號之解釋意旨有違。被告並未考量保險業之特殊性如風險之管控等，即逕自為機械化之認定，亦違反行政程序法第9條有利與不利均須注意之原則。 　3.被告依系爭契約及原告101年7月1日(101)三業(三)字第1號公告（下稱系爭公告），逕以原告對承攬報酬及服務獎金具有決定權，並有片面調整之權限，即認承攬報酬及續年度服務獎金為勞動基準法（下稱勞基法）第2條第3款規定之工資云云。然觀系爭契約第3條約定之承攬報酬，並非業務員一完成招攬行為，不論保單有無成立均可領取承攬報酬，尚繫諸原告核保過程、要保人之行為而定，故非「員工一己之勞務付出即可預期必然獲致之報酬」，自非勞基法第2條第3款之工資甚明。至續年度服務獎金，除業務員持續為原告所屬之業務員外，仍須保戶持續繳交保費始得領取，亦非業務員勞務之對價，且非業務員可當然取得者，同非勞動基準法第2條第3款之工資甚明。是以，倘業務員因自身因素致該月份未招攬、無有效保單、要保人未繳納續期保費、或經要保人減額繳清等，業務員無從領取承攬報酬或續年度服務獎金。綜上，不論承攬報酬或續年度服務獎金均無經常性可言，被告恣意認定勞動契約關係，違反有利不利一併注意原則。 　4.被告對從屬性之認定與改制前行政院勞工委員會83台勞保二 字第50919號函釋意旨相悖，違反行政自我拘束原則及行政 程序法第8條規定： 　⑴系爭契約不具備人格從屬性： 　　原告並無指揮或管制約束系爭業務員工作時間、給付勞務方 法甚且未指定勞務地點，對於系爭業務員招攬之管理及處置 懲處，係金管會以法令賦予原告之行政法上義務，即類似律 師公會基於法律之規範而負有對違反律師法之律師進行懲戒 ，並未具人格從屬性。被告認定系爭契約具有人格從屬性而 為勞動契約，悖於「勞動契約認定指導原則」，違反行政自 我拘束原則。 　⑵系爭契約不具備經濟從屬性： 　 原告並未給付系爭業務員固定薪資或一定底薪、亦未要求其 等如何推銷保單，所領取之承攬報酬多寡完全繫諸於業務員 個人招攬成功之保單及保費高低，縱使保單成立，然事後保 單如因各種原因自始無效或撤銷，則業務員不得保有原先所 領取之承攬報酬，須返還予原告，此即業務員應行負擔之營 業風險；原告亦未提供系爭業務員所需之勞務設備如電腦、 車輛等，而係由系爭業務員依其自身招攬需要自行購置。雖 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第14條第1項規定「業務員經登錄後， 應專為其所屬公司從事保險之招攬」，惟此係為金管會以法 令賦予業務員行政法上義務，以免造成業務員招攬保險之亂 象，無從證明原告就招攬保險等工作有指揮監督關係。被告 認定系爭契約具有勞動契約之要素，顯為恣意。 　⑶系爭契約不具備組織從屬性： 　　系爭業務員招攬保險契約時，本即依個人能力單獨作業，非必須透過與他人分工才能完成，而被告認為委任經理人屬委任關係，無組織上之從屬性、無勞動基準法之適用，卻認定本件無組織上從屬性之承攬性質業務員為具僱傭關係，邏輯上顯然相互矛盾。況依所得稅法第14條第1項規定，薪資扣繳者並非僅限於勞動基準法上所稱之勞工，則被告以此認定系爭契約為勞動契約，亦屬違誤。若再以勞動部頒布之「勞動契約從屬性判斷檢核表（下稱系爭檢核表）」逐一檢視，系爭契約勉強符合之項目僅佔25項中之9項，再依系爭檢核表之說明，從屬性並非全有或全無，而是高低之比較，故縱本件存有若干從屬性，其程度亦屬極低，並不具備高度從屬性。 ㈡原處分之記載全無具體敘明所憑事實及計算基礎，從而使原 告無從知悉、理解所申報之月投保薪資有何短報、漏報之處 ，有違行政程序法第5條、第96條等規定。　 　㈢被告為原處分前並未依行政程序法第102條規定給予原告陳述 意見之機會，亦未依行政程序法第39條規定詳為調查，未確 實釐清給付明細所載內容究為承攬報酬、獎金或工資，即逕 予認定原告有未覈實申報月投保薪資，於法不合。況承攬報 酬及續年度服務獎金是否合於勞動基準法相關規定關於工資 要件，亦非客觀上明白足以確認，依最高行政法院107年度 判字第338號判決及本院105年度訴字第1491號判決意旨，亦 無行政程序法第103條第5款或同條其他款所規定，得以例外 無庸給予原告陳述意見之機會之情形。　　 ㈣聲明：訴願決定及原處分均撤銷。 三、被告答辯及聲明： 　㈠答辯要旨： 　1.原告業別為人身保險業，為適用勞基法之行業，系爭業務員 為原告從事保險業務招攬工作，原告與其等分別簽訂僱傭契 約及承攬契約，並將薪資拆分為僱傭薪資、承攬報酬及續年 度服務報酬，本案依系爭契約及系爭公告內容，顯示業務員 從事保險招攬業務部分，係受原告指揮監督而具有從屬性， 成立勞動契約關係： 　⑴系爭業務員就其從事保險招攬業務部分，雖與原告簽訂系爭 契約，然核其實質內容，其等均已納入原告組織體系，負有 遵守原告所訂之公告、規定及業績標準之義務，並須依原告 指示方式提供勞務（招攬保險及持續為保戶服務），而不得 自由決定勞務給付方式，可見原告藉由業績考核、終止合約 、片面決定報酬支給條件等指揮監督業務員提供勞動力之方 式，驅使所屬業務員必須致力招攬業績，以獲取報酬及續任 業務員之機會，從而使業務員成為原告整體營業活動之一環 ，縱使因招攬保險而有配合保戶時間及地點之需求，從而其 工作時間及地點較為彈性，然此係工作性質使然，不能僅憑 此一特徵，即否定系爭業務員與原告間勞動契約關係之本質 。 　⑵系爭業務員只要提供勞務達到原告公告之承攬報酬（即招攬 保險的首期報酬）與服務獎金（即繼續為保戶提供服務而受 領之給付）給付條件時，即能獲取原告給付之勞務對價，而 無須自行負擔業務風險，參酌司法院釋字第740號解釋意旨 ，應認其等與原告間為勞基法第2條第6款規定之勞動契約關 係。再參本院111年度訴字第27號判決等11件案件，已認定 原告與所屬業務員間有關從事保險招攬業務部分為勞動契約 關係，業務員就此部分所受領之報酬屬勞基法第2條第3款所 稱之工資，並業經最高行政法院作成112年度上字第371號判 決確定在案。原告復於本案為相同之主張，顯非可採。　 　⑶觀諸系爭業務員之業務範圍，除招攬、促成保險契約之締結 外，尚包括契約締結後，為維繫保險契約持續有效所提供客 戶之相關服務、聯繫、諮詢等，渠等獲取之「承攬報酬」及 「續年度服務獎金」與勞務給付有密切關聯，且非雇主基於 激勵、恩惠或照顧等目的所為之福利措施，當屬因工作而獲 得之報酬，具有勞務對價性。原告對於「承攬報酬」與「續 年度服務獎金」之計給已明訂規範標準，形成制度性及常態 性措施，業務員符合原告所設支領報酬標準，即可領得報酬 ，在制度上具有經常性，業務員可預期其付出之勞務達成一 定成果時，原告即負有給付報酬之義務，此為勞雇雙方已合 致之勞動報酬，並無任意給與之自主性，自非恩惠性之給與 ，其性質顯屬勞基法第2條第3款規定之工資，應列入月工資 總額申報月提繳工資。 　⑷再銷售前程序作業準則第9條第1項規定，係指保險商品之費 率應反映各項成本及合理利潤，不得以不合理之定價招攬或 承作保險業務，惟並未限制保險公司與業務員就招攬保險之 報酬為磋商議定，保險業務員之報酬為保險公司營運成本之 一環，保險公司仍得本於自身營運上的考量，為適當之成本 配置與利潤設定；又公平待客原則第4點第6項之「酬金與業 績衡平原則」僅在重申金融消費者保護法第11條之1規定， 參酌該條立法理由，主要在避免金融服務業（包括保險業） 業務人員向金融消費者銷售商品或服務時，僅以業績為考量 因素，忽略金融消費者權益及各項可能風險，而明文課予金 融服務業者之行政法上義務。上開規定同樣並未明文保險公 司得片面決定報酬費率，而無須與保險業務員就招攬保險之 報酬為磋商議定。況倘主管機關對保險公司之公法上之管制 規範，轉化為保險業務員及保險公司間契約上權利義務規範 ，仍應列為勞動從屬性之判斷因素，是故原告主張，顯屬誤 解，亦不可採。 　⑸業務員管理規則第19條之1規定僅係主管機關考量保險從業人 員工作權益之周全保障，而設之救濟程序機制，非屬保險業 務員之一般勞工當無該規定之適用，原告自不得據此逕謂保 險業務員與保險公司間之勞務關係並非屬勞動契約。律師公 會與其會員間並無勞務給付關係存在，自無探討人格從屬性 之空間，原告引律師懲戒為例，均不可採。參酌行政法院歷 來判決意旨，雇主對於工作時間、地點之管制，並非判斷從 屬性之唯一或具有關鍵性的標準，仍應就個案事實及整體契 約內容，依從屬性實質認定。原告雖提出業務主管聘僱契約 書範本及電銷人員勞動契約書範本，與系爭承攬契約書比對 ，然上開業務主管聘僱契約乃保險業務員接受原告聘僱，為 原告從事招募、訓練及輔導其所屬各級保險業務人員，督促 所轄各級業務人員達成各項考核標準，並參與原告所舉辦之 業務會議，以及配合原告完成各項業務檢查及原告所指定之 工作或授權範圍內各項業務等工作；而電銷人員之工作範圍 則為原告依公司業務需要及受僱人之專長，指定受僱人應予 提供勞務之內容，況且其工作內容並非具體固定，悉依原告 之指示為之，乃勞動契約之典型特徵，是兩者工作內容與保 險業務員所從事之保險招攬工作，全然不同，業務主管聘僱 契約或電銷人員勞動契約所顯現之勞動契約之特徵，縱然未 顯現於系爭契約，亦不得反推系爭契約並非勞動契約。原告 以業務內容迥異之契約所為之推論，顯然有誤。另依勞基法 第2條第3款規定可知，勞動契約並不排除勞務提供者「依勞 務成果」計算報酬，是原告公告業務員按件領取報酬所應備 具的要件，乃是報酬給付方式約定的結果，無足據此否定原 告與系爭業務員間為勞動契約關係。原告訴稱其並未提供系 爭業務員所需之勞務設備（如電腦、車輛等），而由業務員 依需要自行購置，顯無經濟從屬性等語，惟於現代經濟活動 中，因生產模式之不同，亦存有勞工自備生產工具提供勞務 之情形，例如外送員以自備之交通工具完成送餐工作，是原 告所訴，尚難可採。此外，與本案相同基礎事實之案件業經 各級行政法院判決認定為勞動契約關係，顯見法院已肯認原 告所屬業務員所具備之從屬性特徵，已達須認定為勞動契約 關係而予以勞動法令保護之程度，是縱有其他非從屬性之特 徵存在，亦無礙其整體歸屬勞動契約之判斷。 　2.原處分說明欄第3點記載：「原告所屬系爭業務員94年4月份 至112年8月份期間工資已有變動（工資總額包含承攬報酬、 僱傭薪資、續年度服務報酬），惟原告未覈實申報及調整其 /渠等月提繳工資，本局依規定已逕予更正及調整（請參閱 月提缴工資明細表），短計之勞工退休金，將於原告近期勞 工退休金內補收。」並於說明欄第2點援引勞退條例第3、14 、15條及其施行細則第15條等規定，又原處分所附月提繳工 資明細表亦詳細載明系爭業務員94年4月至112年8月等月份 期間之工資總額、前3個月平均工資、原申報月提繳工資及 應申報月提繳工資等，並註記各該月份逕予更正及調整之情 形，可認原處分業已明確記載處分主旨、事實、理由及法令 依據，且足使原告知悉被告認定系爭業務員之工資數額及原 告未覈實申報調整之構成要件事實等，應與行政程序法第5 條及第96條規定相符。　　 　3.按行政程序法第102條規定要求行政程序中給予相對人陳述 意見之機會，其目的在於保障相對人之基本程序權利，以及 防止行政機關之專斷。故如不經給予相對人陳述意見之機會 ，亦無礙此等目的之達成，或基於行政程序之經濟、效率以 及其他要求，得不給予相對人陳述機會者，行政程序法第10 3條各款設有除外規定。其中第5款規定行政處分所根據之事 實，客觀上明白足以確認者，行政機關得不給予陳述意見之 機會，最高行政法院110年度上字第114號判決可參。被告依 據原告與系爭業務員間簽訂之系爭契約及系爭公告，認原告 未依規定覈實申報調整系爭業務員月提繳工資之事實明確， 未給予其陳述意見之機會，核屬有據。 　㈡聲明：原告之訴駁回。 四、本件如爭訟概要欄所載之事實，業經兩造分別陳明在卷，並 有原處分及其附件所示月提繳工資明細表(本院卷第137至20 0頁)、訴願決定(本院卷第203至215頁)、99年7月版系爭契 約（本院第217至240頁)、系爭公告(本院卷第243頁)、系爭 業務員「業務人員承攬／續年度服務報酬及僱傭薪資」明細( 被告證據卷第125至186頁)、原告99年7月版系爭契約附件( 訴願可閱卷第93至103頁)、原告111年12月版系爭契約附件( 訴願可閱卷第104至143頁)在卷可稽，堪信屬實。 五、本院之判斷： 　㈠應適用之法令及說明： 　1.憲法第15條規定：「人民之生存權、工作權及財產權，應予 保障。」第153條第1項規定：「國家為改良勞工及農民之生 活，增進其生產技能，應制定保護勞工及農民之法律，實施 保護勞工及農民之政策。」勞退條例第1條規定：「（第1項 ）為增進勞工退休生活保障，加強勞雇關係，促進社會及經 濟發展，特制定本條例。（第2項）勞工退休金事項，優先 適用本條例。本條例未規定者，適用其他法律之規定。」第 3條規定：「本條例所稱勞工、雇主、事業單位、勞動契約 、工資及平均工資之定義，依勞基法第2條規定。」第6條第 1項規定：「雇主應為適用本條例之勞工，按月提繳退休金 ，儲存於勞保局設立之勞工退休金個人專戶。」第7條第1項 第1款規定：「本條例之適用對象為適用勞基法之下列人員 ，但依私立學校法之規定提撥退休準備金者，不適用之：一 、本國籍勞工。」第14條第1項規定：「雇主應為第7條第1 項規定之勞工負擔提繳之退休金，不得低於勞工每月工資百 分之6。」第15條規定：「（第1項）於同一雇主或依第7條 第2項、前條第3項自願提繳者，1年內調整勞工退休金之提 繳率，以2次為限。