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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上更二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

給付懲罰性違約金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民事判決 112年度重上更二字第38號 上 訴 人 台灣糖業股份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吳明昌 訴訟代理人 陳岳瑜律師 黃于容律師 被 上訴 人 大統長基食品廠股份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高健恆 訴訟代理人 李永裕律師 複 代理 人 黃文欣律師 王怡茹律師 彭祐宸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給付懲罰性違約金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 104年11月23日臺灣彰化地方法院104年度重訴字第31號第一審判 決提起上訴，經最高法院第二次發回更審，本院於114年2月26日 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一、原判決關於駁回上訴人後開第二項之訴部分，及該部分假執 行之聲請暨訴訟費用之裁判，均廢棄。 二、被上訴人應給付上訴人新臺幣1,251萬8,682元，及自民國10 3年10月16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 。 三、其餘上訴駁回。 四、第一、二審及發回前第三審訴訟費用由被上訴人負擔百分之 15，餘由上訴人負擔。 五、本判決所命給付，於上訴人以新臺幣417萬3,000元為被上訴 人供擔保後，得假執行。但被上訴人如以新臺幣1,251萬8,6 82元為上訴人預供擔保，得免為假執行。 六、其餘假執行之聲請駁回。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方面 　 上訴人之法定代理人於本院審理期間變更為吳明昌，並經其 具狀聲明承受訴訟，有民事聲明承受訴訟狀、經濟部民國11 3年11月22日經人字第11300755440號函可稽（見本院卷第27 9至284頁），核無不合，應予准許。 貳、實體方面 一、上訴人主張：伊自96年起迄102年止，逐年與被上訴人簽訂 「台糖葡萄籽油500ml產品採購契約」（下合稱系爭契約， 採購標的下稱系爭油品），購買系爭油品。詎被上訴人於所 供應之系爭油品添加未經中央主管機關許可之銅葉綠素，對 消費者身體、健康有不良影響，依系爭契約第14條第8項約 定，應給付伊按96年度至102年度履約金額2倍計算之懲罰性 違約金如附表「原金額」欄所示，共計新臺幣（下同）1億4 ,864萬元，伊一部請求如附表「請求金額」欄所示共計8,34 1萬2,000元等語。爰依系爭契約第14條第8項約定，求為命 被上訴人如數給付，及加計自103年10月16日起至清償日止 ，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計算利息之判決（原審為上訴人全部 敗訴之判決，上訴人聲明不服，提起上訴）。並上訴聲明： ㈠原判決廢棄。㈡被上訴人應給付上訴人8,341萬2,000元，及 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 計算之利息。㈢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 二、被上訴人則以：伊自102年3月起始於系爭油品中添加銅葉綠 素，伊添加銅葉綠素之劑量，對消費者之生命、身體、健康 並無不良影響，自未違反系爭契約之約定。全國公證檢驗股 份有限公司（下稱全國公司）出具之測試報告，無法鑑別銅 葉綠素為天然或額外人工添加。系爭契約第14條第8項約定 之懲罰性違約金應考量上訴人獲利情形，而上訴人所受損害 業經智慧財產及商業法院（下稱智財法院）107年度民他上 更㈡字第2號（下稱第2號）、最高法院108年度台上字第746 號（下稱第746號）判決認定為625萬9,341元，不得再請求 伊賠償違約金。縱上訴人得請求懲罰性違約金，其數額亦屬 過高，應予酌減等語，資為抗辯。並答辯聲明：㈠上訴駁回 。㈡如受不利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 三、兩造不爭執事項（見本院卷第294頁）： 　㈠兩造自96年5月1日起迄102年8月16日止，每年度逐年簽訂系 爭契約。系爭契約第14條第8項均約定「乙方（即被上訴人 ）依本契約所供應之產品如對消費者之生命、身體、健康造 成任何不良影響，甲方（即上訴人）得終止契約，沒收保證 金，並退還未售出之存貨，乙方除應負責回收產品、損害賠 償及一切相關法律責任外，亦須賠償本契約第3條第1款所訂 金額之2倍作為懲罰性違約罰金，並以即期支票支付甲方。 」；第3條第1款則約定：乙方實際履約金額達如附表「預定 履約金額」欄所示金額時，非經甲方同意，乙方不得繼續履 約。 　㈡系爭契約第2條第3項第2款均約定「包裝圖案及標示由甲方設 計後送乙方印製，乙方印製完成後須經甲方認可後再行製作 ，甲方同意授權乙方使用甲方之商標印製本契約產品之包裝 ，上述包裝設計之著作權及商標權屬甲方所有，未經甲方同 意乙方不得擅自使用或仿製，包裝印製需符合甲方要求，如 有違反要求，概由乙方負責，惟若因政府法令新增或變更， 致需變更包裝圖案及標示時，須由甲方重新設計後再送乙方 印製。」；同條項第3款亦均約定「葡萄籽油產品所需之包 裝材料均由乙方供應，葡萄籽油禮盒產品所需之禮盒包材由 甲方供應，其餘包材則由乙方供應，乙方製程耗損之包裝材 料應由甲方監毀」。 　㈢臺灣彰化地方檢察署檢察官於102年10月16日指揮司法警察前 往被上訴人位於彰化縣○○鄉○○○○路0號工廠執行搜索，查獲 訴外人即被上訴人前負責人○○○以攙偽假冒方式販售不純油 品，其中部分產品更添加銅葉綠素，因而對被上訴人、○○○ 及訴外人即被上訴人調配室課長○○○、調配作業員○○○（下合 稱○○○等3人）提起公訴，並經智財法院於103年7月24日以10 3年度刑智上易字第13號分別以違反食品衛生管理法、詐欺 罪等，判處罰金、有期徒刑確定。 　㈣上訴人前以其因被上訴人及○○○等3人上開刑事犯罪而受有損 害，於臺灣彰化地方法院102年度囑易字第1號刑事案件提起 附帶民事訴訟，依侵權行為之法律關係，訴請被上訴人及○○ ○等3人連帶賠償，業經智財法院以第2號判決被上訴人等4人 應賠償上訴人625萬9,341元本息【⑴通路退貨163萬6,508元 、⑵消費者退貨125萬9,537元、⑶檢驗、廢容器回收、人事、 油料、物流等費用36萬3,296元、⑷商譽權受侵害之財產上損 害300萬元】，復經最高法院以第746號判決確定在案。 　㈤財團法人國家衛生研究院（下稱國衛院）105年5月17日衛研 環字第1050414022號函檢附所屬國家環境毒物研究中心出具 之科學意見：「歐洲食品安全委員會在2015年重新評估食品 添加物-銅葉綠素與銅葉綠酸（包含銅葉綠素鈉）提出科學 意見，本院國家環境毒物研究中心主要參考此篇最新文獻， 謹就來函所提的問題統一回覆如下：該評估小組指出，目前 銅葉綠素的研究數據非常少，因此阻礙了銅葉綠素的安全性 評估；目前尚未有銅葉綠素的吸收、代謝、分布與排除的數 據，也沒有銅葉綠素的急毒性、短期毒性、亞慢性毒性、基 因毒性、生殖與發育毒性研究可以提供。此外，科學家也指 出由於兩種化合物的純度、化學性質、穩定性與製造過程的 不同，因此做安全性評估時無法將銅葉綠酸的研究數據套用 在銅葉綠素上。因此，關於函詢之問題因目前銅葉綠素研究 缺乏，而無法給予回應。而關於銅葉綠素鈉的每日可接受量 （Acceptable Daily Intakes,ADI）的部分，世界衛生組織 食品添加物專家委員會（Joint FAO/WHO Expert Committee on Food Additives, JECFA）在1975年訂定銅葉綠酸的每 日可接受量（ADI）為15mg/kg/day，美國食品藥物管理署（ U.S.Food and Drug Administration,USFDA）則在2002年訂 定銅葉綠鈉的ADI為7.5mg/kg/day；然而，評估小組認為JEC FA與USFDA皆是使用了1954年Harrisson學者的研究數據建立 的每日可接受量（ADI），這是一個較老的研究，且動物實 驗的進行並未依循經濟合作暨發展組織的指導方針，因此該 小組認為根據現今的標準此研究不足以建立一個可靠的每日 可接受量」。 　㈥衛生福利部食品藥物管理署（下稱食藥署）105年6月15日FDA 食字第1059902231號函：「本署103年2月19日FDA食字第10 39002498號函中，有關銅葉綠素及銅葉綠素鈉之每人每日最 大可接受攝取量，係依據聯合國食品添加物專家委員會（JE CFA）之評估報告，銅葉綠素及銅葉綠素鈉之ADI均為15毫克 /每公斤體重，此數值係將銅葉綠素或銅葉綠素鈉經動物試 驗結果據以評估獲得，並非人體試驗之結果。依據國衛院 國家環境毒物研究中心彙整資料，摘述如下：㈠銅葉綠素或 銅葉綠素鈉在烹調的過程中會解離出其中的銅離子，但極微 量，世界各國為保護民眾健康，以銅溶出的量做為銅葉綠素 鈉管制標準，一般而言溶出量相當低，人體的銅葉綠素鈉攝 食量每天低於15mg/kg是安全的，一般飲食習慣所攝食的銅 劑量是正常合理的，不需過於驚慌。㈡歐洲食品安全委員會 在2015年重新評估食品添加物-銅葉綠素與銅葉綠酸（包含 銅葉綠素鈉）提出科學意見，該評估小組指出目前研究數據 非常少（缺乏吸收、代謝、分布與排除的數據，也缺乏基因 毒性、生殖與發育毒性研究），因此阻礙了安全性評估。 銅為人體需要的微量礦物質之一，與體內鐵之運送有關，且 為部分酵素作用之輔因子。有關銅做為營養素之相關疑義， 貴院可另向衛生福利部國民健康署洽詢。有關銅葉綠素或 銅葉綠素鈉於人體代謝或累積之相關疑義，因缺乏相關文獻 ，無法予以論斷，如貴院仍有相關疑義，亦可向國衛院國家 環境毒物研究中心洽詢」。 　㈦長庚醫療財團法人林口長庚紀念醫院（下稱長庚醫院）105年 7月15日(105)長庚院法字第0682號函檢附醫學專家意見詳如 本院重上卷二第47、49至54頁所示。 四、得心證之理由： 　㈠系爭油品之保存期限標籤係由被上訴人所製作： 　⒈依系爭契約第2條第3項第2款及第3款之約定可知，系爭油品 之包裝圖案及標示係由上訴人設計後，再由被上訴人製作， 上訴人並供應系爭油品所需之禮盒包材（見北院卷第8至86 頁），堪認上訴人於設計後將其餘工項製程授權被上訴人為 之。又系爭契約第2條第1項均約定，被上訴人履約標的包含 玻璃瓶、瓶身貼標、外箱等包材費用、加工費用、裝箱費用 及運送至上訴人指定地點之運費等（見同上卷頁），足見上 訴人向被上訴人購買之系爭油品，包含玻璃瓶、瓶身貼標、 外箱等包材、加工、裝箱及運送至指定地點之運費，系爭油 品之保存期限標籤應係由被上訴人所製作。 　⒉上訴人曾於100年5月25日派人前往被上訴人工廠稽查，觀諸 上訴人提出之現場照片，有系爭油品之產地批號製造日期標 示、原料油存放、紙箱存放、成品留樣室、人工擦拭瓶身、 人工瓶身貼標籤、有效日期打印等流程（見本院更一審卷一 第75至79頁），可知系爭油品於被上訴人工廠已完成標籤黏 貼，益徵系爭油品之保存期限標籤係被上訴人所製作。被上 訴人否認為其製作云云（見本院卷第252頁），核與系爭契 約之約定不符，尚難憑採。 　㈡被上訴人係自96年起將其出售予上訴人之系爭油品中添加銅 葉綠素： 　⒈查系爭油品經消費者實體退貨9,715瓶，其中8,856瓶由被上 訴人回收銷燬，其餘859瓶由兩造於105年2月3日會同清點確 認後，留存於上訴人公司臺北庫房（見本院更一審卷一第81 、98至99、103頁）。本院前審囑託全國公司鑑定之系爭油 品，係上訴人從前述859瓶中取出保存期限至98年共5瓶（96 年製）、至99年共6瓶（97年製）、至100年共4瓶（98年製 ）、至101年共14瓶（99年製）、至102年共15瓶（100年製 ）、至103年共15瓶（101年製）、至104年共15瓶（102年製 ）後，再運至上訴人商品行銷事業部臺中營業所，嗣經本院 前審會同兩造及全國公司派員於109年7月31日前往上訴人臺 中營業所，由被上訴人訴訟代理人先檢視外觀及包裝完整與 否後，隨機挑選96至102年度系爭油品各2瓶，並由兩造訴訟 代理人分別於挑選之瓶身簽名，供作鑑定樣品（見本院更一 審卷一第209至211頁）。 　⒉系爭油品經全國公司檢驗銅葉綠素含量，於109年8月28日以( 109)全國公證字第082801號函檢附測試報告（報告號碼：TW NC00000000，發行日期：109年8月21日），經以食藥署103 年1月23日公開之建議檢驗方法─食用油中Cu-pyropheophyti n A之檢驗方法，以高效液相層析光二極體陣列偵測議（HPL C-DAD）測定，再以液相層析串聯質譜儀（LC-MS-MS）確認 ，其檢驗結果除樣品(K)送至全國公司實驗室時已破損無法 執行測試，及樣品(G)、(M)未檢出外，其餘樣品(A)檢出值0 .15ug/g（保存期限98年2月5日，即96年製），樣品(B)檢出 值0.14ug/g（保存期限98年2月5日，即96年製），樣品(C) 檢出值0.llug/g（保存期限99年8月13日，即97年製），樣 品(D)檢出值0.08ug/g（保存期限99年12月8日，即97年製） ，樣品(E)檢出值0.09ug/g（保存期限100年1月9日，即98年 製），樣品(F)檢出值0.15ug/g（保存期限100年1月9日，即 98年製），樣品(H)檢出值0.09ug/g（保存期限101年5月20 日，即99年製），樣品(I)檢出值0.06ug/g（保存期限102年 2月14日，即100年製），樣品(J)檢出值0.07ug/g（保存期 限102年12月20日，即100年製），樣品(L)檢出值0.07ug/g （保存期限103年5月16日，即101年製），樣品(N)檢出值0. 11ug/g（保存期限104年6月17日，即102年製），以上檢出 值均逾定量極限0.05ug/g之標準（見本院更一審卷一第217 至253頁）。參以全國公司乃食藥署認證國內具有鑑定葡萄 籽油有無添加銅葉綠素所需特別知識及設備之檢驗機構，且 全國公司化學與微生物實驗室係於103年6月26日取得高效液 相層析儀（HPLC）及食用油脂中銅葉綠素檢驗方法認證，其 效期為3年，並分別於105年11月30日、108年11月14日公告 展延其效期，此有食藥署109年5月8日FDA品字第1099014918 號函、109年10月26日FDA品字第1099036196號函（見本院更 一審卷一第153至154、309至319頁），是全國公司所為鑑定 結論，自屬專業機構所為專家意見，應堪採認。 　⒊再者，上訴人曾自行將前開859瓶中取出保存期限98年2月5日 （96年製造）、101年5月3日（99年製造）之系爭油品，送 請台灣檢驗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台灣檢驗公司）檢驗Cu -pyropheophytin A，均檢出銅葉綠素，檢出值各為0.30、0 .26ppm（mg/kg），均逾定量極限0.05ppm（mg/kg）之標準 ，此有台灣檢驗公司食品實驗室-台北105年11月25日FA/201 6/B3818、FA/2016/B4500號初示報告可稽（見第18號卷三第 147至150頁）。而台灣檢驗公司亦屬食藥署認證之國內具有 鑑定葡萄籽油有無添加銅葉綠素所需特別知識及設備之機構 （見本院更一審卷一第153至154頁），則上開鑑定報告，亦 為專業機構之專家意見，應堪憑採。由上開全國公司及台灣 檢驗公司之鑑定報告可知，被上訴人出售予上訴人之系爭油 品中，自96年起均有添加銅葉綠素。 　⒋又食藥署網頁關於油品混充及違法添加銅葉綠素事件問答中 載明，銅葉綠素是從植物中提取葉綠素（通常取自羊茅和苜 蓿），然後用化學方法修飾（或穩定），以銅取代該分子的 核心，即可得到穩定的著色劑銅葉綠素。銅葉綠素為國際規 範准許使用之食品添加物著色劑，但各國均未准許使用於食 用油脂產品中等語（見第18號卷一第173頁正反面）。由此 可知系爭油品檢驗出之銅葉綠素乃人工食品著色劑，係以化 學方法提取，並無可能自天然油品中產生，被上訴人抗辯系 爭油品驗出之銅葉綠素乃天然產生、而非人為添加云云，應 無可採。 　⒌被上訴人雖聲請函詢全國公司，關於該公司報告號碼TWNC00000000、發行日期109年8月21日之測試報告，檢驗結果中之定量極限及檢出值是否為銅離子之含量，可否區分該銅離子是否為天然或人為添加、定量極限之訂立標準等節（見本院卷第117頁），然查全國公司上開測試報告已載明測試內容針對「銅葉綠素（定量法）」（見本院更一審卷一第221頁），而非針對銅離子，是被上訴人此部分聲請，即無必要。　　　　　　　　　　　　　　　　　　　　　　 　⒍綜上，足認被上訴人自96年起於其出售予上訴人之系爭油品 中添加銅葉綠素，被上訴人抗辯係102年始添加，並無可採 。　 　㈢被上訴人添加之銅葉綠素，是否會對消費者之生命、身體、 健康造成任何不良影響？ 　⒈查系爭契約第14條第8項約定「乙方依本契約所供應之產品如 對消費者之生命、身體、健康造成任何不良影響，甲方得終 止契約，沒收保證金，並退還未售出之存貨，乙方除應負責 回收產品、損害賠償及一切相關法律責任外，亦須賠償本契 約第3條第1款所訂金額之二倍作為懲罰性違約罰金」（見北 院卷第8至86頁），既謂對消費者之生命、身體、健康造成 「任何不良影響」，而非使用「造成損害」，考其用意應係 出於食品安全風險本存有科學上不確定性之特徵，可見兩造 締約時應已排除「實害結果發生」之概念，而透過契約規範 採取更高標準之預防風險作為。準此，系爭契約第14條第8 項之約定，不以實際造成消費者身體不適、罹病或死亡等健 康受損之實害為必要，僅須有任何不良影響之蓋然性，即為 已足。 　⒉又系爭契約第12條第3款約定：「乙方所交本契約產品之衛生 及品質如國家標準有規範者應符合國家標準（CNS）及相關 法令規定...附產品品質保證書如附件」（見北院卷第8至86 頁），被上訴人本於前述約定，出具102年8月16日商品品質 保證書，其上載明「本公司茲保證依據契約供應台糖公司之 『台糖葡萄籽油500ml』及『台糖葡萄籽油禮盒』商品，無危害 人體健康之成份（如三聚氰胺、塑化劑、順丁烯二酸、農藥 殘留等），符合我國國家衛生標準、食品衛生管理法及相關 規定，如有不符，本公司願對產品品質瑕疵所造成之一切損 害負完全之賠償責任。」（見原審卷第173-5頁）。被上訴 人既已依約出具保證書，保證其製造之系爭油品符合國家衛 生標準，且無危害人體健康之成份，如有違反願負賠償責任 ，即屬舉證責任分配契約。是以，上訴人既已證明系爭油品 違法添加法所不許之銅葉綠素，被上訴人即應負賠償責任。 若被上訴人欲免責，則須由其證明系爭油品添加銅葉綠素對 消費者無造成任何不良影響。 　⒊查系爭油品中添加銅葉綠素係有違油品添加之規定，此為被 上訴人所是認（見原審卷第19頁）。而油品中是不能添加銅 葉綠素的，理由是油品所呈現的綠色應是植物提煉過程中所 產生，且油品的顏色能代表品質好壞，若添加銅葉綠素去改 變原本油品的顏色，會讓民眾無法辨別油品品質，因此法規 不允許添加等情，有國衛院環境毒物研究中心在國科會高瞻 遠矚自然教學資源平台所發表之「銅葉綠素鈉」一文可參（ 見原審卷第22頁）；又國際規範多未准許食用油產品添加銅 葉綠素，主要原因為食用油脂並無添加著色劑之必要，也不 應以食品添加物欺騙消費者或掩飾產品之不良，此有食藥署 103年2月19日FDA食字第1039002498號函足憑（見本院更一 審卷一第49至50頁）；長庚醫院認雖然動物實驗顯示長期攝 取銅葉綠素納沒有慢性毒性，但銅葉綠素則無相關的研究資 料。若民眾長期大量攝取到違法添加於食用油中的銅葉綠素 ，一旦銅離子未能順利排出體外，則有可能累積在體內造成 肝臟及腎臟功能的損傷；且銅葉綠素與銅葉綠素鈉是完全不 同之化合物，不能以銅葉綠素鈉之每日最大安全攝取量直接 套用在銅葉綠素上等情（見第18號卷二第49頁）。由此可知 添加銅葉綠素於油品，是否可完全排除對消費者之生命、身 體、健康造成不良影響，已非無疑。 　⒋被上訴人抗辯其添加銅葉綠素之劑量在安全範圍內乙節，係 以聯合國食品添加物專家委員會(JECFA)之評估報告，銅葉 綠素之每人每日最大可接受攝取量為15毫克/每公斤體重為 據（見原審卷第19頁）。惟參酌前述國衛院之科學意見及長 庚醫院之專家意見，可知該評估報告係以銅葉綠酸（含銅葉 綠素納）對動物試驗所得之研究數據（非以添加銅葉綠素油 品對人體所為試驗），且係古老的研究，銅葉綠素與銅葉綠 素納乃兩種不同化合物，其純度、化學性質、穩定性與製造 過程不同，因此做安全性評估時無法將銅葉綠酸的研究數據 套用在銅葉綠素上，且根據現今的標準此研究不足以建立一 個可靠的每日可接受量，目前尚未有銅葉綠素的每日最大安 全攝取量，亦無銅葉綠素的吸收、代謝、分布與排除的數據 ，也沒有銅葉綠素的急毒性、短期毒性、亞慢性毒性、基因 毒性、生殖與發育毒性研究可以提供（見第18號卷二第1至2 、49頁）。參酌食藥署函覆稱：有關銅葉綠素或銅葉綠素鈉 於人體代謝或累積之相關疑義，因缺乏相關文獻，無法予以 論斷，如仍有相關疑義，亦可向國衛院環境毒物研究中心洽 詢（見第18號卷三第23至24頁）。準此，關於銅葉綠素安全 性相關疑義，仍應以國衛院前述科學意見為準。是被上訴人 以聯合國評估報告及其他文獻意見，均非銅葉綠素安全性評 估研究之科學數據，難以作為其添加銅葉綠素之劑量在安全 範圍內之依據。 　⒌此外，被上訴人復未提出其他確切證據證明其所添加銅葉綠 素之系爭油品對消費者之生命、身體、健康不致造成任何不 良影響，則其抗辯添加銅葉綠素之劑量在安全範圍內云云， 應非可採。　 　㈣上訴人依系爭契約第14條第8項約定，請求被上訴人給付附表 「請求金額」欄所示各年度金額合計8,341萬2,000元，有無 理由？ 　⒈上訴人已證明被上訴人自96年起，於系爭油品違法添加銅葉 綠素，而被上訴人未能證明所添加銅葉綠素之系爭油品對消 費者之生命、身體、健康無造成任何不良影響，則上訴人依 系爭契約第14條第8項約定，對被上訴人請求懲罰性違約罰 金，核屬有據。 　⒉兩造均不爭執系爭契約第14條第8項所定「須賠償本契約第3 條第1款所訂金額之二倍作為懲罰性違約罰金」，係屬懲罰 性違約金（見本院卷第252頁）。按約定之違約金額過高者 ，法院得減至相當之數額，民法第252條定有明文，而約定 之違約金是否過高，應就債務人若能如期履行債務時，債權 人可得享受之一切利益為衡量標準，且法院酌減違約金至相 當之數額，關於是否相當，須依一般客觀事實、社會經濟狀 況及當事人所受損害情形，以為酌定標準，此不問違約金作 用為懲罰性抑為損害賠償之預定，均有其適用。惟懲罰性違 約金者，於債務人不履行時，債權人除得請求債務人給付違 約金外，尚得請求履行債務或債務不履行之損害賠償，就債 權人之損害已有相當之填補，非不能以誠信原則予以檢驗， 當事人約定之違約金是否過高而顯失公平（最高法院106年 度台上字第2453號判決參照）。準此，上訴人除本件懲罰性 違約金外，尚得請求債務不履行之損害賠償，被上訴人抗辯 上訴人所受損害業經第746號判決認定為625萬9,341元，不 得再請求違約金，尚屬無據。 　⒊查兩造不爭執第746號判決之油品與本件系爭油品乃同一油品 （見本院卷第402頁），而智財法院第2號判決（見該判決得 心證之理由㈡）及最高法院第746號判決係認定被上訴人自96 年1月1日起，違反系爭契約約定於系爭油品中摻入葵花油及 未經中央主管機關許可之銅葉綠素，致上訴人受有⑴遭通路 商退貨1萬9,586瓶，受有成本及利潤損失計163萬6,508元； ⑵遭消費者退貨1萬0,568瓶，受有成本及利潤損失計125萬9, 537元；⑶檢驗、廢容器回收、人事、物料及物流等費用計36 萬3,296元；⑷商譽權之財產上損害300萬元，合計625萬9,34 1元損害。兩造亦不爭執上開事件所認定被上訴人添加銅葉 綠素至系爭油品之時間（見本院卷第402頁），則上訴人因 被上訴人於96年至102年間違法添加銅葉綠素至系爭油品所 受之損害額，應為第746號判決認定之625萬9,341元，較為 允當。被上訴人雖請求上訴人提出96年至102年銷售系爭油 品之數量及價格資料，以判斷違約金是否適當（見本院卷第 361頁），然此部分已有前開判決可資為據，此項證據調查 即無必要。 　⒋系爭契約第14條第8項約定：被上訴人所供應之系爭油品如對 消費者之生命、身體、健康造成任何不良影響，上訴人得終 止契約，沒收保證金，並退還未售出之存貨，被上訴人除應 負責回收產品、損害賠償及一切相關法律責任外，亦須賠償 本契約第3條第1款所訂金額之二倍作為懲罰性違約罰金等語 。上訴人自承已沒收102年度保證金3萬4,000元，其餘年度 保證金已退還，當時存貨及通路、消費者退貨均已於102年1 2月16日退還被上訴人並銷燬等情（見本院卷第242至243頁 ）；復參酌上訴人於第746號判決主張系爭油品預期折現淨 利收入總和為1,259萬7,924元，此應為被上訴人如能依約履 行供應系爭油品時，上訴人可獲得之利益，且上訴人為成立 多年之國營企業，所營事業繁多，惟被上訴人為牟取利益， 多年在系爭油品違法添加銅葉綠素，罔顧廣大消費者之食安 權益，造成消費者之生命、身體、健康之不良影響，影響層 面頗為鉅大，亦造成上訴人多年經營品牌形象等權益受有嚴 重損害，暨上訴人96年至102年間實際損害額625萬9,341元 等一切情狀，認上訴人請求如附表「請求金額」欄所示之懲 罰性違約金，尚屬過高，爰酌減至上訴人實際損害額之2倍 即1,251萬8,682元，始為相當。　 　⒌從而，上訴人依系爭契約第14條第8項約定，請求被上訴人給 付1,251萬8,682元，應屬有據，逾此數額之請求，則屬無據 。 五、綜上所述，上訴人依系爭契約第14條第8項約定，請求被上 訴人給付1,251萬8,682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即103 年10月16日（見北院卷第104頁）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 率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逾此部分之 請求，即無理由。從而，原審就上開應准許部分，為上訴人 敗訴之判決，即有違誤，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 求予廢棄改判，為有理由，爰就此部分廢棄改判如主文第2 項所示。其餘不應准許部分，原審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並 駁回其假執行之聲請，理由雖有不同，結論並無二致，經核 並無不合，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 ，為無理由，應予駁回。又就上開應予准許部分，兩造均陳 明願供擔保請准為假執行及免為假執行之宣告，均核無不合 ，爰分別酌定相當之擔保金額准許之。上訴人其餘假執行之 聲請因失所附麗，應併予駁回。　 六、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 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 逐一論列。另被上訴人聲請函詢食藥署，以查明檢驗銅葉綠 素之方法從何而來等，並請求函詢義大利經濟貿易文化推廣 辦事處，該單位是否曾發布食用油含天然銅葉綠素之說明及 其中譯版（見本院卷第119至121頁），均無必要，附此敘明 。 七、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一部有理由，一部無理由，爰判決如 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9　　日 　　　　　　　　　民事第七庭　　審判長法　官　陳得利 　　　　　　　　　　　　　　　　　　　法　官　黃玉清 　　　　　　　　　　　　　　　　　　　法　官　廖欣儀 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 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 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 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 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但書或第2項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 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發回更審後為訴之變更(追加、擴張)部分 應一併繳納上訴裁判費。 　　　　　　　　　　　　　　　　　　　書記官　陳慈傳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9　　日 附表： 年度 預定履約金額(含稅) 原金額 請求金額 96 1,400萬元 2,800萬元 (1,400萬元×2) 1,215萬3,600元 97 1,777萬元 3,554萬元 (1,777萬元×2) 1,215萬3,600元 98 1,298萬元 2,596萬元 (1,298萬元×2) 1,215萬3,600元 99 1,112萬元 2,224萬元 (1,112萬元×2) 1,215萬3,600元 100 712萬8,000元 1,425萬6,000元 (712萬8,000元×2) 1,215萬3,600元 101 536萬4,000元 1,072萬8,000元 (536萬4,000元×2) 1,072萬8,000元 102 595萬8,000元 1,191萬6,000元 (595萬8,000元×2) 1,191萬6,000元 合計 7,432萬元 1億4,864萬元 8,341萬2,000元

