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訴
臺北高等行政法院

勞工退休金條例

臺北高等行政法院判決 高等行政訴訟庭第七庭 113年度訴字第760號 114年2月27日辯論終結 原 告 三商美邦人壽保險股份有限公司 代 表 人 翁肇喜(董事長) 訴訟代理人 高佩辰 律師 黃韻霖 律師 被 告 勞動部勞工保險局 代 表 人 白麗真(局長) 訴訟代理人 陳柏宇 李玟瑾 郭宣妤 上列當事人間勞工退休金條例事件，原告不服勞動部中華民國11 3年4月26日勞動法訴一字第1130000734號訴願決定，提起行政訴 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一、原告之訴駁回。 二、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爭訟概要： 　　原告所屬員工林芳妤等15人(下稱系爭業務員)於民國94年4 月份至112年7月份期間之工資已有變動，惟原告未覈實申報 及調整其等勞工退休金月提繳工資，案經被告審查屬實，依 勞工退休金條例第15條第3項規定，以112年12月6日保退二 字第11260190271號函(下稱原處分)核定逕予更正及調整系 爭業務員之月提繳工資(如原處分附件所示之「月提繳工資 明細表」)，短計之勞工退休金於原告近期月份之勞工退休 金內補收。原告不服，提起訴願，經訴願決定駁回，遂提起 本件訴訟。 二、原告主張及聲明： 　㈠原告與系爭業務員間之承攬契約(下稱系爭契約)並非勞動契 約，自無申報系爭業務員履行該契約所得報酬為勞工退休金 月提繳工資之必要： 　⒈依部分立法委員所提保險法第177條修正草案可知，目前保險 實務上多認定保險公司與業務員間之契約性質為承攬契約； 金融監督管理委員會(下稱金管會)所屬保險局亦於「應被告 及各工會之要求」所召開之會議，肯認承攬契約之存在。 　⒉系爭業務員依系爭契約所給付之勞務，不具人格從屬性： 　⑴系爭業務員就保單招攬之作業，依系爭契約第3條第1項約定 ，倘於成功招攬保單時、並經原告同意承保且契約生效，始 得向原告請領報酬。且相較於原告所屬電銷人員之保險招攬 對象之名單則由原告提供，系爭業務員招攬保險對象，有賴 各保險業務員各自之人脈或自行開發，保戶名單並非由原告 提供。且原告亦未要求保險業務員須於一定時間至一定地點 提供勞務，況依保險業務員之性質，原告亦無從要求保險業 務員有固定之上下班時間及於固定之場所上下班，依勞動契 約指導原則(下稱指導原則)第3點第1款規定所示，難謂具有 人格從屬性。 　⑵原告公司所屬人員另有純為僱傭關係之保險業務員即電銷人 員，其主要工作為推銷保單，故與系爭業務員同樣須具備保 險業務員資格。觀諸原告與電銷人員間之勞動契約，明訂工 作內容、工作地點、福利薪資、休假、智慧財產權歸屬及保 密義務等約定，再證系爭契約缺乏前揭電銷人員勞動契約等 勞動契約之主給付義務之必要要素。 　⑶原告對系爭業務員之監督，係履行公法上義務之結果： 　 原告為保險業，受金管會高度監管，為履行如保險業務員管 理規則等法規所定公法上義務，爰將部分規定於系爭契約重 申或落實，從而，原告對系爭業務員依系爭契約所為監督， 係履行公法上義務之結果，自不得據以認定系爭契約為勞動 契約。況保險業務員依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規定，亦負有「 辦理登錄，領得登錄證，始得為其所屬公司招攬保險」、「 須通過公會舉辦之資格測驗，始取得招攬資格」、「應自登 錄後每年參加所屬公司辦理之教育訓練」、「經登錄後，應 專為其所屬公司從事保險之招攬」等公法上義務。若以被告 認定原告因履行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所定公法上義務，而與 系爭業務員間係成立勞動契約關係，將無從解釋保險業務員 因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所負公法上義務，對系爭契約性質之 影響。 　⒊系爭業務員依系爭契約所給付之勞務，不具經濟從屬性： 　⑴系爭契約第3條第1項規定，系爭業務員並非一提供勞務即可 獲取報酬，須所招攬之保單成立且持續有效等工作成果存在 ，始得原告101年7月1日(101)三業㈢字第1號公告(下稱系爭 公告)系爭公告領取報酬。原告亦未給系爭業務員固定薪資 或一定底薪、未要求其等如何推銷保單，自與指導原則第3 點第2款所稱「勞工不論工作有無成果，事業單位都會計給 報酬」經濟從屬性之判斷不同。而所謂營業風險即經營風險 ，依系爭公告第5點、第8點所載可知，縱使保單成立，如事 後因各種原因致原單自始無效或經撤銷，則保險業務員不得 保有原先所領取之承攬報酬，而須返還予原告，可見系爭業 務員非如一般勞工般，不論工作有無成果，均得領取薪資， 而公司營收狀態原則上亦與一般勞工無關。可見系爭業務員 所領得承攬報酬，繫於個人招攬保單能力及保單所涉保費。 　⑵原告於全國設有各通訊處，惟各通訊處實際上是為方便保險 業務員遞送所招攬之保單或為保戶辦理契約變更等保戶服務 事頊等而設置，亦未提供系爭業務員所需之勞務設備如電腦 、車輛等，而係由保險業務員依其自身招攬需要自行購置， 自與前揭原則「勞工不須自行備置勞務設備」之要素不符， 難謂系爭契約為勞動契約。 　⑶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第14條第1項雖定有「業務員經登錄後， 應專為其所屬公司從事保險之招攬」之規定，惟此係為保險 業務員之行政法上義務，自無從證明原告與系爭業務員就招 攬保險等工作有指揮監督關係。且同規則僅限制保險業務員 不得同時為2家產物保險或2家人壽保險公司招攬，並未限定 保險業務員不得同時為產物保險及人壽保險公司為保險招攬 ，或保險業務員除保險業務外不得從事其他行業。系爭契約 未定有上開限制，保險業務其等一邊從事正職一邊從事保險 招攬者亦非少數。準此，原告與系爭業務員之關係，不符合 指導原則第3點第2款「勞工僅得透過事業單位提供勞務，不 得與第三人私下交易」要素。 　⑷系爭業務員雖對薪資無決定及議價空間，惟此係因原告受保 險商品銷售前程序作業準則(下稱銷售前程序作業準則)第9 條第1項規定，於設計保險商品時，須於說明書計算包括「 附加費用率」在內之事項，且費率應符合適足性、合理性及 公平性，並反映各項成本及合理利潤，不得以不合理之定價 招攬或承作保險業務之限制。又原告亦屬金融服務業，依金 融服務業公平待客原則(下稱公平待客原則)第6大項酬金衡 平原則，遂訂有原告得片面修改系爭業務員報酬給付方式之 約定。從而，原告係為合於銷售前程序作業準則之規定，而 以系爭公告揭示保險承攬報酬、服務獎金之給付比例等佣金 給付標準，被告不得據以認定系爭契約為勞動契約。原告為 符合金管會有關「風險胃納」之要求，及因應各風險，調整 不同險種之成本，以避免損及保險危險共同體之利益等需求 ，遂與系爭業務員訂有原告得視經營狀況需要，修改報酬計 算及給付方式之約定。被告未考量保險業有風險控管需求等 特殊性，逕以系爭契約訂有原告得修改報酬之計算及給付方 式之約定，認定系爭契約為勞動契約，違反行政程序法第9 條、第36條所定一體注意原則。 　⒋系爭業務員依系爭契約所給付之勞務，不具組織從屬性： 　⑴系爭業務員招攬保險契約時，本依個人能力單獨作業，非必 須透過與他人分工始得完成。且依據一般經驗法則，契約一 造為「須透過他人分工始能完成工作者」，亦有認定非屬勞 動契約之可能，例如：委任經理人等，與公司間係委任關係 ，無組織上之從屬性，而無勞動基準法之適用。從而，系爭 業務員縱須透過他人分工始能完成工作，仍為不具組織上從 屬性之承攬性質保險業務員，被告無從認定與原告間為僱傭 關係。 　⑵按所得稅法第14條第1項第3類規定：「凡公、教、軍、警、 公私事業職工薪資及提供勞務者之所得」均屬薪資所得，可 知薪資扣繳者並非僅限於勞動基準法上所稱之勞工，自不得 以系爭業務員之薪資經扣繳，逕認系爭契約為勞動契約。 　⒌縱認原告與系爭業務員間之勞務契約關係勉強符合「勞動契 約從屬性判斷檢核表」25項之其中9項，其從屬性之程度應 為極低，自非勞動契約。 　㈡系爭業務員依系爭契約所得領取之報酬，並非工資，自無申 報勞工退休金月提繳工資之必要： 　⒈按報酬是否為勞動基準法第2條第3款所定「工資」，應以「 是否為勞務之對價」、「是否繫於員工一己之勞務付出即可 預期必然獲得之報酬」為主要判斷基準，至於「是否具有經 常性」則為輔助之判斷標準。 　⒉觀諸系爭契約第3條第1項約定可知，系爭業務員交付保戶簽 妥之要保書及首期保險費予原告後，尚須經原告依「保險業 招攬及核保理賠辦法」所定核保程序，評估各項要素均具備 而同意承保，且該保單經過10天撤銷期間未經要保人撤銷、 契約效力確定後，系爭業務員始得依系爭公告等規則領取報 酬，並非系爭業務員一完成招攬行為均可領取報酬，尚非「 員工一己之勞務付出即可預期必然獲致之報酬」；續年度服 務獎金之領取條件，包括：系爭業務員仍為原告所屬保險業 務員、該保戶持續繳交保險費等，難謂保險業務員勞務之對 價，亦非保險業務員當然可取得者；再觀系爭公告，如保單 因繳費期滿或豁免保費，則不予發放前揭報酬，經取消、撤 銷或自始無效時，前已發放之前揭報酬，保險業務員亦應返 還原告，可見不論承攬報酬或續年度服務獎金均無經常性， 均難謂勞動基準法第2條第3款所定工資。 　⒊再觀諸原告公司企業工會所提「團體協約草案」第7條，要求 就外勤業務員所有勞務所得，應比照勞動基準法第2條第3款 所定工資為認定，可見保險業務員明知所領取之承攬報酬、 續年度服務獎金為承攬報酬，始有要求原告公司「比照」工 資為認定之必要，難認承攬報酬或續年度服務獎金為勞動基 準法第2條第3款所定工資，其等亦無受勞動基準法等高度保 護之需要。又按勞動基準法第21條第1項前段規定可知，縱 為工資，亦非雇主可單方決定並隨時調整之，被告以原告得 單方面調整系爭業務員之報酬，認定系爭契約為勞動契約， 已超越法律規定之解釋範圍，已為恣意。 　㈢依改制前行政院勞工委員會83年8月5日臺83勞保2字第50919 號函意旨，實際從事保險業務招攬工作，按業績多寡領報酬 ，但毋須接受公司之管理監督，則應視為承攬關係等語。原 告信賴上開函釋，分別與系爭業務員簽署系爭契約及業務主 管聘僱契約，被告逕認系爭契約為勞動契約，與上開函釋意 旨不符，亦悖於指導原則就勞動契約從屬性之認定，違反行 政程序法第8條、行政自我拘束原則。 　㈣原處分未具體指明系爭業務員何種履約行為合致勞動契約要 件等事實及計算基礎，違反行政程序法第5條、第96條等規 定；以與本件無關之法院判決結果，稱系爭契約為勞動契約 ，係以行政機關之解釋或法院判決形成契約類型，違反最高 行政法院108年度判字第407號判決。被告於作成原處分前， 未詳為調查，亦未給予原告陳述意見之機會，違反行政程序 法第39條、第102條規定。 　㈤聲明：訴願決定及原處分均撤銷。 三、被告答辯及聲明： 　㈠系爭業務員依系爭契約從事保險招攬業務，受原告指揮監督 而具有從屬性，應成立勞動基準法第2條第6款規定之勞動契 約關係： 　⒈原告為人身保險業，應適用勞動基準法。系爭業務員為原告 所屬保險業務員，為原告從事保險業務招攬工作，與原告分 別簽訂僱傭契約及系爭契約。又按雇主對於勞工之指揮監督 ，為人格上從屬性之核心，故系爭業務員勞務債務人須依原 告之指示提供勞務，為勞動契約類型必要特徵，自得作為系 爭契約是否為勞動契約之判斷標準。 　⒉系爭業務員為履行系爭契約，須依原告指示之方式，對第三 人提供該契約第2條約定所列舉之4種服務，無法自由決定其 勞務提供之方式；系爭契約附件之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要 求保險業務員應於所招攬之要保書上親自簽名，可見該招攬 行為即勞務之提供，須由保險業務員親自為之，所成立之關 係應具人格從屬性。 　⒊系爭業務員受原告組織內部規範約束，而有服從之義務，並 有受不利處置之可能，人格上及組織上從屬性至為明確： 　⑴按雇主指揮監督權之具體表徵，自得為從屬性判斷之依據。 系爭業務員依系爭契約第5條第1項約定，須遵守保險相關法 規、原告懲處辦法等規定；契約附件之原告「業務員定期考 核作業辦法」明定考核期間、標準及計算方式，系爭業務員 須接受原告對其業績之評量，如有違反或未達原告所訂標準 ，原告得不經預告逕行終止契約。上開規範悉由原告片面制 定及修正，系爭業務員幾無商議之權限，足以對勞工之意向 等內心活動過程達到一定程度之干涉及強制，為雇主懲戒權 之明文規定。 　⑵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之性質為公法管制規範，固不得直接作 為認定保險業務員與所屬保險公司間成立勞動契約之依據。 惟保險公司為執行該管理規則之公法上義務，而將相關規範 納入契約或工作規則，或於契約中進一步詳為約定，已轉化 為保險業務員及保險公司間契約之權利義務，則應列為勞動 從屬性之判斷因素。原告懲處辦法，除細緻化保險業務員管 理規則所定之違規行為之具體態樣外，並就該管理規則所未 規定之違規行為，例如：「有事實證明業務員態度不佳與公 司同仁、客戶、公司業務合作之人員發生衝突」、「保戶未 繳費而代墊」、「參加多層次傳銷活動，經制止不聽」、「 代要保人保管保單或印鑑」等為規定，另設有「行政記點」 之處分。 　⒋原告與系爭業務員依系爭契約所成立之關係，具有經濟從屬 性： 　⑴觀諸系爭公告及系爭契約第3條第2項規定可知，原告以事先 制定之定型化契約，規定系爭業務員在內之所屬保險業務員 僅能按原告所訂定或片面變更之標準獲取報酬，前揭保險業 務員均無協商或拒絕之空間；系爭業務員只要提供勞務達到 系爭公告所載承攬報酬及服務獎金給付之條件時，即可獲取 原告給付之勞務對價，無須自行負擔業務風險系爭業務員， 且須接受原告預定保有之片面調整其等勞務報酬之權力。又 系爭契約約定系爭業務員應以原告名義招攬保險，無法自其 他第三人獲取報酬等情，足認有經濟上從屬性。 　⑵依勞動基準法第2條第3款規定可知，勞動契約不排除依勞務 成果計算勞務提供者報酬之方式，況按件計酬之情形亦有該 法之適用。是系爭業務員所招攬之保單於成立後，如因各種 原因自始無效或撤銷，該員應將報酬返還原告，不影響系爭 契約為勞動契約之認定。又現代經濟活動中，因生產模式之 不同，亦存有勞工自備生產工具提供勞務之情形，例如：外 送員以自備之交通工具完成送餐工作，自不得以原告未提供 系爭業務員所需之勞務設備，認定雙方並無經濟從屬性。 　⑶銷售前程序作業準則第9條第1項規定，係指保險商品之費率 應反映各項成本及合理利潤，不得以不合理之定價招攬或承 作保險業務，惟未限制保險公司與保險業務員就招攬保險之 報酬為磋商議定。而保險業務員之報酬本為保險公司營運成 本之一環，保險公司自得就自身營運之考量，為適當之成本 配置與利潤設定；公平待客原則第4點第6項所稱「酬金與業 績衡平原則」，僅在重申金融消費者保護法第11條之1規定 ，避免包括保險業在內之金融服務業，僅以業績為考量因素 ，忽略金融消費者權益及各項可能風險，而明文課予金融服 務業者之行政法上義務，惟未明文限制保險公司應片面決定 保險業務員之報酬費率，而無須與保險業務員就招攬保險之 報酬為磋商議定。 　⒌原告主張系爭契約不具從屬性，欠缺勞動契約必要之點，被 告所為認定悖於勞動契約認定指導原則。惟勞務提供者對於 所屬事業已顯現相當程度之勞雇關係特徵者，雖未具足勞動 契約認定指導原則所列從屬性之全部內涵，仍應定性所成立 者為勞動契約。 　⒍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第19條之1「申復」、「覆核」之規定， 係主管機關考量保險從業人員工作權益之周全保障，所設之 救濟程序機制，而非屬保險業務員之一般勞工當無該規定之 適用，不得據以指稱保險業務員與所屬保險公司間之勞務契 約非屬勞動契約。原告舉律師懲戒為例，惟律師公會顯非立 於雇主之地位，與其會員間並無勞務給付關係，無從探討人 格從屬性。 　⒎原告雖提出業務主管聘僱契約、電銷人員勞動契約範本，與 系爭契約為比較，主張系爭契約並非勞動契約。惟雇主對於 工作時間、地點之管制，並非判斷從屬性之唯一或關鍵性之 標準，仍應就個案事實及整體契約內容，實質認定從屬性。 而招攬保險之工作性質，其勞務給付之時間及地較本較為彈 性，保險業務員對於是否、何時、何地或向何人招攬保險， 僅能說明保險公司在此部分未給予專業上之指揮監督，不得 僅憑此一特徵，否定系爭契約為勞動契約之本質。然保險業 務員招攬保險所收取之保費均由原告收取，顯係為原告經濟 利益而活動，保險業務員並無因需要主動探訪客戶、向客戶 解說保險商品、無固定工作時間、地點等情，即因此成為經 營保險業務之事業單位。經查，旨揭2契約所指工作內容， 與保險業務員依系爭契約從事之保險招攬工作，全然不同， 縱該2契約所顯現之勞動契約特徵，未見於系爭契約，亦無 從反推系爭契約並非勞動契約。 　㈡系爭業務員所受領之承攬報酬、服務獎金，均為勞動基準法 第2條第3款所定工資，自應列入月工資總額申報月提繳工資 ： 　⒈按雇主給付予勞工之報酬，是否屬於勞動基準法所稱之工資 ，非僅以雇主給付時所稱之名目為據，應藉由其是否具「勞 務對價性」、為「經常性給與」為觀察，依一般社會通念判 斷該給付之實質內涵，包括：給付之原因、目的及要件等具 體情形，經判斷與勞工提供之勞務之密切關聯者，應認具有 勞務對價性。而經常性給與，係為防止雇主巧立名目，將屬 於勞務對價性質之給付，改以他種名義發給，藉以規避資遺 費、退休金或職業災害補償等費用之支付，爰明定勞動基準 法第2條第3款明定之報酬名稱以外之經常性給與亦屬工資， 而非增設限制工資範圍之條件，為保護勞工權益，自不應以 法律未規定「經常性給與」要件限制「工資」認定之範圍。 　⒉勞動基準法第2條第3款所指「工資」，未排除按件計酬之情 形，故不能逕以勞工係按招攬業務之績效核給報酬，即認定 該報酬非屬工資。而保險業務員倘不具有獨立工作之性質， 其取自所屬公司之所得即與執行業務所得有別，所領給付名 目上雖為承攬報酬，惟實際上係以保險業務員招攬保險業務 計算給與之報酬或獎金，應認為從事招攬保險業務之勞務對 價，而為工資。 　⒊經查，系爭業務員之業務範圍，包括：招攬、促成保險契約 之締結、為維繫保險契約持續有效所提供客戶之相關服務、 聯繫、諮詢等，為其等依系爭契約所應給付之勞務。而系爭 業務員依系爭契約所得獲取之承攬報酬及續年度服務獎金， 與前揭勞務內容有密切關聯，且非雇主基於激勵、恩惠或照 顧等目的所為福利措施，當屬因勞務之給付所得之報酬，而 具有勞務對價性。又上開2種報酬之發放標準已明訂規範標 準，形成制度性及常態性措施，於保險業務員符合原告所設 支領報酬標準時，即可領得報酬，在制度上具有經常性，保 險業務員可預期其付出之勞務達成一定成果時，原告即負有 給付報酬之義務，屬人力制度上之目的性、常態性給與。佐 以，系爭業務員94年4月至112年7月間，均每月領取承攬報 酬及續年度服務獎金，再證該報酬在一般情形下經常可領取 、非臨時起意或與工作無關，應認屬經常性給與，而為勞動 基準法第2條第3款所定工資。 　⒋原告指稱承攬報酬及續年度服務獎金並非保險業務員付出勞 務即可預期必然獲致之報酬云云，係忽略保戶實際上係因保 險業務員之主動探訪及從事專業解說，取得保戶信任並對保 險商品產生需求，而選擇購買原告之保險商品等情。從而， 承攬報酬及續年度服務獎金為原告與系爭業務員合意約定之 勞動報酬，原告亦無任意給與之自主性，且自非恩惠性之給 與，應認定為工資。 　㈢原處分未違反行政程序法第5條、第96條規定： 　　原處分已記載所據事實即系爭業務員於94年4月份至112年7 月份期間工資已有變動，原告未覈實申報及調整其等月提繳 工資，爰逕予更正及調整等語，並援引勞工退休金條例第3 條、第14條、第15條及其施行細則第15條規定。而原處分所 附月提繳工資明細表，詳載系爭業務員於上開期間之工資總 額、前3個月平均工資、原申報月提繳工資及應申報月提繳 工資等數據，並註記各該月份逕予更正及調整之情形，可認 原處分已明確記載處分主旨、事實、理由及法令依據，且足 使原告知悉被告認定系爭業務員之工資數額及原告未覈實申 報調整之構成要件事實等，合於行政 程序法第5條、第96 條規定。 　㈣按行政程序法第102條規定之目的，係保障相對人基本程序權 利、防止行政機關之專斷，如無礙於上開目的之達成或基於 行政程序之經濟、效率及其他要求，於合於同法第103條各 款之情形時，自得不給予相對人陳述意見之機會。依據原告 與系爭業務員間簽訂之系爭契約及系爭公告等內容，原告未 依規定覈實申報、調整其等之月提繳工資之事實明確，故被 告未予原告陳述意見之機會，合於行政程序法第103條第5款 之規定。 　㈤聲明：原告之訴駁回。 四、本件如爭訟概要欄所載之事實，業經兩造分別陳明在卷，並 有原處分及其附件所示月提繳工資明細表(本院卷第141頁至 203頁)、訴願決定(本院卷第207頁至219頁)、系爭契約(本 院卷第221頁至250頁)、系爭公告(本院卷第253頁)、系爭業 務員「業務人員承攬／續年度服務報酬及僱傭薪資」明細(原 處分卷第125頁至194頁)、原告99年7月系爭契約附件(訴願 可閱覽卷第92頁至102頁)、原告111年12月系爭契約附件(訴 願可閱覽卷第103頁至142頁)在卷可稽，堪信屬實。 五、本件爭點為： 　㈠原告與系爭業務員就招攬保險部分所簽訂之系爭契約，是否 為勞動基準法第2條第6款所規定之勞動契約？其中「承攬報 酬」及「年度服務獎金」是否為勞動基準法第2條第3款規定 所稱之工資？ 　㈡原處分以原告未覈實申報調整系爭業務員之勞工退休金月提 繳工資，乃依勞工退休金條例第15條第3項規定，以原處分 逕予更正及調整系爭業務員之月提繳工資(如原處分附件所 示「月提繳工資明細表」)，是否適法有據？ 六、本院的判斷： 　㈠本件應適用之法令及法理說明： 　⒈勞工退休金條例第1條規定：「(第1項)為增進勞工退休生活 保障，加強勞雇關係，促進社會及經濟發展，特制定本條例 。