調整時，雇主應於調整當月底前，填具 提繳率調整表通知勞保局，並自通知之次月1日起生效；其 提繳率計算至百分率小數點第1位為限。（第2項）勞工之工 資如在當年2月至7月調整時，其雇主應於當年8月底前，將 調整後之月提繳工資通知勞保局；如在當年8月至次年1月調 整時，應於次年2月底前通知勞保局，其調整均自通知之次 月1日起生效。（第3項）雇主為第7條第1項所定勞工申報月 提繳工資不實或未依前項規定調整月提繳工資者，勞保局查 證後得逕行更正或調整之並通知雇主，且溯自提繳日或應調 整之次月1日起生效。」又勞退條例施行細則第15條第1項、 第2項規定：「（第1項）依本條例第14條第1項至第3項規定 提繳之退休金，由雇主或委任單位按勞工每月工資總額，依 月提繳分級表之標準，向勞保局申報。（第2項）勞工每月 工資如不固定者，以最近3個月工資之平均為準。」可知， 雇主應為適用勞退條例之勞工，自其到職之日起按月提繳不 低於每月工資6%之退休金，勞工之工資如有調整，雇主應依 規定將調整後之月提繳工資通知勞保局，雇主為勞工申報月 提繳工資不實或未依規定調整月提繳工資時，勞保局得於查 證後逕行更正或調整之。 2.勞基法第1條規定：「（第1項）為規定勞動條件最低標準， 保障勞工權益，加強勞雇關係，促進社會與經濟發展，特制 定本法；本法未規定者，適用其他法律之規定。（第2項） 雇主與勞工所訂勞動條件，不得低於本法所定之最低標準。 」由於承攬是獨立完成一定的工作，不受定作人的指揮監督 ，與勞動契約關係是立基於從屬性，勞工應受雇主指揮監督 的情形，有所不同；且勞動契約與承攬契約雖然都有指示權 存在，但是前者指示權的特徵，在於決定「勞務給付的具體 詳細內容」，因勞務給付內容的詳細情節並非自始確定；而 承攬契約的指示權，則是在契約所定「一定之工作」（民法 第490條第1項）的範圍內，具體化已約定的勞務給付內容。 因此，關於勞動契約的認定，依行政機關及司法機關長期穩 定的實務見解，是採人格、經濟及組織等從屬性特徵以為判 斷，包括：⑴人格上從屬性，即受僱人在雇主企業組織內， 服從雇主的指揮、命令、調度等，且有受懲戒等不利益處置 的可能。⑵親自履行，不得使用代理人。⑶經濟上從屬性，即 受僱人不是為自己之營業而勞動，而是依附於他人之生產資 料，為他人之目的而勞動，薪資等勞動條件亦受制於他方。 ⑷組織上從屬性，即納入雇方生產組織體系，並與同僚間居 於分工合作狀態，受團隊、組織的內部規範、程序等制約。 因此，108年5月15日修正公布的現行勞基法第2條第6款亦明 定：「本法用詞，定義如下：……六、勞動契約：指約定勞雇 關係而具有從屬性之契約。」同法施行細則第10條第2款規 定：「本法第2條第3款所稱之其他任何名義之經常性給與係 指左列各款以外之給與：……二、獎金：指年終獎金、競賽獎 金、研究發明獎金、特殊功績獎金、久任獎金、節約燃料物 料獎金及其他非經常性獎金。……」可知，勞基法上所稱之「 工資」，乃勞工因工作而獲得之報酬，包括工資、薪金及按 計時、計日、計月、計件以現金或實物等方式給付之獎金、 津貼及其他任何名義之經常性給與，且須藉由其是否具「勞 務對價性」及是否屬「經常性給與」而為觀察，並應就雇主 給付予勞工金錢之實質內涵，即給付之原因、目的及要件等 具體情形，依一般社會通念以為判斷，而非僅以雇主給付時 所使用之「名目」為準。其中所謂「經常性給與」，係因通 常情形，工資係由雇主於特定期間，按特定標準發給，在時 間或制度上，具有經常發給之特性，然為防止雇主巧立名目 ，將應屬於勞務對價性質之給付，改用他種名義發給，藉以 規避資遣費、退休金或職業災害補償等支付，乃特別明定其 他任何名義之經常性給與，亦屬工資，並非增設限制工資範 圍之條件。又勞基法第2條第3款規定工資之定義，並未排除 按「件」計酬之情形，故不能逕以員工係按招攬業務之績效 核給報酬，即謂該報酬非屬工資。 　3.依司法院釋字第740號解釋，保險業務員與其所屬保險公司 所簽訂的保險招攬勞務契約，是否為勞基法第2條第6款所稱 勞動契約，應視勞務債務人（保險業務員）得否自由決定勞 務給付的方式（包含工作時間），並自行負擔業務風險（例 如按所招攬保險而收受的保險費為基礎計算其報酬）為斷， 而不得逕以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下稱「系爭管理規則」） 為認定依據。其解釋理由書進一步指出：勞動契約的主要給 付，在於勞務提供與報酬給付。惟民法上以有償方式提供勞 務的契約，未必皆屬勞動契約。是應就勞務給付的性質，按 個案事實客觀探求各該勞務契約的類型特徵。關於保險業務 員為其所屬保險公司從事保險招攬業務而訂立的勞務契約， 基於私法自治原則，有契約形式及內容的選擇自由，其類型 可能為僱傭、委任、承攬或居間，應就個案事實及整體契約 內容，按勞務契約的類型特徵，依勞務債務人與勞務債權人 間從屬性程度的高低加以判斷，即應視保險業務員得否自由 決定勞務給付的方式（包含工作時間），並自行負擔業務風 險（例如按所招攬保險而收受的保險費為基礎計算其報酬） 為斷。可見以有償方式提供勞務的契約，是否為勞基法所稱 的勞動契約，仍應就個案事實及整體契約內容予以觀察，探 求勞務債務人與勞務債權人間的從屬性程度高低作為判斷的 基礎。而從屬性的高低，上述解釋例示「與人的從屬性（或 稱人格從屬性）有關勞務給付時間、地點或專業之指揮監督 關係」及「是否負擔業務風險」2項因素，故從屬性的認定 ，仍應整體觀察勞務給付過程，並不限於上述解釋所稱「勞 務債務人（保險業務員）得否自由決定勞務給付之方式（包 含工作時間）」、「自行負擔業務風險（例如按所招攬之保 險收受之保險費為基礎計算其報酬）」2項指標。而隨著時 代環境的變遷與科技發展，勞務供給模式複雜多樣，欠缺工 作地點拘束性的職務，並非保險業務員職務所獨有的特徵， 其他勞動契約的外勤工作者，亦因其職務性質而無固定的工 作地點；而保險商品種類繁多，相關產品資訊復具有相當的 專業性，除客戶因自身需求而主動要保外，保險業務員勤於 主動探訪及從事專業解說，以取得客戶信任並對保險商品產 生需求，方能提升成功招攬的機會，又因拜訪客戶必須配合 客戶時間，故業務員從事保險招攬工作的時間自然需要相當 彈性，此與其他勞動契約的外勤工作者，因其職務性質而無 固定的工作時間，並無不同。因此，保險業務員即使可以自 行決定工作地點及時間，因與一般勞動契約下外勤工作者（ 例如業務員、記者）給付勞務的方式極為類似，而非承攬契 約或保險業務員履行職務所獨有的特徵。再者，保險業務員 招攬保險的報酬，雖然主要是依保戶繳費年限、人壽保險商 品險種類型等作為計算的基礎，而且日後亦有可能因保險契 約撤銷、解除等事由而遭追回，但如果保險公司對承攬報酬 及服務獎金的數額計算及發放方式具有決定權，並得以片面 調整，保險業務員對該報酬完全沒有決定及議價的空間，就 與一般承攬契約是承攬人與定作人立於契約對等的地位顯不 相同。再參酌勞基法第2條第3款定義勞動關係下的「工資」 ，也包括依「計件」等方式計算勞工因工作所獲得的報酬， 可見「按件計酬制」亦屬於勞動契約的一種報酬給付方式。 因此，即使按業務員所招攬保險而收受的保險費為基礎計算 其報酬，也與勞動契約下的勞工因工作而獲得「按件」給付 報酬的方式幾乎相同，顯見非屬承攬契約或保險業務員所獨 有的報酬給付方式。從而，當保險業務員勞務契約的屬性， 無法僅由司法院釋字第740號解釋所例示的上述2項指標予以 區辨或認定時，即有必要進一步依勞基法第2條第6款規定並 輔以前述學說、實務針對勞動契約具有人格、經濟及組織等 從屬性特徵所表示的見解加以判斷。尤其雇主對於勞工的指 揮監督權，為人格上從屬性的核心要素，勞務債務人是否必 須依勞務債權人的指示提供勞務，甚至是不定量的勞務，屬 於勞動契約的必要特徵。而且提供勞務的內容，有時會兼具 從屬性與獨立性的特徵，此時應自整體勞務供給關係具有重 要性（如主給付義務）的部分加以觀察，只要當事人間勞務 契約的法律關係中，具有相當重要的從屬性特徵，即使有部 分給付內容具有若干獨立性，仍應認屬勞基法規範的勞雇關 係（最高行政法院112年度上字第371號判決意旨參照）。 4.金管會依保險法第177條規定授權所訂定的業務員管理規則，是為強化對保險業務員從事招攬保險行為的行政管理，而不是限定保險公司與其所屬業務員的勞務給付型態應為僱傭關係，該規則既然是保險法主管機關為盡其管理、規範保險業務員職責所訂定的法規命令，與保險業務員與其所屬保險公司間所簽訂的保險招攬勞務契約的定性無必然關係，故不得直接以業務員管理規則作為保險業務員與其所屬保險公司間是否構成勞動契約的認定依據（司法院釋字第740號解釋理由書參照）。然而，保險公司為履行業務員管理規則所課予的公法上義務，如已將相關規範納入契約內容（包含工作規則），甚至藉由履行上述公法上義務，在契約中更進一步納入具有高度從屬性特徵的條款，以強化其對於所屬保險業務員指揮、監督及制約的權利，則保險業務員是否具有從屬性的判斷，自不能排除檢視該契約的約定內容，否則無異於鼓勵保險公司得藉由履行業務員管理規則之名，以行其逃避基於勞動契約所生各項保障勞工權益的法定義務之實。同理，雇主藉由金管會就保險業務員高度監理的要求，同時在勞務給付關係中，透過契約條款、工作規則，甚至是懲戒、制裁權利及具體指令的強度與密度，也會實質影響保險業務員從屬性程度的高低。因此，雇主為遵守各種管制性的公法規範，所訂定的契約內容、工作規則及實際指揮監督的結果，都可能會影響勞務契約性質的判斷。簡言之，公法上的管制規範，如已內化甚至強化為保險公司與其所屬保險業務員間勞務契約上權利義務的一部分，則該契約內容即應列為是否具有勞動契約從屬性的判斷因素之一，而就個案事實及整體契約內容綜合予以判斷。故其性質仍應視契約內容所表彰的人格、經濟及組織等面向的從屬性高低而定，此與司法院釋字第740號解釋認為不得無任何依據，就直接以業務員管理規則的內容作為判斷保險業務員招攬勞務契約的屬性，而可能形成契約類型強制的情形，顯不相同，應予辨明（最高行政法院112年度上字第371號判決意旨參照）。 ㈡系爭契約應屬勞動契約：　 　1.原告就招攬保險部分，與系爭業務員簽訂之99年7月版系爭 契約第8條約定，該契約自雙方約定之日生效，為期1年，期 滿15日前雙方若無書面異議，該契約按原條文自動延展1年 ，再期滿時亦同；原告與系爭業務員並同意於簽立系爭契約 前，如雙方間有承攬契約存續時，自該契約簽訂之日起，原 承攬契約失其效力，有99年7月版系爭契約12份在卷可憑(本 院卷第217至240頁)。又細繹系爭業務員之「業務人員承攬／ 續年度服務報酬及僱傭薪資」明細(被告證據卷第125至186 頁)可知，系爭業務員於99年7月前已於原告公司任職，而99 年7月版系爭契約均自100年1月1日生效。原告固未提出99年 7月版系爭契約改版前與前系爭務員所簽訂之承攬契約，但 對照原告所提出之99年7月版之系爭契約及被告逕行更正及 調整其等之月提繳工資期間（即94年4月至112年8月），即 原處分所檢附之月提繳工資明細表所示期間，亦可認定原告 於99年7月版系爭契約改版前與系爭業務員有另行簽訂承攬 契約，至100年1月1日系爭業務員再另與原告簽訂99年7月版 系爭契約取代之。 　2.依系爭契約（本院卷第217至240頁）第3條第1項、第5條第1 項、第10條第1項前段約定，原告之公告或規定，構成系爭 契約內容之一部；系爭契約如有附件，亦同。是以，各該契 約的附件包括系爭公告、111年12月26日(111)三業㈢字第26 號公告等承攬報酬、續年度服務獎金、年終業績獎金計算規 定、原告業務員違規懲處辦法、業務員定期考核作業辦法〔9 8年3月1日(98)三業㈤字第35號公告、108年6月17日(108)三 業㈤字第148號公告修訂〕、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原告業務 人員違反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第19條第1項懲處辦法、業務 人員招攬紀律規範、業務員招攬管理辦法、108年3月6日(10 8)三業㈤字第63號公告訂定之「三商美邦人壽電子公文通知 作業辦法」、蒐集、處理及利用個人資料告知書(業務人事 專用)、業務人員行為自律守則，均屬系爭契約內容的一部 分。又依前揭附件封面所載：「日後附件內各相關規定若有 修改，依公司最新公告為準。」(訴願可閱覽卷第93、104頁 )可知，系爭契約配合使用之附件，應以原告最新公告者為 依據，亦為系爭契約之一部分。 　3.