2025-03-19

TCHV-112-重上更二-38-20250319-1

上更一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

履行契約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民事判決 112年度上更一字第35號 上 訴 人 林陳邁即大泓當舖 訴訟代理人 邢建緯律師 複代理人 陳婉寧律師 劉富雄律師 被上訴人 楊承蒲 訴訟代理人 陳鎮律師 劉信賢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履行契約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1年5月 17日臺灣彰化地方法院111年度訴字第194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 ，經最高法院第一次發回更審，本院於114年2月26日言詞辯論終 結，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第二審及發回前第三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被上訴人主張：上訴人為大泓當舖之獨資負責人，訴外人林 建宏為上訴人之子，並為大泓當舖之實際經營者，訴外人胡 芯惠則為林建宏之配偶，並為芃博實業股份有限公司（下稱 芃博公司）之負責人。上訴人於民國110年9月18日簽立讓渡 書（下稱系爭讓渡書)，將大泓當舖全部權利義務讓與伊， 以抵償林建宏、胡芯惠與芃博公司積欠伊之債務，惟上訴人 事後拒不履約。爰依兩造讓渡當舖契約之約定，求為命上訴 人將大泓當舖之彰化縣政府商業登記及當舖業許可證（下稱 系爭許可證）之負責人變更登記為伊之判決。 二、上訴人則以：伊僅在系爭讓渡書上簽名，其上印文非伊印章 所蓋，讓渡日期非伊填寫，受讓人欄位亦空白，兩造間並無 讓與大泓當舖之合意。伊當時因遭訴外人王宏洲逼迫讓渡大 泓當舖經營權，始聽信被上訴人建議，簽立系爭讓渡書予被 上訴人，以阻擋王宏洲取得經營權。伊子林建宏雖將系爭許 可證原本交付被上訴人，但林建宏並非大泓當舖之負責人， 無法決定讓與大泓當舖經營權。另林建宏積欠被上訴人之債 務，業以芃博公司出售彰化縣○○鄉○○段000地號土地（下稱0 00地號土地）應有部分49865/120000予被上訴人之價金新臺 幣(下同)1750萬元抵償完畢，故伊無須讓渡大泓當舖抵償債 務等語，資為抗辯。 三、原審為被上訴人勝訴之判決，上訴人不服，提起上訴，上訴 聲明：㈠原判決廢棄。㈡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駁回。被上訴 人答辯聲明：上訴駁回。 四、兩造不爭執事項(見本院卷第314至316頁)： 　㈠上訴人為大泓當舖(出資額150萬元)之獨資負責人(見原審卷1 5-1頁)，林建宏為上訴人之子，並為大泓當舖之實際經營者 ，胡芯惠為林建宏之配偶，並為芃博公司之負責人。　　 　㈡胡芯惠與芃博公司於110年2月8日出具切結書（原審卷第97頁 ，下稱系爭切結書)，記載於109年9月8日陸續共同向被上訴 人借款合計1600萬元，故提供000地號土地及同段000○號建 物（下稱000○號建物）全部為擔保，並承諾如未於110年3月 8日前清償全部欠款，同意將000地號土地及000○號建物出賣 予被上訴人，所借欠款與買賣價金相抵。 　㈢芃博公司與被上訴人於110年2月9日簽訂買賣契約（原審卷第 99至105頁，下稱甲買賣契約)，將芃博公司名下000地號土 地應有部分49865/120000出售予被上訴人，總價款1750萬元 ，與借款債務相抵。芃博公司嗣於110年8月24日將上開應有 部分移轉登記予被上訴人(見本院卷第110頁異動索引)。 　㈣胡芯惠與被上訴人之配偶蕭伊伶於110年2月9日簽訂買賣契約 （原審卷第107至113頁，下稱乙買賣契約)，將胡芯惠名下0 00地號土地應有部分70135/120000及000○號建物全部出售予 蕭伊伶，總價款4350萬元。嗣上開房地因抵押貸款未依約清 償，遭抵押債權銀行即兆豐國際商業銀行聲請法院強制執行 拍賣抵押物，故並未能移轉登記予蕭伊伶。　　 　㈤林建宏於110年5月1日偽造林陳邁簽名，製作原證七之讓渡書 （原審卷第115頁，下稱110年5月1日讓渡書)，約定將大泓 當舖讓與被上訴人經營，並於同日將系爭許可證原本交付被 上訴人。 　㈥林建宏將系爭許可證原本交付被上訴人後，上訴人於110年9 月18日由其配偶陪同至被上訴人處，在系爭讓渡書「立讓渡 書人」欄內，親書「林陳邁」之簽名(見原審卷第72、86頁 筆錄)。 　㈦林建宏因欲向訴外人王宏洲借款，曾於110年7月7日，在載有 上訴人將大泓當鋪讓渡王宏洲之讓渡書上之「立讓渡書人」 欄上簽立「林陳邁」之署名1枚，並蓋用上訴人交付其供經 營使用之印章於其上，再持該大泓當舖讓渡書及彩色影印之 (大泓當舖)彰化縣政府當舖業許可證，向王宏洲行使，稱要 將大泓當舖讓渡給王宏洲經營，並辦理讓渡過戶等語，嗣王 宏洲於110年8月31日持上開彩色影印之彰化縣政府當舖許可 證等資料向彰化縣警察局辦理變更大泓當舖負責人之事，經 彰化縣警察局於110年9月17日以書函回稱必須檢附上開許可 證正本供審查並收回，王宏洲所檢附之許可證並非正本文件 等旨，故王宏洲未能完成變更手續。王宏洲嗣因上情，對林 建宏提出偽造文書等之告訴，案經本院112年度上訴字第706 號(下稱系爭刑案)刑事判決認定「林建宏係偽造林陳邁之署 名、盜用林陳邁之印章，行使偽造之上開讓渡書向王宏洲詐 得400萬元借款」(見本院卷第121至126頁)。 　㈧林建宏於系爭刑案檢察官偵訊中供承：當鋪讓渡書下面的林 陳邁簽名是我簽的，也是我蓋章，當時我媽媽林陳邁還不知 道，…偽造文書部分我認罪等語；復於系爭刑案一審準備程 序坦承：下面林陳邁署名1枚是我偽簽的，署名旁邊的林陳 邁印文1枚是我蓋的，是我母親授權給我使用在正當經營當 舖使用，我母親沒有同意我蓋在讓渡書上，我承認起訴書所 起訴的詐欺及行使偽造私文書之犯罪事實等語(見本院卷第1 23頁)。 　㈨上訴人於系爭刑案警詢證稱：我積欠楊承蒲400萬元，所以於 110年5月1日跟楊承蒲簽訂讓渡書，將大泓當鋪許可證正本 親自交給楊承蒲，我不知道110年7月7日王宏洲跟我簽訂讓 渡書這件事，我暫時不想把大泓當鋪讓渡給任何人，我要考 慮之後再做決定等語；於系爭刑案本院審判時證稱：我把當 鋪的印章跟自己的印章交給林建宏，是林建宏說他如果要蓋 就方便，我也很忙，所以才放在他那邊。我在警詢說要「按 下」是不要把當鋪給王宏洲，我沒有要讓渡，那個當鋪從以 前就是我的名字，林建宏要賣給人家，也是要經過我簽名， 林建宏要將當舖賣給王宏洲的時候我不知道，他事先沒有跟 我講等語(見本院卷第123至124頁)。　 五、得心證之理由：　　　 　㈠按私文書經本人或其代理人簽名、蓋章或按指印或有法院或公證人之認證者，推定為真正；依法律之規定，有使用文字之必要者得不由本人自寫，但必須親自簽名，如有用印章代簽名者，其蓋章與簽名生同等之效力。民事訴訟法第358條第1項、民法第3條第1、2項分別定有明文。是簽名與蓋章二者有其一，即足發生效力，不以同時簽名、蓋章為必要（最高法院72年台上字第474號判決意旨參照）。復按當舖讓與契約應為諾成及不要式契約，原不以訂立書面契約為必要。查上訴人自承其係於110年9月18日，由配偶陪同至被上訴人處簽名於系爭讓渡書上(見原審卷第72、86頁)，又系爭讓渡書約明：立讓渡書人林陳邁將所有大泓當舖自110年9月18日起讓渡與受讓人繼續經營，讓渡後所有一切對內、對外權利義務概由受讓人全權負責等語明確，並如實記載立約日期為110年9月18日（見原審卷第17頁），上訴人為具正常智慮之成年人，當知簽立系爭讓渡書交付被上訴人之意思，係讓與大泓當舖經營權予被上訴人，另依其於原審所陳：我也是幫兒子林建宏而已…當初我借款約150萬元購入大泓當舖牌照給林建宏經營，我沒在經營，林建宏有欠被上訴人1000多萬元，已經有過戶一筆土地給被上訴人。我們也不是惡意的…林建宏弄成這樣，我也是很難過等語(原審卷第73、85、86頁)，足徵上訴人係為抵償其子債務而讓與大泓當舖予被上訴人，兩造顯有讓與大泓當舖之原因、動機與合意，上訴人爭執系爭讓渡書上印文非伊印章所蓋、讓渡日期非伊填寫、受讓人欄位空白等節，均無礙兩造讓與大泓當舖意思之合致與該諾成契約之有效成立。 　㈡如不爭執事項㈤、㈦所示，上訴人之子林建宏先於110年5月偽 造上訴人簽名之110年5月1日讓渡書，約定將大泓當舖讓與 被上訴人經營，並將系爭許可證原本交付被上訴人；復於11 0年7月，舊技重施，偽造林陳邁簽名之讓渡書，持向王宏洲 行使，誆稱將大泓當舖讓與王宏洲經營，而向王宏洲詐得40 0萬元借款。由上可知，林建宏係一再以讓渡大泓當舖為餌 ，對外充抵債務或詐騙借款圖利，之後再以其非大泓當舖之 名義負責人、無權簽名讓渡大泓當舖為由，脫免讓與其所實 際經營當舖之責任，無論係被上訴人或王宏洲，應均有受讓 大泓當舖之原因事實與真正意思，僅因遭林建宏持偽造之讓 渡書詐騙規避讓與當舖之責，致未能於前述110年5月、7月 有效成立讓與契約。 　㈢上訴人主張兩造於110年9月18日並無讓與大泓當舖意思之合 意，並於原審辯稱：被上訴人跟伊說簽系爭讓渡書，只是要 跟第三人許先生爭議而已，被上訴人沒有要這張牌云云(原 審卷第72頁)，另於本院辯稱：伊當時因遭王宏洲逼迫讓渡 大泓當舖經營權，始聽信被上訴人建議，簽立系爭讓渡書予 被上訴人，以阻擋王宏洲取得經營權云云(本院卷第72頁)。 核其所辯顯悖常理，因被上訴人須取得大泓當舖經營權，始 有抵債實益，並無可能僅為與第三人「爭議」而「建議」上 訴人簽立系爭讓渡書，蓋僅阻擋他人取得大泓當舖，自身並 未取得大泓當舖，對被上訴人有何意義可言?況被上訴人於 原審陳明：林建宏向我借款1600萬元，我取得系爭讓渡書願 讓林建宏的債務折抵400萬元，而上訴人於系爭刑案警詢亦 證稱：我積欠楊承蒲400萬元，所以於110年5月1日跟楊承蒲 簽訂讓渡書，將大泓當鋪許可證正本親自交給楊承蒲等語( 見不爭執事項㈨)，是雖林建宏於110年5月偽造之110年5月1 日讓渡書對上訴人不生讓與大泓當舖之效力，惟由上開兩造 所共陳，足認上訴人嗣已有追認其子兼大泓當舖實際經營者 林建宏處分讓與大泓當舖予被上訴人之意思，被上訴人主張 ：伊本欲追究林建宏偽造110年5月1日讓渡書之刑責，嗣因 上訴人為林建宏求情，並於110年9月18日親自簽立系爭讓渡 書讓與大泓當舖，被上訴人始同意不追究林建宏刑責等情， 堪認屬實，益徵兩造確有於110年9月18日讓與大泓當舖之動 機與合意，上訴人前開所辯殊無可採。 　㈣依兩造所共陳(見本院卷第256、257、319、320頁)及不爭執 事項㈡所示，胡芯惠與芃博公司於110年2月8日出具系爭切結 書（原審卷第97頁)，記載於109年9月8日陸續共同向被上訴 人借款合計1600萬元，故提供000地號土地及000○號建物全 部為擔保，並承諾如未於110年3月8日前清償全部欠款，同 意將000地號土地及000○號建物出賣予被上訴人，所借欠款 與買賣價金相抵。上開約定意旨，係由胡芯惠與芃博公司共 同承擔林建宏對被上訴人之1600萬元借款債務，並以芃博公 司名下000地號土地應有部分49865/120000、胡芯惠名下000 地號土地應有部分70135/120000及000○號建物全部，作價61 00萬元出賣給被上訴人及其妻蕭伊伶，抵償承擔林建宏之16 00萬元債務，其餘4500萬元價金，由買受人承受000地號土 地之銀行抵押貸款抵付。復如不爭執事項㈢、㈣所示，芃博公 司與被上訴人隨於110年2月9日簽訂甲買賣契約（原審卷第9 9至105頁)，將芃博公司名下000地號土地應有部分49865/12 0000出售予被上訴人，總價款1750萬元，與借款債務相抵， 嗣於110年8月24日將上開應有部分移轉登記予被上訴人(見 本院卷第110頁異動索引)；胡芯惠與蕭伊伶亦於110年2月9 日簽訂乙買賣契約（原審卷第107至113頁)，將胡芯惠名下0 00地號土地應有部分70135/120000及000○號建物全部出售予 蕭伊伶，總價款4350萬元，嗣上開房地因抵押貸款未依約清 償，遭抵押債權銀行即兆豐國際商業銀行聲請法院強制執行 拍賣抵押物，故並未能移轉登記予蕭伊伶。由上可知，000 地號土地因有高達4500萬元抵押貸款，故雖作價6100萬元出 賣，然於扣除貸款後，實際能抵付債務之淨值僅1600萬元， 是除芃博公司已移轉000地號土地應有部分49865/120000外 ，胡芯惠亦須移轉名下000地號土地應有部分70135/120000 及000○號建物全部，其等共同承擔林建宏對被上訴人之1600 萬元借款債務，始屬清償完畢。從而上訴人辯稱林建宏積欠 被上訴人之債務，業以芃博公司出售000地號土地應有部分4 9865/120000予被上訴人之價金1750萬元抵償完畢，故伊無 須讓渡大泓當舖抵償債務云云，並不可採。 　㈤按免責的債務承擔契約須第三人與債權人均有使原債務人脫 離債務關係之意思表示合致，始能生效，倘若僅第三人加入 債務關係與原債務人併負同一之債務，而原債務人並未脫離 債務關係，即屬併存的債務承擔。至於債務承擔為免責的抑 為併存的，應依所用文字、周圍情勢尤其契約之目的以定之 。承上述，系爭切結書並未記載使原債務人林建宏脫離債務 關係之意旨，且若胡芯惠及其所營芃博公司於110年2月8日 所立系爭切結書，係免責的債務承擔契約，則林建宏即脫離 債務關係，其自無可能猶於110年5月1日交付110年5月1日讓 渡書與系爭許可證原本予被上訴人以抵償個人債務，上訴人 亦無可能於同年9月18日出面簽立系爭讓渡書以抵償林建宏 之債務，故堪認胡芯惠及芃博公司所立系爭切結書，係併存 的債務承擔契約，而胡芯惠及芃博公司承擔債務後既尚未清 償完畢，林建宏對被上訴人所負債務自亦未消滅，故被上訴 人與上訴人簽立系爭讓渡書以抵償林建宏債務，即有正當原 因。退言之，縱認胡芯惠及芃博公司所立系爭切結書係免責 的債務承擔契約，林建宏已脫離債務關係，亦因上訴人與林 建宏、胡芯惠屬至親關係，利害與共，上訴人對其媳胡芯惠 所承擔其子林建宏之1600萬元債務，應有同為其抵償債務之 合理目的，堪認被上訴人主張上訴人於110年9月18日讓渡大 泓當舖之抵償範圍，包括抵償胡芯惠所承擔之債務一節，合 於情理，而為可採。　 　㈥綜上事證，可知上訴人係為抵償其子林建宏與其媳胡芯惠對 被上訴人所負債務，而於110年9月18日簽立系爭讓渡書，讓 與大泓當舖予被上訴人。上訴人辯稱兩造間並無讓與大泓當 舖之合意云云，尚無可取。 六、綜上所述，兩造已於110年9月18日合意成立讓與大泓當舖之 契約，該契約並任何無效事由，且未經撤銷，自屬有效，上 訴人應受拘束。是被上訴人依該讓與契約之約定，請求上訴 人將大泓當舖之彰化縣政府商業登記（商業統一編號：0000 0000）及系爭許可證，辦理變更負責人登記為被上訴人名義 ，為有理由，應予准許。原審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並無不 合。上訴論旨指摘原判決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 應駁回其上訴。 七、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 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 逐一論列，附此敘明。 八、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爰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9　　日 　　　　　　　　　民事第八庭　　審判長法　官　黃裕仁 　　　　　　　　　　　　　　　　　　　法　官　劉惠娟 　　　　 　　　　　　　　　　　　　　 法　官　蔡建興 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 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 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 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 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但書或第2項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 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發回更審後為訴之變更(追加、擴張)部分 應一併繳納上訴裁判費。 　　　　　　　　　　　　　　　　　　　書記官　詹雅婷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9　　日

2025-03-19

TCHV-112-上更一-35-20250319-1

重上更四
臺灣高等法院臺南分院

侵權行為損害賠償

臺灣高等法院臺南分院民事裁定 113年度重上更四字第1號 被上訴人 許作舟 訴訟代理人 林奎佑律師 許世烜律師 上列被上訴人與上訴人雲文平等間請求侵權行為損害賠償事件， 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01年3月27日臺灣臺南地方法院第一審判決 （99年度重訴字第156號）提起上訴，經最高法院第四次發回更 審，被上訴人並追加宣文科技實業股份有限公司為被告，本院就 追加部分裁定如下： 　　主　文 被上訴人追加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 追加之訴訴訟費用由被上訴人負擔。 　　理　由 一、按未於準備程序主張之事項，除該事項為法院應依職權調查 　　或不甚延滯訴訟，或因不可歸責於當事人之事由不能於準備 程序提出，或依其他情形顯失公平者外，於準備程序後行言 詞辯論時，不得主張之，民事訴訟法第276條第1項定有明文 。又此項規定依民事訴訟法第463條規定於第二審程序準用 之。 二、本件被上訴人原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2項、第185條 、公司法第9條第2項規定，求為命上訴人連帶給付新臺幣（ 下同）3,253萬9,549元，及其中1,000萬元自起訴狀繕本送 達翌日起，其餘2,253萬9,549元自民國102年12月3日起，加 付法定遲延利息之判決，迄本院114年1月8日準備程序終結 前（見本院更四卷三第143頁），均為相同之主張。被上訴 人於本院準備程序終結後之114年1月13日民事追加被告暨答 辯(二)狀始追加宣文科技實業股份有限公司為被告，有該書 狀在卷（見本院更四卷三第145頁至155頁）可憑。查被上訴 人於準備程序終結後所為上開追加，核無民事訴訟法第 　　276條第1項第1款至第4款之情形，揆諸前開規定，自不得為 訴之追加，被上訴人此部分追加，為不合法，應予駁回。 三、爰裁定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9　　日 　　　　　　　　　民事第四庭　　審判長法　官 翁金緞 　　　　　　　　　　　　　　　　　　　法　官 黃義成 　　　　　　　　　　　　　　　　　　　法　官　林福來 上為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裁定抗告，須於本裁定送達後10日內向本院提出抗告狀（ 須附繕本），並應繳納抗告費新臺幣1500元。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9　　日 　　　　　　　　　　　　　　　　　　　書記官　廖文靜