(第2項)勞工退休金事項，優先適用本條例。本條例未規 定者，適用其他法律之規定。」第6條第1項規定：「雇主應 為適用本條例之勞工，按月提繳退休金，儲存於勞保局設立 之勞工退休金個人專戶。」第14條第1項規定：「雇主應為 第7條第1項規定之勞工負擔提繳之退休金，不得低於勞工每 月工資百分之6。」第15條第2項及第3項規定：「勞工之工 資如在當年2月至7月調整時，其雇主應於當年8月底前，將 調整後之月提繳工資通知勞保局；如在當年8月至次年1月調 整時，應於次年2月底前通知勞保局，其調整均自通知之次 月1日起生效。」及「雇主為第7條第1項所定勞工申報月提 繳工資不實或未依前項規定調整月提繳工資者，勞保局查證 後得逕行更正或調整之，並通知雇主，且溯自提繳日或應調 整之次月1日起生效。」行為時(下同)同條例施行細則第15 條第1項及第2項規定：「依本條例第14條第1項至第3項規定 提繳之退休金，由雇主或委任單位按勞工每月工資總額，依 月提繳工資分級表之標準，向勞保局申報。」(108年7月29 日僅修正文字為「月提繳分級表」)及「勞工每月工資如不 固定者，以最近3個月工資之平均為準。」可知，雇主應為 適用勞工退休金條例的勞工，自其到職之日起按月提繳不低 於每月工資6%的退休金，勞工的工資如有調整，雇主應依規 定將調整後的月提繳工資通知被告，雇主為勞工申報月提繳 工資不實或未依規定調整月提繳工資時，被告得於查證後逕 行更正或調整之。 　⒉勞工退休金條例第3條規定：「本條例所稱勞工、雇主、事業 單位、勞動契約、工資及平均工資之定義，依勞動基準法第 2條規定。」第7條第1項第1款規定：「本條例之適用對象為 適用勞動基準法之下列人員……：本國籍勞工。」又勞動基 準法第1條規定：「(第1項)為規定勞動條件最低標準，保障 勞工權益，加強勞雇關係，促進社會與經濟發展，特制定本 法；本法未規定者，適用其他法律之規定。(第2項)雇主與 勞工所訂勞動條件，不得低於本法所定之最低標準。」第2 條第1款、第3款、第4款、第6款規定：「本法用詞，定義如 下：勞工：指受雇主僱用從事工作獲致工資者……。工資： 指勞工因工作而獲得之報酬；包括工資、薪金及按計時、計 日、計月、計件以現金或實物等方式給付之獎金、津貼及其 他任何名義之經常性給與均屬之。平均工資：指計算事由 發生之當日前六個月內所得工資總額除以該期間之總日數所 得之金額。工作未滿6個月者，指工作期間所得工資總額除 以工作期間之總日數所得之金額。工資按工作日數、時數或 論件計算者，其依上述方式計算之平均工資，如少於該期內 工資總額除以實際工作日數所得金額百分之六十者，以百分 之六十計……。勞動契約：指約定勞雇關係而具有從屬性之 契約。」其中，第2條第6款於勞動基準法108年5月15日修正 公布前原規定：「本法用辭定義如左：勞動契約：謂約定 勞雇關係之契約。」108年5月15日修正理由固僅謂：「照委 員修正動議通過。」然考諸委員提案說明：「謹按司法院釋 字第740號解釋意旨，本法所稱勞動契約，應視勞務債務人 得否自由決定勞務給付之方式而具有『人格從屬性』，及是否 負擔業務風險而具有『經濟從屬性』為斷。爰於原條文第6款 明定之。」(立法院院總第1121號委員提案第22754號議案關 係文書)，以及委員修正動議內容所載：「關於勞動契約之 認定，依行政機關及司法機關之實務作法，係採人格、經濟 及組織等從屬性特徵以為判斷，爰提案修正第6款文字。」 等語(立法院公報第108卷第42期第283頁)，可見乃係參考司 法院釋字第740號解釋意旨及實務見解而為修正，惟就「從 屬性」之定義、內涵及判斷標準，仍未見明文。而承攬是獨 立完成一定的工作，不受定作人的指揮監督，與勞動契約關 係是立基於從屬性，勞工應受雇主指揮監督的情形，有所不 同；且勞動契約與承攬契約雖然都有指示權存在，但是前者 指示權的特徵，在於決定「勞務給付的具體詳細內容」，因 勞務給付內容的詳細情節並非自始確定；而承攬契約的指示 權，則是在契約所定「一定之工作」(民法第490條第1項)的 範圍內，具體化已約定的勞務給付內容。因此，關於勞動契 約的認定，依行政機關及司法機關長期穩定的實務見解，是 採人格、經濟及組織等從屬性特徵以為判斷，包括：⒈人格 上的從屬性，即受僱人在雇主企業組織內，服從雇主的指揮 、命令、調度等，且有受懲戒等不利益處置的可能，因為雇 主懲戒權的行使，足以對勞工意向等內心活動達到相當程度 的干涉及強制，屬於雇主指揮監督權的具體表徵，而為人格 從屬性的判斷因素。⒉親自履行，不得使用代理人。⒊經濟上 從屬性，即受僱人不是為自己的營業而勞動，而是依附於他 人的生產資料，為他人的目的而勞動，薪資等勞動條件亦受 制於他方。⒋組織上從屬性，即納入雇方生產組織體系，並 與同僚間居於分工合作狀態，受團隊、組織的內部規範、程 序等制約。因此，108年5月15日修正公布的現行勞動基準法 第2條第6款遂明定：「本法用詞，定義如下：勞動契約： 指約定勞雇關係而具有從屬性之契約。」 　㈡系爭契約應屬勞動契約： 　⒈原告就招攬保險部分，與系爭業務員簽訂之系爭契約為「99 年7月版」，依系爭契約第8條約定，該契約自雙方約定之日 生效，為期1年，期滿15日前雙方若無書面異議，該契約按 原條文自動延展1年，再期滿時亦同；原告與系爭業務員並 同意於簽立系爭契約前，如雙方間有承攬契約存續時，自該 契約簽訂之日起，原承攬契約失其效力，有系爭契約15份在 卷可憑(本院卷第221頁至250頁)。又細繹系爭業務員之訴外 人廖慶盛、陳敏炤、陳木水、張凱棻、許儷馨、林靖雅、薛 巧翎、王郁婷之「業務人員承攬／續年度服務報酬及僱傭薪 資」明細(原處分卷第129頁至131頁、第135、136頁、第139 頁至141頁、第145頁至147頁、第151頁至153頁、第157頁至 158頁、第161頁至163頁、第183頁至185頁)可知，該8人於9 9年7月前已於原告公司任職，而其等之系爭契約均自100年1 月1日生效。原告固未提出系爭契約改版前與前揭業務員所 簽訂之承攬契約，但對照原告所提出之契約範本及被告逕行 更正及調整其等之月提繳工資期間，即原處分附件序號2、3 、4、5、6、7、8、13所示期間)，亦可認定原告於系爭契約 改版前係與其等另行簽訂另一承攬契約，至100年1月1日上 開保險業務員再另與原告簽訂系爭契約取代之。 　⒉原告分別與系爭業務員於100年1月1日、104年3月23日、12月 29日簽訂系爭契約及附件(訴願可閱覽卷第92頁至142頁)。 依系爭契約第3條第1項、第5條第1項、第10條第1項前段約 定，原告之公告或規定，構成系爭契約內容之一部；系爭契 約如有附件，亦同。是以，各該契約的附件包括系爭公告、 111年12月26日(111)三業㈢字第26號公告等承攬報酬、續年 度服務獎金、年終業績獎金計算規定、原告業務員違規懲處 辦法、業務員定期考核作業辦法〔98年3月1日(98)三業㈤字第 35號公告、108年6月17日(108)三業㈤字第148號公告修訂〕、 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原告業務人員違反保險業務員管理規 則第19條第1項懲處辦法、業務人員招攬紀律規範、業務員 招攬管理辦法、108年3月6日(108)三業㈤字第63號公告訂定 之「三商美邦人壽電子公文通知作業辦法」、蒐集、處理及 利用個人資料告知書(業務人事專用)、業務人員行為自律守 則，均屬系爭契約內容的一部分。又依前揭附件封面所載： 「日後附件內各相關規定若有修改，依公司最新公告為準。 」(訴願可閱覽卷第92、103頁)可知，系爭契約配合使用之 附件，應以原告最新公告者為依據，亦為系爭契約之一部分 。 　⒊原告與系爭業務員間的勞務契約即系爭契約具有從屬性： 　⑴依系爭契約第5條第1項約定之原告「業務員違規懲處辦法」 、附件「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原告「業務人員違反保險 業務員管理規則第19條第1項懲處辦法」、「業務人員招攬 紀律規範」、「業務員招攬管理辦法」可知，系爭業務員除 了要遵守保險相關法規的規定外，還必須遵守原告所定懲處 規定，且前揭懲處規定及系爭契約第5條第1項第4款所稱公 告或規定等規範內容，均得由原告片面訂定及調整，系爭業 務員幾無商議的可能；原告依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第18條第 1款所定「業務員違規懲處辦法」、「業務人員違反保險業 務員管理規則第19條懲處辦法」可知，系爭業務員負有遵循 保險法規相關規範及契約約定的義務，且原告得依其違反的 行為態樣及情節輕重予以懲戒，其懲戒類別除有保險業務員 管理規則第19條第1項所定的停止招攬處分及撤銷登錄處分 外，另依原告「業務員違規懲處辦法」、「業務人員招攬紀 律規範」尚有行政記點處分，或得限縮、取消已授權予業務 員從事保險招攬或服務行為之種類範圍及加強對業務員所招 攬或服務保單抽檢比例或為其他行政管控措施；依「業務員 違規懲處辦法」，違紀累計6點，終止所有合約關係；對違 規行為情節重大者，即業務員於單一案件受違紀6點以上處 分、因違反原告「業務人員違反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第19條 第1項懲處辦法」規定致受停止招攬1年以上處分之情形，原 告得一併終止雙方所有契約關係，將影響系爭業務員工作權 益；而業務員對於所受的懲處如有疑義，得於收到懲處通知 日起1個月內提出申復，並以1次為限。觀察上述懲處辦法附 件1、「業務人員招攬紀律規範」附件「業務人員招攬紀律 行為態樣及處分標準表」之違規行為態樣，除了有「利用退 佣、給予保費折扣或其他不當之折讓方式為招攬行為」、「 未經公司許可經由各項管道(、方式或以不實內容)徵募人員 」、「業務員私自銷售未經主管機關核准或備查之保險商品 ；如由公司主導者除外」、「為其他同業招攬業務(為非所 屬公司招攬有關保險業務)」等屬人性條款；及「未親晤保 戶致未能取得保戶親簽之保險契約文件」等親自履行條款， 甚至包括：態度不佳與公司同仁、客戶、公司業務合作之人 發生衝突、「無故延誤或不配合公司或政府機關業務檢查或 爭議案件調查，致使保戶或公司權益明顯受損」、「業務員 自行投保件(包括業務員自己、其配偶及一等血親為要／被保 險人)有虛偽不實之情事致影響公司權益或有藉以獲取不當 利益者」、「未善盡保管公司帳務憑證之責」等與招攬保險 契約無直接關係的事項，等同將系爭業務員納入原告組織體 制之內，使其受到高強度的管理，足見系爭業務員在原告企 業組織內，受組織的內部規範、程序等高度制約，不但有服 從的義務及晉陞的管道，並有受懲戒等不利益處置的可能， 堪認其等間具有高度的人格及組織上的從屬性，原告尚難僅 以所定懲處辦法是為執行遵循保險監理法令的公法上義務， 而否定其與系爭業務員間的勞務契約具有人格及組織上從屬 性的特徵。 　⑵系爭契約第5條第1項約定、附件原告「業務員定期考核作業 辦法」規定，系爭業務員須接受原告對其業績的評量，如有 違反或未達原告所訂的業績標準，原告就可以不經預告逕行 終止系爭契約，足見系爭業務員是為原告的經濟利益進行招 攬保險業務；系爭契約第3條約定可知，原告對報酬及服務 獎金的數額計算暨發放方式具有完全的決定權，並得以片面 調整，系爭業務員毫無影響及議價的空間，更可見系爭業務 員與原告間關於報酬計算及支領方式也具有高度的經濟上從 屬性；附件「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第15條第5項前段規定 ，系爭業務員應於所招攬的要保書上親自簽名，足認系爭業 務員必須親自招攬保險，不可委由代理人為之。觀諸前揭情 形，原告與系爭業務員間所簽訂的系爭契約，雖均以「承攬 」為名，並約定該契約為承攬契約，雙方不適用其他勞務契 約的相關法令，及系爭業務員明瞭第3條約定的報酬，並非 勞動基準法所規定的工資，然經檢視系爭契約的內容，具有 人格、經濟及組織上的高度從屬性，其實質仍具有勞動契約 的本質，屬於勞動基準法上的勞動契約，不因系爭契約上述 的用語及記載，而影響其法律性質的定性。尤其，原告所定 懲處辦法附件1懲處行為態樣中：禁止系爭業務員「利用退 佣、給予保費折扣或其他不當之折讓方式為招攬行為」，與 承攬契約僅須承攬人為定作人完成一定的工作，定作人除給 付報酬外，無從限制承攬人以降低自己獲利的方式招攬或促 銷並自行負擔業務風險的精神，顯不相當；禁止系爭業務員 「未經公司許可經由各項管道徵募人員」，也與承攬契約重 在完成一定的工作，定作人無從限制承攬人徵募符合資格的 履行輔助人協助有別；禁止系爭業務員「為其他同業招攬業 務」的競業禁止條款，更與承攬契約的承攬人是以多方承攬 不同定作人的工作作為提高獲利、降低業務風險的主要方式 ，背道而馳；原告還訂定比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更嚴格的規 定，進一步禁止系爭業務員「未經所屬公司同意銷售非經營 同類保險業務之保險金融商品」(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第14 條第2項規定：「保險業、保險代理人公司之業務員，取得 相關資格，得登錄於另一家非經營同類保險業務之保險業或 保險代理人公司，並以一家為限。」)，更加限縮系爭業務 員提高獲利、降低業務風險的自主權；此外，原告可以無視 主管機關的監管，雖禁止「業務員私自銷售未經主管機關核 准或備查之保險商品」但「如由公司主導者除外」，更是將 系爭業務員作為銷售原告所主導未經主管機關核准或備查保 險商品的延伸手足。以上各項契約條款，不但欠缺承攬契約 的獨立性，反而大為提高系爭契約在人格、經濟及組織上的 從屬性，正足以證明系爭契約屬於勞動基準法上的勞動契約 。 　㈢系爭契約中之「承攬報酬」及「年度服務獎金」仍為勞動基 準法第2條第3款規定所稱之工資： 　⒈勞動基準法第2條第3款規定，得依計時、計日、計月、計件 等方式計算勞工因工作所獲得之報酬(工資)，從而成立勞動 契約，亦即勞動契約並不排除勞務提供者「依勞務成果」計 酬，則如僅因得自由決定工作時間及按所招攬之保險收受之 保險費為基礎計算其報酬，即認定不成立勞動契約，將使勞 動基準法規定之按件計酬無適用之餘地。 　⒉系爭契約第3條第1項固約定：「乙方交付保戶簽妥之要保書 及首期保險費予甲方，經甲方同意承保且契約效力確定後， 乙方始得依甲方公告之『保險承攬報酬』、『年終業績獎金』領 取報酬。」系爭公告第5點、第8點規定：「保單因繳費期滿 或任何原因致豁免保費，不予發放承攬報酬或服務獎金(按 ：續年度服務獎金)。」「保單因故取消、或經要保人撤銷 、或自始無效時，各項已發之承攬報酬及服務獎金應返還予 公司，或於給付之任何款項內逕予扣除，於承攬契約終止後 亦同。」(本院卷第253頁)然此僅屬業務員按件領取「承攬 報酬」、「續年度服務獎金」(或「續年度服務報酬」)所應 具備之要件。在招攬保險之所得悉數歸屬於原告，系爭業務 員僅能依原告所訂之報酬標準支領報酬下，原告指稱之「系 爭業務員須自行負擔營業風險」，乃是報酬給付方式約定的 結果，自無足據此否定原告與系爭業務員間之勞動契約關係 。易言之，如在制度上通常屬勞工提供勞務，並在時間上可 經常性取得的對價(報酬)，即具工資的性質，而業務員符合 原告所設支領報酬標準，即可以領得報酬，其在制度上自具 經常性，至其給付名稱為何，尚非所問。況前揭「承攬報酬 」係因業務員提供保險招攬服務而獲取之報酬，而「續年度 服務報酬」亦係延續業務員前所提供之保險招攬服務，並因 業務員「必須隨時對保戶提供後續服務」之勞務以維繫保險 契約之效力而獲得之報酬，均具有勞務對價性。是原告指稱 前揭報酬並非工資，原處分有認事用法之違誤云云，並無可 採。 ㈣被告以原處分核定逕予更正及調整系爭業務員之月提繳工資 ，短計之勞工退休金於原告近期月份之勞工退休金內補收， 並無違誤： 　⒈原告為系爭業務員之雇主，系爭業務員於94年4月份至112年7 月份期間之工資已有變動，原告未覈實申報及調整其勞工退 休金月提繳工資，被告依勞工退休金條例第15條第3項規定 ，以原處分核定逕予更正及調整系爭業務員之月提繳工資， 短計之勞工退休金於原告近期月份之勞工退休金內補收，並 無錯誤。 　⒉被告依其調查之結果，認定系爭契約之「承攬報酬」及「續 年度服務獎金」屬於工資，並無違誤，原告主張原處分違反 行政程序法第4條依法行政原則、第8條誠信原則、第9條一 體注意原則、第36條職權調查原則、行政自我拘束原則或有 契約類型強制之情形，並無可採。又原處分業已列明行政程 序法第96條第1項第2款規定所要求之行政處分之主旨、事實 、理由及法令依據，並附記行政救濟之教示文字，且其所檢 附之「月提繳工資明細表」，詳細列明每月「月工資總額」 、「前3個月平均工資」、「原申報月提繳工資」、「應申 報月提繳工資」及於「備註」欄說明審查的結果(本院卷第1 43頁至203頁)，且原處分卷附有系爭業務員之薪資資料(原 處分卷第125頁至194頁)，經核均無任何不明確之情事，被 告並已大量對原告作成類似之處分等情，堪認原告得以知悉 被告是依照系爭業務員之薪資資料予以認定事實，並無違反 行政程序法第5條及第96條之規定，原告主張原處分違反行 政行為明確性原則，亦不足採。 　⒊原告復主張被告於作成原處分前，未依行政程序法第39條， 給予原告陳述意見之機會，違反同法第102條規定云云。惟 按行政程序法第103條第5款規定，行政處分所根據的事實， 客觀上明白足以確認者，行政機關得不給予陳述意見的機會 。本件被告認定原告未覈實申報及調整系爭業務員之勞工退 休金月提繳工資，核係客觀上明白足以確認之事實，則被告 於原處分作成前，未給予原告陳述意見的機會，並沒有違反 行政程序法第102條規定。 　㈤綜上所述，原告執前揭主張要旨各情，均無足採。系爭業務 員依系爭契約第3條第1項約定及系爭公告，領取的「承攬報 酬」及「續年度服務獎金」，均屬業務員招攬保險業務的對 價，原告於94年4月份至112年7月份期間給付予系爭業務員 的「承攬報酬」及「年度服務獎金」，其性質應屬勞動基準 法第2條第3款所規定的「工資」，即使原告以「保險承攬報 酬」或「年度服務獎金」稱之，也只是原告自行給定的名目 ，並不影響其為工資的本質。系爭業務員94年4月份至112年 7月份期間工資已有變動，惟原告未覈實申報調整其勞工退 休金月提繳工資，被告遂依勞工退休金條例第15條第3項規 定，以原處分逕予更正及調整系爭業務員月提繳工資如原處 分附件「月提繳工資明細表」所示，短計的勞工退休金於原 告之雇主提繳勞工退休金內補收，認事用法均無違誤，訴願 決定予以維持，亦核無不合，是原告訴請撤銷，為無理由， 應予駁回。 七、本件判決基礎已經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訴訟資料 經本院斟酌後，核與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無一一論述之必要 ，一併說明。 八、結論：本件原告之訴為無理由，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3　　日 審判長法 官　侯志融 法 官　傅伊君 法 官　郭淑珍 一、上為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二、如不服本判決，應於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高等行政訴訟庭 提出上訴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 補提理由書；如於本判決宣示或公告後送達前提起上訴者， 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補提上訴理由書（均須按他造人數附 繕本）。 三、上訴未表明上訴理由且未於前述20日內補提上訴理由書者， 逕以裁定駁回。 四、上訴時應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並提出委任書（行政訴訟 法第49條之1第1項第3款）。但符合下列情形者，得例外不 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同條第3項、第4項）。 得不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之情形 所 需 要 件 ㈠符合右列情形之一者，得不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　 1.上訴人或其代表人、管理人、法定代 理人具備法官、檢察官、律師資格或 為教育部審定合格之大學或獨立學院 公法學教授、副教授者。 2.稅務行政事件，上訴人或其代表人、 管理人、法定代理人具備會計師資格 者。 3.專利行政事件，上訴人或其代表人、管理人、法定代理人具備專利師資格或依法得為專利代理人者。 ㈡非律師具有右列情形之一，經最高行政法院認為適當者，亦得為上訴審訴訟代理人 1.上訴人之配偶、三親等內之血親、二親等內之姻親具備律師資格者。 2.稅務行政事件，具備會計師資格者。 3.專利行政事件，具備專利師資格或依法得為專利代理人者。 4.上訴人為公法人、中央或地方機關、公法上之非法人團體時，其所屬專任人員辦理法制、法務、訴願業務或與訴訟事件相關業務者。 是否符合㈠、㈡之情形，而得為強制律師代理之例外，上訴人應於提起上訴或委任時釋明之，並提出㈡所示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及委任書。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3　　日 　　　　　　 　　　 書記官 劉聿菲