系爭契約具有人格、經濟及組織上的從屬性： 　⑴觀系爭契約第5條第1項之原告「業務員違規懲處辦法」及附 件所列之「業務員管理規則」、「業務人員違反保險業務員 管理規則第19條第1項懲處辦法」、「業務人員招攬紀律規 範」、「業務員招攬管理辦法」可知，系爭業務員除了應遵 守保險相關法規的規定外，還須遵守原告所定懲處規定，而 前揭懲處規定及系爭契約第5條第1項第4款所稱公告或規定 等規範內容，均得由原告片面訂定及調整，系爭業務員幾無 商議的可能；再參原告依業務員管理規則第18條第1款所定 之「業務員違規懲處辦法」、「業務人員違反保險業務員管 理規則第19條第1項懲處辦法」可知，系爭業務員負有遵循 保險法規相關規範及契約約定的義務，且原告得依其違反的 行為態樣及情節輕重予以懲戒，其懲戒類別除有保險業務員 管理規則第19條第1項所定的停止招攬處分及撤銷登錄處分 外，另依原告「業務員違規懲處辦法」、「業務人員招攬紀 律規範」尚有行政記點處分，或得限縮、取消已授權予業務 員從事保險招攬或服務行為之種類範圍及加強對業務員所招 攬或服務保單抽檢比例或為其他行政管控措施；依「業務員 違規懲處辦法」所定違紀累計6點，終止所有合約關係；對 違規行為情節重大者，即業務員於單一案件受違紀6點以上 處分、因違反原告「業務人員違反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第19 條第1項懲處辦法」規定致受停止招攬1年以上處分之情形， 原告得一併終止雙方所有契約關係，將影響系爭業務員工作 權益；而業務員對於所受的懲處如有疑義，得於收到懲處通 知日起1個月內提出申復，並以1次為限。再細觀業務員違規 懲處辦法之附件一及業務人員招攬紀律規範之附件「業務人 員招攬紀律行為態樣及處分標準表」所列違規行為態樣，除 有「利用退佣、給予保費折扣或其他不當之折讓方式為招攬 行為」、「未經公司許可經由各項管道(、方式或以不實內 容)徵募人員」、「業務員私自銷售未經主管機關核准或備 查之保險商品；如由公司主導者除外」、「為其他同業招攬 業務(為非所屬公司招攬有關保險業務)」等屬人性條款；及 「未親晤保戶致未能取得保戶親簽之保險契約文件」等親自 履行條款，甚至包括：「態度不佳與公司同仁、客戶、公司 業務合作之人發生衝突」、「無故延誤或不配合公司或政府 機關業務檢查或爭議案件調查，致使保戶或公司權益明顯受 損」、「業務員自行投保件(包括業務員自己、其配偶及一 等血親為要／被保險人)有虛偽不實之情事致影響公司權益或 有藉以獲取不當利益者」、「未善盡保管公司帳務憑證之責 」等與招攬保險契約無直接關係的事項，等同將系爭業務員 納入原告組織體制之內，使其受到高強度的管理，足見系爭 業務員在原告企業組織內，受組織的內部規範、程序等高度 制約，不但有服從的義務及晉陞的管道，並有受懲戒等不利 益處置的可能，堪認其等間具有高度的人格及組織上的從屬 性，原告尚難僅以所定懲處辦法是為執行遵循保險監理法令 的公法上義務，而否定其與系爭業務員間的勞務契約具有人 格及組織上從屬性的特徵。 　⑵再參系爭契約第5條第1項約定、附件原告「業務員定期考核 作業辦法」規定，系爭業務員須接受原告對其業績的評量， 如有違反或未達原告所訂的業績標準，原告可不經預告逕行 終止系爭契約，足見系爭業務員是為原告的經濟利益進行招 攬保險業務；而依系爭契約第3條約定可知，原告對報酬及 服務獎金的數額計算暨發放方式具有完全的決定權，並得以 片面調整，系爭業務員毫無影響及議價的空間，更可見系爭 業務員與原告間關於報酬計算及支領方式也具有高度的經濟 上從屬性；附件「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第15條第5項前段 規定，系爭業務員應於所招攬的要保書上親自簽名，足認系 爭業務員必須親自招攬保險，不可委由代理人為之。觀諸前 揭情形，原告與系爭業務員間所簽訂之系爭契約，雖均以「 承攬」為名，並約定該契約為承攬契約，雙方不適用其他勞 務契約的相關法令，及系爭業務員明瞭第3條約定的報酬， 並非勞基法所規定的工資，然經檢視系爭契約的內容，具有 人格、經濟及組織上的高度從屬性，其實質仍具有勞動契約 的本質，屬於勞基法上的勞動契約，不因系爭契約上述的用 語及記載，而影響其法律性質的定性。尤其，原告所定懲處 辦法附件1懲處行為態樣有：「禁止系爭業務員利用退佣、 給予保費折扣或其他不當之折讓方式為招攬行為」，與承攬 契約僅須承攬人為定作人完成一定的工作，定作人除給付報 酬外，無從限制承攬人以降低自己獲利的方式招攬或促銷並 自行負擔業務風險的精神，顯不相合；「禁止系爭業務員未 經公司許可經由各項管道徵募人員」，也與承攬契約重在完 成一定的工作，定作人無從限制承攬人徵募符合資格的履行 輔助人協助有別；「禁止系爭業務員為其他同業招攬業務」 的競業禁止條款，更與承攬契約的承攬人是以多方承攬不同 定作人的工作作為提高獲利、降低業務風險的主要方式，背 道而馳；原告還訂定比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更嚴格的規定， 進一步禁止系爭業務員「未經所屬公司同意銷售非經營同類 保險業務之保險金融商品」(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第14條第2 項規定：「保險業、保險代理人公司之業務員，取得相關資 格，得登錄於另一家非經營同類保險業務之保險業或保險代 理人公司，並以一家為限。」)，更加限縮系爭業務員提高 獲利、降低業務風險的自主權；此外，原告可以無視主管機 關的監管，雖禁止「業務員私自銷售未經主管機關核准或備 查之保險商品」但「如由公司主導者除外」，更是將系爭業 務員作為銷售原告所主導未經主管機關核准或備查保險商品 的延伸手足。以上各項契約條款，不但欠缺承攬契約的獨立 性，反而大為提高系爭契約在人格、經濟及組織上的從屬性 ，正足以證明系爭契約屬於勞基法上的勞動契約。 　㈢系爭契約中之「承攬報酬」及「年度服務獎金」仍為勞基法 第2條第3款規定所稱之工資： 　1.勞基法第2條第3款規定，得依計時、計日、計月、計件等方 式計算勞工因工作所獲得之報酬(工資)，從而成立勞動契約 ，亦即勞動契約並不排除勞務提供者「依勞務成果」計酬， 則如僅因得自由決定工作時間及按所招攬之保險收受之保險 費為基礎計算其報酬，即認定不成立勞動契約，將使勞基法 規定之按件計酬無適用之餘地。 　2.系爭契約第3條第1項固約定：「乙方交付保戶簽妥之要保書 及首期保險費予甲方，經甲方同意承保且契約效力確定後， 乙方始得依甲方公告之『保險承攬報酬』、『年終業績獎金』領 取報酬。」系爭公告(本院卷第243頁）第5、8點分別規定： 「保單因繳費期滿或任何原因致豁免保費，不予發放承攬報 酬或服務獎金(按：續年度服務獎金)。」「保單因故取消、 或經要保人撤銷、或自始無效時，各項已發之承攬報酬及服 務獎金應返還予公司，或於給付之任何款項內逕予扣除，於 承攬契約終止後亦同。」然此僅屬業務員按件領取「承攬報 酬」、「續年度服務獎金」(或「續年度服務報酬」)所應具 備之要件。在招攬保險之所得悉數歸屬於原告，系爭業務員 僅能依原告所訂之報酬標準支領報酬下，原告指稱之「系爭 業務員須自行負擔營業風險」，乃是報酬給付方式約定的結 果，自無足據此否定原告與系爭業務員間之勞動契約關係。 易言之，如在制度上通常屬勞工提供勞務，並在時間上可經 常性取得的對價(報酬)，即具工資的性質，而業務員符合原 告所設支領報酬標準，即可以領得報酬，其在制度上自具經 常性，至其給付名稱為何，尚非所問。況前揭「承攬報酬」 係因業務員提供保險招攬服務而獲取之報酬，而「續年度服 務報酬」亦係延續業務員前所提供之保險招攬服務，並因業 務員「必須隨時對保戶提供後續服務」之勞務以維繫保險契 約之效力而獲得之報酬，均具有勞務對價性。是原告指稱前 揭報酬並非工資，原處分有認事用法之違誤云云，並無可採 。 ㈣被告以原處分核定逕予更正及調整系爭業務員之月提繳工資 ，短計之勞工退休金於原告近期月份之勞工退休金內補收， 並無違誤： 　1.原告為系爭業務員之雇主，系爭業務員於附件所示期間之工 資已有變動，原告未覈實申報及調整其勞工退休金月提繳工 資，被告依勞退條例第15條第3項規定，以原處分核定逕予 更正及調整系爭業務員之月提繳工資，短計之勞工退休金於 原告近期月份之勞工退休金內補收，並無錯誤。 　2.被告依其調查之結果，認定系爭契約之「承攬報酬」及「續 年度服務獎金」屬於工資，並無違誤，原告主張原處分違反 行政程序法第4條依法行政原則、第8條誠信原則、第9條一 體注意原則、第36條職權調查原則、行政自我拘束原則或有 契約類型強制之情形，並無可採。又原處分業已列明行政程 序法第96條第1項第2款規定所要求之行政處分之主旨、事實 、理由及法令依據，並附記行政救濟之教示文字，且其所檢 附之「月提繳工資明細表」，詳細列明每月「月工資總額」 、「前3個月平均工資」、「原申報月提繳工資」、「應申 報月提繳工資」及於「備註」欄說明審查的結果(本院卷第1 37頁至200頁)，且有系爭業務員之薪資資料(被告證據卷第1 25頁至186頁)，經核均無任何不明確之情事，被告並已大量 對原告作成類似之處分等情，堪認原告得以知悉被告是依照 系爭業務員之薪資資料予以認定事實，並無違反行政程序法 第5條及第96條之規定，原告主張原處分違反行政行為明確 性原則，亦不足採。 　3.原告復主張被告於作成原處分前，未依行政程序法第39條， 給予原告陳述意見之機會，違反同法第102條規定云云。惟 按行政程序法第103條第5款規定，行政處分所根據的事實， 客觀上明白足以確認者，行政機關得不給予陳述意見的機會 。本件被告認定原告未覈實申報及調整系爭業務員之勞工退 休金月提繳工資，核係客觀上明白足以確認之事實，則被告 於原處分作成前，未給予原告陳述意見的機會，並沒有違反 行政程序法第102條規定。 　㈤綜上所述，原告執前揭主張要旨各情，均無足採。系爭業務 員依系爭契約第3條第1項約定及系爭公告，領取的「承攬報 酬」及「續年度服務獎金」，均屬業務員招攬保險業務的對 價，原告於附件所示期間給付予系爭業務員的「承攬報酬」 及「年度服務獎金」，其性質應屬勞基法第2條第3款所規定 的「工資」，即使原告以「保險承攬報酬」或「年度服務獎 金」稱之，也只是原告自行給定的名目，並不影響其為工資 的本質。系爭業務員於附件所示期間工資已有變動，惟原告 未覈實申報調整其勞工退休金月提繳工資，被告遂依勞退條 例第15條第3項規定，以原處分逕予更正及調整系爭業務員 月提繳工資如原處分附件「月提繳工資明細表」所示，短計 的勞工退休金於原告之雇主提繳勞工退休金內補收，認事用 法均無違誤，訴願決定予以維持，亦核無不合，是原告訴請 撤銷，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六、本件判決基礎已經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訴訟資料 經本院斟酌後，核與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無一一論述之必要 ，一併說明。 七、結論：本件原告之訴為無理由，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7　　日 審判長法 官　侯志融 法 官　張瑜鳳 法 官　傅伊君 一、上為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二、如不服本判決，應於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高等行政訴訟庭 提出上訴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 補提理由書；如於本判決宣示或公告後送達前提起上訴者， 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補提上訴理由書（均須按他造人數附 繕本）。 三、上訴未表明上訴理由且未於前述20日內補提上訴理由書者， 逕以裁定駁回。 四、上訴時應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並提出委任書（行政訴訟 法第49條之1第1項第3款）。但符合下列情形者，得例外不 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同條第3項、第4項）。 得不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之情形 所 需 要 件 ㈠符合右列情形之一者，得不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　 1.上訴人或其代表人、管理人、法定代 理人具備法官、檢察官、律師資格或 為教育部審定合格之大學或獨立學院 公法學教授、副教授者。 2.稅務行政事件，上訴人或其代表人、 管理人、法定代理人具備會計師資格 者。 3.專利行政事件，上訴人或其代表人、管理人、法定代理人具備專利師資格或依法得為專利代理人者。 ㈡非律師具有右列情形之一，經最高行政法院認為適當者，亦得為上訴審訴訟代理人 1.上訴人之配偶、三親等內之血親、二親等內之姻親具備律師資格者。 2.稅務行政事件，具備會計師資格者。 3.專利行政事件，具備專利師資格或依法得為專利代理人者。 4.上訴人為公法人、中央或地方機關、公法上之非法人團體時，其所屬專任人員辦理法制、法務、訴願業務或與訴訟事件相關業務者。 是否符合㈠、㈡之情形，而得為強制律師代理之例外，上訴人應於提起上訴或委任時釋明之，並提出㈡所示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及委任書。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7　　日 　　　　　　 　　　 書記官 方信琇

