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訴
臺灣高雄地方法院

塗銷所有權移轉登記等

臺灣高雄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訴字第986號 原 告 徐喜妹 訴訟代理人 陳昭琦律師 被 告 丁龍生 訴訟代理人 酈瀅鵑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塗銷所有權移轉登記等事件，本院於民國114 年2月12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告之訴駁回。 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原告主張：原告為被告之母親，於民國71年10月20日出資購 置而取得坐落高雄市○○區○○○段0000000地號土地及同段788 建號建物（權利範圍均全部，門牌號碼高雄市○○區○○路○○0 巷00號，下稱系爭房地）所有權。嗣原告於110年1月12日至 同年2月間因病入住高雄榮民總醫院（下稱高雄榮總）接受 手術，遂將所有郵局存簿、印鑑、系爭房地所有權狀等物品 交由被告保管。被告明知原告僅授權伊於原告住院期間保管 前揭物品，並無贈與系爭房地之意，卻於原告甫經肝臟及腦 部重大手術，出院後精神狀態不佳之情形下，逕自持原告之 印鑑章、印鑑證明及系爭房地所有權狀等，至地政機關辦理 以贈與為原因，將系爭房地所有權移轉登記至伊名下，而於 110年4月19日完成所有權移轉登記（下稱系爭所有權移轉登 記）。查兩造間並無贈與系爭房地之意思合致，原告亦無同 意或授權被告代為系爭所有權移轉登記之物權行為，被告逾 越原告之授權，擅自將系爭房地移轉登記至伊名下，構成無 權代理、自己代理，原告不予承認，依民法第170條第1項規 定，對原告不生效力。故被告並未取得系爭房地所有權，原 告仍為系爭房地之法律上所有權人，而系爭房地現形式登記 為被告所有之狀態，足以妨害原告對系爭房地之所有權，爰 依民法第767條第1項前段、中段規定，請求被告塗銷系爭所 有權移轉登記等語。並聲明：被告應將系爭房地於110年4月 19日以贈與為原因之所有權移轉登記予以塗銷，並回復登記 為原告所有。 二、被告則以：原告長年由被告及配偶訴外人劉人華協助照顧、 陪同就醫。原告於110年1月10日因肝細胞癌復發，至高雄榮 總住院接受手術，入院前依照往例將其存簿、提款卡、密碼 、印章、身分證、健保卡及系爭房地所有權狀等交由被告代 為保管。嗣原告於110年1月12日進行楔型切除手術切除癌細 胞，於同年1月14日突然有神識模糊等情況，當晚即陷入昏 迷，後於同年1月18日呼吸衰竭而轉入加護病房，於當日及 同年1月23日兩度進行腦室肋膜腔引流手術，復於同年2月19 日進行氣切手術；嗣被告於110年3月17日將原告轉至高雄海 軍總醫院加護病房接續照護，其後原告奇蹟似好轉，於同年 3月25日轉入普通病房。原告於110年3月17日於高雄海軍總 醫院急診等待病房時，以筆談方式詢問何以未見到其二名女 兒即訴外人丁澍媺、丁澍蘭，始知渠等幾乎未曾到院看望， 原告昏迷期間，渠等到臥塌亦未關心原告病況，而係討論遺 產如何分配，原告憤而多次向被告表達不願再看到丁澍媺、 丁澍蘭；又原告本即由被告及劉人華看顧，佐以應由男丁傳 承之觀念，並考量出院後居住安置情況，原告遂於110年3月 17日晚間入住單人病房後，主動以筆書寫「房子」二字，並 用手比被告，劉人華詢問「是要把房子給龍生？」，原告點 頭。被告後於110年3月19日受原告委託代辦印鑑證明，並簽 署委任書委託代書即訴外人林幸美辦理系爭房地過戶事宜， 經林幸美於同年3月29日親赴高雄海軍總醫院，當場向原告 確認其真意、見原告親簽委任書後，始完成系爭房地所有權 移轉登記。足見原告確有贈與系爭房地予被告之事實，兩造 間有贈與之合意，林幸美確實獲得原告授權，為兩造辦理系 爭房地過戶等語為辯。並聲明：原告之訴駁回。 三、本院之判斷： 　　查原告主張系爭房地原為原告所有，嗣於110年3月30日以贈 與為原因，並於同年4月19日移轉登記予被告，此有高雄市 政府地政局大寮地政事務所檢送系爭房地所有權移轉登記予 被告之申辦資料（見審訴卷第47-68頁）在卷可憑，被告亦 未爭執，信屬真實。惟原告主張被告未經原告同意及授權， 擅自將系爭房地所有權移轉登記至被告名下，而屬無權代理 ，對原告不生效力等情，被告則否認之，抗辯稱原告確有贈 與之事實。故本件首要爭點應為兩造間就系爭房地有無贈與 之意思表示合致？ (一)按所有人對於無權占有或侵奪其所有物者，得請求返還之； 所有人對於妨害其所有權者，得請求除去之，民法第767條 第1項前段、中段定有明文。次按民事訴訟如係由原告主張 權利者，應先由原告負舉證之責，若原告先不能舉證，以證 實自己主張之事實為真實，則被告就其抗辯事實即令不能舉 證，或其所舉證據尚有疵累，亦應駁回原告之請求。 (二)經查，證人林幸美在本院審理中證稱：伊於87年考上並從事 代書職業迄今，系爭房地贈與過戶是由伊辦理，剛開始來找 伊的是被告的配偶劉人華，他們來詢問伊的時候，伊有告知 他們應該要準備什麼文件，後來被告準備好文件後有來找伊 ，但伊跟被告說因為這個贈與牽扯到原告本身的意願，還有 伊要親自去跟原告做照會的動作，伊才肯辦這個案件。當時 剛好是在武漢肺炎的期間，原告本人當時是在海軍總醫院住 院，伊跟被告說即使你資料齊全伊也不能辦理，伊需要被告 安排時間伊要到海軍總醫院一趟，那時候醫院是有管制的， 伊等被告安排好之後，伊才親自到醫院由被告及其配偶一起 在場，由醫護人員安排我們進去，伊才到病房內跟原告本人 詢問，伊記得當時原告本人是不能講話的，她好像戴著呼吸 器，伊有問原告是不是同意將系爭房地以贈與的方式過戶給 丁龍生，原告有點頭，當時伊有請他們錄影下來，伊在當場 有讓原告簽立這份委任書，就是原告有同意讓伊來辦理這件 贈與的案件，當場原告有簽名，被告也有簽名，因為伊有問 原告，原告是點頭的，伊請原告親自簽名後 ，伊就開始著 手辦理這個不動產贈與的移轉登記等語（見本院卷第68-73 頁），且經本院當庭勘驗被證六光碟影像如下：「一、影片 為連續錄影(音)，自0秒至26秒間並無剪接、偽造之情形， 影像清晰，影片中的三人互動平和。二、影片中有三人：粉 紅衣女子為原告本人、綠衣男子為被告本人、白衣女子為證 人林幸美。三、檔案時間00：00：06起，原告執筆在委任書 上簽名，並無證人林幸美拉著原告的手簽名的情形，原告簽 名的動作有些許遲緩但並無遭到強迫簽名的情況，原告也沒 有表示不願意簽名的意思，被告在原告旁係指出並協助原告 簽名在委託書上的位置，兩造互動平和。四、檔案時間00： 00：21起，證人林幸美說：「好，可以，那我就去辦這個， 把它辦好了，好」，原告此時微微點頭。」（見本院卷第99 、172頁），並有東浤地政士事務所委任書影本1紙（見審訴 字第139頁）附卷可稽，則原告主張委任書右方的簽名是證 人林幸美拉著原告的手寫的云云（見本院卷第83頁），無足 可採。由是觀之，原告被告未經原告同意及授權，擅自將系 爭房地所有權移轉登記至被告名下，而屬無權代理，對原告 不生效力云云，自無可取，故兩造間就系爭房地確有贈與之 意思表示合致，堪予認定。 (三)綜上，兩造間就系爭房地既有贈與之意思表示合致，依卷附 之土地及建物登記簿謄本所示，系爭房地之所有權人為被告 ，則原告依民法第767條第1項前段、中段規定請求被告塗銷 系爭房地所有權移轉登記，將系爭房地回復登記為原告所有 ，為無依據。 四、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防方法及所提證據，業經審 　　酌，核與本件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爰不逐一論述。 五、據上論結，原告之訴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78條，判決 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0　　日 　　　　　　　　民事第四庭法　官　 黃顗雯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 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0　　日 　　　　　　　　　　　　　書記官　 吳翊鈴

2025-03-10

KSDV-113-訴-986-20250310-1

訴
臺灣高雄地方法院

確認所有權存在等

臺灣高雄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2年度訴字第1417號 原 告 蘇庭芳 訴訟代理人 林石猛律師 高鈺婷律師 被 告 黃品義（原名黃益豐） 蘇浩志 洪福基 張亞志 上三人共同 訴訟代理人 曾胤瑄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確認所有權存在等事件，本院於民國114年2月 18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一、確認車牌號碼000-0000號（廠牌：TOYOTA，出廠年月：民國 106年11月，排氣量：3456CC）自用小客車為原告所有。 二、確認被告洪福基就本判決第1項所示自用小客車之動產抵押 權不存在。 三、被告黃品義應給付原告新臺幣665,000元，及自民國112年10 月28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 四、原告其餘之訴駁回。 五、訴訟費用由被告蘇浩志、洪福基、張亞志各負擔21％，餘由 被告黃品義負擔。 六、本判決第3項於原告以新臺幣221,000元為被告黃品義供擔保 後，得假執行。但被告黃品義如以新臺幣665,000元為原告 預供擔保，得免為假執行。 七、原告其餘假執行之聲請駁回。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方面：　　 　　按確認法律關係之訴，非原告有即受確認判決之法律上利益 者，不得提起之，民事訴訟法第247條第1項前段定有明文。 所謂即受確認判決之法律上利益，係指法律關係存否不明確 ，原告主觀上認其在法律上之地位有不安之狀態存在，此種 不安之狀態，能以確認判決將之除去者而言（最高法院42年 台上字第1031號判決參照）。查本件原告主張其為車牌號碼 000-0000號（廠牌：TOYOTA，出廠年月：民國106年11月， 排氣量：3456CC）自用小客車（下稱系爭自小客車）之所有 權人，被告洪福基於系爭自小客車之動產抵押權不存在等節 ，既為被告蘇浩志、洪福基、張亞志（下稱被告蘇浩志等3 人）所否認，原告法律上地位即處於不安之狀態，而此不安 狀態可藉由確認判決除去，應認原告提起本件確認之訴有確 認利益。 貳、實體方面： 一、原告主張：原告與被告黃品義（原名黃益豐）原為夫妻，現 於112年2月13日已離婚；被告蘇浩志為高家當鋪負責人，被 告洪福基及被告張亞志為高家當鋪員工。被告黃品義於108 年11月15日未經原告同意，擅自拿取原告之身分證，偽造原 告之委託書（下稱系爭委託書），以原告所有之系爭自小客 車為擔保物，向高家當鋪典當借款。被告洪福基及張亞志明 知系爭自小客車非被告黃品義所有、被告黃品義亦未持有系 爭自小客車之行照（該行照一直由原告持有中），竟未向車 主本人即原告查明是否同意設定動產抵押，逕至監理站辦理 系爭自小客車行照補發，同日再持該補發之行照設定動產抵 押予被告洪福基（下稱系爭抵押權）。被告黃品義偽造系爭 委託書、以原告名義將系爭自小客車設定系爭抵押權予被告 洪福基，屬無權代理，未經原告承認，系爭抵押權設定對原 告不生效力。被告黃品義之行為既屬無權代理，而非無權處 分，則被告洪福基無從善意取得系爭抵押權，況動產抵押係 以不以移轉占有為特徵，無法類推適用動產抵押權之善意取 得，是不論被告洪福基善意與否，均無從善意取得系爭抵押 權，系爭自小客車仍為原告所有，系爭自小客車自被告黃品 義設定系爭抵押權予被告洪福基起迄今，均停放在原告家中 車庫内，被告洪福基僅持系爭自小客車流當證明向監理所申 請辦理過戶，然小客車為動產，其讓與須依民法第761條規 定為之，被告洪福基既自始未曾占有系爭自小客車，無從將 系爭自小客車交付於第三人，第三人亦無從依民法第801條 、第948條善意取得系爭自小客車之所有權，故系爭自小客 車仍屬原告所有。又原告因系爭自小客車（價值新臺幣【下 同】1,950,000元）現登記為被告洪福基所有而無法使用， 因而以665,000元購入二手汽車一輛；系爭自小客車之牌照 遭註銷，依道路交通管理處罰條例第12條第1項第4款規定， 原告不得將系爭自小客車駕駛上路，則原告使用系爭自小客 車之權利受侵害，係因被告黃品義前揭行為所致，被告黃品 義對原告應成立民法第184條第1項後段、第2項之侵權行為 ；被告張亞志承辦黃品義借款業務，及被告洪福基登記為系 爭自小客車抵押權人時，未向原告確認即受理黃品義之借款 ，並為系爭抵押權之設定，渠等應與被告黃品義間成立民法 第185條第1項共同侵權行為；被告蘇浩志為高家當舖負責人 ，被告洪福基及張亞志為其受僱人，被告洪福基及張亞志執 行當舖業務，不法侵害原告權利，依民法第188條第1項規定 ，被告蘇浩志應與被告洪福基及張亞志連帶負賠償責任，即 被告應連帶賠償原告占有、使用利益之損害665,000元，如 認被告善意取得系爭自小客車之所有權，則應連帶賠償原告 喪失系爭自小客車所有權之損害1,950,000元。爰依前揭規 定提起本訴，並先位聲明：㈠確認系爭自小客車為原告所有 。㈡確認被告洪福基就系爭自小客車之動產抵押權不存在。㈢ 被告應連帶給付原告665,000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最後 一位被告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 ㈣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備位聲明：㈠被告應連帶給付 原告1,950,000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最後一位被告之翌 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㈡願供擔保， 請准宣告假執行。 二、被告則以： 　㈠被告黃品義部分：伊同意原告訴之聲明及其主張之事實，並 願意與其他被告連帶賠償。是當舖人員即被告蘇浩志等3人 叫伊這麼做，他們都知道伊是偽造文書，因為伊急用錢，所 以伊認為伊四人應該連帶負責等語。 　㈡被告蘇浩志等3人部分：108年11月間，被告黃品義持原告之 證件正本（含行照正本）、系爭自小客車前來與被告張亞志 接洽借款，並以系爭自小客車作為動產抵押擔保品。當時被 告張亞志發現被告黃品義並非系爭自小客車登記所有人，故 要求被告黃品義撥打電話與原告進行確認，原告在電話中即 與被告張亞志核對其身分，並表明同意授權以其系爭自小客 車擔保被告黃品義借款，且當時被告張亞志要求原告書立委 託書，故由被告黃品義將系爭委託書攜回給原告簽署，嗣被 告黃品義再度持系爭委託書、原告之身分證、行照正本及系 爭自小客車向被告張亞志辦理借款及動產擔保設定事宜。上 開借款相關手續完成後，被告黃品義稱其有使用系爭自小客 車之需求，故由其簽立典當車輛借車切結書、車輛取回同意 書後，將系爭自小客車借出使用。至被告黃品義如何取得上 開證件，渠等2人既為夫妻，且經被告電話確認，應係得原 告同意。被告黃品義既持相關證件正本、出具系爭委託書， 並經被告以電話向原告查證，其非無權代理，且被告黃品義 與原告為夫妻，外觀上已足使人認定被告黃品義有權代理原 告以系爭自小客車為擔保品設定動產抵押，且原告嗣後更出 面承認債務、協調還款，原告至少應負表見代理責任。再者 ，被告黃品義於108年11月15日將系爭自小客車駕至高家當 舖完成借款、質當、設定動產抵押契約等程序後，被告蘇浩 志等3人即已取得系爭自小客車之占有，嗣後被告黃品義再 另行借用，係依使用借貸關係占有使用系爭自小客車，則依 民法第941條之規定，被告蘇浩志等3人即屬間接占有人，其 將系爭自小客車辦理過戶，係合法有效。至被告黃品義行為 是否成立侵權行為與被告蘇浩志等3人無關，自無損害賠償 責任可言。系爭自小客車目前由原告占有中，倘原告先位聲 明第1、2項為有理由，其再請求先位聲明第3項應為重複請 求等語為辯，並聲明：⒈原告之訴及假執行聲請均駁回。⒉願 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 三、兩造不爭執事項及本件爭點（訴字卷第292至294、463頁） ： 　㈠兩造不爭執事項： 　⒈原告與被告黃品義（原名：黃益豐）前為夫妻，嗣於112年2 月13日離婚；被告蘇浩志為高家當鋪負責人，被告洪福基及 張亞志為高家當鋪員工。 　⒉被告黃品義於108年11月間持原告之身分證、系爭委託書，以 原告所有之系爭自小客車為擔保物，向高家當鋪典當借款， 並由被告張亞志辦理借款及設定系爭抵押權事宜。 　⒊原告於110年9月對被告黃品義、蘇浩志、洪福基提出偽造文 書、使公務員登載不實等罪之告訴，被告黃品義業經系爭刑 事判決判處行使偽造私文書有罪確定；被告蘇浩志及洪福基 部分因罪嫌不足，經高雄地檢署檢察官作成111年度偵字第3 4104號不起訴處分，現由原告向臺灣高等檢察署高雄檢察分 署聲請再議中；被告張亞志部分，原告接獲前揭不起訴處分 書後亦對被告張亞志提出刑事告訴，並請臺灣高等檢察署高 雄分署合併發回續行偵查。 　⒋被告黃品義前於108年5月間盜取過其母親即訴外人周玫君之 小客車，偽造系爭委託書至高家當鋪典當借款，犯案手法均 與本件相同，經本院109年度簡字第3980號刑事判決確定， 周玫君嗣與被告洪福基於110年11月間成立和解，約定塗銷 該車之動產抵押登記。 　⒌系爭自小客車於被告黃品義向高家當舖借款提供擔保物時， 原為原告所有，嗣系爭自小客車於108年11月19日設定系爭 抵押權予被告洪福基，111年8月3日註銷系爭抵押權，111年 8月3日過戶登記予高家當鋪、再過戶予被告洪福基，現經監 理所登記為被告洪福基所有，其補換照日期登記為「000000 0(0000000過)」、牌照狀態登記為「拒不過戶註銷」。 　㈡本件爭點： 　⒈系爭自小客車是否為原告所有？系爭抵押權之設定是否有效 ？ 　⒉原告主張被告黃品義、張亞志、洪福基共同侵害其權利，是 否有據？原告主張被告蘇浩志應與被告張亞志、洪福基連帶 負損害賠償責任，有無理由？原告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 、第185條第1項、第188條第1項規定，請求被告連帶賠償原 告無法使用系爭自小客車之損害665,000元，有無理由？ 　⒊如上開先位之訴均無理由，備位之訴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 段、第185條第1項、第188條第1項規定，請求被告連帶賠償 原告喪失系爭自小客車所有權之損害1,950,000元，有無理 由？　　 四、本院之判斷： 　㈠本件無民法第169條規定之適用，原告毋庸負授權人之責任： 　⒈按由自己之行為表示以代理權授與他人，或知他人表示為其 代理人而不為反對之表示者，對於第三人應負授權人之責任 。但第三人明知其無代理權或可得而知者，不在此限，民法 第169條定有明文。又稱表見代理者，即代理人雖無代理權 而因有可信其有代理權之正當理由，遂由法律課以授權人責 任者（最高法院55年度台上字第1054號判決意旨參照）。故 本人就他人以其名義與第三人所為之代理行為，應負授權人 之責任者，須以他人所為之代理行為，係在其曾經表示授與 他人代理權之範圍內為其前提要件。本人將印章、身分證交 付他人，委託該他人辦理特定事項，除該特定事項外，該他 人以本人名義所為其他法律行為，尚難僅憑其持有本人之印 章、身分證，即認須由本人負表見代理授權人之責任（最高 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2610號判決意旨參照）。 　⒉經查，依系爭抵押權契約書所示，立契約書人僅記載原告及 被告洪福基，全無代理人之記載（審訴卷第91頁），則被告 黃品義蓋用原告之印章（訴字卷第462頁），是否出於代理 之意思，而有代理相關規定（含表見代理）之適用，已非無 疑。次查被告黃品義於110年9月20日警察詢問時陳稱：我有 表示我並未跟我太太蘇庭芳（即原告）商量便擅自竊取她的 身分證跟車輛行照來借錢，因此該名員工便要我在委託書的 部分，偽造原告的簽名，空白本票則由我本人簽名及寫下金 額80萬元，車輛借款同意書也是簽署我本人的名字等語（警 字卷第4頁）；於110年12月2日檢察官訊問時陳稱：我承認 竊取原告的身分證、駕照去當鋪抵押借款80萬元，一開始原 告不知道，後來因為被當鋪攔車後，她才知道，委託書上面 「黃庭芳」的簽名是我簽的等語（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下 稱高雄地檢署】110年度偵字第24979號卷【下稱偵一卷】第 67至68頁）。檢察官因而就被告黃品義涉犯偽造文書罪乙事 向本院聲請簡易判決處刑，嗣經本院刑事庭以111年度簡字 第199號簡易判決判處被告黃品義犯行使偽造私文書有罪確 定，此復為兩造所不爭執（見不爭執事項⒊）。此亦與被告 黃品義於113年9月25日本院行當事人訊問時陳稱：提出給高 家當舖的資料都是我親自在高家當舖裡面的櫃台簽名及蓋章 ，我太太（即原告）完全不知道。張亞志知道車子不是我的 。張亞志叫我裡面簽署的讓渡書、委任書都是我簽名幫我老 婆蓋章按捺我的手印，我剛才所述蓋章指的是按捺我的手印 ，之後去辦理抵押權有我老婆署名的印章並不是我老婆所有 的，是他們自己拿出來蓋的。從頭到尾張亞志都知道，我老 婆沒有同意我拿汽車去抵押借款。取得系爭小客車的行照及 原告的身分證沒有得到原告同意，張亞志都知道是我自行取 得相關證件且未得原告同意或委託，這些資料包含借款同意 書、委託書、本票都是張亞志叫我自己簽的等語（訴字卷第 350至352頁），情節一致，應為可採。由此可見，被告黃品 義是以原告的名義，未經同意擅自持原告之身分證件、系爭 自小客車行車執照，及偽造原告之簽名及指印之行為辦理系 爭抵押權之設定，既非以原告代理人之身分為系爭抵押權之 設定行為，亦難遽論原告有何授權行為可言，揆諸前揭說明 ，自無成立表見代理之餘地。至被告蘇浩志等3人抗辯曾要 求被告黃品義撥打電話向原告確認，既經原告否認（訴字卷 第170頁），被告蘇浩志等3人迄未提出證據以實其說，且被 告黃品義於偵查中及本院審理中均稱：張亞志完全沒有用任 何手機或市話撥打給原告確認，沒有打電話照會車主蘇庭芳 等語（訴字卷第350頁、高雄地檢署111年度偵字第34104號 卷【下稱偵二卷】第31頁），此部分即無法為有利被告蘇浩 志等3人之認定，併此敘明。 　㈡確認系爭自小客車為原告所有及系爭抵押權不存在部分： 　⒈按無權利人就權利標的物所為之處分，經有權利人之承認始 生效力，民法第118條第1項定有明文。又民法善意取得之規 定，均以受讓占有動產而受關於占有規定之保護為要件，此 觀民法第801條、第948條、第886條規定自明。另動產擔保 交易法第15條規定，稱動產抵押者，謂抵押權人對債務人或 第三人不移轉占有而就供擔保債權之動產設定動產抵押權， 於債務人不履行契約時，抵押權人得占有抵押物，並得出賣 ，就其賣得價金優先於其他債權而受清償之交易。同法第5 條第1項規定，動產擔保交易，應以書面訂立契約；非經登 記，不得對抗善意第三人。是動產抵押不以移轉占有為特徵 ，應訂立書面契約，法律創設以登記為對抗效力，核與民法 善意取得規定，均以受讓占有動產而受關於占有規定之保護 ，二者並不相同，自無從類推適用民法善意取得規定使第三 人取得動產抵押權（最高法院93年度台上字第2413號民事判 決參照） 　⒉經查，兩造對於系爭自小客車原為原告所有，嗣108年11月19 日設定系爭抵押權予被告洪福基，111年8月3日註銷系爭抵 押權，111年8月3日過戶登記予高家當鋪、再過戶予被告洪 福基，現經監理所登記為被告洪福基所有，其補換照日期登 記為「0000000(0000000過)」、牌照狀態登記為「拒不過戶 註銷」等情並不爭執（見不爭執事項⒌），又系爭自小客車 之所有權為原告所有，而被告黃品義未經原告之同意或授權 ，將系爭自小客車設定動產抵押予被告洪福基，即屬無權處 分，依民法第118條第1項之規定效力未定，復因原告拒絕承 認而確定無效。被告洪福基雖辯以：被告黃品義出示系爭自 小客車行照正本、身分證件正本、印章等，將系爭自小客車 設定動產抵押予伊，作為擔保，伊善意受讓而取得系爭抵押 權，嗣原告、被告黃品義未依約償還借款，伊依法取得系爭 自小客車之所有權，系爭自小客車由被告黃品義直接占有， 被告蘇浩志間接占有云云。被告黃品義於偵查中及準備程序 中均證稱：系爭自小客車是原告購買，平時都是原告在使用 ，我印象中我沒有開車去，也沒有將系爭自小客車收當等語 （偵二卷第29頁、訴字卷第349、354頁），足認系爭自小客 車均由所有人即原告直接占有、使用，被告黃品義非直接占 有人，縱認被告蘇浩志為間接占有人，其與原告間亦無移轉 占有關係，揆諸前揭說明，被告蘇浩志自無善意取得系爭抵 押權之餘地，更無從因實行系爭抵押權而取得系爭自小客車 之所有權，自不待言。從而，原告依系爭自小客車所有權、 動產抵押權等法律關係，請求確認系爭自小客車為原告所有 及系爭抵押權不存在，均為有理由，應予准許。 　㈢侵權行為部分： 　⒈被告黃品義部分：按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 ，負損害賠償責任。故意以背於善良風俗之方法，加損害於 他人者亦同；違反保護他人之法律，致生損害於他人者，負 賠償責任，但能證明其行為無過失者，不在此限，民法第18 4第1、2項定有明文。查原告請求被告黃品義賠償665,000元 部分，經被告黃品義陳稱：對於原告請求不論先位或備位聲 明均同意等語（訴字卷第416頁），此部分請求，既經被告 黃品義認諾明確，則原告先位依民法第184第1項後段、第2 項規定，請求被告黃品義應給付原告665,000元，洵屬有據 。 　⒉被告蘇浩志等3人部分：原告固主張被告蘇浩志等3人侵害系 爭自小客車「占有」之行為是辦理系爭抵押權及拒不過戶註 銷，使原告無法駕車上路之行為（訴字卷第462頁），惟原 告已於本院審理時自陳：系爭自小客車自黃品義設定系爭抵 押權予洪福基起迄今，均停放在原告家中車庫内，原告占有 使用，車子平常都是由原告載送小孩使用等語（訴字卷第92 、418頁），足認原告從未喪失系爭自小客車之占有，且原 告仍得就系爭自小客車使用、收益，其所有權完整行使之狀 態尚未遭破壞，原告主張其無法使用系爭自小客車，受有至 少665,000元之損害云云，尚乏其據。此外，原告既不能舉 證被告蘇浩志等3人有與被告黃品義共同侵害系爭自小客車 占有之行為，則原告依據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2項、 第185條第1項前段、第188條第1項，請求被告蘇浩志等3人 與被告黃品義應連帶負侵權行為損害賠償責任，難認有據。 原告另主張被告黃品義前於108年5月已曾盜取其母即訴外人 周玫君之自小客車，偽造其委託書至高家當鋪典當借款，犯 案手法均與本件一致，前經本院109年度簡字第3980號刑事 判決確定，周玫君嗣與被告洪福基成立和解，約定塗銷該車 之動產抵押登記，被告蘇浩志等3人明知被告黃品義於本件 亦為偽造原告之委託書，應連帶負侵權行為損害賠償責任云 云，惟查前揭刑事判決係於110年1月11日宣判、和解筆錄則 於110年11月1日所簽署，此有刑事判決、和解筆錄等件為佐 （審訴卷第37至41頁），足認被告蘇浩志等3人於被告黃品 義於108年11月15日提出系爭委託書時，被告蘇浩志等3人對 於系爭委託書為被告黃品義所偽造乙情未必知情，原告此部 分主張難認可採。又原告另引臺灣高等法院104年度上字第4 37號民事判決，然查該案為所有權人與侵權行為人間具有借 名登記關係，登記名義人擅自註銷牌照而來，惟本件原告與 被告蘇浩志等3人間並無借名登記等關係，被告蘇浩志等3人 係因債務人黃品義既未清償借款，系爭自小客車復由被告黃 品義取回（審訴卷第161頁），為免承受系爭自小客車之罰 單等負擔，始由被告洪福基辦理新車主拒不過戶註銷之登記 ，此經被告蘇浩志等3人陳述明確，並有交通部公路局高雄 區監理所114年1月23日高監車二字第1140004171號函暨所附 資料在卷可稽（訴字卷第437至440頁）。從而，原告引用之 另案情節與本件迥然不同，自難比附援引，併此敘明。 五、綜上所述，原告先位依系爭自小客車所有權、動產抵押權等 法律關係及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2項規定，請求：㈠確 認系爭自小客車之所有人為原告；㈡被告洪福基對系爭自小 客車之動產抵押權不存在；㈢被告黃品義應給付原告665,000 元，及自112年10月28日（審訴卷第135頁，依民事訴訟法第 138條第2項規定：寄存送達，自寄存之日起，經10日發生效 力，即同年000年00月00日生效）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 率5％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至原告先位請求被 告蘇浩志等3人連帶給付665,000元本息部分，及備位請求被 告蘇浩志等3人連帶給付1,950,000元本息部分，為無理由， 應予駁回。 六、原告於本判決主文第1、2項之勝訴部分，屬於確認之訴，並 無假執行之問題，自無民事訴訟法第390條之適用；本判決 主文第3項之勝訴部分，兩造均陳明願供擔保，分別請求准 假執行或免為假執行之宣告，經核於法均無不合，依民事訴 訟法第390條第2項、第392條第2項，爰分別酌定相當擔保金 額併准許之。至原告就其敗訴部分陳明願供擔保聲請宣告假 執行，已因訴之駁回而失所依據，應併予駁回。 七、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主張與攻防方法及所提證據， 經審酌後認與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爰不予逐一論述，併此敘 明。 八、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9條、第85條第1項前 段。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7　　日 　　　　　　　　　民事第五庭　審判長法　官　王耀霆 　　　　　　　　　　　　　　　　　　法　官　賴寶合 　　　　　　　　　　　　　　　　　　法　官　周玉珊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 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2　　日 　　　　　　　　　　　　　　　　　　書記官　林希潔