2025-03-19

TNHV-113-重上更四-1-20250319-1

重上更一
臺灣高等法院

返還不當得利等

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重上更一字第133號 上 訴 人 ○○○○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Ａ１ 訴訟代理人 葉恕宏律師 梁均廷律師 被上訴人 Ａ２（原名Ａ２即Ａ２企業社） 訴訟代理人 顏火炎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返還不當得利等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0 8年7月5日臺灣臺北地方法院107年度重訴字第508號第一審判決 提起上訴，經最高法院發回更審，本院於114年2月26日言詞辯論 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第二審及發回前第三審訴訟費用（除確定部分外）均由上訴人負 擔。 　　事實及理由 一、上訴人主張：伊於民國105年間，基於建置成本及收益最大 化考量，將投資之屋頂型太陽光電發電系統分成3電廠設置 ，除1廠、2廠（下依序稱系爭1號、系爭2號電廠）分別以伊 及法定代理人Ａ１名義申請設備登記外，另借用被上訴人之名 義，申請編號FIN105-PV0919再生能源發電設備（下稱系爭3 號電廠，與系爭1、2號電廠合稱為稱系爭電廠）之登記，獲 經濟部能源署（原名經濟部能源局，下稱能源署）同意備案 ，並與台灣電力股份有限公司屏東區營業處（下稱台電公司 ）簽訂電能購售契約，由台電公司按月給付購電費。伊已終 止兩造間系爭借名契約，自得請求被上訴人返還系爭3號電 廠及系爭借名契約終止後所受領之購電費等情。爰依民法第 179條、第767條第1項前段規定，求為命被上訴人交付系爭3 號電廠並向能源署申請辦理設備名義人移轉登記予伊，及給 付伊新臺幣（下同）187萬1,338元本息，並自108年12月23 日起至系爭3號電廠移轉登記予伊之時止，按月將系爭3號電 廠每月收取之購電費給付予伊之判決。原審就此部分為上訴 人敗訴之判決，上訴人聲明不服，提起上訴，並於本院聲明 ：㈠原判決（除確定部分外）不利於上訴人部分廢棄。㈡被上 訴人應將系爭3號電廠交付予上訴人，並向能源署辦理將系 爭3號電廠設備登記名義人移轉予上訴人。㈢被上訴人應給付 上訴人187萬1,338元，其中41萬6,246元自107年6月22日起 ，其中145萬5,092元自109年3月27日起，均至清償日止，按 年息5％計算之利息，並自108年12月23日起至將系爭3號電廠 向能源署辦理移轉登記予上訴人時止，按月將該設備每月所 收取之再生能源電能躉購電費給付予上訴人。㈣就上開聲明 第三項部分，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至上訴人就其餘 請求部分，經本院前審判決駁回，未提起第三審上訴，業已 確定，非本院審理範圍。另於前審追加之民法第541條第1項 規定訴訟標的，則業於本院捨棄，見本院更一卷第356頁） 二、被上訴人則以：伊自102年間起與被上訴人之法定代理人Ａ１ 交往，並於103年間為其生下一子，系爭3號電廠乃Ａ１代表上 訴人贈與伊，伊為系爭3號電廠之所有權人，該電廠之租金 、房屋稅及保險費均由伊繳納，自台電公司收受之購電費亦 由伊支配使用，並非不當得利等語，資為抗辯。並答辯聲明 ：㈠上訴駁回。㈡如受不利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 行。　　 三、兩造不爭執事項（見本院更一卷第188頁，並由本院依相關 卷證為部分文字修正）：　　 　㈠上訴人公司為其法定代理人Ａ１（英文姓名為○○○）所獨資設立 。 　㈡上訴人於105年3月4日分別以上訴人、Ａ１及Ａ２名義，與訴外人 李東曉就門牌號碼為屏東縣○○鄉○○路00○00號建物（下稱系 爭建物）簽訂「屋頂型太陽光電發電系統裝置場所租賃合約 書」（下稱租賃合約書），其中上訴人與李東曉簽訂之租賃 合約書有辦理公證，其餘2份租賃合約書則未辦理公證。 　㈢系爭3號電廠係以Ａ２名義申請登記，能源署於105年5月11日以 能技字第10500075490號函同意以Ａ２名義在系爭建物屋頂設 置太陽光電發電設備，並於106年3月23日以能技字第106000 52870號函同意設備登記在案。上開發電設備於106年3月23 日由「Ａ２」移轉登記予「Ａ２企業社」。 　㈣上訴人於106年8月24日代「Ａ２企業社」向能源署申請將系爭3 號電廠移轉予上訴人，能源署於106年9月13日回函同意。被 上訴人於106年9月26日發函能源署聲明其未同意辦理上開移 轉申請等語，嗣能源署以107年2月21日能技字第1070406686 0號函撤銷同意移轉系爭3號電廠之處分後，上訴人不服，循 序提起行政訴訟，業經臺北高等行政法院109年度訴更一字 第74號判決駁回上訴人之訴，上訴人不服提起上訴，經最高 行政法院111年度上字第220號行政判決駁回上訴確定。 　㈤Ａ１於106年3月14日將系爭2號電廠移轉予上訴人，並於同年4 月12日發函台電屏東營業處，申請將系爭2號電廠之太陽光 電發電系統電能購售契約移轉予上訴人。 　㈥被上訴人於105年11月8日起至107年5月24日止（共18.5個月 ），已收取購電費合計223萬6,713元。於107年5月25日至10 8年12月22日已收取購電費合計145萬5,092元。 　㈦Ａ１因私自辦理移轉系爭3號電廠予上訴人之行為，經原法院10 8年度訴字第776號、本院111年度上更一字第44號刑事判決 認定犯刑法第216條、第210條之行使偽造私文書罪，判處有 期徒刑5月，Ａ１不服提起上訴，業經最高法院111年台上字第 5367號刑事判決駁回上訴確定（下稱另案偽造文書案件）。 　㈧屏東縣政府已於112年5月18日以屏府城工字第11218688800號 函廢止「Ａ２企業社」之商業登記。 四、本院判斷： 　㈠按稱委任者，謂當事人約定，一方委託他方處理事務，他方 允為處理之契約，民法第528條定有明文。次按稱「借名登 記」者，謂當事人約定一方將自己之財產以他方名義登記， 而仍由自己管理、使用、處分，他方允就該財產為出名登記 之契約，其成立側重於借名者與出名者間之信任關係，及出 名者與該登記有關之勞務給付，具有不屬於法律上所定其他 契約種類之勞務給付契約性質，應與委任契約同視，倘其內 容不違反強制、禁止規定或公序良俗者，當賦予無名契約之 法律上效力，並依民法第529條規定，適用民法委任之相關 規定，最高法院99年度台上字第1662號號判決意旨參照。又 主張借名登記者，應就該借名登記之事實負舉證責任，最高 法院101年度台上字第1775號民事判決意旨足參。本件上訴 人主張將其所有之系爭3號電廠借名登記在被上訴人名下乙 節，既為被上訴人所否認，自應由上訴人就此有利於己之事 實負舉證責任。 　 　㈡查上訴人之法定代理人Ａ１前於102年間與被上訴人發生婚外情 ，進而交往同居，2人相差24歲，並共同育有未成年子女Ａ３ （於000年出生，真實姓名年籍詳卷，下稱A子、○○○），Ａ１ 已於同年7月24日認領A子，斯時Ａ１為56歲；而被上訴人於2 人交往前，曾於100年12月28日育有未成年子女Ａ４（真實姓 名詳卷，下稱B子）；又Ａ１另案以其於104年間以買賣為原因 ，登記與被上訴人共有（2人應有部分各1/2）之門牌號碼臺 北市○○區○○路○段000號15樓房地（下稱百利房地），乃借名 登記應有部分1/2在被上訴人名下為由，對被上訴人提起請 求返還借名登記物之訴，業經本院108年度重上字第64號、 最高法院108年度台上字第2283號民事判決（下稱另案返還 房地事件）Ａ１勝訴確定在案等情，為兩造均不否認，並有被 上訴人與Ａ１之戶籍資料、另案偽造文書案件二、三審刑事判 決、臺灣臺北地方法院（下稱臺北地院）110年度家親聲字 第329號民事裁定、另案返還房地事件二、三審民事判決等 在卷可稽（見本院更一卷第89至105、157至180、349、351 、363至376頁）。 　㈢次查，上訴人於105年3月4日分別以上訴人、Ａ１及Ａ２名義，與 李東曉就系爭建物簽訂租賃合約書，已如前述；且系爭電廠 之設置程序，係由上訴人處理並委託鴻元工程顧問有限公司 （下稱鴻元公司）向能源署辦理系爭電廠設備登記、與台電 公司簽訂電能購售契約，亦由上訴人向台電公司辦理將系爭 3號電廠發電設備由「Ａ２」移轉登記予「Ａ２即Ａ２企業社」等 情，業據證人即上訴人之員工陳玉萍於原審及鴻元公司之員 工謝宛容於另案偽造文書案件偵查中證述明確（見原審北院 卷一第179至189頁；本院卷第107至109頁），並有租賃合約 書、再生能源發電設備工程承攬合約書、系爭電廠相關設備 申請、能源署及台電公司之函文、電能購售契約、採購委託 書、再生能源發電設備移轉申請相關資料等存卷可查（見原 審士院卷第34至50、56至70、73至197、401至406、410至42 1、434至438頁）；是系爭3號電廠係由上訴人出資建造，並 向能源署、台電公司以被上訴人名義申辦相關發電設備登記 、電能購售程序之事實，固堪認定。 　㈣惟觀之卷附Ａ１與被上訴人間之對話紀錄，Ａ１先後於106年7月2 7日、同年8月8日、同年9月27日、同年10月31日、同年11月 1日、同年12月8日對被上訴人稱：「買房子給妳一半，還『 送妳一個電廠』收電費，就是要讓妳安心，老來有靠」「當 初我是抱著照顧親人的想法，『給妳房子，電廠』，求的就是 在我死後，妳和○○○不要為生活讀書煩惱」、「如果不是妳 一直欺騙我，我為什麼會把『給妳的東西（指系爭3號電廠） 』拿回來？？？妳做得太超過了…」、「我當初跟妳講說，妳 並沒有開口要這些東西（指系爭3號電廠），是我自己要『給 妳』的，我就是要給妳保障，…我說過了，這些東西都不是妳 跟我開口的，是我自己心甘情願要『給妳』的，對不對？我也 就是考慮到我年紀大你那麼多，我一定是比妳早走的」、「 妳能夠照顧（指A子）嗎？啊？也不過就是靠那個電廠，電 廠還是我『給妳』的」等語（見附表編號7、9、13、14、17所 示對話紀錄）。復參以Ａ１與被上訴人於103至106年期間交往 同居在百利房地，2人相差24歲，Ａ１與A子更相差56歲，已如 前述，是被上訴人主張Ａ１為保障其與A子於Ａ１死亡後得維持 生活，已將系爭3號電廠贈與其等語，應堪採憑。又細繹如 附表編號2、7、11、12、18所示對話紀錄，可知Ａ１將系爭3 號電廠贈與被上訴人後，因事後發現被上訴人先前曾結婚生 子（即B子），且被上訴人欲使其另名未成年子女B子與A子 共同居住在百利房地，Ａ１自覺受騙，不欲與其無血緣關係之 B子分享A子之利益，遂要求被上訴人出養B子，並將其先前 贈與被上訴人之財產均信託予A子，被上訴人卻不願配合辦 理，Ａ１心有不甘而欲收回贈與物，遂擅自將系爭3號電廠之 登記名義人移轉登記予上訴人等情，足徵Ａ１應已將系爭3號 電廠及所衍生之收入均終局贈與被上訴人，此觀上開對話紀 錄及附表編號11中，Ａ１要求被上訴人將系爭3號電廠信託予B 子甚明。 　㈤上訴人公司係由Ａ１獨資設立之事實，為兩造所不爭，是Ａ１應 具有全權處分上訴人公司名下財產之權利。又證人陳玉萍於 原審具結證稱：Ａ１指示要將系爭電廠分為系爭1、2、3號廠 ，其中將系爭3號電廠登記在被上訴人名下，嗣為了節稅， 指示伊將系爭3號電廠移轉到「Ａ２企業社」法人名下；台電 公司之購電通知單上有記載，是在收到發票次日起7日內匯 把款項匯到指定帳戶，系爭3號電廠之電費都是由被上訴人 收取等語（見原審北院卷一第179、188、189頁）；且上訴 人於本院自承：於本件終止借名登記前，Ａ１以系爭3號電廠 之電費收益作為其與被上訴人、A子之家庭生活費用開支， 上訴人於上開期間並未向被上訴人請求交付系爭3號電廠之 電費收益等語（見本院更一卷第357、358頁），準此，Ａ１既 為上訴人公司之唯一股東，自得代表上訴人將其出資所有之 系爭3號電廠及所衍生之電費收入均贈與被上訴人，上訴人 徒以系爭3號電廠係由其規劃出資興建、辦理能源署設備登 記、台電公司購電程序等為由，主張其為系爭3號電廠之實 質權利人，伊並未將系爭3號電廠贈與被上訴人云云，尚不 足取。 　㈥上訴人辯稱：系爭3號電廠之押標金係由伊支出，並由伊保管 系爭3號電廠原登記名義人「Ａ２企業社」之大小章，被上訴 人未曾對伊或鴻元公司為任何委託指示，被上訴人未曾管理 使用系爭3號電廠，自非該電廠之實質權利人等語。本件被 上訴人自承：系爭3號電廠之押標金60萬元已由上訴人取回 等語（見本院更一卷第358頁），並有被上訴人與Ａ１間如附 表編號1所示對話紀錄可證，然系爭3號電廠之押標金60萬元 僅係發電廠之出資款項，與系爭3號電廠乃二不同之動產， 尚難以被上訴人有將上開押標金返還予上訴人，遽認Ａ１未代 表上訴人將系爭3號電廠及衍生之電費收入贈與被上訴人。 參以台電公司定期給付系爭3號電廠之購電費，均係匯入被 上訴人所申設中國信託商業銀行之帳戶（下稱系爭帳戶）， 而系爭帳戶係由被上訴人管理等情，為上訴人所不爭（見本 院更一卷第358頁）；且被上訴人主張伊自行收取系爭3號電 廠之購電費，並繳納系爭3號電廠之租金、保險費、稅賦等 語，核與Ａ１於另案偽造文書案件偵查中供稱：系爭帳戶之存 摺、印章均是由被上訴人保管；電費是匯到系爭帳戶，租金 、保險費、稅金等必須由系爭帳戶支出，系爭3號電廠之購 電費用還包括被上訴人之生活費，扣除以後之金額如何運用 ，伊不會向被上訴人過問等語相符（見本院更一卷第168頁 ）；復有被上訴人與Ａ１間如附表編號4、5、6、8、9、10、1 3所示對話紀錄可證。綜上可知，系爭3號電廠之租金、房屋 稅、保險費等費用，均係由被上訴人負責繳納，而台電公司 給付系爭3號電廠之購電費亦係匯入系爭帳戶，由被上訴人 全權支配使用，足徵系爭3號電廠之使用收益權自始即歸屬 被上訴人所有，而依經驗法則判斷，倘上訴人為系爭3號電 廠借名之實質權利人，為何其未掌控、保管台電公司匯入購 電費之系爭帳戶，再由上訴人或Ａ１撥款予被上訴人作為生活 費用？為何非由上訴人負擔系爭3號電廠之租金、保險費、 房屋稅等營運成本？是上訴人抗辯：系爭3號電廠由伊全權 管理，被上訴人完全未參與系爭3號電廠之運作云云，顯與 事實不符。雖「Ａ２企業社」之大小章係由上訴人保管，被上 訴人亦未曾修繕維護系爭3號電廠，此為被上訴人所不爭， 然觀之如附表編號3、15所示對話紀錄，Ａ１對被上訴人稱： 「以後都是寄到公司，我會拍照傳給妳，台電匯款直接給妳 ，保險公司那邊也是公司地址，便於我們統一管理」、「本 來我們大家，妳也有這個想法，我也有這個美意，說實在的 ，我就幫妳管理這個（指系爭3號電廠），有多少錢我都幫 妳先付了，…人在福中都不知福，我幫妳付了多少你那電廠 的成本，妳都不知道，…妳以為這麼簡單呀！一個電廠蓋了 他媽的就丟在那邊，然後每個月幫你媽生電」，可徵Ａ１基於 與被上訴人之同居男女情誼，應已同意受託由其或獨資經營 之上訴人公司替被上訴人辦理修繕維護系爭3號電廠，並替 上訴人保管「Ａ２企業社」之大小章，以協助被上訴人開立發 票等帳務事宜向台電公司請領購電費。被上訴人於另案偽造 文書案件及本院稱：伊與Ａ１最初感情很好，伊信任Ａ１，遂由 上訴人保管「Ａ２企業社」之大小章，且每月收到之購電費用 要扣掉7％給房東當租金，伊不會算、也不會開發票，所以是 由創譜公司之陳玉萍幫忙開發票，之後台電公司才會匯款到 伊名下之系爭帳戶等語（見本院更一卷第166、167頁），應 堪採信。被上訴人徒以系爭3號電廠之押標金係由其支出， 並保管「Ａ２企業社」之大小章，及有修繕維護系爭3號電廠 為由，抗辯其為系爭3號電廠之借名實質權利人云云，亦不 足取。 　㈦證人陳玉萍於原審雖證稱：系爭3號電廠是借名登記在被上訴 人名下等語（見原審北院卷一第179頁）；證人謝宛容於另 案偽造文書案件偵查中亦證稱：當時伊等幫客戶（指上訴人 ）評估要怎麼設計比較好，有建議上訴人以三個名義人申請 ，而系爭電廠之設立名義人是上訴人去找的等語（見本院更 一卷第107頁）。惟查，上訴人自承：因Ａ１與被上訴人當時 為同居男女朋友，Ａ１在徵求被上訴人同意後，出具被上訴人 名義供伊設立系爭3號電廠等語（見本院更一卷第357頁）， 顯見係由被上訴人與Ａ１討論並決定如何辦理系爭3號電廠之 設備登記，而證人陳玉萍、謝宛容既未參與上開討論過程， 又僅接受Ａ１之指示，未曾與被上訴人接觸，就此Ａ１與被上訴 人間之私密內部意思形成行為，自難期明瞭Ａ１指示將系爭3 號電廠以被上訴人名義為設備登記之緣由，是證人陳玉萍、 謝宛容徒憑上開外部形式之申設過程所為借名登記之主觀意 見判斷，尚不足逕採為有利於上訴人之認定。 　㈧上訴人雖辯稱：另案返還房地事件中，被上訴人曾提出其與Ａ １間「當初我抱著照顧親人的想法，給妳房子，求的就是在 我死後…」、「我曾經這麼相信妳，買房子給妳一半，就是 要讓妳安心，老來有靠」之對話紀錄，Ａ１於上開對話中提及 將百利房地及系爭3號電廠登記在被上訴人名下之緣由，而 另案返還房地事件已認定百利房地應有部分1/2乃Ａ１借名登 記在被上訴人名下之不動產，並判命被上訴人應將百利房地 上開應有部分移轉登記予Ａ１，故本件應為相同之認定等語。 然觀之另案返還房地事件第二、三審判決係認定：系爭房地 為Ａ１出資購買，並由其保管所有權狀及實質掌理支配處分， 為利於以父母每年贈與免稅額度內逐年移轉系爭房地應有部 分予兩造之子，乃將系爭房地應有部分1/2 借名登記為被上 訴人名義所有，並無贈與被上訴人之意思等語。（見本院更 一卷第89至105頁），上開判決與本件由被上訴人實質使用 收益系爭3號電廠之購電費收入之原因事實顯然不同，自無 從比附援引。上訴人抗辯本件應與另案返還房地事件為相同 之認定云云，洵不足採。 五、綜上所述，上訴人未能證明系爭3號電廠為其借名登記予被 上訴人名下，則其主張終止系爭3號電廠之借名登記關係， 並依民法第179條或第767條第1項前段規定，請求被上訴人 交付系爭3號電廠，並向能源署將系爭3號電廠設備登記名義 人移轉予其；及依民法第179條、第246條規定，請求被上訴 人給付187萬1,338元，其中41萬6,246元自107年6月22日起 ，其中145萬5,092元自109年3月27日起，均至清償日止，按 年息5％計算之利息，並自108年12月23日起至將系爭3號電廠 向能源署辦理移轉登記予其之時止，按月將該設備每月所收 取之再生能源電能躉購電費給付予其，均非屬正當，不應准 許。從而原審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並無不合。上訴論旨指 摘原判決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駁回其上訴。 六、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據 ，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逐 一論列，併此敘明。 七、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49條第1項 、第78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9　　日 　　　　　　　　　民事第十六庭 　　　　　　　　　　　審判長法　官　朱耀平 　　　　　　　　　　　　　　法　官　王唯怡 　　　　　　　　　　　　　　法　官　羅立德 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 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 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 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 但書或第2項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9　　日 　　　　　　　　　　　　　　書記官　葉蕙心　　　　　　　　　　　　　　 附表（被上訴人與Ａ１間之對話內容） 編號 時　間 對　 話　 內　 容　 摘　 要 （「李」指Ａ１，「賴」指被上訴人） 證據名稱及出處 1 106/1/9 李：這幾天請查一下妳的戶頭，屏東廠能源局的設備 　　登記已完核，有一筆60萬的押標金會退回妳的戶 　　頭。 賴：喔…反正是你的錢，你決定吧！看是匯款給你， 　　還是領給你，再告訴我吧！ 原審北院卷一第116、118頁 2 106/5/5 李：再跟妳明講好了紿妳的一切，我是可以一樣一樣 　　拿回來的，○○○也一樣，只要我的心一橫，是 　　沒有什麼事辦不到的，不要怪我沒有先提醒妳。 原審北院卷一第334頁 3 106/6/23 李：以後（電費單子）都是寄到公司，我會拍照傳給 　　妳，台電匯款直接給妳，保險公司那邊也是公司 　　地址，便於我們統一管理 原審北院卷三第59頁 4 106/7/3 （Ａ１傳送富邦產險保險費繳費通知單照片予被上訴人） 李：這是妳電廠的保費，月底前繳就好 原審北院卷二第123頁之Line對話紀錄 5 106/7/26 李：妳上次李東曉的房屋稅繳了沒？星期五要繳電廠 　　的保險費喔！ 賴：喔…會記住的。 原審北院卷一第392頁 6 106/7/14 （被上訴人傳送存款入帳通知予Ａ１） 李：匯$10270租金，妳又可以買很多東西了，開心 　　嗎？ 賴：…剛剛匯款過去了，有需要的就會買啦 原審北院卷一第354、356頁之Line對話紀錄 7 106/7/27 （Ａ１與被上訴人討論被上訴人去新莊探望B子乙 事） 李：我現在如驚弓之鳥，妳騙了我多少次？連電話也 　　不接不回…我曾經這麼相信妳，買房子給妳一 　　半，還送妳一個電廠收電費，就是要讓妳安心， 　　老來有靠，而當妳擁有這一切後，就告訴我一切 　　真象，還一付有恃無恐的樣子，我素我行，我最 　　在意的事，沒有一件少做的，妳的良心何在？妳 　　們做任何事有沒有考慮我的感受…從今以後，我 　　不論做任何事，妳都沒有一點點權利抱怨，妳的 　　所作所為已經讓妳失去任何資格了… 原審北院卷一第486頁之Line對話紀錄 8 106/8/4 賴：這一期的電費怎麼那麼久，家裡一堆費用要繳 李：昨天收到了，下週會入帳，妳應該要節省一點了 賴：以後收到拍照給我看一下吧！ 李：南部的網路很爛，早就拍照給妳，就是傳不過去 原審北院卷一第360頁之Line對話紀錄 9 106/8/8 李：這個禮拜妳會收到18萬以上的電費，不用再盯我 　　了，台電有台電的作業程序，我們上週就收到電 　　費單也立刻寄發票給台電，他們很準時，一週內 　　一定將款項匯入妳帳上。 賴：小孩（指B子）的出養，這兩天就送法院了，他們 　　那邊辦，比我還快，你是想走一條什麼樣的路 　　呢？ 李：當初我是抱著照顧親人的想法，給妳房子，電 　　廠，求的就是在我死後，妳和○○○（指）A子不 　　要為生活讀書煩惱，而這段時間妳不斷的欺騙 　　我…妳真的也沒有任何權力跟我要求什麼了，我 　　給妳的早就遠超過妳該擁有的了 原審北院卷一第366頁之Line對話紀錄 10 106/9/5 李：如有收到電費，請匯$8439給李東曉 賴：你都沒有拍照給我看 李：妳不是都會收到中信的入款通知嗎？ 賴：以後收到台電的單子也拍給我看吧！上次就跟你 　　說過了 （Ａ１傳送發票照片予被上訴人） 李：這是我們開給台電的發票，妳不用擔心 賴：以後給我看台電寄那張吧！內容比較詳細，我可 　　看是幾號結的電費，發票就是總額而已，總額我 　　中信會通知我 李：妳收到中信的通知嗎？ 賴：沒有 李：那就不要匯給李東曉，應該快進來，妳留意一下 賴：是今天嗎？還是什麼時候呀？ （Ａ１傳送台電再生能源電費通知單予被上訴人） 李：不會是今天，看看這禮拜會不會到 賴：我就是想看下次抄表的時間，才知道下次什麼時 　　候有錢呀！呵呵～發票上面只有總額，我看中信 　　就知道了，呵呵 李：我的公司和我是一樣的，誠實 原審北院卷二第133、135頁之Line對話紀錄 11 106/9/24 （Ａ１與被上訴人討論小孩事情） 李：懂不懂？那不好意思，妳手上的東西，只要是我 　　給妳的，不是我給妳的那你自己留著無所謂，我 　　給妳的通通信託給○○○（指A子），沒得商量 　　的，就是這樣子做。… 賴：像我很感謝比如說你給我那個電廠，你給我百 　　利的一半，這我都很感謝你 李：感謝有甚麼用？ 賴：你給我這些零用錢甚麼的，我都很感謝你 李：感謝有甚麼用？ 賴：可是這也變成你威脅我，恐嚇我的工具了，你知 　　道嗎？ 李：怎麼會是恐嚇妳的工具呢？ 賴：這現在反而讓我覺得很可怕，你下個月就沒電費 　　了，那這個百利我就法拍呀！幹嘛，這不叫威脅 　　嗎，這就是呀！ 李：我在跟妳講這不是威脅，威脅是...只是講而不會 　　發生不會做的事，這是一定會做的事情。… 賴：你送給我的那些東西，現在反而變成我的壓力 　　了，不是嗎？ 李：這是妳該做的事情，哪怕是我今天不開口妳也該 　　做的事情。…妳怎麼好意思收兒子（指A子）的東 　　西，妳怎麼可以動用兒子戶頭裡面的60萬，我請 　　問妳，我就問妳這些就好了，這是一個母親應該 　　做的事情嗎？ 賴：…光電廠和房子現在就是我的壓力了，你覺得你 　　不甘心吧…你想一樣一樣拿回去。 李：本來就是呀！妳騙來的，是不是妳騙來的，在認 　　識我以前生了兩個孩子沒人知道，鬼知道，我還 　　當真，把妳當寶貝一樣，一樣一樣東西送給妳。 　　妳現在穿幫了，對不對。…妳不講早晚也會穿 　　幫，…我這些東西收回來是給我自己嗎？我也不過叫你去辦個信託給○○○，給李○○，不是要妳還給我Ａ１，…妳還可以保有這個直到你死的那一天，我不要任何人…除了李○○之外任何人得到這個部分，不管多少，沒有人能夠得到，我只是要這個，…我叫妳信託給○○○，妳分得清楚這個差別嗎？ 賴：你電廠也是一樣呀！你不是說你下個月就收不到 　　電費，這也是一種呀！ 李：電廠那不用說了，那是妳自己講的，對不對？妳 　　知道我甚麼時候開始辦的嗎？就是妳上禮拜天我 　　打羽毛球的時候，妳說妳就是老闆嘛！妳怎麼就 　　怎麼辦，那我說我不給妳錢就不是老闆了嘛！ 　　好，那我就第二天禮拜一我就叫小姐去辦呀就這 　　樣子嘛 賴：他去辦甚麼？ 李：辦移轉呀！通通移轉回公司呀！… 賴：所以你把那個電廠，沒有我的簽名也可以移轉？ 李：當然可以，怎麼不可以，對不對？… 賴：那是你以前說要送給我的耶！ 李：沒有錯、沒有錯 賴：你說要送給我的東西你還要拿回去？ 李：那妳以前承諾我多少事情？那妳以前承諾我多少 　　事情？你做到沒有？一直在那邊講妳是老闆妳是 　　老闆，好，每次都這樣講。… 賴：所以我沒有簽名，那個電廠就可以這樣移轉走 　　呀？ 李：不用懷疑，妳不需要懷疑，要不然妳付錢啊，買 　　我們公司電廠。 賴：那本來就是你送我的東西，我幹嘛要付錢？…可 　　是當初是你說要送給我的呀！ 李：我是沒錯，是要送妳，所有做法都是要送給妳 　　的，對不對？幾百萬幾百萬轉到妳戶頭，再從妳 　　轉回公司來，這是為什麼，就是在做金流…我給 　　妳這些東西是我對妳的一番心意，我考慮到我老 　　了，我哪天走了妳不知道。… 原審北院卷一第204至214頁之106/9/24錄音譯文 12 106/9/26 李：為了妳們，我拋棄棄子，為的就是過這種日子 　　嗎？現在為了妳和酒鬼（指被上訴人之前任男 　　友）的餘孽，我必須忍氣吞聲去接受他嗎？為了 　　一個毫不相干的小孩（指B子），我的親生兒子 　 （指A子）必須去和他分享一個母親的愛，這個小 　　孩還要去瓜分他的父親辛苦工作為他將來舖路， 　　妳對我對○○○不狠心嗎？…失去一個電廠，不 　　算什麼，我還可以給妳現金，照樣能讓妳過好日 　　子，不在妳名下安排任何資產，就是怕妳這些與 　　我無關的小孩來分享本完全屬於○○○的一切， 　　…哪知妳的這些過去，在在傷害了兒子（指A子） 　　的權益，更辜負了我對妳的一片真心 原審北院卷四第51、53頁 13 106/9/27 …李：妳自己繳管理費吧！妳這個月的電費單已經來 　　了… 賴：幹嘛？錢會入我帳戶嗎？ 李：應該是下禮拜吧！ 賴：你不是說我沒錢收嗎？ 李：不用問，時間到後，妳就知道了 賴：你會計開發票給台電了嗎？你到底想對我做甚麼 　　呢？讓我沒錢嗎？把你曾經送我的東西全部拿回 　　去嗎？… 李：發票好像上週就開出去了。如果不是妳一直欺騙 　　我，我為什麼會把給妳的東西拿回來？？？妳做 　　得太超過了… 原審北院卷四第63頁之Line對話紀錄 14 106/10/31 賴：…就移轉設備這件事呀！那是我名下的東西耶！ 　　你就這樣子自己這樣子蓋章，也沒通知我，你就 　　這樣把他移轉走 李：甚麼沒有蓋章 賴：而且你是八月底就辦了耶！你不覺得你對我很過 　　分嗎？…我只是跟你說，我就這麼一點點的保 　　障，就是一個設備再跟一個百利而已… 李：我當初不就是跟妳講了嗎？對不對，我當初跟妳 　　講說，妳並沒有開口要這些東西，是我自己要給 　　妳的，我就是要給妳保障，但是這一切都是發生 　　在妳沒有跟我講這事情之前。… 賴：我這樣沒名沒份的跟著你耶！我連最後這一點保 　　障你都不給我，你都要把我拿走，你不會覺得你 　　對我太過分了 李：那妳不過分嗎？妳騙了我一個天大的謊言，妳不 　　過分嗎？我說過了，這些東西都不是妳跟我開口 　　的，是我自己心甘情願要給妳的，對不對？我也 　　就是考慮到我年紀大你那麼多，我一定是比妳早 　　走的，我是希望，但是妳…還騙我，…妳當初就跟我講過你還有一個兒子，你要講出來的話，這球在我這邊耶… 賴：當初那個設備你是說我老了之後有所終，就這樣 　　子而已，有所依 。 李：就二十年嘛！ 賴：你並不是說，說甚麼那是一個交換，甚麼將來給○○○，沒有，你只是說我老了之後有個依靠，這樣子而已耶！ 李：我當初是這個想法呀！沒有錯呀！　 原審北院卷一第222、224、228、246頁之106/10/31錄音譯文 15 106/11/1 賴：我甚至不知道原來公司大小章這麼重要，我完全 　　不知道，所以我以前根本不會想要跟你拿，我跟 　　你拿那個幹嗎？全部在你那邊你管的好好的就好 　　了呀！我從來沒有想 李：本來我們大家，妳也有這個想法，我也有這個美 　　意，說實在的，我就幫妳管理這個，有多少錢我 　　都幫妳先付了，妳知道這一廠（指系爭3號電廠），以後就我就不管了，妳自己付 賴：你說那甚麼記帳的每個月一千多塊那個呀？ 李：這小錢，以後妳自己付，好不好，該付甚麼妳自 　　己付，我以後再也不管了，唉…人在福中都不知 　　福，我幫妳付了多少你那電廠的成本，妳都不知 　　道…我明年要去作維運，要去洗所有的板子，我 　　只能洗我那兩場的板子，你那場妳自己去弄 　　吧！…妳以為這麼簡單呀！一個電廠蓋了他媽的 　　就丟在那邊，然後每個月幫你媽生電。 原審北院卷一第248、250頁之106/11/1錄音譯文 16 106/11/18 賴：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有多慘呀！還要自己貼補家 　　用耶！你的電廠那些已經是到很後來才給我的， 　　都已經住到這裡來的時候才給我的…我一開始跟 　　你在一起就是這樣嗎？一個月5萬塊都拿過耶！扣 　　掉蒂雅的錢，一個月2萬塊全家要用，我沒有自己 　　貼嗎？ 李：妳不也是押寶押對呀！對不對？妳押對了 原審北院卷二第79頁之Line對話紀錄 17 106/12/8 賴：你明明沒有辦法照顧他，你為什麼不讓我好好照 　　顧他？ 李：不用來這一套啦！妳能夠照顧嗎？啊？也不過就 　　是靠那個電廠（指系爭3號電廠），電廠還是我給 　　妳的… 原審北院卷二第93頁之Line對話紀錄 18 106/12/11 李：我每次要跟妳談兒子○○○的事情，妳就要逼我 　　一併要接受跟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指B 　　子），還偷偷帶外面的兒子進我的家門，完全不 　　顧我的感受，我非常愛○○○，但我沒有照顧○○○的責任，妳要自己為妳的過去負責 本院前審卷一第183頁之Line對話紀錄