2025-03-27

TPBA-113-訴-756-20250327-1

訴
臺北高等行政法院

勞工退休金條例

臺北高等行政法院判決 高等行政訴訟庭第七庭 113年度訴字第888號 114年3月6日辯論終結 原 告 三商美邦人壽保險股份有限公司 代 表 人 翁肇喜（董事長） 訴訟代理人 高佩辰律師 黃韻霖律師 被 告 勞動部勞工保險局 代 表 人 白麗真（局長） 訴訟代理人 陳柏宇 李玟瑾 郭宣妤 上列當事人間勞工退休金條例事件，原告不服勞動部中華民國11 3年6月18日勞動法訴一字第1130002978號訴願決定，提起行政訴 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告之訴駁回。 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事實概要： 　　原告所屬如附件所示勞工劉豐吉等16人（下稱系爭業務員） 於民國94年4月份至112年8月份期間工資已有變動（工資總 額包含僱傭薪資、承攬報酬及續年度服務報酬），惟原告未 覈實申報及調整其等勞工退休金月提繳工資，被告乃依勞工 退休金條例（下稱勞退條例）第15條第3項規定，以113年1 月23日保退二字第11360003491號函（下稱原處分）逕予更 正及調整系爭業務員之月提繳工資（詳如原處分所檢附之月 提繳工資明細表所示），短計之勞工退休金於原告近期月份 之勞工退休金內補收。原告不服，提起訴願，經勞動部113 年6月18日勞動法訴一字第1130002978號訴願決定（下稱訴 願決定）駁回後，提起本件行政訴訟。 二、原告主張及聲明： 　㈠原告與系爭業務員間之承攬契約（下稱系爭契約）並非勞動 契約： 　1.系爭契約比對原告業務主管聘僱契約書範本之內容可知，系 爭契約並未就工作時間、休息、休假有所限制，且業務員報 酬乃繫諸業務員經營之成敗即保單招攬是否成功，而非業務 員提供勞務之成果，因此系爭契约並非勞動契約。再比對原 告電銷人員勞動契約範本，系爭契約未指定工作內容、未限 制工作地點及時間，連休假、智慧財產權之歸屬及保密義務 均未約定，依最高行政法院106年度判字第233號判決所揭示 之判斷標準，當非勞動契約無疑。況被告未具體指明系爭業 務員有何實際履約行為，合致其所認定之勞動契約要件前， 即逕稱系爭契約為勞動契約，無疑以行政機關之解釋形成契 約類型，違反最高行政法院判決108年度判字第407號旨趣。 　2.原告係受金融監督管理委員會（下稱金管會）高度監管之保 險業，為維持保險共同團體徤全發展，金管會對於保險業有 諸多規範要求，諸如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下稱業務員管理 規則）、保險商品銷售前程序作業準則（下稱銷售前程序作 業準則）及金融服務業公平待客原則（下稱公平待客原則） 等，原告為履行公法上之義務，乃將其中若干規範重申或落 實於系爭契約中，是以原告為遵守銷售前程序作業準則及公 平待客原則所揭橥之酬金衡平原則，以致業務員對薪資無決 定及議價之空間，被告卻將原告履行公法上義務之行為結果 認定為勞動契約，與司法院釋字第740號之解釋意旨有違。 被告並未考量保險業之特殊性如風險之管控等，即逕自為機 械化之認定，亦違反行政程序法第9條有利與不利均須注意 之原則。 　3.被告依系爭契約及原告101年7月1日(101)三業(三)字第1號 公告（下稱系爭公告），逕以原告對承攬報酬及服務獎金具 有決定權，並有片面調整之權限，即認承攬報酬及續年度服 務獎金為勞動基準法（下稱勞基法）第2條第3款規定之工資 云云。然觀系爭契約第3條約定之承攬報酬，並非業務員一 完成招攬行為，不論保單有無成立均可領取承攬報酬，尚繫 諸原告核保過程、要保人之行為而定，故非「員工一己之勞 務付出即可預期必然獲致之報酬」，自非勞基法第2條第3款 之工資甚明。至續年度服務獎金，除業務員持續為原告所屬 之業務員外，仍須保戶持續繳交保費始得領取，亦非業務員 勞務之對價，且非業務員可當然取得者，同非勞動基準法第 2條第3款之工資甚明。是以，倘業務員因自身因素致該月份 未招攬、無有效保單、要保人未繳納續期保費、或經要保人 減額繳清等，業務員無從領取承攬報酬或續年度服務獎金。 綜上，不論承攬報酬或續年度服務獎金均無經常性可言，被 告恣意認定勞動契約關係，違反有利不利一併注意原則。 　4.被告對從屬性之認定與改制前行政院勞工委員會83台勞保二 字第50919號函釋意旨相悖，違反行政自我拘束原則及行政 程序法第8條規定： 　⑴系爭契約不具備人格從屬性： 　　原告並無指揮或管制約束系爭業務員工作時間、給付勞務方 法甚且未指定勞務地點，對於系爭業務員招攬之管理及處置 懲處，係金管會以法令賦予原告之行政法上義務，即類似律 師公會基於法律之規範而負有對違反律師法之律師進行懲戒 ，並未具人格從屬性。被告認定系爭契約具有人格從屬性而 為勞動契約，悖於「勞動契約認定指導原則」，違反行政自 我拘束原則。 　⑵系爭契約不具備經濟從屬性： 　 原告並未給付系爭業務員固定薪資或一定底薪、亦未要求其 等如何推銷保單，所領取之承攬報酬多寡完全繫諸於業務員 個人招攬成功之保單及保費高低，縱使保單成立，然事後保 單如因各種原因自始無效或撤銷，則業務員不得保有原先所 領取之承攬報酬，須返還予原告，此即業務員應行負擔之營 業風險；原告亦未提供系爭業務員所需之勞務設備如電腦、 車輛等，而係由系爭業務員依其自身招攬需要自行購置。雖 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第14條第1項規定「業務員經登錄後， 應專為其所屬公司從事保險之招攬」，惟此係為金管會以法 令賦予業務員行政法上義務，以免造成業務員招攬保險之亂 象，無從證明原告就招攬保險等工作有指揮監督關係。被告 認定系爭契約具有勞動契約之要素，顯為恣意。 　⑶系爭契約不具備組織從屬性： 　　系爭業務員招攬保險契約時，本即依個人能力單獨作業，非 必須透過與他人分工才能完成，而被告認為委任經理人屬委 任關係，無組織上之從屬性、無勞基法之適用，卻認定本件 無組織上從屬性之承攬性質業務員為具僱傭關係，邏輯上顯 然相互矛盾。況依所得稅法第14條第1項規定，薪資扣繳者 並非僅限於勞基法上所稱之勞工，則被告以此認定系爭契約 為勞動契約，亦屬違誤。若再以勞動部頒布之「勞動契約從 屬性判斷檢核表（下稱系爭檢核表）」逐一檢視，系爭契約 勉強符合之項目僅佔25項中之9項，再依系爭檢核表之說明 ，從屬性並非全有或全無，而是高低之比較，故縱本件存有 若干從屬性，其程度亦屬極低，並不具備高度從屬性。 ㈡原處分之記載全無具體敘明所憑事實及計算基礎，從而使原 告無從知悉、理解所申報之月投保薪資有何短報、漏報之處 ，有違行政程序法第5條、第96條等規定。　 　㈢被告為原處分前並未依行政程序法第102條規定給予原告陳述 意見之機會，亦未依行政程序法第39條規定詳為調查，未確 實釐清給付明細所載內容究為承攬報酬、獎金或工資，即逕 予認定原告有未覈實申報月投保薪資，於法不合。況承攬報 酬及續年度服務獎金是否合於勞動基準法相關規定關於工資 要件，亦非客觀上明白足以確認，依最高行政法院107年度 判字第338號判決及本院105年度訴字第1491號判決意旨，亦 無行政程序法第103條第5款或同條其他款所規定，得以例外 無庸給予原告陳述意見之機會之情形。　　 ㈣聲明：訴願決定及原處分均撤銷。 三、被告答辯及聲明： 　㈠答辯要旨： 　1.原告業別為人身保險業，為適用勞基法之行業，系爭業務員 為原告從事保險業務招攬工作，原告與其等分別簽訂僱傭契 約及承攬契約，並將薪資拆分為僱傭薪資、承攬報酬及續年 度服務報酬，本案依系爭契約及系爭公告內容，顯示業務員 從事保險招攬業務部分，係受原告指揮監督而具有從屬性， 成立勞動契約關係： 　⑴系爭業務員就其從事保險招攬業務部分，雖與原告簽訂系爭 契約，然核其實質內容，其等均已納入原告組織體系，負有 遵守原告所訂之公告、規定及業績標準之義務，並須依原告 指示方式提供勞務（招攬保險及持續為保戶服務），而不得 自由決定勞務給付方式，可見原告藉由業績考核、終止合約 、片面決定報酬支給條件等指揮監督業務員提供勞動力之方 式，驅使所屬業務員必須致力招攬業績，以獲取報酬及續任 業務員之機會，從而使業務員成為原告整體營業活動之一環 ，縱使因招攬保險而有配合保戶時間及地點之需求，從而其 工作時間及地點較為彈性，然此係工作性質使然，不能僅憑 此一特徵，即否定系爭業務員與原告間勞動契約關係之本質 。 　⑵系爭業務員只要提供勞務達到原告公告之承攬報酬（即招攬 保險的首期報酬）與服務獎金（即繼續為保戶提供服務而受 領之給付）給付條件時，即能獲取原告給付之勞務對價，而 無須自行負擔業務風險，參酌司法院釋字第740號解釋意旨 ，應認其等與原告間為勞基法第2條第6款規定之勞動契約關 係。再參本院111年度訴字第27號判決等11件案件，已認定 原告與所屬業務員間有關從事保險招攬業務部分為勞動契約 關係，業務員就此部分所受領之報酬屬勞基法第2條第3款所 稱之工資，並業經最高行政法院作成112年度上字第371號判 決確定在案。原告復於本案為相同之主張，顯非可採。　 　⑶觀諸系爭業務員之業務範圍，除招攬、促成保險契約之締結 外，尚包括契約締結後，為維繫保險契約持續有效所提供客 戶之相關服務、聯繫、諮詢等，渠等獲取之「承攬報酬」及 「續年度服務獎金」與勞務給付有密切關聯，且非雇主基於 激勵、恩惠或照顧等目的所為之福利措施，當屬因工作而獲 得之報酬，具有勞務對價性。原告對於「承攬報酬」與「續 年度服務獎金」之計給已明訂規範標準，形成制度性及常態 性措施，業務員符合原告所設支領報酬標準，即可領得報酬 ，在制度上具有經常性，業務員可預期其付出之勞務達成一 定成果時，原告即負有給付報酬之義務，此為勞雇雙方已合 致之勞動報酬，並無任意給與之自主性，自非恩惠性之給與 ，其性質顯屬勞基法第2條第3款規定之工資，應列入月工資 總額申報月提繳工資。 　⑷再銷售前程序作業準則第9條第1項規定，係指保險商品之費 率應反映各項成本及合理利潤，不得以不合理之定價招攬或 承作保險業務，惟並未限制保險公司與業務員就招攬保險之 報酬為磋商議定，保險業務員之報酬為保險公司營運成本之 一環，保險公司仍得本於自身營運上的考量，為適當之成本 配置與利潤設定；又公平待客原則第4點第6項之「酬金與業 績衡平原則」僅在重申金融消費者保護法第11條之1規定， 參酌該條立法理由，主要在避免金融服務業（包括保險業） 業務人員向金融消費者銷售商品或服務時，僅以業績為考量 因素，忽略金融消費者權益及各項可能風險，而明文課予金 融服務業者之行政法上義務。上開規定同樣並未明文保險公 司得片面決定報酬費率，而無須與保險業務員就招攬保險之 報酬為磋商議定。況倘主管機關對保險公司之公法上之管制 規範，轉化為保險業務員及保險公司間契約上權利義務規範 ，仍應列為勞動從屬性之判斷因素，是故原告主張，顯屬誤 解，亦不可採。 　⑸業務員管理規則第19條之1規定僅係主管機關考量保險從業人 員工作權益之周全保障，而設之救濟程序機制，非屬保險業 務員之一般勞工當無該規定之適用，原告自不得據此逕謂保 險業務員與保險公司間之勞務關係並非屬勞動契約。律師公 會與其會員間並無勞務給付關係存在，自無探討人格從屬性 之空間，原告引律師懲戒為例，均不可採。參酌行政法院歷 來判決意旨，雇主對於工作時間、地點之管制，並非判斷從 屬性之唯一或具有關鍵性的標準，仍應就個案事實及整體契 約內容，依從屬性實質認定。原告雖提出業務主管聘僱契約 書範本及電銷人員勞動契約書範本，與系爭承攬契約書比對 ，然上開業務主管聘僱契約乃保險業務員接受原告聘僱，為 原告從事招募、訓練及輔導其所屬各級保險業務人員，督促 所轄各級業務人員達成各項考核標準，並參與原告所舉辦之 業務會議，以及配合原告完成各項業務檢查及原告所指定之 工作或授權範圍內各項業務等工作；而電銷人員之工作範圍 則為原告依公司業務需要及受僱人之專長，指定受僱人應予 提供勞務之內容，況且其工作內容並非具體固定，悉依原告 之指示為之，乃勞動契約之典型特徵，是兩者工作內容與保 險業務員所從事之保險招攬工作，全然不同，業務主管聘僱 契約或電銷人員勞動契約所顯現之勞動契約之特徵，縱然未 顯現於系爭契約，亦不得反推系爭契約並非勞動契約。原告 以業務內容迥異之契約所為之推論，顯然有誤。另依勞基法 第2條第3款規定可知，勞動契約並不排除勞務提供者「依勞 務成果」計算報酬，是原告公告業務員按件領取報酬所應備 具的要件，乃是報酬給付方式約定的結果，無足據此否定原 告與系爭業務員間為勞動契約關係。原告訴稱其並未提供系 爭業務員所需之勞務設備（如電腦、車輛等），而由業務員 依需要自行購置，顯無經濟從屬性等語，惟於現代經濟活動 中，因生產模式之不同，亦存有勞工自備生產工具提供勞務 之情形，例如外送員以自備之交通工具完成送餐工作，是原 告所訴，尚難可採。此外，與本案相同基礎事實之案件業經 各級行政法院判決認定為勞動契約關係，顯見法院已肯認原 告所屬業務員所具備之從屬性特徵，已達須認定為勞動契約 關係而予以勞動法令保護之程度，是縱有其他非從屬性之特 徵存在，亦無礙其整體歸屬勞動契約之判斷。 　2.原處分說明欄第3點記載：「原告所屬系爭業務員94年4月份 至112年8月份期間工資已有變動（工資總額包含承攬報酬、 僱傭薪資、續年度服務報酬），惟原告未覈實申報及調整其 /渠等月提繳工資，本局依規定已逕予更正及調整（請參閱 月提缴工資明細表），短計之勞工退休金，將於原告近期勞 工退休金內補收。」並於說明欄第2點援引勞退條例第3、14 、15條及其施行細則第15條等規定，又原處分所附月提繳工 資明細表亦詳細載明系爭業務員94年4月至112年8月等月份 期間之工資總額、前3個月平均工資、原申報月提繳工資及 應申報月提繳工資等，並註記各該月份逕予更正及調整之情 形，可認原處分業已明確記載處分主旨、事實、理由及法令 依據，且足使原告知悉被告認定系爭業務員之工資數額及原 告未覈實申報調整之構成要件事實等，應與行政程序法第5 條及第96條規定相符。　　 　3.按行政程序法第102條規定要求行政程序中給予相對人陳述 意見之機會，其目的在於保障相對人之基本程序權利，以及 防止行政機關之專斷。故如不經給予相對人陳述意見之機會 ，亦無礙此等目的之達成，或基於行政程序之經濟、效率以 及其他要求，得不給予相對人陳述機會者，行政程序法第10 3條各款設有除外規定。