2025-03-07

KSDV-112-訴-1417-20250307-1

簡上
臺灣桃園地方法院

給付工程款

臺灣桃園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簡上字第63號 上 訴 人 泰通科技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陳俊傑 訴訟代理人 劉勝元律師 被上訴人 台灣圓點奈米技術股份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章季芸 訴訟代理人 程光儀律師 張義群律師 廖志剛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給付工程款事件，上訴人對於民國112年12月1 5日本院桃園簡易庭111年度桃簡字第1664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 並為訴之追加，本院於114年2月13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一、原判決廢棄。 二、被上訴人應給付上訴人新臺幣參拾貳萬參仟伍佰肆拾柒元及 自民國一一一年六月六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 五計算之利息。 三、第一、二審訴訟費用由被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上訴人起訴主張及上訴後補充： ㈠、被上訴人於民國109年9月委由上訴人承攬其公司址設桃園市○ ○區○○路000號林口龜山廠（下稱龜山廠）之4樓至6樓線路佈 放工程（下稱系爭工程），兩造於109年9月30日簽訂工程承 攬合約書（下稱系爭契約）。上訴人於110年2月底施工完畢 ，被上訴人仍陸續以追加工程方式增加線路佈放需求，相關 工程款均正常支付，嗣於110年5月告知上訴人將承租龜山廠 7樓，並要求上訴人以追加工程方式進行電話、監控、網路 等線路佈放工程（下稱7樓工程），上訴人遂於同年6月11日 提供電話、監控、網路等線路佈放工程評估資料予被上訴人 承辦人員即原審證人林慶昌確認，且依據需求進行修改、提 出報價單及詢問確認進場日期後，即依以往交易模式，至被 上訴人指定地點施工，於同年7月5日提供7樓現場施工照片 供被上訴人確認，完工後亦提供FLUKE網路線測試報告予被 上訴人驗收無誤，並開立發票與銷貨單。被上訴人於同年7 、8、10及11月間，以追加工程方式要求上訴人於龜山廠4樓 至7樓進行線路佈放（下稱4至7樓追加工程，以下與7樓工程 合稱系爭追加工程），上訴人提供報價單予被上訴人確認後 ，即至被上訴人指定地點施工，完工後亦提供網路線測試報 告供被上訴人驗收無誤，並開立發票。詎被上訴人嗣竟以採 購流程有誤為由，拒絕給付附表所示工程款（下稱系爭工程 款），屢經催告，均置之不理，然被上訴人員工林慶昌有表 見代理之事實，被上訴人亦知悉上訴人有施工行為，且現仍 使用上訴人完工之系爭追加工程，被上訴人自應依民法第50 5條之規定，給付系爭工程款新臺幣（下同）323,547元等語 。並於原審聲明：被上訴人應給付上訴人323,547元及自起 訴狀繕本送達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 息（見原審卷一第123頁）。 ㈡、上訴後補稱：上訴人過去提供被上訴人貨品、服務，被上訴 人長期由林慶昌於主管指示同意達成合意，且被上訴人均有 付款，系爭追加工程亦於相同模式下進行。且林慶昌於採購 期間，均將工程內容、報價、請款等資訊副本寄予被上訴人 法務長、採購經理等人，且上訴人係直接進入被上訴人公司 施工，被上訴人均無反對之意思，若認兩造間系爭追加工程 之契約不成立，顯有違表見代理保護善意第三人之意旨。　 二、被上訴人則以：　　 ㈠、系爭契約之工程範圍僅限於龜山廠4至6樓，系爭追加工程均 非屬系爭契約之範圍。且林慶昌係被上訴人之資訊管理工程 師，負責內部管理資訊系統之運作、維護與管理等及主管交 辦事項，並無代表被上訴人公司為追加或驗收工程之權限， 就核准被上訴人公司工程採購案件等事項，亦非林慶昌所執 掌之職務範圍，縱其同意龜山廠系爭追加工程，甚於上訴人 開立之銷貨單上簽名，亦屬無權代表，對被上訴人不生效力 。 ㈡、系爭契約第2條明文約定施工地點為龜山廠4至6樓，若要增加 同址7樓之工程，應依第10條約定，由兩造另簽訂書面作為 契約附件，前開約定即係為防止無代表權人任意代表公司增 減工程，致被上訴人受有損害，該契約條款亦已由上訴人確 認後始簽訂，足見上訴人明知或可得而知增加7樓工程時應 先訂立書面作為契約附件，然林慶昌並未與上訴人簽訂任何 書面契約，上訴人即有可能知悉林慶昌無權代理被上訴人， 遑論簽立書面契約為商業往來之慣習，上訴人為成立許久之 公司，且兩造先前亦有承攬工程等商業往來，皆有訂立含有 明確工程範圍之書面契約，難認上訴人無過失之情，故本件 不符合表見代理保護善意第三人之情形，被上訴人不應負表 見代理之授權人責任等語，資為抗辯。　　 三、原審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上訴人不服提起上訴，上訴及追 加聲明：㈠原判決廢棄。㈡被上訴人應給付上訴人323,547元 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之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 之利息。被上訴人則為答辯聲明：上訴駁回。（見本院卷第 119頁）。 四、經查，兩造於109年9月30日簽訂系爭契約，約定上訴人以工 程總價1,030,000元承攬被上訴人龜山廠4樓至6樓之線路佈 放工程，上訴人除已完成前揭4樓至6樓工程外，另就附表所 示之7樓工程、4樓至7樓追加工程（即系爭追加工程）亦已 施作完畢，並經被上訴人使用等情，有卷附系爭契約、客戶 報價單、銷貨單、統一發票、可稽（見原審卷一第7頁至第1 5頁、第225頁至第227頁、第230頁至第232頁、第234頁至第 236頁、第238頁至第240頁、第242頁至第244頁），並為兩 造所不爭執（見原審卷一第276頁反面），堪信為真。 五、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尚欠附表所示系爭追加工程之工程款未 為給付之事實，則為被上訴人否認，並以前揭情詞為辯解， 是本件應予審究者為：㈠兩造間就系爭追加工程有無承攬之 合意？㈡被上訴人依承攬之法律關係請求上訴人給付系爭追 加工程款323,547元，有無理由？茲論述如下： ㈠、兩造間就系爭追加工程有無承攬之合意？ １、按當事人主張有利於己之事實者，就其事實有舉證之責任。 民事訴訟法第277條前段定有明文。次按原告對於自己主張 之事實已盡證明之責後，被告對其主張，如抗辯其不實並提 出反對之主張者，則被告對其反對之主張，亦應負證明之責 ，此為舉證責任分擔之原則。又各當事人就其所主張有利於 己之事實，均應負舉證之責，故一方已有適當之證明者，相 對人欲否認其主張，即不得不更舉反證。又承攬之債權契約 並非要式，其成立不以訂立書面契約為必要，其生效亦無需 現實給付，而為諾成契約。　 ２、經查：　　 ⑴、被上訴人就兩造前於109年9月30日簽立系爭契約，約定上訴 人以契約工程總金額1,030,000元，承攬被上訴人之龜山廠4 至6樓之線路佈放工程即系爭工程乙情，並未爭執。而上訴 人主張兩造間成立系爭工程之承攬契約時，被上訴人即係由 其公司資訊主任林慶昌經由公司內部ERP系統簽核申請完成 等情，業據證人即被上訴人公司之資訊主任林慶昌於原審審 理時證述屬實（見原審卷二第63頁反面至第64頁）。林慶昌 於原審時到庭證稱：伊之工作內容與採購相關的只有採購的 規格、數量，以本件為例就是進行網路點位之佈線工程，伊 會以網路點位之規格與其需要之數量請上訴人進行報價，上 訴人提供報價單給伊後，伊會在ERP系統進行申請採購需求 作業。所有的採購申請都係經由ERP系統簽核申請完成，才 會進行後續作業，伊知道ERP系統的第一個簽核係直屬主管 朱副總，最後完成簽核的會係總經理，要總經理完成簽核後 才係完成整個申請流程。但因7樓工程規模較小，故未依上 開流程，但因無論規模大小均須透過ERP系統申請，所以伊 有透過ERP系統申請系爭追加工程之申請作業簽核，伊確定7 樓簽核主管張靜如經理簽核後就發包給上訴人。採購業務要 看採購金額的大小，伊經手的採購業務大部分沒有締約程序 等語（見原審卷二第62頁反面至第65頁反面）。且由被上訴 人於原審所提出之被上訴人公司ERP系統頁面截圖以觀，林 慶昌係於110年6月25日15時10分提出7樓工程之申請，其直 屬主管張靜如、副總經理朱崇汶、總經理簡建興則分別於同 日15時23分、30分、31分准許上開申請（見原審卷一第156 頁至第157頁），此與上訴人所提出與林慶昌間之LINE對話 紀錄截圖所示上訴人於110年6月11日提供工程評估資料供林 慶昌確認，嗣於同年月15日、21日提出報價單，林慶昌則於 ERP系統申請經總經理簽核准許後之同年月25日16時42分詢 問上訴人法定代理人「我們七樓，下周甚麼時候過來」、上 訴人法定代理人覆以「下禮拜二過去」（見原審卷一第16頁 至第18頁、第229頁）乙節相符。 ⑵、由上情可知，被上訴人就資訊採購需求係交由林慶昌於公司 內部ERP系統提出申請，申請完成並經總經理簽核後，即進 行後續作業，由林慶昌通知上訴人施工，堪認被上訴人應有 授權林慶昌處理被上訴人公司系爭追加工程事宜。另觀卷附 證人林慶昌與上訴人法定代理人之對話訊息內容（見原審卷 一第16頁至第19頁、第228頁至第229頁、第233頁、第237頁 、第245頁），兩人確實曾就系爭追加工程內容為諸多討論 及確認內容，足見被上訴人就其系爭追加工程確交由林慶昌 處理並對外與上訴人洽談施工項目，林慶昌應屬有權代理被 上訴人，而上訴人就系爭追加工程並已提出報價單（見原審 卷一第225頁、第230頁、第234頁、第238頁、第242頁）、 銷貨單（見原審卷一第226頁、第231頁、第235頁、第239頁 、第243頁）等交由林慶昌確認施工項目後，再進場施工； 甚被上訴人亦曾收受上訴人所開立之系爭追加工程發票（見 原審卷一第227頁、第232頁、第236頁、第240頁、第244頁 ），上訴人主張兩造間已就系爭追加工程達成承攬合意，尚 屬可採。 ⑶、況本件被上訴人並未爭執上訴人業已就系爭追加工程報價單 上所載之工程項目進場施工完畢，且被上訴人現仍使用中之 事實（見原審卷一第276頁反面），再佐以上訴人係進入被 上訴人公司之7樓施作系爭追加工程，與系爭工程之工程範 圍原僅有4樓至6樓顯然不同，被上訴人對於非屬其公司成員 之上訴人員工進入其公司7樓施作系爭追加工程之事實，自 難委為不知，被上訴人同意上訴人施作系爭追加工程至完工 時均無異議且使用工程施作成果，益徵兩造間確實就系爭追 加工程具承攬之合意。 ⑷、至被上訴人雖以其公司有採購部門證人林慶昌之職位係資訊 管理工程師，工作項目為內部管理資訊系統之運作、維護與 管理等及主管交辦事項，辯稱林慶昌僅係對上訴人告知被上 訴人公司之需求及提出採購申請，林慶昌並無對外締約之權 限等語，並提出林慶昌之聘僱契約書為憑（見原審卷一第10 3頁至第104頁）。然林慶昌之職務內容、權限範圍等，核屬 其與被上訴人公司之內部關係，上訴人非屬該公司內部人員 自無從知悉，被上訴人前開所辯無非係以以其公司內部人員 規範拘束上訴人，難認有據。 ⑸、依上說明，兩造間就系爭追加工程既有承攬之合意，而承攬 契約之成立又不以訂立書面契約為必要，亦如前述，則本件 上訴人主張兩造業已就系爭追加工程成立承攬契約乙情，應 屬有據，被上訴人辯稱系爭追加工程之承攬契約為林慶昌無 權代理所為，兩造就系爭追加工程並無承攬契約等語，難認 可採。 ㈡、上訴人依承攬契約請求被上訴人給付系爭追加工程款323,547 元，有無理由？　　 １、按稱承攬者，謂當事人約定，一方為他方完成一定之工作， 他方俟工作完成，給付報酬之契約。民法第490條第1項定有 明文。　　 ２、兩造間就系爭追加工程業已成立承攬契約既如前述，被上訴 人亦不爭執系爭追加工程之報價單所記載之工程項目均經上 訴人派員施作完畢之事實（見原審卷一第276頁反面），是 上訴人依承攬契約之法律關係，請求被上訴人給付系爭追加 工程款323,547元，應有所據。 六、按給付有確定期限者，債務人自期限屆滿時起，負遲延責任 。民法第229條第1項定有明文。又按遲延之債務，以支付金 錢為標的者，債權人得請求依法定利率計算之遲延利息。但 約定利率較高者，仍從其約定利率。應付利息之債務，其利 率未經約定，亦無法律可據者，週年利率為5％，民法第233 條第1項、第203條亦有明文。本件上訴人對被上訴人之承攬 報酬請求權，依報價單所載之付款條件均為「月結30天」， 上訴人亦曾開立111年1-2月份之統一發票向被上訴人請款， 是兩造關於系爭追加工程之工程款給付係有確定期限之給付 ，且上訴人起訴時前開工程款均已屆期，則上訴人請求被上 訴人給付自民事起訴狀繕本送達被上訴人之日起，按週年利 率5%計算之利息，自無不合。查本件民事起訴狀繕本係於11 1年6月6日送達，有送達證書在卷可憑（見原審卷一第56頁 送達證書），是上訴人請求被上訴人自111年6月6日起至清 償日止之前揭法定遲延利息，亦屬有據。 七、從而，上訴人依承攬契約之法律關係，請求被上訴人應給付 上訴人323,547元，及自111年6月6日起算之法定遲延利息， 為有理由，應予准許。原審為上訴人全部敗訴之判決，尚有 未洽，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 有理由，爰由本院予以廢棄改判如主文第2項所示。 八、本件事實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所提證據，核 與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爰不予逐一論述，併此敘明。 九、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有理由，爰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6 　　日 　　　　　　　　　民事第三庭審判長　法　官　游智棋羣 　　　　　　　　　　　　　　　　　　法　官　潘曉萱 　　　　　　　　　　　　　　　　　　法　官　卓立婷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本判決不得上訴。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6 　　日 　　　　　　　　　　　　　　　　　　書記官　李芝菁 附表： 編號 工程項目 上訴人請求金額 （新臺幣） 備註 1 七樓電話、網路、監控、光纖線路佈放、七樓機櫃與UPS系統 204,225元 發票金額為235,200元 2 四樓電話、網路、監控線路追加 七樓網路、監控線路追加 檢疫所電話、網路線佈放、門禁電線佈放 60,627元 發票金額為56,952元 3 六樓監控室網路線佈放與HDMI線路更換 6,195元 發票金額為6,195元 4 四、五樓網路線佈放追加 七樓電話、網路、監控線路部分追加 50,453元 5 六樓監控線路佈放追加 2,047元 合計 323,547元

2025-03-06

TYDV-113-簡上-63-20250306-1

重訴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

侵權行為損害賠償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重訴字第480號 原 告 鄭國謀 訴訟代理人 陳榮進律師 被 告 王建明 上列當事人間因被告偽造有價證券案件，原告提起刑事附帶民事 訴訟請求損害賠償，經本院刑事庭以113年度重附民字第9號裁定 移送前來，本院於民國114年1月14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告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 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原告起訴主張： 　㈠被告於不詳時間、地點，未經訴外人曹人元之同意，冒用曹 人元之名義簽發票面金額新臺幣（下同）1,975萬元、偽造 「曹人元」印文之本票1紙（下稱系爭本票）後，於民國109 年7月16日交付予原告，原告為系爭本票之善意受讓人，因 被告偽造有價證券受有損害，為直接被害人。而被告之所以 偽造系爭系爭本票，其目的在該價格經三方協議（兩造及訴 外人林坤邦）仲介曹人元所有坐落臺南市○○區○○○段00○000 地號等33筆土地（下稱系爭土地）買賣之佣金，並應由3人 分受，原告並於被告交付系爭本票當日簽發票面金額650萬 元本票（下稱650萬元本票）予被告即明。被告冒用曹人元 之名義簽發系爭本票，應類推適用無權代理之規定，因曹人 元否認有同意或授權被告簽發系爭本票，故被告偽造系爭本 票之行為即應類推適用民法第110條規定負損害賠償之責， 原告請求被告給付原告650萬元等語。 　㈡並聲明：⒈被告應給付65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 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⒉願供擔保，請准宣 告假執行。 二、被告則以： 　㈠系爭本票乃原告逼被告當場將系爭本票日期填上，原告為偽 造有價證券犯行之教唆犯、共同正犯，原告清楚知悉系爭本 票並非曹人元所開立，自始至終均為共同侵權行為人及無權 代理人，原告竟諉為不知，謊稱係善意取得系爭本票之人， 且原告根本未發生任何損害，或存有何種利益可言，原告並 未簽發650萬元本票正本給被告，原告向被告請求損害賠償 ，乃顛倒是非，依法顯無理由等語，資為抗辯。 　㈡並聲明：⒈如主文第1項所示。⒉如受不利判決，願供擔保免為 假執行。　　　 三、本院之判斷： 　　原告主張其與被告仲介曹人元出售系爭土地，佣金由兩造及 林坤邦平分，被告卻冒用曹人元名義偽造系爭本票交予原告 做為佣金分配，原告並簽發650萬元本票予被告，因而受有 損害，被告應賠償其所受損害650萬元等語，被告固未否認 系爭本票乃其交付原告，且兩造間有佣金分配討論，然就其 應否對原告負損害賠償責任，則以前揭情詞置辯。是本件兩 造爭執所在厥為：㈠系爭本票是否為被告冒用曹人元名義所 偽造？㈡原告得否請求被告負損害賠償責任？經查： 　㈠系爭本票為被告冒用曹人元名義簽立： 　⒈原告主張被告因與原告間有佣金分配事宜，而於曹人元所有 系爭土地以5,000萬元出售後，扣除曹人元取得價金2,800萬 元及其上土方支出225萬元，以餘款1,975萬元為票面金額冒 用曹人元名義簽發系爭本票，並交付予原告，原告乃另簽發 650萬元本票予被告等情，經核與本院112年度訴字第424號 刑事判決（下稱系爭刑事案件）認定被告犯偽造有價證券罪 之犯罪事實相符，被告於系爭刑事案件就偽造有價證券罪犯 行亦坦承不諱，有前開刑事案件判決在卷可稽（見重訴字卷 第13頁至第17頁），並經本院調取系爭刑事案件電子卷證核 閱無訛，堪認原告主張為真實。 　⒉被告雖辯稱：系爭本票乃原告逼迫被告當場將日期填上，原 告清楚知悉並非曹人元所開立，原告為偽造有價證券罪之共 同正犯及教唆犯云云。惟被告就原告如何「逼迫」其冒用曹 人元名義簽立系爭本票乙節，並未提出任何足資證明脅迫行 為存在之事證，其單方所述，已非可信。又觀諸兩造間LINE 對話紀錄，被告曾向原告稱「你怕拿不到佣金，還要求阿伯 簽本票，我也簽給你了，但那時我說如果買方那張尾款的本 票沒有交給第三公證人或律師保管，你那張本票要還給我， 你也沒還」、「7.你一直想要回收，擔心沒有保障，要我叫 地主簽本票給你，我也照做了，交給你的時候，我還有講， 如果買方那張本票沒有交給第三公證人或律師…」等語（見 重訴字卷第139頁、第141頁），經核前開LINE對話紀錄與原 告於系爭刑事案件偵查時提出LINE對話紀錄內容相同（見系 爭刑事案件111年度他字卷第1023號卷第13頁、第59頁至第6 0頁），而被告於系爭刑事案件針對前開LINE對話紀錄之證 據能力並無意見（見系爭刑事案件112年度訴字第424號卷第 243頁），可認LINE對話紀錄形式上為真正，則被告既稱「 還要求阿伯簽本票」、「要我叫地主簽本票給你」，乃自陳 系爭本票為原告要求曹人元簽發、原告要求被告請曹人元簽 發本票，而非要求被告偽造本票，均無從認定原告有共同參 與或教唆被告冒用曹人元名義偽造系爭本票之情形，被告前 開所辯，並不可採。 　⒊至於被告雖稱其已向檢察官告發原告涉及偽造有價證券犯嫌 ，並引用原告於系爭刑事案件審理時證述內容（見重訴字卷 第105頁至第111頁），請求本案待其告發案件程序終結云云 。惟參諸原告作證內容均未有其明知或可得而知系爭本票為 被告所偽造之意思，且系爭刑事案件檢察官論告時稱「…即 使辯稱是受鄭國謀指示或要求，這部分也僅涉及鄭國謀、王 建明是否為共犯關係，並不影響王建明本案偽造有價證券犯 行…」（見系爭刑事案件112年度訴字第424號卷第252頁）， 乃基於被告關於受原告指示偽造文書之辯詞縱令成立之前提 下所述，亦無法認定檢察官肯認原告有參與系爭本票偽造過 程，故被告前開所述，仍難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本案亦無 待偵查案件終結再進行審理之必要。 　㈡原告不得請求被告負損害賠償責任： 　　原告主張系爭本票為被告假冒曹人元名義簽發，若相對人對 被冒名之人有一定聯想，意在與其發生法律關係時，應類推 適用無權代理規定，故原告得類推適用民法第110條規定請 求被告負損害賠償責任，並請求被告賠償650萬元云云。縱 認原告得類推適用民法第110條規定而為主張，參酌系爭本 票金額1,975萬元乃兩造及林坤邦就系爭土地買賣成交所得 共同分配之佣金，此業經系爭刑事案件判決所認定，而650 萬元本票金額與1,975萬元均分3等分為658萬餘元相近，堪 認原告誤信系爭本票為有效而同意由被告取得佣金650萬元 ，乃簽發650萬元本票交予被告。惟原告自承被告迄今並未 就650萬元本票對原告為提示付款（見重訴字卷第132頁）， 可知原告並未支付任何款項予被告，且系爭本票僅為佣金支 付工具，原告無法執系爭本票直接向曹人元請求給付票款即 給付佣金，並非表示原告對曹人元請求給付佣金之權利，抑 或原告對被告請求分配佣金之權利即隨之喪失，原告前開權 利尚不因系爭本票無效而受影響，亦難認原告因此受有損害 。此外，原告並未舉證其因被告偽造系爭本票而實際受有何 損害，故原告請求被告應對其負損害賠償責任，自非有據。 四、綜上所述，系爭本票雖係被告冒用曹人元名義所偽造並交付 原告，然原告並未因系爭本票遭偽造而受有損害。從而，原 告類推適用民法第110條規定請求被告賠償650萬元及法定遲 延利息，為無理由，應予駁回。又原告之訴既經駁回，其假 執行之聲請亦失所附麗，應併予駁回。 五、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主張、陳述暨攻擊防禦方法 與證據，經本院斟酌後，認與本件判決結果已不生影響，故 不一一加予論述，附此敘明。 六、據上論結，原告之訴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78條，判決 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6 　　日 　　　　　　　　　民事第四庭　　法　官　莊佩頴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 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6　　日 　　　　　　　　　　　　　　　　書記官　王顥儒