2025-03-19

TPHV-113-重上更一-133-20250319-1

重上更一
臺灣高等法院

給付工程款等

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12年度重上更一字第108號 上 訴 人 泉慶股份有限公司（原名泉慶開發股份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朱泉達 訴訟代理人 何春源律師 上 訴 人 泛亞工程建設股份有限公司 訴訟代理人 姜振中 法定代理人 吳詩敏律師 狄彥君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給付工程款等事件，兩造對於中華民國106年3 月28日臺灣臺北地方法院102年度建字第46號第一審判決，各自 提起上訴，經最高法院發回更審，本院於114年2月12日言詞辯論 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關於命泛亞工程建設股份有限公司給付超過新臺幣壹佰壹 拾萬捌仟捌佰柒拾捌元本息部分，及該部分假執行之宣告暨訴訟 費用（除確定部分外）之裁判均廢棄。 上開廢棄部分，泉慶股份有限公司在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 均駁回。 泛亞工程建設股份有限公司其餘上訴駁回。 泉慶股份有限公司之上訴駁回。 第一、二審及發回前第三審訴訟費用（除確定部分外），關於泛 亞工程建設股份有限公司上訴部分，由其負擔十分之九，餘由泉 慶股份有限公司負擔；關於泉慶股份有限公司上訴部分，則由其 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本件泛亞工程建設股份有限公司（下稱泛亞公司）之法定代 理人原為吳俊德，嗣變更為姜振中，並據姜振中聲明承受訴 訟，有卷附股份有限公司變更登記表及民事聲明承受訴訟狀 可稽（見本院卷第43至57頁），核與民事訴訟法第175條第1 項規定相符，應予准許，合先敘明。 二、泉慶股份有限公司(下稱泉慶公司)主張：泛亞公司前承攬台 北美國學校（下稱美國學校）新校區D、E、F棟增建工程（ 下稱增建工程），並將其中水電空調工程（下稱系爭工程） 轉包由伊施作，兩造於民國99年9月1日簽訂工程契約書（下 稱系爭契約），原約定總價新臺幣（下同）1億0695萬元； 伊已依約完成系爭工程之施作，考量D棟部分曾經辦理減作 ，兩造故合意以「（修正契約總價－截至14期累計估驗款－D 棟減帳金額－附表二所示泛亞公司代施作等費用）×1.05＋累 計保留款」方式（下稱工程尾款公式），計算泛亞公司應給 付之工程尾款；又系爭工程於第一次變更合約後修正總價為 1億1035萬4651元，扣除第1至14期累計估驗款9179萬7045元 ，及經中華民國電機技師公會（下稱鑑定機構）鑑定（下稱 鑑定報告）之D棟減作應減帳金額289萬0294元、泛亞公司代 施作等費用713萬0722元，套入前開公式並加計累計保留款4 58萬9853元後，泛亞公司尚應給付伊工程尾款1355萬3273元 （小數點以下四捨五入，下同）。系爭工程原定工期雖僅至 100年9月30日，但因可歸責泛亞公司事由致前期之土建結構 工程未按預定進度完成，拖延伊進場時間，系爭工程方會延 至101年7月間始完工，且因泛亞公司前已同意展延工期，故 於100年10月1日至101年7月31日共10個月之展延工期期間， 伊所增加之施作費用共836萬1419元，理應由泛亞公司負擔 。另兩造曾於99年8月27日議價合意如因泛亞公司之責，或 業主美國學校之責並經其同意，均得辦理追加，故就伊配合 要求進行二次施工，項目數量超過原合約數量百分之10者， 自得就超過部分請求如附表三所示之變更追加工項部分之工 程款共327萬9182元。又於系爭工程中拆除之舊冰水機本應 歸伊取得，然因美國學校堅持仍保有所有權，兩造遂另透過 100年2月21日天母發(100)工字第000號備忘錄（下稱100年2 月21日備忘錄），及於101年8月28日會議中達成協議，由泛 亞公司承諾補償冰水機折舊後之價值含稅計34萬1250元等情 。爰依系爭契約第9條第4項、第11條第1、2項、99年8月27 日議價記錄、100年2月21日備忘錄、101年8月28日會議記錄 約定、民法第172條、第179條、第226條、第490條、第491 條第1項、第505條第1項規定及工程慣例，求為判決命泛亞 公司給付2553萬5124元（計算式詳如附表一「泉慶公司上訴 主張欄」所示），及加計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算之法定 遲延利息。對泛亞公司於原審反訴請求給付違約金，則以： 系爭工程業經泛亞公司同意展延工期，伊並已如期完工，自 無何違約情事，泛亞公司指稱對伊有2139萬元之逾期違約金 債權，欲用以抵銷伊之本訴主張債權及以餘額為反訴請求， 均無理由等語，資為抗辯（原審判命泛亞公司給付227萬614 9元本息，並駁回泉慶公司其餘請求及泛亞公司之反訴。兩 造就其等敗訴部分，泛亞公司併就經抵銷之逾期違約金債權 1507萬9950元部分，各自提起上訴。未繫屬本院者，不予贅 敘）。並於本院上訴聲明：㈠原判決關於駁回泉慶公司後開 第二項之訴部分廢棄。㈡泛亞公司應再給付泉慶公司2325萬8 975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 計算之利息。㈢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另對於泛亞公司 之上訴，答辯聲明：上訴駁回。 三、泛亞公司則以：泉慶公司施作過程有諸多瑕疵，屢經伊限期 處理卻未改善，致系爭工程遲未完成，其甚於101年9月間通 知分包廠商停止進場施作，並命分包廠商不得進行或提供與 系爭工程有關教育訓練、測試等資料，故伊於同年10月8日 依系爭契約第18條第1項第2、4、6、8、9款為終止系爭契約 意思表示，於同年月10日送達泉慶公司。伊為補正泉慶公司 之工程瑕疵，前後共支出如附表二「泛亞公司上訴後抗辯欄 」所示代施作等費用，依系爭契約第11條第6項第1至3款、 系爭工程特定條款（下稱特定條款）第11條第9項約定、民 法第179條、第493至495條、第497條規定，伊有權請求泉慶 公司給付之金額應為1133萬5192元，並得作為工程尾款之扣 除項目；因系爭契約之工項單價，與美國學校與伊簽立之承 攬合約（下稱增建工程契約）約定單價間有固定之98％換算 比例關係，故就D棟減帳金額部分，應以美國學校實際核算 之「D棟未完成工項金額」，減去應為給付之「D棟已生產或 已下單材料費」項目後，按前開比例算得之431萬0262元為 準，依此套入工程尾款公式計算，可知泉慶公司得請求之工 程尾款應為764萬7613元。又泉慶公司從未依約提出展延系 爭工程工期之申請，伊亦不曾核准，泉慶公司自不得請求展 延工期衍生費用。況系爭工程既因可歸責泉慶公司事由，未 在系爭契約約定之100年9月30日以前完工，依系爭契約第20 條約定，至系爭契約經終止前，泉慶公司逾期天數早已超出 計罰日數，伊對其應有以原約定總價20％為上限計算之2139 萬元逾期違約金債權得行使，並執為抵銷等語，資為抗辯。 另於原審提起反訴主張：泉慶公司得向伊請求款項應如附表 一「泛亞公司上訴後抗辯欄」所示，經以前開逾期違約金債 權抵銷後，伊自得就餘額1012萬1955元（計算式：2139萬元 －1126萬8045元＝1012萬1955元）請求給付等情。爰依系爭契 約第20條約定，求為命泉慶公司給付1012萬1955元，及加計 自101年9月21日起算法定遲延利息之判決。並於本院上訴聲 明：㈠原判決關於1.命泛亞公司給付227萬6149元本息；2.駁 回泛亞公司後開第㈢項之訴部分均廢棄。㈡上開廢棄㈠1.部分 ，泉慶公司在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㈢泉慶公 司應給付泛亞公司1012萬1955元，及自101年9月21日起至清 償日止，按年息5％之利息。另對於泉慶公司之上訴，答辯聲 明：如主文第四項所示。 四、查，㈠泛亞公司前承攬美國學校增建工程，並將系爭工程轉 包予泉慶公司，施作範圍為新校區之D、E、F棟水、電、空 調工程；兩造於99年9月1日簽訂系爭契約，原約定總價1億0 695萬元，完工日期100年9月30日，嗣變更總價為1億1035萬 4651元(加計營業稅為1億1587萬2383元)，第1期至第14期估 驗款經計價後金額為9179萬7045元(加計營業稅為9638萬689 9元)，扣除5％保留款458萬9853元及其他扣款98萬6393元後 ，泛亞公司已給付泉慶公司含稅共9081萬0652元；㈡增建工 程E、F棟部分已完工，D棟則曾辦理減作，業經美國學校驗 收合格，並已領得臺北市政府都市發展局於101年7月30日核 發之101使字第0000號使用執照（下稱使用執照）；㈡泉慶公 司曾於101年9月6日通知所屬分包廠商暫停進場，經泛亞公 司於同年月7日通知泉慶公司應於該月11日前復工，泉慶公 司再於當月10日通知所屬分包廠商勿直接奉泛亞之命進行教 育訓練、測試或相關資料提供。泛亞公司嗣於101年10月8日 通知泉慶公司終止系爭契約，泉慶公司於同年月12日通知協 力分包廠商配合驗收；㈢關於系爭工程尾款若需結算，應如 何確認為宜，兩造表明願按「（修正契約總價－截至14期累 計估驗款－D棟減帳金額－附表二所示泛亞公司代施作等費用 ）×1.05＋累計保留款」之工程尾款公式計算辦理等情，有系 爭契約、特定條款、使用執照、第1至14期之工程估驗總表 、統一發票、工程驗收證明書、增建工程契約在卷可憑（見 原審卷一第11至31頁、第140至181頁、卷二第195至197頁、 卷六第5至8頁反面、第133至136頁），並為兩造所不爭執（ 見前審卷五第11至13頁、本院卷第257、258頁），堪信為真 。 五、本件應審究者為㈠泛亞公司抗辯系爭工程業經其終止，有無 理由？㈡泉慶公司請求泛亞公司給付工程尾款1355萬3273元 ，是否有理？㈢泉慶公司請求泛亞公司給付變更追加工程款3 27萬9182元，是否有據？㈣泉慶公司請求泛亞公司給付冰水 機折舊補償費34萬1250元，有無理由？㈤泉慶公司請求泛亞 公司給付展延工期增加費用，是否有據？其金額應為若干？ ㈥泉慶公司得請求泛亞公司給付之金額總計為何？㈦泛亞公司 抗辯對泉慶公司有違約金債權存在並執為抵銷，再就其餘額 為反訴請求，是否有理？茲分別論述如下： 　㈠泛亞公司抗辯系爭工程業經其終止，有無理由？ 　1.按「有下列各款情事之一者，甲方得終止契約。4.乙方失聯 或工班無故不出工逾5日者。」，系爭契約第18條第1項第4 款約定甚明（見原審卷一第16頁）。可知於施工期間泉慶公 司一旦出現失聯，或所屬工班無正當理由未能依約進場施作 超過5日情事，泛亞公司即有終止系爭契約之權。 　2.經查： 　　⑴兩造不否認於101年7月間起，雙方因系爭工程催促趕工爭 執漸起，泉慶公司竟於101年9月6日以(101)泉字第000000 0000號備忘錄片面通知分包廠商自該月7日起暫停進場， 雖泛亞公司於101年9月7日以亞發(101)總工字第000號函 要求泉慶公司應即時復工，泉慶公司卻無意配合，再於10 1年9月10日以(101)泉字第0000000000號備忘錄命分包廠 商切勿直接奉泛亞公司之命進行任何與本案有關教育訓練 、測試，或提供維護手冊、出廠證明、進口報單等相關資 料（見原審卷一第223至226頁）；堪證於101年9月7日起 ，泉慶公司之分包廠商因承泉慶公司指示，確實未再進場 施作系爭工程相關項目，顯已構成承攬人所屬工班無故不 出工之事實。 　　⑵泉慶公司固主張增建工程於其所屬分包廠商退場時已施作 完成，泛亞公司無由終止系爭契約云云。然查： 　　　①參照系爭契約第6條：「開工期限：乙方（即泉慶公司 ）應於甲方（即泛亞公司）通知開工後10日內開工，並 以提出開工報告單經甲方查核簽認為準。完工期限： 全部工程應於100年9月30日內完成，非經甲方核准不得 延長之。（見原審卷一第11頁）」、特定條款第4條： 「工程期限：本工程於甲方通知日起10日內開工，同時 提出開工報告，並於100年9月30日前完工（含消檢及相 關五大管線接管完竣報核）。（見原審卷一第21頁）」 所示，及系爭契約合約價目單記明之系爭工程包括電力 及弱電系統設備工程、給排水系統設備工程、消防系統 設備工程、空調系統設備工程，相關工事項目並經詳列 於機電工程明細表諸情（見鑑定報告第一冊附件4-1-6 ），與兩造於99年8月27日議價記錄3.所載「五大管線 申請代辦費用由乙方自理。（見原審卷一第50頁）」乙 節，已足認定泉慶公司除應施作機電工程明細表各該項 目外，亦應完竣消檢及相關五大管線接管作業直至報核 始屬完工。 　　　②其次，泛亞公司曾於101年7月29日檢送尚未完成工項綜 整表予泉慶公司及其分包廠商，並於同年8月1日上午知 會泉慶公司：「截至目前為止長虹（即長虹電氣工程有 限公司，下稱長虹公司）仍有一大堆缺失或未完成工項 至今仍未結案。請即發文長虹，從今日起本所全面介入 現場工進趲趕。」；泉慶公司同日下午檢送附檔「美國 學校未完成工項」，要求長虹公司註明已完成工項，並 標示未完成部分之進度後回報，有電子郵件資料、8/1 前未完成工項區分說明表在卷可稽（見原審卷一第232 至234頁、卷七第118頁）；顯見泉慶公司亦不否認系爭 工程直至101年8月仍有諸多待辦工事。又經美國學校於 101年8月8日實施複驗，系爭工程仍有分電箱線路未連 接，綜合面板出線盒、軟管未施作、面板未完成，纜線 保護軟管未施作，辦公桌管線、器具按裝未完成，地板 插座未施作，子鐘未按裝，IT綜合面板未完成等缺失， 此為卷附複驗缺失改善清單所記明（見原審卷三第52至 53頁反面）。泛亞公司嗣於101年8月9日再以載有「子 母鐘系統的功能一直未能建立，以致業主驗收作業無法 進行、…請重新規劃子鐘迴路系統，明日下班前提供現 場工班施作」等內容之電子郵件通知泉慶公司儘速因應 ，更於同年月27日檢送「8/27前未完成工項區分說明表 」，指出31項未完成工項，要求泉慶公司加速進行；待 泉慶公司將之轉送分包廠商請求確認，隨於同年月31日 回覆：「經我司審慎REVIEW過後，僅第10項及第15項為 本工程施工未完成，其他項目均為驗收測試。」（見原 審卷一第236至240頁電子郵件資料、8/27前未完成工項 區分說明表）；況如前述，泉慶公司為反制泛亞公司， 既係採取命所屬分包廠商消極不配合進場施作之方式， 堪證系爭工程斯時確實仍未完工。 　　　③又泛亞公司於101年10月31日與原屬泉慶公司分包廠商之 西門子股份有限公司（下稱西門子公司）簽立協議，約 由西門子公司接續完成中央監控系統工項，後經泉慶公 司於同年11月1日與西門子公司就中央監控系統施作部 分合意終止契約，泛亞公司於同年12月25日正式與西門 子公司簽訂包作承攬契約（見原審卷一第271頁、卷二 第125頁、卷五第31至44頁協議書、合約終止協議書、 包作承攬契約）；審酌泛亞公司與西門子公司間之包作 承攬契約工作範圍，多屬系爭契約合約價目列屬泉慶公 司本應完成之工事（見鑑定報告第一冊第30頁），益徵 系爭工程內之前開工項，從未經泉慶公司依約建置完成 ，致泛亞公司還須另請西門子公司補作善後。 　　　④系爭工程雖於101年7月30日已取得使用執照，但系爭契 既約定泉慶公司就系爭工程之施作程度，應至完成消檢 與相關五大管線接管作業並辦竣報核始止，已如前述； 徵以泛亞公司於100年12月5日通知泉慶公司之里程碑規 畫：「101/04/30本案水電空調全部完工。101/5/15臨 時水電正式轉供正式用電（水）。101/05/23消檢開始 。101/06/17~08/01使照開始及取得。101/7/30美國學 校全面進駐。101/08/23正式送水送電暨五大管線完工 驗收」（見原審卷二第81頁），並參諸泛亞公司於100 年2月16日提送美國學校之總預定進度表，預定取得使 用執照之時間原為101年2月8日，預定送水送電及相關 設施接通、試車與檢測時間為101年2月9日至2月24日間 各情（見鑑定報告第一冊附件4-3-5第11頁），即明系 爭工程於取得使用執照後，仍待泉慶公司履行接通設施 、輸送水電等施作義務，並須經報核驗收方屬完成，是 泉慶公司主張系爭工程在其與分包廠商離場時已取得使 用執照且告完工云云，非可採信。 　　⑶泉慶公司另稱系爭工程因可歸責泛亞公司情事致生遲延， 前欲辦理延長履約保證期限手續，係泛亞公司拒絕展延工 期，致伊無法順利更換履約保證，泛亞公司所為顯非正當 ，而系爭工程既已完工，伊亦不再有履約擔保必要，況泛 亞公司擅以原履約保證屆期，而伊未及時延長為由，拒絕 給付第15、16期估驗款，伊同時履行抗辯停止進場於法有 據云云。惟查： 　　　①按「履約保證：乙方應於簽訂本契約時，提出相當契約 總價百分之10之同額擔保作為履約保證。1.如乙方有違 約情事或無力完成工程時，甲方得不經任何法律程序逕 行動用該項履約保證金之全部或一部，以維持工程進行 或彌補損失，乙方不得異議。…3.本保證除另有約定外 ，於工程全部完工，並經甲方正式驗收合格及乙方辦妥 工程保固後，甲方應無息發還，或經雙方同意後，辦理 轉換為他種保證之一部。」，系爭契約第7條第1項約定 甚明（見原審卷一第11、12頁），據此並知系爭工程履 約保證金應係為擔保泉慶公司如實履約完成系爭工程， 且泉慶公司承擔之提供履約保證金責任，須至驗收合格 並辦妥保固方告消滅，倘遇工程遲延，泉慶公司仍負有 維持履約保證效力之義務，縱主觀認為其就遲延乙事無 可歸責，亦屬得否請求泛亞公司賠償衍生費用之另事， 殊難執此拒絕辦理延長履約保證之期限。 　　　②查，系爭工程係由彰化商業銀行北投分行（下稱彰化銀 行）依原定完工日期即100年9月30日，配合出具履約保 證金連帶保證書予泛亞公司，泛亞公司並曾於100年9月 8日通知泉慶公司申辦展延履約保證期限半年，經彰化 銀行同意將期限延至101年3月30日，嗣於該期限屆至後 ，泉慶公司未再另辦展延等情，有彰化銀行100年9月30 日彰北投字第00000000號函、102年10月31日彰北投字 第0000000號函（下以發函日期稱之）檢附履約保證金 連帶保證書、電子郵件影本在卷可稽（見原審卷一第27 5頁、卷二第245頁、卷五第117至119頁）；又泉慶公司 於向彰化銀行洽詢履約保證期限展延事宜後，曾於101 年3月9日透過電子郵件建議泛亞公司正式行文通知，以 憑向彰化銀行申辦，泛亞公司隨應所請，於同年月19日 以亞發(101)總工字第000號函通知泉慶公司向彰化銀行 洽辦展延履約保證期限程序（見原審卷一第280、281頁 ），此後卻不見泉慶公司積極接辦處理，致彰化銀行之 履約保證責任於101年4月13日解除，泛亞公司於101年6 月15日再行催促（見原審卷一第278頁），泉慶公司仍 無對應作為，足認泉慶公司確有未能依約，在系爭工程 完工驗收並辦妥保固前維持履約保證效力之情。 　　　③本件泉慶公司原提出之彰化銀行履約保證金連帶保證書 期限固曾展延，然至101年3月30日亦已屆期，則於斯時 系爭工程既未完工，直至泉慶公司命分包廠商離場之際 亦然，業如前述，泉慶公司依約仍負有續辦展延履約保 證之義務，故其主張系爭工程已因完工而無擔保履約必 要云云，要非可取。泉慶公司又主張係因泛亞公司無正 當理由拒絕展延工期，致其無法向彰化銀行順利延長履 約保證云云；然依彰化銀行102年10月31日函覆之：「 經查該筆保證責任已於101年4月13日解除並取回保證書 正本，惟泉慶公司於解除保證責任後提供泛亞公司101 年4月12日亞發(101)總工字第000號函向本行請求展延 履約保證期限，本行以保證責任已解除，請其提供新工 程合約重新開發履約保證金連帶保證書，故拒絕同意展 延履約保證期限。」，及該函檢附先前同意展延所憑泛 亞公司出示之100年9月27日亞發(100)總工字第000號函 覆之：「有關貴公司（即泉慶公司）請求工期展延事宜 ，因業主之故部份，迄今仍無法確認確切之完工日期， 本公司現正積極與業主協商，俟確認完工日後將立即轉 知貴公司。」等說明內容所示（見原審卷五第117、118 頁、142頁），可明彰化銀行承諾延長履約保證與否， 本非必以展延工期業經辦妥為前提，倘非如此，彰化銀 行亦不至於在泛亞公司就已否允准展延工期回覆未明之 際，即願同意延長履約保證至101年3月30日；是泉慶公 司指稱係因泛亞公司無意配合致延長履約保證受阻云云 ，亦非屬實。 　　 ④則依系爭契約第11條第5項第7款：「乙方有下列情事之 一者，得暫停簽認或停止付款，至原因消除為止：7.有 本契約條款第17條第1項各款之任一情事者。」、第17 條第1項第3款：「乙方未能於限期內辦妥履約保證、預 付款保證或連帶保證人之作業者。」約款所示（見原審 卷一第13頁、第16頁），泉慶公司若未能於限期內辦妥 履約保證，泛亞公司依約本得停止付款，直至原因消除 為止，是泉慶公司以泛亞公司拒絕給付第15、16期估驗 款，其停止系爭工程後續進行並非無故，並作同時履行 抗辯，容非有理。 　3.依上說明，泉慶公司於101年9月7日無正當理由命分包廠商 停止進場施作當時系爭工程尚未完工，其所為核與系爭契約 第18條第1項第4款工班無故不出工之事由相符，嗣經泛亞公 司發函催告，泉慶公司亦未予置理，無故停工斯時已逾5日 ，是泛亞公司於101年10月8日再以亞發(101)總工字第346號 函通知泉慶公司，依系爭契約第18條第1項第4款表明終止系 爭契約（見原審卷一第184、185頁），自有所憑，並應認系 爭契約於該終止意思表示於101年10月9日送達泉慶公司時即 告消滅。 　㈡泉慶公司請求泛亞公司給付工程尾款1355萬3273元，是否有 理？　　 　1.按「除另有約定外，自開工之日起每個月估驗乙次，乙方應 於當月15日前提送估驗計價單、計算式等相關資料予甲方核 算及簽認，並於次月月底開立50％即期支票及50％30天期票支 付之。當期工程款經甲方核可後，支付該核付金額之95％， 其餘5％為保留款，於工程完工、驗收合格，辦理接管及結算 完成，乙方並辦妥本契約第7條第2項保固保證及保固切結書 後，由甲方無息給付。」，系爭契約第11條第1項、第2項約 定甚明（見原審卷一第13頁）。又按契約之終止，僅使契約 自終止之時起，嗣後歸於消滅。承攬契約在終止以前，承攬 人業已完成之工作，苟已具備一定之經濟上效用，可達訂約 意旨所欲達成之目的者，定作人就其受領之工作有給付相當 報酬之義務（最高法院105年度台上字第171號民事判決意旨 參照）。 　2.經查： 　　⑴系爭契約於101年10月9日雖經泛亞公司合法終止，且於終 止當時系爭工程猶未完工，然自美國學校已於101年7月17 日進行第一次驗收，同年月30日取得使用執照，同年8月8 日辦理複驗，泛亞公司將泉慶公司未完成工項部分，另轉 包予西門子公司等廠商接辦處理後，並已於同年12月3日 全數驗收等情以觀（見原審卷一第28頁使用執照、卷二第 20至72頁第一次土建驗收改善清單、第195頁工程驗收證 明書、卷三第52至142頁複驗缺失改善清單），在終止系 爭契約之前美國學校增建工程已取得使用執照，且正式進 入驗收階段，而系爭工程當時尚未完成之部分，於契約終 止後亦僅續行施作與補強不到二個月便驗收合格，足見已 由泉慶公司完成之工作部分確實具備一定之經濟上效用， 而無違系爭契約原定之目的，是泉慶公司依系爭契約前揭 約定，請求泛亞公司給付相當報酬，核屬有據。 　　⑵泛亞公司抗辯泉慶公司當時未配合辦理驗收，亦未修繕瑕 疵即逕自退場，則系爭契約第11條第2項既約定相關工程 款須在完工驗收、接管結算並辦妥保固保證後，伊始有支 付義務，泉慶公司自不得請求本件工程尾款云云。然查： 　　　①按民法所謂條件，係當事人以將來客觀上不確定事實之 成就或不成就，決定法律行為效力之發生之一種附款。 茍當事人非以法律行為效力之發生繫於將來不確定之事 實，而僅以其履行繫於不確定之事實之到來者，則非條 件，應解釋為於其事實之到來時，為權利行使期限之屆 至。在此情形，若該事實之到來確定不發生，應認其期 限已屆至。又按當事人約定承攬報酬按工作完成之程度 分期給付，於每期給付時，保留其一部，待工作全部完 成驗收合格後始為給付者，係對於已發生之保留款債權 約定不確定之清償期限，該債權並非附有解除條件之債 權（最高法院95年度台上字第2750號、103年度台上字 第2435號民事判決意旨參照）。 　　　②本院審酌系爭契約第11條第1項、第2項所定內容，兩造 固係約明按工程進度分期支給系爭工程報酬，於逐月估 驗完成工程後先付當期工程款95％，並保留其餘5％至完 工驗收、接管與結算，且辦妥保固保證及保固切結書後 再行補足，然徵諸前開說明，應知泛亞公司對泉慶公司 所負給付工程款義務，於泉慶公司完成系爭工程時便已 發生，僅須另待泉慶公司完成保固保證與切結即屆清償 期，核非餘款債權附有停止條件；則系爭契約因於101 年10月9日已經泛亞公司終止，原先約定系爭工程於驗 收合格、辦理接管及結算完成，並辦妥保固保證及保固 切結書之事實已確定無從發生，自應認泛亞公司給付工 程尾款期限已然屆至。 　　⑶綜上，泉慶公司依系爭契約第11條第1項、第2項約定，請 求泛亞公司給付系爭契約終止時其已完成工作之相當報酬 ，應有所據。至泉慶公司另依民法第490條、第505條第1 項規定，及無因管理、不當得利法律關係，為同一請求部 分，本院即無庸予以審究，附此敘明。　　 　3.又關於泉慶公司得請求之工程尾款數額為何乙事，兩造合意 以「（修正契約總價－截至14期累計估驗款－D棟減帳金額－泛 亞公司代施作等費用）×1.05＋累計保留款」之工程尾款公式 計算確定，已見於前，雙方亦不爭執修正契約總價為1億103 5萬4651元（未稅），截至14期累計估驗款為9179萬7045元 （未稅），累計保留款則為458萬9853元（見前審卷二第336 頁），故就系爭工程尾款算定，尚待釐清者即為增建工程中 D棟減帳金額多寡，及泛亞公司所辯因泉慶公司作業瑕疵及 未完成全部工事，致其須僱工修補、施作，並支出代墊、代 辦，及就未完成工項另行發包致生之相關費用、損害究為若 干，爰分別析之如下： 　　⑴D棟減帳金額部分： 　　　①泉慶公司不否認泛亞公司曾和美國學校就增建工程之D棟 部分辦理減作，並討論減價給付事宜，故就系爭工程此 部分之約定報酬確有折減必要，但主張鑑定機構建議雙 方接受之減帳金額既為289萬0294元，即應以此為準云 云；泛亞公司則抗辯系爭工程之工項非僅完全對應於增 建工程，兩者約定報酬間亦存在固定比例關係，自可藉 伊與美國學校確認之D棟未完成工項部分，於增建工程 契約所佔金額並為換算後，作為應自系爭工程尾款中扣 除之D棟減帳金額等語。 　　　②經比較增建工程契約之機電工程明細表（見前審卷三第1 1至93頁）與系爭契約之明細內容（見原審卷四第41至9 3頁），即知兩者之施作項目、單位、數量均為相同， 系爭契約明細表之機電工程分四大項，包括「電力及弱 電系統設備工程」、「給排水系統設備工程」、「消防 系統設備工程」、「空調系統設備工程」，對照增建工 程契約機電工程明細表之分類亦然，僅系爭契約工項單 價部分，係以增建工程契約單價為基準，再以98%折數 進行調整，足證泛亞公司已將其與美國學校簽立之增建 工程契約中與機電工程有關項目全部轉包予泉慶公司施 作，此亦經送鑑定機構確認無誤（見鑑定報告第一冊第 14頁）；是關於系爭契約D棟減帳金額部分，以泛亞公 司與美國學校針對D棟減作確認之增建工程契約減價數 額，另依兩契約間之上開換算比例調整計算，應可認合 理。 　　　③又據美商栢誠國際有限公司台灣分公司（即增建工程專 案管理廠商，下稱栢誠公司）所提供之增建工程契約機 電工程與D棟減帳相關資料所示，「D棟未完成工項金額 」確定係591萬9387元（見前審卷四第201、226頁）， 是依上開98%折數之比例計算，系爭契約之D棟未完成工 項金額即應為580萬0999元（計算式：591萬9387元×98％ ＝580萬0999元）；併斟酌前開栢誠公司提供之資料，「 D棟未完成工項金額」與「D棟已生產或已下單之材料費 」乃分別列計（見前審卷四第199頁），堪認泛亞公司 與美國學校當時就D棟減帳金額之計算，應係將「D棟未 完成工項金額」與「D棟已生產或已下單材料費」分別 列計，美國學校並同意「D棟已生產或已下單材料費」 中與機電工程相關部分給付152萬1160元而不須扣除（ 見前審卷四第236頁），就此部分泉慶公司自亦得為主 張，同依98％比例換算後，泛亞公司有義務給付泉慶公 司149萬0737元（計算式：152萬1160元×98％＝149萬0737 元），是於本件系爭工程之D棟減帳金額，計算即得431 萬0262元（計算式：580萬0999元－149萬0737元＝431萬0 262元）。 　　　④泉慶公司雖主張鑑定機構就D棟減帳金額部分評估以289 萬0294元為宜，應可作為認定之參考云云；惟考量鑑定 機構斯時係因兩造針對此項爭議皆有堅持，遂試行協調 雙方各退一步，並建議取雙方所提金額之均數為準（見 鑑定報告第一冊第15頁），自無由拘束本院，泉慶以上 所指，容非可採。 　　⑵泛亞公司代施作等費用部分： 　　　①依系爭契約第11條第6項：「乙方有下列情事者，甲方得 由當期應領得之工程款內，扣除甲方代工、代墊、監督 代款或致甲方受有損害等之各種款項，不足者由其他工 程款內扣除，直至清償完畢為止，仍不足者甲方亦可從 各種保證中逕行兌領補足之，乙方不得異議，甲方於必 要時加計（最多10%）工程管理費，並扣除之。1.有瑕 疵之工作經業主提出或經甲方通知乙方限期改善；而乙 方未於限期內改善，或雖經改善仍無法補正瑕疵時，甲 方得自行僱工或另行發包交由他廠商修繕，該費用由乙 方負責。2.因乙方工程進度落後，甲方要求趕工，然乙 方未能配合增加工班，致甲方自行僱工代作者。3.乙方 因故暫時無法執行本契約，而請求甲方先行代工、代墊 或監督代款者。4.甲方依本契約第17條解除契約或第18 條終止契約，致受有損害（包括甲方重新發包造成之價 差，但不以此為限）者。」；特定條款第11條第9項： 「本工程所有工項多屬要徑作業（即無浮時），廠商於 得標後所提之水電空調總進度表（經甲方核定）既為實 際工進之依據。乙方應確實掌握並加派人力趲趕。施工 期間乙方若因工地無法配合整體進度（含土建之總進度 表）而有落後之情況，則甲方可單獨針對該部分或全部 之工項另雇工施作，且所須費用依實際代工廠商報價自 乙方工程計價款中扣除，而乙方不得異議。」之約定內 容所示（見原審卷一第13、14、26、27頁），即知兩造 簽立系爭契約時已約明泉慶公司一旦於施工期間有瑕疵 未修補、進度落後、無法履約，或有系爭契約第17、18 條所列情形致解除、終止契約，倘泛亞公司因此負擔費 用支出或受有損害，不論係契約存續期間或解消後始生 ，該公司均得從工程款或保留款中逕予扣除；且兩造就 泉慶公司主張給付之工程尾款，復已合意得從中扣除泛 亞公司抗辯如附表二各編號所示代施作等費用，是就泛 亞公司所辯是否可取，又各項衍生之費用損害具體金額 為何，即有逐一審究之必要。 　　　②查，系爭工程施作期間，泉慶公司曾一再發生圖說繪製 時間遲延、派駐現場人力不足，經泛亞公司催告仍未改 善，致須由泛亞公司積極介入安排代辦之情，有泛亞公 司於100年7月12日至9月22日間寄交泉慶公司之相關備 忘錄可稽（見原審卷一第241至248頁）；泉慶公司為此 尚曾於100年9月19日提議整合兩造機電人員，及由泛亞 公司之陳哲仲負責統籌指揮泉慶公司工程師，雙方繼於 同年月21日開會討論並達成合意乙節，另可見於卷附往 來電子郵件、工務會議記錄所載（見原審卷二第119至1 21頁），可見泉慶公司於施工過程確有延宕，尚得仰賴 泛亞公司積極派員統合，以彌補其效率不彰之情事；況 如前述，泉慶公司此後施作工項仍多有瑕疵及未完成處 ，縱經泛亞公司頻繁於101年7、8月間督促改正依舊未 果，兩造為此歧見日深，泉慶公司甚於同年9月6日無正 當理由通知分包廠商全數退場，此後直至10月9日泛亞 公司終止系爭契約均未再返回；則泛亞公司為免遲延致 生履約責任，於催告泉慶公司趲趕進度及補正瑕疵亦不 見改善，及在泉慶公司要求之狀況下，指派相關專業人 力進場支援及代為僱工施作，就其所支出之相關費用， 辯稱得依系爭契約第11條第6項第1至3款、特定條款第1 1條第9項約定，另在終止契約後，針對另行發包其他廠 商作業致生之費用、價差部分，依系爭契約第11條第6 項第4款約定，請求應歸泉慶公司負擔，並從工程尾款 計算中扣除等情，即屬有據。 　　　③關於附表二編號1.1、1.2所示泛亞公司支援人力擔任泉 慶公司工地主任、專業工程師所生費用部分： 　　　　⓵查，泛亞公司於100年9月21日開會當時，除接受泉慶公司所提由泛亞公司之陳哲仲統籌指揮之建議外，亦已一併表明：「3.…泉慶並不能因此減少契約責任。泉慶朱總絕對授權陳哲仲組長指揮此團隊每一位成員，由陳哲仲組長判斷是否需增加人手，…請陳組長裁量人力配置。」等語，有工務會議記錄附卷為考（見原審卷二第121頁）；佐以泉慶公司於同年月23日即寄送相關人員名冊與職務分工資料予泛亞公司，其中泉慶公司編列7人，泛亞公司編列4人即葉曉東、陳哲仲、鄧力行、葉志信（以下合稱葉曉東等4人，見原審卷五第108、109頁電子郵件暨所附機電組人員職掌表），及泛亞公司嗣於100年10月25日工務會議上另就工程師聘用事項，要求與泉慶公司原工程師馬于華續約，泉慶公司同意泛亞公司以一般工程師薪資水準自行聘僱，並得自泉慶公司提報之追加費用中扣除等情（見原審卷七第273至275頁電子郵件暨檢附工務會議記錄），顯見兩造確有為順利工程進行合組團隊之共識，並確立泉慶公司不因此減少費用負擔責任之原則。 　　　　⓶另細繹上開機電組人員職掌表內之職務分配與工作內 容，葉曉東乃對外窗口，並負責機電圖面、所有施工圖 面進度掌控、整合、CSD及SEM套繪，陳哲仲為機電團隊 管理，負責機電進度掌控、工程師管理、介面協調與監 控系統工程，鄧力行負責弱電（含火警）系統等工作， 葉志信則負責空調水系統之施工圖規畫、材料訂購、施 工及材料進場查驗等事項，堪證泉慶公司承包之系爭工 程部分細項，確已轉由泛亞公司調度所屬人力協助履行 ；參諸泉慶公司寄交泛亞公司之假日值班表所示，自10 1年1月至8月間，鄧力行、葉志信甚還參與泉慶公司排 定之值班輪序（見原審卷七第109至116頁電子郵件所附 假日值班表），及依特定條款第8條第1項約定：「工程 管理：1.乙方於契約期間，應指派適當之代表人為工地 負責人，並於施工期間代表乙方駐在工地，督導施工， 管理其員工及器材，並負責一切乙方應辦理事項。」（ 見原審卷一第24頁），並見有義務指派工地負責人者應 為泉慶公司，核對該公司於101年8月23日通知長虹公司 之備忘錄記載，其亦係向長虹公司表示現場工地主任改 由陳哲仲擔任（見原審卷一第260頁）；在在可證泛亞 公司曾經支援泉慶公司履行工地事務及施工管理等系爭 契約義務無誤，是泉慶公司主張兩造未曾約定泛亞公司 指派之人力應由其負擔費用云云，容非可信。惟就泛亞 公司因此給付支援人力薪資等費用，認須由泉慶公司負 責者，僅應以泉慶公司在機電組人員職掌表中同意列入 之葉曉東等4人為限，並自100年9月23日泉慶公司正式 編定機電組人員職掌表送予泛亞公司，得認兩造確就具 體支援內容已達合意之日起計較屬合理；且至系爭契約 終止之前，別無事證可徵雙方就指派名單曾有裁撤縮編 ，期間因支援人力衍生之費用，泉慶公司自有負擔義務 。 　　　　⓷有關泛亞公司支援工地主任陳哲仲所生費用部分，該 公司抗辯自100年9月23日至101年8月31日止，共計曾支 付其11.3個月薪資，而依陳哲仲之101年度各類所得扣 繳暨免扣繳憑單所載（見原審卷五第104頁），其每月 平均薪資為9萬7250元（計算式：116萬7000元÷12個月＝ 9萬7250元），是泛亞公司稱於上開期間總計支出陳哲 仲之薪資為109萬8925元（計算式：9萬7250元×11.3個 月＝109萬8925元），核屬有理。 　　　 ⓸另就泛亞公司支援指派之專業工程師鄧力行、葉曉東、 葉志信所生費用部分，泛亞公司抗辯曾分別支付其等於1 00年9月23日至101年10月9日間共計12.6個月之薪資，而 依鄧力行、葉曉東、葉志信之101年度各類所得扣繳暨免 扣繳憑單所載（見原審卷五第97、98、101頁），其等每 月平均薪資各為8萬9875元（計算式：107萬8500元÷12個 月＝8萬9875元）、10萬9737元（計算式：131萬6842元÷1 2個月＝10萬9737元）、7萬0167元（計算式：84萬2008元 ÷12個月＝7萬0167元），故於前開期間泛亞公司應曾支出 鄧力行薪資113萬2425元（計算式：8萬9875元×12.6個月 ＝113萬2425元）、葉曉東薪資138萬2686元（計算式：10 萬9737元×12.6個月＝138萬2686元）、葉志信薪資88萬41 04元（計算式：7萬0167元×12.6個月＝88萬4104元），又 因泛亞公司就葉曉東薪資部分僅請求泉慶公司負擔其中 之129萬9366元（見原審卷一第261頁及反面），故應認 其所支出之專業工程師薪資總額為331萬5895元（計算式 ：113萬2425元＋129萬9366元＋88萬4104元＝331萬5895元 ）。 　　　　