2025-03-13

TPBA-113-訴-760-20250313-1

訴
臺北高等行政法院

勞工退休金條例

臺北高等行政法院判決 高等行政訴訟庭第七庭 113年度訴字第889號 114年2月27日辯論終結 原 告 三商美邦人壽保險股份有限公司 代 表 人 翁肇喜(董事長) 訴訟代理人 高佩辰 律師 黃韻霖 律師 被 告 勞動部勞工保險局 代 表 人 白麗真(局長) 訴訟代理人 陳柏宇 李玟瑾 郭宣妤 上列當事人間勞工退休金條例事件，原告不服勞動部中華民國11 3年5月31日勞動法訴一第1130004945號訴願決定，提起行政訴訟 ，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一、原告之訴駁回。 二、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爭訟概要： 原告所屬員工陳高良等14人(下稱系爭業務員)於民國94年6 月份至112年9月份期間之工資已有變動，惟原告未覈實申報 及調整其等勞工退休金月提繳工資，案經被告審查屬實，依 勞工退休金條例第15條第3項規定，以113年2月22日保退二 字第11360013311號函(下稱原處分)核定逕予更正及調整系 爭業務員之月提繳工資(如原處分附件所示「月提繳工資明 細表」)，短計之勞工退休金於原告近期月份之勞工退休金 內補收。原告不服，提起訴願，經訴願決定駁回，遂提起本 件訴訟。 二、原告主張及聲明： ㈠原告與系爭業務員間之承攬契約(下稱系爭契約)並非勞動契 約，自無申報系爭業務員履行該契約所得報酬為勞工退休金 月提繳工資之必要： ⒈依部分立法委員所提保險法第177條修正草案可知，目前保險 實務上多認定保險公司與業務員間之契約性質為承攬契約； 金融監督管理委員會(下稱金管會)所屬保險局亦於「應被告 及各工會之要求」所召開之會議，肯認承攬契約之存在。 ⒉系爭業務員依系爭契約所給付之勞務，不具人格從屬性： ⑴系爭業務員就保單招攬之作業，依系爭契約第3條第1項約定 ，倘於成功招攬保單時、並經原告同意承保且契約生效，始 得向原告請領報酬。且相較於原告所屬電銷人員之保險招攬 對象之名單則由原告提供，系爭業務員招攬保險對象，有賴 各保險業務員各自之人脈或自行開發，保戶名單並非由原告 提供。且原告亦未要求保險業務員須於一定時間至一定地點 提供勞務，況依保險業務員之性質，原告亦無從要求保險業 務員有固定之上下班時間及於固定之場所上下班，依勞動契 約指導原則(下稱指導原則)第3點第1款規定所示，難謂具有 人格從屬性。 ⑵原告公司所屬人員另有純為僱傭關係之保險業務員即電銷人 員，其主要工作為推銷保單，故與系爭業務員同樣須具備保 險業務員資格。觀諸原告與電銷人員間之勞動契約，明訂工 作內容、工作地點、福利薪資、休假、智慧財產權歸屬及保 密義務等約定，再證系爭契約缺乏前揭電銷人員勞動契約等 勞動契約之主給付義務之必要要素。 ⑶原告對系爭業務員之監督，係履行公法上義務之結果： 原告為保險業，受金管會高度監管，為履行如保險業務員管 理規則等法規所定公法上義務，爰將部分規定於系爭契約重 申或落實，從而，原告對系爭業務員依系爭契約所為監督， 係履行公法上義務之結果，自不得據以認定系爭契約為勞動 契約。況保險業務員依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規定，亦負有「 辦理登錄，領得登錄證，始得為其所屬公司招攬保險」、「 須通過公會舉辦之資格測驗，始取得招攬資格」、「應自登 錄後每年參加所屬公司辦理之教育訓練」、「經登錄後，應 專為其所屬公司從事保險之招攬」等公法上義務。若以被告 認定原告因履行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所定公法上義務，而與 系爭業務員間係成立勞動契約關係，將無從解釋保險業務員 因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所負公法上義務，對系爭契約性質之 影響。 ⒊系爭業務員依系爭契約所給付之勞務，不具經濟從屬性： ⑴系爭業務員所領得承攬報酬，繫於個人招攬保單能力及保單 所涉保費： ①依系爭契約第3條第1項規定，系爭業務員並非一提供勞務即 可獲取報酬，須所招攬之保單成立且持續有效等工作成果存 在，始得原告101年7月1日(101)三業㈢字第1號公告(下稱系 爭公告)系爭公告領取報酬。原告亦未給系爭業務員固定薪 資或一定底薪、未要求其等如何推銷保單，自與指導原則第 3點第2款所稱「勞工不論工作有無成果，事業單位都會計給 報酬」之要素不同。 ②指導原則第3點第2款以「勞工無須負擔營業風險」為經濟從 屬性之判斷，而所謂營業風險即經營風險，依系爭公告第5 點、第8點所載可知，縱使保單成立，如事後因各種原因致 原單自始無效或經撤銷，則保險業務員不得保有原先所領取 之承攬報酬，而須返還予原告，可見系爭業務員非如一般勞 工般，不論工作有無成果，均得領取薪資，而公司營收狀態 原則上亦與一般勞工無關。 ⑵原告於全國設有各通訊處，惟各通訊處實際上是為方便保險 業務員遞送所招攬之保單或為保戶辦理契約變更等保戶服務 事頊等而設置，亦未提供系爭業務員所需之勞務設備如電腦 、車輛等，而係由保險業務員依其自身招攬需要自行購置， 自與前揭原則「勞工不須自行備置勞務設備」之要素不符， 難謂系爭契約為勞動契約。 ⑶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第14條第1項雖定有「業務員經登錄後， 應專為其所屬公司從事保險之招攬」之規定，惟此係為保險 業務員之行政法上義務，自無從證明原告與系爭業務員就招 攬保險等工作有指揮監督關係。且同規則僅限制保險業務員 不得同時為2家產物保險或2家人壽保險公司招攬，並未限定 保險業務員不得同時為產物保險及人壽保險公司為保險招攬 ，或保險業務員除保險業務外不得從事其他行業。系爭契約 未定有上開限制，保險業務其等一邊從事正職一邊從事保險 招攬者亦非少數。準此，原告與系爭業務員之關係，不符合 指導原則第3點第2款「勞工僅得透過事業單位提供勞務，不 得與第三人私下交易」要素。 ⑷系爭業務員雖對薪資無決定及議價空間，惟此係因原告受保 險商品銷售前程序作業準則(下稱銷售前程序作業準則)第9 條第1項規定，於設計保險商品時，須於說明書計算包括「 附加費用率」在內之事項，且費率應符合適足性、合理性及 公平性，並反映各項成本及合理利潤，不得以不合理之定價 招攬或承作保險業務之限制。又原告亦屬金融服務業，依金 融服務業公平待客原則(下稱公平待客原則)第6大項酬金衡 平原則，遂訂有原告得片面修改系爭業務員報酬給付方式之 約定。從而，原告係為合於銷售前程序作業準則之規定，而 以系爭公告揭示保險承攬報酬、服務獎金之給付比例等佣金 給付標準，被告不得據以認定系爭契約為勞動契約。又原告 為符合金管會有關「風險胃納」之要求，及因應各風險，調 整不同險種之成本，以避免損及保險危險共同體之利益等需 求，遂與系爭業務員訂有原告得視經營狀況需要，修改報酬 計算及給付方式之約定。被告未考量保險業有風險控管需求 等特殊性，逕以系爭契約訂有原告得修改報酬之計算及給付 方式之約定，認定系爭契約為勞動契約，違反行政程序法第 9條、第36條所定一體注意原則。 ⒋系爭業務員依系爭契約所給付之勞務，不具組織從屬性： ⑴系爭業務員招攬保險契約時，本依個人能力單獨作業，非必 須透過與他人分工始得完成。且依據一般經驗法則，契約一 造為「須透過他人分工始能完成工作者」，亦有認定非屬勞 動契約之可能，例如：委任經理人等，與公司間係委任關係 ，無組織上之從屬性，而無勞動基準法之適用。從而，系爭 業務員縱須透過他人分工始能完成工作，仍為不具組織上從 屬性之承攬性質保險業務員，被告無從認定與原告間為僱傭 關係。 ⑵按所得稅法第14條第1項第3類規定：「凡公、教、軍、警、 公私事業職工薪資及提供勞務者之所得」均屬薪資所得，可 知薪資扣繳者並非僅限於勞動基準法上所稱之勞工，自不得 以系爭業務員之薪資經扣繳，逕認系爭契約為勞動契約。 ⒌縱認原告與系爭業務員間之勞務契約關係勉強符合「勞動契 約從屬性判斷檢核表」25項之其中9項，其從屬性之程度應 為極低，自非勞動契約。 ㈡系爭業務員依系爭契約所得領取之報酬，並非工資，自無申 報勞工退休金月提繳工資之必要： ⒈報酬是否為勞動基準法第2條第3款所定「工資」，應以「是 否為勞務之對價」、「是否繫於員工一己之勞務付出即可預 期必然獲得之報酬」為主要判斷基準，至於「是否具有經常 性」則為輔助之判斷標準。 ⒉觀諸系爭契約第3條第1項約定可知，系爭業務員交付保戶簽 妥之要保書及首期保險費予原告後，尚須經原告依「保險業 招攬及核保理賠辦法」所定核保程序，評估各項要素均具備 而同意承保，且該保單經過10天撤銷期間未經要保人撤銷、 契約效力確定後，系爭業務員始得依系爭公告等規則領取報 酬，並非系爭業務員一完成招攬行為均可領取報酬，尚非「 員工一己之勞務付出即可預期必然獲致之報酬」；續年度服 務獎金之領取條件，包括：系爭業務員仍為原告所屬保險業 務員、該保戶持續繳交保險費等，難謂保險業務員勞務之對 價，亦非保險業務員當然可取得者；再觀系爭公告，如保單 因繳費期滿或豁免保費，則不予發放前揭報酬，經取消、撤 銷或自始無效時，前已發放之前揭報酬，保險業務員亦應返 還原告，可見不論承攬報酬或續年度服務獎金均無經常性， 均難謂勞動基準法第2條第3款所定工資。 ⒊再觀諸原告公司企業工會所提「團體協約草案」第7條，要求 就外勤業務員所有勞務所得，應比照勞動基準法第2條第3款 所定工資為認定，可見保險業務員明知所領取之承攬報酬、 續年度服務獎金為承攬報酬，始有要求原告公司「比照」工 資為認定之必要，難認承攬報酬或續年度服務獎金為勞動基 準法第2條第3款所定工資，其等亦無受勞動基準法等高度保 護之需要。又按勞動基準法第21條第1項前段規定可知，縱 為工資，亦非雇主可單方決定並隨時調整之，被告以原告得 單方面調整系爭業務員之報酬，認定系爭契約為勞動契約， 已超越法律規定之解釋範圍，已為恣意。 ㈢依改制前行政院勞工委員會83年8月5日臺83勞保2字第50919 號函意旨，實際從事保險業務招攬工作，按業績多寡領報酬 ，但毋須接受公司之管理監督，則應視為承攬關係等語。原 告信賴上開函釋，分別與系爭業務員簽署系爭契約及業務主 管聘僱契約，被告逕認系爭契約為勞動契約，與上開函釋意 旨不符，亦悖於指導原則就勞動契約從屬性之認定，違反行 政程序法第8條、行政自我拘束原則。 ㈣原處分未具體指明系爭業務員何種履約行為合致勞動契約要 件等事實及計算基礎，違反行政程序法第5條、第96條等規 定；以與本件無關之法院判決結果，稱系爭契約為勞動契約 ，係以行政機關之解釋或法院判決形成契約類型，違反最高 行政法院108年度判字第407號判決。被告於作成原處分前， 未詳為調查，亦未給予原告陳述意見之機會，違反行政程序 法第39條、第102條規定。 ㈤聲明：訴願決定及原處分均撤銷。 三、被告答辯及聲明： ㈠系爭業務員依系爭契約從事保險招攬業務，受原告指揮監督 而具有從屬性，應成立勞動基準法第2條第6款規定之勞動契 約關係： ⒈原告為人身保險業，應適用勞動基準法。系爭業務員為原告 所屬保險業務員，為原告從事保險業務招攬工作，與原告分 別簽訂僱傭契約及系爭契約。又按雇主對於勞工之指揮監督 ，為人格上從屬性之核心，故系爭業務員勞務債務人須依原 告之指示提供勞務，為勞動契約類型必要特徵，自得作為系 爭契約是否為勞動契約之判斷標準。 ⒉系爭業務員為履行系爭契約，須依原告指示之方式，對第三 人提供該契約第2條約定所列舉之4種服務，無法自由決定其 勞務提供之方式；系爭契約附件之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要 求保險業務員應於所招攬之要保書上親自簽名，可見該招攬 行為即勞務之提供，須由保險業務員親自為之，所成立之關 係應具人格從屬性。 ⒊系爭業務員受原告組織內部規範約束，而有服從之義務，並 有受不利處置之可能，人格上及組織上從屬性至為明確： ⑴按雇主指揮監督權之具體表徵，自得為從屬性判斷之依據。 系爭業務員依系爭契約第5條第1項約定，須遵守保險相關法 規、原告懲處辦法等規定；契約附件之原告「業務員定期考 核作業辦法」明定考核期間、標準及計算方式，系爭業務員 須接受原告對其業績之評量，如有違反或未達原告所訂標準 ，原告得不經預告逕行終止契約。上開規範悉由原告片面制 定及修正，系爭業務員幾無商議之權限，足以對勞工之意向 等內心活動過程達到一定程度之干涉及強制，為雇主懲戒權 之明文規定。 ⑵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之性質為公法管制規範，固不得直接作 為認定保險業務員與所屬保險公司間成立勞動契約之依據。 惟保險公司為執行該管理規則之公法上義務，而將相關規範 納入契約或工作規則，或於契約中進一步詳為約定，已轉化 為保險業務員及保險公司間契約之權利義務，則應列為勞動 從屬性之判斷因素。原告懲處辦法，除細緻化保險業務員管 理規則所定之違規行為之具體態樣外，並就該管理規則所未 規定之違規行為，例如：「有事實證明業務員態度不佳與公 司同仁、客戶、公司業務合作之人員發生衝突」、「保戶未 繳費而代墊」、「參加多層次傳銷活動，經制止不聽」、「 代要保人保管保單或印鑑」等為規定，另設有「行政記點」 之處分。 ⒋原告與系爭業務員依系爭契約所成立之關係，具有經濟從屬 性： ⑴觀諸系爭公告及系爭契約第3條第2項規定可知，原告以事先 制定之定型化契約，規定系爭業務員在內之所屬保險業務員 僅能按原告所訂定或片面變更之標準獲取報酬，前揭保險業 務員均無協商或拒絕之空間；系爭業務員只要提供勞務達到 系爭公告所載承攬報酬及服務獎金給付之條件時，即可獲取 原告給付之勞務對價，無須自行負擔業務風險系爭業務員， 且須接受原告預定保有之片面調整其等勞務報酬之權力。又 系爭契約約定系爭業務員應以原告名義招攬保險，無法自其 他第三人獲取報酬等情，足認有經濟上從屬性。 ⑵按勞動基準法第2條第3款規定可知，勞動契約不排除依勞務 成果計算勞務提供者報酬之方式，況按件計酬之情形亦有該 法之適用。是系爭業務員所招攬之保單於成立後，如因各種 原因自始無效或撤銷，該員應將報酬返還原告，不影響系爭 契約為勞動契約之認定。又現代經濟活動中，因生產模式之 不同，亦存有勞工自備生產工具提供勞務之情形，例如：外 送員以自備之交通工具完成送餐工作，自不得以原告未提供 系爭業務員所需之勞務設備，認定雙方並無經濟從屬性。 ⑶銷售前程序作業準則第9條第1項規定，係指保險商品之費率 應反映各項成本及合理利潤，不得以不合理之定價招攬或承 作保險業務，惟未限制保險公司與保險業務員就招攬保險之 報酬為磋商議定。而保險業務員之報酬本為保險公司營運成 本之一環，保險公司自得就自身營運之考量，為適當之成本 配置與利潤設定；公平待客原則第4點第6項所稱「酬金與業 績衡平原則」，僅在重申金融消費者保護法第11條之1規定 ，避免包括保險業在內之金融服務業，僅以業績為考量因素 ，忽略金融消費者權益及各項可能風險，而明文課予金融服 務業者之行政法上義務，惟未明文限制保險公司應片面決定 保險業務員之報酬費率，而無須與保險業務員就招攬保險之 報酬為磋商議定。 ⒌原告主張系爭契約不具從屬性，欠缺勞動契約必要之點，被 告所為認定悖於勞動契約認定指導原則云云。惟勞務提供者 對於所屬事業已顯現相當程度之勞雇關係特徵者，雖未具足 勞動契約認定指導原則所列從屬性之全部內涵，仍應定性所 成立者為勞動契約。 ⒍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第19條之1「申復」、「覆核」之規定， 係主管機關考量保險從業人員工作權益之周全保障，所設之 救濟程序機制，而非屬保險業務員之一般勞工當無該規定之 適用，不得據以指稱保險業務員與所屬保險公司間之勞務契 約非屬勞動契約。而原告舉律師懲戒為例，惟律師公會顯非 立於雇主之地位，與其會員間並無勞務給付關係，無從探討 人格從屬性。 ⒎原告雖提出業務主管聘僱契約、電銷人員勞動契約範本，與 系爭契約為比較，主張系爭契約並非勞動契約。惟查：雇主 對於工作時間、地點之管制，並非判斷從屬性之唯一或關鍵 性之標準，仍應就個案事實及整體契約內容，實質認定從屬 性。而招攬保險之工作性質，其勞務給付之時間及地較本較 為彈性，保險業務員對於是否、何時、何地或向何人招攬保 險，僅能說明保險公司在此部分未給予專業上之指揮監督， 不得僅憑此一特徵，否定系爭契約為勞動契約之本質。然保 險業務員招攬保險所收取之保費均由原告收取，顯係為原告 經濟利益而活動，保險業務員並無因需要主動探訪客戶、向 客戶解說保險商品、無固定工作時間、地點等情，即因此成 為經營保險業務之事業單位。經查，旨揭2契約所指工作內 容，與保險業務員依系爭契約從事之保險招攬工作，全然不 同，縱該2契約所顯現之勞動契約特徵，未見於系爭契約， 亦無從反推系爭契約並非勞動契約。 ㈡系爭業務員所受領之承攬報酬、服務獎金，均為勞動基準法 第2條第3款所定工資，自應列入月工資總額申報月提繳工資 ： ⒈按雇主給付予勞工之報酬，是否屬於勞動基準法所稱之工資 ，非僅以雇主給付時所稱之名目為據，應藉由其是否具「勞 務對價性」、為「經常性給與」為觀察，依一般社會通念判 斷該給付之實質內涵，包括：給付之原因、目的及要件等具 體情形，經判斷與勞工提供之勞務之密切關聯者，應認具有 勞務對價性。而經常性給與，係為防止雇主巧立名目，將屬 於勞務對價性質之給付，改以他種名義發給，藉以規避資遺 費、退休金或職業災害補償等費用之支付，爰明定勞動基準 法第2條第3款明定之報酬名稱以外之經常性給與亦屬工資， 而非增設限制工資範圍之條件，為保護勞工權益，自不應以 法律未規定「經常性給與」要件限制「工資」認定之範圍。 ⒉勞動基準法第2條第3款所指「工資」，未排除按件計酬之情 形，故不能逕以勞工係按招攬業務之績效核給報酬，即認定 該報酬非屬工資。而保險業務員倘不具有獨立工作之性質， 其取自所屬公司之所得即與執行業務所得有別，所領給付名 目上雖為承攬報酬，惟實際上係以保險業務員招攬保險業務 計算給與之報酬或獎金，應認為從事招攬保險業務之勞務對 價，而為工資。 ⒊經查，系爭業務員之業務範圍，包括：招攬、促成保險契約 之締結、為維繫保險契約持續有效所提供客戶之相關服務、 聯繫、諮詢等，為其等依系爭契約所應給付之勞務。而系爭 業務員依系爭契約所得獲取之承攬報酬及續年度服務獎金， 與前揭勞務內容有密切關聯，且非雇主基於激勵、恩惠或照 顧等目的所為福利措施，當屬因勞務之給付所得之報酬，而 具有勞務對價性。又上開2種報酬之發放標準已明訂規範標 準，形成制度性及常態性措施，於保險業務員符合原告所設 支領報酬標準時，即可領得報酬，在制度上具有經常性，保 險業務員可預期其付出之勞務達成一定成果時，原告即負有 給付報酬之義務，屬人力制度上之目的性、常態性給與。佐 以，系爭業務員94年4月至112年7月間，均每月領取承攬報 酬及續年度服務獎金，再證該報酬在一般情形下經常可領取 、非臨時起意或與工作無關，應認屬經常性給與，而為勞動 基準法第2條第3款所定工資。 ⒋原告指稱承攬報酬及續年度服務獎金並非保險業務員付出勞 務即可預期必然獲致之報酬云云，係忽略保戶實際上係因保 險業務員之主動探訪及從事專業解說，取得保戶信任並對保 險商品產生需求，而選擇購買原告之保險商品等情。從而， 承攬報酬及續年度服務獎金為原告與系爭業務員合意約定之 勞動報酬，原告亦無任意給與之自主性，且自非恩惠性之給 與，應認定為工資。 ㈢原處分未違反行政程序法第5條、第96條規定：原處分已記載 所據事實即系爭業務員於94年4月份至112年7月份期間工資 已有變動，原告未覈實申報及調整其等月提繳工資，爰逕予 更正及調整等語，並援引勞工退休金條例第3條、第14條、 第15條及其施行細則第15條規定。而原處分所附月提繳工資 明細表，詳載系爭業務員於上開期間之工資總額、前3個月 平均工資、原申報月提繳工資及應申報月提繳工資等數據， 並註記各該月份逕予更正及調整之情形，可認原處分已明確 記載處分主旨、事實、理由及法令依據，且足使原告知悉被 告認定系爭業務員之工資數額及原告未覈實申報調整之構成 要件事實等，合於行政程序法第5條、第96條規定。 ㈣按行政程序法第102條規定之目的，係保障相對人基本程序權 利、防止行政機關之專斷，如無礙於上開目的之達成或基於 行政程序之經濟、效率及其他要求，於合於同法第103條各 款之情形時，自得不給予相對人陳述意見之機會。依據原告 與系爭業務員間簽訂之系爭契約及系爭公告等內容，原告未 依規定覈實申報、調整其等之月提繳工資之事實明確，故被 告未予原告陳述意見之機會，合於行政程序法第103條第5款 之規定。 ㈤聲明：原告之訴駁回。 四、本件如爭訟概要欄所載之事實，業經兩造分別陳明在卷，並 有原處分併附月提繳工資明細表(本院卷第133頁至188頁)、 訴願決定(本院卷第190頁至202頁)、系爭契約(本院卷第203 頁至234頁)、系爭公告(本院卷第237頁)、系爭業務員「業 務人員承攬／續年度服務報酬及僱傭薪資」明細(原處分卷第 117頁至176頁)、原告99年7月系爭契約附件(訴願可閱覽卷 第135頁至144頁)、原告111年12月系爭契約附件(訴願可閱 覽卷第145頁至184頁)在卷可稽，堪信屬實。 五、本件爭點為： ㈠原告與系爭業務員就招攬保險部分所簽訂之系爭契約，是否 為勞動基準法第2條第6款所規定之勞動契約？其中「承攬報 酬」及「年度服務獎金」是否為勞動基準法第2條第3款規定 所稱之工資？ ㈡原處分以原告未覈實申報調整系爭業務員之勞工退休金月提 繳工資，乃依勞工退休金條例第15條第3項規定，以原處分 逕予更正及調整系爭業務員之月提繳工資，是否適法有據？ 六、本院的判斷： ㈠本件應適用之法令及法理說明： ⒈勞工退休金條例第1條規定：「(第1項)為增進勞工退休生活 保障，加強勞雇關係，促進社會及經濟發展，特制定本條例 。(第2項)勞工退休金事項，優先適用本條例。