2025-03-06

PCDV-113-重訴-480-20250306-1

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

傷害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上訴字第457號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杜炳印 輔 佐 人 杜孟純 選任辯護人 陳鏗年律師(法扶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傷害案件，不服臺灣高雄地方法院111年度訴字第4 13號，中華民國113年3月27日第一審判決（聲請簡易判決處刑案 號：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109年度偵字第24351號），提起上訴， 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事實及理由 一、經本院審理結果，認第一審經綜合本案全卷證據後，以上訴 人即被告乙○○就本案犯行之所為，係犯刑法第277條第1項傷 害罪，經適用刑法第18條第3項規定減輕其刑後，判處有期 徒刑1年。經核原判決認事用法、證據之取捨及量刑均無不 當，應予維持，並引用第一審判決書記載之事實、證據及理 由(如附件)。 二、按上訴程序，被告經合法傳喚，無正當之理由不到庭者，得 不待其陳述，逕行判決，刑事訴訟法第371條定有明文。被 告、輔佐人經合法傳喚，無正當理由不到庭，有本院審理傳 票送達證書、刑事報到單在卷可稽，辯護人則當庭陳稱：不 曉得被告未到庭的原因，被告沒有說等語（見本院卷第237 頁）。是被告經本院合法傳喚，且符合就審期間之規定，無 正當理由而於審判期日未到庭，爰依前揭規定，不待被告之 陳述，逕行判決。 三、被告上訴意旨略以： 　㈠本案未經合法告訴 　⒈原判決先查明被害人戊○○配偶楊吳秀英未曾向高雄市政府警 察局苓雅分局（下稱苓雅分局）提出告訴，嗣改認定楊吳秀 英委任黃泰翔律師向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下稱高雄地檢署 ）檢察官提出告訴，無非係以黃泰翔律師於民國110年2月26 日檢察官偵訊時之陳述為據。惟査，細譯該日檢察官訊問筆 錄（見偵卷55、56頁），檢察官並無詢問告訴代理人關於告 訴人是否要對涉嫌毆打戊○○之被告乙○○提出刑事傷害之告訴 等語句，且告訴代理人也無回答任何關於告訴人要對被告提 出刑事傷害之告訴等語句。當日告訴代理人僅陳述被害人「 家屬」應該沒有和解意願，及陳述「家屬」如何知道該事件 的過程，況黃泰翔律師所指稱「家屬」接到外勞電話，才知 道戊○○受傷在醫院昏迷等情，該「家屬」應指居住在高雄的 戊○○之子或其女婿等人，而絕不可能是指當時居住在臺南的 楊吳秀英本人，蓋因楊吳秀英是透過證人楊聰評的弟弟通知 後才知道戊○○受傷的事，黃泰翔律師上開陳述所稱「家屬」 既非指楊吳秀英，實難以此遽認楊吳秀英有何請求追訴犯罪 之意思表示，亦難認楊吳秀英有向檢察官申告何時、何地及 如何之犯罪事實之意思表示，至為明白。 　⒉原判決第2頁26行：「酌以黃泰翔律師前揭偵訊時之陳述，已 陳明犯罪事實及表明訴追之意，至為灼然。」等語，係將告 訴代理人僅表示被害人家屬應該沒有（民事上）和解意願， 遽認定為有表明（刑事上）訴追之意，又將告訴代理人表示 家屬如何知道的過程，逕行認定為已陳明犯罪事實，更甚者 曲解黃泰翔律師之原意，將「家屬」逕行認定是「楊吳秀英 」本人，容有違誤。 　⒊有楊吳秀英名字之委任狀（見偵卷69頁），固有黃泰翔律師 及蕭意霖律師之蓋章，惟據證人楊聰評之證述（參原審113 年3月6日之審判筆錄），該份委任狀是證人的弟弟於110年2 月26日當天從高雄帶過去臺南玉井給楊吳秀英簽名的，足證 委任狀記載的兩位律師於楊吳秀英簽委任狀當時並未在場， 又兩名律師於110年2月26日當天收到證人弟弟轉交委任狀後 即前往高雄地檢署開庭，斯時黃泰翔律師是否能確認該委任 狀是否為楊吳秀英所親自簽名？又是否能確認告訴權人楊吳 秀英有告訴之真意？尚非無疑。佐以，當日偵訊時黃泰翔律 師僅回答：「我了解家屬，應該沒有和解意願」，也沒有指 名楊吳秀英沒有和解意願，益徵當日該律師並非以楊吳秀英 之立場表示意見，遑論有代理楊吳秀英向高雄地檢署檢察官 提出告訴之可能。況且，縱然證人楊聰評亦證述楊吳秀英所 簽的委任狀，目的是針對本案要提告訴，惟查證人楊聰評為 被害人之子，對告訴權人楊吳秀英是否有告訴之真意乙節， 情感上實難認無偏頗之意圖，尚難僅憑該證人單一證述逕認 屬實。 　⒋檢察官既誤認楊吳秀英已向苓雅分局提出告訴，則於110年2 月26日行訊問程序時，已無重複詢問告訴代理人是否有告訴 之必要，且事實上當時檢察官也無任何詢問告訴代理人是否 要對被告提出告訴之語意（參110年2月26日之檢察官訊問筆 錄），互核檢察官之聲請簡易判決處刑書内文，更無記載楊 吳秀英委任黃泰翔律師向高雄地檢署檢察官提出告訴之文義 。據上，原判決遽認黃泰翔律師前揭偵訊時之陳述，已陳明 犯罪事實及表明訴追之意，顯然混淆和解與告訴之意思表示 ，曲解說話者之原意，容有率斷之失。 　㈡原審判決不採用有利於被告之重要事證，亦未說明理由，顯 有重要證據漏未審酌之情事，容有速斷之失 　　傷者戊○○於109年10月16日事發當時，已數次向警員丁○○表 示自己沒有遭人毆打、推擠，也沒有互毆，且隨後巡佐歐陽 正忠前往附近店家早餐店、福海檳榔攤、可米清茶店查訪， 店内人員均口頭表示沒有看到有人在打架，也沒有看到戊○○ 是否遭毆打，此有警員丁○○109年12月30日職務報告，及111 年2月21日訊問筆錄可稽(見偵卷第47、215頁）。又據證人 林仙福證述，事發前不久戊○○曾在現場附近向伊買早餐，足 認當時戊○○的身體狀況仍屬正常，亦為原判決所採認，則當 天傷者戊○○既尚能向證人林仙福購買早餐，難認有何不能理 解他人之意思表示或不能自為意思表示之情形，是當時傷者 戊○○應能理解員警所詢問事項，其所為自己沒有遭人毆打、 推擠，也沒有互毆之陳述，亦無不能採信之情形，惟原判決 不採用此一有利於被告之重要事證，亦未說明理由，顯有重 要證據漏未審酌之違誤。 　㈢原判決未盡調査能事，而有認定事實錯誤之違誤 　　原判決認定被告犯傷害案件，無非係以證人林仙福審理時之 證述、五塊厝診所109年10月21日之甲種傷害診斷證明書（ 見偵卷67頁）及被告於110年2月26日在高雄地檢署之訊問筆 錄（見偵卷55頁）為據。惟查： 　⒈傳聞證人林仙福之證詞前後不一，且互相矛盾，要難認其證 詞有何可信性，其所為部分證詞為虛偽陳述，足認其證詞顯 不具可信性，且傳聞證人之證詞多數是繪聲繪影，穿鑿附會 的說法，不足採信。 　⒉就被告受有右肘尖挫裂傷（參五塊厝診所109年10月21日診斷 證明，見偵卷67頁）之原因為何？原審並未調査逕為認定事 實，容有違誤。觀諸檢察官訊問筆錄之記載（見偵卷55、56 頁），被告並未表示該診斷書顯示之傷勢係因伊與戊○○互推 所致，復查被告早前於警詢時已表示該傷勢係遭姓江的年輕 人推倒所致（見原審訴二卷第95頁），則被告該傷勢是否為 伊與戊○○互推所致，已有可疑，原審未經詢問被告並進行調 查，自行推論該傷勢係被告與戊○○互推所致，尚嫌速斷，且 與事實全然不符。 四、被告及辯護人雖以上開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不當，惟查： 　㈠本案業經戊○○之配偶楊吳秀英委任告訴代理人黃泰翔律師合 法提出告訴 　⒈本案犯罪之被害人戊○○之女婿吳永清由黃泰翔律師陪同，而 於109年11月4日至苓雅分局三多路派出所，針對戊○○於109 年10月16日遭身分不詳之人毆打成傷乙事，對該人提出殺人 未遂告訴等情，有吳永清簽名、蓋有黃泰翔律師印文之109 年11月4日調查筆錄在卷可稽（見偵卷11至13頁），吳永清 斯時係提出蓋有戊○○印文之刑事委任狀（見偵卷33頁），且 觀諸該委任狀可見其上受任人除吳永清外，尚有黃泰翔律師 ，可認黃泰翔律師於109年11月4日係與吳永清一同陳明犯罪 事實及表明訴追之意。又苓雅分局係以被告涉犯非告訴乃論 之殺人未遂案件報告高雄地檢署檢察官偵辦乙情，有刑事案 件報告書可憑（見偵卷3、4頁），檢察官收案後因認本案可 能為告訴乃論之傷害案件，為確認戊○○是否合法提出告訴及 可否到庭，乃於109年12月16日命書記官電聯告訴代理人黃 泰翔律師確認戊○○目前意識情形乙情，有高雄地檢署檢察官 辦案進行單可憑（見偵卷39頁），檢察官復於110年2月2日 指示定於110年2月26日開庭訊問，該次庭期係以關係人吳永 清、被告乙○○等身分傳喚之，並通知告訴代理人黃泰翔律師 到庭乙情，亦有高雄地檢署檢察官辦案進行單可憑（見偵卷 51頁），該日訊問筆錄記載黃泰翔律師就檢察官所詢：「是 否有和解意願？」，答稱：「我了解家屬，應該是沒有和解 意願。」；就檢察官所詢：「家屬如何知道戊○○被打？」， 答稱：「家屬接到外勞的電話，外勞說醫院打電話給他，說 戊○○受傷在醫院昏迷，經鄰居告知戊○○是遭被告持椰子殼攻 擊頭、胸部，家屬才知道這件事情。鄰居的年籍之後再陳報 ，希望可以調報案記錄確認。」等語（見偵卷56頁），其後 楊吳秀英親筆簽名之刑事委任狀（委任黃泰翔律師、蕭意霖 律師為偵查中之告訴代理人）於同日經提出至高雄地檢署（ 見偵卷69頁）。 　⒉經本院依辯護人聲請而勘驗110年2月26日偵訊錄音（見本院 卷第163頁），結果為：「 　　檢　察　官：那戊○○目前的意識情形怎麼樣？ 　　黃泰翔律師：報告檢座，現在目前。 　　檢　察　官：你有跟戊○○接觸過嗎，他委任告訴代理人的 　　　　　　　 時候？ 　　黃泰翔律師：對，他現在的意識的狀態是不清楚的。 　　檢　察　官：那他有辦法做意思表示嗎？你這樣子的話，你 　　　　　　　 這個告訴，現在主要是你告訴程序的問題啦。 　　黃泰翔律師：是，檢座，那我們也是認為說告訴程序這邊會 　　　　　　　 有問題，所以我們請戊○○的配偶。 　　檢　察　官：可是他的配偶可以委任告訴代理人啊。 　　黃泰翔律師：配偶這邊就是為這個獨立…。 　　檢　察　官：獨立告訴，但問題是她獨立告訴要有那個啊， 　　　　　　　　她要有他那個什麼。 　　檢　察　官：那所以他現在的狀況是沒辦法做筆錄，也沒辦 　　　　　　　 法那個就對了？ 　　黃泰翔律師：對，沒有辦法，他現在的話，因為他現在的意 　　　　　　　 思能力…。」 　　顯見黃泰翔律師於110年2月26已明確向檢察官表示戊○○的配 偶要提出告訴。 　⒊綜合上情以判，縱黃泰翔律師於109年11月4日受戊○○委任至 苓雅分局所提出之告訴，因戊○○之意識能力有所欠缺而屬無 權代理告訴，然苓雅分局既係以被告涉犯非告訴乃論之殺人 未遂案件報請檢察官偵辦，檢察官本無待合法告訴即應依法 處理（於欠缺合法告訴之訴追條件時應為不起訴處分），檢 察官經審閱案內證據資料後向黃泰翔律師告以本案訴追條件 有所疑慮，斯時黃泰翔律師並未表示得為告訴之人不提出告 訴，反當庭回覆會請戊○○的配偶提出告訴（訊問筆錄未就此 部分詳為記載），故檢察官就本案有無合法告訴部分已為調 查，並由黃泰翔律師向檢察官為上開回應及表示家屬應該是 沒有和解意願等語，堪以認定本案中得為告訴之人仍有訴追 之意。再者，得為告訴之人即被害人戊○○之配偶楊吳秀英於 告訴期間內之110年2月26日，出具親筆簽名之刑事委任狀而 委任黃泰翔律師為偵查中之告訴代理人，且黃泰翔律師於11 0年4月28日提出其上列獨立告訴人楊吳秀英及蓋有楊吳秀英 印文之刑事告訴理由補充㈠狀（見偵卷77至85頁），顯見楊 吳秀英與黃泰翔律師間已就該委任告訴之意思表示達成合意 ，亦即楊吳秀英確有提出告訴之真意，自足認告訴代理人黃 泰翔律師已合法向高雄地檢署檢察官提出告訴。 　⒋檢察官固誤認本案係戊○○配偶楊吳秀英訴由高雄市政府警察 局苓雅分局報告偵辦，然因黃泰翔律師早於109年11月4日已 至苓雅分局提出殺人未遂告訴，並於110年2月26日向檢察官 表示會請戊○○的配偶提出告訴、戊○○之家屬沒有和解意願等 語，黃泰翔律師復於同日受得為告訴之人楊吳秀英委任為告 訴代理人，故原判決認楊吳秀英委任黃泰翔律師向高雄地檢 署檢察官提出告訴，並無任何違誤可言，被告上訴意旨以上 詞主張本案告訴不合法，乃不足採。 　㈡戊○○於109年10月16日遭發現受傷後，先經送邱外科醫院再轉 診至阮綜合醫療社團法人阮綜合醫院（下稱阮綜合醫院）， 經醫師診斷所受傷勢為左側創傷性腦出血及瀰漫性軸突損傷 、第11、12右側肋骨骨折之傷害等情，有警員丁○○所製109 年12月30日職務報告、阮綜合醫院109年12月30診斷證明書 在卷可稽（見偵卷47、87頁）。而上開職務報告上載「…警 方隨即上前關心，詢問該男子是如何受傷的，是否有遭人毆 打、推擠或其他原因使其受傷，該男子口頭表示自己沒有遭 人毆打、推擠，也沒有與人互毆。經查，該男子姓名為戊○○ ，職後續多次詢問戊○○是否遭人毆打，戊○○均口頭表示沒有 」等情，經本院向高雄市政府消防局函調當日救護紀錄（見 本院卷第77頁），其上亦列有「患者（按指戊○○）表示自己 跌倒沒有與其他人發生糾紛」等文字，此等職務報告、救護 紀錄所載內容，固可解為戊○○於第一時間係向警消人員表示 係自行跌倒而未遭他人毆打之情。然本院衡諸戊○○所受傷勢 ，其受傷部位在於有堅硬頭骨保護之腦部，此部位必係遭外 力敲（撞）擊始會造成創傷性腦出血及瀰漫性軸突損傷之傷 勢，又戊○○除腦部受傷外，其第11、12右側肋骨亦受有骨折 之傷害，此等傷勢之成因亦係受外力敲（撞）擊始會造成， 若真如戊○○所稱係自行跌倒而受傷，以戊○○為年近85歲之長 者，其行動能力必會受年齡限制而相當緩慢，不可能健步如 飛，亦即戊○○自行跌倒之撞擊地面力道當不致太大，於此情 形下何以會造成如此嚴重傷勢？又如何會產生身體不同部位 均受傷之現象？是依戊○○所受傷勢研判，已足認其應非自行 跌倒而受傷。參以證人丁○○於本院證稱：當時戊○○的意識應 該是清楚的，他有點頭、搖頭，應該聽得懂我說的話。職務 報告中所載他不是被打的部分，我印象中他是微微搖頭，以 我現在回憶，口頭的部分我沒有印象。當下我是認為被害人 有被人毆打，但我現在無法想起來被害人是否有口頭說，印 象中確定他有搖頭。我們據報到現場會問怎麼受傷的、怎麼 跌倒，因為一開始的報案內容是路倒，我們到場的時候會詢 問狀況，是身體不適或其他原因。被害人沒有陳述完整沒有 被毆打的句子，就是恩..的表示，也沒有完整的講案發的經 過等語（見本院卷第240至245頁），證人即消防員丙○○則於 本院證稱：因為時間久了而忘記當天的情形等語（見本院卷 第246至249頁），則依證人丁○○上開證述內容，亦足認戊○○ 並非直接向警方以口頭方式表示其受傷原因，僅係以微微搖 頭之低調方式回應警方，諒係因有其他考量而未向警方吐露 詳情，自難僅憑上開職務報告、救護紀錄所載內容，即認戊 ○○所受左側創傷性腦出血及瀰漫性軸突損傷、第11、12右側 肋骨骨折之傷害係自行跌倒所致，原判決就此形式上有利被 告之證據雖未為調查，然經本院調查結果仍無法對被告為有 利之認定，自難認原判決有重要證據漏未審酌之違誤。 　㈢本案係林仙福持用門號09206*****號行動電話撥打110報案乙 情，業據證人林仙福證述在卷，並有高雄市政府警察局勤務 指揮中心受理110報案紀錄單在卷可稽（見偵卷205頁），證 人林仙福復於原審經檢察官、辯護人行交互詰問時，明確證 稱未親眼看到本案事發過程，係因不詳姓名之客人告知有兩 個老人打架，不久後到現場就看到戊○○倒臥於地上等過程， 證人林仙福所證述內容核與客觀事實均相符，其並未證述係 被告出手傷害戊○○等語，被告上訴意旨徒以證人林仙福前後 就枝節事項所證稍有不符，即全盤否定其於原審所為證述之 可信性，難以採認。 　㈣被告曾於110年2月26日向檢察官供稱：戊○○來推我，我就跌 倒，我也有推他等語（見偵卷56頁），並提出五塊厝診所甲 種傷害診斷證明書為證（見偵卷67頁），且經本院勘驗該日 偵訊錄音（見本院卷第168、169頁），結果略為：「 　　檢察官：所以之前警察局問你的時間比較早，事情發生後2 　　　　　個月就問你，11月的時候問你，所以你警察局那 邊 　　　　　　講的比較正確嗎？ 　　被　告：那算是去年了，我也忘記了。 　　檢察官：你都沒印象？ 　　被　告：沒有啦。 　　檢察官：那你之前是跟戊○○有吵架？還是怎麼樣？ 　　被　告：哪有吵架，跟你說。 　　檢察官：有發生什麼嗎？ 　　被　告：好巧不巧，他頭腦也不太好，就推我，我也推他， 　　　　　　三下四下推一推就跌倒了，叫兒子來把我（同時拿 　　　　　　起一張紙）。 　　檢察官：你現在改口說，他推你，你推他，推到他跌倒的意 　　　　　　思嗎？ 　　被　告：嘿。 　　被　告：他跌倒，然後叫他兒子來，我騎腳踏車，把我推到 　　　　　　跌倒，我寫一張證明在這裡（並手持先前拿的那張 　　　　　　紙）。我在路上騎腳踏車，他兒子跑過來把我推 　　　　　　倒。 　　檢察官：你證明是啥證明？ 　　被　告：少年的看一下（並將先前手持的紙張交給法警，法 　　　　　　警隨後轉交予檢察官）。 　　檢察官：你這是診斷證明，又沒說是怎麼樣發生的？ 　　被　告：對啦，他推我，他兒子，我在騎腳踏車，靠過來把 　　　　　　我推倒。 　　檢察官：不過你這張是10月21日的，人家說你打他是10月16 　　　　　　號，相差5天，這個證明有算嗎？ 　　被　告：算啥？ 　　檢察官：我說你這證明書是差5天，跟我剛才問你的時間是 　　　　　　差5天，那是5天後的證明書？ 　　被　告：ㄡ。 　　檢察官：這能算嗎？這又不能證明你剛才說是他推你，還是 　　　　　　怎麼樣的？ 　　被　告：嗯。 　　被　告：（搖頭） 　　檢察官：啥？ 　　被　告：（以右手拍頭部一下，然後嘆口氣；講話聽不清 　　　　　　楚）」。 　　而被告曾於上開偵訊後之110年3月3日自行提出刑事答辯、 聲請狀附五塊厝診所甲種傷害診斷證明書，其上載明：「一 、首先就被告與告訴人戊○○（下稱''告訴人''）二人具有30 多年深厚友誼又居住鄰近，二人經常玩樂也會有口舌之爭， 但過沒幾天又好了，這就是被告與告訴人30多年來的友誼。 孰料於109年10月15日被告與告訴人也因口角，有相互推擠 致造成告訴人受傷住院。被告也到告訴人家裡探訪並致贈禮 金（但告訴人太太婉謝未收），同時告訴人也同意接受被告 的道歉，也表明不再追究。但在109年10月21日告訴人兒子 及女婿（二人姓名不詳）於公開場合對被告實施暴力，將被 告打傷致造成右肘尖挫裂傷（詳甲種傷害診斷證明書，如附 件）。但被告暫緩追究此受傷之刑事告訴，但願被告對告訴 人係屬過失致傷害案能與告訴人兒子、女婿共同對被告所實 施傷害之犯罪能一併鈎消，互不追究。但孰料，被告日前接 獲鈞署傳票傳被告到庭偵訊，罪名乃是被告對告訴人實施殺 人未遂罪。如此重大罪責對被告而言，除了保護自己法益外 ，也要深厚與告訴人之友誼，免受傷害。…被告年齡已高， 也無任何前科，對社會國家也盡棉薄之效益。考量被告所犯 之罪，係屬微罪。請鈞座能依刑事訴訟法之規定，以緩起訴 科處，讓被告有懺悔與自新機會，如蒙所請至感德便。」（ 見偵卷71至75頁）。本院衡以戊○○係於109年10月16日遭發 現受傷後，經轉診至阮綜合醫院住院乙情，業如上述，故戊 ○○不可能於本件案發前一日即109年10月15日與被告因相互 推擠而受傷住院，顯見被告所提刑事答辯、聲請狀上載之10 9年10月15日，應係本件案發日109年10月16日之誤載。被告 既於110年2月26日向檢察官供稱其與戊○○係互推等語，復於 110年3月3日具狀坦認於109年10月16日與告訴人因口角而相 互推擠致告訴人受傷住院，益徵被告向檢察官所供之情確與 事實相符而可採信，縱被告於本件案發後之109年10月21日 曾遭戊○○家屬推倒受傷，仍可推認被告所為曾與戊○○互推之 供述之真實性。原判決認定被告所受右肘尖挫裂傷係本件案 發日109年10月16日所造成，縱然與被告及辯護人所辯之詞 有所不合，經除去此部分之認定，尚無礙被告本件案發日10 9年10月16日與戊○○互推之事實，此部分事實認定之瑕疵， 並不足以影響本案之結論。 五、綜上所述，被告上訴否認犯傷害罪。惟查，原判決係依憑被 告之部分供述、證人林仙福之證述，參酌卷附其他相關證據 等，經綜合全部卷證資料，據以認定被告所為成立犯罪，且 就被告所辯如何不可採信，逐一論駁，復經本院補充理由如 上，被告否認犯傷害罪之上訴意旨置原判決之論敘於不顧， 再為事實上之爭辯，經核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第371條、第373條，判決 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宋文宏聲請簡易判決處刑，檢察官張益昌、高大方 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5 　　日 　　　　　　　　　刑事第九庭　　審判長法　官　唐照明 　　　　　　　　　　　　　　　　　　　法　官　葉文博 　　　　　　　　　　　　　　　　　　　法　官　林家聖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本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 未敘述上訴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 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5 　　日 　　　　　　　　　　　　　　　　　　　書記官　周青玉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　　 中華民國刑法第277條第1項 傷害人之身體或健康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50萬元以 下罰金。 附件：　 　　　　 　　臺灣高雄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1年度訴字第413號 公　訴　人　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乙○○　男 選任辯護人　陳鏗年律師(法扶律師) 輔　佐　人　甲○○　 上列被告因傷害案件，經檢察官聲請逕以簡易判決處刑（109年 度偵字第24351號），因本院認不宜適用簡易判決程序處刑（原 案號：111年簡字第852號），改依通常訴訟程序審理判決如下： 　　主　文 乙○○犯傷害罪，處有期徒刑壹年。 　　事　實 一、乙○○於民國109年10月16日上午6時50分許，在位於高雄市苓 雅區福安路與福德三路口之公園旁，因故與戊○○發生口角， 竟基於傷害之故意，與戊○○互推後，再持椰子殼敲打戊○○， 致戊○○受有左側創傷性腦出血及瀰漫性軸突損傷 　　、第11、12右側肋骨骨折之傷害。嗣在該路口附近的福安路 上經營早餐店之林仙福，因某位姓名年籍不詳之客人向林仙 福表示「兩位老人打架」及欲向其借用手機叫救護車等語。 林仙福雖未同意出借手機，但旋於不久後親自到該路口查看 　　，而發現戊○○倒臥於該路口。為此，林仙福立即返家，請其 妻撥打119電話。旋經救護車及員警到場處理，暨將戊○○送 醫。 二、案經被害人配偶楊吳秀英委任黃泰翔律師向臺灣高雄地方檢 察署（簡稱：高雄地檢署）檢察官提出告訴，暨經高雄市政 府警局苓雅分局報告高雄地檢署檢察官偵查後聲請簡易判決 處刑。 　　理　由 壹、程序方面： 一、本案辯護人主張本案未經合法告訴；及以被告警訊筆錄雖自 白犯罪，但員警未用通知書通知被告到警局應訊，而且被告 不識字也聽不懂國語，員警於警訊時卻以國語告知得選任律 師、得行使緘默權等三項權利，警訊筆錄亦未朗讀及未經被 告看過才簽名，因此被告警訊筆錄無證據能力。 二、本案業經被害人配偶委任告訴代理人，向檢察官提出告訴： ㈠、按刑事告訴即申報犯罪事實，表明訴追之意思。又刑事訴訟 法第233條第1項規定：「被害人之法定代理人或配偶，得獨 立告訴。」，同法第236之1條第1項前段規定：「告訴，得 委任代理人行之，但前項委任應提出委任書狀於檢察官或司 法警察官。」。 ㈡、本案被害人之配偶楊吳秀英親自於委任狀上簽名，委任黃泰 翔、蕭意霖律師為告訴代理人，於110年2月26日向高雄地方 檢察署提出委任狀（偵卷69頁）。同日檢察官偵訊時，告訴 代理人黃泰翔律師略稱：我了解家屬，應該沒有和解意願。 家屬接到外勞的電話，外勞說醫院打電話給他，說戊○○受傷 在醫院昏迷。經鄰居告知戊○○是遭被告持椰子殼攻擊頭 　　、胸，家屬才知道這件事情等語（偵卷56頁）。 ㈢、上開委任狀係楊吳秀英親自簽名等情，業經證人楊聰評證述 在卷（訴二卷263頁）。而委任狀上之楊吳秀英署押，核與 彰化銀行大順分行105年10月19日開戶之個人戶顧客印鑑卡 　　、108年3月21日玉井區農會存款開戶申請書上之楊吳秀英署 押（訴二卷251、255、256頁）相符。堪信上開委任狀係楊 吳秀英所親簽。酌以黃泰翔律師前揭偵訊時之陳述，已陳明 犯罪事實及表明訴追之意，至為灼然。而且當日偵訊及提出 委任狀時，尚未逾六個月告訴期間。因此本案應已合法提出 告訴，核先敘明。 三、被告警訊筆錄之證據能力： ㈠、按刑事訴訟法第95條第1項第2款、第3款係對被告緘默權、　 辯護依賴權之基本保障性規定，依同法第100條之2規定，於 司法警察（官）詢問犯罪嫌疑人時，準用之。違反所取得被 告（犯罪嫌疑人）之自白或不利陳述，原則上依第158條之2 第2項規定予以排除。又司法警察（官）詢問受拘提、逮捕 之被告時，違反應告知得行使緘默權之規定者，所取得被告 之自白及其他不利之陳述，不得作為證據。但經證明其違背 非出於惡意，且該自白或陳述係出於自由意志者，不在此限 　　。刑事訴訟法第95條第1項第2款、第158條之2第2 項定有明 文。蓋拘提或逮捕具有強制之性質，被告負有始終在場接受 調查詢問之忍受義務，其身心受拘束下，又處於偵訊壓力之 陌生環境中，難免惶惑、不知所措，意思決定之自主能力較 為薄弱而易受影響，其虛偽陳述之危險性較大，是以法律設 有前置之預防措施，期使司法警察（官）確實遵守此一告知 之程序，復特別明定，違背此一程序時，除有前述善意原則 例外之情形外，所取得之自白及其他不利陳述，應予絕對排 除，以求周密保護被告之自由意志。至依刑事訴訟法第71條 之1第1項規定，司法警察（官）使用通知書，通知犯罪嫌疑 人到場詢問，不具直接強制效果，犯罪嫌疑人得依其自由意 思決定是否到場接受詢問，或到場後隨時均可自由離去，其 身心未受拘束之情形下，若有違反前揭告知義務，所取得之 自白及其他不利陳述，則應依同法第158條之4規定，審酌人 權保障及公共利益之均衡維護而認定。而於實務上，司法警 察（官）不以通知書之方式，而是親自臨門到犯罪嫌疑人住 居所或所在處所要求其同行至偵訊場域接受詢問，此類所謂 帶案處理或任意同行之方式，固屬於廣義約談方式之一種， 但對於智識程度不高之人民而論，並無法清楚區辨其與拘提 或逮捕之不同，往往是在內心不願意之情形下，半推半就隨 同至偵訊場域接受詢問，是該類帶案處理或任意同行之情形 　　，若有違反前揭告知義務而為詢問，則應視案件之具體情況 包括同行必要性、要求同行之時間、要求同行之方式、犯罪 嫌疑人主觀意識之強弱、智識程度等內、外在一切情況，綜 合判斷究否已達身心受拘束之程度，而分別類推適用刑事訴 訟法第158條之2第2項或依同法第158條之4規定判斷其證據 能力有否。又此項告知，既攸關被告供述任意性之保障，即 非以形式踐行為已足，應以使被告得以充分瞭解此項緘默權 利，並基於充分自由意思予以放棄，為其必要（詳最高法院 107年台上字3084號判決意旨）。 ㈡、被告警訊筆錄，業經辯護人提出逐字稿附卷（訴一卷327至33 3頁），及有本院勘驗警訊光碟之勘驗筆錄（訴二卷89至100 頁）可佐。依上開逐字稿及勘驗筆錄，員警訊問時多以台語 提問，而且被告略稱：「他一直推過來，要不然我怎麼會打 他」、「他的車下來，我也停下來，他就揮手過來」、「打 他的頭部，要打死他」、「他先出手的，不是我先出手的」 、「這裏（指右手肘）縫了6針，線放沒完」、「他沒有打 到我」、「是他先出手的，要不然我怎麼會出手」、「 　　拿椰子殼打他」、「我打頭部」等語。為此，堪信被告應該 能夠理解員警所詢問之問題，暨卷附警訊筆錄記載被告自白 之相關陳述，並非無據。 ㈢、然本次警訊員警並未使用通知書，而係到被告住處通知被告 到警局製作筆錄等情，業經苓雅分局112年1月19日函覆及經 證人陳穎翰證述在卷（訴一卷371頁、訴二卷102頁）。又證 人林仙福於審理時證稱：我沒有聽過被告講國語，他都說台 語等語（訴一卷391頁），是以辯護人所稱被告聽不懂國語 　　，並非全然無據之主張。然經本院勘驗結果，警訊時員警係 以國語告知三項權利（訴二卷92頁）。是以員警縱非惡意以 國語告知三項權利，但被告既可能聽不懂國語，告知三項權 利時又無通譯亦未以台語告知，則被告警訊時是否了解及知 悉其有上開三項權利，並非全然無疑。因此，本判決不引用 被告之警訊陳述，作為認定本件被告犯傷害罪之證據，併此 敘明。 四、證人林仙福陳述之證據能力： ㈠、被告及辯護人雖否認證人林仙福於警訊陳述及偵訊具結後陳 　　述之證據能力。然本判決並未引用林仙福上開警偵訊陳述作 　　為認定被告有罪之證據，核先敘明。 ㈡、按傳聞證人因聽聞實際體驗者之陳述而製作傳聞書面，該傳 聞證人關於當時實際體驗者陳述內容之轉述，亦屬傳聞供述 　　。倘若實際體驗者（即原始陳述者）已死亡、因故長期喪失 記憶能力、滯留國外或所在不明等非可歸責於國家機關之事 由，致客觀上不能到庭陳述並接受詰問，而到庭之傳聞證人 已依人證程序具結陳述，且具備特別可信性及證明犯罪事實 存否所不可或缺之必要性，或經當事人同意，法院復認具備 適當性時，基於真實發現以維護司法正義，本諸刑事訴訟法 第159條之3、第159條之5之相同法理，例外得作為證據，賦 予其證據能力。但為避免被告訴訟上防禦權蒙受潛在不利益 　　，基於公平審判原則，應採取有效之訴訟上補償措施，以適 當平衡被告無法詰問原始陳述人之防禦權損失。包括在調查 證據程序上，強化被告對其他證人之對質、詰問權；在證據 評價上，法院尤不得以該傳聞證人之陳述為被告有罪判決之 唯一或主要證據，並應有其他確實之補強證據，以支持該傳 聞證人之陳述所涉犯罪事實之真實性（參最高法院110年度 台上字第3769號、112年度台上字第4032號、109年度台上字 第3918號判決意旨）。 ㈢、本判決所援引之證人林仙福證述，係本院112年3月1日審理時 ，證人林仙福到院具結，並經檢察官及辯護人詰問而為之相 關證述（詳訴一卷378至392頁）。其中，證人林仙福所證稱 ：「（你怎麼知道有人受傷倒在那裏？）客人跟我講的。（ 那位客人說是乙○○打的嗎？）他沒說，他說兩個阿伯在打架 。」、「（所以是客人說是乙○○打的？）他沒有這樣說，客 人說是兩個老人在打架。」、「（你是聽客人跟你說打人的 的是乙○○嗎？）不是，他是說兩個老人打架。」、「（你到 現場是因為客人跟你說有兩個老人在打架？）是」 　　、「（你說事發當時你不在場，買早餐的客人跟你說有老人 在打架?）對。」、「一個客人跟我借手機時說的，不知道 這位客人名字，這位客人絕對不認識乙○○、戊○○，因為那位 客人我沒見過。因為客人跟我借手機叫救護車，我沒有借他 」等語（詳訴一卷379、380、382、386、387頁）。即事發 當日，有一位向其購買早餐之不詳姓名年籍的客人表示「有 兩位老人打架」，而欲向其借用手機叫救護車。其因而前往 客人所稱之現場，並看到戊○○倒臥於地上。就「兩位老人打 架」之證述內容，證人林仙福係轉述該位不詳姓名客人之陳 述。因此，該不詳年籍之客人為原始陳述者，至於林仙福則 為傳聞證人。 ㈣、酌以：向林仙福買早餐及借手機之客人，不認識被告及戊○○ （如前述），陳述時並無任何人情壓力。該客人又係事發當 下為了借用手機救人，才向林仙福為上開陳述，即係在自然 情境下所為陳述，而且陳述之目的並非意在令被告入罪。況 且，林仙福聽聞客人陳述後不久就親自到現場查看，確見老 邁之戊○○倒臥於地上（詳後述），益證該客人係為了救人而 欲借用手機。為此傳聞證人林仙福轉述該客人所稱「兩個老 人打架」之證述，應具特別可信性。又該客人（原始證人） 因年籍不詳致無從傳喚，傳聞證人（林仙福）又已到院接受 交互詰問。稽諸前揭最高法院判決意旨，應認林仙福以傳聞 證人所為「兩個老人打架，致戊○○受傷致地」之證述部分， 仍有證據能力。 貳、實體部分： 一、訊據被告於本院111年5月30日訊問及112年3月1日審理時， 　均否認有傷害犯行（詳訴一卷375頁、簡字卷116頁）。而 於本院112年11月8日及113年3月6日審理時，就是否有拿椰 子殼打傷戊○○，被告均辯稱：太久了，忘記了等語（詳訴二 卷117、288頁）。及就是否於事實欄所示時地與戊○○發生口 角，辯稱：忘記了等語（詳訴二卷117頁）。暨就戊○○頭上 的傷及肋骨骨折是不是被告打的，亦辯稱：不知道等語（詳 訴二卷117頁）。又被告於110年2月26日檢察官偵訊時略稱 ：沒有拿椰子殼打被害人頭部等語。經檢察官提示警訊筆錄 ，被告仍略稱：我沒有印象，我忘記了等語（偵卷55頁 　　）。而經檢察官訊問被告「之前與戊○○有無糾紛？」，被告 則略稱：並無糾紛。我在路上騎腳踏車，戊○○來推我，我就 跌倒，我也有推他等語（偵卷56頁），並當庭提出五塊厝診 所109年10月21日開立之甲種傷害診斷證明書（偵卷67頁） ，作為佐證。 二、經查： ㈠、戊○○於109年10月16日上午，因事實欄所示傷勢倒臥於前揭地 點。證人林仙福到該處查看後，旋即返家請其妻撥打119電 話。戊○○經救護車載送就醫，並於同（16）日轉送到阮綜合 醫院急診及在加護病房住院觀察，同年月19日轉至該院一般 病房住院治療，而於同年11月3日出院等情，業經證人林仙 福於本院審理時證述在卷（詳後述），暨有阮綜合醫院診斷 證明書（偵卷81頁）及出院病摘（訴一卷149頁）可佐。此 部分事實，堪信為真實。 ㈡、至於告訴代理人於偵查及本院審理時，雖均略稱：戊○○於109 年10月16日所受傷害已達重傷程度等語。然檢察官函詢阮綜 合醫院結果，該院110年5月17日阮醫教字第1100000324號函 覆略以：病患於109年10月16日由外院轉入時，診斷為腦挫 傷及瀰漫性軸突損傷，目前病患意識清醒，判斷未達重傷程 度等語（偵卷121頁），聲請簡易判決處刑書亦敘明依被告 之主觀犯意及被害人之客觀傷勢，被告並非犯重傷罪（ 　　詳聲請簡易判決處刑書）。況且，高雄市立民生醫院112年9 月20日高市民醫病字第11270955600號函覆本院略以：阿茲 海默為退化進行性病，所以病患（戊○○）情形會持續退化 　　。目前情形是因阿茲海默進行過程中，加上頭部外傷加速病 程，目前日常生活需24小時他人照護，多數時間臥床或輪椅 　　，認知功能障礙無法正常溝通及判斷等語（訴二卷35頁）。 是以被害人戊○○雖因本次傷害而加速退化，但其原本即罹患 阿茲海默病。又乏「因本次受傷，立即由輕度障礙退化為重 傷之重度障礙」或「若無本次受傷，則迄今仍僅屬輕度障礙 （輕傷）程度」之事證，依罪疑唯輕原則，難認因被告行為 而致戊○○受有重傷之傷害，併此敘明。 三、又查： ㈠、事發當日上午6時50分許，戊○○倒臥在位於福安路與福德三路 口之公園旁的路邊。及證人林仙福所經營位於福安路上之早 餐店，距離該路口僅約3、4間房屋等情，業經證人林仙福於 本院審理時證述在卷（訴一卷392頁），並有經林仙福當庭 標示相關位置之google照片（訴一卷397至403頁）可佐 　　。此部分事實，堪信為真。 ㈡、就被害人於事發前不久出現於案發現場附近之情形，證人林 仙福於112年3月1日本院審理時證述略以：我在距離現場約3 0公尺處做早餐，本次事發前，我就認識乙○○、戊○○。我都 叫乙○○「杜ㄟ」，戊○○會跟我買早餐，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我都叫他歐吉桑。被告很少跟我買東西，他們兩人常常在一 起。事發當日，戊○○有跟我買早餐，拿去公園坐 　　，之前都是戊○○、乙○○在那裡。當天在報案之前，戊○○有跟 我買豆漿，但這天我沒有看到乙○○等語（詳訴一卷378至392 頁審理筆錄）。即其早已認識被告與戊○○，知悉渠等為經常 往來之友人。暨事發前不久，戊○○曾在現場附近約30公尺處 向林仙福購買早餐，當時戊○○之身體狀況仍屬正常。 ㈢、就證人林仙福於事發當日如何獲悉戊○○遭打傷之緣由，證人 林仙福於本院審理時，證稱略以：事發當時我不在場，我沒 有看到事發過程，是客人跟我說，我才知有人受傷。當天我 在早餐店做生意，正在煮東西，我聽到一位客人說有兩個老 人在打架。那位客人沒有說是乙○○打的，他是說兩個阿伯在 打架。客人是說兩個老人在打架，不是說乙○○和戊○○打架。 但這位客人沒有說他們怎麼打，也沒說使用椰子。這位客人 是跟我借手機叫救護車，但我沒有借他。我不知道這位買早 餐客人的名字，這位客人我不曾看過，所以這個客人應該不 認識乙○○、戊○○。因此客人跟我說的時候，我不知道打架的 人是何人等語（同上開審理筆錄）。即林仙福係於事發後不 久，旋因不詳姓名之客人告知，而獲悉於事實欄所示地點有 人受傷；暨該客人明確告知事發緣由為「兩個老人打架」。 ㈣、就證人林仙福於事發當日到達事發現場時所見情形，證人林 仙福於本院審理時，證稱略以： １、我煮完東西後才過去看，並非客人一說完我就馬上去現場， 已忘記多久，但沒有超過半小時，是有一段時間我才過去。 我到現場時，我沒看到其他人，只看到歐吉桑即受傷的人（ 　　之後才知道叫戊○○）倒在人行道及柏油路，靠近車邊，兩隻 手顫抖。我很緊張衝回去，用我太太的手機打119叫救護車 ，救護車是我太太叫的。我先回去打電話，我聽到救護車的 聲音後，我趕緊報位置給他們知道，沒有報位置，他們會看 不到，因為被車子擋住視線，他倒在人行道及柏油路缺口的 地方，就是停車位的地方，我是直到救護車到時才離開。我 沒有等到警察來，我向救護車指出事發位置後就離開了，之 後的事情就不清楚了。救護車先來，救護車來時我就離開了 ，後來警察到時我已不在現場等語（同上開審理筆錄）。即 林仙福聽聞客人陳述後不久，就親自到現場查看。林仙福確 見老邁之戊○○倒臥於地上，足見客人確為救人才向林仙福借 用手機。 ２、我到現場時，我沒有看到姓「杜」的，我看到歐吉桑倒在地 上。我到現場看到他的旁邊有椰子，我到現場時沒有看到兩 個老人打架，有看到楊先生倒在那裡。事發當時我有看戊○○ 倒在那裡，他的旁邊有很多椰子，椰子與戊○○倒地的位置距 離差不多一公尺左右。椰子有好幾顆，但不記得有幾顆 　　。椰子放在籃子裡，因為那是人家賣椰子的地方。有好幾顆 落在楊先生旁邊，籃子離他很遠，他的頭朝北，腳朝南，距 離他的腳邊差不多四五呎，距離他一公尺的椰子是落在地上 　　，不是放在籃子裡，忘記有多少顆的椰子在地上等語（同上 開審理筆錄）。即林仙福到現場查看時，並未看見被告在現 場，但在倒臥於地上之戊○○的身邊，則散落有數顆椰子。 ３、歐吉桑即戊○○在當天有跟我買早餐，他買完早餐之後，走 　　到那邊。是在客人跟我借手機前沒多久，受傷的楊先生有來 　　向我買早餐，然後走到對面沒多久，就有客人跟我說有人在 　　打架、有人倒在那裡。戊○○跟我買早餐時身體狀況看起來 　　正常（同上開審理筆錄）等語。即戊○○受傷倒地前不久，剛 向林仙福購買早餐，當時戊○○身體仍能正常活動並無異常。 四、又查： ㈠、被告於本院審理及偵訊時雖均否認有傷害戊○○之犯行；暨於 本院審理時略稱：已忘記其是否曾拿椰子殼打戊○○，及忘記 有無於事實所示時地與戊○○發生口角（如前述）。 ㈡、然偵訊時經檢察官詢問被告「之前與戊○○有無糾紛？」，被 告旋即當庭提出五塊厝診所109年10月21日甲種傷害診斷證 明書（偵卷67頁），並略稱：「並無糾紛。我在路上騎腳踏 車，戊○○來推我，我就跌倒，我也有推他」等語（偵卷56頁 ）。兼衡上開診斷證明書所載「病名：右肘尖挫裂傷」 　　、「醫囑：於民國109年10月21日來門診右肘尖挫裂傷(縫合 5針）需續繼門診治療」（偵卷75頁）。堪信被告曾與戊○○ 互推，以致被告跌倒，及因右肘尖挫裂傷而於109年10月21 日到五塊厝診所就醫。 ㈢、至於被告之上開陳述及診斷證明書，雖均未具體表明受傷及 渠等互推之時間地點。然： １、常情上受傷後多在當日或數日內就醫處理或縫合傷口，較無 拖延數周或數月才就醫縫合之可能性。又就醫時開立「甲種 　　」診斷證明書，目的多係為了訴訟舉證使用。酌以被告之就 醫日期（109年10月21日），與戊○○受傷倒臥地上之日期（1 09年10月16日）甚為接近。兼衡事發前被告住在距事發地點 不遠之福安路（詳戶籍資料）：而戊○○受傷送醫後，戊○○之 女婿及兒子就到現場，四處詢問林仙福及附近商家等情，業 經林仙福於審理時證述在卷（詳訴一卷380、385、386頁） ，衡情被告於就醫之前，應得知悉戊○○之家屬已在四處向他 人探詢事發之經過。何況被告係因本案應訊，而於偵訊時當 庭提出診斷證明書及以互推置辯。為此，綜觀被告受傷就醫 及開立診斷證明書之日期、提出診斷書及為前揭抗辯之情境 與目的、戊○○受傷就醫日期，足見被告所稱渠等互推致其手 肘受傷就醫，與本案戊○○受傷事件間，具有密切關連性。 ２、況且，被告並未主張渠等互推致其受傷之日期，係在109年10 月16日之前；而109年10月16日戊○○倒地送醫後旋即送至加 護病房數日，嗣雖轉一般病房，但直到同年11月3日才出院 （詳如前述）。因此109年10月16日戊○○受傷就醫之後，直 到同年月21日被告就醫縫合傷口之期間，渠等二人不可能接 觸及爭執互推。由此，益證渠等係於109年10月16日互推及 致被告手肘挫裂傷。 五、又查： ㈠、至於購買早餐及欲借用手機叫救護車之客人，雖不認識被告 　　與戊○○，亦未具體指明兩位打架老人的姓名。而且林仙福 　　本人抵達現場時，未看到被告在場，亦未親自看見究竟是何 　　人打傷戊○○等情，雖經證人林仙福於本院審理時證述明確 　　。 ㈡、然戊○○雖年邁，但骨折之傷勢應非自身疾病所致。兼衡事 　　發事發前不久，購買早餐之客人曾經看見兩個老人打架，以 致戊○○（即其中一位老人）倒臥於地上等情，業經證人林仙 福於審理時證述在卷（詳前述）。應認戊○○係於上開時地遭 另一位老人毆打，致受有前揭傷害。酌以被告為年邁之老人 ，而且被告與戊○○確於109年10月16日互推及致被告手肘挫 裂傷（如前述），實與客人告知林仙福之事發情境，並無歧 異。兼衡偵訊及本院審理時，被告雖否認有傷害犯行 　　，但就是否有拿椰子殼打傷戊○○，被告係略稱太久了，忘記 了等語，即雖未坦承但亦未否認等現有前揭事證，堪信係被 告於事實所示時地打傷戊○○。 六、又查： ㈠、被告於偵訊時雖曾略稱：我在路上騎腳踏車，戊○○來推我 　　，我就跌倒，我也有推他等語置辯。 ㈡、然正當防衛必須對於現在不法之侵害始得為之，侵害業已過 去，即無正當防衛可言。至彼此互毆，又必以一方初無傷人 之行為，因排除對方不法之侵害而加以還擊，始得以正當防 衛論。故侵害已過去後之報復行為，與無從分別何方為不法 侵害之互毆行為，均不得主張防衛權（最高法院30年上字第 1040號判例意旨）。 ㈢、衡諸戊○○受有「頭部左側創傷性腦出血及瀰漫性軸突損傷 　　」及「第11、12右側肋骨骨折」之傷害，即頭部與右胸均受 傷，而且傷勢不輕，應非年邁之被告單次徒手輕推所得肇致 　　。酌以林仙福到達現場時，距離戊○○倒臥處1公尺內之地上 有數顆椰子。至於該地點原本放置待售椰子之籃子，則距離 戊○○倒臥處很遠等情，業經證人林仙福於本院審理時證述在 卷（訴一卷384、385頁）。兼衡被告於偵訊時雖主張渠等互 推，但未稱遭戊○○持椰子攻擊等現有事證，應認散落於戊○○ 倒臥處旁邊之椰子，並非戊○○持用之攻擊工具。暨被告應係 持椰子攻擊戊○○，才會導致戊○○骨折及腦內出血。從而，縱 認被告所稱「戊○○推我」等語為真，稽諸前揭判例意旨，被 告所為亦與正當防衛之要件不符，併此敘明。 七、綜上所述，被告如事實欄所示傷害犯行，事證明確，堪予認 定，應依法論科。 八、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277條第1項傷害罪。又被告行為時 　　已逾81歲，爰依刑法第18條第3項：「滿八十歲人之行為， 得減輕其刑。」規定，減輕其刑。 九、審酌被告於偵訊及審理時否認有傷害犯行，及以忘記了等語 置辯，且迄未與被害人、被害人家屬和解或得渠等原諒，難 　　認犯後已有悔意。又被害人受有肋骨骨折及創傷性腦出血及 瀰漫性軸突損傷之傷害，傷勢並非輕微。致本院難因被告年 邁及罹病（涉隱私，詳卷），就認為被告應獲罰金、拘役或 低度有期徒刑之寬典。為此，參酌事發過程被告與戊○○曾互 推，被告因而跌倒受有輕傷，而戊○○所受傷勢非輕。及被告 之教育程度、家庭、經濟、健康（涉個人隱私，詳卷） 　　、素行（詳前科表），暨被告之犯後態度（如前述），與其 他一切情狀，量處被告如主文所示之刑。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宋文宏聲請簡易判決處刑，檢察官劉河山、陳宗吟 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3 　　月　　27　　日 　　　　　　　　　刑事第十三庭　審判長法　官　陳川傑 　　　　　　　　　　　　　　　　　　　法　官　翁瑄禮 　　　　　　　　　　　　　　　　　　　法　官　洪碩垣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 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 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 送上級法院」。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3 　　月　　28　　日 　　　　　　　　　　　　　　　　　　　書記官　江俐陵 　　　　 刑法第277條第1項 傷害人之身體或健康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50萬元以 下罰金。