其中第5款規定行政處分所根據之事 實，客觀上明白足以確認者，行政機關得不給予陳述意見之 機會，最高行政法院110年度上字第114號判決可參。被告依 據原告與系爭業務員間簽訂之系爭契約及系爭公告，認原告 未依規定覈實申報調整系爭業務員月提繳工資之事實明確， 未給予其陳述意見之機會，核屬有據。 　㈡聲明：原告之訴駁回。 四、本件如爭訟概要欄所載之事實，業經兩造分別陳明在卷，並 有原處分及其附件所示月提繳工資明細表(本院卷第147至22 0頁)、訴願決定(本院卷第222至234頁)、99年7月版系爭契 約（本院第235至266頁)、系爭公告(本院卷第269頁)、系爭 業務員「業務人員承攬／續年度服務報酬及僱傭薪資」明細( 被告證據卷第135至216頁)、原告99年7月版系爭契約附件( 訴願可閱卷第160至170頁)、原告111年12月版系爭契約附件 (訴願可閱卷第171至210頁)在卷可稽，堪信屬實。 五、本院之判斷： 　㈠應適用之法令及說明： 　1.憲法第15條規定：「人民之生存權、工作權及財產權，應予 保障。」第153條第1項規定：「國家為改良勞工及農民之生 活，增進其生產技能，應制定保護勞工及農民之法律，實施 保護勞工及農民之政策。」勞退條例第1條規定：「（第1項 ）為增進勞工退休生活保障，加強勞雇關係，促進社會及經 濟發展，特制定本條例。（第2項）勞工退休金事項，優先 適用本條例。本條例未規定者，適用其他法律之規定。」第 3條規定：「本條例所稱勞工、雇主、事業單位、勞動契約 、工資及平均工資之定義，依勞基法第2條規定。」第6條第 1項規定：「雇主應為適用本條例之勞工，按月提繳退休金 ，儲存於勞保局設立之勞工退休金個人專戶。」第7條第1項 第1款規定：「本條例之適用對象為適用勞基法之下列人員 ，但依私立學校法之規定提撥退休準備金者，不適用之：一 、本國籍勞工。」第14條第1項規定：「雇主應為第7條第1 項規定之勞工負擔提繳之退休金，不得低於勞工每月工資百 分之6。」第15條規定：「（第1項）於同一雇主或依第7條 第2項、前條第3項自願提繳者，1年內調整勞工退休金之提 繳率，以2次為限。調整時，雇主應於調整當月底前，填具 提繳率調整表通知勞保局，並自通知之次月1日起生效；其 提繳率計算至百分率小數點第1位為限。（第2項）勞工之工 資如在當年2月至7月調整時，其雇主應於當年8月底前，將 調整後之月提繳工資通知勞保局；如在當年8月至次年1月調 整時，應於次年2月底前通知勞保局，其調整均自通知之次 月1日起生效。（第3項）雇主為第7條第1項所定勞工申報月 提繳工資不實或未依前項規定調整月提繳工資者，勞保局查 證後得逕行更正或調整之並通知雇主，且溯自提繳日或應調 整之次月1日起生效。」又勞退條例施行細則第15條第1項、 第2項規定：「（第1項）依本條例第14條第1項至第3項規定 提繳之退休金，由雇主或委任單位按勞工每月工資總額，依 月提繳分級表之標準，向勞保局申報。（第2項）勞工每月 工資如不固定者，以最近3個月工資之平均為準。」可知， 雇主應為適用勞退條例之勞工，自其到職之日起按月提繳不 低於每月工資6%之退休金，勞工之工資如有調整，雇主應依 規定將調整後之月提繳工資通知勞保局，雇主為勞工申報月 提繳工資不實或未依規定調整月提繳工資時，勞保局得於查 證後逕行更正或調整之。 2.勞基法第1條規定：「（第1項）為規定勞動條件最低標準， 保障勞工權益，加強勞雇關係，促進社會與經濟發展，特制 定本法；本法未規定者，適用其他法律之規定。（第2項） 雇主與勞工所訂勞動條件，不得低於本法所定之最低標準。 」由於承攬是獨立完成一定的工作，不受定作人的指揮監督 ，與勞動契約關係是立基於從屬性，勞工應受雇主指揮監督 的情形，有所不同；且勞動契約與承攬契約雖然都有指示權 存在，但是前者指示權的特徵，在於決定「勞務給付的具體 詳細內容」，因勞務給付內容的詳細情節並非自始確定；而 承攬契約的指示權，則是在契約所定「一定之工作」（民法 第490條第1項）的範圍內，具體化已約定的勞務給付內容。 因此，關於勞動契約的認定，依行政機關及司法機關長期穩 定的實務見解，是採人格、經濟及組織等從屬性特徵以為判 斷，包括：⑴人格上從屬性，即受僱人在雇主企業組織內， 服從雇主的指揮、命令、調度等，且有受懲戒等不利益處置 的可能。⑵親自履行，不得使用代理人。⑶經濟上從屬性，即 受僱人不是為自己之營業而勞動，而是依附於他人之生產資 料，為他人之目的而勞動，薪資等勞動條件亦受制於他方。 ⑷組織上從屬性，即納入雇方生產組織體系，並與同僚間居 於分工合作狀態，受團隊、組織的內部規範、程序等制約。 因此，108年5月15日修正公布的現行勞基法第2條第6款亦明 定：「本法用詞，定義如下：……六、勞動契約：指約定勞雇 關係而具有從屬性之契約。」同法施行細則第10條第2款規 定：「本法第2條第3款所稱之其他任何名義之經常性給與係 指左列各款以外之給與：……二、獎金：指年終獎金、競賽獎 金、研究發明獎金、特殊功績獎金、久任獎金、節約燃料物 料獎金及其他非經常性獎金。……」可知，勞基法上所稱之「 工資」，乃勞工因工作而獲得之報酬，包括工資、薪金及按 計時、計日、計月、計件以現金或實物等方式給付之獎金、 津貼及其他任何名義之經常性給與，且須藉由其是否具「勞 務對價性」及是否屬「經常性給與」而為觀察，並應就雇主 給付予勞工金錢之實質內涵，即給付之原因、目的及要件等 具體情形，依一般社會通念以為判斷，而非僅以雇主給付時 所使用之「名目」為準。其中所謂「經常性給與」，係因通 常情形，工資係由雇主於特定期間，按特定標準發給，在時 間或制度上，具有經常發給之特性，然為防止雇主巧立名目 ，將應屬於勞務對價性質之給付，改用他種名義發給，藉以 規避資遣費、退休金或職業災害補償等支付，乃特別明定其 他任何名義之經常性給與，亦屬工資，並非增設限制工資範 圍之條件。又勞基法第2條第3款規定工資之定義，並未排除 按「件」計酬之情形，故不能逕以員工係按招攬業務之績效 核給報酬，即謂該報酬非屬工資。 　3.依司法院釋字第740號解釋，保險業務員與其所屬保險公司 所簽訂的保險招攬勞務契約，是否為勞基法第2條第6款所稱 勞動契約，應視勞務債務人（保險業務員）得否自由決定勞 務給付的方式（包含工作時間），並自行負擔業務風險（例 如按所招攬保險而收受的保險費為基礎計算其報酬）為斷， 而不得逕以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下稱「系爭管理規則」） 為認定依據。其解釋理由書進一步指出：勞動契約的主要給 付，在於勞務提供與報酬給付。惟民法上以有償方式提供勞 務的契約，未必皆屬勞動契約。是應就勞務給付的性質，按 個案事實客觀探求各該勞務契約的類型特徵。關於保險業務 員為其所屬保險公司從事保險招攬業務而訂立的勞務契約， 基於私法自治原則，有契約形式及內容的選擇自由，其類型 可能為僱傭、委任、承攬或居間，應就個案事實及整體契約 內容，按勞務契約的類型特徵，依勞務債務人與勞務債權人 間從屬性程度的高低加以判斷，即應視保險業務員得否自由 決定勞務給付的方式（包含工作時間），並自行負擔業務風 險（例如按所招攬保險而收受的保險費為基礎計算其報酬） 為斷。可見以有償方式提供勞務的契約，是否為勞基法所稱 的勞動契約，仍應就個案事實及整體契約內容予以觀察，探 求勞務債務人與勞務債權人間的從屬性程度高低作為判斷的 基礎。而從屬性的高低，上述解釋例示「與人的從屬性（或 稱人格從屬性）有關勞務給付時間、地點或專業之指揮監督 關係」及「是否負擔業務風險」2項因素，故從屬性的認定 ，仍應整體觀察勞務給付過程，並不限於上述解釋所稱「勞 務債務人（保險業務員）得否自由決定勞務給付之方式（包 含工作時間）」、「自行負擔業務風險（例如按所招攬之保 險收受之保險費為基礎計算其報酬）」2項指標。而隨著時 代環境的變遷與科技發展，勞務供給模式複雜多樣，欠缺工 作地點拘束性的職務，並非保險業務員職務所獨有的特徵， 其他勞動契約的外勤工作者，亦因其職務性質而無固定的工 作地點；而保險商品種類繁多，相關產品資訊復具有相當的 專業性，除客戶因自身需求而主動要保外，保險業務員勤於 主動探訪及從事專業解說，以取得客戶信任並對保險商品產 生需求，方能提升成功招攬的機會，又因拜訪客戶必須配合 客戶時間，故業務員從事保險招攬工作的時間自然需要相當 彈性，此與其他勞動契約的外勤工作者，因其職務性質而無 固定的工作時間，並無不同。因此，保險業務員即使可以自 行決定工作地點及時間，因與一般勞動契約下外勤工作者（ 例如業務員、記者）給付勞務的方式極為類似，而非承攬契 約或保險業務員履行職務所獨有的特徵。再者，保險業務員 招攬保險的報酬，雖然主要是依保戶繳費年限、人壽保險商 品險種類型等作為計算的基礎，而且日後亦有可能因保險契 約撤銷、解除等事由而遭追回，但如果保險公司對承攬報酬 及服務獎金的數額計算及發放方式具有決定權，並得以片面 調整，保險業務員對該報酬完全沒有決定及議價的空間，就 與一般承攬契約是承攬人與定作人立於契約對等的地位顯不 相同。再參酌勞基法第2條第3款定義勞動關係下的「工資」 ，也包括依「計件」等方式計算勞工因工作所獲得的報酬， 可見「按件計酬制」亦屬於勞動契約的一種報酬給付方式。 因此，即使按業務員所招攬保險而收受的保險費為基礎計算 其報酬，也與勞動契約下的勞工因工作而獲得「按件」給付 報酬的方式幾乎相同，顯見非屬承攬契約或保險業務員所獨 有的報酬給付方式。從而，當保險業務員勞務契約的屬性， 無法僅由司法院釋字第740號解釋所例示的上述2項指標予以 區辨或認定時，即有必要進一步依勞基法第2條第6款規定並 輔以前述學說、實務針對勞動契約具有人格、經濟及組織等 從屬性特徵所表示的見解加以判斷。尤其雇主對於勞工的指 揮監督權，為人格上從屬性的核心要素，勞務債務人是否必 須依勞務債權人的指示提供勞務，甚至是不定量的勞務，屬 於勞動契約的必要特徵。而且提供勞務的內容，有時會兼具 從屬性與獨立性的特徵，此時應自整體勞務供給關係具有重 要性（如主給付義務）的部分加以觀察，只要當事人間勞務 契約的法律關係中，具有相當重要的從屬性特徵，即使有部 分給付內容具有若干獨立性，仍應認屬勞基法規範的勞雇關 係（最高行政法院112年度上字第371號判決意旨參照）。 4.金管會依保險法第177條規定授權所訂定的業務員管理規則 ，是為強化對保險業務員從事招攬保險行為的行政管理，而 不是限定保險公司與其所屬業務員的勞務給付型態應為僱傭 關係，該規則既然是保險法主管機關為盡其管理、規範保險 業務員職責所訂定的法規命令，與保險業務員與其所屬保險 公司間所簽訂的保險招攬勞務契約的定性無必然關係，故不 得直接以業務員管理規則作為保險業務員與其所屬保險公司 間是否構成勞動契約的認定依據（司法院釋字第740號解釋 理由書參照）。然而，保險公司為履行業務員管理規則所課 予的公法上義務，如已將相關規範納入契約內容（包含工作 規則），甚至藉由履行上述公法上義務，在契約中更進一步 納入具有高度從屬性特徵的條款，以強化其對於所屬保險業 務員指揮、監督及制約的權利，則保險業務員是否具有從屬 性的判斷，自不能排除檢視該契約的約定內容，否則無異於 鼓勵保險公司得藉由履行業務員管理規則之名，以行其逃避 基於勞動契約所生各項保障勞工權益的法定義務之實。同理 ，雇主藉由金管會就保險業務員高度監理的要求，同時在勞 務給付關係中，透過契約條款、工作規則，甚至是懲戒、制 裁權利及具體指令的強度與密度，也會實質影響保險業務員 從屬性程度的高低。因此，雇主為遵守各種管制性的公法規 範，所訂定的契約內容、工作規則及實際指揮監督的結果， 都可能會影響勞務契約性質的判斷。簡言之，公法上的管制 規範，如已內化甚至強化為保險公司與其所屬保險業務員間 勞務契約上權利義務的一部分，則該契約內容即應列為是否 具有勞動契約從屬性的判斷因素之一，而就個案事實及整體 契約內容綜合予以判斷。故其性質仍應視契約內容所表彰的 人格、經濟及組織等面向的從屬性高低而定，此與司法院釋 字第740號解釋認為不得無任何依據，就直接以業務員管理 規則的內容作為判斷保險業務員招攬勞務契約的屬性，而可 能形成契約類型強制的情形，顯不相同，應予辨明（最高行 政法院112年度上字第371號判決意旨參照）。 ㈡系爭契約應屬勞動契約：　 　1.原告就招攬保險部分，與系爭業務員簽訂之99年7月版系爭 契約第8條約定，該契約自雙方約定之日生效，為期1年，期 滿15日前雙方若無書面異議，該契約按原條文自動延展1年 ，再期滿時亦同；原告與系爭業務員並同意於簽立系爭契約 前，如雙方間有承攬契約存續時，自該契約簽訂之日起，原 承攬契約失其效力，有99年7月版系爭契約12份在卷可憑(本 院卷第235至266頁)。又細繹系爭業務員之「業務人員承攬／ 續年度服務報酬及僱傭薪資」明細(被告證據卷第135至216 頁)可知，系爭業務員於99年7月前已於原告公司任職，而99 年7月版系爭契約均自100年1月1日生效。原告固未提出99年 7月版系爭契約改版前與前系爭務員所簽訂之承攬契約，但 對照原告所提出之99年7月版之系爭契約及被告逕行更正及 調整其等之月提繳工資期間（即94年4月至112年8月），即 原處分所檢附之月提繳工資明細表所示期間，亦可認定原告 於99年7月版系爭契約改版前與系爭業務員有另行簽訂承攬 契約，至100年1月1日系爭業務員再另與原告簽訂99年7月版 系爭契約取代之。 　2.依系爭契約（本院卷第235至266頁）第3條第1項、第5條第1 項、第10條第1項前段約定，原告之公告或規定，構成系爭 契約內容之一部；系爭契約如有附件，亦同。是以，各該契 約的附件包括系爭公告、111年12月26日(111)三業㈢字第26 號公告等承攬報酬、續年度服務獎金、年終業績獎金計算規 定、原告業務員違規懲處辦法、業務員定期考核作業辦法〔9 8年3月1日(98)三業㈤字第35號公告、108年6月17日(108)三 業㈤字第148號公告修訂〕、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原告業務 人員違反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第19條第1項懲處辦法、業務 人員招攬紀律規範、業務員招攬管理辦法、108年3月6日(10 8)三業㈤字第63號公告訂定之「三商美邦人壽電子公文通知 作業辦法」、蒐集、處理及利用個人資料告知書(業務人事 專用)、業務人員行為自律守則，均屬系爭契約內容的一部 分。