本條例未規 定者，適用其他法律之規定。」第6條第1項規定：「雇主應 為適用本條例之勞工，按月提繳退休金，儲存於勞保局設立 之勞工退休金個人專戶。」第14條第1項規定：「雇主應為 第7條第1項規定之勞工負擔提繳之退休金，不得低於勞工每 月工資百分之6。」第15條第2項及第3項規定：「勞工之工 資如在當年2月至7月調整時，其雇主應於當年8月底前，將 調整後之月提繳工資通知勞保局；如在當年8月至次年1月調 整時，應於次年2月底前通知勞保局，其調整均自通知之次 月1日起生效。」及「雇主為第7條第1項所定勞工申報月提 繳工資不實或未依前項規定調整月提繳工資者，勞保局查證 後得逕行更正或調整之，並通知雇主，且溯自提繳日或應調 整之次月1日起生效。」行為時(下同)同條例施行細則第15 條第1項及第2項規定：「依本條例第14條第1項至第3項規定 提繳之退休金，由雇主或委任單位按勞工每月工資總額，依 月提繳工資分級表之標準，向勞保局申報。」(108年7月29 日僅修正文字為「月提繳分級表」)及「勞工每月工資如不 固定者，以最近3個月工資之平均為準。」可知，雇主應為 適用勞工退休金條例的勞工，自其到職之日起按月提繳不低 於每月工資6%的退休金，勞工的工資如有調整，雇主應依規 定將調整後的月提繳工資通知被告，雇主為勞工申報月提繳 工資不實或未依規定調整月提繳工資時，被告得於查證後逕 行更正或調整之。 ⒉勞工退休金條例第3條規定：「本條例所稱勞工、雇主、事業 單位、勞動契約、工資及平均工資之定義，依勞動基準法第 2條規定。」第7條第1項第1款規定：「本條例之適用對象為 適用勞動基準法之下列人員……：本國籍勞工。」又勞動基 準法第1條規定：「(第1項)為規定勞動條件最低標準，保障 勞工權益，加強勞雇關係，促進社會與經濟發展，特制定本 法；本法未規定者，適用其他法律之規定。(第2項)雇主與 勞工所訂勞動條件，不得低於本法所定之最低標準。」第2 條第1款、第3款、第4款、第6款規定：「本法用詞，定義如 下：勞工：指受雇主僱用從事工作獲致工資者……。工資： 指勞工因工作而獲得之報酬；包括工資、薪金及按計時、計 日、計月、計件以現金或實物等方式給付之獎金、津貼及其 他任何名義之經常性給與均屬之。平均工資：指計算事由 發生之當日前6個月內所得工資總額除以該期間之總日數所 得之金額。工作未滿6個月者，指工作期間所得工資總額除 以工作期間之總日數所得之金額。工資按工作日數、時數或 論件計算者，其依上述方式計算之平均工資，如少於該期內 工資總額除以實際工作日數所得金額百分之六十者，以百分 之六十計……。勞動契約：指約定勞雇關係而具有從屬性之 契約。」其中，第2條第6款於勞動基準法108年5月15日修正 公布前原規定：「本法用辭定義如左：勞動契約：謂約定 勞雇關係之契約。」108年5月15日修正理由固僅謂：「照委 員修正動議通過。」然考諸委員提案說明：「謹按司法院釋 字第740號解釋意旨，本法所稱勞動契約，應視勞務債務人 得否自由決定勞務給付之方式而具有『人格從屬性』，及是否 負擔業務風險而具有『經濟從屬性』為斷。爰於原條文第6款 明定之。」(立法院院總第1121號委員提案第22754號議案關 係文書)，以及委員修正動議內容所載：「關於勞動契約之 認定，依行政機關及司法機關之實務作法，係採人格、經濟 及組織等從屬性特徵以為判斷，爰提案修正第6款文字。」 等語(立法院公報第108卷第42期第283頁)，可見乃係參考司 法院釋字第740號解釋意旨及實務見解而為修正，惟就「從 屬性」之定義、內涵及判斷標準，仍未見明文。而承攬是獨 立完成一定的工作，不受定作人的指揮監督，與勞動契約關 係是立基於從屬性，勞工應受雇主指揮監督的情形，有所不 同；且勞動契約與承攬契約雖然都有指示權存在，但是前者 指示權的特徵，在於決定「勞務給付的具體詳細內容」，因 勞務給付內容的詳細情節並非自始確定；而承攬契約的指示 權，則是在契約所定「一定之工作」(民法第490條第1項)的 範圍內，具體化已約定的勞務給付內容。因此，關於勞動契 約的認定，依行政機關及司法機關長期穩定的實務見解，是 採人格、經濟及組織等從屬性特徵以為判斷，包括：⒈人格 上的從屬性，即受僱人在雇主企業組織內，服從雇主的指揮 、命令、調度等，且有受懲戒等不利益處置的可能，因為雇 主懲戒權的行使，足以對勞工意向等內心活動達到相當程度 的干涉及強制，屬於雇主指揮監督權的具體表徵，而為人格 從屬性的判斷因素。⒉親自履行，不得使用代理人。⒊經濟上 從屬性，即受僱人不是為自己的營業而勞動，而是依附於他 人的生產資料，為他人的目的而勞動，薪資等勞動條件亦受 制於他方。⒋組織上從屬性，即納入雇方生產組織體系，並 與同僚間居於分工合作狀態，受團隊、組織的內部規範、程 序等制約。因此，108年5月15日修正公布的現行勞動基準法 第2條第6款遂明定：「本法用詞，定義如下：勞動契約： 指約定勞雇關係而具有從屬性之契約。」 ㈡系爭契約應屬勞動契約： ⒈原告就招攬保險部分，與系爭業務員簽訂之系爭契約其中「9 9年7月版」部分，依該版本契約第8條約定，該契約自雙方 約定之日生效，為期1年，期滿15日前雙方若無書面異議， 該契約按原條文自動延展1年，再期滿時亦同；原告與系爭 業務員並同意於簽立系爭契約前，如雙方間有承攬契約存續 時，自該契約簽訂之日起，原承攬契約失其效力，有系爭契 約14份在卷可憑(本院卷第203頁至214頁、第219頁至234頁) 。又細繹系爭業務員之訴外人陳高良、蘇麗鳳、劉溱好、詹 雅郁、陳昭宇、方瑜婷之「業務人員承攬／續年度服務報酬 及僱傭薪資」明細(原處分卷第117、118頁、第121頁至123 頁、第133頁至135頁、第139頁至141頁、第145、146頁、第 165、166頁)，可知該6人於99年7月前已於原告公司任職， 而其等之系爭契約均自100年1月1日生效。原告固未提出系 爭契約改版前與前揭業務員所簽訂之承攬契約，但對照原告 所提出之契約範本及被告逕行更正及調整其等之月提繳工資 期間，即原處分附件序號1、2、5、6、7、12所示期間，亦 可認定原告於系爭契約改版前係與其等另行簽訂另一承攬契 約，至100年1月1日上開保險業務員再另與原告簽訂系爭契 約取代之。 ⒉原告分別與系爭業務員於99年8月16日、100年1月1日、3月14 日、101年8月20日、10月3日、102年5月10日、103年6月18 日113年3月8日簽訂系爭契約及附件(訴願可閱覽卷第135頁 至184頁)。系爭契約第3條第1項、第5條第1項、第10條第1 項前段約定，原告之公告或規定，構成系爭契約內容之一部 ；系爭契約如有附件，亦同。是以，各該契約的附件包括系 爭公告、111年12月26日(111)三業㈢字第26號公告等承攬報 酬、續年度服務獎金、年終業績獎金計算規定、原告業務員 違規懲處辦法、業務員定期考核作業辦法〔98年3月1日(98) 三業㈤字第35號公告、108年6月17日(108)三業㈤字第148號公 告修訂〕、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原告業務人員違反保險業 務員管理規則第19條第1項懲處辦法、業務人員招攬紀律規 範、業務員招攬管理辦法、108年3月6日(108)三業㈤字第63 號公告訂定之「三商美邦人壽電子公文通知作業辦法」、蒐 集、處理及利用個人資料告知書(業務人事專用)、業務人員 行為自律守則，均屬系爭契約內容的一部分。又依前揭附件 封面所載：「日後附件內各相關規定若有修改，依公司最新 公告為準。」(訴願可閱覽卷第135、145頁)可知，系爭契約 配合使用之附件，應以原告最新公告者為依據，亦為系爭契 約之一部分。 ⒊原告與系爭業務員間的勞務契約即系爭契約具有從屬性： ⑴依系爭契約第5條第1項約定之原告「業務員違規懲處辦法」 、附件「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原告「業務人員違反保險 業務員管理規則第19條第1項懲處辦法」、「業務人員招攬 紀律規範」、「業務員招攬管理辦法」可知，系爭業務員除 了要遵守保險相關法規的規定外，還必須遵守原告所定懲處 規定，且前揭懲處規定及系爭契約第5條第1項第4款所稱公 告或規定等規範內容，均得由原告片面訂定及調整，系爭業 務員幾無商議的可能；原告依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第18條第 1款所定「業務員違規懲處辦法」、「業務人員違反保險業 務員管理規則第19條懲處辦法」可知，系爭業務員負有遵循 保險法規相關規範及契約約定的義務，且原告得依其違反的 行為態樣及情節輕重予以懲戒，其懲戒類別除有保險業務員 管理規則第19條第1項所定的停止招攬處分及撤銷登錄處分 外，另依原告「業務員違規懲處辦法」、「業務人員招攬紀 律規範」尚有行政記點處分，或得限縮、取消已授權予業務 員從事保險招攬或服務行為之種類範圍及加強對業務員所招 攬或服務保單抽檢比例或為其他行政管控措施；依「業務員 違規懲處辦法」，違紀累計6點，終止所有合約關係；對違 規行為情節重大者，即業務員於單一案件受違紀6點以上處 分、因違反原告「業務人員違反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第19條 第1項懲處辦法」規定致受停止招攬1年以上處分之情形，原 告得一併終止雙方所有契約關係，將影響系爭業務員工作權 益；而業務員對於所受的懲處如有疑義，得於收到懲處通知 日起1個月內提出申復，並以1次為限。觀察上述懲處辦法附 件1、「業務人員招攬紀律規範」附件「業務人員招攬紀律 行為態樣及處分標準表」之違規行為態樣，除了有「利用退 佣、給予保費折扣或其他不當之折讓方式為招攬行為」、「 未經公司許可經由各項管道(方式或以不實內容)徵募人員」 、「業務員私自銷售未經主管機關核准或備查之保險商品； 如由公司主導者除外」、「為其他同業招攬業務(為非所屬 公司招攬有關保險業務)」等屬人性條款；及「未親晤保戶 致未能取得保戶親簽之保險契約文件」等親自履行條款，甚 至包括：態度不佳與公司同仁、客戶、公司業務合作之人發 生衝突、「無故延誤或不配合公司或政府機關業務檢查或爭 議案件調查，致使保戶或公司權益明顯受損」、「業務員自 行投保件(包括業務員自己、其配偶及一等血親為要／被保險 人)有虛偽不實之情事致影響公司權益或有藉以獲取不當利 益者」、「未善盡保管公司帳務憑證之責」等與招攬保險契 約無直接關係的事項，等同將系爭業務員納入原告組織體制 之內，使其受到高強度的管理，足見系爭業務員在原告企業 組織內，受組織的內部規範、程序等高度制約，不但有服從 的義務及晉陞的管道，並有受懲戒等不利益處置的可能，堪 認其等間具有高度的人格及組織上的從屬性，原告尚難僅以 所定懲處辦法是為執行遵循保險監理法令的公法上義務，而 否定其與系爭業務員間的勞務契約具有人格及組織上從屬性 的特徵。 ⑵系爭契約第5條第1項約定、附件原告「業務員定期考核作業 辦法」規定，系爭業務員須接受原告對其業績的評量，如有 違反或未達原告所訂的業績標準，原告就可以不經預告逕行 終止系爭契約，足見系爭業務員是為原告的經濟利益進行招 攬保險業務；系爭契約第3條約定可知，原告對報酬及服務 獎金的數額計算暨發放方式具有完全的決定權，並得以片面 調整，系爭業務員毫無影響及議價的空間，更可見系爭業務 員與原告間，關於報酬計算及支領方式也具有高度的經濟上 從屬性；附件「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第15條第5項前段規 定，系爭業務員應於所招攬的要保書上親自簽名，足認系爭 業務員必須親自招攬保險，不可委由代理人為之。觀諸前揭 情形，原告與系爭業務員間所簽訂的系爭契約，雖均以「承 攬」為名，並約定該契約為承攬契約，雙方不適用其他勞務 契約的相關法令，及系爭業務員明瞭第3條約定的報酬，並 非勞動基準法所規定的工資，然經檢視系爭契約的內容，具 有人格、經濟及組織上的高度從屬性，其實質仍具有勞動契 約的本質，屬於勞動基準法上的勞動契約，不因系爭契約上 述的用語及記載，而影響其法律性質的定性。尤其，原告所 定懲處辦法附件1懲處行為態樣中：禁止系爭業務員「利用 退佣、給予保費折扣或其他不當之折讓方式為招攬行為」， 與承攬契約僅須承攬人為定作人完成一定的工作，定作人除 給付報酬外，無從限制承攬人以降低自己獲利的方式招攬或 促銷並自行負擔業務風險的精神，顯不相當；禁止系爭業務 員「未經公司許可經由各項管道徵募人員」，也與承攬契約 重在完成一定的工作，定作人無從限制承攬人徵募符合資格 的履行輔助人協助有別；禁止系爭業務員「為其他同業招攬 業務」的競業禁止條款，更與承攬契約的承攬人是以多方承 攬不同定作人的工作作為提高獲利、降低業務風險的主要方 式，背道而馳；原告還訂定比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更嚴格的 規定，進一步禁止系爭業務員「未經所屬公司同意銷售非經 營同類保險業務之保險金融商品」(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第1 4條第2項規定：「保險業、保險代理人公司之業務員，取得 相關資格，得登錄於另一家非經營同類保險業務之保險業或 保險代理人公司，並以一家為限」)，更加限縮系爭業務員 提高獲利、降低業務風險的自主權；此外，原告可以無視主 管機關的監管，雖禁止「業務員私自銷售未經主管機關核准 或備查之保險商品」但「如由公司主導者除外」，更是將系 爭業務員作為銷售原告所主導未經主管機關核准或備查保險 商品的延伸手足。以上各項契約條款，不但欠缺承攬契約的 獨立性，反而大為提高系爭契約在人格、經濟及組織上的從 屬性，正足以證明系爭契約屬於勞動基準法上的勞動契約。 ㈢系爭契約中之「承攬報酬」及「年度服務獎金」仍為勞動基 準法第2條第3款規定所稱之工資： ⒈勞動基準法第2條第3款規定，得依計時、計日、計月、計件 等方式計算勞工因工作所獲得之報酬(工資)，從而成立勞動 契約，亦即勞動契約並不排除勞務提供者「依勞務成果」計 酬，則如僅因得自由決定工作時間及按所招攬之保險收受之 保險費為基礎計算其報酬，即認定不成立勞動契約，將使勞 動基準法規定之按件計酬無適用之餘地。 ⒉系爭契約第3條第1項固約定：「乙方交付保戶簽妥之要保書 及首期保險費予甲方，經甲方同意承保且契約效力確定後， 乙方始得依甲方公告之『保險承攬報酬』、『年終業績獎金』領 取報酬。」系爭公告第5點、第8點規定：「保單因繳費期滿 或任何原因致豁免保費，不予發放承攬報酬或服務獎金(按 ：續年度服務獎金)。」「保單因故取消、或經要保人撤銷 、或自始無效時，各項已發之承攬報酬及服務獎金應返還予 公司，或於給付之任何款項內逕予扣除，於承攬契約終止後 亦同。」(本院卷第237頁)然此僅屬業務員按件領取「承攬 報酬」、「續年度服務獎金」(或「續年度服務報酬」)所應 具備之要件。在招攬保險之所得悉數歸屬於原告，系爭業務 員僅能依原告所訂之報酬標準支領報酬下，原告指稱之「系 爭業務員須自行負擔營業風險」，乃是報酬給付方式約定的 結果，自無足據此否定原告與系爭業務員間之勞動契約關係 。易言之，如在制度上通常屬勞工提供勞務，並在時間上可 經常性取得的對價(報酬)，即具工資的性質，而業務員符合 原告所設支領報酬標準，即可以領得報酬，其在制度上自具 經常性，至其給付名稱為何，尚非所問。況前揭「承攬報酬 」係因業務員提供保險招攬服務而獲取之報酬，而「續年度 服務報酬」亦係延續業務員前所提供之保險招攬服務，並因 業務員「必須隨時對保戶提供後續服務」之勞務以維繫保險 契約之效力而獲得之報酬，均具有勞務對價性。是原告指稱 前揭報酬並非工資，原處分有認事用法之違誤云云，並無可 採。 ㈣被告以原處分核定逕予更正及調整系爭業務員之月提繳工資 ，短計之勞工退休金於原告近期月份之勞工退休金內補收， 並無違誤： ⒈原告為系爭業務員之雇主，系爭業務員於94年6月份至112年9 月份期間之工資已有變動，原告未覈實申報及調整其勞工退 休金月提繳工資，被告依勞工退休金條例第15條第3項規定 ，以原處分核定逕予更正及調整系爭業務員之月提繳工資如 原處分附件所示「月提繳工資明細表」，短計之勞工退休金 於原告近期月份之勞工退休金內補收，並無錯誤。 ⒉被告依其調查之結果，認定系爭契約之「承攬報酬」及「續 年度服務獎金」屬於工資，並無違誤，原告主張原處分違反 行政程序法第4條法律保留原則、第8條誠信原則、第9條一 體注意原則、第36條職權調查原則、行政自我拘束原則或有 契約類型強制之情形，並無可採。又原處分業已列明行政程 序法第96條第1項第2款規定所要求之行政處分之主旨、事實 、理由及法令依據，並附記行政救濟之教示文字，且其所檢 附之「月提繳工資明細表」，詳細列明每月「月工資總額」 、「前3個月平均工資」、「原申報月提繳工資」、「應申 報月提繳工資」及於「備註」欄說明審查的結果(本院卷第1 35項至188頁)，且原處分卷附有系爭業務員之薪資資料(原 處分卷第117頁至176頁)，經核均無任何不明確之情事，被 告並已大量對原告作成類似之處分等情，堪認原告得以知悉 被告是依照系爭業務員之薪資資料予以認定事實，並無違反 行政程序法第5條及第96條之規定，原告主張原處分違反行 政行為明確性原則，亦不足採。 ⒊原告復主張被告於作成原處分前，未依行政程序法第39條， 給予原告陳述意見之機會，違反同法第102條規定云云。惟 按行政程序法第103條第5款規定，行政處分所根據的事實， 客觀上明白足以確認者，行政機關得不給予陳述意見的機會 。本件被告認定原告未覈實申報及調整系爭業務員之勞工退 休金月提繳工資，核係客觀上明白足以確認之事實，則被告 於原處分作成前，未給予原告陳述意見的機會，並沒有違反 行政程序法第102條規定。 ㈤綜上所述，原告執前揭主張要旨各情，均無足採。系爭業務 員依系爭契約第3條第1項約定及系爭公告，領取的「承攬報 酬」及「續年度服務獎金」，均屬業務員招攬保險業務的對 價，原告於94年6月份至112年9月份期間給付予系爭業務員 的「承攬報酬」及「年度服務獎金」，其性質應屬勞動基準 法第2條第3款所規定的「工資」，即使原告以「保險承攬報 酬」或「年度服務獎金」稱之，也只是原告自行給定的名目 ，並不影響其為工資的本質。系爭業務員94年6月份至112年 9月份期間工資已有變動，惟原告未覈實申報調整其勞工退 休金月提繳工資，被告遂依勞工退休金條例第15條第3項規 定，以原處分逕予更正及調整系爭業務員月提繳工資，短計 的勞工退休金於原告之雇主提繳勞工退休金內補收，認事用 法均無違誤，訴願決定予以維持，亦核無不合，是原告訴請 撤銷，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七、本件判決基礎已經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訴訟資料 經本院斟酌後，核與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無一一論述之必要 ，一併說明。 八、結論：本件原告之訴為無理由，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3　　日 審判長法 官　侯志融 法 官　傅伊君 法 官　郭淑珍 一、上為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二、如不服本判決，應於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高等行政訴訟庭 提出上訴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 補提理由書；如於本判決宣示或公告後送達前提起上訴者， 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補提上訴理由書（均須按他造人數附 繕本）。 三、上訴未表明上訴理由且未於前述20日內補提上訴理由書者， 逕以裁定駁回。 四、上訴時應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並提出委任書（行政訴訟 法第49條之1第1項第3款）。但符合下列情形者，得例外不 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同條第3項、第4項）。 得不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之情形 所 需 要 件 ㈠符合右列情形之一者，得不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　 1.上訴人或其代表人、管理人、法定代 理人具備法官、檢察官、律師資格或 為教育部審定合格之大學或獨立學院 公法學教授、副教授者。 2.稅務行政事件，上訴人或其代表人、 管理人、法定代理人具備會計師資格 者。 3.專利行政事件，上訴人或其代表人、管理人、法定代理人具備專利師資格或依法得為專利代理人者。 ㈡非律師具有右列情形之一，經最高行政法院認為適當者，亦得為上訴審訴訟代理人 1.上訴人之配偶、三親等內之血親、二親等內之姻親具備律師資格者。 2.稅務行政事件，具備會計師資格者。 3.專利行政事件，具備專利師資格或依法得為專利代理人者。 4.上訴人為公法人、中央或地方機關、公法上之非法人團體時，其所屬專任人員辦理法制、法務、訴願業務或與訴訟事件相關業務者。 是否符合㈠、㈡之情形，而得為強制律師代理之例外，上訴人應於提起上訴或委任時釋明之，並提出㈡所示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及委任書。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3　　日 　　　　　　 　　　 書記官 劉聿菲