2025-03-05

KSHM-113-上訴-457-20250305-1

建上
臺灣高等法院

損害賠償等

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建上字第23號 上 訴 人 林炳東 訴訟代理人 黃國益律師 複 代理 人 莊景智律師 林頎律師 羅云瑄律師 李儒奇律師 上 訴 人 大禾國際景觀設計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潘芝琳 訴訟代理人 翁偉傑律師 上 訴 人 光輝國際工程股份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施健全 訴訟代理人 朱龍祥律師 上 訴 人 張如琳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損害賠償等事件，兩造對於中華民國112年12 月5日臺灣臺北地方法院110年度建字第191號第一審判決，各自 提起上訴，本院於114年1月22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一、原判決關於㈠駁回林炳東後開第二項之訴部分，及該部分假 執行之聲請，㈡命張如琳給付逾民國110年9月17日起算之法 定遲延利息，並訴訟費用（除確定部分外）之裁判均廢棄。 二、光輝國際工程股份有限公司應再給付林炳東新臺幣壹佰玖拾 捌萬參仟柒佰肆拾貳元，及自民國112年9月19日起至清償日 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 三、上開廢棄㈡部分，林炳東在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 回。 四、林炳東其餘上訴駁回。 五、張如琳其餘上訴駁回。 六、大禾國際景觀設計有限公司、光輝國際工程股份有限公司之 上訴均駁回。 七、第一審（除確定部分外）、第二審訴訟費用，關於林炳東上 訴部分，由光輝國際工程股份有限公司負擔26％、餘由林炳 東負擔；關於大禾國際景觀設計有限公司、光輝國際工程股 份有限公司及張如琳上訴部分，由其各自負擔。 八、本判決命光輝國際工程股份有限公司給付部分，於林炳東以 新臺幣陸拾陸萬元為光輝國際工程股份有限公司預供擔保後 得假執行，但光輝國際工程股份有限公司如以新臺幣壹佰玖 拾捌萬參仟柒佰肆拾貳元為林炳東預供擔保，得免為假執行 。 九、林炳東其餘假執行之聲請駁回。 十、原判決主文第二項利息起算日應更正為自民國112年9月19日 起算。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方面： 一、公司法第113條準用同法第84條第1項規定，清算人之職務包 括了結現務，收取債權、清償債務，分派盈餘或虧損，分派 賸餘財產等，清算人必完成上揭各項事務，其清算事務始能 認為已完結，清算程序始為合法終結。公司於清算完結，清 算人將結算表冊送請股東會承認後，依公司法第93條第1項 規定，向法院所為之聲報，僅屬備案性質，法院之准予備案 處分，並無實質上之確定力。是公司是否清算完結，法人人 格是否消滅，應視其已否完成「合法清算」，向法院辦理清 算終結登記而定。所謂清算終結係指清算人就清算程序中應 為之清算事務，實質全部辦理完竣而言，而不以法院之備案 為依據（最高法院92年度台抗字第621號、89年度台抗字第3 88號裁判意旨參照）。 二、本件上訴人大禾國際景觀設計有限公司（下稱大禾公司）前 經新北市政府於民國109年1月22日以新北府經司字第109800 5784號函解散登記（原審卷一第189至192頁），依法應行清 算。大禾公司於109年1月6日經全體股東同意解散並選任潘 芝琳為清算人(原審卷一第197頁），潘芝琳就任清算人後， 於原審繫屬中，向臺灣新北地方法院（下稱新北地院）呈報 清算終結，固經新北地院於111年9月5日以新北院賢民事寧1 11年度司司字第282號函准予備查（原審卷三第93頁），並 經登記在案（本院卷第571頁）。然上訴人林炳東於110年7 月21日即對大禾公司提起本件訴訟（原審卷一第13頁之收狀 日期），請求給付違約金等，依前揭說明，在本件訴訟債務 了結前，大禾公司之法人格在清算之必要範圍內，視為存續 ，自有當事人能力，並應以清算人潘芝琳為其法定代理人， 上開法院之准予備查函，並無實質確定力。大禾公司辯稱其 已完成清算，法人格已消滅云云，並不可採。 貳、實體方面： 一、本件林炳東主張：伊為經營餐飲及房屋租賃事業，於107年1 月30日委請大禾公司承包「新北市○○區○○段○○○小段四樓新 建工程」（下稱系爭工程），簽訂管理及工程契約（下稱大 禾契約），又於107年3月24日委請對造上訴人光輝國際工程 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光輝公司）共同施作系爭工程，簽訂工 程承攬合約書（下稱光輝契約），由大禾公司負責工程進度 及款項撥付、光輝公司實際承攬工程，約定應於108年2月10 日前完成系爭工程。詎大禾公司與光輝公司擅自停工，經伊 催告迄今仍未復工，致伊無法驗收使用新建房屋，伊以原審 民事擴張聲明暨準備(七)狀繕本通知大禾公司、光輝公司終 止契約，大禾公司、光輝公司分別於112年9月15日、18日收 受。㈠就大禾公司部分：依大禾契約第4條第2、4項約定請求 大禾公司給付違約金新臺幣（下同）500萬元，及因系爭工 程遲延完工，致伊受有6個月租金損害13萬8,000元，併擇一 依民法第231條第1項規定請求賠償。㈡就光輝公司部分：依 光輝契約第6條、第24條第1項約定請求違約金503萬1,762元 ，並擇一依民法第478條、第546條第1項、第179條、第176 條第1項請求返還代墊款7萬9,825元。㈢就張如琳部分：因承 攬系爭工程資金周轉需求，其於108年4月間向伊借貸10萬元 未還，依民法第478條請求返還借款10萬元。求為命：大禾 公司應給付伊500萬元，光輝公司應給付伊511萬1,587元， 及均自原審民事擴張聲明暨準備(七)狀繕本送達翌日即112 年9月16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利息。張如琳 應給付伊1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 按週年利率5％計算利息之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 其餘經原審駁回部分未據上訴，非本院審理範圍，不予贅述 ）。 二、大禾公司則以：伊於105年11月17日即向主管機關完成停業 登記，兩度申請延長停業1年，於109年1月15日前已公示公 告於經濟部工商登記資料查詢系統。伊前與原審被告王鎮瑜 曾有工程合作，王鎮瑜非伊員工，藉由工作之需取得伊大小 章，擅自以伊專案經理人自稱，未經授權，盜蓋印章，無權 代理以伊之名義與林炳東簽訂大禾契約，並以伊於中國信託 商業銀行帳戶（下稱系爭帳戶，帳號000000000000）為部分 款項入帳帳戶，第2期之後林炳東開立支票均由王鎮瑜簽收 兌領，逕自取走林炳東交付之工程款。伊直至收受本件起訴 狀方知系爭工程大禾契約存在，因林炳東與有過失，其所受 之損害應由王鎮瑜負賠償之責；且林炳東確實係將工程發包 光輝公司承攬，如認伊仍須負授權人責任，林炳東請求違約 金數額應予酌減等語，以資抗辯。 三、光輝公司則以：大禾公司因非建築法第14條依法登記開業之 營造廠商，故下包系爭工程予伊實際承作，為向主管機關登 記為開業之營造廠商，故與林炳東通謀虛偽意思表示簽立光 輝契約，應視為自始無效契約，且伊未曾自林炳東處收受系 爭工程款項，兩造間不存有承攬契約關係，林炳東不得向伊 請求系爭工程逾期違約金；又林炳東請求返還代墊款部分， 實為林炳東自行負責工程續作所負擔之工程款，自應由林炳 東自行支付等語，以資抗辯。　　 四、張如琳則以：為使系爭工程之泥作工程順利進行，因遍尋不 著已失蹤多日之王鎮瑜，伊不得已只能向林炳東預支泥作工 程款10萬元，直接支付泥作工程老闆即訴外人簡銘成，並依 林炳東之要求於支票存根上簽名，惟兩造並無借貸真意；縱 認伊與林炳東為借貸關係，然伊代林炳東給付泥作工程款， 林炳東即受有10萬元之不當得利，伊自得依民法第179條規 定請求林炳東返還10萬元，並主張抵銷等語，以資抗辯。 五、原審為林炳東一部勝訴、一部敗訴之判決，即判命：大禾公 司應給付林炳東259萬8,000元、光輝公司應給付林炳東7萬9 ,825元，及均自112年9月16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 計算之利息；張如琳應給付10萬元，及自110年8月17日至清 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並為准、免假執行之宣 告，駁回其餘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林炳東就其敗訴部分， 提起部分上訴，上訴聲明：㈠原判決關於駁回後開第二、三 項之訴部分廢棄。㈡大禾公司應再給付林炳東254萬元，及自 112年9月16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㈢ 光輝公司應再給付林炳東503萬1,762元，及自112年9月16日 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㈣願供擔保請准 宣告假執行。大禾公司、光輝公司答辯聲明均為：㈠上訴駁 回。㈡如受不利益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大 禾公司上訴聲明：㈠原判決不利於大禾公司部分及該部分假 執行之宣告均廢棄。㈡上開廢棄部分，林炳東在第一審之訴 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光輝公司上訴聲明：㈠原判決不利 於光輝公司部分廢棄。㈡上開廢棄部分，林炳東在第一審之 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張如琳上訴聲明：㈠原判決不利 於張如琳部分廢棄。㈡上開廢棄部分，林炳東在第一審之訴 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林炳東均答辯聲明：上訴駁回。 六、兩造不爭執事項（原審卷四第107至108頁、本院卷第358、4 41、584頁）：　 　㈠林炳東與大禾公司於107年1月30日就系爭工程簽訂大禾契約 ，契約總價為1,230萬元（原審卷一第71至90頁）；與光輝 公司於107年3月24日就系爭工程簽訂光輝契約，工程總價為 991萬8,710元（原審卷一第91至96頁）。 　㈡張如琳與林炳東之Line對話紀錄，及「林宅營建聯絡簿」Lin e群組對話紀錄不爭執（原審卷四第51至74頁），其中暱稱 「設計有魚」即王鎮瑜，Line對話中張如琳提到「王建」指 的是王鎮瑜。 　㈢大禾公司於105年11月21日向新北市政府申請停止營業，經新 北市政府105年11月22日新北府經司字第1055326231號函准 大禾公司自105年11月17日起停業至106年11月16日止，復於 106年11月17日、108年1月19日二度向財政部國稅局申請延 長停業至109年1月15日止，有財政部北區國稅局105年11月2 3日、106年11月17日及108年1月19日准予備查函在卷可憑（ 本院卷第229至236、423至432頁）；嗣於108年1月16日停業 、109年1月22日經新北市政府核准登記解散在案，有經濟部 公示登記資料、稅籍登記公示查詢結果可佐（本院卷第569 至577頁）。 　　大禾公司於本院對於上開不爭執事項㈠所載林炳東與大禾公 司簽立大禾契約部分，主張王鎮瑜無權代理其簽約，而撤銷 自認云云，經林炳東表示不同意撤銷（本院卷第356、584頁 ），大禾公司雖提出已申請停業之證明（即不爭執事項㈢所 示），然未證明其將公司大小章交付王鎮瑜有何代理權之限 制，即未證明與事實不符，與民事訴訟法第279條第3項規定 之要件未合，其撤銷自認已不可取。再者，大禾公司於原審 並不爭執大禾契約之效力，除自行列為不爭執事項（原審卷 二第354至357頁）外，更於原審提出之民事答辯㈠狀（即第 一份書狀）中稱：林炳東應依大禾契約給付第1期至第7期積 欠工程款615萬元及第8期工程款184萬5,000元，並就施工行 使同時履行抗辯等語（原審卷一第321至333頁），已自承收 到第1期工程款184萬5,000元，並依大禾契約主張權利，顯 見大禾公司已承認大禾契約之效力。縱於本院始改稱王鎮瑜 無權代理簽約，不承認契約效力云云，然依民法第170條規 定實已先經本人承認而對本人生效，自無從再否認契約效力 ，亦併敘明。 七、本件林炳東對大禾公司依大禾契約第4條第2、4項約定請求 違約金500萬元，及擇一依同上條項及民法第231條第1項請 求遲延損害賠償13萬8,000元本息；對光輝公司依光輝契約 第6條、第24條第1項約定請求違約金503萬1,762元，擇一依 民法第478條、第546條第1項、第179條、第176條第1項請求 返還代墊款7萬9,825元；對張如琳依民法第478條請求返還 借款10萬元，為大禾公司、光輝公司及張如琳所否認，並以 前詞置辯。茲就兩造之爭點及本院之判斷，詳述如下： 　㈠林炳東依大禾契約第4條第4項約定，請求大禾公司給付逾期 完工違約金500萬元，有無理由？ 　⒈按當事人得約定債務人於債務不履行時，應支付違約金；約 定之違約金額過高者，法院得減至相當之數額。民法第250 條第1項、第252條分別定有明文。又約定之違約金額過高者 ，法院得減至相當之數額，不問其作用為懲罰抑為損害賠償 額之預定，均有適用。至於是否相當，即須依一般客觀事實 ，社會經濟狀況及當事人所受損害情形，以為斟酌之標準。 是違約金之約定是否過高，依違約金係屬於懲罰之性質或屬 於損害賠償約定之性質而有不同。若屬前者，應依一般客觀 事實、社會經濟狀況及當事人所受損害情形，以為酌定標準 ；若為後者，則應依當事人實際上所受損失為標準，酌予核 減。 　⒉依大禾契約第4條第2、4項約定：「（二）完工期限：本工程 預定完工日期為民國【108】年【2】月【10】日…。（四） 逾期罰款：乙方（即大禾公司）如未於合約規定期限內完工 或初驗結果不合規定而未能於限期內改善完竣者，應按逾期 日數，每逾一日償付本合約總價千分之一違約金；因工程逾 期，致甲方（即林炳東）受有損害時，乙方另應償付甲方之 一切損失。」（原審卷一第219頁），已約定系爭工程完工 期限為108年2月10日，大禾公司如逾期未完工，應按日償付 合約總價千分之一之逾期罰款，且林炳東仍得向大禾公司請 求損害賠償，足見上開違約金並非損害賠償總額預定性質之 違約金，而屬懲罰性之違約金。大禾公司辯稱：上開約定為 損害賠償性質之違約金云云，即不可採。 　⒊按民法第511條本文規定，工作未完成前，定作人得隨時終止 契約。查系爭工程早已逾108年2月10日之完工期限，迄未完 工，大禾公司於原審稱其已停業，經核准解散，已不能為本 件合約之履行等語（原審卷三第414至415頁），顯見並無繼 續履行契約之意思，則林炳東以原審民事擴張聲明暨準備( 七)狀繕本對大禾公司、光輝公司終止契約（原審卷三第447 至450頁），大禾公司於112年9月15日收受繕本，有收件回 執在卷可憑（本院卷第73至74頁，該回執誤載為準備（八） 狀），且為大禾公司自承收受（原審卷四第105頁），堪認 大禾契約已於112年9月15日終止。林炳東主張迄至終止日止 ，大禾公司已逾期1,678日，而大禾契約約定之契約總價為1 ,230萬元（未稅），依大禾契約第4條第2項約定請求賠償逾 期違約金500萬元云云。大禾公司請求酌減違約金，本院審 酌大禾契約第3條第6項約定「請款期程：如下：1.簽約金…1 5％。2.基礎完成…8％。3.一樓頂板灌漿完成…8％。4.二樓頂板 灌漿完成…8％。5.三樓頂板灌漿完成…8％。6.四樓頂板灌漿完 成…8％。7.屋頂突出物壹～參樓灌漿完成…10％。8.外牆打底+ 窗戶安裝完成（含廁所設備及電梯安裝）…15％。9.竣工報驗 取得使用執照…5％。10.增建+室內裝修完成…15％。」（原審 卷一第73頁），即分10期請款，實際施工之光輝公司已完成 第1至7期工程，累計前7期計價百分比為契約總價之65％（15 ％＋8％＋8％＋8％＋8％＋8％＋10％，原審卷第73頁），並已進入第8期 部分，可認系爭工程已完成進度逾65％（兩造於原審撤回鑑 定之聲請，原審卷三第389頁，無從確認實際完成比例或是 否有瑕疵），參酌大禾公司提出之系爭工程部分完成之外觀 照片（原審卷一第347至357頁），窗戶僅完成窗框，尚未安 裝玻璃，並未達到第8期款「外牆打底+窗戶安裝完成（含廁 所設備及電梯安裝）」之進度。並斟酌王鎮瑜在工程逾期後 期即避不見面（詳如後述），林炳東在與張如琳Line對話記 錄中，於108年4月5日告知「我這邊絕對有能力接手後續各 項事宜」等語（原審卷四第74頁），林炳東於108年4月30日 即已函文催告大禾公司於7日內出面解決後續事宜（原審卷 一第259頁），然大禾公司並未置理，衡情應認林炳東於斯 時已知悉大禾公司無力履約，此時已有接手後續工程之準備 ，而不宜以林炳東實際終止契約之逾期天數1,678日為計算 依據。並斟酌一般客觀事實，社會經濟狀況及當事人所受損 害情形等一切情狀，認原審酌減至大禾契約總價1,230萬元 之20％即246萬元(1,230萬元×20％)，尚屬適當。故林炳東依 大禾契約第4條第2項約定請求246萬元逾期違約金，為有理 由，應予准許，本件上訴請求再給付254萬元違約金，不予 准許。　　　 　⒋大禾公司雖辯稱：因林炳東未給付工程款而為同時履行抗辯 ，應免除遲延完工責任云云。然查，林炳東係簽發支票支付 系爭工程款，對照新北市○○區農會111年6月9日函檢送林炳 東所開立之支票正反面影本（原審卷二第309至329頁），可 知第1至7期工程款中，發票日為107年2月5日之票款184萬5, 000元，及發票日為107年7月25日之票款98萬4,000元，均於 大禾公司之系爭帳戶兌現（原審卷二第313、319頁），此為 大禾公司所不爭執（本院卷第584頁），其餘工程款則由王 鎮瑜簽收後兌現（原審卷二第315、317、321、323，325、3 27頁），林炳東並提出蓋有大禾公司大小章之請款單及8紙 支票存根附卷為證（原審卷一第243至249頁），合計工程款 金額為799萬5,000元（184萬5,000元＋30萬元＋98萬4,000元＋ 68萬4,000元＋98萬4,000元＋98萬4,000元＋98萬4,000元＋123 萬元），與前述第1至7期工程累計計價比例65％之金額799萬 5,000元（1,230萬元×65％）相符，堪認林炳東已依大禾契約 約定支付第1至7期工程款，既已約定大禾契約為管理包，大 禾公司負責工程款請款後之分配撥付（大禾契約第3條第4項 參照）。至於王鎮瑜以系爭工程專案經理人身分簽收工程款 支票，有部分款項於自己帳戶中兌現後，如何支付給光輝公 司或其他使用，是否有先交付大禾公司等情，即非關林炳東 之義務。另就第8期部分既未完工，已如前述，林炳東即無 支付第8期工程款之義務。更何況大禾公司始終稱其已停業 ，全無繼續施工之意願，則其稱得行使同時履行抗辯，免除 遲延完工責任云云，並不可採。 　㈡林炳東依大禾契約第4條第4項約定，請求大禾公司賠償遲延 損害13萬8,000元，有無理由？ 　⒈依大禾契約第4條第4項後段約定，因工程逾期，致林炳東受 有損害時，大禾公司另應償付林炳東之一切損失（原審卷一 第219頁）。 　⒉林炳東主張因系爭工程未如期完工，其與配偶無法使用房屋1 樓作為經營蔬果店面，須另按月支付2萬3,000元承租他處房 屋經營，請求大禾公司賠償6個月租金損失13萬8,000元等情 。經查，系爭工程房屋地上1層面積為75.3平方公尺，預計 做為「飲食店」使用乙節，有執照基本資料查詢可佐（原審 卷一第215頁）。而林炳東就其與配偶高秀月向訴外人承租 新北市○○區○○○路0號1樓，面積為62平方公尺，每月租金為2 萬3,000元，共同經營好鑫動蔬果專賣店乙情，並提出高秀 月簽立之房屋租賃契約為證（原審卷一第123至130頁），為 大禾公司所不爭執，則林炳東主張因系爭工程遲延完工不能 使用，致其需額外承租房屋營業，而受有6個月租金損害13 萬8,000元（2萬3,000元×6），應認可採。林炳東依大禾契 約第4條第4項約定，請求大禾公司賠償遲延損害13萬8,000 元，為有理由，應予准許。 　⒊林炳東另依民法第231條第1項為請求，即無庸審酌，附此敘 明。　 　㈢林炳東依光輝契約第24條第1項約定，請求光輝公司給付逾期 違約金503萬9,856元，有無理由？ 　⒈光輝公司辯稱光輝契約為通謀虛偽意思表示而無效，並不可 採： 　　林炳東與光輝公司於107年3月24日就系爭工程簽訂光輝契約 ，此為兩造所不爭執（不爭執事項㈠）。光輝公司雖辯稱： 實際承攬契約關係存在與光輝公司與大禾公司間，林炳東不 可能就同一工程標的，與二不同之法律主體分別訂立工程承 攬契約，林炳東給付之承攬報酬係給付予王鎮瑜或大禾公司 ，因光輝公司係合法開業之甲等營造廠商，故與林炳東通謀 虛偽意思表示而簽立之光輝契約，應屬無效云云，並提出光 輝公司與大禾公司簽立之工程承攬合約書為證（原審卷三第 433至438頁），然為林炳東、大禾公司所否認。經查： 　⑴光輝公司為系爭工程之承造人，實際施作系爭工程，此為兩 造所不爭執，並有新北市政府工務局核發系爭工程之104坪 建字第293號建造執照為佐（原審卷四第33至37頁）。 　⑵林炳東與大禾公司於107年1月30日簽立之大禾契約，係工程 管理契約。之後林炳東與光輝公司簽立光輝契約，係工程承 攬契約，而光輝公司與大禾公司簽立工程承攬合約書，均在 同一日即107年3月24日簽立（原審卷三第438頁），沒有先 後，縱然契約內容大致相同，亦不能因此即認林炳東與光輝 公司間沒有實質承攬契約關係存在，且林炳東未否認光輝契 約之內容，難認屬「通謀」虛偽而無效。 　⑶每期工程款，林炳東自承是直接給付給大禾公司，沒有給光 輝公司（本院卷第440頁），並對照光輝公司提出之帳戶存 摺影本（原審卷四第43至49頁），光輝公司之工程款固然是 由大禾公司帳戶或王鎮瑜匯款，即歷來支付工程款之模式為 林炳東開立工程款支票兌現後，再由管理工程之專案經理人 王鎮瑜匯款給光輝公司。然審之光輝公司與張如琳於原審提 出之張如琳與林炳東之Line對話紀錄，張如琳代表光輝公司 於107年12月6日表示：「另外提醒，您的案子是由我們承作 報開工，您之前的工程款是開票給王建的，我們是直接開發 票給你的，款項是由王建匯款給我們，營造公司一定會被查 帳的，到時會查出中間還有王建承包，有逃漏稅問題，請您 留意，最好的方式是將工程款一分為二匯款或開票，屬於王 建的款項給王建，屬於我們的直接給我們，這樣日後國稅局 查帳比較沒有問題喔！」等語（原審卷四第67頁），並有光 輝公司開立給林炳東之7期工程款發票在卷為據（原審卷一 第255至258頁），足知光輝公司收受工程款後，是直接開立 發票給林炳東，而非大禾公司或王鎮瑜，光輝公司甚至希望 林炳東可以將工程款一分為二，直接支付工程款給光輝公司 ，顯見光輝公司在履約過程並未否認光輝契約之效力，不因 林炳東未直接支付工程款予光輝公司而有影響。再斟酌「林 宅營建聯絡簿」Line群組對話紀錄（原審卷四第51至64頁） ，林炳東、張如琳、光輝公司其他員工、王鎮瑜等均為群組 成員，林炳東於108年1月17日表示「敬請盡快協助期許如期 完工」，張如琳回「我們會盡力而為，但有時會天氣因素安 全考量而暫緩，也請王建（即王鎮瑜）如期付款」，之後於 群組中多有直接溝通估價、施作、付款等節，108年5月9日 張如琳表示：「林董（即林炳東），請不要再等王建，從4/ 22起就找不到人了，使照完成是最主要的目標…請您要三思 ，快速尋求接班人員與我們結清，才能進場施作」等語，可 知，王鎮瑜自108年4月22日起即避不見面，光輝公司未收到 王鎮瑜後續工程款，也直接與業主即林炳東溝通後續工程如 何進行，亦徵其等間確有承攬契約關係存在。 　⑷綜合上情，光輝公司辯稱光輝契約係通謀虛偽意思表示而簽 立，並不可採，光輝契約自屬有效。　 　⒉依光輝契約第7條約定付款辦法，分為10期，第10期為室內外 裝修完成（原審卷一第91至92頁），而非僅建物結構體為止 。光輝公司雖以張如琳於108年4月12日Line群組中對王鎮瑜 稱：「王建您好，請您撥空來公司對帳…，我們之間的合約 請履行，3/5已雙方合議，我們做到結構體，之後的工程屬 於您的，我們幫忙到使照完成退場…」，王鎮瑜並無回應， 林炳東則回稱：「應該是列項釐清核對而不是空中喊話」等 語（原審卷四第62頁），顯然並未同意張如琳之說法；108 年4月19日張如琳表示「麻煩請業主召開三方會議，討論工 程追加及合約變更事宜。」（原審卷四第63頁），然實際上 並無開會達成變更合約內容之合意，故光輝公司稱林炳東亦 認同系爭工程由光輝公司施作至完成建物結構體為止，尚難 採信。張如琳另稱光輝公司有於108年5月9日寄存證信函解 除契約云云，然觀之該存證信函之收件人及內容所指為光輝 公司與大禾公司間之契約關係（原審卷四第75至78頁），並 非光輝契約，故該存證信函對光輝契約之效力不生影響。 　⒊光輝契約第6條第2項約定：「2.完工期限：本工程限於開工 起220工作天完工，預定於中華民國108年01月31日前完工。 」（原審卷一第91頁），第24條逾期責任第1項約定：「1. 由於乙方（即光輝公司）之責任，按第八條（註：應為第6 條）規定期限内完工，每逾期一天須扣除工程總價千分之零 點三。」（原審卷一第94頁），而系爭工程迄今未完工，經 林炳東以原審民事擴張聲明暨準備(七)狀繕本對大禾公司、 光輝公司終止契約（原審卷三第447至450頁），光輝公司於 112年9月18日收受繕本，有收件回執在卷可憑（本院卷第72 頁，該回執誤載為準備（八）狀），已生終止契約之效力。 林炳東與光輝公司均稱上開第24條約定為損害賠償總額預定 性違約金（本院卷第440頁）。則林炳東自得依系爭契約第2 4條第1項約定請求光輝公司給付違約金。而林炳東主張至終 止日止，已違約1,691日，依光輝契約約定之工程總價991萬 8,710元計算，請求光輝公司支付503萬1,762元云云，固非 無據。然審酌光輝公司已完成第1至7期工程，已進入第8期 工項，系爭工程已完成進度逾65％，已如前述，林炳東開立 支票支付第1至7期工程款，張如琳當庭自承第7期以前已經 領款，第8期已經施作，後因大禾公司無法支付工程款，光 輝公司因此停工等語（本院卷第481頁），林炳東亦知悉王 鎮瑜避不見面之情事，於108年4月5日告知張如琳「我這邊 絕對有能力接手後續各項事宜」等語（原審卷四第74頁）， 已有接手後續工程之準備，及本件認大禾公司應負違約金責 任酌減至契約價金20％為適當，詳如前述，以及一般客觀事 實，社會經濟狀況及當事人所受損害情形等一切情狀，認以 違約1,691日計算違約金，實屬過高，應酌減至光輝契約總 價991萬8,710元之20％即198萬3,742元(991萬8,710元×20％) ，為適當。故林炳東依光輝契約第24條第1項約定請求198萬 3,742元逾期違約金，為有理由，應予准許，逾此範圍之請 求，不予准許。　　　 　㈣林炳東依民法第179條規定，請求光輝公司返還代墊款7萬9,8 25元，是否有據？ 　⒈林炳東主張其代光輝公司支付下包商即訴外人王華財7萬9,82 5元，並提出支票存根為證（原審卷一第251頁），亦有新北 市坪林農會111年8月8日函送之支票正反面影本為佐（原審 卷二第445、455頁）。並經證人王華財結證稱：伊賣鐵門（ 即防火門）給光輝公司，伊把鐵門送過去，總金額估價約11 萬餘元，光輝公司僅給付3成訂金，剩餘尾款7萬9,825元係 由林炳東給付，伊不知道業主是誰等語（原審卷三第12至13 頁），可認林炳東係代光輝公司支付7萬9,825元予光輝公司 之小包王華財，光輝公司受有無須支付尾款之利益，而無法 律上原因，致林炳東受有損害，林炳東自得依民法第179條 規定請求光輝公司返還7萬9,825元。光輝公司辯稱該鐵門非 其所有，應由林炳東支付工程款，其並無不當得利云云，並 不可採。 　⒉林炳東另依民法第478條、第546條第1項、第176條第1項為請 求，即毋庸審酌，附此敘明。　 　㈤林炳東依民法第478條規定請求張如琳返還借款10萬元及自起 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算遲延利息，有無理由？　 　⒈按借用人應於約定期限內，返還與借用物種類、品質、數量 相同之物，未定返還期限者，借用人得隨時返還，貸與人亦 得定一個月以上之相當期限，催告返還，民法第478條定有 明文。 　⒉林炳東主張張如琳曾向其借款10萬元未清償，並提出借據及 支票存根為證。經查，張如琳於108年4月26日借據上，記載 ：「本人張如琳向林炳東借款新台幣壹拾萬元，特此據證明 」（原審卷二第21頁），堪認林炳東與張如琳間確有借貸契 約成立生效。張如琳並在票面金額10萬元之支票（支票號碼 0000000，下稱系爭10萬元支票）存根上簽名（原審卷一第2 51頁），表明簽收支票之意思，足見林炳東確以交付系爭10 萬元支票方式交付借款，其依民法第478條規定請求張如琳 返還10萬元借款，即屬有據。 　⒊張如琳辯稱：係泥作工程老闆簡銘成欲領取工程款，因遍尋 不著王鎮瑜，始向林炳東預支工程款，係遭林炳東逼迫下而 書立借據及在支票存根上簽名，但系爭10萬元支票係簡銘成 提示兌現，該10萬元為泥作工程款，倘返還予林炳東，林炳 東因此受有未支付該款項之利益，其得依民法第179條規定 向林炳東請求返還不當得利10萬元，並主張抵銷等語。然查 ： 　⑴張如琳未就其簽立借據或支票存根之意思表示係遭林炳東脅 迫而為，提出證據以實其說，且早已逾民法第90條規定除斥 期間1年，亦未主張撤銷意思表示，此部分所辯已難憑採。 　⑵系爭10萬元支票係由簡銘成兌領（原審卷二第311頁），證人 簡銘成於本院結證稱：伊施作系爭工程之內外牆，打底、粉 光和隔間砌磚，光輝公司之前有預付一些工程款，伊向張如 琳請款，因後續工程款張如琳無法給付，張如琳叫伊直接跟 業主林炳東請領，所以後續大約6、70萬元，都是以支票方 式給付等語（本院卷第476至479頁）。足見簡銘成為光輝公 司之下包廠商，而與林炳東並無契約關係，林炳東對簡銘成 並無契約義務，光輝公司未能支付工程款，而由張如琳出面 向林炳東借貸後，再由林炳東交付系爭10萬元支票給簡銘成 提示兌現。林炳東依借貸關係向借款人張如琳請求返還借款 ，係有法律上原因。況且張如琳尚未還款，其對林炳東自無 不當得利債權，其主張抵銷，實無可取。 　⒋借用人應於約定期限內，返還與借用物種類、品質、數量相 同之物，未定返還期限者，借用人得隨時返還，貸與人亦得 定1個月以上之相當期限，催告返還。以支付金錢為標的者 ，債權人得請求依法定利率計算之遲延利息；應付利息之債 務，其利率未經約定，亦無法律可據者，週年利率為百分之 5。民法第478條、第233條第1項前段、第203條分別定有明 文。又所謂貸與人得定1個月以上之相當期限催告返還，非 謂貸與人之催告必須定有期限，祇須貸與人有催告之事實， 而催告後已逾1個月以上相當期限者，即認借用人有返還借 用物之義務，且借用人須俟該期限屆滿，始負遲延責任。林 炳東與張如琳間之10萬元消費借貸關係，並無約定清償期約 定，林炳東並未舉證其於起訴前已有催告之事實，應認林炳 東以起訴狀繕本為催告張如琳返還借款之意思，張如琳於11 0年8月16日（原審卷一第159、161頁寄存送達）收受起訴狀 繕本，則林炳東請求自起訴狀繕本送達之催告起一個月之翌 日，即110年9月17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法 定遲延利息，為有理由，逾該範圍之利息請求，不應准許。 八、綜上所述，林炳東㈠對大禾公司依大禾契約第4條第4項約定 請求違約金246萬元，及遲延損害13萬8,000元，合計259萬8 ,000元，及自原審民事擴張聲明暨準備(七)狀繕本翌日（本 院卷第74頁）即112年9月16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 計算之利息；㈡對光輝公司依光輝契約第24條第1項請求違約 金198萬3,742元，及依民法第179條請求7萬9,825元，合計2 06萬3,567元，及自原審民事擴張聲明暨準備(七)狀繕本翌 日即112年9月19日（本院卷第72頁，非112年9月16日）起至 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㈢對張如琳依民法第4 78條請求返還借款10萬元，及自110年9月17日起至清償日止 ，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逾此部 分之請求，為無理由，不應准許。上開應准許之㈡部分之違 約金198萬3,742元本息部分，原審為林炳東敗訴及駁回假執 行聲請之諭知，尚有未洽，林炳東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此部 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有理由，爰由本院廢棄改判如主 文第二項所示。上開應准許之㈢部分，原審就超過上開應予 准許部分（即命給付自110年8月17日起至同年9月16日按週 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部分），為張如琳敗訴之判決，自有未 洽，張如琳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 ，為有理由，爰由本院廢棄改判如主文第三項所示。至於上 開其餘應准許部分，原審為大禾公司、光輝公司及張如琳敗 訴之判決並為准、免假執行之宣告；及不應准許部分為林炳 東敗訴之判決，並駁回該部分假執行之聲請，並無不合。林 炳東及張如琳其餘上訴，及大禾公司、光輝公司之上訴，均 無理由，應予駁回。又本院廢棄改判命光輝公司給付部分， 林炳東及光輝公司分別陳明願供擔保為准、免假執行之宣告 ，經核於法並無不合，爰分別酌定相當擔保金額准許之。另 原判決主文第二項利息起算日應更正為112年9月19日起算。 九、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 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 逐一論列，附此敘明。 十、據上論結，本件林炳東、張如琳之上訴均為一部有理由、一 部無理由，大禾公司、光輝公司之上訴均為無理由，依民事 訴訟法第450條、第449條第1項、第78條、第79條、第463條 、第390條第2項、第392條第2項，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5 　　日 　　　　　　　　　工程法庭 　　　　　　　　　　　審判長法　官　紀文惠 　　　　　　　　　　　　　　法　官　王育珍 　　　　　　　　　　　　　　法　官　楊珮瑛 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不服本判決（張如琳合併上訴利益需逾150萬元），應於收受 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 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 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 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 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但書或第2項所定關係之釋 明文書影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5 　　日 　　　　　　　　　　　　　　書記官　鄭靜如