⓹準此，泛亞公司因支援泉慶公司而派任葉曉東等4人擔 任工地主任、與專業工程師，為此支付其等相關薪資， 計如附表二編號1.1、1.2「本院認定欄」所示，泛亞公 司執此辯稱應從泉慶公司請求之工程尾款中扣除，應有 理由。　　　　 　　　④關於附表二編號1.4、1.5所示泛亞公司支援空調、弱電 人力所生費用部分： 　　　　⓵泛亞公司於100年11月14日先與威普工程有限公司（下 稱威普公司）簽訂空調工程人力服務包作承攬契約，支 出121萬9500元，又於101年2月13日與土地公科技有限 公司（下稱土地公公司）簽訂弱電系統人力服務包作承 攬契約，支出44萬元等情，有各該契約書附卷可憑（見 前審卷五第3至30頁），並經鑑定機構鑑定確認威普、 土地公公司承作事項，均屬泉慶公司依系爭契約就系爭 工程有義務施作之範圍（見鑑定報告第一冊第30頁）， 是泛亞公司抗辯為免稽延，另行發包其他廠商協力完成 空調、弱電相關工事有其必要，並請求泉慶公司負擔其 所支出之上開金額，要屬有據。 　　　　⓶泛亞公司固辯稱與威普公司簽約之後，因另有延長4.5 個月，故曾再支付威普公司施作費用49萬9206元，此部 分亦應由泉慶公司負擔云云。然查： 　　　　　泛亞公司最初和威普公司簽立契約，已約明須在101 年7月30日完工（見原審卷五第4頁），可認其等評 估咸認相關工事應得於該期限前辦理完竣，則於其 後威普公司既已實際派員入場施作，並負責相關空 調機房圖說繪製（見鑑定報告第二冊附件4-5-8第3 頁），如生工期延長需求，是否仍可歸責於泉慶公 司，誠屬有疑。 　　　　　又觀諸卷附泛亞公司提供之101年10月21日至102年1 月20日工程估驗總表所示，其上雖載稱係因泉慶公 司停工，空調工程作業停滯，為避免影響竣工，方 擬與威普公司再行續約，惟另亦記明「因部分工項 規劃不當，依契約人力服務特訂條款第五條規定辦 理，每次扣除契約總價款千分之五」（見鑑定報告 第二冊附件4-5-8第2頁），參照卷附已為威普公司 簽認之工程估驗單，並知該公司於支援期間，確曾 因防火風門延誤進場、D棟冰水管與結構衝突修改 管路、舊校區冰水主機房冰水管與風管衝突修改風 管等履約疏失，經泛亞公司以其與威普公司訂定之 空調工程人力服務特定條款第5條約定課處罰款（ 見原審卷五第11頁），益見空調工程後續延誤，須 為負責者實乃威普公司，遑論於系爭契約終止後所 生前開「工項規劃不當」等施作瑕疵，既係發生在 泉慶公司退場之後，顯然更與泉慶公司未盡履約責 任無涉。 　　　　　基此，本件泛亞公司無法證明威普公司支援空調工 程人力服務，於其等原先議定之履約期限屆至後復 生工期延長需求，與泉慶公司存在關連，泛亞公司 自無從再執系爭契約第11條第6項、特定條款第11 條第9項約定，請求泉慶公司一併負擔延期衍生之 施作費用；且因泛亞公司未能就該部分費用之發生 ，與其所指泉慶公司違約行為確具因果關係乙事舉 證以實其說，是泛亞公司另依民法第179條、第493 至495條、第497條規定，抗辯泉慶公司應一併負責 云云，均無可取。 　　　⑤關於附表二編號1.6所示其他代僱工、代墊、代辦所生費 用部分： 　　　　⓵依特定條款第5條第12項約定：「因配合其他相關工程 之假設工程費用，鷹架使用費、電梯使用費、勞工安全 教育講習費、勞工安全設施費、清潔衛生費、臨時水電 費等之分攤費用，由甲方與其他相關工程協調，乙方配 合分攤不可推諉。」（見原審卷一第22頁），可知系爭 契約有關共用之假設工程費用，係由泛亞公司協調代墊 ，然事後應由泉慶公司依使用比例分攤。又參照前述系 爭契約第11條第6項、特定條款第11條第9項約定內容（ 見原審卷一第13、14、26、27頁），並知因系爭契約工 項多屬要徑作業，泉慶公司若無法配合整體進度而有落 後且經催告無改善，泛亞公司即可自行僱工施作，所須 費用則依實際報價，於本件依兩造合意方式，另自泉慶 公司得請求之工程尾款中扣除，縱係於系爭契約終止後 所生者亦然。 　　　　⓶查，泛亞公司抗辯其替泉慶公司代墊前開應分攤費用 ，及為避免再有延宕而代行僱工承作與修補工程瑕疵所 支出之相關費用共計299萬7217元，業據提有分包廠商 歸墊扣款一覽表暨單據為證（見原審卷一第268至270頁 反面、鑑定報告第二冊附件4-6-2）；經將前開資料送 交鑑定機構分析評估，亦認定：依契約特定條款請求部 分，如環保費、清潔費、清潔用品及保險費等，合計13 萬5417元（未稅）。契約範圍內或缺失改善部分，合計 218萬3680元（未稅），此項分為三類：A.泉慶公司退 場前無法配合驗收進度之點工或材料；B.泉慶公司退場 後，泛亞公司為使工程完成驗收，而進行缺失改善之點 工或材料；C.原設備廠商因與泉慶公司款項未清，不願 保固或乏人整合而衍生之費用，如中央監控廠商（西門 子）及消防設備廠商（利達）。因泉慶公司施工造成而 衍生之費用部分，如打鑿、泥作、油漆、天花板更換或 復原整工作，合計67萬8120元（未稅），認定應屬泉慶 公司負擔之數額確係299萬7217元（計算式：13萬5417 元＋218萬3680元＋67萬8120元＝299萬7217元）無誤（見 鑑定報告第一冊第32、33頁、第二冊附件4-6-9）；佐 以泉慶公司已於本院表示不再爭執上情（見本院卷第14 4頁），是泛亞公司請求泉慶公司應負擔其所支付其他 代雇工、代墊、代辦等費用299萬7217元，核屬有據。 　　　⑥關於附表二編號2.所示系爭契約終止另行發包損害部分 ： 　　　　系爭契約經泛亞公司終止後，因原屬泉慶公司應施作之 中央監控系統工項仍未建置完成，泛亞公司遂與西門子 公司簽訂包作承攬契約接續施作乙情，已如前述；另經 送鑑定機構核對系爭契約工程明細表，與泛亞公司、西 門子公司簽立之包作承攬契約合約價目單，確認原屬系 爭工程施作範圍，因未完工而須重新發包交由西門子公 司承攬續辦之項目，致泛亞公司另須給付西門子公司報 酬部分共計176萬4449元（見鑑定報告第一冊第30頁、 第二冊附件4-5-10），此並為兩造所不爭，是泛亞公司 抗辯其因前開工事再發包所為支出，雖係發生於契約終 止後，然依系爭契約第11條第6項第4款約定，仍應由泉 慶公司負擔，並得從其所請求之工程尾款中扣除，應亦 有理。 　　　⑦至泉慶公司主張泛亞公司本可於給付各期估驗款前先行 扣除代施作等費用，卻遲至伊起訴後始行使其契約權利 ，實已違反誠信云云。然查，泛亞公司既從未表示欲放 棄該等權利行使，泉慶公司無由因此產生合理信賴，自 難僅以泛亞公司未於本件訴訟前逕自應給付泉慶公司之 估驗款中扣除代施作等費用，即遽認其已有放棄行使權 利之意，泉慶公司就此所指，尚不足採。 　　　⑧綜上，泛亞公司得自泉慶公司所請工程尾款中扣除之代 施作等費用，應如附表二「本院認定欄」所示，金額共 計元1083萬5986元（計算式：109萬8925元＋331萬5895 元＋121萬9500元＋44萬元＋299萬7217元＋176萬4449元） 。　　　 　4.依上說明，泉慶公司之於本件得請求泛亞公司給付之工程尾 款，經以兩造合意之工程尾款公式計算後，即應為817萬177 9元（計算式：〈修正契約總價〉1億1035萬4651元－〈截至14期 累計估驗款〉9179萬7045元－〈D棟減帳金額〉431萬0262元－〈泛 亞公司代施作等費用〉1083萬5986元）×1.05＋〈累計保留款〉4 58萬9853元＝817萬1779元），逾此所請，則無理由。 　　 　 　㈢泉慶公司請求泛亞公司給付變更追加工程款327萬9182元，是 否有據？ 　1.依系爭契約第9條約定：「工程變更：甲方對本工程之設計 、品質或數量有變更之權；並以甲方發給契約變更之證明， 作為工程結算之憑據。本工程因故辦理變更時，一經甲方 通知，乙方應即照辦，不得異議，其增減金額按增減數量與 契約單價計算。乙方不從時，甲方得依本契約第18條第1項 第6款之約定辦理。如工程變更內容含有新增項目，其單價 另議。…如係總價承攬，其契約變更數量超過原合約數量之 10%時，其超過10%以外之部份得辦理增、減給付之。…如因 工程變更而使乙方需廢棄已完成之工作及（或）已到場之合 格材料、設備時，應由甲方實地驗收，依契約單價分別計價 ；無契約單價者由雙方協議之。」；第10條約定：「工程計 價：本工程之計價方式係採總價契約。」；特定條款第5條 第16項約定：「甲方與業主所簽合約內有關本契約範圍之全 部，乙方已詳閱並完全瞭解，乙方同意視為本合約之一部份 ，甲方因該合約相當本契約之部份所受之負擔，對乙方均得 隨時適用之，乙方同意完全承受，絕無異議，但甲方之權利 則乙方不得隨意比附援引。」等內容（見原審卷一第12、13 、23頁）；併參照兩造於99年8月27日議價記錄約定：「討 論經過：…4.本合約單價依甲方與業主的合約單價比例調整 。…9.特定條款第11條第5項增列，如可歸咎於甲方之責，而 非乙方之責，所造成做二次施工，則乙方得辦理追加。如因 業主之責，則視業主是否同意辦理追加而辦理乙方追加工程 。」（見原審卷一第50頁），可知泛亞公司與業主間之增建 工程契約內容亦構成系爭契約之一部，系爭工程如有施作數 量超過原合約數量10%，或因可歸責於泛亞公司所致二次施 工，或屬業主之責且經其同意辦理追加者，泉慶公司即得請 求泛亞公司給付變更追加工程款。 　2.經查，泉慶公司主張於系爭工程施作期間，有如附表三項次 2至4、10、13、14、16、17、23、25至28、30、31、33至36 、38、39、43、44、50、56、58至60之變更追加工項，因該 等變更追加其無任何可責之處，且有施作數量超過原合約數 量10％之情，應得依系爭契約第9條第4項、99年8月27日議價 記錄約定，就各該項次請求如附表三「泉慶公司上訴後主張 欄」對應記載之變更追加工程款各情，泛亞公司現已不再爭 執；且關於前開各項次，有業經美國學校核定變更者，另有 雖未經核定，然仍應列入系爭契約變更追加工項者，合理評 估各應給付如泉慶公司以上所請相關款項乙節，亦經鑑定機 構鑑定無訛（見鑑定報告第一冊第21、22頁、附件4-2-6、4 -2-10；雖附表三項次22鑑定機構認泉慶公司亦得請求，因 該公司已捨棄該部分主張，故不再為論究），堪證泉慶公司 於本件請求泛亞公司給付變更追加工程款，確有所據，其金 額應為312萬3030元，加計5％營業稅後則為327萬9182元。 　3.至泉慶公司另依民法第490條規定，為同一請求部分，本院 即無庸予以審究，併此敘明。 　㈣泉慶公司請求泛亞公司給付冰水機折舊補償費34萬1250元， 有無理由？ 　1.查，泉慶公司主張系爭工程進行中於美國學校舊校區曾拆得 一舊冰水機，原協調可由伊取走，嗣因美國學校堅持仍保有 所有權，兩造遂曾另行協議後續補償方式等情，為泛亞公司 所不否認，可認屬實。 　2.而依泛亞公司100年2月21日天母發(100)工字第000號備忘錄 記載：「旨揭空調設備殘值歸屬，雖貴我雙方仍有爭議；但 顧及工程和諧及本所固有誠信原則，本所原則同意酌予補貼 相關吊運費用。詳細補貼細節於日後變更追加併案辦理。」 （見原審卷二第83頁），及兩造於101年8月28日召開協調會 議，該次會議記錄確認之決議事項第7點記載：「舊冰水主 機殘值補貼，如台灣開利確實向泛亞表明舊冰機殘值僅30萬 ，請陳哲仲mail給泉慶，則泉慶接受泛亞之議價32.5萬。」 等語（見原審卷一第42至44頁）；應認兩造確已議定待針對 舊冰水機之殘值為何予以查證釐清，泉慶公司即願接受泛亞 公司提議，由泛亞公司補貼冰水機折舊補償費32萬5000元。 　3.嗣於101年8月28日陳哲仲另以電子郵件通知泉慶公司，提及 ：「有關本案美國學校舊校區地下室原有冰水主機，於拆卸 前已向台灣開利公司鄧安成先生求證過舊冰水主機殘值為新 台幣30萬元。且鄧先生再三強調當初跟校方提報亦是30萬元 ，不可能再多，特此說明。」等語後（見原審卷四第33頁） ，泉慶公司隨亦於101年8月31日以(101)泉字第0000000000 號備忘錄檢附統一發票，向泛亞公司回覆以：「依貴我雙方 101.08.28(二)下午3：30於貴司召開會議中決議，貴司已ma il說明台灣開利當初報價冰水機殘值，故我司接受以議價32 .5萬元結案，同時檢附發票，請貴司立即支付此筆款項。」 （見原審卷一第45、46頁）；足見泉慶公司已然接受泛亞公 司針對舊冰水機之殘值說明，進而允諾接受兩造原先議定之 補償價額32萬5000元，是於本件雙方就冰水機折舊後殘值補 償乙事，確實存在由泛亞公司給付泉慶公司前開數額款項之 合意，當無可議。 　4.依上所述，泉慶公司依兩造間之100年2月21日備忘錄、101 年8月28日會議記錄，請求泛亞公司給付冰水機折舊補償費3 2萬5000元，另應加計營業稅5％故為34萬1250元，應有所憑 。至泉慶公司另依民法第226條規定為同一請求部分，本院 即無庸再作審究。　　 　㈤泉慶公司請求泛亞公司給付展延工期增加費用，是否有據？ 其金額應為若干？ 　1.查，系爭工程最初定於100年9月30日完工，並待後續通知後 10日內開工，然參諸增建工程原定開工日為99年7月2日，泛 亞公司卻直至100年2月11日始通知泉慶公司於100年2月13日 全區開挖，並提及土建部分已有時程壓力刻正趕工，故請泉 慶公司務必提早開始準備，有系爭契約、增建工程契約、電 子郵件在卷可憑（見原審卷一第11頁、卷六第6頁、第133頁 反面、卷八第188之2頁），顯見增建工程整體進程自開工時 起便未若預期；嗣依泛亞公司於100年2月16日提送美國學校 之總預定進度表所示，E棟結構工程預定於100年6月21日完 成，F棟結構工程預定於100年8月6日完成，預定送水送電及 相關設施接通、試車與檢測之時間更已延至101年2月9日至2 4日間（見鑑定報告第一冊附件4-3-5第5、11頁）；甚於泛 亞公司100年8月10日提交之結構預定進度表，原規劃E棟、F 棟結構工程預定完成日期已再延至101年1月17日、4月8日（ 見鑑定報告第一冊附件4-3-4第3、5頁），對比前次提出之 總預定進度表內時程安排，水電相關設施之接送運行，於結 構完成之後尚需耗時至少半年，此並與機電配置本須配合土 建結構體與牆面裝修進度而定之工程實務常情相合；則泛亞 公司於逐步調修預定進度之過程中，既對結構工程出現延宕 乙事已有所悉，亦必意識泉慶公司承作之系爭工程水電空調 項目勢必受有影響，已無可能再按原定計畫於100年9月30日 以前施作完竣。 　2.次查，由泛亞公司承作之增建工程，早經美國學校於99年11 月8日考量拆除執照在建管單位抽查程序中發生延誤，因而 第一次核定展延工期24日，於100年8月8日復斟酌建造執照 經建管單位抽查及畸零地所生延誤，遂再辦理第二次核定展 延工期71日，斯時增建工程之最終完工日期便已變更為101 年3月20日（見原審卷六第9、10、137、138頁）；對照前述 之泛亞公司曾於100年9月8日通知泉慶公司延長履約保證期 限半年至101年3月31日乙情，泛亞公司接續於美國學校核定 展延工期之後，隨即向泉慶公司提出以上要求，堪徵泛亞公 司面對增建工程延誤狀況，亦已意識系爭工程勢必同受影響 ，而泉慶公司承其指示辦妥履約保證期限延長，適足證明兩 造業就系爭工程先行展延工期至101年3月31日均有共識，互 核卷附100年10月25日工務會議記錄，泛亞公司對泉慶公司 於會議中提及之「工程展延期限到明年（即101年）3月初左 右（見原審卷七第274頁）」等語不見有何異議，益見兩造 對於系爭工程之工期展延確實存在合意無誤。 　3.待至100年12月5日，泛亞公司又通知泉慶公司：「土建空心 磚牆預定進度表如附：原則上每樓層水電空調完工時程均在 空心磚完成後15~20天內完成，相關里程碑如下：101/04/30 本案水電空調全部完工。101/5/15臨時水電正式轉供正式用 電（水）。101/05/23消檢開始。101/06/17~08/01使照開始 及取得。101/7/30美國學校全面進駐。101/08/23正式送水 送電暨五大管線完工驗收。以上請各位傾全力務必達成。否 則與校方將有契約逾期罰款等問題。」（見原審卷二第81頁 電子郵件），輔以前述泛亞公司於100年8月10日提交之結構 預定進度表，E棟、F棟結構工程工期已再延至101年1月17日 、4月8日，甚於101年3月間仍在持續施作等情（見鑑定報告 第一冊附件4-3-3），更可知於美國學校兩次核定展延工期 後，慮及結構工程部分延誤狀況持續，增建工程顯然無法於 第二次展延工期後之101年3月20日完成故須重作因應，而其 既與泛亞公司確認包括系爭工程之水電管線在內，應於101 年8月23日全數合格驗收，並見彼等應係評估結構工程完工 直至水電接通暨通過檢測猶需相當時程，方另加給額外施作 期間，況若美國學校未對增建工程完工期限又作展延，泛亞 公司當不致提及如逾101年8月23日始生違約問題。本件雖因 泛亞公司與美國學校就增建工程工期曾否更為展延及最終確 定應完工期限為何諸情，因雙方於結算同時簽有保密協議， 故未經其等具體說明（見前審卷三第147、389頁、卷四第5 頁），然依上述亦足證明增建工程之工期應曾再有展延，且 從泛亞公司通知泉慶公司務必於101年8月23日以前完工乙情 觀之，泛亞公司縱不曾依系爭契約所定方式行文核定展延日 數，仍堪認定其確已同意系爭工程之工期得續行展延，復無 證據顯示泉慶公司收受通知後對此尚有爭執，更可徵兩造關 於展延工期至101年8月23日乙事確具共識。 　4.泛亞公司雖辯稱依系爭契約第12條約定，系爭工程之工期展 延須以泉慶公司對施作無過失為前提，且應在影響工期事件 發生後10日內向其申請始可（見原審卷一第14頁），泉慶公 司既未證明本件符合以上要件，故無展延可能云云。惟查， 系爭工程係經泛亞公司指示因而展延工程至少到101年8月23 日，並已與泉慶公司達成合意，已如前述，自無受系爭契約 第12條適用之限制；況於履約期間泉慶公司縱有出工人數不 足導致進度未若預期等情，亦屬待完工期限屆至如仍未完工 ，泉慶公司應否負起遲延責任與給付違約金之問題，是泛亞 公司執此辯稱泉慶公司所為主張顯不符合系爭契約約定之要 件云云，委不足採。準此，本件應認系爭工程工期已因兩造 合意至少展延至101年8月23日。 　5.則按承攬者，謂當事人約定一方為他方完成一定之工作，他 方俟工作完成給付報酬之契約。如依情形，非受報酬即不為 完成其工作者，視為允與報酬。未定報酬者，按照價目表所 定給付之。無價目表者，按照習慣給付，民法第490條、第4 91條分別定有明文。故若系爭工程於施作當中，曾有展延工 期情事，且於展延期間為完成約定工事，承攬人因而增加支 出直接之工、料費用與間接之各項成本，依法應得向泛亞公 司予以請求（最高法院100年度台上字第1128號民事判決意 旨參照）。經查：　　　　　　　　 　　⑴系爭工程完工期限業經展延到101年8月23日，是泉慶公司 依民法第490條、第491條第1項規定，請求泛亞公司給付 系爭契約原定完工期限後之展延期間內，從100年10月1日 起至101年7月31日止所衍生與工期展延具密切關連之直接 工、料費用與各項間接成本，經核自屬有據；至泉慶公司 另依民法第505條第1項規定或工程慣例為同一請求部分， 則無庸予以審究，併此敘明。 　　⑵泉慶公司固主張其得請求因系爭工期展延，而於100年10月 1日至101年7月31日增加之人事直接費用與雜項支出共應 為836萬1419元（見本院卷第103頁、最高法院卷第88頁） ；然經兩造同意送鑑定機構進行判斷，經該機構分析檢視 泉慶公司所提相關事據，認其中部分與工期展延尚無關連 ，於予刪除後計算展延工期增加支出之費用含營業稅共應 為587萬2495元（見鑑定報告第一冊第27頁），並經於107 年11月27日以電機技師（全國）字第10711469號函再為補 充說明詳盡（見前審補充鑑定報告卷第21至25頁）。爰就 兩造仍有爭執處析之如下： 　　　①關於人事直接費用部分： 　　　　⓵經鑑定機構稽核泉慶公司提供之扣繳憑單、工作日誌 、簽到表等相關資料，確認系爭工程展延工期中泉慶公 司於人事直接費用方面所為薪資給付，應剔除關於年終 、端午、加班誤餐費、全勤獎金之給予部分，及因無扣 繳憑單、匯款證明而難認有實際從事系爭工程施作人員 即李建豫、詹庚辛（下稱李建豫等2人）部分，屬合理 支出之金額共計479萬8086元（見鑑定報告第一冊附件4 -3-10）；本院審以加班誤餐費、年終獎金、端午獎金 、全勤獎金，原屬泉慶公司本應支付之費用，與工期曾 否展延應無必然關連；另李建豫等2人是否確受泉慶公 司聘僱施作系爭工程，具體支給金額為何既均未明，泉 慶公司併為請求亦非有據；是就鑑定機構所為直接人事 費用部分之以上鑑定結果，可認適當，且泉慶公司業於 本院表示不再主張朱泉達、龍彥婷、周如茵之薪資部分 （見本院卷第107頁），故泉慶公司因展延工期所得請 求之人事直接費用，即應為363萬4625元（計算式：479 萬8086元－78萬6788元－2萬8141元－34萬8532元＝363萬46 25元）。 　　　　⓶泛亞公司固爭執泉慶公司所提工作日誌、簽到表之真 正，惟工程管理文書作業既多且繁，前開資料既經鑑定 機構綜參核對相關資料，並依其專業過濾審認作成判斷 ，應可排除虛捏偽造之可能；況於工程事務上前開制式 文書除負責製作之承攬人外，於監工乃至泛亞公司處按 理亦應有副本留存或保有相關查核紀錄，泛亞公司執以 對照再具體指出有疑之處當無困難可言，是其捨此不為 ，僅泛稱資料內容均為泉慶公司自行填具故不可採云云 ，容無可取。泛亞公司另舉100年10月31日簽到表為例 ，以其上簽名者竟出現未經工作日誌記載之人，且與泉 慶公司主張100年10月間曾經給付薪資之對象有間為由 （見前審補充鑑定報告卷第46、89頁、鑑定報告第一冊 附件4-3-10），抗辯泉慶公司之主張存在矛盾云云；然 細繹前開卷附工作日誌，應知其僅會將當日到場之工程 師予以載明，因泛亞公司無法證明簽到表署名之其他人 亦具工程師身分，彼等縱未經記錄於日誌之上尚屬正常 ；又實際從事工務者衡情本難每日一致，泛亞公司只以 單日簽到情形，遽謂與泉慶公司主張該月曾經入場施作 並領有薪資之人間有所落差並為質疑，自無可信。 　　　②關於雜項支出費用部分： 　　　　⓵於展延工期前述期間泉慶公司主張衍生之雜項支出費 用，經鑑定機構勾稽斟酌後，評估與系爭工程展延相關 之明細與得請求金額部分應如鑑定報告第一冊附件4-3- 11所示，總金額為79萬4766元；原告僅泛言其所主張雜 項支出項目均有憑據，卻未就鑑定機構認屬有疑而從中 剔除之部分，究與展延工期有何關連，是否確有支付必 要等情舉證以實其說，要非有據。 　　　　⓶但查，鑑定機構於鑑定報告中認為泉慶公司支出之「 事務機墨水」、「碳粉匣」、「影印」項目，均屬系爭 契約原定給付範圍，故與展延工期無關（見鑑定報告第 一冊附件4-3-11第3、17頁），卻將其餘性質相類項目 如「碳粉」、「碳粉×2」、「影印機耗材」、「電腦用 品」、「電腦維護費用」列為展延必要支出；認「彩色 A4紙」、「A1白紙」、「描圖紙」項目與工期展延無關 （第2、6、12頁），又建議應將類似之「文具」、「文 具用品」、「原子筆」、「文具及紙張添購」費用納入 必要之展延費用；以「垃圾袋」、「廁所清潔劑」、「 潔廁清香凍」項目與展延無關為由加以刪除（見鑑定報 告第一冊附件4-3-11第4、7、8頁），卻另認泉慶公司 得請求「一般垃圾袋」、「北市專用垃圾袋」、「工務 所清潔費、清潔用品」所支出之費用；已將「運費」、 「五金」排除在工期展延合理費用範圍外（見鑑定報告 第一冊附件4-3-11第14頁），又未將同類型支出全予刪 除，所認皆有矛盾；況就「工務所清潔費」部分，自始 即無具體憑證可資核對，而泉慶公司亦無法舉證證明前 開項目俱屬展延工期之必要開銷，以上項目均應剔除方 屬適當；且經泛亞公司逐項檢視後抗辯鑑定報告關於雜 項支出費用部分，因此應再扣除6萬5126元、1萬9797元 、4萬1597元、1萬5937元、1033元、80元（見本院卷第 303、304頁），既不見泉慶公司就其計算有所異議，堪 認有據。 　　　　⓷又為確保系爭工程施工期間安全保障，藉由保險制度 適度轉移可能風險即有必要，且除泛亞公司不爭執應為 投保之「營造綜合保險」外，泉慶公司考量系爭契約第 16條約明其有義務避免勞工傷亡所引起一切責任（見原 審卷一第15頁），故另加保「團體傷害險」，同符系爭 契約所定旨趣，則因展延工期致有延長保約期限之需求 ，泉慶公司遂向保險公司另行給付對應保費，自應認屬 合理支出。惟就「營造綜合保險」部分，因泉慶公司僅 請求至101年7月31日止之展延工期所生費用，而其所投 保之期間係自101年7月1日起至101年12月31日止共6個 月，支出保費為2萬7200元（見鑑定報告第一冊附件4-3 -1第128頁），故應扣除7月以外之保費支出即2萬2667 元（計算式：2萬7200元×5/6=2萬2667元）；有關「團 體傷害險」部分亦然，兩造不爭執泉慶公司為此支付共 1萬0340元，然當中9100元部分投保期間乃自100年9月2 8日24時至101年9月28日24時共366日（101年為閏年， 見鑑定報告第一冊附件4-3-1第125頁），故應等比例扣 除101年8月1日至9月28日共59日保費支出部分即1467元 （計算式：9100元×59/366＝1467元），其餘1240元加保 部分之投保期間因係自101年4月12日24時起至9月28日2 4時止共169日，故亦應等比例扣除其中59日保費支出部 分即433元（計算式：1240元×59/169＝433元）。 　　　　⓸至泛亞公司抗辯泉慶公司請求之101年6月25日「飲用 水50瓶預付」、「金紙」、「入厝拜拜」、「新工務所 設置用電話線、五金、排風扇」、「工務所搬家費用」 、「新家鑰匙、內門輔助鎖」、「工務所辦公桌椅」、 「租屋仲介費」、「工務所租金」部分均應剔除云云。 惟考量工期展延後施作人員賡續投入勞力，基本飲水需 求自有滿足必要；又最初無從預料工期將有變化，待確 定展延後依泉慶公司所述考量原工務所租約到期，為方 便管理運作及人員增補，遂透過仲介改租工地附近合適 處所並添購桌椅、應有裝置配備及換新門鎖鑰匙（見前 審補充鑑定報告卷第39頁），同時籌辦安厝祭拜事宜以 求工事平安，核之均甚合理且與工程慣例無違，縱就租 金支出部分無實際單據，但泛亞公司既不否認搬換工務 所乙事為真，租金費用必將因此衍生，是就以上支出部 分，本院認為均合實情亦有必要；然關於「工務所租金 」部分，因租賃期間係自100年10月15日至101年10月14 日，尚應扣除非屬泉慶公司請求範圍之101年8月1日以 後租金7萬4000元（見前審卷四第185頁）。 　　　　⓹準此，泉慶公司於100年10月1日至101年7月31日展延 工期期間，有權請求之雜項支出費用應為55萬2629元（ 計算式：79萬4766元－6萬5126元－1萬9797元－4萬1597元 －1萬5937元－1033元－80元－2萬2667元－1467元－433元－7 萬4000元＝55萬2629元）。 　6.依上所言，本件泉慶公司應得請求泛亞公司給付其於展延工 期之100年10月1日至101年7月31日期間，增加支出之人事直 接費用363萬4625元，及雜項支出費用55萬2629元，金額共4 18萬7254元，再加計5％營業稅即為439萬6617元。 　㈥泉慶公司得請求泛亞公司給付之金額總計為何？ 　　承前所陳，本件泉慶公司得請求泛亞公司給付之工程尾款應 為817萬1779元，變更追加工程款應為327萬9182元，冰水機 折舊補償費應為34萬1250元，展延工期增加費用則應為439 萬6617元，故泉慶公司對泛亞公司之債權總額共計為1618萬 8828元。 ㈦泛亞公司抗辯對泉慶公司有違約金債權存在並執為抵銷，再 就其餘額為反訴請求，是否有理？ 　1.依系爭契約第20條所定：「逾期罰款：逾期罰款甲方除得於 當期工程請款中予以扣除外，若有其他損失，並得於計算完 成後請求之。本工程逾期罰款之計算方式如下。逾期天數× 本契約總價千分之3。前項之逾期罰款總額，以本契約總價 之百分之20為上限。因本契約逾期造成甲方之其他損害時 ，另由乙方負責賠償。」（見原審卷一第17頁），可知系爭 工程施作如有逾期情事，兩造另有懲罰性違約金之約定，其 金額悉依逾期天數乘以系爭契約總價千分之3確定之，然以 該總價20%為上限。 　2.經查： 　　⑴系爭契約因可歸責泉慶公司事由，故經泛亞公司於101年10 月9月合法終止，且直至終止當日系爭工程仍未完工等情 ，俱如前述，是雖於工期部分曾經兩造合意展延至101年8 月23日，惟自101年8月24日至10月9日止，泉慶公司之施 作仍已處於遲延狀態，總計逾期共47日（計算式：8日＋30 日＋9日＝47日)，又系爭契約第20條所指約定總價應為最初 之1億0695萬元，兩造並不爭執（見前審卷二第444頁）， 故依該條約定每逾1日按該總價千分之3計算，泛亞公司應 得請求之逾期違約金即為1507萬9950元（1億0695萬元×3/ 1000×47日=1507萬9950元）。 　　⑵泉慶公司雖主張前開違約金有過高之嫌而應酌減云云。然 按約定之違約金額過高者，法院得減至相當之數額，為民 法第252條所明定，此規定乃係賦與法院得依兩造所提出 之事證資料，斟酌社會經濟狀況並平衡兩造利益而為妥適 裁量、判斷之權限，非謂法院須依職權蒐集、調查有關當 事人約定之違約金額是否有過高之事實，而因此排除債務 人就違約金過高之利己事實，依辯論主義所應負之主張及 舉證責任。況違約金之約定，為當事人契約自由、私法自 治原則之體現，雙方於訂約時，既已盱衡自己履約之意願 、經濟能力、對方違約時自己所受損害之程度等主、客觀 因素，本諸自由意識及平等地位自主決定，除非債務人主 張並舉證約定之違約金額過高而顯失公平，法院得基於法 律之規定，審酌該約定金額是否確有過高情事及應予如何 核減至相當數額，以實現社會正義外，當事人均應同受該 違約金約定之拘束，法院亦應予以尊重，始符契約約定之 本旨（最高法院93年度台上字第909號民事判決意旨參照 ）。準此，系爭契約之簽立按理必曾經兩造逐條審閱其中 內容，所載違約金負擔標準，對為使承攬報酬效益最大化 之泉慶公司而言自屬重要，殊難想像其未在事前謹慎評估 能否接受；則泉慶公司既未舉證證明該違約金之約定有何 過高情事，自應受此拘束，不得徒以個人主觀意見，泛謂 違約金有酌減之必要。 　3.則按二人互負債務，而其給付種類相同，並均屆清償期者， 各得以其債務，與他方之債務，互為抵銷。抵銷，應以意思 表示，向他方為之，其相互間債之關係，溯及最初得為抵銷 時，按照抵銷數額而消滅，民法第334條第1項、第335條1項 分別定有明文。泛亞公司得向泉慶公司請求之逾期違約金債 權既為1507萬9950元，經泛亞公司執為抵銷泉慶公司前開主 張之債權後，本件泉慶公司尚得請求泛亞公司給付之金額即 應為110萬8878元（計算式：1618萬8828元－1507萬9950元＝1 10萬8878元）。 　4.又因泛亞公司對泉慶公司取得之逾期違約金債權，較泉慶公 司有權請求之本件債權總額為低，待予抵銷後，泛亞公司自 不再有違約金債權餘額可資主張，是其所為反訴請求，應非 有據。 六、從而，泉慶公司依系爭契約第9條第4項、第11條第1、2項、 99年8月27日議價記錄、100年2月21日備忘錄、101年8月28 日會議記錄約定、第490條、第491條第1項規定，請求泛亞 公司給付110萬8878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即101年10 月12日（見原審卷一第64頁送達證書）起至清償日止，按年 息5％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逾此部分之請求， 為無理由，不應准許；泛亞公司反訴依系爭契約第20條約定 ，請求泉慶公司給付違約金1012萬1955元本息，為無理由， 應予駁回。原審就逾上開應准許部分，為泛亞公司敗訴之判 決，於法尚有未洽；泛亞公司上訴意旨指謫原判決此部分不 當，求予廢棄，為有理由，爰由本院予以廢棄，並改判如主 文第2項所示；至於上開應准許部分，原審為泛亞公司敗訴 之判決，及對不應准許部分為泉慶公司敗訴判決，部分理由 雖與本院容有不同，惟結論並無二致，仍應予以維持；兩造 就各該敗訴部分執詞指謫原判決不當，分別求予廢棄，均為 無理由，應駁回其等此部分上訴。又就反訴請求部分，原審 為泛亞公司敗訴之判決，於法核無違誤；泛亞公司另指謫原 判決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為無理由，亦應駁回其此部分 之上訴。　　　 七、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 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 逐一論列，附此敘明。 八、據上論結，本件泛亞公司之上訴為一部有理由、一部無理由 ；泉慶公司之上訴為無理由。爰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9　　日 　　　　　　　　　民事第九庭　 　　　　　　　　　　　審判長法　官　楊絮雲 　　　　　　　　　　　　　　法　官　徐雍甯 　　　　　　　　　　　　　　法　官　盧軍傑 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 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 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 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 第1項 但書或第2項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9　　日 　　　　　　　　　　　　　　書記官　李佳姿　 附表一：本訴部分泉慶公司請求項目（含稅） 編號 項目 泉慶公司起訴主張 原審認定 泉慶公司上訴後主張 泛亞公司上訴後抗辯 本院認定 1 工程尾款 2227萬3916元 821萬2505元 1355萬3273元 764萬7613元 817萬1779元 2 變更追加工程款 1199萬5256元 527萬8847元 327萬9182元 327萬9182元 327萬9182元 3 展延工期增加費用 910萬6462元 352萬3497元 836萬1419元 0元 439萬6617元 4 冰水機折舊補償費 42萬9450元 34萬1250元 34萬1250元 34萬1250元 34萬1250元 5 已進場未施作材料損害 15萬9907元 0元 因泉慶公司不再請求，故未繫屬本院 總計 4396萬4991元 1735萬6099元 2553萬5124元 1126萬8045元 1618萬8828元 附表二：泛亞公司抗辯應扣除之代施作等費用（未稅） 編號 項目 泛亞公司原審抗辯 原審認定 泛亞公司上訴後抗辯 泉慶公司上訴後主張 本院認定 1. 代僱工施作、代墊、代辦費用 1.1 泛亞公司支援人力擔任泉慶公司工地主任所生費用 146萬7350元 74萬5034元 109萬8925元 74萬5034元 109萬8925元 1.2 泛亞公司專業工程師人力支援所生費用 555萬4480元 331萬5895元 331萬5895元 1.3 泛亞公司支援領班人力所生費用 15萬8216元 0元 0元 1.4 泛亞公司空調人力支援所生費用(威普公司) 171萬8706元 121萬9500元 171萬8706元 121萬9500元 121萬9500元 1.5 泛亞公司弱電人力支援所生費用（土地公公司） 44萬元 44萬元 44萬元 44萬元 44萬元 1.6 其他代僱工、代墊、代辦等費用（其他費用） 314萬7078元 299萬7217元 299萬7217元 299萬7217元 299萬7217元 2. 契約終止另行發包損害（西門子公司） 176萬4449元 176萬4449元 176萬4449元 176萬4449元 176萬4449元 　總計 1425萬0279元 716萬6200元 1133萬5192元 716萬6200元 1083萬5986元