又依前揭附件封面所載：「日後附件內各相關規定若有 修改，依公司最新公告為準。」(訴願可閱覽卷第160、171 頁)可知，系爭契約配合使用之附件，應以原告最新公告者 為依據，亦為系爭契約之一部分。 　3.系爭契約具有人格、經濟及組織上的從屬性： 　⑴觀系爭契約第5條第1項之原告「業務員違規懲處辦法」及附 件所列之「業務員管理規則」、「業務人員違反保險業務員 管理規則第19條第1項懲處辦法」、「業務人員招攬紀律規 範」、「業務員招攬管理辦法」可知，系爭業務員除了應遵 守保險相關法規的規定外，還須遵守原告所定懲處規定，而 前揭懲處規定及系爭契約第5條第1項第4款所稱公告或規定 等規範內容，均得由原告片面訂定及調整，系爭業務員幾無 商議的可能；再參原告依業務員管理規則第18條第1款所定 之「業務員違規懲處辦法」、「業務人員違反保險業務員管 理規則第19條第1項懲處辦法」可知，系爭業務員負有遵循 保險法規相關規範及契約約定的義務，且原告得依其違反的 行為態樣及情節輕重予以懲戒，其懲戒類別除有保險業務員 管理規則第19條第1項所定的停止招攬處分及撤銷登錄處分 外，另依原告「業務員違規懲處辦法」、「業務人員招攬紀 律規範」尚有行政記點處分，或得限縮、取消已授權予業務 員從事保險招攬或服務行為之種類範圍及加強對業務員所招 攬或服務保單抽檢比例或為其他行政管控措施；依「業務員 違規懲處辦法」所定違紀累計6點，終止所有合約關係；對 違規行為情節重大者，即業務員於單一案件受違紀6點以上 處分、因違反原告「業務人員違反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第19 條第1項懲處辦法」規定致受停止招攬1年以上處分之情形， 原告得一併終止雙方所有契約關係，將影響系爭業務員工作 權益；而業務員對於所受的懲處如有疑義，得於收到懲處通 知日起1個月內提出申復，並以1次為限。再細觀業務員違規 懲處辦法之附件一及業務人員招攬紀律規範之附件「業務人 員招攬紀律行為態樣及處分標準表」所列違規行為態樣，除 有「利用退佣、給予保費折扣或其他不當之折讓方式為招攬 行為」、「未經公司許可經由各項管道(、方式或以不實內 容)徵募人員」、「業務員私自銷售未經主管機關核准或備 查之保險商品；如由公司主導者除外」、「為其他同業招攬 業務(為非所屬公司招攬有關保險業務)」等屬人性條款；及 「未親晤保戶致未能取得保戶親簽之保險契約文件」等親自 履行條款，甚至包括：「態度不佳與公司同仁、客戶、公司 業務合作之人發生衝突」、「無故延誤或不配合公司或政府 機關業務檢查或爭議案件調查，致使保戶或公司權益明顯受 損」、「業務員自行投保件(包括業務員自己、其配偶及一 等血親為要／被保險人)有虛偽不實之情事致影響公司權益或 有藉以獲取不當利益者」、「未善盡保管公司帳務憑證之責 」等與招攬保險契約無直接關係的事項，等同將系爭業務員 納入原告組織體制之內，使其受到高強度的管理，足見系爭 業務員在原告企業組織內，受組織的內部規範、程序等高度 制約，不但有服從的義務及晉陞的管道，並有受懲戒等不利 益處置的可能，堪認其等間具有高度的人格及組織上的從屬 性，原告尚難僅以所定懲處辦法是為執行遵循保險監理法令 的公法上義務，而否定其與系爭業務員間的勞務契約具有人 格及組織上從屬性的特徵。 　⑵再參系爭契約第5條第1項約定、附件原告「業務員定期考核 作業辦法」規定，系爭業務員須接受原告對其業績的評量， 如有違反或未達原告所訂的業績標準，原告可不經預告逕行 終止系爭契約，足見系爭業務員是為原告的經濟利益進行招 攬保險業務；而依系爭契約第3條約定可知，原告對報酬及 服務獎金的數額計算暨發放方式具有完全的決定權，並得以 片面調整，系爭業務員毫無影響及議價的空間，更可見系爭 業務員與原告間關於報酬計算及支領方式也具有高度的經濟 上從屬性；附件「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第15條第5項前段 規定，系爭業務員應於所招攬的要保書上親自簽名，足認系 爭業務員必須親自招攬保險，不可委由代理人為之。觀諸前 揭情形，原告與系爭業務員間所簽訂之系爭契約，雖均以「 承攬」為名，並約定該契約為承攬契約，雙方不適用其他勞 務契約的相關法令，及系爭業務員明瞭第3條約定的報酬， 並非勞動基準法所規定的工資，然經檢視系爭契約的內容， 具有人格、經濟及組織上的高度從屬性，其實質仍具有勞動 契約的本質，屬於勞動基準法上的勞動契約，不因系爭契約 上述的用語及記載，而影響其法律性質的定性。尤其，原告 所定懲處辦法附件1懲處行為態樣有：「禁止系爭業務員利 用退佣、給予保費折扣或其他不當之折讓方式為招攬行為」 ，與承攬契約僅須承攬人為定作人完成一定的工作，定作人 除給付報酬外，無從限制承攬人以降低自己獲利的方式招攬 或促銷並自行負擔業務風險的精神，顯不相合；「禁止系爭 業務員未經公司許可經由各項管道徵募人員」，也與承攬契 約重在完成一定的工作，定作人無從限制承攬人徵募符合資 格的履行輔助人協助有別；「禁止系爭業務員為其他同業招 攬業務」的競業禁止條款，更與承攬契約的承攬人是以多方 承攬不同定作人的工作作為提高獲利、降低業務風險的主要 方式，背道而馳；原告還訂定比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更嚴格 的規定，進一步禁止系爭業務員「未經所屬公司同意銷售非 經營同類保險業務之保險金融商品」(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 第14條第2項規定：「保險業、保險代理人公司之業務員， 取得相關資格，得登錄於另一家非經營同類保險業務之保險 業或保險代理人公司，並以一家為限。」)，更加限縮系爭 業務員提高獲利、降低業務風險的自主權；此外，原告可以 無視主管機關的監管，雖禁止「業務員私自銷售未經主管機 關核准或備查之保險商品」但「如由公司主導者除外」，更 是將系爭業務員作為銷售原告所主導未經主管機關核准或備 查保險商品的延伸手足。以上各項契約條款，不但欠缺承攬 契約的獨立性，反而大為提高系爭契約在人格、經濟及組織 上的從屬性，正足以證明系爭契約屬於勞動基準法上的勞動 契約。 　㈢系爭契約中之「承攬報酬」及「年度服務獎金」仍為勞基法 第2條第3款規定所稱之工資： 　1.勞基法第2條第3款規定，得依計時、計日、計月、計件等方 式計算勞工因工作所獲得之報酬(工資)，從而成立勞動契約 ，亦即勞動契約並不排除勞務提供者「依勞務成果」計酬， 則如僅因得自由決定工作時間及按所招攬之保險收受之保險 費為基礎計算其報酬，即認定不成立勞動契約，將使勞基法 規定之按件計酬無適用之餘地。 　2.系爭契約第3條第1項固約定：「乙方交付保戶簽妥之要保書 及首期保險費予甲方，經甲方同意承保且契約效力確定後， 乙方始得依甲方公告之『保險承攬報酬』、『年終業績獎金』領 取報酬。」系爭公告(本院卷第243頁）第5、8點分別規定： 「保單因繳費期滿或任何原因致豁免保費，不予發放承攬報 酬或服務獎金(按：續年度服務獎金)。」「保單因故取消、 或經要保人撤銷、或自始無效時，各項已發之承攬報酬及服 務獎金應返還予公司，或於給付之任何款項內逕予扣除，於 承攬契約終止後亦同。」然此僅屬業務員按件領取「承攬報 酬」、「續年度服務獎金」(或「續年度服務報酬」)所應具 備之要件。在招攬保險之所得悉數歸屬於原告，系爭業務員 僅能依原告所訂之報酬標準支領報酬下，原告指稱之「系爭 業務員須自行負擔營業風險」，乃是報酬給付方式約定的結 果，自無足據此否定原告與系爭業務員間之勞動契約關係。 易言之，如在制度上通常屬勞工提供勞務，並在時間上可經 常性取得的對價(報酬)，即具工資的性質，而業務員符合原 告所設支領報酬標準，即可以領得報酬，其在制度上自具經 常性，至其給付名稱為何，尚非所問。況前揭「承攬報酬」 係因業務員提供保險招攬服務而獲取之報酬，而「續年度服 務報酬」亦係延續業務員前所提供之保險招攬服務，並因業 務員「必須隨時對保戶提供後續服務」之勞務以維繫保險契 約之效力而獲得之報酬，均具有勞務對價性。是原告指稱前 揭報酬並非工資，原處分有認事用法之違誤云云，並無可採 。 ㈣被告以原處分核定逕予更正及調整系爭業務員之月提繳工資 ，短計之勞工退休金於原告近期月份之勞工退休金內補收， 並無違誤： 　1.原告為系爭業務員之雇主，系爭業務員於附件所示期間之工 資已有變動，原告未覈實申報及調整其勞工退休金月提繳工 資，被告依勞退條例第15條第3項規定，以原處分核定逕予 更正及調整系爭業務員之月提繳工資，短計之勞工退休金於 原告近期月份之勞工退休金內補收，並無錯誤。 　2.被告依其調查之結果，認定系爭契約之「承攬報酬」及「續 年度服務獎金」屬於工資，並無違誤，原告主張原處分違反 行政程序法第4條依法行政原則、第8條誠信原則、第9條一 體注意原則、第36條職權調查原則、行政自我拘束原則或有 契約類型強制之情形，並無可採。又原處分業已列明行政程 序法第96條第1項第2款規定所要求之行政處分之主旨、事實 、理由及法令依據，並附記行政救濟之教示文字，且其所檢 附之「月提繳工資明細表」，詳細列明每月「月工資總額」 、「前3個月平均工資」、「原申報月提繳工資」、「應申 報月提繳工資」及於「備註」欄說明審查的結果(本院卷第1 37頁至200頁)，且有系爭業務員之薪資資料(被告證據卷第1 25頁至186頁)，經核均無任何不明確之情事，被告並已大量 對原告作成類似之處分等情，堪認原告得以知悉被告是依照 系爭業務員之薪資資料予以認定事實，並無違反行政程序法 第5條及第96條之規定，原告主張原處分違反行政行為明確 性原則，亦不足採。 　3.原告復主張被告於作成原處分前，未依行政程序法第39條， 給予原告陳述意見之機會，違反同法第102條規定云云。惟 按行政程序法第103條第5款規定，行政處分所根據的事實， 客觀上明白足以確認者，行政機關得不給予陳述意見的機會 。本件被告認定原告未覈實申報及調整系爭業務員之勞工退 休金月提繳工資，核係客觀上明白足以確認之事實，則被告 於原處分作成前，未給予原告陳述意見的機會，並沒有違反 行政程序法第102條規定。 　㈤綜上所述，原告執前揭主張要旨各情，均無足採。系爭業務 員依系爭契約第3條第1項約定及系爭公告，領取的「承攬報 酬」及「續年度服務獎金」，均屬業務員招攬保險業務的對 價，原告於附件所示期間給付予系爭業務員的「承攬報酬」 及「年度服務獎金」，其性質應屬勞基法第2條第3款所規定 的「工資」，即使原告以「保險承攬報酬」或「年度服務獎 金」稱之，也只是原告自行給定的名目，並不影響其為工資 的本質。系爭業務員於附件所示期間工資已有變動，惟原告 未覈實申報調整其勞工退休金月提繳工資，被告遂依勞退條 例第15條第3項規定，以原處分逕予更正及調整系爭業務員 月提繳工資如原處分附件「月提繳工資明細表」所示，短計 的勞工退休金於原告之雇主提繳勞工退休金內補收，認事用 法均無違誤，訴願決定予以維持，亦核無不合，是原告訴請 撤銷，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六、本件判決基礎已經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訴訟資料 經本院斟酌後，核與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無一一論述之必要 ，一併說明。 七、結論：本件原告之訴為無理由，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7　　日 審判長法 官　侯志融 法 官　張瑜鳳 法 官　傅伊君 一、上為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二、如不服本判決，應於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高等行政訴訟庭 提出上訴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 補提理由書；如於本判決宣示或公告後送達前提起上訴者， 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補提上訴理由書（均須按他造人數附 繕本）。 三、上訴未表明上訴理由且未於前述20日內補提上訴理由書者， 逕以裁定駁回。 四、上訴時應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並提出委任書（行政訴訟 法第49條之1第1項第3款）。但符合下列情形者，得例外不 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同條第3項、第4項）。 得不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之情形 所 需 要 件 ㈠符合右列情形之一者，得不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　 1.上訴人或其代表人、管理人、法定代 理人具備法官、檢察官、律師資格或 為教育部審定合格之大學或獨立學院 公法學教授、副教授者。 2.稅務行政事件，上訴人或其代表人、 管理人、法定代理人具備會計師資格 者。 3.專利行政事件，上訴人或其代表人、管理人、法定代理人具備專利師資格或依法得為專利代理人者。 ㈡非律師具有右列情形之一，經最高行政法院認為適當者，亦得為上訴審訴訟代理人 1.上訴人之配偶、三親等內之血親、二親等內之姻親具備律師資格者。 2.稅務行政事件，具備會計師資格者。 3.專利行政事件，具備專利師資格或依法得為專利代理人者。 4.上訴人為公法人、中央或地方機關、公法上之非法人團體時，其所屬專任人員辦理法制、法務、訴願業務或與訴訟事件相關業務者。 是否符合㈠、㈡之情形，而得為強制律師代理之例外，上訴人應於提起上訴或委任時釋明之，並提出㈡所示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及委任書。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7　　日 　　　　　　 　　　 書記官 方信琇