2025-03-05

TPHV-113-建上-23-20250305-1

上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

撤銷贈與行為等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上字第270號 上 訴 人 林潔梅 兼 人 黃文課 被 上訴 人 臺灣中小企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李國忠 訴訟代理人 黃郁庭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撤銷贈與行為等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 3年8月30日臺灣高雄地方法院113年度訴字第817號第一審判決提 起上訴，本院於民國114年2月19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第二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部分： 　　被上訴人之法定代理人原為劉佩真，惟於本院宣判前，已變 更為李國忠，有上訴人所提出之財政部函可稽，並由李國忠 具狀聲明承受訴訟，核無不合，應予准許。 貳、實體部分： 一、被上訴人主張：伊前對上訴人林潔梅（即連帶保證人）取得 執行名義（即原法院110年度司執字第27765、27766、27767 號債權憑證），共計本金新臺幣（下同）3,184,764元及利 息、違約金未清償（下稱系爭債務）。嗣伊查得林潔梅繼承 其母即訴外人葉Ｏ森 遺產即坐落高雄市○○區○○○○○段000000○ 000000○0000○000000地號土地（權利範圍均為3/10，下稱系 爭土地)，及其上同段4306建號建物(即門牌號碼高雄市○○區 ○○街0巷0○0號，權利範圍全部，下稱系爭建物）（以下合稱 系爭房地)，伊原欲聲請強制執行系爭房地，惟林潔梅偕同 其弟即訴外人林Ｏ鴻(即借款人)主動與伊協商，並於民國112 年2月23日簽立分期償還切結書（下稱系爭切結書），承諾 返還伊300萬元，且於協議期間絕不處分名下所有之不動產 。惟林潔梅未於112年12月底前清償最後一期款項282萬元， 且於112年11月22日即將系爭土地權利範圍均為12/50及系爭 建物權利範圍4/5（下稱系爭房地持分），以配偶贈與為原 因（下稱系爭債權行為），移轉登記予上訴人黃文課（下稱 系爭物權行為），上訴人間就系爭房地持分所為之系爭債權 及物權行為已害及伊債權，爰依民法第244條第1項、第4項 規定，請求撤銷系爭債權及物權行為，並請求黃文課塗銷所 有權移轉登記。並聲明：㈠上訴人間就系爭房地持分於112年 11月8日所為系爭債權行為，及於112年11月22日所為系爭物 權行為均應予撤銷；㈡黃文課應將系爭房地持分在高雄市政 府地政局三民地政事務所於112年11月22日以贈與為原因所 為之所有權移轉登記均予以塗銷。 二、上訴人則以：葉Ｏ森 於82年間在其住處向黃文課借款85萬元 ，按月付息5,000元，再於83年間借款50萬元，按月付息13, 500元，本金共計135萬元，並於83年1月間簽立借據（下稱 系爭借據）交予黃文課，其上載明若無力償還時，其子女可 在其名下產業值撥135萬元償還之。葉Ｏ森 於84年3月21日還 款15萬元，於88年6月24日、7月21日各借款10萬元、30萬元 ，於88年9月9日還款10萬元，尚欠本金150萬元，利息支付 自82年1月20日付息8,000元，至84年7月9日付息16,000元， 最後付息日為84年11月2日付息3,500元。嗣葉Ｏ森 於111年2 月23日過世，其生前債務大於遺產，無殘值可供繼承，其繼 承人未辦理拋棄繼承，乃協議由林潔梅繼承系爭房地，亦繼 承債務，林潔梅取得系爭房地後，於112年11月22日移轉系 爭房地持分予黃文課，以償還葉Ｏ森 積欠黃文課之債務，並 無損害被上訴人債權。況林潔梅於104年10月11日出境，於1 05年2月5日入境，於出境期間並未親簽連帶保證人相關文件 ，無權代理契約應屬無效，僅承認其中2筆借款為林潔梅簽 名，惟經林潔梅簽名擔任連帶保證人之借款亦已清償等語為 辯。 三、原審判決被上訴人勝訴，上訴人不服提起上訴，聲明：㈠原 判決廢棄；㈡上廢棄部分，被上訴人於第一審之訴駁回。被 上訴人則聲明：上訴駁回。 四、不爭執事項： 　㈠林潔梅於112年11月22日，以贈與為原因，將系爭房地持分移 轉登記予黃文課。 　㈡系爭借據形式上為真正。 　㈢系爭切結書為林潔梅親簽。　　　　 五、本件爭點： 　㈠被上訴人是否為林潔梅之債權人？ 　㈡上訴人間就系爭房地持分所為之系爭債權行為及系爭物權行 為，係有償行為或無償行為？是否害及被上訴人債權？ 　㈢被上訴人依民法第244條第1項及第4項規定，請求撤銷上訴人 間就系爭房地持分所為之系爭債權行為及系爭物權行為，並 請求黃文課塗銷所有權移轉登記，有無理由？ 六、本院之判斷： 　㈠被上訴人是否為林潔梅之債權人？ 　⒈按命債務人為給付之確定判決，就給付請求權之存在有既判 力，而既判力除使當事人就確定終局判決經裁判之訴訟標的 法律關係，不得更行起訴或為相反之主張外，法院亦不得為 與確定判決意旨相反之裁判，始能避免同一紛爭再燃，以保 護權利，維持法之安定及私法秩序，達成裁判之強制性、終 局性解決紛爭之目的。申言之，法院於將抽象之法律條文， 經由認事用法之職權行使，以判決形式適用於具體個案所確 定之權利義務關係，乃當事人間就該事件訴訟標的之具體規 範，對於雙方當事人及法院均具有拘束力，當事人間之權利 義務關係因而調整，不容當事人再為相反之爭執，法院更應 將之作為「當事人間之法」而適用於該當事人間之後續訴訟 （最高法院93年度台上字第1736號民事裁判意旨參照）。是 以已生既判力之確定判決，如未經其後之確定判決予以廢棄 ，縱令判決內容不當，在債務人對於原執行名義之確定判決 提起再審之訴予以變更前，該確定判決債權人、債務人間之 權利義務關係即告確定。 　⒉經查，林潔梅曾擔任其弟林Ｏ鴻之連帶保證人向被上訴人借款 ，嗣未依約還款，經被上訴人對林潔梅取得原法院110年度 司執字第27765號（原確定執行名義：原法院105年度訴字第 997號民事確定判決）、110年度司執字第27766號（原確定 執行名義：原法院105年度訴字第1050號民事確定判決）、1 10年度司執字第27767號（原確定執行名義：原法院105年度 訴字第996號民事確定判決）債權憑證，共計本金300餘萬元 及利息、違約金未清償等情，業據被上訴人提出上開債權憑 證為憑（見原審審訴卷第13至21頁；下稱審訴卷)，並經原 審依職權調取上開執行卷宗及民事卷宗，核閱屬實。上訴人 亦不爭執上開債權憑證之形式上真正（見本院卷第160頁） ，是被上訴人既對林潔梅取得上開各確定勝訴判決，縱上訴 人辯稱102年12月6日林Ｏ鴻借款金額150萬元（即原法院105 年度訴字第997號民事確定判決所示被上訴人對林潔梅債權 之一部）、103年7月21日林Ｏ鴻借款金額200萬元（即原法院 105年度訴字第996號民事確定判決所示被上訴人對林潔梅債 權之一部；下稱系爭200萬元借款），以及104年11月9日林Ｏ 鴻借款金額90萬元（即原法院105年度訴字第1050號民事確 定判決所示被上訴人對林潔梅債權），其借據上連帶保證人 林潔梅之簽名非林潔梅親簽，且102年12月6日及104年11月9 日林潔梅不在國內，不可能擔任連帶保證人等情為真。揆諸 前揭論述，在林潔梅未以再審之訴變更前揭各判決之給付内 容前，被上訴人仍得請求林潔梅給付各該判決所示金額，而 為林潔梅之債權人無訛。 　⒊上訴人雖稱100年6月21日（按：上訴人誤繕其中一筆借款為 同年月22日），由其擔任林Ｏ鴻借款連帶保證人之2筆150萬 元借款（即分別為前揭原法院105年度訴字第996、997號民 事確定判決所示被上訴人對林潔梅債權之一部，下稱系爭2 筆150萬元借款）均已清償云云。然查，上訴人就所辯系爭2 筆150萬元借款均已清償等情，業為被上訴人所否認，上訴 人雖提出還款金額證明書及臺灣中小企業銀行南二區區運處 函欲實其說。惟觀前開上訴人所提出之臺灣中小企業銀行南 二區區運處函，其上載明林Ｏ鴻至110年8月31日止，已清償 被上訴人78萬元，另所提出之前述還款證明書，則載明「至 112年6月26日」，林Ｏ鴻已清償借款1,191,000元，惟同時記 載尚欠借款本金3,184,764元及應計利息、違約金、訴訟費 用未清償，請借款人（即林Ｏ鴻）及連帶保證人（林潔梅、 林文星）盡速來行協商還款事宜等情（見本院卷第23、25頁 ），因上訴人已陳明除上開函文及還款證明書外，已無法提 出其他清償證明文件（見本院卷第161、162頁），是由上開 還款金額證明書上所載林Ｏ鴻所清償之金額，難認林潔梅所 稱系爭2筆150萬元借款均已清償等情係屬真實。且由前揭上 訴人所提出之還款金額證明書，足見至112年6月26日止，林 潔梅任連帶保證人所擔保林Ｏ鴻向被上訴人借款惟未清償之 借款本金，仍達3,184,764元，且此其後亦經林潔梅於112年 2月23日再親自簽立系爭切結書予被上訴人，自承就其擔任 林Ｏ鴻向被上訴人借款之連帶保證人，尚有3,184,764元借款 債務本金未清償（見審訴卷第23頁），是被上訴人為林潔梅 之債權人，且債權金額為3,184,764元乙節，應足以認定。 至上訴人雖提出計算書乙紙，主張依上開函文及還款證明書 ，林潔梅所應負擔之連帶保證債務僅餘1,455,879元（見本 院卷第357頁），惟此係上訴人以系爭2筆150萬元借款均已 清償為前提自行計算之結果，因上訴人並未能證明系爭2筆1 50萬元之借款均已清償，故上訴人所提上開計算書，尚難為 有利上訴人之認定，併敘明之。 　⒋況再按，法律行為以得否與其原因相分離，可分為要因行為 (有因行為) 及不要因行為 (無因行為) 。前者如買賣、消 費借貸等債權契約是；後者如處分行為、債務拘束、債務承 認、指示證券及票據行為等屬之。民法上之典型契約固均屬 有因契約，惟基於契約自由原則，當事人於不背於法律強行 規定及公序良俗之範圍內，亦得訂定無因契約，此種由一方 負擔不標明原因之契約，自屬無因行為（最高法院88年度台 上字第1189號民事裁判意旨參照）。亦即債務承認契約，乃 承認一定債務存在之無因契約，我國民法雖未明認上述契約 ，但依契約自由原則，於不背於法律強行規定及公序良俗之 範圍內，當事人間自可有效成立（最高法院102年度台上字 第428號判決意旨參照）。又債務承認契約之成立，不以具 備一定形式要件為必要，僅須契約雙方互相意思表示一致， 並係基於一方承認他方一定債務存在為即足。是縱上訴人辯 稱林潔梅未於系爭200萬元借款，以及102年12月6日及104年 11月9日，林Ｏ鴻向被上訴人借款之借據，其上連帶保證人欄 位之簽名均非其所為等情為真。然林潔梅既於112年2月23日 書立系爭切結書予被上訴人，並承認連帶保證林Ｏ鴻對被上 訴人借款債務，共計3,184,764元及應付之利息、違約金未 清償（見審訴卷第23頁），被上訴人亦稱：當時簽立（系爭 切結書）的時候林潔梅不否認他們要承擔連帶債務等語（見 本院卷第161頁）。是足認林潔梅與被上訴人已就林Ｏ鴻向被 上訴人借款，惟尚未清償之3,184,764元，成立債務承認契 約，並願負連帶清償之責。故被上訴人自為林潔梅之債權人 無訛。 　㈡上訴人間就系爭房地持分所為之系爭債權行為及系爭物權行 為，係有償行為或無償行為？是否害及被上訴人債權？　 　⒈按連帶保證人與主債務人對債權人而言，仍各負全部給付之 責任，債權人得任向主債務人或連帶保證人求償，是在債權 未受完全清償前，連帶保證人所為之無償行為有害及債權人 對之求償者，無論主債務人是否仍有資力，債權人即非不得 依民法第244條第1項規定撤銷連帶保證人之詐害行為，又債 之關係存續中因債務人之行為，致有礙債務履行或增加履行 困難者，即應認為有損於債權人之權利（最高法院95年度台 上字第2146號判決意旨參照）。另所謂有害及債權，係指自 債務人全部財產觀之，其所為之無償行為，致其責任財產減 少，使債權不能或難於獲得清償之狀態，亦即消極財產之總 額超過積極財產之總額而言，且是否有害及債權，應以債務 人行為時定之（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931號判決意旨參 照）。 　⒉經查，被上訴人為林潔梅之債權人，業如前述，又林潔梅於1 12年11月22日，以贈與為原因，將系爭房地持分移轉登記予 黃文課，此為兩造所不爭執（見兩造不爭執事項㈠），參以 林潔梅之財產及所得資料（見審訴卷第89、91頁），系爭房 地為林潔梅唯一財產，已為林潔梅所不爭執（見本院卷第16 0頁），雖有所得3,097元，亦不足清償系爭債務，卻將系爭 房地持分移轉登記予黃文課，致其名下僅餘系爭房地應有部 分1／5，而經原法院送請鑑價單位鑑價結果，折算市價僅有1 ,339,800元，有原法院民事執行處函及鑑定報告1份可憑（ 見本院卷第117-147頁），已不足清償積欠被上訴人之債務 ，如依上訴人所稱系爭房地僅有440萬元之價格，則林潔梅 所有之應有部分1／5，市價更僅有88萬元。是林潔梅將系爭 房地持分贈與並移轉登記予黃文課之舉，已足致有礙債務履 行或增加履行困難，且消極財產之總額超過積極財產之總額 ，自屬有害於被上訴人之前述債權。 　⒊上訴人雖辯稱：葉Ｏ森 曾向黃文課借款，並書立系爭借據交 予黃文課，其上載明若無力償還時，其子女可在其名下產業 值撥135萬元償還之，葉Ｏ森 於111年2月23日過世，林潔梅 繼承系爭房地，亦繼承債務，故移轉系爭房地持分予黃文課 ，並無損害被上訴人債權云云，固提出系爭借據、郵政存簿 儲金對帳單及葉Ｏ森 借款利息支付明細表等為證，被上訴人 對於系爭借據之形式真正雖不爭執（見兩造不爭執事項㈡， 原審卷第88頁），然爭執黃文課與葉Ｏ森 間借款債權是否存 在及有無交付借款等事實（見審訴卷第209、223頁），則依 舉證責任之分配，自應由上訴人就黃文課已交付借款予葉Ｏ 森 之事實，負舉證責任。惟依上訴人前開所提出之郵政存 簿儲金對帳單，至多僅能證明黃文課曾自其郵局帳戶中取款 之事實，無由證明其取款之用途；另所提出葉Ｏ森 借款利息 支付明細表，係上訴人自行製作以電腦繕打而成，其上未有 葉Ｏ森 之簽名，自難採信其内容為真正。至系爭借據，其上 亦未有任何葉Ｏ森 已自黃文課處取得借款之記載，在被上訴 人爭執黃文課已交付借款予葉Ｏ森 之情形下，難認上訴人就 黃文課確已交付借款予葉Ｏ森 ，而成立消費借貸契約，是上 訴人此部分所辯，洵無足採，參照系爭房地持分移轉登記原 因為「贈與」，益證上訴人間就系爭房地持分所為之系爭債 權行為及系爭物權行為，均係無償行為。 　㈢被上訴人依民法第244條第1項及第4項規定，請求撤銷上訴人 間就系爭房地持分所為系爭債權行為及系爭物權行為，並請 求黃文課塗銷所有權移轉登記，有無理由？ 　⒈按民法第244條所規定之撤銷權，自債權人知有撤銷原因時起 ，1年間不行使，或自行為時起，經過10年而消滅，民法第2 45條定有明文。又該項法定期間為除斥期間，其時間經過時 權利即告消滅，此項除斥期間有無經過，縱未經當事人主張 或抗辯，法院亦應先為調查認定，以為判斷之依據（最高法 院85年度台上字第1941號裁判意旨參照）。經查，被上訴人 主張係於113年1月12日始知悉林潔梅於112年11月22日，以 贈與為原因，將系爭房地持分移轉登記予黃文課等情，有高 雄市地政電子謄本申請紀錄可稽（見原審卷第21至29頁）， 則被上訴人於113年2月20日提起本件撤銷贈與行為之訴（見 審訴卷第7頁），尚未逾1年之除斥期間，先予敘明。 　⒉次按，債務人所為之無償行為，有害及債權者，債權人得聲 請法院撤銷之；債權人依第1項或第2項之規定聲請法院撤銷 時，得並聲請命受益人或轉得人回復原狀，民法第244條第1 項、第4項前段分別定有明文。準此，倘債務人所為之無償 行為，有害及債權，債權人即得依上揭規定，請求法院撤銷 ，且此項撤銷權之效力，及於債權行為及物權行為，並得請 求受益人回復原狀。經查，被上訴人為林潔梅之債權人，且 上訴人間就系爭房地持分所為之系爭債權行為及系爭物權行 為，害及被上訴人債權，均已如前述，準此，被上訴人依民 法第244條第1項及第4項規定，請求撤銷上訴人間就系爭房 地持分所為之贈與行為及移轉所有權行為，並請求黃文課塗 銷所有權移轉登記，洵屬有據。　　 七、綜上所述，被上訴人依民法第244條第1項、第4項規定，請 求判決如原判決主文第1、2項所示，為有理由，應予准許。 從而原審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並無不合。上訴論旨指摘原 判決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駁回上訴。又本件 事證已明，兩造其餘攻防及證據，經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 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逐一論列，附此敘明。 八、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爰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5 　　日 　　　　　　　　　　　　　民事第六庭　　 　　　　　　　　　　　　　　　審判長法　官　郭宜芳 　　　　　　　　　　　　　　　　　　法　官　徐彩芳 　　　　　　　　　　　　　　　　　　法　官　李怡諄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其 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理由書（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 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並依附註條文規定辦理。如委任律師 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5 　　日 　　　　　　　　　　　　　　　　　　書記官　梁雅華 附註： 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 對於第二審判決上訴，上訴人應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但上訴 人或其法定代理人具有律師資格者，不在此限。 上訴人之配偶、三親等內之血親、二親等內之姻親，或上訴人為 法人、中央或地方機關時，其所屬專任人員具有律師資格並經法 院認適當者，亦得為第三審訴訟代理人。 第1項但書及第2項情形，應於提起上訴或委任時釋明之。