2025-03-19

TPHV-112-重上更一-108-20250319-1

重家上更三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

確認遺囑無效等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重家上更三字第1號 上 訴 人 胡懿涓 訴訟代理人 張麗玉律師 被上訴人 胡延德 訴訟代理人 黃敏哲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確認遺囑無效等事件，上訴人對於民國108年1 0月28日臺灣高雄少年及家事法院106年度家訴字第146號第一審 判決提起上訴，並為訴之變更，經最高法院發回更審，本院於11 4年2月26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變更之訴駁回。 變更之訴及發回前第三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上訴人於原審係起訴請求確認被上訴人對被繼承人胡鄭水治 之遺產管理人資格不存在（原審卷一第3頁、卷二第143頁） ，先於本院更一審變更聲明為確認被上訴人就胡鄭水治之管 理權委任關係不存在（本院更一字卷第255頁），復於本院 更二審變更聲明為確認胡鄭水治繼承人間委任被上訴人為遺 產管理人之委任關係不存在（本院更二字卷二第255頁）， 均經本院准為訴之變更，上訴人之原訴、本院更一審變更之 訴均已視為撤回，本院僅就上訴人於本院更二審所為變更之 新訴裁判，先予敘明。 二、上訴人主張：兩造之母胡鄭水治於民國91年3月3日死亡，兩 造、訴外人胡雯涓、胡延政及胡延格為其全體繼承人，嗣胡 延格於97年7月1日死亡，其繼承人為胡陳秀蘭、胡怡沁、胡 宇能（下合稱胡陳秀蘭3人）。伊等並未依民法第1152條規 定互推被上訴人為胡鄭水治之遺產管理人，詎被上訴人竟於 101年間持其100年11月14日管理宣誓書（ADMINISTRATION O ATH）、101年4月5日佐證宣誓陳述書（SUPPORTING AFFIDAV IT ）及訴外人張清雄律師101年3月20日外國法宣誓書（AFF IDAVIT AS TO FOREIGN LAW）（下合稱系爭文書），向新加 坡初級法院聲請核發其為胡鄭水治遺產管理人許可狀後，持 向新加坡渣打銀行等收取胡鄭水治之存款遺產美金467,294. 24元、新加坡幣193,356.28元（下稱系爭存款遺產），且於 臺灣高雄少年及家事法院109年度家繼訴字第83號分割遺產 訴訟（下稱另案）自承因管理胡鄭水治遺產而支出管理費、 停車位清潔費等，以胡鄭水治之遺產管理人自居，致伊之法 律上地位有受侵害之危險，爰求為確認胡鄭水治繼承人間委 任被上訴人為遺產管理人之委任關係不存在之判決。 三、被上訴人則以：上訴人起訴所指法律上不安之危險，係其就 胡鄭水治遺產如何分配及可否扣除被上訴人支出之代墊費用 有爭執，然該等危險尚待另案審究，不能以本件確認判決除 去，上訴人就本件無確認利益。又被上訴人從未就系爭存款 遺產以外之胡鄭水治遺產自居為遺產管理人，兩造於本件之 爭執應屬民法第828條關於系爭存款遺產之管理、處分，與 民法第1152條無關。再者，被上訴人於另案抗辯因管理胡鄭 水治財產而代為支出管理費、停車位清潔費等，僅係為釐清 該代墊費用能否自胡鄭水治遺產優先扣償等語，資為抗辯， 並聲明請求駁回變更之訴。 四、兩造不爭執事項： 　㈠上訴人為被上訴人之姐。 　㈡胡鄭水治於91年3月3日死亡，法定繼承人為兩造、胡雯涓、 胡延政及胡延格，均未拋棄繼承。 　㈢胡延格於97年7月1日死亡，其繼承人為胡陳秀蘭3人，均未拋 棄繼承，另繼承人胡清沁已拋棄繼承。 　㈣被上訴人於100年11月14日在管理宣誓書（ADMINISTRATION O ATH）簽名；又於101年4月5日簽名於佐證宣誓陳述書（SUPP ORTING AFFIDAVIT）。張清雄律師於101年3月20日簽名於外 國法宣誓書（AFFIDAVITAS TO FOREIGN LAW）。 　㈤被上訴人於101年間持系爭文書，向新加坡初級法院聲請核發 其為胡鄭水治遺產管理人許可狀後，持向新加坡渣打銀行請 求交付胡鄭水治之存款遺產美金467,302.27元、新加坡幣20 3,356.28元，而實際匯入被上訴人帳戶係美金467,294.24元 、新加坡幣193,356.28元，並分配予胡雯涓美金93,460 元 、新加坡幣28,119元；胡陳秀蘭等3人共同分得美金93,460 元、新加坡幣28,119元。　　 五、本院之判斷： 　㈠按確認法律關係之訴，非原告有即受確認判決之法律上利益 者，不得提起之；確認證書真偽或為法律關係基礎事實存否 之訴，亦同；前項確認法律關係基礎事實存否之訴，以原告 不能提起他訴訟者為限，民事訴訟法第247條第1項、第2項 定有明文。次按民事訴訟中之確認訴訟，具有預防紛爭、解 決紛爭或避免紛爭擴大等機能，得以法律關係、證書真偽或 為法律關係基礎事實存否為審判對象。惟為避免濫訴，皆須 原告有即受確認判決之法律上利益，始得提起。此觀民事訴 訟法第247 條第1 項規定即明。所謂即受確認判決之法律上 利益，係指法律關係或為其基礎事實之存否不明確，或就證 書之真偽有所爭執，原告主觀上認其在法律上之地位有不安 之狀態存在，且此種不安之狀態，能以確認判決將之除去者 而言。若縱經法院判決確認，亦不能除去其不安之狀態者， 即難認有確認判決之法律上利益（最高法院109年度台上字 第3262號判決意旨參照）。 　㈡上訴人係主張被上訴人持系爭文書，向新加坡初級法院聲請 核發其為胡鄭水治遺產管理人許可狀，進而向新加坡渣打銀 行等收取系爭存款遺產，且於另案自承因管理胡鄭水治遺產 而支出管理費、停車位清潔費等，被上訴人就系爭存款遺產 及其他胡鄭水治之遺產均自居為遺產管理人，然胡鄭水治之 全體繼承人未依民法第1152條規定互推被上訴人為胡鄭水治 之遺產管理人，乃提起本件確認訴訟（本院更三字卷第177 頁）。可見上訴人非僅就系爭存款遺產之管理、處分權限爭 議請求確認，對於系爭存款遺產以外之胡鄭水治其他遺產之 管理權限亦有爭執，是本件訴訟核屬民法第1152條之範疇， 先予敘明。 　㈢上訴人就提起本件訴訟有確認利益部分，係主張：被上訴人 以遺產管理人自居，領取、保管系爭遺產存款，且於另案抗 辯應先扣除管理遺產之代墊費用後再分配遺產，致其對胡鄭 水治遺產公同共有權利之法律上地位有受侵害之危險等語。 細究上訴人書狀及開庭陳述內容，上訴人所指其對胡鄭水治 遺產公同共有權利有受侵害之危險，均屬就胡鄭水治遺產如 何分配及可否扣除被上訴人支出之代墊費用所為爭執，此等 關於胡鄭水治遺產應如何分割、繼承人支出之費用是否屬管 理遺產費用及能否自遺產取償之爭議，在訴訟上須以遺產分 割訴訟始能終局解決，尚無從以本件確認判決除去該危險。 況胡陳秀蘭3人以兩造及胡延政、胡雯涓為被告，訴請分割 胡鄭水治之遺產，經原法院以另案受理，被上訴人於另案表 明系爭存款遺產應列為胡鄭水治之遺產，其因管理胡鄭水治 財產，支出之不動產管理費、車位清潔費、水費、電費、天 然氣基本費、地價稅、房屋稅，得自遺產中扣還（本院更三 字卷第119至125、141至153頁)；而遺產分割之訴係以整個 遺產為一體之分割，其目的在廢止遺產全部之公同共有關係 ，且依民法第1150條規定，遺產管理、分割及執行遺囑之費 用，即為遺產保存上所必要不可欠缺之一切費用，如事實上 之保管費用、繳納稅捐等，由遺產中支付之，可見另案始就 上訴人之胡鄭水治遺產公同共有權利法律關係為終局之確定 ，上訴人所稱其法律上地位之不安狀態才能除去。上訴人所 提確認訴訟，既不能除去上訴人所指其法律上地位不安之狀 態，應認不具確認判決之法律上利益，依前揭規定及說明， 上訴人自不得提起本件確認訴訟。又上訴人既無確認利益， 其請求確認胡鄭水治繼承人間委任被上訴人為遺產管理人之 委任關係不存在有無理由，即無再予審究之必要。 六、綜上所述，上訴人請求確認胡鄭水治繼承人間委任被上訴人 為遺產管理人之委任關係不存在，欠缺確認利益，為無理由 ，應予駁回，爰判決如主文所示。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 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 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逐一論列，附此敘明。 七、據上論結，本件變更之訴為無理由，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9　　日 　　　　　　　　　　　　　家事法庭 　　　　　　　　　　　　　　　審判長法　官　郭宜芳 　　　　　　　　　　　　　　　　　　法　官　徐彩芳 　　　　　　　　　　　　　　　　　　法　官　黃悅璇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其 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理由書（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 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並依附註條文規定辦理。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9　　日 　　　　　　　　　　　　　　　　　　書記官　秦富潔 附註： 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 對於第二審判決上訴，上訴人應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但上訴 人或其法定代理人具有律師資格者，不在此限。 上訴人之配偶、三親等內之血親、二親等內之姻親，或上訴人為 法人、中央或地方機關時，其所屬專任人員具有律師資格並經法 院認適當者，亦得為第三審訴訟代理人。 第1項但書及第2項情形，應於提起上訴或委任時釋明之。