2025-03-27

TPBA-113-訴-888-20250327-1

勞簡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

給付加班費等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民事簡易判決 113年度勞簡字第116號 原 告 李聖 被 告 宏佳大廈管理委員會 法定代理人 林湧鎵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給付加班費等事件，本院於民國114年2月20日 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一、被告應提繳新臺幣壹拾萬捌仟參佰陸拾元至原告設於勞工保險局之勞工退休金個人專戶。 二、被告應給付原告新臺幣陸萬玖仟零肆拾壹元。　 三、原告其餘之訴駁回。　 四、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四分之三，餘由原告負擔。 五、本判決第一項得假執行。但被告如以新臺幣壹拾萬捌仟參佰 　　陸拾元為原告預供擔保，得免為假執行。 六、本判決第二項得假執行。但被告如以新臺幣陸萬玖仟零肆拾 　　壹元為原告預供擔保，得免為假執行。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方面： 　　按訴狀送達後，原告不得將原訴變更或追加他訴，但擴張或 減縮應受判決事項之聲明者，不在此限；民事訴訟法第255 條第1項第3款定有明文。經查，原告起訴時聲明請求：「㈠ 被告應提繳新臺幣（下同）10萬8,360元之退休準備金至原 告設於勞工保險局之勞工退休金個人專戶。㈡被告應給付原 告11萬7,600元之特別休假未休工資，及延長工時工資（此 部分庭後二週陳報數額）。」（見本院卷第11至13、67頁） 。嗣原告於民國114年1月6日以書狀陳報延長工時工資為1萬 2471元，並於114年2月20日當庭更正第二項聲明為：「被告 應給付原告12萬7,841元（計算式：特別休假未休工資11萬7 ,600元＋延長工時工資1萬241元＝12萬7,841元）。」（見本 院卷第107頁），核屬擴張應受判決事項之聲明，合於前揭 法條規定，應予准許。 貳、實體方面：　　 一、原告主張： 　　原告自108年12月10日起至112年7月15日期間受僱於被告， 擔任總幹事及管理員，約定薪資4萬2,000元，工作內容為物 業管理，包含收發包裹及郵件、被告交辦及被告社區所有事 務如製作社區財務報告、收管理費及社區公共修繕。每週上 班時間為週一到週五，配合被告社區領信件之時間分為二種 時段，每週一、三、五為8時到17時，每週二、四則為10時 到19時，並約定一週有二日可以找人代班。惟於原告在職期 間，被告均未為原告提繳勞工退休金；原告於110年4月23日 曾向被告提出應按勞動基準法給予特別休假假，惟遭被告當 時主任委員拒絕，嗣被告於111年更換主任委員，雖認同原 告得依勞動基準法請假，然亦未有具體作為；另原告為配合 被告社區召開管理委員會或區分所有權人會議，及為因應社 區屋頂修繕事件開會而加班，被告亦未支付延長工時工資。 原告在職期間為43個月，以每月薪資之6％計算被告應為原告 提繳之勞工退休金為10萬8,360元（計算式：4萬2,000元×6% ×43個月＝10萬8,360元）；另依勞動基準法第38條之規定計 算原告之特別休假為42日【計算式：3＋7＋10＋14＋（15×8/12 ）＝42】，以2倍工資計算原告得向被告請求之特別休假未休 工資為11萬7,600元（計算式：4萬2,000元÷30×42×2＝11萬7, 600元）；又被告於109年2月22日、109年4月10日、109年6 月5日、109年8月7日、109年10月24日、110年4月23日、110 年8月6日、110年11月27日、111年1月22日、111年3月11日 ，共計召開10次管理委員會，以每次2小時計算原告之加班 時間；被告於109年12月19日、110年11月13日、111年4月9 日、111年4月24日、111年11月19日及112年7月15日召開6次 區分所有權人會議，以每次3小時計算原告之加班時間；另 被告於111年6月11日、112年4月9日、112年6月11日間三次 召開屋頂會議及驗收，以每次2小時計算原告之加班時間， 原告之延長工時合計為44小時（計算式：2小時×10＋3小時×6 ×＋2小時×3＝44小時），以薪資1.33倍計算原告之延長工時工 資為1萬241元（計算式：4萬2,000元÷30÷8×44×1.33＝1萬241 元）。為此，爰依勞工退休金條例與勞動基準法之相關規定 ，提起本件訴訟等語。並聲明：㈠被告應提繳10萬8,360元至 原告設於勞工保險局之勞工退休金個人專戶。㈡被告應給付 原告12萬7,841元（含特別休假未休工資11萬7,600元、延長 工時加班費1萬241元）。 二、被告則以： 　　訴外人台灣公寓大廈品質管理協會派遣原告至被告社區，原 告於106年間以顧問身分，輔導、協助被告社區成立正式管 理委員會，並於108年間邀請訴外人施增堯當原告之員工共 同服務被告社區。施增堯之工作時間、內容及薪水均由原告 安排與支付，被告從未過問，且原告每週僅於被告社區服務 3天，合理推測其同時在其他社區或公司承攬不同工作，顯 見兩造間係承攬關係而非僱傭關係，兩造間亦未簽立任何可 證僱傭關係之書面勞動契約，是原告請求被告為其提繳勞工 退休金、給予特別休假假與加班費，即無理由。原告隱瞞其 每週僅上班3天之事實，以錯誤的工作年資計算出不合理的 退休金與特別休假假，亦無理由。此外，原告身為社區總幹 事本應監督及參與建築及設備之清潔、修理及維護，然原告 於111年服務期間監督被告社區頂樓防水工程，卻出現有多 處缺失，造成住戶專有部分及社區共用部分的損壞，原告有 監督失職之嫌，被告正在收集資料並考慮出民事賠償等語， 資為抗辯。並聲明：原告之訴駁回。 三、本院之判斷： (一)兩造間為僱傭之勞動契約關係： 1、按勞動基準法規定之勞動契約，指當事人之一方，在從屬於 他方之關係下，提供職業上之勞動力，而由他方給付報酬之 契約。此觀該法第2條第3款、第6款規定即明。勞動契約當 事人之勞工，通常具有人格從屬性、經濟上從屬性及組織從 屬性之特徵。而稱承攬者，謂當事人約定，一方為他方完成 一定之工作，他方俟工作完成，給付報酬之契約，民法第49 0條第1項定有明文。承攬契約之當事人以勞務所完成之結果 為目的，承攬人只須於約定之時間完成特定之工作，與定作 人間無從屬關係，二者性質並不相同。基於勞動基準法保護 勞務提供者之立法精神，除當事人明示成立承攬契約，或顯 然與僱傭關係屬性無關者外，基於保護勞工之立場，應為有 利於勞務提供者之認定，只要有部分從屬性，即足成立勞動 契約關係（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90號判決意旨參照） 。 2、經查，原告在被告社區擔任總幹事，到職日為108年12月10 日，約定月薪4萬2,000元，最後工作日112年7月15日等事實 ，為兩造所不爭執（見本院卷第108頁）。又原告主張其擔 任總幹事兼管理員，工作內容包含包裹郵件的收發及社區所 有事務及委員會交辦的事務；上下班時間有二種，一個是8 時到17時，另一個是10時到19時，此部分由原告與被告主任 委員討論過，配合社區領信件的時間，每週一、三、五是8 時，每週二、四是10時，類似如此，每週上班週一到五天， 沒有打卡等節，亦為被告所不爭執（見本院卷第109頁）。 被告並陳稱：總幹事應該要巡視各樓層，社區有發包請清潔 人員，清潔人員是由總幹事管理等語（見本院卷第109至110 頁）。是依上開原告之工作內容與時間可知，原告為被告提 供勞務之範圍兼及被告社區各項事務，包含被告交辦之事務 ，且依原告與被告間之約定，每週除由施增堯值班之日期外 ，其餘時間原告均須按時親自到被告社區現場履行上開職務 ，顯見原告之工作時間固定、工作地點限於被告之社區、工 作內容係由被告依社區之需求而為指揮監督，則原告與被告 之間，顯然具有高度之人格從屬性。且原告為被告所提供之 勞務，並非為自己營利或營業之目的，亦不承擔被告之風險 ，屬純粹提供勞務換取工資，可認兩造間亦具有經濟上之從 屬性。準此，兩造間既未曾簽立任何書面契約明示成立承攬 契約，兩造間之關係復具有高度從屬性存在，則參照前開說 明，基於勞動基準法保護勞務提供者之立法精神，自應認為 兩造間之關係為僱傭之勞動契約關係，而非如被告所辯之承 攬契約關係。 (二)原告請求被告提繳10萬8,360元之退休準備金至原告設於勞 工保險局之勞工退休金個人專戶，為有理由： 1、按雇主應為適用勞工退休金條例之勞工，按月提繳退休金， 　　儲存於勞保局設立之勞工退休金個人專戶；雇主每月負擔之 勞工退休金提繳率，不得低於勞工每月工資6%；雇主未依本 條例之規定按月提繳或足額提繳勞工退休金，致勞工受有損 害者，勞工得向雇主請求損害賠償，勞工退休金條例第6條 第1項、第14條第1項及第31條第1項定有明文。又勞工退休 金專戶內之本金及累積收益屬勞工所有，僅於符合同條例第 24條第1 項所定請領退休金規定之前，不得領取。是雇主未 依該條例之規定，按月提繳或足額提繳勞工退休金者，將減 損勞工退休金專戶之本金及累積收益，勞工之權益受有損害 ，當得依該條例第31條第1 項規定請求損害賠償，於勞工尚 不得請領退休金之情形，亦可請求雇主將未提繳或未足額提 繳之金額繳納至其退休金專戶，以回復原狀。 2、經查，兩造間自108年12月10日起至112年7月15日間成立僱 傭之勞動契約關係乙節，業經本院認定如前，而被告對於上 開期間內均未為原告提繳退休金準備金至其設於勞工保險局 之勞工退休金個人專戶一事並無爭執。準此，以原告月薪4 萬2,000元之月投保薪資4萬2,000元級距之6％計算，被告應 為原告提繳之勞工退休金為10萬8,360元（計算式：4萬2,00 0元×6％×43個月＝10萬8,360元），原告請求被告應提繳10萬8 ,360元之退休準備金至原告設於勞工保險局之勞工退休金個 人專戶，即有理由。 (三)原告請求被告給付原告6萬9,041元，為有理由，逾此範圍， 則無理由：　　　 1、特別休假未休折算工資部分： (1)按勞工在同一雇主或事業單位，繼續工作滿一定期間者，應 依下列規定給予特別休假：一、6個月以上1年未滿者，3日 。二、1年以上2年未滿者，7日。三、2年以上3年未滿者，1 0日。四、3年以上5年未滿者，每年14日。五、5年以上10年 未滿者，每年15日。六、10年以上者，每1年加給1日，加至 30日為止。又勞工之特別休假，因年度終結或契約終止而未 休之日數，雇主應發給工資。勞動基準法第38條第1項、第4 項前段定有明文。另勞動基準法第38條第4項所定雇主應發 給工資之基準，係按勞工未休畢之特別休假日數，乘以其1 日工資計發，而所定1日工資，為勞工之特別休假於年度終 結或契約終止前一日之正常工作時間所得工資，同自勞動基 準法施行細則第24條之1第2項即悉。據上，計算特別休假未 休之發給工資基準，如為計月者，應指為年度終結或契約終 止前最近1個月正常工作時間所得之工資除以30所得之金額 。 (2)經查，兩造間之勞動契約自108年12月10日起至112年7月15 日止，業經本院認定如前，被告對於原告在上開期間內並無 特別休假乙事並無爭執，且依現有卷內證據資料，別無兩造 約定行使特別休假權利之特殊約定，則參之勞動基準法第38 條第1項、同法施行細則第24條第2項第1規定，應認原告於1 09年6月9日起有3日特別休假、109年12月起有7日特別休假 、110年12月起有10日特別休假、111年12月起有14日特別休 假、111年12月至112年7月15日止，則有8日特別休假，共計 有39日特別休假（計算式：7＋10＋14＋8＝39），原告既均未申 請特別休假，被告依法即應於年度終結或契約終止時發給工 資，則以原告月薪4萬2,000元計算其每日薪資為1,400元（ 計算式：4萬2,000元÷30日=1,400元），原告得請求被告給 付之特別休假未休折算工資為5萬8,800元（計算式：1,400 元×42=5萬8,800元），原告逾此範圍之請求，則無理由。 2、延長工時工資部分： (1)按雇主延長勞工工作時間者，其延長工作時間之工資，依下 列標準加給：一、延長工作時間在2小時以內者，按平日每 小時工資額加給3分之1以上。二、再延長工作時間在2小時 以內者，按平日每小時工資額加給三分之二以上。三、依第 32條第4項規定，延長工作時間者，按平日每小時工資額加 倍發給。雇主使勞工於第36條所定休息日工作，工作時間在 2小時以內者，其工資按平日每小時工資額另再加給1又3分 之1以上；工作2小時後再繼續工作者，按平日每小時工資額 另再加給1又3分之2以上。勞動基準法第24條定有明文。又 按雇主應置備勞工出勤紀錄，並保存5年；勞工請求之事件 ，雇主就其依法令應備置之文書，有提出之義務；當事人無 正當理由不從提出文書之命者，法院得審酌情形認他造關於 該文書之主張或依該文書應證之事實為真實。勞動基準法第 30條第5項、勞動事件法第35條及民事訴訟法第345條第1項 亦有明文。 (2)經查，原告主張其為配合被告社區召開管理委員會或區分所 有權人會議，及為因應社區屋頂修繕事件開會而於休假日加 班共計44小時之事實，雖據被告抗辯原告除提出自行手寫之 資料（見本院卷第113頁）以外，並未提出相關證據以資證 明等語。然依前開勞動基準法之規定，勞工之出勤紀錄應由 雇主置備，而兩造對於被告並未置備原告之打卡、出勤相關 紀錄乙事並不爭執，是被告未能提出原告之出勤紀錄供參， 則類推適用前開勞動事件法第35條及民事訴訟法第345條第1 項之相關規定，應認原告上開所主張之加班工時均為真。原 告請求上開加班時間以平日每小時工資額加給3分之1即1.33 倍計算之延長工時工資，計為1萬241元（計算式：4萬2,000 ÷30÷8×44小時×1.33倍＝1萬241元），即有理由。 3、綜上，原告得請求被告給付之特別休假未休折算工資與延長 工時工資總計為6萬9,041元（計算式：5萬8,800元＋1萬241 元＝6萬9,041元），逾此範圍，則無理由。　　　 四、綜上所述，原告依據勞工退休金條例及勞動基準法之規定， 請求被告提繳10萬8,360元至原告設於勞工保險局之勞工退 休金個人專戶，及給付原告6萬9,041元，為有理由，應予准 許。逾此範圍，則無理由，應予駁回。 五、本件為勞動事件，就勞工即本件原告勝訴部分，依勞動事件 法第44條第1項、第2項規定，於主文第五、六項依職權宣告 假執行，並同時宣告被告得供擔保而免為假執行，並酌定相 當之金額。 六、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所提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證據，核 與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爰不一一論列，併此敘明。 七、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9條。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7　　日 　　　　　　　　　勞動法庭　法　官　呂俐雯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 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7　　日 　　　　　　　　　　　　　　書記官　吳芳玉