2025-03-13

TPBA-113-訴-889-20250313-1

金訴
臺灣屏東地方法院

洗錢防制法等

臺灣屏東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金訴字第433號 公 訴 人 臺灣屏東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呂孟擎 上列被告因違反洗錢防制法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3年 度偵字第4366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甲○○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貳年捌月。 未扣案犯罪所得新臺幣貳佰肆拾玖萬參仟捌佰元沒收，於全部或 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之。 　　犯罪事實 甲○○（所涉參與犯罪組織部分，業經臺灣臺南地方法院審結）、 通訊軟體LINE暱稱「王馨雅」之成年人士及其等所屬詐欺集團（ 下稱本案詐欺集團）不詳成年成員，共同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 ，基於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一般洗錢之犯意聯絡，先由「王 馨雅」於民國112年10月間某日結識乙○○，嗣於113年2月28日許 ，對乙○○佯稱：可至「Coinut」網站註冊成為會員進行投資，惟 須面交金錢予「孟利幣商」，並將代為購入泰達幣（USDT，以下 均稱泰達幣）匯入指定錢包（位址：TV5zCZGCP4xW6ppiZJMte93o 36wFAgU1UC，下稱本案詐欺用錢包）云云，致乙○○因而陷於錯誤 ，甲○○並與乙○○相約於附表一所示時間、地點面交款項，嗣由本 案詐欺集團不詳成年成員先以不詳方式事前調度如附表二所示之 泰達幣，再由甲○○於附表二「匯入時間」欄所示時間，分別自其 電子錢包（位址：TXPKdr9eGuVbB3sfCTmH4kkU6iCyVUiZJ8，下稱 A錢包），分別轉入上開泰達幣至本案詐欺用錢包，佯裝為正常 虛擬貨幣交易而取信於乙○○，嗣再由本案詐欺集團不詳成年成員 操作而於附表二「匯出時間」欄所示時間，將上開泰達幣轉入本 案詐欺集團所支配之電子錢包（位址：TQrSSwL7wSpwenJnyJ54ct y3mvZcrN9Qti，下稱B錢包），以此掩飾、隱匿該部分詐欺犯罪 所得之來源，並妨礙國家對於該部分詐欺犯罪所得來源或所在之 調查、發現、沒收及保全。 　　理　　由 一、本判決所引用之被告甲○○以外之人審判外之陳述，或經當事 人同意作為證據使用（見本院卷第144、229頁），或迄至本 院言詞辯論終結前，當事人均不爭執其餘被告以外之人於審 判外之陳述之證據能力（見本院卷第299至315頁），本院審 酌該等證據之取得過程並無瑕疵，與本案待證事實間復具有 自然關聯性，引為本判決所用之證據並無不當，自得採為本 件認定事實之基礎。 二、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 　㈠訊據被告固不否認有於前揭時、地向告訴人乙○○收受上開款 項後，再自A錢包將泰達幣轉入本案詐欺用錢包之事實，惟 矢口否認有何上開犯行，辯稱：我從事幣商，我是跟告訴人 從事虛擬貨幣交易，因為只賺匯差，我跟下一家都在前一天 講好匯率，一定要講好匯率，對方願意購買，才能跟對方順 利交易等語。 　㈡經查，告訴人於遭「王馨雅」以前揭時間、方式詐欺後，告 訴人遂於附表一所示時、地，將附表一所示款項交予被告， 嗣本案詐欺集團即以自A錢包匯入本案詐欺用錢包之泰達幣 取信於告訴人，復再將該等泰達幣轉入B錢包等情（A錢包、 本案詐欺用錢包、B錢包之匯入、匯出時間、數量，均詳如 附表二所示），業據證人即告訴人於警詢及偵查中證述明確 （見屏檢卷第13至19、105至107頁），並有監視器影像擷圖 （見屏檢卷第25至27頁）、本案詐欺用錢包位址擷圖（見屏 檢卷第29頁）、告訴人乙○○提出之「孟利幣商」、「小呂幣 商」、「王馨雅」之通訊軟體LINE對話紀錄擷圖、泰達幣交 易擷圖、個人頁面照片擷圖、「coinut」APP擷圖、與coinu t客服之對話紀錄擷圖（見屏檢卷第33至58頁）、B錢包之交 易查詢結果（見屏檢卷第125至136頁）、A錢包之交易紀錄 （見本院卷第35至44頁）、告訴人陳報蘇青山存摺明細影本 （見本院卷第101頁）、台中商業銀行113年10月18日中業執 字第1130031737號函及所附蘇青山所有帳號000000000000號 帳戶各類帳戶查詢表、開戶資料、跨行轉帳交易明細、台幣 交易明細（見本院卷第119至127頁）等資料在卷可稽，是此 部分事實，首堪認定。 　㈢又被告所使用之A錢包，於113年2月21日至113年3月30日間之 幣流來源，為TH7U錢包（位址：TH7UoAfoxMLkczjfhFNivjAB UxnBJKKRoC，即幣流分析報告圖示上之紫色錢包）及TBP7錢 包（位址：TBP71GZz5j8zMAThJXbhMsXKUUqM7rWG12），且TB P7錢包之幣流來源，均來自於TH7U錢包，可見被告錢包之幣 流來源為單一特定對象，且其購入後即馬上匯出，並非先行 在交易市場上向不特定對象先行購入低廉之虛擬貨幣，待買 家洽詢後再販售之方式進行「賺取價差」之交易模式；TBP7 錢包創建時間為113年2月20日，最末交易日為113年3月18日 ，TBP7錢包使用期間之交易紀錄均為自TH7U錢包（即紫色錢 包）將款項收款後，將款項隨即轉匯至被告A錢包內，TBP7 錢包並無其他實質交易活動，亦非市場中之不特定人持有之 錢包，與TH7U錢包、被告A錢包有重大異常關聯各情，有臺 灣高等檢察署虛擬通貨幣流分析報告在卷可憑（見本院卷第 231至235頁）；另被告A錢包，有集中在特定錢包後，再轉 入A錢包，再由A錢包轉出給特定錢包之情形，且A錢包主要 轉出對象：TMT4V45xBPwC9rvr3godMGVVW2ZUNLKDdR（下稱TM T4V錢包），亦有「回水」給被告A錢包之情況等情，亦有臺 灣屏東地方檢察署檢察事務官幣流分析報告附卷可引（見本 院卷第237至241頁），準此可見，被告並非係向不特定人購 入虛擬貨幣而再進行虛擬貨幣交易，同時有虛擬貨幣幣流之 循環交易情事，參以證人即告訴人於偵查中證稱：「王馨雅 」叫我去跟「孟利幣商」聯絡買泰達幣，幣商會把我的泰達 幣存到我在這個網址的電子錢包，是「王馨雅」告訴我「孟 利幣商」的LINE，叫我跟他聯絡，所以我有跟「孟利幣商」 買泰達幣兩次，我交付金錢給「孟利幣商」後，「孟利幣商 」就會將他有買進泰達幣到我電子錢包的畫面截圖給我看， 之後我要把錢收回來，網址就把我的錢鎖在平台內，「王馨 雅」說要拿新臺幣（下同）150萬元給網址平台才能領，但 我開始覺得奇怪就去報警，我不清楚泰達幣要如何投資，「 王馨雅」跟我說要買我就去買，也跟我說我投資泰達幣有獲 利等語（見屏檢卷第106頁），可見「王馨雅」係直接指示 告訴人向被告購買虛擬貨幣，而告訴人自本案詐欺集團取得 之本案詐欺用錢包，實際上，該錢包仍係由本案詐欺集團所 控制，而可以自由掌控其持有泰達幣之流動，告訴人實際上 根本未能掌控、管領其所購入之虛擬貨幣，嗣告訴人與被告 使用之本案詐欺用錢包進行交易，亦均由本案詐欺集團不詳 成員為之，顯示被告並非真正與告訴人進行虛擬貨幣交易， 而係與本案詐欺集團關係匪淺，具有異常之信任關係，由其 負責向告訴人收取現金，並透過上述虛擬貨幣交易之假象， 掩飾、隱匿犯罪所得之來源，繼而妨礙國家調查、發現、沒 收並保全該部分之犯罪所得之來源、所在，堪認被告已有實 行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一般洗錢之犯行無訛。 　㈣被告辯解不可採信之理由： 　⒈被告雖辯稱其係從事幣商等語。惟查，虛擬貨幣為新興之去 中心化無實體電子貨幣，其常見合法、常規之虛擬貨幣交易 係透過「中心化交易所」（即CEX，CentralizedExchange， 常見如：Binance幣安、BingX等）、「法人幣商」（如：MA X交易所、BITOPRO幣託）、「虛擬貨幣代買代售所」（如： Maicoin數位資產買賣平台）完成（以下合稱交易所）。而 所謂之「個人幣商」係從事類似的換匯業務（即以新臺幣買 入虛擬貨幣，再透過該虛擬貨幣與美元等外幣掛勾之定價模 式進行交易，達成換匯之實質結果），或以藉由低買高賣之 方式套利，故虛擬貨幣交易者或個人幣商為了能獲取前述利 益，除尋求私下交易以避免交易平台手續費抽成外，勢必需 掌握每一筆交易的買入成本及賣出售價，確認存在有利可圖 的匯差後，始有經營利潤可言。如虛擬貨幣交易者於幣價適 合、有利可圖時有大量虛擬貨幣需出脫，大可透過前述合法 交易所即時、不限數量、公開價格，及公平市場機制之方式 隨時完成交易，而毋庸承擔將與私人買賣虛擬貨幣之成本及 風險（如：交通、身分驗證、提供帳戶、時間差及價格滑動 導致利潤喪失、賣家私吞買賣價金之可能性等）；如計入前 述成本及風險，致使賣出虛擬貨幣之價格高於或低於交易所 價格，交易之買家、賣家即無高價購入或低價賣出之理由及 誘因，亦大可透過交易所完成交易。再考量如泰達幣等與美 元或法定貨幣掛勾之穩定幣，為了追求價格穩定，以利作為 其他虛擬貨幣交易之籌碼、代幣，其發行商可能透過權益證 明、算法、實際財產或資金存底之方式保障資金安全、貨幣 換價之信用性及降低幣價波動，除前述匯差（即穩定幣交換 為新臺幣之價格差）或透過交易所定價優勢及差異（交易所 的虛擬貨幣價格可能由交易量為基準而產生，不同交易所間 存在定價差距，而有「搬磚」套利空間）、手續費抽成賺取 利潤外，單純買賣穩定幣之套利空間極小，是買賣此類穩定 幣之個人幣商，倘低價賣出穩定幣以求推廣客群，在虛擬貨 幣交易領域內實無獲利之空間，應無存在之可能及必要。此 外，泰達幣既屬高度流通性之虛擬貨幣，泰達幣之交易者自 可在交易所任意購買或售出，而無任何困難之處，故以泰達 幣上開特性以觀，實難想像泰達幣之購買者願以高於市場價 格之成本收購，又或者個人幣商願以低於市場價格出售泰達 幣予素未謀面之人，是以，倘有泰達幣之收購者願不計成本 購買泰達幣，顯可推認金額來源並非合法，僅為利用泰達幣 匿名性、高流通性、價格穩定之性質，儘速轉為泰達幣以製 造金流斷點，避免功虧一簣，無法享有施用詐術獲取財物之 成果，而與詐欺集團具有密切關聯，是被告自稱其為個人幣 商等語，已屬可疑。 　⒉被告於本院供稱：告訴人第二次買比較多，所以我就給他較 低的金額，我跟下一手賣家都有在前一天講好匯率，才能順 利跟對方進行交易等語（見本院卷第312頁），果若屬實， 其兩次交易所稱「匯率」，相差0.19996（計算式：193800÷ 0000－0000000÷71651＝0.19996，小數點第六位四捨五入）， 以前述交易金額非低情形以觀，所稱談好之匯率對於被告而 言差異過大，被告如可依原先匯率獲利，反不如向其他買家 出脫泰達幣。其次，被告就檢察官詢及為何提供給告訴人泰 達幣價額高於市價，卻陳以：場外交易價格高於市場價格， 交易所比較麻煩，會有圈存，如果交易量過大，會先把幣鎖 起來等語（見本院卷第157頁），惟揆諸前開說明，已難想 見有人願捨棄較具保障且優惠價格至集中交易所購買泰達幣 之選擇，反而選擇向個人幣商購買價格甚差之泰達幣，實與 一般交易習慣相悖，僅有可能係本案詐欺集團欲透過虛擬貨 幣場外交易方式儘速將詐欺犯罪所得轉為泰達幣，又或是包 裝為單純虛擬貨幣交易方式，以迅速將詐欺犯罪所得轉為泰 達幣等原因使然，被告所辯，已難見採。 　⒊又加密貨幣的特性即係透過「私鑰」進行數位簽章以進行資 產移轉，保存私鑰的即為「錢包」，而「錢包」又依照保管 私鑰的方式分為「熱錢包」及「冷錢包」，前者即是以演算 法方式保管，可能係以應用程式或網頁方式呈現，後者係以 實體方式保管，換言之，「交易」虛擬貨幣，勢必需要透過 「錢包」內的「私鑰」進行。此等關乎虛擬貨幣交易的重要 事項，應屬一般有意進行虛擬貨幣交易投資者事先蒐集資料 、充實投資基礎常識時，即可自行蒐集資訊後獲悉。然查， 被告自稱為虛擬貨幣之幣商，卻於113年7月30日另案偵查中 供稱：我是用冷錢包，冷錢包是沒有實名認證的錢包，熱錢 包就是經過實名認證的錢包，公鑰我不太懂，私鑰類似私人 的鎖，助記詞是每個錢包要登入是用助記詞登入等語（見中 檢卷第170頁），於另案審理中供稱：我的錢包是冷錢包， 我沒有私鑰，也沒有記助記詞，我的幣都是跟別的幣商購買 ，我也不知道他們的幣從哪裡來等語（見中院卷第59頁）， 被告所述虛擬貨幣之知識、冷熱錢包概念，均與上開虛擬貨 幣交易基礎觀念迥異；佐以被告於另案警詢中供稱：之前交 易都是用imtoken轉虛擬貨幣給對方，可是我把他刪掉了， 沒辦法提供錢包地址等語（見中檢卷第26頁），亦與虛擬貨 幣係採用「區塊鏈」加密技術而成之電子貨幣，其特性在於 透過分散式及去中心化方式，將已確認之交易進行永久、不 可竄改之紀錄之特性有別，可見被告欠缺對於虛擬貨幣交易 之基礎觀念，更難認其係以自己所稱幣商身分進行交易而獲 利。 　⒋被告雖對A錢包匯入虛擬貨幣之情形，供稱：我就是比較常購 買的幾個幣商，比較信任的等語（見本院卷第157頁），不 惟與其事後所供稱：我買賣對象均不固定，我跟不同的買， 不同的人賣等語相左（見本院卷第313頁）。且稽之前開臺 灣高等檢察署虛擬通貨幣流分析報告所載，可見被告A錢包 匯款對象，除泰達幣外，均有匯出TRX（即波場幣，用以使 用在TRON鏈上之手續費）且金額非高等情，惟泰達幣可交易 之區塊鏈包含比特鏈、乙太鏈、TRON鏈，且均可跨線交易， 一般賣家顯無可能能夠事前預見買幣之不特定買家與其所購 入之泰達幣均能會匯出且同時必選在TRON鏈進行錢包之移轉 ，如此顯係預作即將發生交易之舉措，輔以被告A錢包匯入 本案詐欺用錢包後，本案詐欺用錢包之泰達幣均一致匯入B 錢包，在在與交易常情相違，自難認上述交易乃合法交易流 程，是被告顯係與本案詐欺集團不詳成年成員，透過共同掌 握之A錢包，將泰達幣移轉至本案詐欺用錢包，佯裝販賣泰 達幣之幣商，向告訴人收取249萬3800元，藉此塑造買賣泰 達幣並完成移轉之假象，所為實屬一般詐欺案件中之「車手 」工作，故被告辯稱其合法幣商，以此方式獲利賺錢，顯係 矯飾推卸之詞，亦難可採。 　㈤共同實行犯罪行為之人，不問犯罪動機起於何人，亦不必每 一階段犯行均經參與，在合同意思範圍以內，各自分擔犯罪 行為之一部，相互利用他人之行為，以達其犯罪之目的者， 即應對於全部結果共同負責。查被告扮演虛擬貨幣商，配合 與本案詐欺集團介紹之告訴人假意進行虛擬貨幣的買賣，案 發時被告已然知悉告訴人根本不懂投資、不清楚虛擬貨幣錢 包地址，所交易的虛擬貨幣實際上均由本案詐欺集團控制， 製造虛擬貨幣移轉的假金流，仍欲向告訴人面交款項，掩飾 、隱匿詐欺犯罪所得之來源，從犯罪歷程觀之，被告參與程 度至深，且係掩飾其等詐欺犯罪之必要環節，復可由本案詐 欺、洗錢犯罪歷程，分成告訴人詐欺者及犯罪所得移轉之洗 錢者，洗錢者除被告外，另有與其為虛偽虛擬貨幣交易者， 準此足認，本案詐欺犯行之人數顯達3人以上，是被告與「 王馨雅」及其他本案詐欺集團不詳成年成員，應負共同正犯 之責。 　㈥綜上所述，被告所為僅係卸責之詞，難以採信，從而，本案 事證明確，被告犯行足堪認定，應依法論科。　　 三、論罪部分： 　㈠新舊法比較： 　　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者，適用行為時之法律，但行為後之法律 有利於行為人者，適用最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刑法第2條 第1項定有明文。又法律變更之比較，應就與罪刑有關之法 定加減原因與加減例等影響法定刑或處斷刑範圍之一切情形 ，依具體個案綜其檢驗結果比較後，整體適用法律（最高法 院113年度台上字第2303號判決意旨參照）。查： 　⒈洗錢防制法部分： 　　⑴被告行為後，洗錢防制法業經修正，經總統以華總一義字 第11300068971號令於113年7月31日公布，於同年8月2日 施行。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2條第1、2款分別修正為「隱 匿特定犯罪所得或掩飾其來源」及「妨礙或危害國家對於 特定犯罪所得之調查、發現、保全、沒收或追徵」，並新 增第4款「使用自己之特定犯罪所得與他人進行交易」之 規定，形式上本次修正在第4款擴大可罰性範圍，將原本 不在舊法處罰範圍內之前置犯罪行為人將犯罪所得再度投 入市場交易而享受犯罪所得之行為納入隔絕型洗錢行為之 處罰範圍，但除未修正之第3款外，第1、2款僅係因舊法 係參照國際公約之文字界定洗錢行為，與我國刑事法律慣 用文字有所出入，為避免解釋及適用上之爭議，乃參考德 國2021年刑法第261條修正，調整洗錢行為之定義文字（ 修正理由）。因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2條第1款之範圍包含 舊法第1款前段及第2款之規範內涵；同條第2款則包含舊 法第1款後段及第2款之規範內涵，顯見新法第1、2款之規 定，未變更舊法之行為可罰性範圍，僅在文字簡化並明確 化洗錢行為欲保護之法益，此部分對本案被告而言並無有 利不利之情形。 　　⑵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原規定：「有第2條各款所 列洗錢行為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百萬元 以下罰金」，修正後移列至第19條第1項，並規定：「有 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 ，併科新臺幣1億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 益未達新臺幣1億元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併 科新臺幣5千萬元以下罰金」，是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 條第1項後段就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1億元者之法 定最重本刑降低為5年以下有期徒刑，且本案取款金額未 達1億元，僅有前述法定最重本刑5年以下有期徒刑之一般 洗錢罪之可能。 　　⑶經綜合比較新舊法之結果，依刑法第35條規定，應認修正 後之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規定較有利於被告，依 刑法第2條第1項但書規定，應適用修正後之洗錢防制法第 19條第1項後段規定。 　⒉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部分： 　　被告行為後，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業經增訂，經總統以華 總一義字第11300068891號令於113年7月31日公布，詐欺犯 罪危害防制條例第2條第1款第1目將刑法第339條之4之罪列 為該條例之詐欺犯罪，而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3條增訂 特殊加重詐欺取財罪，將詐欺獲取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是否 達500萬元或達1億元區分不同刑度，然因本案所詐欺所獲取 之財物未逾500萬元，自無上開條例第43條之適用，自無庸 就此進行新舊法比較。 　㈡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 同詐欺取財、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之一般洗 錢等罪。 　㈢公訴意旨認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339條第1項之詐欺取財罪， 尚有未合，然因社會基礎事實同一，本院亦於審理中告知被 告另涉犯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以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 財罪（見本院卷第299至300頁），已無礙於被告防禦權之行 使，爰依刑事訴訟法第300條規定，變更起訴法條。 　㈣被告就上開犯行，與「王馨瑩」及其他本案詐欺集團不詳成 年成員間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應論以共同正犯。 　㈤被告就上開所為，雖有數舉動，惟機於單一目的，於密接時 間、相同地點，侵害同一告訴人之財產權及國家就該等犯罪 所得之訴追、沒收及保全之法益而接續進行，應論以接續犯 之一罪，較為合理，被告以一行為觸犯上開數罪名，為想像 競合犯，應依刑法第55條前段規定，從一重以三人以上共同 詐欺取財罪處斷。 四、量刑審酌理由： 　　審酌被告前開方式，與其他本案詐欺集團不詳成年成員共同 製造虛擬貨幣交易之假象，誘騙告訴人入彀，進而使之損害 告訴人財產權益及造成刑事司法機關以保全犯罪所得、訴追 該等前置犯罪等刑事司法順暢運作之利益受到嚴重干擾，其 上開犯行之所生危害及所用手段甚鉅，應嚴加非難。除上開 犯罪情狀，被告仍有以下一般情狀可資審酌：⒈被告始終否 認犯行，態度惡劣，無從為被告有利審酌依據。⒉被告於本 案犯行之前，並無相同或相似罪名之前案執行紀錄，有臺灣 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附卷可引（見本院卷第17至25頁） ，是其責任刑方面之減輕、折讓幅度較大，可資為其有利之 審酌依據。⒊被告未曾賠償告訴人之損害或有何其他關係彌 補措施，此部分亦乏有利被告審酌之依據。⒋被告具國中畢 業；未婚、無未成年子女、需扶養父母親、目前從事板模工 程、月收入約10萬元、家庭經濟狀況勉持學經歷、家庭生活 及經濟狀況等情，業據被告供承在卷（見本院卷第314頁） 。綜合卷內一切情狀，本院審酌被告所涉三人以上共同詐欺 取財犯行，本院認為其責任刑之上限，應落在中度刑之範疇 ，再斟酌被告一般情狀可資向下修正之責任刑折讓、減輕程 度，依罪刑相當原則，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 五、沒收部分： 　　被告向告訴人收受款項共計249萬3800元等情，為本案犯罪 所得，且無證據證明被告有另與本案詐欺集團不詳成年成員 朋分或上繳，故應依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第3項規定宣告 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之。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第300條，判決 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陳新君提起公訴，檢察官施怡安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1　　日 　　　　　　　　　刑事第五庭　法　官 林育賢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 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 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 逕送上級法院」。 告訴人或被害人如對於本判決不服者，應具備理由請求檢察官上 訴，其上訴期間之計算係以檢察官收受判決正本之日期為準。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1　　日 　　　　　　　　　　　　　　　書記官　陳品穎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　　　　　　　　　　　　　　　 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 犯第339條詐欺罪而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處1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 徒刑，得併科1百萬元以下罰金： 一、冒用政府機關或公務員名義犯之。 二、三人以上共同犯之。 三、以廣播電視、電子通訊、網際網路或其他媒體等傳播工具， 對公眾散布而犯之。 四、以電腦合成或其他科技方法製作關於他人不實影像、聲音或 電磁紀錄之方法犯之。 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 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併 科新臺幣1億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新臺 幣1億元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千萬元以 下罰金。 附表一： 編號 時間 地點 金額（新臺幣） 1 113年3月1日9時55分許 屏東縣○○鎮○○路0段00號 19萬3800元 2 113年3月8日8時25分許 同上 230萬元 附表二： 編號 調度泰達幣時間 調度泰達幣數量 匯入時間 匯入泰達幣數量 匯出時間 匯出泰達幣數量 其他錢包至A錢包 A錢包至本案詐欺用錢包 本案詐欺用錢包至B錢包 1 113年2月29日0時17分許 1萬顆 113年3月1日9時57分許 6000顆 113年3月1日16時12分許 6000顆 2 113年3月7日23時6分許 6萬顆 113年3月8日8時27分許 7萬1651顆 113年3月8日9時31分許 7萬1651顆 113年3月8日0時5分許 5萬顆 附表三： 卷宗名稱 卷目代碼 臺灣屏東地方檢察署113年度偵字第4366號卷 屏檢卷 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113年度偵字第22102號卷 中檢卷 本院113年度金訴字第433號卷 本院卷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113年度金訴字第2807號卷 中院卷