2025-03-05

KSHV-113-上-270-20250305-1

重上更二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

給付違約金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民事判決 112年度重上更二字第47號 上 訴 人 陳英玉 訴訟代理人 周進文律師 上 訴 人 林清河（兼張美雪之承受訴訟人） 訴訟代理人 張慶達律師 上 訴 人 林左盛（兼張美雪之承受訴訟人） 黃盟傑 林嫊麗（兼張美雪之承受訴訟人） 林左偉（即張美雪之承受訴訟人） 林左裕（兼張美雪之承受訴訟人） 上６人共同 訴訟代理人 賈俊益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給付違約金事件，兩造對於中華民國104年12 月10日臺灣臺中地方法院102年度重訴字第636號第一審判決，各 自提起上訴，陳英玉並為訴之追加，經最高法院第2次發回更審 ，本院於114年2月12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關於命林清河、林左盛、黃盟傑、林嫊麗、林左裕、張美 雪給付新臺幣253萬8,900元本息部分，暨該部分假執行宣告及訴 訟費用之裁判均廢棄。 上開廢棄部分，陳英玉在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 陳英玉之上訴、追加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 第一、二審（含追加部分）及發回前第三審訴訟費用均由陳英玉 負擔。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部分 一、上訴人張美雪於民國113年3月17日死亡，其繼承人為上訴人 林清河、林左裕、林左盛、林嫊麗及林左偉（下稱林清河等 5人），有繼承系統表、戶籍謄本可稽（見本院112年度重上 更二字第47號【下稱更二審】卷第263至275頁），其等已具 狀聲明承受訴訟（見更二審卷第261頁），核無不合。 二、法院因第255條第1項但書規定，而許訴之變更或追加之裁判 ，不得聲明不服，民事訴訟法第258條第1項定有明文，並依 同法第463條規定準用於第二審程序。是第二審法院因前開 規定，許訴之變更或追加之裁判，當事人無聲明不服之餘地 。縱該第二審裁判經第三審法院廢棄，仍應認當事人不得於 嗣後之第二審更審程序再事爭執，第二審法院亦應受該更審 前裁判之羈束，不得為相反之裁判（最高法院96年度台抗字 第650號裁定意旨同此）。上訴人陳英玉起訴時原依股份讓 渡協議書（下稱系爭協議）第8條約定，請求林清河之配偶 、子女、女婿張美雪、林左裕、林左盛、林嫊麗、黃盟傑（ 下稱張美雪等5人）與林清河（與張美雪等5人合稱林清河等 6人）給付新臺幣（下同）8,400萬元本息，嗣於上訴本院後 ，追加備位依民法第113條規定為同一聲明之請求，遲延利 息則自民事訴之追加狀送達翌日起算（見本院105年度重上 字第67號【下稱更審前】卷五第10至11頁），經本院於更審 前准予追加並為裁判，根據上述說明，本院應受羈束而認該 追加為合法。 貳、實體部分 一、陳英玉主張：伊及訴外人范麗娟、何明蓁（下合稱陳英玉等 3人）與林清河等6人於102年4月30日簽訂系爭協議，以4,20 0萬元向林清河等6人購買訴外人中新營造有限公司（嗣變更 公司名稱為吉仲營造有限公司，下稱中新公司）全部出資（ 下稱系爭出資額），陳英玉等3人已如數給付價金。詎：㈠林 清河等6人於簽約時隱瞞中新公司因違反貪污治罪條例及政 府採購法遭檢察官偵辦及接獲債權人訴請給付貨款，公司財 產淨值減損，復未依約清償中新公司積欠之債務，違反系爭 協議第5條、第6條約定。㈡林清河等6人雖將中新公司股權移 轉登記於陳英玉等3人名下，然臺中市政府依臺灣臺中地方 法院105年度審簡字第27號（下稱刑事另案）判決塗銷陳英 玉等3人之出資額登記，回復登記於林清河等6人名下，林清 河、張美雪、林左裕、林嫊麗卻將其出資額移轉登記與黃盟 傑，違反系爭協議第1條約定。林清河等6人自應依系爭協議 第8條約定賠償8,400萬元之違約金，伊已受讓范麗娟、何明 蓁之該違約金債權等情，先位依系爭協議第8條約定、民法 第294條，求為命林清河等6人給付8,400萬元，及自起訴狀 繕本送達翌日起加付法定遲延利息之判決，並於本院追加備 位聲明如前所述。嗣林清河等5人聲明承受訴訟後，於本院 更二審更正聲明求為林清河等6人各給付1,400萬元本息等語 （見更二審卷二第16頁）。原審判決命林清河等6人應共同 給付253萬8,900元，及林清河、張美雪、林左裕、林左盛自 102年12月12日起，林嫊麗、黃盟傑自102年12月24日起，均 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並駁回陳英玉其餘之訴 。兩造就其敗訴部分提起上訴，陳英玉上訴及追加聲明：㈠ 原判決不利於陳英玉部分廢棄。㈡上開廢棄部分，林清河、 林左裕、林左盛、林嫊麗、黃盟傑應各再給付陳英玉1,357 萬6,850元，林清河等5人應於繼承張美雪之遺產範圍內，再 連帶給付陳英玉1,357萬6,850元【計算式：1,400萬元－（原 審判命給付2,538,900元÷6）】，及均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 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㈢如伊依系爭協議 對林清河以次6人請求無理由，則追加備位聲明林清河、林 左裕、林左盛、林嫊麗、黃盟傑應各再給付陳英玉1,400萬 元，林清河等5人應於繼承張美雪之遺產範圍內，再連帶給 付陳英玉1,400萬元，及均自追加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 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㈣就上開㈡、㈢之請求，均願供 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另答辯聲明：上訴駁回。 二、林清河以次6人（即林清河等5人及黃盟傑）則以：系爭協議 乃林清河冒用張美雪等5人之代理人名義所簽立，所涉偽造 文書犯行業經刑事另案判決有罪確定，張美雪等5人未授權 林清河簽署系爭協議，亦拒絕承認林清河無權代理行為，復 無表見代理情形，系爭協議對張美雪等5人無效。陳英玉實 係以1,000萬元購買中新公司牌照，林清河為配合陳英玉作 帳，方於系爭協議虛偽記載價金為4,200萬元。系爭協議第5 條約定保證負擔之債務不及於刑事罰、行政罰，且林清河等 6人已將中新公司股權移轉登記予陳英玉等3人，並無違約情 事。縱認林清河違約，陳英玉未代表中新公司就所涉訴訟盡 救濟能事，致諸多訴訟確定，刻意製造違約事由以請求鉅額 違約金，且林清河已賠償陳英玉代墊款項，陳英玉等3人並 無損害，違約金應酌減為0元。縱認林清河以次6人應給付違 約金，林清河先前已給付陳英玉1,000萬元以為清償或抵銷 等語，資為抗辯，並㈠上訴聲明：⒈原判決關於命其林清河等 6人共同給付253萬8,900元本息部分廢棄。⒉上開廢棄部分， 陳英玉在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㈡答辯聲明： 上訴及追加之訴均駁回。 三、本院的判斷： 　㈠林清河有權代理張美雪等5人訂立系爭協議（兩造協議簡化之 爭點⒈），系爭協議有效： 　　⒈林清河及張美雪等5人原為中新公司股東，系爭協議本係由 訴外人林克樑及陳英玉之配偶即訴外人蕭名容作為買方與 林清河（併代理張美雪等5人）於102年4月30日簽訂，嗣 將買方改為陳英玉等3人（由林克樑代理）另訂系爭協議 書（日期仍記載為102年4月30日），契約內容除買方不同 外，餘均與102年4月30日之契約相同，約定由陳英玉等3 人購買以林清河等6人為股東之中新公司全部出資（即系 爭出資額）。嗣林清河等6人已將系爭出資額辦理移轉登 記於陳英玉等3人名下，而林清河、林左盛、張美雪、林 嫊麗親自於102年4月30日股東同意書（下稱系爭同意書） 表明退股，林嫊麗之全部出資額1,125萬元轉讓予范麗娟 ；林左盛之全部出資額700萬元轉讓予何明蓁、林清河出 資額2,712萬5,000元全數轉讓陳英玉；張美雪出資額2,76 2萬5,000元，其中2,387萬5,000元轉讓陳英玉，另375萬 元轉讓范麗娟；林左盛出資額700萬元全數轉讓何明蓁。 系爭同意書另載明林左裕出資額1,350萬元全數轉讓范麗 娟；黃盟傑出資額1,350萬元，其中1,050萬元轉讓范麗娟 ，另300萬元轉讓何明蓁，但其上林左裕、黃盟傑之簽名 則非本人親簽等情，為兩造所不爭執（見更二審卷第95至 97頁之不爭執事項【下稱不爭執事項】⒈⒌⒑），堪信為真 正。 　　⒉代理人於代理權限內，以本人名義所為之意思表示，直接 對本人發生效力，民法第103條定有明文。又依民法第531 條之反面解釋，須為法律行為未明定應以文字為之者，其 代理權之授與，無須以文字或一定之方式為之。有限公司 股東之出資額買賣既未經法律明定應以文字或一定之方式 為之，其代理權之授與亦同。 　　⒊林清河於偵查中陳稱：中新公司為伊創立，屬個人家族公 司，由伊擔任董事長綜理公司所有業務，公司營運所需資 金亦由伊統籌管理運用，張美雪等5人並未參與公司經營 ，張美雪平日僅負責家務等語（見更審前卷四第66頁反面 至第67頁）。而張美雪於偵查中陳稱：中新公司登記及實 際負責人均為林清河，伊同意林清河出售公司等語（見更 審前卷四第70頁反面、第85頁反面）。又林左裕於偵查中 陳稱：伊未在中新公司任職，伊與林左盛名下出資額是林 清河出資。林清河有跟伊提過要退休並出售中新公司，伊 同意出售公司，林清河於102年5、6月告知公司已處理掉 等語（見更審前卷四第82頁反面至第83頁反面）；林左盛 於偵查中陳稱：伊未在中新公司任職，伊名下出資額實為 林清河出資，公司也是林清河實際經營。林清河於102年 間表示要退休並將中新公司出售，兄弟姐妹對林清河退休 都是同意，簽署系爭同意書就是同意林清河將中新公司讓 與他人等語（見更審前卷四第83頁反面至第84頁反面）； 林嫊麗於偵查中陳稱：伊未任職於中新公司，伊名下出資 額是林清河出資，公司也是林清河在經營。林清河於102 年4月間向伊表示年紀大了要出售中新公司，並要求伊在 系爭同意書上簽名，另代黃盟傑在系爭同意書上簽名，伊 認為黃盟傑不會反對出售中新公司股份，遂一併於系爭同 意書上簽署其名等語（見更審前卷四第84頁反面）；黃盟 傑於偵查中陳稱：伊未參與中新公司營運，名下出資額是 林清河處理，伊僅係掛名股東，並未實際出資，從不過問 中新公司經營相關事宜等語（見更審前卷四第85、169、1 77頁）。綜合林清河等6人於偵查中所述可知，中新公司 實為林清河一手建立、經營之家族公司，實際資金均為林 清河提供，僅將部分出資額登記在張美雪等5人名下，張 美雪等5人關於中新公司之一切事務，均同意概括授權由 林清河全權處理，張美雪、林左裕、林左盛、林嫊麗並已 明確表示同意林清河出售公司。 　　⒋證人林祐全會計師於原審證稱：伊受蕭名容之託處理收購 公司股權事宜，買賣雙方於102年4月30日在陳建勛律師事 務所進行協議，在場之人包括伊、蕭名容、林克樑、林清 河及陳建勛律師，經雙方討論協議內容作成被證2之協議 書，當時陳律師有詢問林清河可否代理其他股東簽名，林 清河表示可以。被證2之協議書（原審卷一第103至104頁 ）與系爭協議僅有買方不同，系爭協議實際作成日期為10 2年5月10日，因買受人有所更動，伊有要求林清河比對2 份協議內容，林清河確認後即在系爭協議上簽名。當時林 左盛、林嫊麗都在場，並未質疑林清河是否得到授權或反 對林清河簽名，並在系爭同意書上簽名，林左盛當場有閱 覽系爭協議，並在經理人辭呈簽名等語（見原審卷一第26 9至271頁），核與證人陳建勛律師於原審證稱：雙方於10 2年4月30日在伊事務所協商系爭協議之內容，伊當時有確 認林清河是否能代理其他人簽名，林清河稱沒有委任狀， 但可以代理其他人，伊才讓林清河於被證2協議書簽名， 並註明為張美雪等5人之代理人等語（見原審卷一第274頁 ）相符，參酌證人林祐全、陳建勛均為專業人員，與兩造 復無特殊利害關係，其證述應堪採信。衡情林清河若未得 張美雪等5人同意，林左盛、林嫊麗（併為黃盟傑之配偶 ）豈有當場未加反對，張美雪、林嫊麗、林左盛更在系爭 同意書上簽名以表明同意轉讓中新公司股權之意，林左盛 併辭去中新公司經理人職務，益徵林清河業已得到其等授 權。 　　⒌林清河等6人陸續於102年5月間分配取得如附表一所示金額 之價金（其中部分由林清河夫婦之子林左偉取得），張美 雪、林左盛、林左裕、林嫊麗並將編號5、15、18、20所 示款項轉為定存存放，復將定存之利息收入申報102年個 人財產所得，有交易明細、綜合所得稅核定通知書、台中 商業銀行內新分行（下稱臺中商銀）函等件可證（見更審 前卷四第21至50頁），堪信屬實。如張美雪等5人未授權 林清河處分其等名下之出資額，其等於收受數百至上千萬 元之價金分配後，豈有未加質疑資金來源之理？遑論，個 人收入攸關己身權益，鮮有不知收入來源之情形，然除黃 盟傑外之其餘4人更因轉定存而獲得利息收入，事涉其等 該年度應課稅捐之稅率、數額等，其等辯稱不知受有價金 分配，林左裕另辯稱其為國立大學教授，並未授權或參與 上開交易，及張美雪等5人其餘所辯均無足取。又陳英玉 固曾於起訴後之103年3月31日、同年4月3日，依民法第17 0條第2項規定，定期催告黃盟傑確答是否承認林清河之上 開無權代理行為，張美雪等5人則回函表示拒絕承認（見 原審卷一第162頁至第167頁），但此係因張美雪等5人於 起訴後辯稱林清河無權代理，陳英玉方定期催告黃盟傑確 認是否承認林清河之代理行為，尚難憑此將有效成立之系 爭協議變更為無權代理行為，是其等所辯均無礙於其等已 概括授權林清河之情，故無從採為其等有利之認定。 　　⒍林清河等6人另辯稱：中新公司為有限公司，依公司法第99 條「各股東對於公司之責任，以其出資額為限。」之規定 ，有限公司股東無須對公司負債負擔保責任，更無須負違 約責任，故不能證明張美雪等5人知悉或同意系爭協議書 關於8,400萬元違約金之約定云云。然系爭協議書之締約 人為張美雪等5人本人而非中新公司，張美雪等5人就有限 公司應負之責任，與系爭協議約定無關，自無前開規定之 適用。系爭協議既明文約定違約金之數額，並經林清河（ 併代理張美雪等5人）簽名確認，其後更依約辦理系爭出 資額之移轉等，林清河以次6人事後辯稱不知或不同意8,4 00萬元之違約金約定，要無足取。 　　⒎本院綜合上情，認張美雪等5人確已同意林清河出售登記於 其等名下之中新公司出資額，故林清河代理張美雪等5人 簽署之系爭協議，對張美雪等5人即生效力。 　　⒏至刑事另案確定判決雖認定林清河、林嫊麗於系爭同意書 分別偽簽林左裕、黃盟傑之簽名，林清河另於系爭協議上 偽造張美雪等5人之簽名，經法院判決犯行使偽造私文書 罪而處有期徒刑4月、2月確定。惟刑事判決所為事實之認 定，於為獨立民事訴訟之裁判時本不受其拘束。經查，林 清河有權代理張美雪等5人簽訂系爭協議，且林清河等6人 已陸續於102年5月間分配所得價金，張美雪、林左盛、林 左裕、林嫊麗並將所得定存利息申報當年度財產所得等情 ，均經本院認定如前。而陳英玉於102年11月20日提起本 件訴訟（見原審卷一第1頁）後，林清河、林嫊麗始向檢 察官自白犯罪，經檢察官於104年11月30日提起公訴並經 判刑，則其等自白是否屬實，抑或僅係配合張美雪等5人 前開抗辯，以卸免林清河等6人依系爭協議書應負之契約 責任，要非無疑，故刑事另案判決之認定，自無拘束本院 效力。又系爭協議上關於張美雪等5人之署名，固經刑事 另案確定判決宣告沒收，並執行完畢，仍無礙於林清河等 6人有與陳英玉達成如系爭協議書內容所載意思表示一致 之事實存在，另案即本院109年度重上字第216號判決亦同 此認定（並經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2375號判決駁回 上訴而確定），併此敘明。 　　⒐準此，林清河為自己及張美雪等5人之代理人身分與陳英玉 等3人訂立系爭協議有效，林清河等6人應受拘束。 　㈡雙方就系爭出資額約定之價金應為4,200萬元（兩造協議簡化 之爭點⒉）： 　　⒈依系爭協議第3條約定，林清河等6人讓渡系爭出資額之金 額為4,200萬元（見原審卷一第5頁），且事後陳英玉等3 人交付面額200萬元之支票給林清河，復於102年5月10日 匯款4,000萬元至林清河臺中商銀帳戶內，亦為兩造所不 爭執（見不爭執事項⒊）。佐以證人林祐全於原審證稱： 伊為評估合理價位，遂向林清河索取中新公司之財務報表 ，取得101年12月31日之報表後，伊又向林清河詢問101年 12月31日至112年4月30日間該公司資產負債變動狀況，林 清河表明該公司主要資產約3,200萬元，並開價4,400萬元 ，經雙方磋商後議定價金為4,200萬元，並載明於系爭協 議。蕭名容當場給付200萬元款項，尾款4,000萬元則待林 清河配合完成中新公司財產及相關資料（包括中新公司現 金資產3,200萬元的存摺，銀行印鑑大小章、工程手冊、 經濟部印鑑大小章的移交），還要配合辦理中新公司股權 移轉完成後始交付等語（見原審卷一第269頁、第271頁至 第272頁）、證人陳建勛律師於原審證稱：系爭協議約定 金額4,200萬元是雙方討論出來並確認後，伊才打在系爭 協議上等語（見原審卷一第274頁），足見系爭協議所載 價金4,200萬元，係經蕭名容委任之會計師林祐全依林清 河提供中新公司101年度營利事業所得稅結算申報書所附 資產負債表評估後，由林清河、蕭名容當場磋商而合意決 定，故陳英玉主張約定系爭出資額之總價金為4,200萬元 ，應屬可採。 　　⒉林清河以次6人雖辯稱本件係甲級營造廠之牌照買賣，並出 售公司資產，市場行情約1,000萬元，林清河為配合陳英 玉作帳，方同意系爭協議記載金額為4,200萬元，並由林 清河匯款3,200萬元至中新公司土地銀行北臺中分行（下 稱土銀）帳戶，陳英玉等3人實際僅給付1,000萬元云云， 然林清河固於102年5月9日自其合作金庫銀行中興分行帳 戶及中新公司臺中商銀帳戶各匯款53萬元、3,146萬6,200 元，匯入中新公司土地銀行帳戶內（見不爭執事項⒋）， 惟中新公司土銀帳戶係於102年4月30日開立，餘額原有3 萬3,800元（見原審卷一第117頁），與上開匯款合計金額 並非3,200萬元，難認林清河以次6人前開所辯為真。又證 人林戊興於本院前審證稱：甲級營造廠之牌照價格以1,00 0萬元而言算高，4,000萬元並不合理。如果買賣標的包括 公司資產，就是公司買賣，但伊沒有聽過將牌照買賣價金 1,000萬元，卻故意將合約價金寫高2、3倍之情形等語（ 見更審前卷四第58頁正反面），然證人林戊興並未參與兩 造訂約過程，尚難以其所述判斷兩造間係牌照買賣或包含 公司資產之買賣，自無從認林清河以次6人前開所辯為真 。又系爭協議第5、6條雖約定林清河等6人保證中新公司 於簽約日前並無退票紀錄、積欠稅捐、債務或負保證債務 ，如於簽約日前對第三人有債務亦應由林清河等6人清償 （見不爭執事項⒉），然系爭協議第7條併約定中新公司於 簽約前如對第三人有任何未領之保留款、保固金等相關權 益，均由林清河等6人取得。綜合上開契約內容可知，兩 造雖就中新公司於系爭協議簽訂前對他人之權利、義務另 有特約明定其歸屬及處理方式，就公司其餘資產則未有約 定，然依林祐全上開證言，系爭協議係以中新公司主要資 產價格為其交易價格之基準，本院自難憑此認系爭協議僅 係針對中新公司之牌照為買賣。林清河等6人所述既與系 爭協議及上開事證不符，本院無從認其抗辯為真正。 　㈢林清河等6人確有違反系爭協議之情事（兩造協議簡化之爭點 ⒊）： 　　⒈林清河等6人應依系爭協議第1條移轉系爭出資額予陳英玉 等3人，屬不可分之債，且未陷於給付不能： 　　⑴數人負同一債務，而其給付不可分者，準用關於連帶債務之規定，民法第292條定有明文。給付是否可分，通常依給付標的之性質定之，給付標的之性質為可分者，原則上屬可分之債；給付標的之性質為不可分，或雖非不可分，惟若強為分割，於其價值不能無損，或當事人之意思表示，定為不可分者，均應認給付為不可分。經查，依系爭協議第1條約定，林清河等6人應讓渡中新公司之全部出資（見不爭執事項⒈），而中新公司之出資額固屬可分，且系爭協議訂立時，分別登記於林清河等6人名下，惟陳英玉等3人與林清河等6人簽訂系爭協議，係為取得中新公司之全部資產以進行經營，業經本院認定如前。若林清河等6人僅讓與系爭出資額之一部給陳英玉等3人，勢將使陳英玉等3人無法取得中新公司之經營權，致系爭協議之目的無法達成，堪認當事人確有以意思表示將中新公司之出資額定為不可分之債之意，此部分亦為兩造所肯認（見更二審卷二第9頁）。陳英玉等3人既已依約付清款項，林清河等6人內部如何處分、分配，與陳英玉等3人無關。至林清河等人於言詞辯論終結後始具狀改稱有限公司出資額屬可分之債，黃盟傑、林左盛並未收到全部價金，自無轉讓其他股東出資額之義務云云（見更二審卷二第64頁），本院依法無從審酌。 　　⑵查林清河等6人原已將系爭出資額依約移轉予陳英玉等3人，業如前述。嗣陳英玉等3人持系爭同意書向臺中市政府辦理中新公司出資額移轉登記，並選任陳英玉擔任中新公司之董事、法定代理人後，經臺中市政府以106年6月3日函表示因系爭同意書上「林左裕」及「黃盟傑」之簽名乃分由林清河及林嫊麗所偽造並經有罪判決確定，故將陳英玉作為公司法定代理人登記，及陳英玉等3人買受取得之出資額登記亦一併塗銷完畢。經此塗銷後，中新公司之出資額回復登記為林清河等6人所有（見不爭執事項⒓）。然系爭協議既屬有效，林清河等6人仍有依第1條約定移轉系爭出資額給陳英玉等3人之義務，並依民法第292條準用第272條規定負連帶責任。 　　⑶林清河等6人雖辯稱陳英玉等3人對前開臺中市政府之行政 處分提起訴願後，已被駁回確定（見不爭執事項⒓），應 屬給付不能云云。惟臺中市政府前開處分係以系爭同意書 遭偽造，且林左盛、黃盟傑於106年4月27日函知臺中市政 府表示不同意系爭出資額之轉讓，請求臺中市政府塗銷登 記（見更審前卷三第148至149頁）為基礎，與本院前開認 定之事實已有不同，不生拘束本院之效力。況系爭協議既 屬有效，林清河等6人亦負有重新出具股東同意書辦理出 資額移轉之義務，故林清河等6人所辯並不可採。又林清 河、張美雪、林左裕、林嫊麗雖於106年6月11日將其等對 中新公司之出資額全部移轉登記予黃盟傑（見不爭執事項 ⒔），但依民法第292條準用第273條第1項規定，陳英玉等 3人仍得依系爭協議第1條約定，請求林左盛、黃盟傑移轉 中新公司之全部出資額，亦無給付不能之情事。 　　⑷林清河等6人另辯稱中新公司業已解散，其等已無法轉讓出 資額，應屬給付不能云云，惟有限公司股東之姓名與出資 額，固依公司法第101條應載明於公司章程，若有變更， 依法應為登記，惟該登記依同法第12條僅有對抗第三人之 效力，並非變更之生效要件。故有限公司股東僅須踐行同 法第111條規定，即可轉讓。且依經濟部113年8月21日函 覆本院略以：有限公司解散登記與否，倘符合公司法第11 1條規定之出資額轉讓時，仍得由公司辦理登記（見更二 審卷一第325至326頁）。況中新公司雖已為解散登記，但 林清河等6人既共同訂立系爭協議轉讓系爭出資額予陳英 玉等3人，應認已得中新公司全體股東同意，合於公司法 第111條規定。系爭出資額既經讓與，林清河等6人得否為 解散登記，其解散登記是否合法，乃屬該公司未了結之現 務，在清算未完成前，該公司尚存續中，林清河等6人自 仍得將系爭出資額讓與陳英玉等3人，難謂有何給付不能 之情事。 　　⑸給付無確定期限者，債務人於債權人得請求給付時，經其催告而未為給付，自受催告時起，負遲延責任。其經債權人起訴而送達訴狀，或依督促程序送達支付命令，或為其他相類之行為者，與催告有同一之效力；前項催告定有期限者，債務人自期限屆滿時起負遲延責任，民法第229條第2項、第3項分別定有明文。所謂無確定期限係指期限之屆至雖屬確定之事實，但何時屆至則未確定。包含未定期限之不定期債務，與雖定有期限而其屆至之時期不確定之不確定期限債務。經查，雙方並未約定林清河等6人給付之期限，自應以陳英玉等3人催告林清河等6人未履行時陷於遲延。陳英玉雖據系爭協議第4條約定，主張雙方雖未約定給付之特定時間，但依雙方履行之狀況，林清河等6人應於其給付價金同時移轉出資額云云，惟系爭協議第4條係約定林清河等6人備齊讓渡文件交由承辦會計師送件時，陳英玉等3人應給付尾款4,000萬元，尚難認林清河等6人就出資額之移轉有何確定期限。又陳英玉等3人於106年6月9日始以大全街郵局第519號存證信函催告林清河等6人於文到5日內辦理出資額移轉、負責人變更為陳英玉，為兩造所不爭執（見更審前卷三第204至206頁、更二審卷二第11頁），故林清河等6人業經陳英玉等3人催告後迄未依系爭協議第1條為履行，當負給付遲延責任。 　　⒉林清河等6人因違反系爭協議第5、6條約定而應負遲延責任 ： 　　⑴依系爭協議第5條、第6條約定，林清河等6人應保證中新公司於簽約日前並無退票紀錄、亦無積欠任何稅捐（含國稅及地方稅等），且無對第三人有任何負債或保證債務。簽約日前如係可歸責林清河等6人之稅務案件，由林清河等6人負責處理，並應賠償陳英玉等3人所生損害；中新公司在簽約日前對第三人之債務均由被上訴人負責清償，為兩造所不爭執（見不爭執事項⒉），堪信為真正。 　　⑵中新公司因系爭協議訂立前即已積欠他人債務，嗣經法院判命中新公司應為給付（債權人及應給付金額如附表二所示），堪認林清河等6人已有違反系爭協議第5條之情事。又陳英玉已先後於附表二所示時間就中新公司積欠前開債務一事通知林清河等6人並據此主張違約金，復於103年3月31日以臺中法院郵局存證信函催告林清河等6人於文到10日內清償附表二編號1、8所示之債務（見原審卷二第118至122頁）；於104年3月13日以大全街郵局存證信函催告林清河等6人於文到10日內清償如附表二編號1至7所示債務（見原審卷二第123至125頁），然僅如附表二編號7所示之債務，因中新公司遭執行而先後給付合計46萬2,409元予該債權人後，林清河等6人始由林左盛於事後給付前開款項給陳英玉（見原審卷三第132頁、更審前卷三第228至230頁）；附表二編號8所示債務於判決確定後由林清河等6人自行清償外，其餘款項迄均未清償，堪認林清河等6人業已陷於遲延。且林清河以次6人未能證明其遲未履行非可歸責於其等（民法第230條規定參照），亦足認林清河等6人確有違反系爭協議第6條而應負給付遲延之責。林清河等6人泛稱陳英玉未代表中新公司就所涉訴訟盡救濟能事，致諸多訴訟確定，刻意製造違約事由以請求鉅額違約金云云，未能舉證以實其說，洵非可採。 　　⑶解釋契約，固須探求當事人立約時之真意，不能拘泥於契約之文字，但契約文字業已表示當事人真意，無須別事探求者，即不得反捨契約文字而更為曲解。陳英玉等3人取得系爭出資額並登記陳英玉為中新公司負責人後，林清河即因違反政府採購法第87條第5項後段之妨害投標罪經判處罪刑，中新公司亦因其代表人林清河上開犯行經判處罰金80萬元確定，並已於104年4月27日如數繳納完畢（見原審卷二第66至79、209頁、卷三第110、116頁）。又中新公司遭原審卷三第54頁至第69頁之政府機關列為拒絕往來廠商，期間為3年，拒絕往來期間無法參與公共工程之招標等情，固為兩造所不爭執（見不爭執事項⒏），惟觀諸系爭協議第5、6條約定文字，林清河等6人僅保證中新公司未有積欠稅捐、債務或保證債務，未見以系爭協議約定併有保證中新公司未涉刑事責任、未經列為拒絕往來廠商。佐以證人陳建勛另於原審證稱：蕭名容於簽約時詢問公司有無欠稅、罰金，或與第三人有任何糾紛，林清河當時說中新公司沒有第5、6條的官司、欠稅、債務等，才明定系爭協議第5、6條，由原股東保證簽約前沒有欠稅或負債，否則應由原股東負責，與陳英玉等3人無關。擬定過程中會計師有提意見，伊問過兩造才擬定的等語（見原審卷一第274至275頁）。證人林祐全於原審證稱：伊當初未能取得中新公司最新報表進行評估，故採用替代性詢問林清河，並要求林清河出具欠稅證明未果，遂修正陳建勛律師所擬系爭協議第5條，且當時有提到日後查出的都要由林清河一方負責等語（見原審卷三第273頁）。