2025-03-19

KSHV-113-重家上更三-1-20250319-1

重上更一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

返還不當得利等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民事判決 111年度重上更一字第24號 上 訴 人 慶富造船股份有限公司 特別代理人 陳盧昭霞 訴訟代理人 徐家福律師 上 訴 人 臺灣港務股份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李賢義 訴訟代理人 李志成律師 張訓嘉律師 陳宛鈴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返還不當得利等事件，兩造對於中華民國107 年8月10日臺灣高雄地方法院105年度重訴字第399號第一審判決 ，各自提起上訴，經最高法院第一次發回更審，本院於114年2月 26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關於命臺灣港務股份有限公司給付逾新台幣參仟伍佰肆拾 捌萬零伍佰玖拾柒元，及自民國一○四年十月二十九日起算之利 息部分（除減縮部分外），及該部分假執行之宣告，暨訴訟費用 之裁判均廢棄。 上開廢棄部分，慶富造船股份有限公司在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 聲請均駁回。 慶富造船股份有限公司之上訴，及臺灣港務股份有限公司之其餘 上訴均駁回。 第一、二審及發回前第三審訴訟費用，由慶富造船股份有限公司 負擔百分之七十四，餘由臺灣港務股份有限公司負擔。 原判決命慶富造船股份有限公司、臺灣港務股份有限公司供擔保 之金額，分別減為新台幣壹仟壹佰捌拾貳萬陸仟捌佰陸拾伍元、 新台幣參仟伍佰肆拾捌萬零伍佰玖拾柒元。 　　事實及理由 一、本件訴訟繫屬中，慶富造船股份有限公司（下稱慶富公司） 原法定代理人陳慶男之代理權消滅，經本院於民國113年4月 10日裁定選任陳盧昭霞為慶富公司之特別代理人，臺灣港務 股份有限公司（下稱港務公司）具狀聲明由陳盧昭霞為慶富 公司承受訴訟，核與民事訴訟法第170條、第175條第2項及 第176條之規定相符，應予准許。 二、慶富公司主張： 　㈠伊與訴外人交通部高雄港務局（嗣改制為交通部航港局，下 稱航港局）於民國100年9月22日簽訂「新建自航式挖泥船1 艘」財物採購契約（下稱系爭契約），約定總價為新台幣（ 下同）710,000,000元，由伊建造並裝備完成2,400立方公尺 自航自載粑吸式挖泥船1艘（下稱系爭挖泥船），並應自簽 約次日起730日（以下工期日數均指日曆天）內完工，嗣航 港局於系爭契約之地位由港務公司繼受。 　㈡港務公司以伊完工逾期320日、驗收改善逾期67日為由，自第 五期款中扣抵逾期違約金141,922,097元。惟港務公司延遲 同意及簽認線形圖（下稱系爭線形圖），復曾反對依系爭契 約附件之需求規範書（下稱系爭規範書），適用降低乾舷挖 泥船之建造及操作準則即DR-68（下稱DR-68規則），迄101 年9月12日始放棄反對，則自101年2月16日至101年9月27日 間之224日，不應計入伊之完工逾期日數；又伊於103年5月2 3日即申報完工，港務公司卻認伊迄同年8月14日始完工，其 間經過83日，亦不應計入伊之完工逾期日數；再伊就驗收改 善僅逾期5日，港務公司乃溢計62日。是以，伊之逾期日數 合計僅18日【計算式：(320＋67)－(224＋83＋62)＝18】，據以 計算違約金僅為12,772,989元；且系爭契約約定之違約金過 高，應予酌減。基此，港務公司實屬溢扣逾期違約金129,14 9,108元【計算式：141,922,097－12,772,989＝129,149,108 】，即無從拒絕給付此部分之第五期款，伊得依系爭契約第 3條㈡⒌約定，及民法第505條、第179條規定（請求擇一為有 利於慶富公司之判決），請求港務公司加計法定遲延利息如 數給付。 　㈢⒈兩造就系爭契約第二期款之爭議，經行政院公共工程委員會 （下稱工程會）於102年5月24日以調字第00000000號調解 成立（下稱系爭調解），約定港務公司應於交通部同意依 船舶載重線勘劃規則（下稱勘劃規則）第69條規定，就伊 申請系爭挖泥船採用DR-68規則准予豁免後，給付第二期 款。嗣航港局於102年10月25日通知財團法人中國驗船中 心（下稱驗船中心）核發國際載重線豁免證書（下稱系爭 豁免證書），港務公司就第二期款35,500,000元之給付期 限即已屆至，惟其迄103年3月10日始為給付，而遲延136 日。 　　⒉港務公司依系爭契約第3條㈡約定，應於系爭挖泥船下水日 即102年7月4日給付第三期款213,000,000元，惟其迄103 年3月10日始為給付，而遲延249日；另應於系爭挖泥船完 成海上公試日即103年3月14日給付第四期款142,000,000 元，惟其迄103年4月16日始為給付，而遲延33日。 　　⒊是以，伊得依民法第229條第2項、第233條第1項規定，請 求港務公司給付第二期款之法定遲延利息661,370元【計 算式：35,500,0005%136/365＝66,1370】，第三期款之 法定遲延利息7,265,342元【計算式：213,000,0005%24 9/365＝7,265,342】，及第四期款之法定遲延利息641,918 元【計算式：142,000,000元5%33/365＝641,918】，合 計為8,568,630元。 　㈣於原審聲明（已於本院減縮，見本院卷二第12頁）： 　　⒈港務公司應給付慶富公司129,149,108元，及其中85,153,2 58元部分自104年10月29日（即調字第0000000號之履約爭 議調解申請書繕本送達翌日）起，其中22,736,888元部分 自105年1月21日（即調字第0000000號之履約爭議調解補 充理由㈢書繕本送達翌日）起，其餘21,258,962元部分自1 05年8月31日（即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均至清償日 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 　　⒉港務公司應給付慶富公司8,568,630元。 　　⒊願以現金或等值之臺灣銀行鼓山分行可轉讓定存單供擔保 ，准予宣告假執行。 三、港務公司則以： 　㈠慶富公司於101年2月7日檢附之系爭線形圖等開工文件有諸多 缺漏，伊於同年4月10日簽認，並無延誤，慶富公司之施工 進度落後，亦與此無關；而慶富公司自行採用DR-68規則設 計建造系爭挖泥船，致須申請豁免而延誤工期，應自行承擔 風險，且其實未因DR-68規則之爭議而停工。又慶富公司於1 03年5月23日申報完工，不符系爭契約第13條㈡⒌⑹約定，俟其 於103年8月14日補正相關文件後，始屬完工。再系爭挖泥船 經辦理3次驗收，於104年5月27日改善完畢，始屬驗收合格 。是以，慶富公司完工逾期320日、驗收改善逾期67日，伊 得依系爭契約第15條約定，以總價20%為上限計算逾期違約 金，並自第五期款中予以扣抵，該違約金亦無過高之情事， 慶富公司即無從請求再給付第五期款。 　㈡驗船中心於103年3月6日核發系爭豁免證書，伊即依系爭調解 於同年月10日給付第二期款，並未遲延。又系爭挖泥船於系 爭豁免證書核發前先行下水，有違反法令或契約之情形，伊 得依系爭契約第5條㈠⒉約定而暫停付款，則伊於系爭豁免證 書核發後之103年3月10日給付第三期款，亦未遲延。再慶富 公司初次請領第四期款時，有待補正之事項，俟其補正後於 103年4月9日重新請領，伊即於同年月16日給付第四期款； 至於105年1月6日停止適用之公款支付時限及處理應行注意 事項（下稱公款支付注意事項）關於5日付款期限之規定， 僅屬取締規定，伊並不因違反該規定即負給付遲延責任。是 以，慶富公司亦無從請求伊給付第二、三、四期款之遲延利 息等語置辯。 四、原審判決港務公司應給付慶富公司129,149,108元，及其中8 5,153,258元部分自104年10月29日起，其餘43,995,850元部 分自105年1月21日起，均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 利息，而駁回慶富公司其餘之請求。兩造均聲明不服，慶富 公司上訴聲明：㈠原判決關於駁回慶富公司後開第二項之訴 部分，及該部分假執行之聲請，暨訴訟費用之裁判均廢棄， ㈡港務公司應再給付慶富公司8,568,630元，㈢願供擔保准予 宣告假執行。港務公司答辯聲明：㈠上訴駁回，㈡如受不利判 決，願供擔保准予宣告免為假執行；另上訴聲明：㈠原判決 不利於港務公司部分廢棄，㈡上開廢棄部分，慶富公司在第 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慶富公司答辯聲明：上訴 駁回。 五、兩造不爭執之事項（見本院卷一第194至196、368至369頁、 卷二第17、109頁）： 　㈠慶富公司前與航港局於100年9月22日簽訂「新建自航式挖泥 船1艘」財務採購契約（即系爭契約，於101年3月1日由港務 公司繼受），由慶富公司為港務公司建造並裝備完成2,400 立方公尺自航自載粑吸式挖泥船1艘（即系爭挖泥船），原 約定總價為710,000,000元（含營業稅，下同），自簽約次 日起730日內完工，第二期款為總價5%即35,500,000元，於 系爭挖泥船開工（切割第一塊鋼板並已完成線形圖及放樣工 作，且經駐廠監造人員查證副署）後給付；第三期款為總價 30%即213,000,000元，於系爭挖泥船下水（含主機引擎及軸 系安裝並經駐廠監造人查證副署）後給付；第四期款為總價 20%即142,000,000元，於系爭挖泥船完成「海上公試（Offi cial sea trial）並經本船之駐廠監造人於海上公試報告書 上副署」後給付；第五期款為總價40%即284,000,000元，於 系爭挖泥船驗收合格完成交船手續，且慶富公司繳交總價3% 之保固保證金後給付。 　㈡慶富公司於101年2月7日檢附包含線形圖（K11002G3B，即系 爭線形圖）在內之各項開工文件，向港務公司及其指定之監 造人即財團法人船舶暨海洋產業研發中心（下稱船舶研發中 心）申報將於同年月16日開工，船舶研發中心於同年月10日 表示慶富公司符合系爭契約第3條㈡⒉之開工條件。港務公司 於101年4月10日以高港船設字第1016001594號函簽認系爭線 形圖（原審卷一第73頁）。 　㈢航港局於101年9月12日召開研討審查會（會議記錄見原審卷 一第83至88頁）。 　㈣兩造就系爭契約第二期款經工程會於102年5月24日以調字第0 0000000號調解成立（即系爭調解），調解內容略以：慶富 公司於交通部同意依船舶載重線勘劃規則第69條規定就所申 請事項豁免後，港務公司應給付慶富公司35,500,000元，利 息部分慶富公司則同意捨棄（原審卷一第119至123頁）。 　㈤航港局於102年10月25日以航舶字第1020059886號函請驗船中 心核發載重線豁免證書（原審卷一第125至126頁）。 　㈥系爭挖泥船之下水證明於102年7月4日經監造人指派之現場監 造負責人張秉哲、驗船中心代表、法國驗船協會人員及慶富 公司簽認，其上記載該船已於同日上午9時在慶富公司旗津 廠區舉行下水典禮完成下水（原審卷一第129至135頁）。 　㈦驗船中心於103年3月6日就系爭挖泥船核發國際載重線豁免證 書（即系爭豁免證書），港務公司於103年3月10日給付第二 期款35,500,000元及第三期款213,000,000元予慶富公司（ 原審卷一第229頁、卷二第124至125頁）。 　㈧系爭挖泥船於103年3月14日完成海上公試（原審卷一第133頁 ），港務公司於同年4月16日給付第四期款142,000,000元予 慶富公司（原審卷一第229頁、卷二第124至125頁）。 　㈨慶富公司於103年5月23日發函通知船舶研發中心及港務公司 辦理驗收，港務公司於翌日收受（原審影卷一第403頁）； 港務公司於同年6月5日以高港船設字第1033004244號函通知 慶富公司尚未完成履約，慶富公司於翌日收受（原審影卷一 第401頁）。 　㈩慶富公司於103年8月29日發函通知船舶研發中心及港務公司 辦理驗收（原審影卷一第410頁），系爭挖泥船於同年9月9 日辦理第一次驗收，港務公司於同年12月1日通知慶富公司 改善驗收不符合部分。 　系爭挖泥船於104年2月26日辦理第二次驗收，港務公司於同 年3月16日通知慶富公司改善驗收不符合部分。 　關於「舵角指示器等11項」之價金，經兩造協議減價收受， 減價金額合計為389,515元（原審卷二第269至276頁）。港 務公司就天候因素同意慶富公司展延工期6日，認慶富公司 應於102年9月28日完工，而以慶富公司逾期387日（施工逾 期320日＋驗收改善逾期67日），按總價20%之上限計罰違約 金141,922,097元【計算式：709,610,485元×20%】，並由第 五期款扣抵之，於104年7月24日給付慶富公司扣抵後之第五 期款餘額141,688,388元【計算式：第五期款284,000,000元 －減價金額389,515元－逾期違約金141,922,097元】。 六、本件爭點為： 　㈠系爭挖泥船於何時完工？ 　㈡因慶富公司未依系爭契約規定履約所致之逾期完工日數為何 ？ 　㈢系爭挖泥船於何時驗收改善完成？ 　㈣港務公司得計算逾期（包括完工逾期及驗收改善逾期）違約 金之日數為何？所約定之違約金有無過高之情事？應酌減為 若干？ 　㈤港務公司就第二至四期款有無給付遲延之情事？　　　　　 七、本院判斷如下： 　㈠系爭挖泥船於103年5月24日完工： 　　⒈按系爭契約第13條㈣約定：「機關（指港務公司，下同）收 到廠商（指慶富公司，下同）通知辦理驗收函之日為認定 本船履約完工日」（見原審卷一第44頁），其就履約完工 日之認定，原不以經港務公司認可為要件。又上開約定所 指之通知，乃慶富公司表示一定期望之行為（意思通知） ，於慶富公司將期望辦理驗收之意思以書面表示於外（即 發函通知辦理驗收）時，其行為即屬完成，並於該書面送 達港務公司時，即依上開約定而發生認定履約完工日之效 力。 　　⒉經查： 　　　⑴慶富公司於103年5月23日以（103）慶造業字第103059號 函（下稱A函）通知船舶研發中心辦理驗收，並副知港 務公司，港務公司於翌日（即103年5月24日）收受該函 ，除為兩造所不爭執外（見五、㈨），另有A函附卷可稽 （見原審卷一第91頁）；又A函固係以船舶研發中心為 正本之送達對象，然其正本與副本就慶富公司通知辦理 驗收之意思，原無二致，則於A函副本送達港務公司時 ，仍屬符合系爭契約第13條㈣所定「機關收到廠商通知 辦理驗收函」之情形。是以，本件依系爭契約第13條㈣ 約定，應以港務公司收受A函之日即103年5月24日，為 系爭挖泥船履約完工日之事實，已堪認定。 　　　⑵至於港務公司抗辯慶富公司以A函通知辦理驗收，不符系 爭契約第13條㈡⒌⑹約定，即不得謂系爭挖泥船已完工一 節，經查： 　　　　①系爭契約第13條㈡約定：「⒈廠商應於履約標的預定完 成履約日前或完成履約當日，將完成履約日期書面通 知監造單位及機關…⒉履約標的完成履約後有初驗程序 者…⒊初驗合格後…⒋無初驗程序者，機關應於接獲廠商 通知備驗或可得驗收之程序完成後30日內辦理驗收， 並作成驗收紀錄」（見原審卷一第42頁），則「慶富 公司通知完成履約」，與「港務公司辦理驗收」，於 時序先後及行為義務人均截然有別，本屬二事。 　　　　②又依系爭契約第13條㈡⒌約定：「⑶本船驗收時應進行驗收試驗…⑹機關驗收本船以廠商完成驗收試驗並同時提交下列經適當認證之文件為條件，該文件應附於驗收函…」（見原審卷一第42、43頁），則系爭契約第13條㈡⒌⑹之約定，顯係就「港務公司辦理驗收」之要件為規範，而與「慶富公司通知完成履約」之效力無關。退而言之，縱認慶富公司通知完成履約（通知辦理驗收），係以已一併檢附系爭契約第13條㈡⒌⑹a至h所載文件，為發生通知效力之要件，惟慶富公司亦已於A函檢附簽認之非海上公試項目缺失改善完成證明、審核認可之海上公試合格報告書、簽認之建造標準符合規範書要求證明、簽認之高505完成圖點交簽證、簽認之裝備點驗證明、簽認之裝備點交（含光碟）點交證明、簽認之裝備廠家操作、維護手冊圖說資料點驗證明、簽認之裝備備品及工具清冊暨點交證明、簽認之裝備/素材證書點交簽證、簽認之船級證書點交簽證、簽認之人員訓練完成簽證、簽認之人員訓練教材及光碟點交證明、簽認之全船製程檢（交）驗報告點交點驗證明、簽認之車葉複製使用權同意書所有權無抵押保證書等驗收文件，經船舶研發中心發函表示經其核對確認符合系爭契約規定及規範要求，並將上開驗收文件檢送予港務公司，其函文亦副知慶富公司等情，有船舶研發中心103年5月27日船海服字第103052701號函附卷可稽（見原審卷一第93至94頁）。而船舶研發中心乃港務公司依系爭契約第11條所指定之監造人，係港務公司受領慶富公司就系爭契約所為給付之履行輔助人，其既已向慶富公司認可此部分給付符合債之本旨，進而發生通知辦理驗收之效力，港務公司即應受之拘束，而不得於事後復謂慶富公司之通知不生效力。實則，慶富公司於A函所檢附之驗收文件有無補正之必要，原僅屬系爭契約第13條㈡⒋所稱「可得驗收之程序」是否完成（即港務公司辦理驗收之條件是否成就）之問題，對於履約完工日之認定，並不生影響。 　　　　③綜上，港務公司抗辯A函所檢附之文件與契約規範不符 ，不得據以認定系爭挖泥船之履約完工日期云云，要 無可採。 　　⒊系爭挖泥船原應於102年9月28日完工（已計入因颱風而展 延之工期）一事，為兩造所不爭執（見本院前審卷第226 頁）；而系爭挖泥船應以103年5月24日為完工日，有如前 述，則慶富公司逾期完工之日數，即為238日。 　㈡慶富公司未依系爭契約規定履約所致之逾期完工日數，為104 日： 　　⒈慶富公司得於本件主張工期應予展延： 　　　⑴按系爭契約第7條㈣⒈⑹約定：「契約履約期間，有下列情 形之一，確非可歸責於廠商，而需展延履約期限者，廠 商應於事故發生或消失後，儘速以書面向機關申請展延 履約期限。機關得審酌其情形後，以書面同意延長履約 期限，且不計算逾期違約金：⑹其他非可歸責於廠商之 情形，經機關認定者」（見原審卷一第32頁），第15條 ㈤⒓⒔約定：「機關及廠商因下列天災或事變等不可抗力 或不可歸責於契約當事人之事由，致未能依時履約者， 得展延履約期限；不能履約者，得免除契約責任：…⒓我 國或外國政府之行為。⒔其他經機關認定確屬不可抗力 者」（見原審卷一第46頁），上開約定均未限制慶富公 司申請展延之期限，更未規範逾期即失權之效果。而慶 富公司已於104年10月21日以履約爭議調解申請書申請 展延工期，並經工程會將該申請書之繕本送達港務公司 （見原審影卷一第9、17至24頁、卷二第273頁），則慶 富公司確已提出展延工期之申請。 　　　⑵又依上開約定，港務公司對於慶富公司以「非可歸責於 廠商」、「其他不可抗力」之事由申請展延工期時，固 有准否之權利。惟權利之行使，不得違反公共利益，或 以損害他人為主要目的；行使權利，履行義務，應依誠 實及信用方法，為民法第148條所明定。此項誠實信用 原則，乃法律倫理價值之最高表現，具有補充、驗證實 證法之機能，更為法解釋之基準，旨在實踐法律關係上 之公平妥當，應斟酌各該事件情形衡量當事人利益，具 體實現正義。本件港務公司就慶富公司展延工期之申請 不予准許，屬權利行使之一種，自應依誠實及信用方法 為之；是以，倘本件有「非可歸責於廠商」或「其他不 可抗力」，致未能依時履約之情形，而港務公司否准展 延工期並無正當理由，應認港務公司行使權利違反誠信 原則，而不得行使之，亦即工期應依慶富公司之申請予 以展延。 　　⒉系爭挖泥船因DR-68規則爭議所致之工程遲延日數，為134 日： 　　　⑴系爭挖泥船船東需求規範1.2.1記載：「下列法規包含簽 約日以前生效之任何增訂和要求，且須為本船設計及建 造時所遵循：…船級協會之相關法規…IMO2285號通函（D R-67/68）：指定降低乾舷挖泥船之建造及操作準則…」 （見原審卷一第63頁）；而系爭挖泥船船東需求規範為 系爭契約之附件等節，為兩造所不爭執（見本院前審卷 第250、252頁），則DR-68規則本為港務公司指定慶富 公司於設計、建造系爭挖泥船時所應遵循之規範之一， 縱其不符我國法規，亦難謂慶富公司據其施作系爭挖泥 船，係違反債之本旨；且因採用DR-68規則所發生之風 險，自應由港務公司承擔。是以，港務公司抗辯慶富公 司擅自採用DR-68規則，就DR-68規則爭議所致之遲延有 可歸責之事由，而不得申請展延工期云云，要無可採。 　　　⑵關於系爭挖泥船因DR-68規則爭議而受影響之工期日數， 析述如下： 　　　　①慶富公司主張於101年2月16日至101年4月10日間，因 港務公司反對以DR-68規則建造系爭挖泥船，致工程 延宕，而得展延工期一節，經查：系爭挖泥船於101 年2月16日開工，港務公司於101年4月10日始簽認系 爭線形圖之事實，固為兩造所不爭執（見五、㈡）。 惟於101年4月10日前應開始進行之船段製造組合安裝 工程，乃B2、S2＿P、S2＿S、B3、S3＿P船段，而慶富公 司於自101年2月起即陸續進行B3、B2、S2船段之進料 （落樣、切割）、鐵工（接板、小組PANNEL、結構組 立）、焊接（小組PANNEL、船體結構）作業等情，有 船舶研發中心製作之101年2月至9月期間船廠施工內 容表、施工期程表附卷可稽（見原審影卷二第919、9 22頁），尚難認系爭挖泥船之建造作業，於上開期間 曾因系爭線形圖未經簽認，即停頓無從進行。至於慶 富公司之施工進度於101年3月、4月間分別落後2%、3 %，固有船舶研發中心製作之DR-68規則爭議對工程進 度影響分析報告（下稱系爭分析報告）、港務公司10 1年5月9日高港船設字第1016002600號函附卷可稽（ 見同卷第913至917頁、本院前審卷第221頁），然上 開文件僅能證明慶富公司確有施工進度落後之情事， 尚不足以證明其原因為何。慶富公司就此部分之施工 進度落後，並未再舉證證明係因系爭線形圖遲延簽認 所致，則縱港務公司係因反對以DR-68規則建造系爭 挖泥船，而遲延簽認系爭線型圖，慶富公司仍無從據 以主張展延工期。是以，慶富公司請求就101年2月16 日至101年4月10日間之經過日數展延工期，洵屬無據 。 　　　　②系爭挖泥船之機艙段S31、舵艙段S41為主要徑船段， 而要徑船段之製作與安裝期程將嚴重影響主推進系統 、挖泥系統、軸系、舵系、輔機、電裝、管裝與船裝 等工程之進度，進而影響下水等主節點之進度；上開 船段原均應於101年7月15日開工下料製作，惟因兩造 就是否採用DR-68規則之修改方案並未作成決議，FKA B設計公司因而無法提供施工圖，迄航港局於101年9 月12日針對DR-68規則召開專案豁免公聽會取得專家 學者正面回應後，慶富公司乃於101年9月25日通知FK AB公司續依DR-68規則為設計建造，上開船段分別於1 01年12月28日、102年1月17日開始下料施工，與預定 施作日期分別差距166日、186日等情，有系爭分析報 告、施工期程表、監工日誌附卷可稽（見原審影卷二 第913至917、922、924至927頁），則S41船段因DR-6 8規則爭議而延宕開工之186日，自非可歸責於慶富公 司。然系爭挖泥船原應於102年2月20日下水，因S31 、S41船段施工延誤，實際於102年7月4日下水，延後 日數為134日等情，亦有系爭分析報告、施工期程表 、下水證明附卷可稽（見同卷第913至917、922、928 頁），堪認系爭挖泥船因DR-68規則爭議所致之遲延 ，至多僅為134日。從而，慶富公司請求就該134日展 延工期，即屬有據。 　　⒊慶富公司逾期完工之日數為238日，惟就其中134日部分並 無可歸責之事由，得據以展延工期，有如前述，則港務公 司就慶富公司逾期完工所得計算逾期違約金之日數，即為 104日【計算式：238－134＝104】。 　㈢系爭挖泥船於104年2月16日驗收改善完成： 　　⒈按系爭契約第13條㈡⒌⑸約定：「如驗收試驗之結果不能達到 本契約或規範之要求時，廠商應會同監造人調查研究該不 合要求部份之原因，以及補救改正之正當步驟，並應採取 有效改正之措施再行驗收試驗，第一次驗收試驗後之改正 措施及再行驗收試驗驗收不合格之項目，廠商應於機關發 文日之次日起30個日曆天內改善完竣，廠商改善完竣後， 檢附機關監造代表簽認文件，函請機關再行辦理驗收，若 驗收仍不合格，視同未改善，廠商應繼續改善，直至改善 完成為止；驗收改善日數續計（機關作業日數不計）。改 善期間，自驗收不合格項目機關第一次通知函發文日之次 日起，累計超過30個日曆天時，其超過部分視同逾期交貨 ，每逾一日曆天依該船契約單價（含營業稅）1‰計罰；惟 若改善完竣日仍於契約工期730日曆天內時，免予計罰。 改正措施及再行驗收試驗所需之任何費用概由廠商負責。 機關在接到廠商書面通知此種改正或再行驗收試驗業已合 格完成後，進行全船各項料件、文件、器材點交，此時如 發現有非驗收試驗項目之缺失，應於函報交船前完成改善 」（見原審卷一第43頁）。 　　⒉經查： 　　　⑴港務公司對系爭挖泥船進行第一次驗收，認有127項缺失 ，並於103年12月1日檢送第一次驗收紀錄及「第1次驗 收不符項目改善計畫與進度管控表」（下稱系爭管控表 ），通知慶富公司進行改善計畫與進度控管，又其中系 爭管控表項次第4、7、21、32、34、36、43、45、48、 49、65項即舵角指示器等11項缺失，因改善困難，兩造 依減價收受約定，減價389,515元及計罰同額違約金， 共扣罰779,030元等情，有港務公司103年12月1日高港 船設字第1033231304號函、104年2月17日總授高港船字 第1043231038號函附卷可稽（見原審卷一第103至113頁 、卷二第90頁背面至第93頁背面）。又慶富公司於104 年1月5日將第一次驗收缺失改善情形提報予港務公司及 船舶研發中心，經港務公司於同年2月26日開始辦理第 二次驗收，仍認有13項缺失（即系爭管控表項次第9、2 2、33、44、46、51、55、59、67、99、79、106、107 項）待改善等情，亦有慶富公司104年1月5日（104）慶 造業字第104003號函、港務公司104年3月16日高港船設 字第1043231065號函附卷可稽（見原審卷一第105頁、 卷二第85至105頁）。 　　　⑵然而： 　　　　①系爭管控表第9、22、33、44、46、51、55、59、67、 99項缺失部分，實因系爭挖泥船船東需求規範內容相 互抵觸、互有出入、多餘記載、誤載所致，或為慶富 公司施作之現況更有利於港務公司，且慶富公司事後 未再進行任何改善，港務公司即於第三次驗收同意依 其施作之現況審核通過等情，有航港局104年5月27日 第三次驗收紀錄所附「新建自航式挖泥船1艘購案第 二次驗收不符有爭議項目處理協議」會議資料暨「新 建自航式挖泥船1艘購案（100-G-075-C）第二次驗收 不符有爭議項目慶富公司、船舶中心、主辦單位、驗 收小組審查意見表（下稱系爭審查意見表）」附卷可 稽（見原審卷二第106頁背面、第110頁背面、第111 頁背面至115頁），顯見系爭管控表第9、22、33、44 、46、51、55、59、67、99項所謂缺失，原屬無須改 正之事項，即無從據以判定第二次驗收為不合格。 　　　　②系爭管控表第79項缺失（海水泵入口濾網易吸入泥砂 ）部分，船舶研發中心之審查意見為：「1.本項缺改 係屬船員疑慮所提出，船廠亦配合提供3組過濾器以 備不時之需。本案海水系統設計依審定圖說施工，符 合規範要求。2.動態訓練執行挖泥作業期間並無發生 過濾器因吸入大量泥砂堵塞而導致裝備因海水冷卻不 良停機之情形。3.動態訓練後現場拆除過濾器使用時 間約為5分鍾，實屬容易拆卸並不費時。4.從103年1 月11日開始出海執行挖泥測試，歷經3次廠試、6次公 試、1次驗收試驗均無發生過濾器堵塞之情形，直到1 03年10月1日出海執行第2次驗收試驗時發生空調泵因 海水冷卻不良而停機。經輪機長拆除過濾器後發現過 濾器有堵塞現象，經清理後回裝重新啟動再進行測試 ，以上是該過濾器自102年12月31日出海廠試後將近1 年第1次拆除檢視。後續又出海執行3次驗收試驗之有 關挖泥作業測試項目與最近104年2月16日出海實施動 態航訓之挖泥作業訓練，均未再發生過濾器有堵塞導 致裝備停機之現象，自103年10月1日拆除清理後至10 4年2月16日動態訓練這段期間將近5個月未再拆除過 濾器，亦即動態訓練後拆除過濾器檢視是第2次」， 港務公司並於104年5月26日認可該審查意見，有系爭 審查意見表、港務公司104年5月26日高港船設字第10 43004037號函附卷可稽（見原審卷二第113頁背面、 第118頁），堪認系爭管控表第79項所列缺失，亦不 應據以判定第二次驗收為不合格。 　　　　③系爭管控表第106項缺失部分，慶富公司於104年1月5 日通知其改善情形後，先後經船舶研發中心於104年2 月5日、港務公司於104年2月26日測試，其測試結果 皆為正常，港務公司亦於第三次驗收紀錄記載「驗收 合格」乙情，有系爭審查意見表及第三次驗收紀錄可 佐（見原審卷二第114頁背面、第107頁），堪認慶富 公司於104年1月5日前已完成此部分缺失改善。 　　　　④系爭管控表第107項缺失部分，並非系爭契約（包括系 爭挖泥船船東需求規範）原已約定之事項，此觀諸第 一次驗收紀錄「待改善不符項目」表之契約「頁次」 欄記載「無」即明（見原審卷二第82頁背面、第84頁 ）；而港務公司亦自承：此項缺失需透過「更改系爭 船舶原始設計圖說」之方式，且該更改後之圖說需經 由港務公司審查認可之後慶富公司才能動工加以改善 等語（見本院卷二第264頁），則此即非系爭契約第1 3條㈡⒌⑸所指「不能達到本契約或規範之要求」之情形 ，自不得據以判定第二次驗收為不合格。 　　⒊綜上，應認慶富公司於104年1月5日時，已就第一次驗收所 列缺失改善完竣，並無於第二次驗收時仍有不合格之情形 。然慶富公司於104年2月16日始檢附機關監造代表簽認文 件，函請港務公司續行辦理驗收，有慶富公司104年2月16 日（104）慶造業字第104042號函附卷可稽（見原審影卷 二第563頁），則慶富公司依系爭契約第13條㈡⒌⑸約定就驗 收程序所應盡之義務，係於104年2月16日始全數辦畢，即 應以104年2月16日為驗收改善完成之日期。至於自慶富公 司函請港務公司續行辦理驗收之翌日即104年2月17日起， 至港務公司於同年3月16日檢送第二次驗收紀錄予慶富公 司止之期間，核屬系爭契約第13條㈡⒌⑸約定所指之「機關 作業日數」，不應計入驗收改善日數。是以，慶富公司就 第一次驗收缺失之改善期間，應自103年12月2日（港務公 司發文通知改善之次日）起，算至104年2月16日止，共76 日，扣除系爭契約第13條㈡⒌⑸所定之30日改善期間，港務 公司就慶富公司驗收改善逾期所得計算逾期違約金之日數 ，即為46日【計算式：76－30＝46】。 　㈣港務公司得計算逾期違約金之日數共150日，所約定之違約金 並未過高： 　　⒈⑴按系爭契約第15條約定：「㈠逾期違約金以日為單位，廠 商如未依照契約規定期限履的，應按逾期日數，每日依 契約價金總額1‰計算逾期違約金。…㈢逾期違約金之支付 ，機關得自應付價金中。㈣扣抵逾期違約金之總額(含逾 期未改正之違約金），以契約價金總額之20%為上限」 （見原審卷一第45頁），則完工逾期與驗收改善逾期（ 視同逾期交貨，見七、㈢⒈）之違約金，均係按逾期日數 以契約價金之1‰計算，港務公司並均得自應付價金中予 以扣抵。 　　　⑵經查：港務公司就慶富公司完工逾期、驗收改善逾期所 得計算逾期違約金之日數，分別為104日、46日，有如 前述（見七、㈡⒊及七、㈢⒊），合計為150日。而系爭契 約經減價收受後之價金為709,610,485元，為兩造所不 爭執（見本院前審卷第226頁），其1‰為709,610元（四 捨五入至整數位），則港務公司所得扣抵之違約金總額 ，為106,441,500元【計算式：709,610150＝106,441,5 00】，此一金額並未超過系爭契約價金之20%。是以， 港務公司依系爭契約第15條約定得自第五期款扣抵之金 額，即為106,441,500元，惟其竟扣抵141,922,097元， 就其間差額35,480,597元部分，港務公司並無拒絕給付 之正當事由，則慶富公司依系爭契約第3條㈡⒌約定，請 求港務公司如數給付，洵屬有據（慶富公司另依民法第 505條、第179條規定為請求，核屬選擇的訴之合併，且 其敗訴部分非因請求權基礎所致，即毋須再予審究）。 　　⒉⑴另按違約金，除當事人另有訂定外，視為因不履行而生損 害之賠償總額。其約定如債務人不於適當時期或不依適 當方法履行債務時，即須支付違約金者，債權人除得請 求履行債務外，違約金視為因不於適當時期或不依適當 方法履行債務所生損害之賠償總額。約定之違約金額過 高者，法院得減至相當之數額。民法第250條第2項、第 252條分別定有明文。至契約當事人約定之違約金是否 過高，應依一般客觀之事實、社會經濟狀況、當事人實 際上所受損害及債務人如能如期履行債務時，債權人可 享受之一切利益為衡量標準。 　　　⑵經查：兩造就系爭契約逾期違約金之性質，並未另有訂 定，依民法第250條第2項規定，即視為因不於適當時期 履行債務所生損害之賠償總額。又系爭挖泥船係預計用 以清運高雄港淤積之泥沙，而高雄港為國際商港，港區 內泥沙淤積未及時清除，將無法維持港區水域及航道水 深，妨礙船舶正常進出港口作業，影響高雄港之營運量 能及經濟效益，則系爭挖泥船之完工與驗收改善逾期， 自將造成負責經營管理高雄港之港務公司受有損害。慶 富公司就港務公司所受損害不足每日709,610元一節， 並未舉證以實其說，自難認系爭契約所約定之逾期違約 金額有過高之情事。是以，慶富公司主張本件違約金應 依民法第252條規定予以酌減云云，即屬無據。 　㈤港務公司就第二至四期款並無給付遲延之情事： 　　⒈⑴按系爭契約第3條㈡約定：「付款方法：…⒉第二期款：本船 開工（乙方切割第一塊鋼板並已完成線形圖及放樣工作 ，且經駐廠監造人員查證副署）後，支付契約總價5%， 即35,500,000元整（含營業稅）。⒊第三期款：本船下 水（含主機引擎及軸系安裝並經本船之駐廠監造人查證 副署）後，支付契約總價30%，即213,000,000元整（含 營業稅）。⒋第四期款：本船完成『海上公試（Official seatrial）並經本船之駐廠監造人於海上公試報告書上 副署』後，支付契約總價20%，即142,000,000元整（含 營業稅）」，第5條㈠約定：「契約依下列規定辦理付款 ：⒈於具備且符合本船各期付款條件時，經機關核定後 ，廠商提送統一發票或商業發票（INVOICE）及契約規 定之其他給付憑證文件後，依支付規定程序辦理撥付… 」（見原審卷一第28、29頁）。是以，於符合系爭契約 第3條㈡各期付款條件後，尚須經港務公司核定，再由慶 富公司提送統一發票或商業發票（INVOICE）及契約規 定之其他給付憑證文件後，港務公司始有付款義務。 　　　⑵次按105年1月6日停止適用之公款支付注意事項第1點規 定：「政府及其所屬機關（以下簡稱各機關）有關公款 之支付時限及處理，除法令另有規定外，依本注意事項 辦理」，第2點規定：「各機關接到應（待）付款單據 後，除遇天然災害之特殊因素外，對公款支付之處理時 限，依下列規定辦理：㈠緊急事項，隨到隨辦。㈡普通事 項，不得超過5日。前項第二款所稱日數，係指實際工 作日，不包括例假日、特定假日及退請受款人補正之日 數」。而航港局乃政府機關，港務公司則為航港局於系 爭契約地位之繼受人，則於公款支付注意事項停止適用 前，港務公司就公款之支付，自有遵照公款支付注意事 項所訂時限辦理之義務。 　　⒉關於第二期款部分： 　　　⑴按主管機關即交通部因業務需要，得委託驗船機構辦理 下列事項：船舶載重線之勘劃、查驗及證書之發給。 船舶法第2條、第84條第1項第3款分別定有明文。而交 通部於101年6月7日即以交航字第10100205532號公告， 委託驗船中心辦理國際航線船舶之船舶檢驗與法定證書 發給業務（見本院卷二第125頁）。 　　　⑵經查：兩造就第二期款成立系爭調解，約定慶富公司於 交通部同意依船舶載重線勘劃規則第69條規定就所申請 事項豁免後，港務公司應給付慶富公司35,500,000元， 慶富公司並同意捨棄利息，為兩造所不爭執（見五、㈣ ）。又航港局雖於102年10月25日即函請驗船中心就系 爭挖泥船核發載重線豁免證書，惟亦說明：「為驗證該 挖泥船建造及作業程序完全符合DR-68規則，請貴中心 檢驗人員除應於建造期間確認其材料、工藝、施工程序 及均應依照核定圖說施工外，亦應在檢驗人員監督下進 行該船之廠試及海上公試，並施行緊急關閉挖泥管閥、 緊急泥艙卸載，緊急海拋後船舶回復穩度等與DR-68規 則相關之試驗及性能檢查」等語，有航港局102年10月2 5日航舶字第1020059886號函附卷可稽（見原審卷一第1 25至126頁），核諸前述交通部已將發給船舶載重線證 書之業務委託驗船中心辦理，及船舶載重線勘劃規則第 6條規定：「驗船機構於接受船舶所有人或船長申請船 舶載重線之勘劃後，應即指派檢驗人員上船查驗，經查 驗合格計算乾舷後勘劃載重線，並發給載重線證書」， 則驗船中心自非一經航港局通知，即得就系爭挖泥船核 發系爭豁免證書，而係須待驗證系爭挖泥船符合DR-68 規則後，始得核發，此亦經驗船中心以113年9月18日（ 113）驗中檢字第22485號函、航港局以113年9月19日航 舶字第1131710882號函敘明在卷（見本院卷二第119、1 23至124頁）。從而，航港局於102年10月25日發函予驗 船中心之行為，不能認為即屬系爭調解所指「交通部同 意依船舶載重線勘劃規則第69條規定就所申請事項豁免 」，而應以驗船中心核發系爭豁免證書之103年3月6日 ，作為港務公司第二期款履行期限之屆至日期。 　　　⑶港務公司第二期款之履行期限係於103年3月6日屆至，有 如前述，則其依當時應適用之公款支付注意事項規定， 應於慶富公司提出待付款單據後之5日內給付第二期款 。而港務公司於同年月10日即就第二期款給付完畢，乃 兩造所不爭執（見五、㈦），則港務公司當無給付遲延 之情事，慶富公司請求港務公司就第二期款給付法定遲 延利息，自屬無據。 　　⒊關於第三期款部分： 　　　⑴按系爭契約第5條㈠⒉⑸約定：「廠商履約有下列情形之一 者，機關得暫停給付契約價金至情形消滅為止：⑸其他 違反法令或契約情形」（見原審卷一第29頁）。次按中 華民國船舶，除左列船舶外，應依船舶載重線勘劃規則 之規定勘劃載重線：軍事建制之艦艇。小船。非從 事貿易之遊艇。從事潛水航行之船舶。專供漁撈作業 之漁船。其他經交通部核定無勘劃載重線必要之船舶 。具有特殊設計或新型特徵之船舶，依本規則規定將嚴 重妨礙此項設計或特徵之研究與發展時，得由船舶所有 人申請航政機關就其整體性之安全組成專案小組審議。 航行國際間並取得駛往港口所屬政府之同意接受者，其 驗船機構得依第一項審議結果報經航政機關准予按所申 請之豁免事項，發給國際載重線豁免證書。104年7月2 日修正前船舶載重線勘劃規則第2條、第69條第1、3項 分別訂有明文。 　　　⑵經查：系爭挖泥船於102年7月4日下水，固為兩造所不爭 執（見五、㈥），然系爭挖泥船採用DR-68規則設計建造 ，牴觸當時船舶載重線勘劃規則第113條、第116條及第 138條規定，且系爭挖泥船當時係航行國際航線，應依9 9年12月8日修正公布之船舶法第11條第2項第2款規定備 有國際公約證書等情，有航港局102年9月11日航舶字第 1021710253號、113年9月19日航舶字第1131710882號函 附卷可稽（見原審卷一第312頁、本院卷二第123頁）， 則系爭挖泥船於103年3月6日獲發系爭豁免證書前即行 下水，容有違反法令之情形，港務公司依系爭契約第5 條㈠⒉⑸約定暫停給付第三期款，即屬有據。俟系爭豁免 證書於103年3月6日核發後，港務公司即於5日內之同年 月10日給付第三期款，自無給付遲延之情事。是以，慶 富公司請求港務公司就第三期款給付法定遲延利息，亦 屬無據。 　　⒋關於第四期款部分： 　　　⑴按系爭契約第3條㈣約定：「廠商在領取第一到四期之契 約款時，應同時提出相同金額以現金、金融機構簽發之 本票或支票、保付支票、郵政匯票、無記名政府公債、 設定質權之金融機構定期存款單（加註拋棄行使抵銷權 ）、銀行開發或保兌之不可撤銷擔保信用狀繳納，或取 具銀行之書面連帶保證（加註拋棄行使抵銷權）、保險 公司之連帶保證保險單為之，其有效期應較契約規定之 本船完工期限長90日，作為預付款還款保證，於本船驗 收合格後付款時無息退還」（見原審卷一第28頁）。 　　　⑵經查：慶富公司於103年（下同）3月17日函請港務公司 給付第四期款，惟其所檢附之銀行連帶保證書，並未加 註拋棄抵銷權，港務公司於4月7日通知慶富公司補正， 慶富公司於4月9日補正，港務公司則於4月16日給付第 四期款等情，有慶富公司3月17日（103）慶造業字第10 3042號函及所附國泰世華商業銀行高雄分行000000000 號預付款還款保證連帶保證書、港務公司4月7日高港船 設字第1033002030號函、慶富公司4月9日（103）慶造 業字第103062號函、國泰世華商業銀行高雄分行4月2日 （103）國世高作字第00000000至00000000號函附卷可 稽（見原審卷一第362頁、第362頁背面、第367頁背面 、第368頁、第369頁背面、本院卷一第185至190頁）， 並為兩造所不爭執（見本院前審卷第251頁背面），則 慶富公司於3月17日之請款文件，尚不符於系爭契約第3 條㈣約定，港務公司依系爭契約第5條㈠⒉⑸約定暫停給付 第四期款，即屬有據。俟慶富公司於4月9日補正，港務 公司即於4月16日付款，扣除例假日4月12、13日之例假 日後，並未逾公款支付注意事項所規定之5日時限。是 以，慶富公司請求港務公司就第四期款給付法定遲延利 息，仍屬無據。 八、綜上所述，本件慶富公司依系爭契約第3條㈡⒌約定，請求港 務公司給付第五期款35,480,597元，及自104年10月29日起 （即調字第0000000號之履約爭議調解申請書繕本送達翌日 ）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應 予准許；逾此部分之請求，為無理由，不應准許。原審就上 開不應准許部分，於其中93,668,511元本息部分【計算式： 129,149,108－35,480,597＝93,668,511】，為港務公司敗訴 之判決，容有未洽，港務公司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求予 廢棄，為有理由，爰由本院將之廢棄，改判如主文第2項所 示。又原審就上開應准許部分為港務公司敗訴之判決，及就 其餘不應准許部分為慶富公司敗訴之判決，經核於法並無不 合，港務公司其餘部分之上訴及慶富公司之上訴，均為無理 由，應分別予以駁回。此外，原判決命港務公司應為之給付 ，既經本院廢棄一部，即由本院重新酌定兩造為准免假執行 所應供擔保之金額。 九、本件判決基礎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舉證，經 本院審酌後，核與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無逐一論列之必要， 併此敘明。 十、據上論結，本件慶富公司之上訴為無理由，港務公司之上訴 為一部有理由、一部無理由，爰判決如主文。 中華民國114年3月19日 　　　　　　　　　　　　　　民事第四庭 　　　　　　　　　　　　　　　　審判長法　官　洪能超 　　　　　　　　　　　　　　　　　　　法　官　楊淑珍 　　　　　　　　　　　　　　　　　　　法　官　李珮妤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其 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理由書（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 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並依附註條文規定辦理。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9　　日 　　　　　　　　　　　　　　　　　　　書記官　黃月瞳 附註： 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 對於第二審判決上訴，上訴人應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但上訴 人或其法定代理人具有律師資格者，不在此限。 上訴人之配偶、三親等內之血親、二親等內之姻親，或上訴人為 法人、中央或地方機關時，其所屬專任人員具有律師資格並經法 院認適當者，亦得為第三審訴訟代理人。 第1項但書及第2項情形，應於提起上訴或委任時釋明之。