2025-03-11

PTDM-113-金訴-433-20250311-2

訴
臺灣新竹地方法院

違反毒品危害防制條例

臺灣新竹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訴字第518號 公 訴 人 臺灣新竹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陳崑成 指定辯護人 姚智瀚律師 上列被告因違反毒品危害防制條例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 3年度偵字第12070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陳崑成持有第二級毒品，處有期徒刑貳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 幣壹仟元折算壹日。又共同販賣第三級毒品未遂，處有期徒刑貳 年。均緩刑伍年，緩刑期間付保護管束，並應依檢察官指示向指 定之政府機關、政府機構、行政法人、社區或其他符合公益目的 之機構或團體，提供貳佰肆拾小時之義務勞務。　 扣案如附表編號2至4所示之物均沒收。　 　　犯罪事實 、陳崑成明知甲基安非他命、4-甲基甲基卡西酮（Mephedrone ，下稱喵喵）分別係毒品危害防制條例所公告列管之第二級 與第三級毒品，依法不得持有或販賣，竟分別有以下行為： 　㈠基於持有第二級毒品之犯意，於民國113年5月間，透過不詳 網站，向某賣家（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以新臺幣（下同） 600元下單購入如附表編號1所示，含有甲基安非他命成分之 哈密瓜藥錠（下稱毒品哈密瓜錠）共2顆。嗣該賣家寄送上 開毒品哈密瓜錠至陳崑成指定之便利商店，陳崑成即取貨並 持有之。　 　㈡另與暱稱「Alice」之人（又暱稱「H」，真實姓名年籍不詳 ，下稱「Alice」）共同意圖營利，基於販賣第三級毒品之 犯意聯絡，先由「Alice」於113年8月18日22時33分許，在 社群軟體X（前身為Twitter），張貼毒品交易訊息，並為執 行網路巡邏勤務之員警所發現，警方遂喬裝成買家，與「Al ice」談妥以1萬6,000元交易如附表編號2所示，含有喵喵成 分之咖啡包（下稱毒品咖啡包）共50包；爾後，陳崑成再經 由「Alice」之指示，於113年8月19日20時57分許，駕駛其 所有之車牌號碼000-0000號自用小客車（下稱本案小客車） ，前往位在新竹縣關西鎮之麥當勞關西服務區店，面交上述 毒品咖啡包，「Alice」並允諾如交易完成，陳崑成得抽取 價金1萬6,000元中之2,000元作為報酬。陳崑成與「Alice」 即以前揭行為分擔方式販賣第三級毒品，惟陳崑成取出上述 毒品咖啡包之際，員警旋即表明身分，當場將其逮捕，因而 未遂，員警並扣得如附表所示之物。 、案經新北市政府警察局新莊分局報告臺灣新竹地方檢察署檢 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 壹、程序部分： 　㈠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 作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 認為適當者，得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第1項定有 明文。經查：本判決以下所引用具傳聞性質之證據，公訴人 、被告陳崑成及其辯護人，於準備程序中均表示同意有證據 能力（見本院卷第124頁至第125頁）；本院審酌前開證據作 成或取得時，並無違法或不當之情況，且經本院於審判期日 就上開證據依法進行調查、辯論，則依上揭規定，均具有證 據能力。 　㈡至本判決以下所引用不具傳聞性質之證據，與本案待證事實 均具有關聯性，且無證據證明係實施刑事訴訟程序之公務員 違法所取得，復經本院於審理中提示並告以要旨而為調查， 依刑事訴訟法第158條之4規定反面推論，亦均有證據能力。 貳、實體部分： 、得心證之理由： 　㈠上揭犯罪事實業據被告於偵查中、本院準備程序及審理中均 坦承不諱（見偵卷第102頁、第115頁，本院卷第123頁、第1 46頁至第147頁），並有以下證據附卷可佐，足認被告任意 性自白與事實相符，堪以認定： 　⒈新北市政府警察局新莊分局搜索扣押筆錄、扣押物品目錄表 、扣押物照片、被告逮捕照片各1份（見偵卷第17頁至第19 頁、第42頁至第44頁）。 　⒉被告之數位勘察採證同意書、被告與「Alice」之對話紀錄截 圖各1份（見偵卷第26頁、第45頁至第46頁）。 　⒊本案小客車之車輛詳細資料報表（見偵卷第29頁）。 　⒋「Alice」之毒品交易貼文、承辦員警與「Alice」之對話紀 錄截圖、承辦員警製作之職務報告各1份（見偵卷第14頁至 第15頁、第28頁至第42頁）。 　⒌臺北榮民總醫院毒品成分鑑定書(一)與(二)、毒品純度鑑定 書(一)與(二)各1份（見偵卷第79頁至第80頁，本院卷第43 頁至第45頁）。 　㈡綜上所述，本案事證明確，被告上述犯行，洵堪認定，應予 依法論科。 、論罪： 　㈠核被告就犯罪事實㈠所為，係犯毒品危害防制條例第11條第2 項之持有第二級毒品罪；就犯罪事實㈡所為，係犯同條例第4 條第6項、第3項之販賣第三級毒品未遂罪。被告於犯罪事實 ㈡之中持有第三級毒品純質淨重5公克以上之最低度行為，為 意圖販賣而持有第三級毒品之次低度行為所吸收，而其意圖 販賣而持有第三級毒品之次低度行為，又為販賣第三級毒品 未遂之高度行為所吸收，因此均不另論罪。 　㈡共同正犯關係之說明： 　　被告與「Alice」就本案犯罪事實㈡，有犯意聯絡與行為分擔 ，依刑法第28條規定，應論以共同正犯。 　㈢數罪併罰之說明： 　　被告就本案犯罪事實㈠與㈡，犯意乃屬各別，行為亦為互殊， 應予分論併罰。 　㈣減刑規定適用與否之說明：　 　⒈被告於本案犯罪事實㈡之中，已著手販賣第三級毒品行為之實 施，惟最終為警當場逮捕且警方並無購毒之真意，未能完成 交易，屬於未遂犯。爰依刑法第25條第2項之規定，按既遂 犯之刑度減輕其刑。 　⒉被告就本案犯罪事實㈡，於偵查及審判中均自白不諱，依毒品 危害防制條例第17條第2項規定，減輕其刑。 　⒊不另適用刑法第59條減輕其刑之說明： 　　⑴辯護人雖為被告主張其犯罪情節輕微、並未造成社會大眾 危害，且犯後態度屬於良好，而請求就本案犯罪事實㈡依 刑法第59條減輕其刑等語。 　　⑵惟按刑法第59條規定之酌量減輕其刑，必須犯罪另有特殊 之原因與環境，在客觀上足以引起一般同情，認為即使予 以宣告法定最低度刑，猶嫌過重者，始有其適用。此規定 乃立法者制定刑罰法規範時，考量犯罪情狀之多樣與複雜 ，於法定刑外所設例外調節規定之一，藉以在制裁規範上 保留足夠之裁酌空間，俾法官得在具體個案，對被告量處 適當刑罰。既屬例外授權，自應嚴格解釋適用，而僅符合 要件者，始得據以減刑（最高法院103年度台上字第3419 號、112年度台上字第4683號判決意旨參照）。 　　⑶經查：被告本案犯罪事實㈡所犯，乃法定最輕本刑有期徒刑 7年之販賣第三級毒品罪，而其已有上述兩者減刑事由存 在，經遞減後，最低僅須科處有期徒刑1年9月。對照被告 本案所欲販賣之毒品數量與金額實際上非微，且又係透過 網路聯繫分工、互為利用合作而遂行犯罪，相較於熟人之 間私下交易之傳統販毒模式，對於社會秩序影響顯然更為 嚴重。是經上開兩次減刑後，已無所謂情輕法重、引人憐 憫之情，如再予減刑，反而無法適當評價其本案犯罪情節 ，因此辯護人前揭主張礙難准許，附此指明。 　⒋被告就本案犯罪事實㈡有上開複數之減刑事由存在，依刑法第 70條規定，應予遞減之。 、科刑： 　㈠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年紀甚輕，卻不思尋求 正當管道賺取金錢、在社會立足，反而肖想以跑腿販賣毒品 咖啡包快速謀求不法之財，並實際付諸行動，最終雖因為警 方執行誘捕偵查當場查獲而未遂，所為終究不可取；此外， 被告另持有含甲基安非他命成分之毒品哈密瓜錠，數量固然 非鉅，但對於社會難免造成潛在危害，亦有不當之處；惟念 及其犯後始終坦承之態度，同時考量其於本案犯罪事實㈡所 扮演之角色、參與毒品交易之程度與情節、所欲販賣之毒品 種類暨數量價值等情；另兼衡其自述國中畢業之智識程度、 目前從事家庭清潔行業、需扶養就讀國小的妹妹、父母離異 、父親在監執行而與奶奶及妹妹同住、勉持之家庭經濟狀況 等一切情狀（見本院卷第148頁），分別量處如主文所示之 刑，並就所犯持有第二級毒品部分，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 準。 　㈡緩刑之宣告： 　⒈被告先前未曾因故意犯罪受有期徒刑以上刑之宣告，此有法 院前案紀錄表在卷可參（見本院卷第151頁）。其年紀尚輕 ，因一時失慮而觸犯刑事法律，嗣後始終坦承犯行，具有悔 意；是本院認被告經此偵審程序暨刑之宣告，當已更加注意 自身行為，而無再犯之虞，因認對其所處之刑均以暫不執行 為適當。爰依刑法第74條第1項第1款之規定，均予以宣告緩 刑5年，以啟自新。 　⒉又為促使被告得以確實記取教訓，謹記販賣毒品屬於法定刑 度絕非輕微之重罪，本院併依刑法第74條第2項第5款規定， 命其應依檢察官指示向指定之政府機關、政府機構、行政法 人、社區或其他符合公益目的之機構或團體，提供240小時 之義務勞務，同時依刑法第93條第1項第2款規定，諭知於緩 刑期間付保護管束。被告應注意倘若違反上開負擔，且情節 重大者，得依刑法第75條之1第1項第4款之規定，撤銷緩刑 宣告，執行宣告刑。 參、沒收： 、毒品之沒收： 　㈠按查獲之第一級、第二級毒品及專供製造或施用第一級、第 二級毒品之器具，不問屬於犯罪行為人與否，均沒收銷燬之 ，毒品危害防制條例第18條第1項前段定有明文。復按同條 例第18條第1項後段規定查獲之第三、四級毒品，無正當理 由而擅自持有者，沒入銷燬之；此應沒入銷燬之毒品，專指 查獲施用或持有（未成罪）之第三、四級毒品而言；倘屬同 條例相關法條明文規定處罰之犯罪行為，即非該條項應依行 政程序沒入銷燬之範圍；再同條例對於查獲之製造、運輸、 販賣、意圖販賣而持有、以非法方法使人施用、引誘他人施 用及轉讓、持有一定數量以上第三、四級毒品之沒收，並無 特別規定，如其行為已構成犯罪，則該毒品即屬不受法律保 護之違禁物，應回歸刑法之適用（最高法院98年度台上字第 2889號、99年度台上字第2733號判決意旨參照）。 　㈡經查： 　⒈扣案如附表編號1所示之毒品哈密瓜錠，經鑑定含有第二級毒 品甲基安非他命成分（詳附表編號1備註欄所示），且係被 告本案犯罪事實㈠所持有。是依上述毒品危害防制條例第18 條第1項前段之規定，該毒品哈密瓜錠不問屬於何人，本應 宣告沒收銷燬；惟其既已全數鑑定用罄，本院自不另為此宣 告。 　⒉扣案如附表編號2所示之毒品咖啡包，經鑑定含有第三級毒品 喵喵成分（詳附表編號2備註欄所示），且係被告本案犯罪 事實㈡本欲販賣交付者。則參照前揭最高法院判決意旨，上 開毒品咖啡包雖不屬於毒品危害防制條例第18條第1項後段 應依行政程序沒入銷燬之範圍，惟仍為不受法律保護之違禁 物，均應依刑法第38條第1項之規定，併予宣告沒收。至鑑 定用罄之部分，自不另宣告沒收；而上揭毒品咖啡包之包裝 ，因難以與毒品完全析離，且無析離之實益與必要，亦均應 視同毒品，一併沒收之。 、供犯罪所用之物沒收： 　　扣案如附表編號3所示之手機，乃被告用以與「Alice」聯繫 ，為其跑腿販毒所用（見偵卷第45頁至第46頁）；至扣案如 附表編號4所示之手機，被告則供稱係「Alice」另外給其使 用之工作機（見本院卷第22頁）。是上開手機均為被告本案 供犯罪所用之物，均應依毒品危害防制條例第19條第1項規 定宣告沒收。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劉晏如提起公訴，檢察官黃品禎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7 　　日 　　　　　　　　　刑事第四庭　審判長法　官　廖素琪 　　　　　　　　　　　　　　　　　　法　官　郭哲宏 　　　　　　　　　　　　　　　　　　法　官　翁禎翊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本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上 訴書狀應敘述具體理由。上訴書狀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 期間屆滿後20日內補提理由書狀於本院（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 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彭姿靜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0　　日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 毒品危害防制條例第4條 製造、運輸、販賣第一級毒品者，處死刑或無期徒刑；處無期徒 刑者，得併科新臺幣三千萬元以下罰金。 製造、運輸、販賣第二級毒品者，處無期徒刑或十年以上有期徒 刑，得併科新臺幣一千五百萬元以下罰金。 製造、運輸、販賣第三級毒品者，處七年以上有期徒刑，得併科 新臺幣一千萬元以下罰金。 製造、運輸、販賣第四級毒品者，處五年以上十二年以下有期徒 刑，得併科新臺幣五百萬元以下罰金。 製造、運輸、販賣專供製造或施用毒品之器具者，處一年以上七 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一百五十萬元以下罰金。 前五項之未遂犯罰之。 毒品危害防制條例第11條 持有第一級毒品者，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新臺幣三十萬 元以下罰金。 持有第二級毒品者，處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新臺幣二十萬 元以下罰金。 持有第一級毒品純質淨重十公克以上者，處一年以上七年以下有 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一百萬元以下罰金。 持有第二級毒品純質淨重二十公克以上者，處六月以上五年以下 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七十萬元以下罰金。 持有第三級毒品純質淨重五公克以上者，處二年以下有期徒刑， 得併科新臺幣二十萬元以下罰金。 持有第四級毒品純質淨重五公克以上者，處一年以下有期徒刑， 得併科新臺幣十萬元以下罰金。 持有專供製造或施用第一級、第二級毒品之器具者，處一年以下 有期徒刑、拘役或新臺幣十萬元以下罰金。 附表：扣案物（見偵卷第19頁） 編號 項目 數量 備註 （鑑定內容詳臺北榮民總醫院毒品成分、純度鑑定書(一)與(二)，見偵卷第79頁至第80頁、本院卷第43頁至第45頁) 1 毒品哈密瓜錠 1顆 1.被告購買2顆，自陳其中1顆已施用（見本院卷第147頁），惟除被告自白以外，卷內並無其他證據得以補強其上揭所述施用毒品之事實。 2.經鑑定，單顆淨重為1.0321公克重，其中含有甲基安非他命成分。 3.已全數鑑驗用罄。 2 毒品咖啡包 50包 1.經抽樣2包鑑定，該2包淨重共4.6249公克重，其中含有喵喵成分，純度為8.11%。是推估全部50包，喵喵之純質淨重為9.9931公克重。 2.上開2包驗餘淨重4.5198公克重。 3.被告及其辯護人就上述推估而得之喵喵純質淨重均無意見（見本院卷第20頁）。 3 iPhone 12手機 1支 -- 4 iPhone 型號不明手機 1支 無法開機，螢幕背板破裂