依上開證人所述，可見訂約當時蕭名容雖曾一度提及罰金一詞，然當時既有律師在場，倘雙方確已達成合意將簽約前是否受罰金之事由，一律納入違約之事由，衡情當會將此攸關履約之重要事項，明文列載於契約條文之中，以免發生爭議。然系爭協議第5、6條最後僅就積欠稅捐、債務或保證債務予以約定，自難超出契約文義範圍及林清河等6人認識及預期之外，逕將罰金及有無遭刊登政府公告而列為拒絕往來廠商等情事，亦列為林清河等6人應依上開約定負責之範圍。則中新公司縱因原法定代理人林清河違背政府採購法而經判決罰金確定，另遭刊登政府公告而列為拒絕往來廠商，亦屬陳英玉等3人得否主張瑕疵擔保或不完全給付等契約責任問題，尚難以此認林清河等6人有何違反系爭協議第5條、第6條約定。況林左盛已就前開罰金如數給付予陳英玉，業如前述，亦難認陳英玉等3人受有罰金之損害，併此敘明。 　　⑷主管機關依政府採購法第31條第2項規定向廠商追繳已發回 之押標金，其性質屬機關對於投標廠商行使公法上請求權 。又本項各款規定機關得向廠商追繳押標金之情形，其構 成要件事實既多緣於廠商一方，且未經顯現，猶在廠商隱 護中，難期機關可行使追繳權，此為最高行政法院102年1 1月份第1次庭長法官聯席會議決議後已統一之見解。查中 新公司因另案刑事判決所指違反政府採購法第87條第5項 之犯罪事實，嗣經附表三所示之處分機關依同法第31條第 2項規定要求繳回押標金等（金額及相關事證均詳如附表 三所示），足認中新公司因而須負擔公法上之債務。而參 酌前開證人證述，系爭協議第5、6條訂立緣由係因林清河 於訂約時未能提供最新之資產負債資料供陳英玉等3人評 估，遂藉上開約定確保系爭出資額之價值，而系爭協議第 6條僅規定「債務」而未區分其性質，又系爭協議第5條亦 包含稅捐此等公法上之債務，且無如前述罰金遭當事人明 確排除之情事，則基於當事人立約時之真意，應認附表三 所示公法上之債務亦為林清河等6人依系爭協議保證應予 負責之標的。又各該機關雖均係於系爭協議簽訂後始作成 行政處分，惟參酌上開決議意旨，其構成要件事實乃發生 於系爭協議訂立前，從而陳英玉主張林清河等6人應就該 部分債務負清償責任，亦屬有據。陳英玉等3人已就中新 公司積欠前開債務一事通知林清河等6人並據此主張違約 金，復於104年3月13日以大全街郵局存證信函催告林清河 等6人於文到10日內清償如附表三編號1至8、10至15、17 至24所示債務（見原審卷二第123至125頁），又於同年7 月13日以民事準備理由狀請求林清河等6人給付附表三編 號9所示債務（見原審卷二第203、207頁，陳英玉主張以 前開大全街郵局存證信函為催告，固與事實不符，但依其 書狀所載，應認有催告林清河等6人履行之意）。另於同 年10月6日、26日具狀主張積欠附表三編號25所示債務未 獲清償（見原審卷三第74至75、78、108至109、112頁） ；於105年5月26日具狀主張積欠附表三編號16所示債務未 獲清償（見更審前卷一第129、136頁），並於106年6月9 日以大全街郵局存證信函催告林清河等6人於文到5日內清 償對行政執行署之欠款（見更審前卷三第205頁）後，林 清河等6人至今僅推由林左盛就中新公司已履行之編號1、 10所示債務為給付，其餘部分迄未履行，且林清河等6人 未能證明不可歸責於己，故陳英玉主張林清河等6人就此 亦有違反系爭協議第5、6條而應給付遲延責任，亦屬有據 。 　㈣林清河等6人應依系爭協議第8條約定給付違約金300萬元給陳 英玉等3人（兩造協議簡化之爭點⒋⒌）： 　　⒈契約簽訂後，任一方有違背本契約所列各條之一即屬違約 ，如林清河等6人不履行本約時，應加倍返還所收之款項 與陳英玉等3人，如陳英玉等3人違約時，已付款項由林清 河等6人沒收，系爭協議第8條定有明文。 　　⒉林清河以次6人雖辯稱約定之違約金金額僅為4,200萬元而 非8,400萬元云云，惟林清河等6人依系爭協議第8條約定 應加倍返還所收之款項給陳英玉等3人，並非以契約解除 為前提，可見該條約定係以已付價金之2倍作為違約金金 額，此部分辯解尚無可採。 　　⒊約定之違約金額過高者，法院得減至相當之數額，民法第2 52條定有明文，而約定之違約金是否過高，應就債務人若 能如期履行債務時，債權人可得享受之一切利益為衡量標 準，且法院酌減違約金至相當之數額，關於是否相當，須 依一般客觀事實、社會經濟狀況及當事人所受損害情形， 以為酌定標準，此不問違約金作用為懲罰性抑為損害賠償 之預定，均有其適用。惟法院對於損害賠償額預定性之違 約金，除應審酌一般客觀事實、社會經濟狀況及債權人因 債務已為一部履行所受之利益外，應以債權人實際所受之 積極損害及消極損害（所失利益），作為主要之考量因素 ，以酌定其所約定之違約金是否過高（最高法院106年度 台上字第2453號、108年度台上字第569號判決看法同此） 。經查： 　　　⑴陳英玉等3人因林清河等6人違反系爭協議第5、6條給付 遲延所受之損害： 　　　①債務人遲延者，債權人得請求其賠償因遲延而生之損害，民法第231條第1項定有明文。又債務人遲延給付，並不能免除其履行債務之義務，亦不影響債權人請求履行債務之權利。如遲延後之給付，於債權人有利益，債權人僅得請求債務人履行債務及賠償因遲延而生之損害（遲延賠償）。若遲延後之給付，於債權人無利益，債權人得拒絕債務人之給付，而請求賠償因不履行而生之損害（替補賠償）。惟此項替補賠償乃基於原來債之關係，以損害賠償代替原來之給付，與民法第231條第1項規定之賠償範圍不同（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2162號判決同此見解）。本件陳英玉主張因林清河等6人給付遲延而受有遲延損害，其等3人得依民法第231條第1項規定請求損害賠償（見更二審卷二第39頁），茲就其主張之損害分析如後。 　　　②陳英玉主張因林清河等6人違反系爭協議第1條，致其無 法登記為中新公司負責人，造成陳英玉等3人無法經營 中新公司而受有損害，另自承其登記為中新公司負責人 期間，陳英玉等3人未因林清河等6人違反系爭協議第1 條約定而受有損害（見更二審卷二第9至11頁）。經查 ，陳英玉等3人購入系爭出資額之目的確在於經營中新 公司以營利，然其等於102年登記取得系爭出資額後至1 06年經臺中市政府為前開處分期間均實際掌握中新公司 之經營權，但依陳英玉提出中新公司102至105年之損益 及稅額計算表（見更二審卷一第393至399頁）所載，中 新公司於各該年度【帳載結算金額】之全年所得額、純 益率各為-837萬6,607元（-19.32%）、-943萬9,807元 （-7497.44%）、-791萬0,471元（-62.26%）、-413萬4 ,071元（-3.54%），均處於虧損狀態，尚乏證據證明陳 英玉等3人於106年6月9日為催告後，依該公司之計畫及 資產設備，即得轉虧為盈，並因未能取回系爭出資額而 受有未能經營以獲利或減少虧損之損害，陳英玉以林清 河等6人違反系爭協議第1條約定，主張其等3人受有損 害，即無可採。 　　　③陳英玉主張因林清河等6人違反系爭協議第5、6條約定，致中新公司因此無法為訴外人保辰建設有限公司（下稱保辰公司）履約而取得逾8,452萬4,623元之營業利潤（詳後述），陳英玉等3人受有盈餘分派之直接損害云云（見更二審卷二第41至47頁），惟依公司法第112條第1項前段規定，有限公司需彌補虧損完納一切稅捐，並提出百分之十為法定盈餘公積後，方能分派盈餘。而中新公司自102年起連年虧損，業如前述。其復未能證明保辰公司若未終止契約，中新公司確無其他虧損而符合上開規定而得分派盈餘給陳英玉等3人，本院尚難認此部分主張為真正。又陳英玉主張因林清河等6人未能履行系爭協議第1條約定，致陳英玉等3人無法取得系爭出資額並登記為中新公司負責人，無法開立發票向保辰公司請款，故得就此請求林清河等6人賠償損害云云（見更二審卷二第12頁）。但保辰公司係因中新公司遭強制執行而依約終止雙方契約，與陳英玉等3人是否取得系爭出資額無涉，故陳英玉此部分主張尚無可取。 　　　④綜合觀察系爭協議第5、6條內容及締約之過程可知，雙 方訂立前開約定，其真意在確保系爭出資額之經濟價值 不因中新公司積欠債務而受損。據此，如林清河等6人 因中新公司積欠稅捐等公法上之債務（除罰金外），或 積欠第三人債務（含保證債務），如造成系爭出資額之 經濟價值受損，自應負損害賠償責任。又林清河等6人 事後若遲未償還中新公司積欠他人之債務，致陳英玉等 3人受有遲延損害，其等除得請求林清河等6人履行原定 之給付外，併得依民法第231條第1項規定請求賠償。查 中新公司於系爭協議簽訂前，積欠如附表二、三所示之 債務，且林清河等6人迄未全額清償，自應就陳英玉等3 人所受遲延損害負賠償責任。而林清河等6人於言詞辯 論終結前仍未依約清償，致中新公司之履約及償債能力 均受到相當之影響，已損及系爭出資額所表彰之經濟價 值，陳英玉等3人堪認已受有出資額價值減損之損害。 另上開債務經清償部分，係由中新公司逕行給付（或遭 強制執行，見原判決附表【中新公司已清償部分】）， 復由林左盛均給付給陳英玉，難謂陳英玉等3人於言詞 辯論終結前尚受有損害。至陳英玉主張林清河等6人未 依系爭協議第5、6條清償上開債務，致陳英玉等3人受 有如附表二、三所示金額損害云云，惟按公司法第99條 第1項規定，陳英玉等3人對中新公司之責任僅以出資額 為限，其等個人有清償附表二、三所示債務之義務，難 謂陳英玉等3人直接受有上開債務之損害。 　　　⑤中新公司與保辰公司於105年3月22日、10月6日分別簽訂 臺中市新八自辦市地重劃區重劃工程契約書、第一次變 更追加契約書，嗣中新公司因附表三所示債務之行政執 行事件，經法務部行政執行署於106年6月1日扣押中新 公司對保辰公司之履約保證金、工程款、保固金及其他 應受帳款債權，保辰公司遂函知中新公司應撤銷該強制 執行程序，否則將終止雙方間契約，因中新公司屆期未 能排除該強制執行程序，保辰公司遂依該契約第21條第 1項第8款約定終止該契約，有上開契約、存證信函2份 可查（見更審前卷三第190、212至213頁），足見保辰 公司終止與中新公司間之契約，係因林清河等6人未能 依系爭協議第6條約定清償債務所致。而中新公司於105 年3月22日簽約，迄106年6月26日經保辰公司終止契約 之間，衡情業已投入一定成本、費用履約，雖其盈虧難 料，但顯已影響系爭出資額之價值，堪認陳英玉等3人 亦受有損害。 　　　⑥陳英玉另主張因強制執行而開立統一發票予保證責任臺 灣區花卉運銷合作社，致負擔170萬6,235元之營業稅。 惟陳英玉於原審陳稱中新公司對該社之工程款非屬系爭 協議第7條約定所指保留款或保固金（見原審卷一第133 頁），則中新公司取得上開款項並依法開立發票予該社 ，難謂係因林清河等6人違反系爭協議第6條所生之損害 。 　　　⑦陳英玉主張因中新公司所有機具遭查封拍賣，致受有購 買價格加上整修費用逾1,000萬元之損害，惟系爭機具 既為中新公司所有，縱因中新公司積欠前開債務而遭查 封致無法使用，亦難謂陳英玉等3人有何權利受到侵害 ，況陳英玉迄本院言詞辯論終結前，未曾就其受有此等 損害及具體數額予以舉證，本院即無從為有利於其之認 定。 　　　⑧基上，林清河等6人違反系爭協議第5、6條保證中新公司 未積欠他人債務，及遲未清償第三人之債務之約定，且 中新公司為履行與保辰公司間之契約而有一定花費或支 出，卻因林清河等6人未能依約清償第三人債務，造成 保辰公司因此終止與中新公司間之契約，故陳英玉等3 人所購入系爭出資額之經濟價值因而受損，應堪認定。 又陳英玉等3人既未解除系爭協議，其等仍得依上開約 定請求林清河等6人履行，並依民法第231條第1項規定 請求上開遲延損害之賠償。至陳英玉其餘主張之損害， 則均屬無據。 　　　⑵本院審酌林清河等6人原已將系爭出資額移轉登記由陳英 玉3人取得，嗣又向臺中市政府表示系爭同意書遭偽造 且不同意移轉，致臺中市政府於106年6月3日以前開處 分塗銷出資額及法定代理人登記後，使陳英玉等3人無 法繼續以中新公司股東身分經營該公司，林清河等6人 不僅未履行系爭協議，張美雪、林左裕、林嫊麗更將持 有出資額讓與黃盟傑，暨中新公司在陳英玉等3人經營 期間之獲利水平，陳英玉等3人於103、104年陸續催告 林清河等6人依系爭協議清償中新公司積欠之債務，但 林清河等6人迄僅清償一部，致陳英玉等3人購入之系爭 出資額因林清河等6人給付遲延，經濟價值有所減損， 及林清河曾表示願提供名下其他同級營造公司以為填補 （為陳英玉等3人拒絕），陳英玉等3人因林清河等6人 怠於清償第三人之債務所支出之花費等，但陳英玉等3 人仍得請求林清河等6人履行系爭協議所定義務之損害 程度、違約情節、期間等客觀事實、社會經濟狀況等一 切情狀，認陳英玉等3人主張違約金之金額尚嫌過高， 應酌減為300萬元，較為合理，以兼顧兩造利害得失。 　　⒋債權人得將債權讓與於第三人，民法第294條第1項前段亦 有明文。陳英玉等3人得請求林清河等6人給付違約金，業 如前述，而范麗娟、何明蓁已將己身之違約金債權讓與陳 英玉（見不爭執事項⒐），故陳英玉自得就前開違約金全 額請求林清河以次6人給付。 　㈤林清河業已給付1,000萬元清償林清河等6人應給付之上開違 約金： 　　⒈林清河業以返還價金為由，交付1,000萬元給陳英玉收受（ 見不爭執事項⒒），兩造原協議簡化之爭點⒎則為「陳英玉 主張如有理由，林清河等6人抗辯林清河交付之1,000萬元 ，對陳英玉有債權，並為抵銷之抗辯，有無理由？」（見 更二審卷一第98頁），惟兩造嗣同意如認林清河等6人應 給付違約金時，將該1,000萬元作為清償前開6人應付之違 約金（更二審卷二第15頁），核屬民事訴訟法第270條之1 第3項但書經兩造同意變更之情形。 　　⒉當事人約定之損害賠償總額預定性違約金，倘以支付金錢 為標的，於債務人給付遲延時，債權人得依民法第233條 第1項本文規定，請求按法定利率計算之遲延利息（最高 法院109年度台上字第3234號判決意旨相同）。林清河等6 人應給付違約金300萬元，業經本院認定如前，則其等各 應給付50萬元。又附表二、三所示債務，實均係於系爭協 議訂立前即已存在，陳英玉等3人即可請求違約金。則依 陳英玉之主張，加計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算之遲延利息 （計算式如附表四），至林清河於106年7月11日交付支票 給付1,000萬元（見更審前卷三第224至227頁、更審前卷 四第53頁）前1日間之法定遲延利息（計算式如附表四） ，本息合計金額為353萬5,068元，既未逾1,000萬元，應 認上開違約金債務業經林清河等6人清償而消滅，陳英玉 訴請林清河等6人給付違約金，即屬無據。 　㈥就相互排斥不能併存預備訴之合併，法院應依原告所列聲明 及訴訟標的順序，依次審判之，必先位之訴全部無理由，始 得就備位之訴為審判（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3184號判 決意旨同此）。陳英玉先位之訴係依系爭協議之約定為請求 ，備位之訴則以系爭協議無效為由，依民法第113條規定為 請求，二者固係相互排斥不能併存。惟本院既認陳英玉先位 之訴並無理由，根據上述說明，即應就備位之訴予以審判。 然系爭協議有效，業經本院認定如前，故陳英玉依民法第11 3條規定，請求林清河等6人給付損害賠償8,400萬元，要屬 無據。 四、結論： 　　綜上所述，陳英玉先位請求林清河等6人應共同給付違約金8 ,400萬元本息，備位追加主張依民法第113條規定請求林清 河等6人給付8,400萬元本息，嗣因張美雪於訴訟繫屬中死亡 ，而更正請求林清河、林左裕、林左盛、林嫊麗、黃盟傑各 應給付1,400萬元本息，另林清河等5人應於繼承張美雪之遺 產範圍內連帶給付1,400萬元本息，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原審就上開不應准許部分，判命林清河等6人應給付253萬8, 900元本息，並為准免假執行之宣告，尚有未合。林清河以 次6人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 有理由，爰由本院廢棄改判如主文第2項所示。原審就其餘 不應准許部分，判決陳英玉敗訴，所持理由雖與本院部分不 同，惟結論並無二致，仍應予維持，陳英玉上訴意旨指摘原 判決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駁回其上訴 。至陳英玉追加之訴，亦無理由，其假執行之聲請即失去根 據，應併予駁回。 五、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證據，經本院 斟酌後，對於判決之結果不生影響，另中新公司於陳英玉經 營期間績效仍不佳，而獲利與否本難期待及估算，陳英玉一 度請求函查或鑑定其可得營業利潤加計損失等共達1億2,000 萬元，嗣已捨棄此部分之證據調查，故不再逐一論列，併此 敘明。 六、據上論結，本件陳英玉上訴及追加之訴均無理由，林清河以 次6人上訴則有理由，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5 　　日 　　　　　　　　民事第二庭　　　審判長法　官　謝說容 　　　　　　　　　　　　　　　　　　　法　官　陳正禧 　　　　　　　　　　　　　　　　　　　法　官　施懷閔 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 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上訴理由 書（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 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 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 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但書或第2項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 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發回更審後為訴之變更（追加、擴張）部 分應一併繳納上訴裁判費。 　　　　　　　　　　　　　　　　　　 書記官　洪鴻權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5 　　日 【附表一】買賣價金分配（單位：新臺幣） 編號 收受人 收受時間 收受金額 備註 １ 林清河 102年5月10日 8,750,000元 ２ 4,592,000元 餘額 小計：13,342,000元 ３ 張美雪 102年5月10日 12,050,000元 ４ 102年5月16日 830,000元 ５ 102年5月22日 2,750,000元 轉定存 小計：15,630,000元 ６ 林左偉 102年5月16日 480,000元 林清河、張美雪之子 ７ 102年5月16日 200,000元 匯入林左偉之子林昊嶔帳戶 小計：680,000元 ８ 林左盛 102年5月10日 2,400,000元 ９ 102年5月10日 1,980,000元 匯入林左盛之子林昌億帳戶  102年5月16日 100,000元 同上  102年5月16日 390,000元  102年5月16日 89,000元 匯入林左盛之女林妍馨帳戶  102年5月20日 1,500,000元 匯入林左盛之子林昌億帳戶  102年5月20日 900,000元 匯入林左盛之女林妍馨帳戶  102年5月22日 700,000元 轉定存 小計：8,059,000元  林左裕 102年5月16日 236,000元 匯入林左裕之妻林保惜帳戶  102年5月16日 118,000元 匯入林左裕之子林沛霖帳戶  102年5月22日 1,300,000元 轉定存 小計：1,654,000元  林嫊麗 102年5月16日 235,000元  102年5月22日 1,100,000元 轉定存 小計：1,335,000元  黃盟傑 102年5月22日 1,300,000元 總計：42,000,000元 【附表二】中新公司積欠第三人債務（單位：新臺幣） （出處：更審前卷一第137至139頁） 編號 第三債權人 金額 備註 １ 宸峰工程科技有限公司 1,519,389元 ⒈中新公司於系爭協議訂立前積欠他人之工程款債務（原審卷一第64至79頁原證9之原法院110年度建字第48號判決）。 ⒉陳英玉於103年2月11日具狀主張林清河等6人未能清償（原審卷一第60頁）。 ２ 浡洋鋼鋁有限公司 1,359,386元 ⒈中新公司於系爭協議訂立前積欠左列之人債務（原審卷三第84至87頁反面原證70之102年度建字第171號確定判決）。 ⒉陳英玉於103年2月11日具狀主張林清河等6人未能清償（原審卷一第60至61頁）。 ⒊陳英玉另主張因廣晟公司代中新公司繳納履約保證金，尚有3,420,000元未還債務（更審前卷一第137頁），惟此部分已由業主發還並由廣晟公司代為受領，難謂中新公司有積欠此部分債務。 ３ 廣晟工程有限公司（下稱廣晟公司） 2,263,188元 ４ 晨展工程有限公司 4,299,785元 ５ 雲琅工程行即康巃軍 6,989,120元 ６ 易融開發實業有限公司 16,170,509元 ７ 樺星有限公司 447,248元 ⒈中新公司於系爭協議訂立前積欠左列之人債務（原審卷二第112至113頁原證32之103年度中簡字第1642號確定判決）。 ⒉中新公司依原證34、35之存證信函於訂立系爭協議前即已知悉上情（原審卷二第117至125頁）。 ⒊陳英玉於103年6月3日具狀主張林清河等6人未能清償（原審卷一第132頁）。 ⒋中新公司經假執行而分別交付200,000元、262,409元（原審卷二第114頁正反面、第210至211頁，包括左列所示金額之原本及利息3,578元） ８ 凃玉瑛即益新工程行 300,889元 ⒈中新公司於系爭協議訂立前積欠左列之人債務（原審卷二第1688至171頁原證40之103年度建簡上字第9號確定判決）。 ⒉陳英玉於103年2月11日具狀主張林清河等6人未能清償（原審卷一第60頁）。 ⒊林清河等6人嗣後已全數清償（更審前卷一第139頁）。 【附表三】中新公司應返還之押標金、履約保證金（單位：新臺 幣） 編號 處分機關 金額 備註 １ 內政部營建署 550,000元 ⒈中新公司因違反政府採購法第87條第5項遭追繳「臺東縣臺東市1-1及2-3號道路雨水下水道工程」押標金（原審卷二第96至111頁反面之原證31） ⒉中新公司已於104年5月6日如數繳納（原審卷二第212頁正反面之原證43） ２ 經濟部水利署第八河川局（現改制為經濟部水利署第八河川分署） 2,000,000元 ⒈中新公司因違反政府採購法第31條第2項第8款遭追繳「卑南溪臺東大堤段暨卑南溪出口段環境改善工程」之押標金（原審卷二第141頁之原證38） ３ 1,600,000元 ⒈中新公司因違反政府採購法第31條第2項第8款遭追繳「太平溪左岸康樂橋－豐里橋段（二工區）治理工程」之押標金（原審卷二第141頁之原證38） ４ 交通部公路總局第三區養護工程處（現改制為交通部公路局南區養護工程分局） 2,000,000元 ⒈中新公司因違反政府採購法第87條第5項遭追繳「台20線149k＋530〜＋700邊坡整治工程」之押標金（原審卷二第142頁正反面之原證38） ５ 1,500,000元 ⒈中新公司因違反政府採購法第87條第5項遭追繳「台20線147k＋800〜＋900邊坡整治工程」之押標金（原審卷二第142頁正反面之原證38） ６ 800,000元 ⒈中新公司因違反政府採購法第87條第5項遭追繳「台9線421k＋000〜422k＋000間局部路基保護工程」之押標金（原審卷二第142頁正反面之原證38） ７ 1,100,000元 ⒈中新公司因違反政府採購法第87條第5項遭追繳「98年度關山工務段鹿鳴橋橋樑耐震補強工程」之押標金（原審卷二第142頁正反面之原證38） ８ 18,000,000元 ⒈中新公司因違反政府採購法第87條第5項遭追繳「台26線旭海至安朔段新（拓）建工程第六標 ( 8k＋900〜llk＋862）工程」之押標金（原審卷二第142頁正反面之原證38） ９ 3,950,000元 ⒈中新公司因違反政府採購法第87條第5項遭追繳「台20線149k＋530〜＋700邊坡整治工程」之押標金（原審卷二第242頁正反面之原證52）  臺東縣臺東市公所 524,250元 ⒈中新公司因違反政府採購法第87條第5項遭追繳「臺東市南京路雨水下水道工程」之押標金（原審卷二第156頁之原證39） ⒉中新公司已於104年4月23日如數繳納（原審卷二第214至215頁之原證44）  交通部觀光局東部海岸國家風景區管理處 3,500,000元 ⒈中新公司因違反政府採購法第87條第5項遭追繳「金崙溫泉區（第一期）分區及用地變更計畫－第二、三期水保設施工程」之押標金（原審卷二第157頁之原證39）  交通部公路總局第四區養護工程處（現改制為交通部公路局東區養護工程分局） 12,000,000元 ⒈中新公司因違反政府採購法第87條第5項遭追繳「米棧大橋改建工程」之押標金（原審卷二第163頁正反面之原證39）  8,000,000元 ⒈中新公司因違反政府採購法第87條第5項遭追繳「臺11線54k＋500至57k＋335路基路面改善工程（含代辦管線）」之押標金（原審卷三第81頁正反面之原證59）  8,000,000元 ⒈中新公司因違反政府採購法第87條第5項遭追繳「臺9線273k＋760紅葉溪橋改建工程（含代辦管線發 包）」之押標金（原審卷三第81頁正反面之原證59）  5,300,000元 ⒈中新公司因違反政府採購法第87條第5項遭追繳「臺11線36k＋640至39k＋500路基路面改善工程」之押標金（原審卷三第81頁正反面之原證59）  7,460,000元 ⒈中新公司因違反政府採購法第87條第5項遭追繳「臺11線36k＋640至39k＋500路基路面改善工程」之履約保證金（林清河等不爭執其金額，僅爭執為個人債務，見更審前卷一第207頁）  4,600,000元 ⒈中新公司因違反政府採購法第87條第5項遭追繳「臺11線62k＋400至67k＋000路基路面改善工程」之押標金（原審卷三第81頁正反面之原證59）  經濟部水利署第九河川局（現改制為經濟部水利署第九河川分署） 550,000元 ⒈中新公司因違反政府採購法第31條第2項遭追繳「南清水溪河道疏濬工程兼供土石採售分離（支出）」之押標金（原審卷二第243頁之原證53）  行政院農業委員會水土保持局臺東分局（現改制為農業部農村發展及水土保持署臺東分署） 600,000元 ⒈中新公司因違反政府採購法第87條第5項遭追繳「龍泉野溪防災設施工程」之押標金（原審卷二第244頁之原證54）  732,000元 ⒈中新公司因違反政府採購法第87條第5項遭追繳「利吉野溪整治工程」之押標金（原審卷二第244頁之原證54）  650,000元 ⒈中新公司因違反政府採購法第87條第5項遭追繳「崁頂溪十期整治工程」之押標金（原審卷二第244頁之原證54）  600,000元 ⒈中新公司因違反政府採購法第31條第2項遭追繳「鹿鳴溪治山防洪整治工程」之押標金（原審卷二第244頁之原證54）  臺東縣政府 900,000元 ⒈中新公司因違反政府採購法第87條第5項遭追繳「臺東舊鐵道路廊環境改善工程」之押標金（原審卷二第245頁之原證55）  700,000元 ⒈中新公司因違反政府採購法第31條第2項遭追繳「池上鄉大坡橋－鄉道東4線改建工程」之押標金（更審前卷一第140至141頁之上證9）  內政部營建署 600,000元 ⒈中新公司因違反政府採購法第87條第5項遭追繳「台中市虎嘯國宅（中村）店舖、公設及住戶進住後修繕工程」之押標金（原審卷三第78頁之原證68） 【附表四】（單位：新臺幣，元以下四捨五入） 編號 義務人 給付本 金金額 利息起日 利息末日 利息金額 １ 林清河 50萬元 102年12月12日 106年7月10日 89,452元 ２ 林左裕 50萬元 同上 89,452元 ３ 林左盛 50萬元 同上 89,452元 ４ 林嫊麗 50萬元 102年12月24日 88,630元 ５ 黃盟傑 50萬元 102年12月24日 88,630元 ６ 林清河等5人（即張美雪之承受訴訟人） 50萬元 102年12月12日 89,452元 合計 本金 300萬元 利息 535,068元 總額：3,535,068元