2025-03-19

KSHV-111-重上更一-24-20250319-2

重家上更一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

損害賠償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民事判決 112年度重家上更一字第2號 上 訴 人 林應專(兼林景元承受訴訟人) 訴訟代理人 周中臣律師 上 訴 人 王慧菁(即林景元承受訴訟人) 被上訴人 林應昇 林應然 林應華 林應慧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損害賠償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09年8月 19日臺灣高雄少年及家事法院106年度重家訴字第14號第一審判 決提起上訴，經最高法院第一次發回更審，本院於114年2月26日 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第二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事項：被上訴人乙○○、丁○○、戊○○經合法通知，無正當 理由未到庭，核無民事訴訟法第386條各款所列情形，爰依 上訴人丙○○之聲請，由其一造辯論而為判決。上訴人甲○○經 合法通知，無正當理由未到庭，核無民事訴訟法第386條各 款所列情形，爰依被上訴人己○○之聲請，由其一造辯論而為 判決。 貳、實體事項：　　 一、本件上訴人主張：上訴人林景元為訴外人林王素遲（於民國 　　104年11月5日死亡）之配偶；上訴人丙○○及被上訴人均為 　　林王素遲之子。林王素遲於○○○○○○○○（下稱○○○○）○○○分行 開立帳號00000000000號之帳戶（下稱系爭帳戶），為額度 新臺幣（下同）2,100萬元之借款帳戶，得在前開金額之借 款限度內，直接自帳戶提領現款。惟林王素遲於103年10月2 8日經長庚醫療財團法人高雄長庚紀念醫院（下稱高雄長庚 ）檢測其精神狀態MMSE僅有12，日常簡單生活均無法自理， 當無同意被上訴人己○○提領系爭帳戶款項之可能，己○○未經 林王素遲同意，自104年3月4日至同年8月26日止，盜領林王 素遲系爭帳戶款項共835萬元，各次時間及金額如原審判決 附表(下稱附表）所示，使林王素遲對臺灣企銀負有835萬元 借款（下稱系爭借款）債務。己○○雖持有林王素遲於101年2 月8日簽署之授權書（下稱系爭授權書），然系爭授權書僅 授權己○○管理不動產，不及於系爭帳戶，且縱認林王素遲有 授權己○○提款，惟林王素遲之財產在己○○之管理下不增反減 ，提領款項包含本件835萬元在內，達3,607萬7,578元，顯 已逾林王素遲生活費用所需，己○○未舉證說明系爭借款之流 向及交還款項，已違背其受任人之義務，並構成侵權行為及 不當得利。被上訴人乙○○、丁○○、戊○○為系爭借款債務之連 帶保證人，應與己○○負連帶返還835萬元予林王素遲全體繼 承人之責。爰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第185條、第541條、第 542條、第544條、第179條及同法第831條、第828條準用第8 21條規定，擇一求為命被上訴人連帶給付林王素遲全體繼承 人（包括上訴人）835萬元，並加計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 起算法定遲延利息之判決。 二、被上訴人則以：林王素遲多年來均與己○○同住，由己○○照料 其日常生活，林王素遲並簽署系爭授權書，概括授權己○○管 理、使用包含系爭帳戶在內之所有財產。系爭帳戶之存簿、 印章均由林王素遲親自保管，己○○係依林王素遲之指示提領 附表所示款項，除附表編號4該筆700萬元中644萬9,800元經 林王素遲贈與乙○○、丁○○、己○○（下稱乙○○3人)供作提存臺 灣高雄地方法院103年度重訴字第238號事件（下稱238號事 件）假執行之擔保金外，餘款190萬0,200元業依林王素遲指 示作為家庭生活開銷花用完畢，自無侵權行為或違背受任人 義務等語，資為抗辯。 三、原審判決駁回上訴人之訴。上訴人不服提起上訴，經本院前審即109年度重家上字第12號判決駁回上訴，上訴人提起上訴，經最高法院廢棄發回，上訴人丙○○於本院聲明：(一)原判決廢棄。（二）被上訴人應連帶給付公同共有人丙○○、甲○○、乙○○、丁○○、戊○○、己○○六人全體835萬元，及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三)上訴人願以台新國際商業銀行不記名定期存單或現金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被上訴人己○○於本院聲明：（一)上訴駁回。(二)如受不利判決，願供擔保免為假執行。 四、到庭兩造不爭執事項： 　㈠訴外人林王素遲為上訴人丙○○及被上訴人乙○○、丁○○、戊○○ 、己○○之母親。林王素遲於104年11月5日死亡後，丙○○及乙 ○○、丁○○、戊○○、己○○均為其繼承人，且均未拋棄繼承。 　㈡林王素遲於101年2月8日出具內容為「本人林王素遲授權己○○ 事項如下：一、本人名下全部財產管理、使用及租金收取.. 」授權書（即系爭授權書）予己○○，授權其管理、使用林王 素遲名下財產。 　㈢林王素遲於96年間以其所有坐落高雄市○○區○○路000號 　　房地（下稱鳳松路房地），向臺灣企銀抵押貸款2,100萬元 （系爭抵押貸款），林王素遲得於系爭帳戶最高額度2,100 萬元範圍內直接以存簿提領。林王素遲嗣於104年2月2日邀 被上訴人擔任借款連帶保證人。 　㈣鳳松路房地於96年間為林王素遲所有，並於103年3月贈與被 上訴人。系爭抵押貸款在96年間連帶保證人為上訴人。 　㈤系爭帳戶款項提領情形，即如附表所示，共計835萬元。 　㈥林景元於111年10月24日死亡。 五、兩造之爭點：上訴人依民法第541條、第542條、第544條、 第179條、第184條第1項、第185條，並依同法第831條、第8 28條準用第821條規定，擇一請求被上訴人連帶給付林王素 遲全體繼承人835萬元本息，有無理由？被上訴人就有權提 領及處分835萬元，是否應負舉證責任？ 六、本院之判斷：　　 　㈠上訴人主張：己○○提領、使用附表所示各次款項，均未獲林 王素遲之授權及同意云云，為被上訴人否認。經查： 　⒈己○○辯稱：林王素遲過世前多年均與其同住，由其照料一切 日常生活等語（見原審臺灣橋頭地方法院105年度重訴字第2 29號卷〈下稱橋院卷〉第35頁背面），為上訴人未予爭執。況 依高雄長庚104年6月15日（104）長庚院高字第E51450號函 載：「經會簽原診治林王素遲的神經內科系專科醫師意見， 依照林王素遲之情況，認為不符合監護宣告精神鑑定之條件 」（見本院前審卷第295頁），足認林王素遲於104年6月間 仍具行為能力，再佐以高雄長庚受原審臺灣高雄少年及家事 法院委託對林王素遲為精神鑑定，經該院於104年8月3日、 同年月12日進行個別及家族會談、心理衡鑑等項目，林王素 遲在簡式智能評估MMSE、認知能力篩選工具CASI得分依序為 21分、74.5分，均在正常範圍內，該院因認林王素遲於當時 之精神狀態尚未有明顯認知功能缺損之表現，有該院104年8 月18日（104）長庚院高字第E71625號函檢附104年8月13日 精神鑑定報告在卷可憑（見原審橋院卷第145-149頁），足 證林王素遲於104年8月12日受測時，尚具有處理日常生活之 心智能力。 　⒉觀諸系爭授權書內容為：「本人林王素遲授權己○○事項如下 ：一、本人名下全部財產管理、使用及租金收取，例如：⑴ 高雄市○○區○○路000號。⑵高雄市○○區○○路00號。⑶高雄市○○ 區○○段○地000○000○000地號，位於○○路、○○路交叉處…」（ 見原審橋院卷第171頁），已明確記載授權範圍為林王素遲 「所有」財產之管理使用，所列不動產僅為「例示」，則授 權範圍自不以不動產之管理、使用為限。且依系爭授權書所 載，已授權己○○得「使用」財產，堪認林王素遲基於與己○○ 共同生活之信賴關係，已概括授權己○○管理使用其名下全部 財產，己○○依此授權自得使用其提領之款項。則己○○既有經 林王素遲授權提領其名下款項及使用其提領之款項，則被上 訴人就有權提領及處分835萬元已盡其舉證責任。 　⒊附表編號1至3所示款項之提領： 　　己○○自系爭帳戶提款時間，依序為104年3月4日、同年月20 日、同年6月24日，均在104年8月12日林王素遲進行精神鑑 定之前，可認林王素遲尚具有掌管及核對帳戶存款之能力。 衡諸己○○如未得林王素遲同意，為恐林王素遲日後追究，衡 情應無大額提領20萬元、80萬元、35萬元之可能，益證己○○ 前開款項之提領，應獲林王素遲之授權無疑。 　⒋附表編號4所示700萬元之提領： 　⑴林王素遲於104年8月28日意識程度改變送高雄長庚急診，其 到院時昏迷指數為3（E1V1M3），有急診病歷在卷可憑（見 原審卷一第97頁），固堪認林王素遲於104年8月28日無行為 能力。雖附表編號4所示700萬元之提領時間為104年8月26日 ，然己○○辯稱：林王素遲於104年8月10日收受238號事件之 判決書後，與乙○○3人討論依判決內容聲請假執行，同時論 及既然要自系爭帳戶提領擔保金，就多提領一些作為家庭生 活費用，其始依前揭討論結果，於104年8月26日自系爭帳戶 提領700萬元，並將其中644萬9,800元作為238號事件之擔保 金，餘款55萬0,200元則供作家用等語（見原審卷一第54頁 、原審卷二第71頁），核與提存書記載提存金額，及238號 事件判決係於104年8月10日送達林王素遲、乙○○3人於該案 委任之訴訟代理人等情相符，有提存書、送達回證在卷可憑 （見原審橋院卷第53頁、本院前審卷第363頁）；且238號事 件係林王素遲、乙○○3人對丙○○提起請求遷讓房屋等訴訟（ 按：戊○○非該案當事人），並經法院判命丙○○應為給付，林 王素遲同意以系爭帳戶內之款項供作238號事件假執行之擔 保金，並無悖於常情；另提存款以外其餘款項，林王素遲本 有處分之權限，其同意共同生活之己○○提領使用，亦合於情 理。林王素遲既在104年8月10日收受238號事件判決後即要 求己○○自系爭帳戶提領700萬元使用，嗣其雖於104年8月28 日意識程度改變送高雄長庚急診，到院時昏迷指數為3（E1V 1M3），業如前述，陷於無行為能力，仍無礙於己○○提領及 使用該筆700萬元係獲林王素遲同意之認定。則己○○此部分 抗辯，應可採信。 　⑵至乙○○、丁○○、己○○3人稱擔保金644萬9,800元係林王素遲贈 與其等兄弟云云，並未舉出證據為證，自無足採，本院109 年度上字第131號判決理由同此認定（見本院前審卷第254頁 ），丙○○對前開判決提起上訴後，亦經最高法院以：己○○於 104年3月4日至同年8月26日止自林王素遲系爭帳戶提領計83 5萬元，供作林王素遲生活照護及訴訟所需，應屬有權提領 等情，駁回上訴確定，亦有最高法院109年度台上字第3206 號裁定在卷可參（見本院前審卷第285-287頁）。上訴人僅 以己○○自系爭帳戶提領700萬元後，即直接轉帳開立己○○抬 頭之臺灣企銀本行支票，金額與擔保金644萬9,800元不符， 支票抬頭亦非臺灣高雄地方法院，故否認該次提款係為供作 238號事件判決之擔保金，而非有權提領云云（見本院前審 卷第165頁），委無可採。 　⑶上訴人雖主張：依高雄長庚103年10月28日一般神經科神經心 理測驗報告（下稱心理測驗報告），其MMSE（即簡短智能測 驗）分數為12，可見林王素遲當時已無法自理生活，不可能 有審核系爭帳戶資料之能力。且依林王素遲104年8月28日急 診病歷「progressive obtundence with slow response fo r a week」，可知林王素遲自同年月21日（即104年8月28日 一週前）起已有越來越嚴重之遲鈍及低度反應，參以被上訴 人寄予林景元之存證信函亦提及「家母8月中旬病發門診藥 物治療，8月28日急診插管治療（已無意識），目前在長庚 加護病房面臨病危階段...」（下稱系爭存證信函），是林 王素遲不可能再於104年8月26日授權或同意己○○提領系爭帳 戶之700萬元云云（見本院前審卷第103、197、304-305、31 8頁）。惟查，MMSE之測定結果，會因受測者當日之身心狀 態及願配合之程度而影響，此參以其於104年8月在同院進行 MMSE得分為21分（見原審橋院卷第147頁），明顯高於前次 （103年10月28日）受測結果即明，是林王素遲103年10月28 日MMSE之檢測結果（見本院前審卷第203頁、本院卷第213-2 23頁），尚不得逕認與其當時之智能狀態相符。又林王素遲 104年8月28日急診病歷雖記載：「progressiveobtundencew ithslowresponseforaweek」（一週以來逐漸遲鈍伴隨低度 反應），及系爭存證信函提及「家母8月中旬病發門診藥物 治療」，固有104年8月28日急診病歷及系爭存證信函在卷可 考（見原審卷一第97頁、原審橋院卷第15頁）。惟上揭內容 ，至多僅得認林王素遲之病況在104年8月中旬以後有所變化 ，尚無從推認其在104年8月28日急診前，已無行為能力而無 法同意或授權己○○提領款項。故上訴人此部分主張，委無可 採。 　㈡上訴人依民法第541條、第542條、第544條請求部分： 　⒈按委任，係指當事人約定，一方委託他方處理事務，他方允 為處理之契約；又受任人處理委任事務，應依委任人之指示 ；民法第528條、第535條分別定有明文。又按受任人因處理 委任事務，所收取之金錢、物品及孳息，應交付於委任人。 受任人以自己之名義，為委任人取得之權利，應移轉於委任 人。民法第541條定有明文。再按受任人為自己之利益，使 用應交付於委任人之金錢或使用應為委任人利益而使用之金 錢者，應自使用之日起，支付利息。如有損害，並應賠償； 受任人因處理委任事務有過失，或因逾越權限之行為所生之 損害，對於委任人應負賠償之責；民法第542條、第544條分 別定有明文。 　⒉上訴人主張：縱認有授權己○○管理存款，己○○提領之款項依 民法第541條規定仍應交還林王素遲，惟己○○除擔保金644萬 9,800元外，其餘款項均未能交代流向，故違背任務之行為 云云；惟觀諸系爭授權書已明白揭示授權範圍為林王素遲所 有財產之管理使用，且系爭授權書載明所列不動產僅為「例 示」，則授權範圍當不以不動產之管理、使用為限，並已授 權己○○得「使用」財產，則己○○依此授權自得使用其提領之 款項，自當無應依民法第541條規定交還林王素遲。故上訴 人此部分主張與系爭授權書文義不符，委無足採。上訴人雖 又主張：縱認林王素遲授權己○○管理財產，己○○應負有維持 林王素遲財產於良好狀態，或增加財產之義務，惟林王素遲 財產在其管理下，包含本件835萬元在內之提領款項高達3,6 07萬7,578元，使林王素遲之財產不增反減，己○○應負民法 第542、544條債務不履行損害賠償責任云云。惟己○○提領附 表所示款項，均經林王素遲授權及同意，已如前述，堪認其 所為係依林王素遲之指示為之，則管理財產增減之結果，屬 委任人即林王素遲對財產之自由處分，自難令己○○因此負民 法第542、544條債務不履行之損害賠償責任。又己○○既不負 債務不履行之損害賠償責任，已如前述，則上訴人請求其餘 被上訴人乙○○、丁○○、戊○○負連帶保證責任乙節（見本院前 審卷第102頁），即無理由。 　⒊從而，上訴人依民法第541條、第542條、第544條債務不履行 法律關係，請求被上訴人連帶給付835萬元予林王素遲之全 體繼承人，自屬無據。　 　㈢上訴人依民法第179條、第184條第1項、第185條請求部分： 　　綜上所述，己○○提領、使用附表所示款項，均獲林王素遲之 同意及授權，自非無法律上原因受有利益，非屬民法第179 條不當得利，其所為亦不構成民法第184條第1項、第185條 侵權行為，則上訴人請求乙○○、丁○○、戊○○負連帶保證責任 乙節（見本院前審卷第102頁），亦屬無據。是上訴人依民 法第179條不當得利法律關係、第184條第1項、第185條侵權 行為法律關係，請求被上訴人連帶給付835萬元予林王素遲 之全體繼承人，應屬無據。 　㈣上訴人另依民法第831條、第828條準用第821條規定，請求被 上訴人返還835萬元予林王素遲之全體繼承人；惟己○○提領 除擔保金644萬9,800元以外之款項，已依林王素遲之同意或 授權使用完畢；至擔保金644萬9,800元，既係林王素遲提供 ，核其性質應屬林王素遲所遺財產，上訴人對該筆款項本於 繼承人地位有主張受分配之「權利」，自應待全體繼承人為 遺產分割時解決，是上訴人依民法第831條、第828條準用第 821條規定請求被上訴人連帶給付835萬元予林王素遲之全體 繼承人，亦屬無據。 七、綜上所述，上訴人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第185條、第541條 、第542條、第544條、第179條及同法第831條、第828條準 用第821條規定，擇一請求被上訴人應連帶給付公同共有人 丙○○、甲○○、乙○○、丁○○、戊○○、己○○六人全體835萬元， 並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 之利息，為無理由，應予駁回。從而，原審為上訴人敗訴之 判決，並無不合。上訴論旨指摘原判決不當，求予廢棄改判 ，為無理由，應駁回上訴。 八、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 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 逐一論列，附此敘明。 九、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9　　日 　　　　　　　　　　　　　家事法庭 　　　　　　　　　　　　　　　審判長法　官　洪能超 　　　　　　　　　　　　　　　　　　法　官　李珮妤 　　　　　　　　　　　　　　　　　　法　官　郭慧珊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其 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理由書（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 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並依附註條文規定辦理。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9　　日 　　　　　　　　　　　　　　　　　　書記官　邱斈如 附註： 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 對於第二審判決上訴，上訴人應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但上訴 人或其法定代理人具有律師資格者，不在此限。 上訴人之配偶、三親等內之血親、二親等內之姻親，或上訴人為 法人、中央或地方機關時，其所屬專任人員具有律師資格並經法 院認適當者，亦得為第三審訴訟代理人。 第1項但書及第2項情形，應於提起上訴或委任時釋明之。

2025-03-19

KSHV-112-重家上更一-2-20250319-1

台上
最高法院

違反著作權法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114年度台上字第1124號 上 訴 人 周子爲 上列上訴人因違反著作權法案件，不服智慧財產及商業法院中華 民國113年11月7日第二審判決（113年度刑智上易字第34號，起 訴案號：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續一字第6號），提起上 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不含不另為無罪諭知部分）撤銷，發回智慧財產及商業 法院。 理 由 一、本件原判決撤銷第一審無罪之判決，改判論處上訴人周子爲 犯擅自以公開傳輸之方法侵害他人著作財產權罪刑（想像競 合犯著作權法第91條第1項擅自以重製之方法侵害他人之著 作財產權罪，處拘役30日，併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被 訴無故洩漏工商秘密罪嫌部分，經原審認不能證明上訴人有 此部分犯罪，惟因檢察官認與前述有罪部分有想像競合之裁 判上一罪關係，爰不另為無罪之諭知；此部分未據檢察官上 訴，已告確定）。固非無見。 二、惟按： ㈠刑事訴訟法第95條第1項第1款規定：「訊問被告應先告知犯 罪嫌疑及所犯所有罪名。罪名經告知後，認為應變更者，應 再告知」，乃被告在刑事程序上應受告知之權利，為憲法第 8條第1項正當法律程序保障內容之一，旨在使被告能充分行 使防禦權，以維審判程序之公平。其所謂「犯罪嫌疑及所犯 所有罪名」，除起訴書所記載之犯罪事實及所犯法條外，自 包含依刑事訴訟法第267條規定起訴效力所擴張之犯罪事實 及罪名。法院就此等新增之罪名，均應於其認為有新增之情 形時，隨時、但至遲於審判期日前踐行上開告知之程序，使 被告知悉而充分行使其防禦權，始能避免突襲性裁判，而確 保其權益。本件檢察官起訴書記載上訴人基於擅自以重製方 法侵害他人著作財產權之犯意，未經告訴人夏田產品設計有 限公司之同意或授權，無故重製「九十度電動驅動器設計案 」之內容，再傳送予他人，所為涉犯著作權法第91條第1項 擅自以重製之方法侵害他人著作財產權罪嫌等語。第一審審 理結果，認不能證明上訴人犯罪，而為無罪之諭知。原判決 則認上訴人重製含有前述設計圖之簡報檔後，再以LINE通訊 軟體傳送予其家人及林君翰，係以重製、公開傳輸之方法侵 害告訴人之著作財產權，應另成立著作權法第92條擅自以公 開傳輸之方法侵害他人著作財產權罪，並與檢察官起訴書所 載之上開罪名，依想像競合犯之規定，從一重論以擅自以公 開傳輸之方法侵害他人著作財產權罪（見原判決第1、6至7 頁）。此一新增之罪名，既為檢察官起訴書及第一審判決所 無，依上開說明，原審應至遲於審判期日前踐行刑事訴訟法 第95條第1項第1款罪名告知之程序。然觀諸原審準備程序及 審判筆錄之記載，原審僅對上訴人告知檢察官起訴書所列罪 名，而未告知前述新增之擅自以公開傳輸之方法侵害他人著 作財產權罪名（見原審卷第71、139頁），無異剝奪上訴人 依刑事訴訟法第96條、第288條之1、第289條等規定所應享 有之辯明罪嫌及辯論等程序權，而有突襲裁判之嫌，其所踐 行之訴訟程序尚難謂適法。 　㈡著作權法第3條第1項規定：「本法用詞，定義如下：……四、 公眾：指不特定人或特定之多數人。但家庭及其正常社交之 多數人，不在此限。……十、公開傳輸：指以有線電、無線電 之網路或其他通訊方法，藉聲音或影像向公眾提供或傳達著 作內容，包括使公眾得於其各自選定之時間或地點，以上述 方法接收著作內容」，足見著作權法所規範之「公開傳輸」 行為，其對象應以「公眾」為限；亦即，行為人須向不特定 人，或除家庭成員間及正常社交範圍以外之特定多數人，提 供或傳達著作內容，始足當之。本件依原判決認定之犯罪事 實，上訴人係將含有前述設計圖之簡報檔，傳送予其家人及 林君翰（見原判決第1頁第27至28行）。惟上訴人於原審及 第一審陳稱：我傳給家人的目的，是想讓父親了解我的工作 內容，林君翰則是我大學同一科系的同學，我父親跟林君翰 都不是程式設計師等語（見原審卷第73頁，第一審卷第60頁 ）。亦即，原判決認定上訴人傳送圖檔之對象，似僅限於其 家庭成員及大學時期之1名同窗好友。以上事實如果無訛， 則上訴人所傳輸之對象有無逾越家庭成員間及一般人正常社 交範圍？其所為是否合於著作權法第3條第1項第10款之「公 開傳輸」？即有再酌餘地。原審對此未予說明釐清，逕認上 訴人係以公開傳輸方法侵害告訴人之著作財產權，難謂無調 查職責未盡及理由不備之違法。 三、以上或為上訴意旨指摘所及，或為本院得依職權調查之事項 ；且因原判決上述違背法令情形，已影響於事實之確定，本 院無從據以為裁判，應認原判決（不含不另為無罪諭知部分 ）有撤銷發回更審之原因。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97條、第401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9　　日 智慧財產刑事第三庭審判長法　官 林瑞斌 法　官 林英志 法　官 朱瑞娟 法　官 黃潔茹 法　官 高文崇 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記官 王怡屏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5　　日

2025-03-19

TPSM-114-台上-1124-20250319-1

台上
最高法院

家暴重傷害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114年度台上字第942號 上 訴 人 紀忠志 上列上訴人因家暴重傷害案件，不服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中華 民國113年12月24日第二審判決（113年度上訴字第890號，起訴 案號：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113年度偵字第3408號），提起上訴 ，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撤銷，發回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 理 由 一、本件原審審理結果，認為上訴人紀忠志有如原判決事實欄所 載於民國111年9月12日對告訴人甲女（人別資料詳卷）毆打 之犯行，因而維持第一審論處其犯重傷害罪刑之判決（上訴 人另被訴於112年10月15日傷害告訴人部分，經第一審判決 公訴不受理確定），駁回其在第二審之上訴。固非無見。 二、惟查： 　㈠刑法第10條第4項第1款「毀敗或嚴重減損一目或二目之視能 」之重傷害規定，所稱「毀敗」，係指一目或二目之視能， 因傷害之結果完全喪失其效用者而言；所稱「嚴重減損」， 則指一目或二目之視能雖未達完全喪失其效用程度，但已有 嚴重減損，亦即視能所剩無幾之情形。是否達毀敗或嚴重減 損之重傷害，應具有「長期性」之特性，必須造成被害人長 期痛苦或折磨（對生活有持續痛苦的影響），亦即雖經相當 之醫療診治，可預期仍無法改善者；又重傷害不同於一般傷 害之不法內涵，既稱「嚴重減損」，自須減損之視能已屬嚴 重，始足當之。倘若在事實審法院辯論終結前，已及時治癒 ，或可預期得恢復至非屬嚴重的程度，此僅一時或非嚴重之 情形，即不屬之。減損視能之程度應達若干，始能認為係「 嚴重減損」，法無明文，自應審酌醫師之專業意見，酌以被 害人經矯正或治療後之回復狀況，及一般社會觀念對於被害 人是否具備參與日常活動等社會功能，綜合判斷之。 ㈡本件原判決載敘：告訴人於111年9月12日遭上訴人毆打後， 先後前往臺中慈濟醫院、臺南新樓醫院就醫，再於111年10 月17日至國立成功大學醫學院附設醫院（下稱成大醫院）就 醫，經診斷為「左眼裂孔性視網膜剝離、右眼視網膜裂孔、 左眼白內障」。另於檢察官偵查中之112年10月27日前往大 里仁愛醫院就醫，經診斷為「左眼疑似創傷性視神經病變及 視網膜黃斑部病變，左眼存有人工水晶體，左眼主觀視力為 0.1，無法以眼鏡矯正」，嗣該院函復檢察官稱：「依據本 院門診檢查結果，病人（即告訴人）病況已達不可逆之視神 經萎縮，以現今醫療技術，已難以改善，未來病人接受矽油 移除後之視力，即為最終之治療結果」，足認告訴人左眼所 受之傷勢已達嚴重減損一目視能之重傷害程度。上訴人及辯 護人雖於第一審及原審一再主張告訴人後續前往各醫院治療 ，視力持續恢復中，未達重傷害之程度。惟告訴人就醫之臺 中榮民總醫院於113年4月8日函復第一審法院以：「病人（ 告訴人）因左眼外傷，曾於他院治療，自113年1月18日起於 本院眼科門診追蹤。左眼病況為視網膜剝離術後、眼内矽油 充填、白内障摘除及人工水晶體植入術後。於113年3月26日 門診接受左眼眼內矽油移除手術。術後左眼病況需持續觀察 先前病況是否復發，以及是否發生其他外傷後遺症，目前無 法確定視力是否可以進步及傷害程度」，該院復於113年9月 9日函復原審：病人（告訴人）最近一次至本院眼科門診檢 查治療時間為113年8月7日。左眼裸視視力0.1，矯正視力0. 1。自113年3月26日之門診手術後，並未復發視網膜剝離以 及其他外傷後遺症，觀察時間需半年以上（至113年10月） ，若病況無變化，預估為最佳復原情況。有各該醫院之診斷 證明書、函文及檢附病歷資料可據。上訴人嗣再提出臺中榮 民總醫院113年10月9日診斷證明書（記載左眼裸視視力0.1 ，矯正視力0.3）、中山醫學大學附設醫院113年11月18日診 斷證明書（記載左眼視力0.5，告訴人表示係矯正後視力） 及澄清綜合醫院中港分院113年11月20日診斷證明書（記載 左眼矯正後視力0.6）為證，惟仍無從認上訴人所造成告訴 人左眼裸視視力嚴重減損之傷勢，業已治癒或有明顯恢復等 語（見原判決第7至9頁）。 　㈢上述各診斷情形，倘若無訛，告訴人之左眼最初固經成大醫 院、大里仁愛醫院診斷有視網膜剝離等病變，且「左眼主觀 視力為0.1，無法以眼鏡矯正」、「病況已達不可逆之視神 經萎縮，以現今醫療技術，已難以改善」，其間並經臺中榮 民總醫院研判裸視視力及矯正視力均0.1。惟臺中榮民總醫 院已稱門診手術後並未復發視網膜剝離以及其他外傷後遺症 ，觀察時間需半年以上。嗣告訴人迭經回診及繼續接受治療 結果，除臺中榮民總醫院於113年10月間診斷認其左眼矯正 視力達0.3外，中山醫學大學附設醫院及澄清綜合醫院中港 分院於113年11月間亦診斷告訴人左眼矯正後視力為0.5或0. 6。則究竟告訴人現在左眼視能之實際情形如何？其左眼最 初經診斷有視網膜剝離、視神經萎縮等病變，病況已達不可 逆、難以改善及裸視與矯正視力各僅0.1程度，與其嗣後持 續就診，經診斷矯正視力各0.3、0.5甚至0.6等似呈些微進 步、逐漸好轉情形，有無不同？參以告訴人自承其於111年9 月遭上訴人毆打前，一直都有配戴眼鏡，度數200多度等語 ，似本即有低度近視情形。究竟告訴人回復視能之程度若干 ，有否穩定，能否繼續回復？或雖不能回復而只減衰其效用 ？如何可認其左眼視能雖經醫治或矯正，仍可預期已無法改 善至相當程度或恢復至接近原始狀態，而達「嚴重減損」之 重傷害程度？顯有疑義。凡此均攸關上訴人是否觸犯重傷害 之罪責至鉅。原審就此未予釐清認定，逕以「告訴人左眼所 受傷勢，係已達不可逆之視神經萎縮，因此告訴人之左眼受 傷後之裸視視力經不斷治療後仍僅0.1，未有好轉趨勢，雖 靠矯正後勉強稍有增加視力，然此僅係矯正後之結果，至於 原始裸視之視力並未恢復，亦即告訴人因遭被告毆打所造成 左眼裸視視力嚴重減損之客觀事實依然存在，於本院審理終 結前，仍未治療痊癒或有明顯恢復」，遽認「依本案既有相 關事證，仍應認定告訴人左眼傷勢已達重傷害程度」，而判 決論處上訴人罪刑，即嫌速斷，本院無從判斷其法律適用之 當否，自有調查未盡及理由不備之違失。 三、上訴意旨指摘及此，為有理由，原判決上述違背法令，影響 於事實之確定，本院無可據以為裁判，應認原判決有撤銷發 回更審之原因。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97條、第401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9 日 刑事第五庭審判長法　官 李英勇 法　官 楊智勝 法　官 林怡秀 法　官 張永宏 　　　　　　　　　　　　　　　　　法　官 林庚棟 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記官 林怡靚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1 日

2025-03-19

TPSM-114-台上-942-2025031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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