2025-03-27

TPDV-113-勞簡-116-20250327-1

訴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

返還不當得利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訴字第2845號 原 告 黃文秉 訴訟代理人 吳弘鵬律師 複代理人 王怡婷律師 被 告 王麗雲 訴訟代理人 王盈智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返還不當得利事件，經本院於民國114年2月13 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確認兩造於民國一一零年七月三十日簽立離婚協議書三、損害賠 償所約定新臺幣壹佰伍拾萬元債權不存在。 被告應給付原告新臺幣伍拾貳萬伍仟元，及自民國一一三年十二 月十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 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 本判決第二項於原告以新臺幣壹拾柒萬伍仟元供擔保後，得假執 行。但被告如以新臺幣伍拾貳萬伍仟元供擔保後，得免為假執行 。 原告其餘假執行之聲請駁回。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部分 一、按訴狀送達後，原告不得將原訴變更或追加他訴，但有下列 　　各款情形之一者，不在此限：二、請求之基礎事實同一者； 　　三、擴張或減縮應受判決事項之聲明者；原告於判決確定前 　　，得撤回訴之全部或一部，但被告已為本案之言詞辯論者， 　　應得其同意，民事訴訟法第255條第1項但書第2款、第3 款 、第262條第1項定有明文。原告起訴時聲明：被告應給付原 告新臺幣（下同）150萬元、20萬元，及均自起訴狀繕本送 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嗣被告已 為本案之言詞辯論後，原告將前開150萬元部分變更為確認 兩造間150萬元債權不存在及請求返還已給付部分之不當得 利，暨撤回20萬元之請求【見臺灣士林地方法院（下稱士林 地院）卷第121頁、第155頁】，再就其已給付不當得利數額 特定為52萬5,000元（見本院卷第25頁），原告就150萬元給 付部分變更為確認之訴乃基於主張兩造間離婚協議書約定內 容無效之同一基礎事實，且就請求被告返還不當得利數額為 減縮，被告就前開20萬元請求撤回當庭表示同意（見士林地 院卷第157頁），已生撤回之效力，均與前開規定相符，合 先敘明。　　 二、次按確認法律關係之訴，非原告有即受確認判決之法律上利 益者，不得提起之，民事訴訟法第247條第1項定有明文。 又所謂即受確認判決之法律上利益，係指法律關係之存否不 明確，原告主觀上認其在法律上之地位有不安之狀態存在 ， 且此種不安之狀態，能以確認判決將之除去者而言（最 高法 院42年台上字第1031號判例參照）。原告主張其與被 告間婚姻關係無效，則兩造簽立離婚協議書約定原告賠償被 告配偶權遭侵害之損害150萬元，被告之前揭150萬元債權應 屬自始不存在等語，為被告所否認，則原告應否履行其賠償 責任之法律上之地位確有不安之狀態，且此不安狀態得以本 件確認訴訟予以除去，堪認原告提起本件訴訟係有確認利益 。 貳、實體部分 一、原告起訴主張：原告為使其與被告所生未成年子女不為非婚 生子女，經同被告協議後，雙方於民國109年7月15日締結婚 約，惟當時被告在淡水馬偕醫院待產，兩造之結婚書約便於 醫院簽訂，然該結婚書約上所載證人黃吳阿快、黃心怡之簽 名係原告代為填寫，因其等有填寫委託書授與代理權予原告 ，然並未親自確認雙方結婚真意，亦未親自到場作證，故兩 造結婚欠缺民法第982條規定之法定要件，依同法第988條第 1項規定自屬無效。又兩造於110年7月30日協議離婚，於離 婚協議書上約定原告賠償被告侵害配偶權之損害賠償150萬 元，並按月給付被告1萬5,000元之費用，故自110年8月起至 113年6月止，共計35個月，合計共支付被告52萬5,000元， 如確認兩造婚姻無效，則以結束婚姻為前提之離婚協議書， 應隨同失效，被告基於離婚協議書所約定受領之給付即屬無 法律上之原因而受利益，依民法第179條規定，原告自得請 求被告返還52萬元5,000元之不當得利等語。並聲明：㈠如主 文第1、2項所示。㈡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 二、被告則以：原告因與第三人為性行為遭被告發現，因此兩造 於110年7月30日簽立離婚協議書，原告同意賠償被告150萬 元，並按月給付1萬5,000元至清償為止。原告前已有過婚姻 ，對婚姻成立要件自當較被告為清楚，被告當時係在不知情 下，甚至是原告偽造證人之簽署而與原告成立婚姻，此自戶 政機關並無原告提出黃無阿快、黃心怡之委託書可證，被告 乃受到原告欺瞞，方與原告締結無效之婚姻。而雙方於離婚 協議書所簽署之損害賠償約定，與離婚合意本身並無從屬性 或依附性，縱使婚姻本身有無效之原因，亦不當然導致損害 賠償之約定失效，原告主張兩造關於損害賠償約定亦當然無 效，實嫌速斷。退步言之，即使認損害賠償約定無效，然當 時兩造均認互為配偶，原告基於此一認知且違背婚姻之忠誠 關係，始於離婚協議書上同意賠償被告150萬元，此一賠償 約定也無任何道德上之瑕疵，原告也依約做了部分給付，如 今即便婚姻本身經法院認定為無效，原告對於已經履行部分 應係履行道德上之義務，依民法第180條第1款規定，被告亦 無須返還，當初若非原告聲稱說要娶被告，被告當時才大學 畢業沒多久，本就拿掉胎兒避免非婚生子女的誕生，如今原 告幾近惡意之情況（偽造證人簽名）下締結一個無效的婚姻 ，事後又容許原告索討已經給付之賠償，對於違反婚姻忠誠 義務之原告，完全無懲治效果，豈是事理之平等語，資為抗 辯。並聲明：㈠原告之訴駁回。㈡如受不利判決，願供擔保免 為假執行。 三、本院之判斷： 　　原告主張其與被告間婚姻關係因證人黃無阿快、黃心怡並未 親自見聞被告有結婚真意，依民法第988條第1款規定結婚無 效，則兩造簽立離婚協議書關於原告賠償被告配偶權遭侵害 150萬元之約定應隨同失效，請求確認兩造間150萬元債權不 存在，被告應依不當得利返還已受領之52萬5,000元等語， 被告固未否認兩造之結婚係屬無效，然就其與原告間有無離 婚協議書約定之150萬元債權，及其受領52萬5,000元應否返 還等節，則以前揭情詞置辯。是本件兩造爭執所在厥為：㈠ 兩造間配偶權侵害之損害賠償150萬元債權是否存在？㈡原告 得否依不當得利請求被告返還已受領之給付？經查： 　㈠兩造間約定配偶權侵害之損害賠償150萬元債權不存在： 　⒈原告主張其前於109年7月15日與被告簽立結婚書約並為結婚 登記，然該結婚書約所載證人黃無阿快、黃心怡並未親自聞 被告結婚之真意，兩造所締結之結婚無效等語，經核原告前 以此向士林地院提起確認婚姻無效訴訟，業經該院以112年 度婚字第356號判決確認無效確定，有判決及其確定證明書 在卷可稽（見本院卷第29頁至第35頁），且為被告所不爭執 ，則兩造間婚姻無效應屬明確。是以，兩造間既無婚姻關係 ，兩造於110年7月30日簽立離婚協議書約定：「三、損害賠 償㈠因甲方（即原告）出軌侵害乙方（即被告）配偶權，同 意賠償乙方新臺幣150萬元。㈡承上，自本協議書簽署後次月 開始，按月付款，每月一期，共分100期支付乙方。即甲方 應於每月5日前匯款新臺幣15,000元至乙方指定帳戶，倘有 一期未付，視為全部到期。」（見士林地院卷第19頁），兩 造即無配偶權可得向對方主張，故兩造前開配偶權侵害之損 害賠償約定即失所附麗，原告主張兩造間前開離婚協議書約 定150萬元債權不存在，為屬有據。 　⒉被告雖辯稱其係遭原告欺瞞而與原告締結無效婚姻，兩造於 離婚協議書所約定損害賠償，與離婚合意本身並無從屬性或 依附性，故婚姻無效亦不當然導致損害賠償約定失效云云。 然倘若離婚協議書約定內容係基於婚姻關係有效而來之權利 義務，則該約定與婚姻效力本身即有從屬性或依附性，故兩 造於離婚協議書第三條明訂150萬元為原告侵害被告「配偶 權」之損害賠償，則該條約定自受兩造婚姻效力之影響，被 告前開所辯，並無可採。至於被告是否遭欺瞞而與原告締結 無效婚姻，縱認屬實，仍無法使兩造婚姻因此有效，無從為 有利被告之認定。 　㈡原告得依不當得利請求被告返還已受領之給付： 　⒈按無法律上之原因而受利益，致他人受損害者，應返還其利 益。雖有法律上之原因，而其後已不存在者，亦同，民法第 179條定有明文。兩造間婚姻關係於士林地院以112年度婚字 第356號判決確認無效確定後，原告原依離婚協議書第三條 所為配偶權損害賠償給付，即無法律上之原因，則原告主張 被告就其已受領之52萬5,000元給付係不當得利，應依民法 第179條規定返還原告，自屬有據。 　⒉被告雖抗辯原告已為之給付係履行道德上之義務，依民法第1 80條第1款規定不得請求被告返還云云。然兩造間婚姻關係 既係無效，兩造實質上僅為男女朋友關係，而男女朋友彼此 間並不負有交往關係圓滿之義務，原告已為之給付難認係履 行其道德上之義務，被告前開所辯，並無可採。至於被告雖 稱其係因原告表示承諾要給被告名分，被告方生下未成年子 女，原告偽造證人簽名締造無效婚姻，事後又容許原告索討 已給付之賠償，對原告並無懲治效果，尚非公平云云。然兩 造間婚姻關係無效係因證人黃無阿快、黃心怡並未親自聞被 告結婚之真意，而非因原告偽造前開證人之簽名所致，無從 認定兩造婚姻無效乃原告之惡意行為，而兩造既無婚姻關係 存在，原告亦無庸負侵害配偶權之損害賠償責任，自無應否 受懲治之問題，被告前開所辯，仍無可採。 四、末按給付無確定期限者，債務人於債權人得請求給付時，經 　　其催告而未為給付，自受催告時起，負遲延責任，其經債權 　　人起訴而送達訴狀，或依督促程序送達支付命令，或為其他 　　相類之行為者，與催告有同一之效力；遲延之債務，以支付 　　金錢為標的者，債權人得請求依法定利率計算之遲延利息； 　　應付利息之債務，其利率未經約定，亦無法律可據者，週年 　　利率為5%，民法第229條第2項、第233條第1項前段、第203 條分別定有明文。原告之民事言詞辯論意旨狀繕本係於113 年12月9日送達被告（見本院卷第51頁至第52頁），原告請 求被告給付自113年12月10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 計算之遲延利息，亦屬有據。 五、綜上所述，兩造間簽立離婚協議書第三條關於原告應賠償被 告配偶權侵害之150萬元約定，因兩造婚姻關係無效而失所 附麗，兩造間150萬元債權不存在；被告依前開約定受領之 給付52萬5,000元係不當得利，原告得請求被告返還。從而 ，原告請求確認離婚協議書第三條約定之150萬元債權不存 在，及依民法第179條規定請求被告返還52萬5,000元及法定 遲延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又前開給付之訴部分，兩 造均陳明願供擔保為假執行及免為假執行之宣告，核無不合 ，爰分別酌定相當擔保金額後准許之。至原告就確認之訴部 分亦聲請供擔保為假執行，因不涉及給付而無假執行之可能 ，原告此部分聲請自無所據，應予駁回。 六、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主張、陳述暨攻擊防禦方法 與證據，經本院斟酌後，認與本件判決結果已不生影響，故 不一一加予論述，附此敘明。 七、據上論結，原告之訴為有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78條、第39 0條第2項、第392條第2項，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7　　日 　　　　　　　　　民事第四庭　　法　官　莊佩頴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 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7　　日 　　　　　　　　　　　　　　　　書記官　王顥儒

2025-03-27

PCDV-113-訴-2845-2025032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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