2025-03-05

TCHV-112-重上更二-47-20250305-1

上易
臺灣高等法院

債務人異議之訴等

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上易字第1037號 上 訴 人 徐家琪 訴訟代理人 黃明展律師 張厚元律師 被 上訴 人 劉鎮豪 訴訟代理人 高大凱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債務人異議之訴等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 113年3月19日臺灣宜蘭地方法院112年度訴字第448號第一審判決 提起上訴，本院於114年2月11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廢棄。 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駁回。 第一、二審訴訟費用，均由被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被上訴人主張：伊為坐落○○縣○○鄉○○○段000地號土地（下稱 系爭土地）所有權人，曾於民國105年間，將印鑑證明、印 鑑章交給伊父劉文龍，由劉文龍委託訴外人冠廷公司員工即 呂秉燊（綽號小張，下稱姓名）辦理系爭土地所有權移轉登 記事宜。上訴人竟以伊於106年4月19日向其借款新臺幣（下 同）120萬元，並以系爭土地設定擔保債權總金額144萬元（ 下稱系爭債權）之最高限額抵押權（詳如附表所示，下稱系 爭抵押權）予上訴人。然伊與上訴人素不相識，並無向其借 款之意，亦未收取借款，兩造間無債權債務關係存在。詎上 訴人以伊未清償借款為由，聲請原法院民事執行處（下稱執 行法院）以111年度司拍字第92號裁定（下稱第92號裁定） 准予拍賣系爭土地。伊因收受上開裁定，始知悉系爭土地竟 存有系爭抵押權，遂就第92號裁定提起抗告，遭原法院以11 2年度抗字第19號裁定（下稱第19號裁定）駁回確定等情， 爰依民事訴訟法第247條第1項前段、強制執行法第14條、民 法第767條第1項中段規定，求為確認系爭抵押權所擔保之債 權不存在，上訴人應將系爭抵押權設定登記予以塗銷、及不 得持第92號裁定、第19號裁定（下合稱系爭拍賣抵押物裁定 ）為執行名義對伊為強制執行（原審判決為被上訴人全部勝 訴判決，上訴人不服，提起上訴）。並答辯聲明：上訴駁回 。 二、上訴人則以：伊及丈夫俞進忠均不認識被上訴人、劉文龍及 呂秉燊，俞進忠係透過好友張志強得知被上訴人有資金需求 後，便要求被上訴人先完成系爭抵押權設定，再簽立借款契 約書、無訂立租賃切結書、本票（下分稱系爭借款契約、系 爭切結書、系爭本票，合稱系爭借款文件）。俞進忠並於10 6年4月19日指示張志強以伊之名義匯款新臺幣（下同）106 萬8,000元（下稱系爭款項）至被上訴人第一銀行連城分行0 0000000000帳戶（下稱系爭帳戶）。被上訴人既將系爭土地 權狀、身分證件、印鑑證明、印鑑章、系爭帳戶存摺及密碼 等親自交予劉文龍，可認其已授權劉文龍簽訂系爭借款契約 ，及辦理系爭抵押權之設定登記，是兩造已就系爭借款契約 及系爭抵押權設定登記達成合意。縱被上訴人僅授權劉文龍 移轉系爭土地所有權登記，而未授權劉文龍為系爭抵押權設 定，然此亦為被上訴人與劉文龍間授權範圍之内部關係限制 ，伊不可能知悉，被上訴人仍應負表見代理責任等語，資為 抗辯。上訴聲明：㈠原判決廢棄。㈡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駁 回。 三、按法律關係之存否不明確，致原告在私法上之地位有受侵害 　　之危險，而此危險得以對於被告之確認判決除去之者，即得 　　依民事訴訟法第247條之規定提起確認之訴。被上訴人主張 其與上訴人間並無抵押擔保債權存在，亦未曾同意設定系爭 抵押權予上訴人，為上訴人所否認，是兩造間就系爭抵押權 及所擔保之債權存否即有爭執，致被上訴人私法上地位有受 侵害之危險，而此不明確之情形得以本件確認之訴予以排除 ，堪認被上訴人確有即受確認判決之法律上利益。 四、查系爭土地為被上訴人所有，其上設定有系爭抵押權，權利 人為上訴人，被上訴人為債務人兼義務人、擔保金額為144 萬元之系爭抵押權登記，有系爭土地登記公務用謄本、土地 登記申請書、被上訴人印鑑證明、兩造身分證件、宜蘭縣羅 東地政事務所（下稱羅東地政）他項權利證明書及羅東地政 113年12月3日羅地資字第0000000000號函檢附系爭抵押權登 記全卷可參（見原審卷17、89至105頁、本院卷第93至112頁 ）。又系爭抵押權設定申請書所附之被上訴人印鑑證明係被 上訴人於106年2月14日至宜蘭縣冬山鄉戶政事務所（下稱冬 山戶政）辦理，申請目的為「不限用途」（見原審卷第99頁 )。嗣上訴人於111年10月27日聲請拍賣系爭土地，經執行法 院司法事務官以第92號裁定准予拍賣，被上訴人不服提起抗 告，經原法院以19號裁定駁回裁定確定，亦有第92號裁定影 卷可參，且為兩造所不爭執，堪信為真實。 五、被上訴人主張其並未同意或授權他人與上訴人設定系爭抵押 權，上訴人所持之系爭借款文件上之「劉鎮豪」簽名均非其 所親簽，其亦未取得借款，兩造間並無設定抵押權及借貸之 意思合致，系爭抵押權設定不生效力，且系爭抵押權所擔保 之債權不存在，上訴人不得執系爭拍賣抵押物裁定為執行名 義，對其為強制執行等情，為上訴人所否認，並以前揭情詞 置辯。經查： 　㈠系爭債權存在： 　⒈按當事人主張有利於己之事實，就其事實有舉證之責任，民 事訴訟法第277條定有明文。而消極確認之訴，應由被告負 立證責任。本件被上訴人請求確認上訴人之系爭債權不存在 ，而提起消極確認之訴，依上說明，應由主張系爭債權存在 之上訴人，負舉證責任。 　 　⒉上訴人主張其非專業放貸，並不認識被上訴人，因其夫俞進 忠友人張志強關係，才會想放款賺一些利息錢，遂由俞進忠 指示張志強以其名義於106年4月19日匯入系爭款項至被上訴 人系爭帳戶，並取得由張志強轉交自被上訴人系爭帳戶提領 之利息等語，並有蘇澳地區農會（下稱蘇澳農會）匯款申請 書、被上訴人系爭帳戶存摺存款客戶歷史交易明細表可參（ 見原審卷第121、147頁），足見上訴人確有出借系爭款項予 被上訴人，系爭款項為系爭抵押權之擔保範圍。 　⒊被上訴人對於前開轉帳紀錄，不予爭執，惟主張其並未取得 系爭款項，與上訴人無消費借貸合意云云，然揆之證人呂秉 燊於原審證稱：伊因劉文龍委託買賣農地而認識。106年間 ，劉文龍來找伊辦理借款，將土地權狀、印鑑證明、印鑑章 及被上訴人匯款帳號交給伊，伊先詢問銀行與農會，但銀行 和農會說不行，因為土地沒有鄰路，伊就再找張志強介紹金 主，但伊不知道金主是誰。系爭借款契約是在系爭抵押權設 定後簽訂。系爭款項匯入被上訴人系爭帳戶後，是伊公司員 工林承緯帶被上訴人印鑑章、存款簿至臨櫃領取，到冬山一 併將現金及系爭帳戶交付予劉文龍。因之前幫忙劉文龍出售 農地，也是用同樣方式去領錢。借款金額雖是120萬元，但 預扣3個月利息即7萬2,000元，每月利息是2萬4,000元，再 加上代書費及手續費，所以實際上是撥系爭款項。劉文龍是 以現金給伊利息，有時一個月繳2萬4,000元，有時也會一次 繳3個月，都約在冬山彩券行交付，伊再匯入張志強農會帳 戶內，並備註被上訴人，因被上訴人是所有權人，劉文龍是 實際跟伊接洽借款之人，伊不認識被上訴人，但借款人是針 對所有權人（即被上訴人）。金主是張志強介紹的，張志強 叫伊匯給他，張志強應該是會將錢交給金主等語（見原審卷 第274至286頁），詳細描述系爭款項之借款緣由及如何交付 利息予上訴人之經過，且利息之計算亦核系爭借款契約所載 「利息以每月24,000元計算並預扣三個月」之約定相符。雖 證人劉文龍於原審證稱：伊因農地賣給呂秉燊公司而認識， 故於106年間請呂秉燊幫忙將被上訴人系爭土地過戶給伊， 伊沒說伊或被上訴人需要借錢，伊有月退俸，無資金需求， 不曾看過系爭借款文件。伊並沒有問過呂秉燊辦理狀況如何 ，也沒有將文件取回，直到112年收到第92號裁定才知道沒 有辦。伊不知道被上訴人系爭帳戶，怎可能會拿給呂秉燊。 伊委託呂秉燊辦理系爭土地過戶時，有交付被上訴人印鑑證 明、系爭土地所有權狀、伊和被上訴人身分證件，但不記得 有無交付印章等語（見原審卷第179至181頁），否認有借款 情事，僅委託呂秉燊辦理系爭土地移轉登記予己事宜。然銀 行存簿乃辦理銀行業務之重要文件，理應妥善保管，不輕易 交付他人使用。倘劉文龍未將被上訴人系爭帳戶存簿、印章 交予呂秉燊，呂秉燊不認識被上訴人（見原審卷第279頁） ，被上訴人亦未曾因遺失系爭帳戶存簿向警察報案（見原審 卷第185頁），呂秉燊若未取得系爭帳戶存簿，根本無法使 張志強以上訴人名義匯款系爭款項至系爭帳戶內，並由其員 工林承緯至銀行臨櫃領款，足見劉文龍確有以被上訴人名義 ，透過中間人呂秉燊、張志強，向上訴人借款之情。況呂秉 燊若未自劉文龍處取得利息款項，其又何須自掏腰包，以被 上訴人名義繳交利息費用，足徵劉文龍顯係刻意隱瞞借款之 情，所證不足憑採。 　⒋再者，被上訴人陳稱其於105年間交付其印鑑證明與印鑑章予 劉文龍，劉文龍再交付予呂秉燊辦理移轉登記等語（見原審 卷第9頁），則自105年至系爭拍賣抵押物裁定期間，長達6 年之久，系爭土地自始未移轉登記於劉文龍名下，有土地登 記公務用謄本、宜蘭地籍異動索引可參（見原審卷第39至45 頁），然劉文龍既已委託呂秉燊處理土地移轉登記事宜，竟 對處理結果，長期未曾聞問、漠不關心，顯非事理之常，且 經原審法官對此訊問，其亦沉默不語（見原審卷第184、185 頁），實屬可疑；甚且，被上訴人復自陳據銀行表示，林承 緯拿其存簿、印章及密碼去領系爭款項等語（見原審卷第13 6頁）。蓋銀行密碼乃涉及個人隱私，外人實難得悉，果呂 秉燊未經劉文龍告知被上訴人系爭帳戶之密碼，其之員工林 承緯豈能提領系爭款項，則劉文龍若未有以被上訴人名義與 上訴人間達成消費借貸之合意，衡情上訴人無須出借系爭款 項予被上訴人，且為擔保系爭債權而設定系爭抵押權登記之 舉，堪認上訴人抗辯系爭債權存在，應為可取。 　㈡被上訴人並未授權劉文龍設定系爭抵押權，但仍應對上訴人 負表見代理責任： 　⒈按依民法第103條第1項規定，代理人於代理權限內，以本人 名義所為之意思表示，直接對本人發生效力；反之，無權代 理，係行為人未經本人授與代理權而以本人名義所為之代理 行為，或雖經本人授與代理權而逾越代理權限所為之代理行 為。上訴人辯稱被上訴人提供土地權狀、身分證件、印鑑證 明、印鑑章、存簿及密碼等予劉文龍，授權劉文龍設定系爭 抵押權設定云云。惟查，呂秉燊於原審證述其不認識被上訴 人，借款都是劉文龍來辦理等語如前，且證稱：伊不知道系 爭借款文件上之被上訴人簽名、蓋章，是如何產生的，上開 資料是張志強提供空白的給伊，伊再交給劉文龍，劉文龍交 給伊時其上已經有被上訴人簽名及蓋章等語（見原審卷第27 6、287頁）。次查，系爭借款文件上之被上訴人簽名，核與 被上訴人於原審親筆簽名、郵局存簿申辦文件之簽名，經本 院肉眼比對，其書寫之字形結構、筆順、筆勢、型態等，顯 然有別，為兩造所不爭（見本院卷第120頁），故認系爭借 款文件上之簽名，應非被上訴人所為。依上事證，系爭抵押 權設定過程，係由劉文龍與呂秉燊接洽辦理，且劉文龍將系 爭借款文件交予呂秉燊時，早已有被上訴人簽名存在，呂秉 燊未證述有與被上訴人進行核對、確認，無從認定被上訴人 有授權劉文龍設定系爭抵押權，則上訴人辯以被上訴人有授 權劉文龍設定系爭抵押權云云，未能舉證證明，自非可取。 　⒉次按由自己之行為表示以代理權授與他人，或知他人表示為 其代理人而不為反對之表示者，對於第三人應負授權人之責 任。但第三人明知其無代理權或可得而知者，不在此限，民 法第169條定有明文。又所謂「由自己之行為表示以代理權 授與他人」，係指無代理權人以本人名義為法律行為，惟具 有使第三人信賴其具有代理權之權利外觀（表見事實），為 保護交易安全，而令本人負授權人責任（最高法院109年度 台上字第2197號判決意旨參照）。又按印鑑章乃私人自管自 用，尤其印鑑證明須本人親赴戶政機關或親自出具委託書委 任他人，方能辦理領取，而土地所有權狀原本係產權之重要 證明文件，亦由所有權人親自收執保管，故第三人持有印鑑 章等移轉登記所需文件係所有權人交付，乃社會事實之常態 ，非所有權人交付，為他人所盜用，為社會事實之變態。因 之，主張常態事實者，無須負舉證責任；主張變態事實者， 應負舉證責任（最高法院89年度台上字第2611號判決意旨參 照）。且按借據內印章及抵押房契既均為真正，雖由他人代 為立據而除有確切反證外，自應推定為本人授權行為（最高 法院109年度台上字第1446號判決意旨參照）。經查： 　⑴被上訴人不否認有將其印鑑證明及印鑑章交予劉文龍，再由 劉文龍將之交予呂秉燊等情（見原審卷第9頁、本院卷第175 頁）。觀諸系爭抵押權設定申請書係於106年3月27日送件， 被上訴人當時不在國內，有入出國日期證明書可參（見原審 卷第21頁）。嗣被上訴人於106年2月14日親往冬山戶政申請 ，申請目的欄係載為「不限定用途」（見原審卷第99頁）， 為其所不爭執（見原審卷第73頁）。其後，系爭抵押權登記 申請書於同年4月17日再行收件（見本院卷第95頁）。被上 訴人自陳其長期在中國工作（見原審卷第76頁），為申請印 鑑證明而回國辦理，則土地所有權狀、身分證件、印鑑證明 、印鑑章等，均屬設定抵押權必備之文件，不輕易交予他人 ，被上訴人明知上情，仍交付予劉文龍，且未限定用途，衡 情堪認上訴人辯以被上訴人由自己之行為，足使一般人正當 信賴其有表示以代理權授與劉文龍設定系爭抵押權，應負表 見代理授權人責任，應屬有據。 　⑵被上訴人陳稱交付印鑑證明、印鑑章予劉文龍，係為辦理土 地所有權移轉登記，理應亦同時交付系爭土地所有權狀、身 分證件，並經劉文龍所證述在卷（見原審卷第179頁），則 被上訴人將土地所有權狀、身分證件、印鑑證明及印鑑章交 付劉文龍，無論其用途為何，依此客觀情形，已足使一般人 正當信賴被上訴人有表示以代理權授與劉文龍設定系爭抵押 權，足使上訴人誤信被上訴人有授以代理權，否則自無允以 出借款項之理，堪認上訴人為善意無過失之第三人，被上訴 人對於劉文龍無權代理其設定系爭抵押權登記之法律行為， 應有民法第169條前段規定表見代理原則之適用。　 　㈢被上訴人請求確認系爭抵押權所擔保之系爭債權不存在，上 訴人並應塗銷系爭抵押權登記，及不得持系爭拍賣抵押物裁 定為執行名義強制執行，為無理由： 　⒈按稱最高限額抵押權者，謂債務人或第三人提供其不動產為 　　擔保，就債權人對債務人一定範圍內之不特定債權，在最高 　　限額內設定之抵押權，民法第881條之1第1項定有明文。又 　　所有人對於妨害其所有權者，得請求除去之，民法第767條 　　第1項中段定有明文，此所謂妨害者，係指以占有以外方法 　　，客觀上不法侵害所有權或阻礙所有人之圓滿行使其所有權 　　之行為或事實而言，而所謂不法，係指所有人對於行為人之 　　妨害，於法令上並無容忍之義務。次按執行名義成立後，如 有消滅或妨礙債權人請求之事由發生，債務人得於強制執行 程序終結前，向執行法院對債權人提起異議之訴，強制執行 法第14條第1項前段固定有明文。惟強制執行法第14條規定 之債務人異議之訴，須執行名義成立後，有消滅或妨礙債權 人請求之事由發生，始得提起。　 　⒉查上訴人對劉文龍以被上訴人名義所成立之系爭債權存在， 且劉文龍於106年4月18日為擔保其對上訴人之債務，以系爭 土地為上訴人設定系爭抵押權，被上訴人對於劉文龍無權代 理其設定系爭抵押權登記之法律行為，依民法第169條前段 規定，須對上訴人負授權人之責任，既如前述，則被上訴人 自應負系爭抵押權之物上保證人責任。又上訴人對劉文龍之 系爭債權，屬系爭抵押權之擔保債權範圍，被上訴人在法令 上即有容忍之義務，自不得請求塗銷系爭抵押權設定登記。 故被上訴人依民法第767條第1項中段規定，請求確認系爭抵 押權所擔保之系爭債權不存在，並請求上訴人塗銷系爭抵押 權登記，即非可取。 　⒊末查，被上訴人既無法舉證證明有塗銷系爭抵押權登記之情 事，即無消滅或妨礙應給付上訴人系爭債權之事由發生，揆 諸前開說明，其主張系爭債權不存在，上訴人不得持系爭拍 賣抵押物裁定為執行名義強制執行，亦非可取。　 六、綜上所述，被上訴人依民事訴訟法第247條第1項前段、強制 執行法第14條、民法第767條第1項中段規定，訴請確認系爭 抵押權所擔保之債權不存在，上訴人應將系爭抵押權設定登 記予以塗銷、及不得持系爭拍賣抵押物裁定為執行名義，對 伊為強制執行，為無理由，不應准許。原審為被上訴人勝訴 之判決，尚有違誤。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不當，求予廢棄改 判，為有理由，自應由本院予以廢棄改判，如主文第2項所 示。 七、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 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 逐一論列，附此敘明。 八、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有理由，爰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4　　日 　　　　　　　　　民事第六庭　　 　　　　　　　　　　　審判長法　官　周美雲 　　　　　　　　　　　　　　法　官　王　廷 　　　　　　　　　　　　　　法　官　汪曉君 附表： 編號 土地 登記抵押權人 債務人 債權額比例 設定權利範圍 擔保債權總金額（新臺幣） 備考 1 ○○縣○○鄉○○○段第000地號土地 徐佳琪 劉鎮豪 全部 全部 1,440,000 登記次序：0000-000 收件年期：106年 字號：羅登字第000000號 登記日期：106年4月18日 權利標的：所有權 權利種類：最高限額抵押權 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不得上訴。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4 　　日 　　　　　　　　　　　　　　書記官　戴伯勳

2025-03-04

TPHV-113-上易-1037-20250304-1

上
臺灣高等法院

塗銷不動產所有權移轉登記等

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上字第918號 上 訴 人 王玲吟 訴訟代理人 黃啟倫律師 複 代理 人 盧盈君 被 上訴 人 趙建台 趙沛婷 共 同 訴訟代理人 黃冠嘉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塗銷不動產所有權移轉登記等事件，上訴人對 於中華民國113年3月15日臺灣臺北地方法院112年度訴字第4210 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本院於114年2月11日言詞辯論終結，判 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廢棄。 被上訴人趙建台應將新北市○○區○○段○○○○建號（即門牌號碼新北 市○○區○○路○段○○○巷○弄○○號七樓，權利範圍全部）建物，於民 國九十八年一月二十二日以買賣為原因所為之所有權移轉登記予 以塗銷。 被上訴人趙建台、趙沛婷應將上開建物騰空返還予上訴人。 第一、二審訴訟費用由被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上訴人主張：伊經伊父王毓利分得與建商合建後之新北市○○ 區○○段0000建號建物（即門牌號碼新北市○○區○○路0段00巷0 0弄00號7樓房屋，下稱系爭建物），因長年居住美國，故於 民國86年11月15日提供授權書（下稱系爭授權書）予其胞妹 即證人王玲佳（下稱王玲佳）辦理系爭建物之所有權第一次 登記，於87年1月15日完成所有權第一次登記在案，伊自為 系爭建物之所有權人。嗣伊將系爭建物無償提供王玲佳使用 ，由王玲佳代為繳納系爭建物相關稅捐，詎王玲佳於88年間 未經伊同意或授權，逕持系爭授權書無權代理伊將系爭建物 買賣、移轉所有權登記予其配偶即被上訴人趙建台（下單獨 逕稱姓名），復由趙建台無償提供系爭建物予其女即被上訴 人趙沛婷（下單獨逕稱姓名，上2人合稱被上訴人）占有使 用中。因伊拒絕承認，且趙建台亦知悉王玲佳無權代理情事 ，系爭建物所為買賣行為、移轉登記之物權行為對伊均不生 效力，爰依民法第767條第1項中段、第113條規定請求趙建 台應將系爭建物於88年1月22日以買賣為原因所為所有權移 轉登記（下稱系爭所有權移轉登記）予以塗銷；及依民法第 767條第1項前段請求趙建台、趙沛婷應將系爭建物騰空返還 伊。 二、被上訴人則以：上訴人雖由王毓利贈與取得系爭建物，並於 87年間辦理系爭建物之所有權第一次登記而為系爭建物之所 有人，然其因長期居住美國，故王毓利提議由王玲佳給付上 訴人新臺幣（下同）200萬元，將系爭建物所有權以買賣為 原因移轉登記予趙建台，經上訴人同意後，授權王玲佳代為 辦理系爭建物之買賣及系爭所有權移轉登記行為，王玲佳自 屬有權代理。又系爭建物所有權既已移轉登記予趙建台，上 訴人已非所有人，自無權請求趙建台塗銷系爭所有權移轉登 記，及請求被上訴人騰空返還系爭建物予其等語，資為抗辯 。 三、原審判決上訴人全部敗訴，上訴人不服，提起上訴，於本院 上訴聲明為：㈠原判決廢棄。㈡趙建台應將系爭所有權移轉登 記予以塗銷。㈢被上訴人應將系爭建物騰空返還上訴人。被 上訴人則答辯聲明：上訴駁回。 四、兩造不爭執事項（見本院卷第145、253頁）：　 　㈠上訴人於86年11月15日出具系爭授權書予王玲佳，委由王玲 佳代理上訴人辦理系爭建物之所有權第一次登記，並於87年 1月15日完成系爭建物以第一次登記為原因，登記上訴人為 所有人。 　㈡王玲佳持系爭授權書代理上訴人與趙建台就系爭建物間簽立 買賣所有權移轉契約書，及辦理系爭所有權移轉登記，經新 北市新店地政事務所以88年新登字第5490號收件，於88年1 月22日以買賣為原因移轉登記系爭建物所有權予趙建台。 　㈢王玲佳代理上訴人與趙建台於87年11月11日請求就系爭建物 之買賣契約予以公證，而經原審法院公證處87年度戊公字第 93874號公證書。 　㈣系爭建物現由趙沛婷占有使用。 五、上訴人主張王玲佳未經其同意或授權，無權代理其將其所有 系爭建物與趙建台簽立買賣契約，並移轉登記系爭建物所有 權予趙建台，其拒絕承認該無權代理行為，故系爭建物上開 買賣行為及系爭所有權移轉登記行為對其均不生效力，其自 得依民法第767條第1項中段、第113條規定請求趙建台塗銷 系爭所有權移轉登記，及依民法第767條第1項前段規定請求 被上訴人騰空返還系爭建物等情，為被上訴人所否認，並以 前詞置辯，則兩造爭執事項厥為㈠王玲佳是否有權代理上訴 人與趙建台就系爭建物為買賣契約之債權行為及系爭所有權 移轉登記之物權行為？㈡上訴人依民法第767條第1項中段、 第113條規定，請求趙建台塗銷系爭所有權移轉登記，有無 理由？㈢上訴人依民法第767條第1項前段規定，請求被上訴 人騰空返還系爭建物予其，有無理由？（見本院卷第253至2 54頁），茲分述如下： 　㈠按代理人於代理權限內，以本人名義所為之意思表示，直接 對本人發生效力；代理權係以法律行為授與者，其授與應向 代理人或向代理人對之為代理行為之第三人，以意思表示為 之；無代理權人以代理人之名義所為之法律行為，非經本人 承認，對於本人不生效力，為民法第103條第1項、第167條 第1項、第170條第1項所明定。是代理行為須代理人有代理 權，並於其代理權限內以本人名義為意思表示，始直接對本 人發生效力。無權代理人所為之法律行為，屬效力未定之法 律行為，於未經本人承認前，對本人不生效力。經查： 　⒈上訴人於86年11月15日出具系爭授權書與王玲佳，委由王玲 佳代理上訴人辦理系爭建物之所有權第一次登記，並於87年 1月15日以第一次登記為原因，登記上訴人為系爭建物之所 有人，為兩造所不爭執，有新北市新店地政事務所113年9月 19日函所附系爭建物之所有權第一次登記相關資料包含系爭 授權書可佐（見本院卷第111至118頁），是王玲佳持系爭授 權書以上訴人代理人身分向該地政事務所辦理系爭建物所有 權第一次登記之申請，且依系爭授權書所載內容，上訴人於 86年11月15日出具該授權書，授權王玲佳代理其就系爭房地 全權行使簽約、買賣移轉、合併分割、收款、過戶、建物第 一次登記等有關一切權限及辦理戶籍相關文件證明，而王玲 佳復以上訴人代理人身分向新店地政事務所申請調取系爭建 物之建物測量成果圖，並持之辦理系爭建物所有權第一次登 記在案，足見上訴人交付王玲佳系爭授權書，係為授權王玲 佳為其辦理系爭建物之所有權第一次登記乙事甚明。王玲佳 於本院審理時雖證稱：伊並未代理上訴人辦理系爭建物第一 次登記，上訴人當時因為要將系爭建物買賣過戶給伊，故於 86、87年間將系爭授權書從美國寄給伊，伊第一次使用系爭 授權書就是將系爭建物過戶給伊先生等語（見本院卷第164 至165頁），然與本院所調取系爭建物辦理所有權第一次登 記之證據資料顯有未符，且王玲佳為辦理系爭建物所有權第 一次登記，尚有於86年11月20日向臺北市內湖區戶政事務所 辦理其印鑑證明供該次辦理程序使用，足徵王玲佳確有提供 系爭授權書等相關資料，以上訴人代理人名義向新店地政事 務代理上訴人為辦理系爭建物所有權第一次登記之行為，是 王玲佳前開證述內容，應非屬實，自無從作為不利上訴人之 認定。 　⒉王玲佳持系爭授權書代理上訴人與趙建台就系爭建物簽立買 賣所有權移轉契約書及辦理系爭所有權移轉登記，並持系爭 授權書代理上訴人與趙建台於87年11月11日請求就系爭建物 之買賣契約予以公證等情，為兩造所不爭執，有系爭建物之 建物登記公務用謄本及地籍異動索引、原審法院87年度戊公 字第93874號公證卷所附資料等件可證（見原審店簡卷第73 至75頁、本院卷第121至132頁），應堪予認定。復依前述， 上訴人於86年11月15日出具系爭授權書之目的既僅係授權王 玲佳辦理系爭建物之所有權第一次登記，且斟酌系爭授權書 所載文義，上訴人授權範圍應限於系爭建物之所有權第一次 登記等有關一切權限，則王玲佳代理上訴人與趙建台就系爭 建物所為買賣契約及系爭所有權移轉登記之物權行為，顯已 超出上訴人所授權王玲佳辦理之系爭建物所有權第一次登記 之代理範圍。至被上訴人辯稱系爭授權書內容包含買賣移轉 ，王玲佳有權代理上訴人出售系爭建物及辦理系爭所有權移 轉登記云云，然觀之上訴人出具系爭授權書時點為86年11月 15日，斯時系爭建物尚未辦理所有權第一次登記，上訴人實 無可能以系爭建物所有人身分與他人（即王玲佳、趙建台） 進行買賣交易行為，又系爭授權書所載授權事項「授權王玲 佳代理其就系爭房地全權行使簽約、買賣移轉、合併分割、 收款、過戶、建物第一次登記等有關一切權限及辦理戶籍相 關文件證明」等語，既已明文表示授權內容係授權王玲佳為 其代理系爭建物所有權第一次登記等有關一切權限，則當包 含與系爭建物興建完成時，與原始起造人間可能存在之買賣 簽約、收受款項、分割或移轉等相關事宜，始得辦理所有權 第一次登記事項，是該等內容並無從推定上訴人有同意或授 權將系爭建物辦理所有權第一次登記後，再將系爭建物出售 或移轉登記所有權予趙建台。另王玲佳於本院審理時雖證稱 ：伊父親王毓利於起造建物初期，口頭建議上訴人以買賣價 金200萬元將系爭建物出售過戶給伊，後來因為伊有為上訴 人負擔應由其負擔之系爭建物自付額47萬元，剩下160萬元 價金，伊有口頭與上訴人約定幫她代為保管等語（見本院卷 第166至167頁），然未曾提出上訴人與其約定以200萬元出 售系爭建物，或經由上訴人同意由王玲佳代為保管剩餘買賣 價金之相關證據資料，卷內亦無上訴人自王玲佳或趙建台處 收受系爭建物之買賣價金款項等交易紀錄，是王玲佳代理上 訴人於88年1月22日以買賣為原因移轉登記系爭建物所有權 予趙建台已經過26年，從未給付其所稱系爭建物買賣價金全 部或一部與上訴人，實非一般不動產買賣交易常情，難認上 訴人與王玲佳間就系爭建物達成買賣及授權王玲佳代理 　　上訴人將系爭建物移轉登記予趙建台之意思表示合致，證人 王玲佳所述前情，不足採信。故被上訴人辯稱王玲佳有權代 理上訴人出售系爭建物及辦理系爭所有權移轉登記云云，洵 非可採。 　⒊被上訴人另提出上訴人之父王毓利聲明書（見原審店簡卷第8 7頁），欲證明王毓利已告知上訴人將系爭建物過戶給王玲 佳夫妻名下，並請王玲佳給上訴人160萬元作為補償，故上 訴人就系爭建物不能主張任何權益等情，業經證人王毓利於 原審時證稱：建案房屋蓋好時，8樓房屋要給王玲芬、王玲 娟，7樓房屋要給上訴人、王玲佳，6樓我自己與大兒子住， 房屋坐落之土地大部分都登記伊名下，伊不曉得上訴人有無 同意將系爭建物出售或移轉登記與趙建台、上訴人有無取得 系爭建物出售對價等，也不曉得上訴人有無同意授權何人辦 理，被上訴人所提出聲明書上是伊簽名，但伊簽的時候沒有 管內容，也不記得為何在上面簽名等語（見原審訴卷第23至 24頁），則依證人王毓利前揭證詞，併審酌前述上訴人於86 年11月15日授權委託王玲佳為其辦理系爭建物所有權第一次 登記等情，足見證人王毓利於系爭建物起造完成時即將之分 配與上訴人，並經上訴人委由王玲佳代為辦理系爭建物所有 權第一次登記完成，則上訴人既為系爭建物之所有人，證人 王毓利自無再予處分系爭建物之權利，況證人王毓利亦於原 審證稱其並不知悉上訴人與王玲佳間就系爭建物有無為買賣 或移轉所有權登記等事宜，且其於上開聲明書簽名時沒有確 認其內容，是依上開證據尚不足以認定上訴人有同意或授權 王玲佳代為出售系爭建物及移轉登記所有權予趙建台之事實 ，故被上訴人此部分所辯，仍非可採。 　⒋此外，被上訴人未能就王玲佳業已取得上訴人同意或授權， 代理上訴人出售系爭建物及辦理系爭所有權移轉登記乙事， 提出其他證據以實其說，自無從認定王玲佳係有權代理上訴 人與趙建台就系爭建物為買賣契約，及為系爭所有權移轉登 記。基上各情，足認王佳玲未經上訴人同意或授權，即持上 訴人原授權其辦理系爭建物所有權第一次登記所提供之系爭 授權書，以上訴人代理人身分與趙建台簽訂系爭建物買賣契 約，及將系爭建物所有權移轉登記予趙建台，均屬無權代理 ，因上訴人拒絕承認該等法律行為，依前開規定，系爭建物 買賣契約之債權行為及系爭所有權移轉登記之物權行為對於 上訴人均不生效力。 　㈡按所有人對於無權占有或侵奪其所有物者，得請求返還之。 對於妨害其所有權者，得請求除去之。民法第767條第1項前 段、中段定有明文。查王玲佳擅自以上訴人代理人身分與趙 建台就系爭建物簽訂買賣契約及辦理系爭所有權移轉登記， 因上訴人均拒絕承認，依法對上訴人均不生效力，已如前述 ，則上訴人依民法第767條第1項中段規定請求趙建台塗銷系 爭所有權移轉登記，為有理由，應予准許。又系爭建物於辦 理系爭所有權移轉登記前本為登記於上訴人名下，是上訴人 請求趙建台塗銷系爭所有移轉登記後，該建物之所有人當然 回復為上訴人，故上訴人另依民法第113條規定而為請求， 則無必要，附此敘明。另趙建台以系爭建物所有人身分將該 建物提供其女趙沛婷占有使用等情，為兩造所不爭執，因上 訴人與趙建台就系爭建物之買賣契約債權行為及所有權移轉 登記之物權行為，對上訴人均不生效力，被上訴人就系爭建 物之占有使用及收益，自均欠缺正當權源，系爭建物既為上 訴人所有，則其依民法第767條第1項前段規定，請求被上訴 人騰空返還系爭建物予上訴人，亦屬有據。 六、綜上所述，上訴人依民法第767條第1項中段規定，請求趙建 台將系爭所有權移轉登記予以塗銷，及依民法第767條第1項 前段規定，請求被上訴人騰空返還系爭建物予上訴人，均有 理由，應予准許。原審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尚有未洽，上 訴論旨指摘原判決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有理由，爰由本 院廢棄改判如主文第2、3項所示。 七、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 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 逐一論列，附此敘明。 八、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有理由，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4 　　日 　　　　　　　　　民事第十五庭 　　　　　　　　　　　審判長法　官　陳慧萍 　　　　　　　　　　　　　　法　官　吳若萍 　　　　　　　　　　　　　　法　官　潘曉玫 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 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 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 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 但書或第2項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 ，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4 　　日 　　　　　　　　　　　　　　　　　　　　　　　　　　 　　　　　　　　　　　　　　書記官　賴竺君

2025-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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