2025-03-07

SCDM-113-訴-518-20250307-1

簡
臺北高等行政法院 地方庭

勞工退休金條例

臺北高等行政法院判決 地方行政訴訟庭第二庭 113年度簡字第136號 114年1月21日辯論終結 原 告 三商美邦人壽保險股份有限公司 代 表 人 翁肇喜 訴訟代理人 高佩辰律師 被 告 勞動部勞工保險局 代 表 人 白麗真 訴訟代理人 陳柏宇 郭宣妤 李玟瑾 上列當事人間勞工退休金條例事件，原告不服勞動部中華民國11 3年2月15日勞動法訴一字第1120017538號訴願決定，提起行政訴 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告之訴駁回。 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事實概要：原告經營人身保險業，黃丞旭（原名黃威誠，下 稱黃君）為原告之保險業務員，於民國107年2月至同年5月 期間工資已有變動，惟原告未覈實申報調整其勞工退休金( 下稱勞退金)月提繳工資，案經被告審查屬實，乃依勞工退 休金條例(下稱勞退條例)第15條第3項規定，於112年7月20 日以保退二字第11260082251號函(下稱原處分)核定逕予更 正黃君之月提繳工資，短計之勞退金於原告近期月份之勞退 金內補收。原告不服，提起訴願經駁回後，遂提起本件行政 訴訟。 二、原告主張： 　㈠被告恣意認定承攬契約為勞動契約，違反勞動基準法(下稱勞 基法)第2條第6款規定，屬無法律依據形成契約類型之強制 ： 　1.勞基法第2條第6款規定之勞動契約，需具有勞雇關係之特徵 ，然詳觀原告與黃君所簽立之承攬契約書(下稱本件承攬契 約書)，就勞動契約之具體規範內容如工作時間、休息、休 假等並無約定，顯然非勞基法定義之勞動契約，蓋雙方如此 約定之目的在使業務員能自由地不受原告工作規則或工作時 間、地點等之拘束，憑己身之實力招攬有效之保險契約並據 此領取相關承攬報酬及續年度度服務獎金，此無疑為承攬契 約之特徵；遑論，比對業務主管聘僱契約書之內容，已將勞 務內容及業務員之資格要求、出勤及考核、業務員之義務等 攸關勞動契約判定之核心特別列於契約之本文中，顯然原告 有意區分承攬與勞動契約而分別於單純業務員、兼具業務主 管身分之業務員簽署，俾使雙方適用不同之權利義務，因此 本件承攬契約書並非勞動契約。另本件承攬契約書無如電銷 人員所簽署之勞動契約就工作地點、時間、工資、休假、退 休等有詳細之約定，電銷人員之勞動契約方屬勞基法之勞動 契約，本件承攬契約書則非屬之。 　2.被告始終未具體指明業務員何一實際履約行為合致其所認定 之勞動契約要件，逕以與本案無關之法院判決認定結果而稱 本件承攬契約書為勞動契約，無疑以行政機關之解釋形成契 約類型，而違反最高行政法院108年度判字第407號判決所指 ：「不得無法律依據，逕以行政機關解釋或法院判決，形成 契約類型之強制」之旨趣。甚者，被告執意僅以從屬性判斷 而完全忽略勞動契約之前提要件，違反行政程序法第4條行 政行為應受法律及一般法律拘束之原則。 　㈡被告將承攬報酬及服務獎金認定為工資，違反勞基法第2條第 3款、第21條之規定，且未確實調查事實並給予原告說明之 機會，違反行政程序法第9條、第36條及第39條第1項等規定 ： 　1.原告為受金融監督管理委員會（下稱金管會）高度監管之保 險業，當須遵守金融消費者保護法相關規範，依該法第11條 之1規定：「金融服務業應訂定業務人員之酬金制度，並提 報董（理）事會通過。前項酬金制度應衡平考量客戶權益、 金融商品或服務對金融服務業及客戶可能產生之各項風險， 不得僅考量金融商品或服務之業績目標達成情形。」因此， 原告就給付業務員之酬金即訂有「業務人員績效考核及酬金 制度管理辦法」，其中第5條詳列原告酬金制度應遵循之原 則，包括依據未來風險調整績效及酬金支付時間（第1項、 第3項）；避免引導業務員為追求酬金而從事逾越公司風險 胃納之行為，並應定期審視酬金制度（第2項）；整體評估 業務員個人對公司獲利之貢獻（第4項）、離職金亦應依已 實現之績效訂定（第5項）；衡平考量客戶權益、保險商品 或服務對公司及客戶可能產生之各項風險，並應綜合考量財 務指標及非財務指標因素（第7項）等11項酬金發放遵守原 則。原告就承攬報酬及續年度服務獎金之發放及要件，並非 如被告所稱單方面決定，而係基於公益（金融消費者保護） 、業務員工作成果有無以及原告身為保險業對於風險控管等 財務及非財務指標因素之衡平考量後所為，承攬報酬及續年 度服務獎金需視業務員經手或招攬之保險契約是否成立、客 戶是否持續繳交保費而定，若保險契約撤銷、取消投保或解 約，即無從受領續年度承攬獎金，顯非繫於員工給付勞務即 可預期必然獲致之報酬，承攬報酬及續年度服務獎金自非勞 基法第2條第3款所稱之工資。 　2.被告固稱原告具報酬決定權並有片面調整承攬報酬及服務獎 金之權限，業務員僅能依原告單方面公告之辦法履行並受領 報酬云云，然被告此認定與勞基法第21條第1項：「工資由 勞雇雙方議定之」之規定不符；又佣金率及計算方式於業務 員簽約時或之前顯可得知，如對於佣金率不滿意，業務員可 以選擇不與原告締約、或不從事保險招攬而從事其他工作、 如欲從事保險招攬亦可與其他保險公司締約。另依照保險商 品銷售前程序作業準則第9條第1項規定，原告於設計每一個 保險商品時，必須於說明書中計算包括附加費用率在內之事 項，且「費率符合適足性、合理性及公平性，並應反映各項 成本及合理利潤，不得以不合理之定價招攬或承作保險業務 。」因此，被告用以認定為勞動契約依據之原告101年7月1 日(101)三業(三)字第00001號公告(下稱101年7月1日公告) 說明一保險承攬報酬、說明二服務獎金中之給付比例，實為 原告遵從前述規範而訂定的佣金給付標準，該佣金給付標準 於每一商品送主管機關審核或備查前，均須於說明書中予以 敘明，一旦標準確定後，原告即須依照該標準給付予業務員 ，並非得隨時任意修改，否則原先說明書之記載即有錯誤， 依同準則第29條、第30條及第31條之規定，將招致主管機關 金管會禁止新商品之銷售、原有保險商品停止銷售、簽署人 員記點處分等處分。 　3.又保險商品銷售前程序作業準則第24條規定，保險商品上市 後，每半年須檢討有無因法令遵循、消費者權益保護、保險 商品定價合理性分析等，就保險商品作必要之調整，以COVI D-19疫情期間防疫保單衍伸之防疫險之亂為例，因當時理賠 風險暴增，原先於說明書中計算之費率已不足因應超量理賠 金額，故產險公司不得已僅能停售後下架現有防疫險商品， 並於調整後，重新上架保費較高或保障內容較為陽春之防疫 險商品，以免再度危及保險共同團體，其中的調整也包括給 付予業務員之佣金率在內。因此，縱使原告於本件承攬契約 書內約定有得視經營狀況需要修改之約款，亦係為因應前述 特殊情形而生，然其前提亦必須為停售、下架現有商品，並 上架新商品後始能調整佣金率。被告並未考量保險業之特殊 性如對於風險之管控等即逕自為機械化之認定，違反行政程 序法第9條有利與不利均須注意原則。 　4.此外，本件承攬契約書並無類同競業禁止之約款（縱為僱傭性質之聘僱契約書亦無競業禁止之約款），原告始終未限定業務員只能於原告「任職」，被告稱業務員僅能以原告名義從事招攬云云，惟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下稱系爭管理規則)第14條第1項規定係業務員只能為所屬同類型之人壽保險或產物保險公司從事保險招攬，然允許業務員得同時為人壽保險公司及產物保險公司所屬之業務員而同時為其等從事招攬，此觀同規則第14條第2項規定：「保險業、保險代理人公司之業務員，取得相關資格，得登錄於另一家非經營同類保險業務之保險業或保險代理人公司，並以一家為限。」即明。既業務員可自其他產險公司獲取招攬保險之報酬，原告所屬業務員亦不乏同時於其他公司任職者，顯然原告並未限制業務員不得於其他公司任職，則被告稱僅能依原告單方面公告之辦法履行並受領報酬云云，與事實不合。　 　5.退萬步言，縱使承攬報酬及續年度服務獎金具有經常性，惟 依勞基法第2條第3款規定，勞工只要付出勞力不問有無成果 均可獲得者才屬工資，經常性僅係輔助判斷標準，原處分竟 以是否具有經常性為唯一之判斷標準，顯無可採。金融服務 業公平待客原則第六大原則酬金與業績衡平原則（二）規定 ：「金融消費者保護法第11之1第2項：前項酬金制度應衡平 考量客戶權益、金融商品或服務對金融服務業及客戶可能產 生之各項風險，不得僅考量金融商品或服務之業績目標達成 情形。」故本件承攬契約書第3條第2項之約定，係原告對於 酬金衡平原則之落實措施。況詳觀本件承攬契約書第3條第1 項約定內容，並非業務員交付保戶簽妥之要保書及首期保險 費予原告後，即可取得承攬報酬，尚須經原告依保險業招攬 及核保理賠辦法所規定之核保程序評估各項要素均具備、同 意承保，且所招攬的保單經過10天之撤銷期間未被要保人撤 銷，亦即契約效力確定後，該等業務員始得依照原告於受前 述銷售前程序作業準則及酬金衡平原則拘束下之報酬領取辦 法領取報酬，尚繫諸原告核保過程、要保人之行為而定，非 員工一己之勞務付出即可預期必然獲致之報酬。至於續年度 服務獎金，除該業務員持續為原告所屬之業務員外、仍須保 戶持續繳交保費始得領取，非業務員勞務之對價、亦非業務 員可當然取得者，要非勞基法第2條第3款之工資甚明。 　6.再者，如業務員因自身因素該月份未招攬或無有效保單、或 已成立之保單要保人未繳納續期保費或經要保人減額繳清等 ，該等業務員無從領取承攬報酬或續年度服務獎金，是於受 銷售前程序作業準則及酬金衡平原則拘束下，原告101年7月 1日公告說明第5項、第8項尚分別約定：「保單因繳費期滿 或任何原因致豁免保費，不予發放承攬報酬或服務獎金。」 、「保單因故取消、或經要保人撤銷、或自始無效時，各項 已發之承攬報酬及服務獎金應返還予原告」。可知不論承攬 報酬或續年度服務獎金均無經常性可言，被告就上開內容置 之不理，顯然違反有利不利應一併注意之原則。 　㈢被告泛稱黃君受原告之指揮監督、有從屬性即認定承攬契約 書為勞基法第2條第6款之勞動契約，悖於法律之規定： 　⒈原告為受金管會高度監管之保險業，為維持保險共同團體健 全發展，金管會自行或透過自律團體對於保險業有諸多綿密 規範之要求，原告為履行公法上之義務，將若干規範重申或 落實於本件承攬契約書中，其中第2條之規定為系爭管理規 則第15條第3項所謂保險業務員招攬行為再次說明，乃係所 有保險業者及保險業務員所應遵守之法定義務，並非原告所 獨創。被告稱本件承攬契約書第5條規定係原告遵守同管理 規則第18條規定之結果，則被告用以認定原告對業務員具有 實質指揮監督關係，顯屬違反釋字第740號解釋意旨、同管 理規則第3條第2項規定：「業務員與所屬公司簽訂之勞務契 約，依民法及相關法令規定辦理。」及金管會102年3月22日 金管保壽字第10202543170號函(下稱102年3月22日函)所示 系爭管理規則之規範目的，與業務員勞務給付型態無關之意 旨。 　2.甚者，依系爭管理規則之相關規範，業務員也因此負有公法 上之義務，諸如第3條第1條規定：業務員非依本規則辦理登 錄，領得登錄證，不得為其所屬公司招攬保險；第5條第1項 規定：業務員需通過公會舉辦之資格測驗合格始取得招攬資 格；第12條第1項規定：業務員應自登錄後每年參加所屬公 司辦理之教育訓練；第14條第1項規定：業務員經登錄後， 應專為其所屬公司從事保險之招攬等等，如依被告之邏輯， 業務員所負之公法上義務該如何用以解釋承攬契約書之性質 ？ 　㈣依勞動部勞動契約認定指導原則，被告對從屬性之認定多所 謬誤： 　1.勞動契約認定指導原則三（一），對於人格從屬性之有無係 以：勞工的「工作時間」、「給付勞務方法」及「勞務地點 」受到事業單位指揮或管制約束；「不能拒絕雇主指派的工 作」；「勞工必須接受事業單位對其考核」；「必須遵守服 務紀律及懲處」；「須親自提供勞務」及「不得以自己名義 提供勞務」等8項要素進行判斷。就保單招攬作業而言，依 本件承攬契約書第3條第1項約定內容，倘業務員成功招攬保 單、並經原告同意承保且契約生效，業務員始得向原告請領 報酬，保戶名單並非原告所提供而有賴各業務員各自之人脈 或自行開發；原告未要求業務員須至固定地點打卡上班；原 告無從要求業務員有固定之上下班時間，及於固定之場所上 下班。另原告係就業務員招攬成果負給付義務，業務員未從 事招攬或招攬無成果而做白工，均無承攬報酬可得領取。因 此，原告並無指揮或管制約束業務員工作時間、給付勞務方 法、且未指定勞務地點，抑有進者，是否從事、向誰招攬保 單均依業務員自由意志為之，原告無指派工作可言，難據此 認定具有人格從屬性。再者，原告為受金管會高度監管之行 業，依照金管會訂定之系爭管理規則第15條及第18條之規定 ，原告對於業務員保險招攬之行為雖須予以管理、於業務員 不當招攬時雖須予以處置懲戒，然為免造成誤解，系爭管理 規則第3條第2項，金管會102年3月22日函揭示系爭管理規則 之規範目的，與業務員勞務給付型態無關，揆其用意，係避 免勞工主管機關逕引用系爭管理規則之規定，作為保險公司 與所屬業務員具有僱傭關係之佐證。甚者，同規則第15條第 1項中段更要求保險公司「對其登錄之業務員應嚴加管理」 ，另依同規則第19條之1規定，如業務員對保險公司就其招 攬行為之懲處不服時，係先向所屬保險公司提出申復，嗣對 申復結果仍有異議者，則向壽險公會之申訴委員會申請覆核 ，與一般勞工適用勞資爭議處理法、勞動事件法之規定不同 ，顯見金管會係有意就業務員招攬保險之部分為異於一般勞 工之措置。質言之，對於業務員招攬之管理及處置懲處，係 主管機關金管會以法令賦予原告之行政法上義務，並無所謂 人格從屬性甚明。 　2.勞動契約認定指導原則三（二），對於經濟從屬性之有無， 係以：「勞工不論工作有無成果，事業單位都會計給報酬」 、「勞工無須負擔營業風險」、「勞工不須自行備置勞務設 備」、「勞工僅能依事業單位訂立或片面變更之標準獲取報 酬」、「勞工僅得透過事業單位提供勞務，不得與第三人私 下交易」等5項要素進行判斷。依本件承攬契約書第3條第1 項約定：業務員交付保戶簽妥之要保書及首期保險費予原告 ，經原告同意且保險契約效力確定後，業務員始得依構成承 攬契約一部分之公告領取報酬。換言之，業務員並非只要一 提供勞務即可獲取報酬，仍須視工作成果是否完成，亦即所 招攬之保單是否成立且持續有效決定，此與前揭指導原則三 （二）所稱「勞工不論工作有無成果，事業單位都會計給報 酬」之要素迥異，遑論原告並未給付本件業務員固定薪資或 一定底薪、亦未要求業務員如何推銷保單，所領取之承攬報 酬多寡完全繫諸於業務員個人招攬成功之保單及保費高低。 又從「勞工無須負擔營業風險」此要素判斷，承攬契約書並 非勞動契約。蓋所謂營業風險即經營風險，依101年7月1日 公告說明一第5項、第8項所載「保單因繳費期滿或任何原因 致豁免保費，不予發放承攬報酬或服務獎金。」「保單因故 取消、或經要保人撤銷、或自始無效時，各項已發放之承攬 報酬及服務獎金應返還予公司，或於給付之任何款項內逕予 扣除，於承攬契約終止後亦同。」可知，縱使保單成立，然 事後保單如因各種原因自始無效或撤銷，則業務員不得保有 原先所領取之承攬報酬，須返還予原告，此即業務員應行負 擔之營業風險。另就「勞工不須自行備置勞務設備」要素， 承攬契約書並非勞動契約，原告雖於全國設有各通訊處，惟 各通訊處實際上是為方便業務員遞送所招攬之保單或為保戶 辦理契約變更等保戶服務事項等而設置，且原告並未提供業 務員所需之勞務設備如電腦、車輛等，而係由業務員依其自 身招攬需要自行購置。準此，原告與業務員間之承攬契約不 具備經濟從屬性。 　3.勞動契約認定指導原則三（三），認定組織從屬性之有無係 以：勞工須透過與其他人分工才能完成工作等、以及包含勞 工保險、薪資扣繳及相同勞務的勞工契約性質等做為參考事 項。而業務員招攬保險契約時，本即依個人能力單獨作業， 非必須透過與他人分工才能完成；又按所得稅法第14條第1 項第3類係規定：「凡公、教、軍、警、公私事業職工薪資 及提供勞務者之所得」均屬薪資所得，可知薪資扣繳者並非 僅限於勞基法上所稱之勞工，則被告以此認定本件承攬契約 書為勞動契約，亦屬違誤。 　4.再以勞動部頒布之「勞動契約從屬性判斷檢核表」逐一檢視 ，勉強符合之項目僅佔該表25項內容之9項，連三分之一都 不到，再依檢核表之說明，從屬性並非全有或全無，而是高 低之比較，故縱本件存有若干從屬性，其強度亦屬極低，並 不具備高度從屬性。 　㈤依勞動部改制前行政院勞工委員會(下稱勞委會)83年8月5日( 83)台勞保二字第50919號函(下稱83年8月5日函)說明：「有 關保險業務員招攬保險……。如雖實際從事保險業務招攬工作 ，按業績多寡支領報酬，但毋需接受公司之管理監督(公司 亦無要求任何出勤打卡)則應視為承攬關係。」原告信賴該 函示所揭示之認定標準，而與本件業務員黃君分別簽署承攬 契約書及業務主管契約書，然就承攬契約書之部分卻被被告 認定為勞動契約，顯有違反行政程序法第8條所揭示之原則 。 　㈥被告於原處分就被告認定承攬報酬、續年度服務獎金屬工資 之法律上或合約上之依據、如何計算其所認定原告應補提之 差額等，均付之闕如，遲至另案本院高等庭112年度訴字第9 16號案件113年1月10日準備程序時始為說明，故原處分於做 成時違反明確性原則，不符行政程序法第5條及第96條之規 定。 　㈦被告於原處分作成以前，未依行政程序法第39條規定詳為調 查，未確實釐清給付明細所載內容究為承攬報酬、獎金或工 資，即逕予認定原告有未覈實申報月投保薪資之情，於法不 合。況且，「承攬報酬」及「續年度服務獎金」是否合於勞 基法相關規定關於工資要件，亦非客觀上明白足以確認。是 被告作成原處分前，未給予原告陳述意見之機會，已然違反 行政程序法第102條關於正當行政程序之規定，應予撤銷。 　㈧業務員係因業績達一定標準，經原告評估得擔任業務主管， 且該業務員當時亦有擔任主管之意願，始就主管職務另再與 其等簽署業務主管聘僱契約，然該業務員當時亦可選擇不與 原告簽署業務主管聘僱契約，僅擔任業務員而持續領取承攬 報酬及續年度服務獎金(報酬)，事實上亦有選擇不擔任業務 主管之業務員，因此，本件業務員並非無從選擇勞務提供方 式或程度之自由。又多數業務員具有銷售投資型商品之資格 ，理當具備基本之理財知識並理應知悉妥善規劃退休後之財 務，如其於領取高額佣金之時因己身因素未慮及退休後之生 活故透過檢舉希冀仰賴政府或司法救濟，是否符合一般常理 對於經濟弱勢勞工之認識？再者，依部份立法委員提出保險 法第177條修正提案彙整及提案表說明內容，可知悉目前保 險實務上承攬契約為多數，金管會保險局應各工會及勞動部 之要求召開之會議中，亦肯認保險公司與業務員間之有承攬 契約之存在；另原告企業工會提出之團體協約草案第7條， 要求就外勤業務員所有勞務所得，比照勞基法第2條第3款工 資定義範圍認定，雖目前團體協約仍進行中，然就此一要求 即可得知，其實業務員對於自身所領取的承攬報酬及續年度 服務獎金為承攬報酬性質甚為了解，始會要求原告「比照」 工資為認定，則業務員為何面臨退休時才向被告檢舉？其心 態是否可議？是否需要勞基法如此高度之保護？均非無可探 求之空間等語。 　㈨並聲明：訴願決定及原處分均撤銷。 三、被告則以： 　㈠原告業別為人身保險業，為適用勞基法之行業，黃君為原告 所屬業務員，為原告從事保險業務招攬工作，原告與黃君分 別簽訂僱傭契約及本件承攬契約書，並將薪資拆分為僱傭薪 資（項目含每月津貼、業績獎金、單位輔導獎金、最低薪資 等）、承攬報酬（首年實繳保費x給付比率）及續年度服務 報酬（續年實繳保費x給付比率），有關「承攬報酬」及「 續年度服務報酬」究係是否屬於工資，觀諸本院近期受理與 本案相同基礎事實案件，均認定原告與所屬業務員間有關從 事保險招攬業務部分為勞動契約關係，業務員就此部分所受 領之報酬屬勞基法第2條第3款所稱之工資，原告復於本案為 相同主張，顯非可採。 　㈡依本件承攬契約書及原告101年7月1日公告內容，顯示黃君從 事保險招攬業務部分，係受原告指揮監督而具有從屬性，成 立勞動契約關係： 　1.本件承攬契約書第2條規定：「除下列甲方授權事項外，非 經雙方書面約定，乙方不得代表、代理甲方或以甲方名義對 外為其他行為：(一)解釋保險商品內容及保單條款。(二)說 明填寫要保書注意事項。(三)轉送要保文件及保險契約。( 四)收取相當於第一期保險費。」顯示業務員履行與原告間 之保險招攬勞務契約，須依原告指示方式對第三人提供該條 所列舉之4種服務，無法自由決定其勞務提供之方式，此一 約定實已限制其所屬業務員，於招攬保險時所得採取之行為 方式及態樣，況本件承攬契約書附件之系爭管理規則，更要 求業務員應於所招攬之要保書上親自簽名，可見上開招攬行 為須由業務員親自為之，不得委由他人履行，原告明顯對業 務員具有相當程度之指揮監督，具有人格上從屬性。 　2.另據本件承攬契約書第5條第1項規定：「(一)不經預告逕行 終止：乙方有下列情事之一者，甲方得不經預告逕行終止契 約。1.違反『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或甲方『業務員違規懲處 辦法』之規定。……3.未達業績最低標準。4.違反甲方之公告 或規定。」明白揭示黃君須遵守保險相關法規及原告懲處辦 法之規定，並須接受原告對其業績之評量。本件承攬契約書 附件之業務員定期考核作業辦法，已就考核期間、標準及計 算方式訂有詳細規定，業務員如有違反或未達原告所訂標準 ，原告得不經預告逕行終止契約。又原告懲處辦法內容，就 系爭管理規則所未規範之違規行為，另設有「行政記點」之 處分，足見業務員受原告之企業組織內部規範制約，有服從 之義務，並有受不利益處置之可能，此即為雇主懲戒權之明 文化，其人格上及組織上從屬性至為明確。 　3.依據原告101年7月1日公告：「一、保險承攬報酬：首年度 承攬報酬(稱承攬報酬)，以首年險種實繳保費計算：……。二 、服務獎金：續年度服務獎金（稱服務獎金），以續年險種 實繳保費計算：……。四、保單辦理契約變更或轉換為別種形 式時，將依當時有效之辦法規定，計算新保單之承攬報酬或 服務獎金。……十一、本公告如有未盡事宜或疑義，悉依公司 統一解釋。」及本件承攬契約書第3條第2項規定：「甲方得 視經營情況需要修改報酬之計算及給付方式，乙方同意依修 改內容領取報酬。」可知原告以事先預定之定型化契約，規 範所屬業務員僅能按其所訂立或片面變更之標準獲取報酬， 業務員全無協商或拒絕之空間。業務員依本件承攬契約書第 2條規定，僅能以原告名義招攬保險，無法自其他第三人獲 取報酬，業務員僅能被迫接受原告事先預定保有片面調整渠 等勞務報酬之權力，足認有經濟上從屬性。 　㈢觀諸黃君之業務範圍，除招攬、促成保險契約之締結外，尚 包括契約締結後，為維繫保險契約持續有效所提供客戶之相 關服務、聯繫、諮詢等，其獲取之承攬報酬及續年度服務報 酬與勞務給付有密切關聯，當屬因工作而獲得之報酬，具有 勞務對價性。再者，承攬報酬及續年度服務報酬之發放標準 係預先明確規定，以業務員達成預定目標為計發依據，屬人 力制度上之目的性、常態性給與，為勞基法第2條第3款規定 之工資，應列入月工資總額申報月提繳工資。 ㈣原處分業已明確記載處分主旨、事實、理由及法令依據，且 足使原告知悉被告認定黃君之工資數額及原告未覈實申報調 整之構成要件事實等，應與行政程序法第5條及第96條規定 相符。另行政程序法第103條第5款規定行政處分所根據之事 實，客觀上明白足以確認者，行政機關得不給予陳述意見之 機會，被告依據本件承攬契約書及原告101年7月1日公告等 內容，認原告未依規定覈實申報調整黃君月提繳工資之事實 明確，未給予其陳述意見之機會，核屬有據等語置辯。 ㈤並聲明：原告之訴駁回。 四、如事實概要欄所載之事實，除原告是否有未覈實申報及調整 黃君之勞退金月提繳工資外，餘為兩造所不爭執(本院卷第1 82頁)，並有業務人員承攬/續年度服務報酬及僱傭薪資明細 (原處分卷第345-346頁)、原處分(本院卷第69-71頁)及訴願 決定(本院卷第75-86頁)等在卷可稽，足以認定為真實。 五、本院之判斷：　 　㈠按憲法第15條規定：「人民之生存權、工作權及財產權，應 予保障。」第153條第1項規定：「國家為改良勞工及農民之 生活，增進其生產技能，應制定保護勞工及農民之法律，實 施保護勞工及農民之政策。」勞退條例第1條規定：「（第1 項）為增進勞工退休生活保障，加強勞雇關係，促進社會及 經濟發展，特制定本條例。（第2項）勞工退休金事項，優 先適用本條例。本條例未規定者，適用其他法律之規定。」 第3條規定：「本條例所稱勞工、雇主、事業單位、勞動契 約、工資及平均工資之定義，依勞動基準法第2條規定。」 第6條第1項規定：「雇主應為適用本條例之勞工，按月提繳 退休金，儲存於勞保局設立之勞工退休金個人專戶。」第7 條第1項第1款規定：「本條例之適用對象為適用勞動基準法 之下列人員……：一、本國籍勞工。」第14條第1項規定：「 雇主應為第7條第1項規定之勞工負擔提繳之退休金，不得低 於勞工每月工資百分之6。」第15條第2項、第3項規定：「 （第2項）勞工之工資如在當年2月至7月調整時，其雇主應 於當年8月底前，將調整後之月提繳工資通知勞保局；如在 當年8月至次年1月調整時，應於次年2月底前通知勞保局， 其調整均自通知之次月1日起生效。（第3項）雇主為第7條 第1項所定勞工申報月提繳工資不實或未依前項規定調整月 提繳工資者，勞保局查證後得逕行更正或調整之，並通知雇 主，且溯自提繳日或應調整之次月1日起生效。」行為時同 條例施行細則第15條第1項、第2項規定：「（第1項）依本 條例第14條第1項至第3項規定提繳之退休金，由雇主或委任 單位按勞工每月工資總額，依月提繳工資分級表之標準，向 勞保局申報(按：108年7月29日僅修正文字為「月提繳分級 表」)。（第2項）勞工每月工資如不固定者，以最近3個月 工資之平均為準。」可知，國家為增進勞工退休生活保障， 以實踐憲法保護勞工之意旨，特制定勞退條例，規範雇主應 為適用勞退條例之勞工，自其到職之日起，按月提繳不低於 其每月工資6%之退休金，儲存於勞保局設立之勞工退休金個 人專戶；此外，勞工之工資若有調整變動，雇主亦應於法定 期限內將調整後之月提繳工資通知被告。倘雇主申報月提繳 工資不實或未依規定調整月提繳工資時，被告得於查證後逕 行更正或調整之，並通知雇主，且該更正或調整溯及自提繳 日或應調整之次月1日起生效，以確保勞工完整之退休金權 益。 　㈡復按勞基法第1條規定：「（第1項）為規定勞動條件最低標 準，保障勞工權益，加強勞雇關係，促進社會與經濟發展， 特制定本法；本法未規定者，適用其他法律之規定。（第2 項）雇主與勞工所訂勞動條件，不得低於本法所定之最低標 準。」行為時第2條第6款規定：「本法用詞，定義如下：六 、勞動契約：謂約定勞雇關係之契約。」又司法院釋字第74 0號解釋以：「保險業務員與其所屬保險公司所簽訂之保險 招攬勞務契約，是否為勞動基準法第2條第6款所稱勞動契約 ，應視勞務債務人（保險業務員）得否自由決定勞務給付之 方式（包含工作時間），並自行負擔業務風險（例如按所招 攬之保險收受之保險費為基礎計算其報酬）以為斷，不得逕 以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為認定依據。」解釋理由書亦指出： 「勞動契約之主要給付，在於勞務提供與報酬給付。惟民法 上以有償方式提供勞務之契約，未必皆屬勞動契約。是應就 勞務給付之性質，按個案事實客觀探求各該勞務契約之類型 特徵，……。關於保險業務員為其所屬保險公司從事保險招攬 業務而訂立之勞務契約，基於私法自治原則，有契約形式及 內容之選擇自由，其類型可能為僱傭、委任、承攬或居間， ……仍應就個案事實及整體契約內容，按勞務契約之類型特徵 ，依勞務債務人與勞務債權人間之從屬性程度之高低判斷之 ，即應視保險業務員得否自由決定勞務給付之方式（包含工 作時間），並自行負擔業務風險（例如按所招攬之保險收受 之保險費為基礎計算其報酬）以為斷。……。」是性質為公法 管制規範之系爭管理規則，固不得直接作為保險業務員與其 所屬保險公司間是否構成勞動契約之認定依據，但保險公司 為執行系爭管理規則所課予的公法上義務，而將相關規範納 入契約（包含工作規則），或在契約中更進一步為詳細約定 ，則保險業務員是否具有從屬性之判斷，自不能排除該契約 約定之檢視。換言之，公法上之管制規範既已轉化為保險業 務員及保險公司間契約上權利義務規範，該契約內容仍應列 為勞動從屬性的判斷因素之一，而就個案事實及整體契約內 容綜合判斷之。關於保險業務員勞動契約之認定，應依勞務 債務人與勞務債權人間之從屬性高低為判斷，判斷因素包括 保險業務員得否自由決定勞務給付的方式（包含工作時間） ，並自行負擔業務風險（例如按所招攬之保險收受之保險費 為基礎計算其報酬），但不以此為限。參諸學說及實務見解 ，勞工與雇主間從屬性的判斷，包括：⑴人格上從屬性，即 受僱人在雇主企業組織內，服從雇主之指揮、命令、調度等 ，且有受懲戒等不利益處置的可能。⑵親自履行，不得使用 代理人。⑶經濟上從屬性，即受僱人不是為自己的營業而勞 動，而是依附於他人的生產資料，為他人之目的而勞動，薪 資等勞動條件亦受制於他方。⑷組織上從屬性，即納入雇方 生產組織體系，並與同僚間居於分工合作狀態，受團隊、組 織的內部規範、程序等制約。因勞動契約之定性為適用勞動 法之基礎，基於勞動法以實踐憲法保護勞工之立法目的，及 考量我國缺乏強勢工會爭取勞工權益之社會現實，是只要當 事人的法律關係中已有相當程度之從屬性特徵，縱其部分職 務內容具若干獨立性，仍應寬認屬勞基法規範之勞雇關係( 最高行政法院108年度上字第954號判決意旨參照)。 　㈢原告與黃君間關於招攬保險部分，應屬勞動契約： 　1.是否為勞動契約，應就個案事實及整體契約內容，依從屬性 的高低實質認定，不受契約的形式或名稱拘束。本件就招攬 保險部分，原告於100年1月1日與黃君簽訂本件承攬契約書 ，其中第8條約定自該日生效，為期1年，期滿15日前雙方若 無書面之異議，該契約按原條文自動延展1年，再期滿時亦 同(本院卷第195頁)，原告係108年11月1日再與黃君另簽訂 一承攬契約書(本院卷第197頁)，是100年1月1日簽訂之本件 承攬契約書自為107年行為時有效之契約內容。則本件承攬 契約書雖名之為「承攬」，然是否具有勞動契約之性質，仍 應依契約實質內容予以判斷，不因契約名稱冠以「承攬」， 即得逕認非屬勞動契約，應先予辨明。 　2.本件承攬契約書第10條第1項前段規定：「甲方（按即原告 ）之公告或規定，亦構成本契約內容之一部；本契約如有附 件，亦同。」是該契約除契約本文外，尚包括原告所提出行 為時有效之「承攬契約書附件」，即包含原告101年7月1日 公告(重申保險承攬報酬、服務獎金及年終業績獎金之相關 規定)、系爭管理規則、業務員違規懲處辦法(下稱系爭懲處 辦法)及104年5月25日(104)三業㈤字第00111號公告（修訂業 務員定期考核作業辦法，下稱系爭考核辦法）等約定或規定 (本院卷第200-214頁)，又該附件之「注意事項」第1點記載 ：「附件為配合105.7啟用的承攬契約書使用，日後附件內 各相關規定若有修改，依公司最新公告為準。」等語（本院 卷第199頁），是上開約定、規定、公告或辦法等，自均構 成本件契約之一部分。 　3.復觀以本件承攬契約書第2條約定，可知就業務員之報酬計 算方式及業績考核部分，因原告所屬保險業務員乃係以保險 招攬服務為其主要業務內容，其具體服務內容包括解釋保險 商品內容及保險契約條款、說明填寫要保書注意事項、轉送 要保文件及保險契約、收取相當於第1期保險費等；觀以本 件承攬契約書第3條第1項約定及原告101年7月1日公告第1、 2點規定（本院卷第195頁、第200頁），亦可知於業務員於 交付保戶簽妥之要保書及首期保費給原告，經原告同意承保 且契約效力確定後，即得依原告公告之支給標準領取「承攬 報酬（首年實繳保費×給付比率）」、「續年度服務獎金（ 續年實繳保費×給付比率）」；惟報酬之計算及給付方式， 仍得由原告「視經營狀況需要」予以修改，業務員應依修改 內容領取報酬(本件承攬契約書第3條第2項)；另觀諸本件承 攬契約書第5條第1項、系爭考核辦法說明一、二之內容，更 見原告所屬業務員自簽約月份起，即須按季（每3個月）接 受考核1次，於考核期間內應達成首年度業績6千元且件數至 少1件，未達考核業績最低標準者，原告得不經預告逕行終 止契約(本院卷第195頁、第214頁)。據上，原告所屬之業務 員報酬多寡甚或得否維持與原告間之契約關係，招攬保險之 業績乃是最重要之因素，業務員應定期接受原告之業績評量 ，一旦未能達到業績標準，將遭到原告終止合約，而報酬之 計算及給付方式，復得由原告「視經營狀況需要」予以片面 修改，業務員並無與原告磋商議定之餘地而須受制於原告。 是原告藉由業績考核、終止合約甚或片面決定報酬支給條件 等方式，驅使業務員必須致力爭取招攬業績，以獲取報酬及 續任業務員之職。業務員從屬於原告經濟目的下提供勞務， 而為原告整體營業活動的一環，具經濟上從屬性，自可認定 。 　4.再參諸原告所訂定系爭懲處辦法附件一所載(本院卷第206-213頁)，不僅就系爭管理規則所明訂應予處分或懲處之違規行為，為進一步詳細規定，且就系爭管理規則所未規範之違規行為，例如「有事實證明業務員態度不佳與公司同仁、客戶、公司業務合作之人員發生衝突」、「保戶未繳費而代墊者」、「參加多層次傳銷活動，經制止不聽」、「代要保人保管保單或印鑑」等，設有申誡1次至3次、違紀1點至6點之「行政記點處分」，且申誡3次即以違紀1點計算，違紀累計達6點者，即終止所有合約關係；再觀諸系爭懲處辦法第7點第3項規定，原告更得視實際需要，單方片面調整或修正系爭懲處辦法。揆諸前開說明，原告與業務員間關於招攬保險部分之契約關係（即原告所稱「承攬關係」），其從屬性判斷，自不能排除系爭懲處辦法之相關規定。甚者，系爭懲處辦法附件一所列行為態樣中，更有「業務員自己、其配偶或其直系血親投保契撤」(違紀1點~違紀2點)、「業務員自己、其配偶或其直系血親投保後於首年度辦理契變，契變後保費降低逾原保費50%(不含)以上者」(申誡1次~違紀1點)，亦即原告除透過101年7月1日公告規定業務員於保單撤銷時應返還報酬(第8點)、保單辦理契約變更時應依當時有效之辧法規定計算新保單之報酬(第4點)外(本院卷第200頁)，並藉由內部懲處之規定，防止保險業務員利用契約撤銷權(人壽保險投保人須知第8條)及契約變更等方式規避業績考核制度，核與承攬關係中承攬人得決定勞務給付的方式、並自行負擔業務風險(即重在完成一定之工作，保險契約解除或變更僅造成報酬減少而已)之獨立性有所不同，則原告透過上開懲處規定以確保業績考核制度之維持，使業務員為維持與原告間之契約關係，必須致力爭取招攬業績，自非僅按業績多寡支領報酬，但毋需接受公司管理監督之承攬關係。準此，原告對於所屬業務員具有行使其監督、考核、管理及懲處之權，除有強烈的人格上從屬性之色彩外，亦可謂原告透過內部人事管理措施，將黃君納入原告的組織體制之內，使其等受組織的內部規範、程序等高度制約，而認其具有組織上、經濟上從屬性，兩者間具有從屬性關係，當屬無疑。 　5.原告固執前揭主張其與黃君間之契約不具備人格從屬性、經濟從屬性、組織從屬性云云。然原告對於所屬業務員具有行使其監督、考核、管理及懲處之權，兩者間具有從屬性關係，業經本院認定如前所述；再者，於所爭執之勞務供給關係中，如同時存在從屬性與獨立性勞務提供之特徵時，經整體觀察後，如從屬性特徵對於整體勞務供給關係具有重要性時，縱有非從屬性勞務供給之特徵存在，仍無礙其整體歸屬勞動契約之從屬性判斷。雇主對於工作時間、地點之管制或報酬計算方式，固可為從屬性判斷之參考要素，然究非為唯一或具有關鍵性之標準，蓋隨著時代環境的變遷與科技發展，勞務供給模式複雜多樣，欠缺工作地點拘束性的職務，並非保險業務員職務所獨有的特徵，其他勞動契約的外勤工作者，亦因其職務性質而無固定的工作地點；而保險商品種類繁多，相關產品資訊復具有相當的專業性，除客戶因自身需求而主動要保外，保險業務員勤於主動探訪及從事專業解說，以取得客戶信任並對保險商品產生需求，方能提升成功招攬的機會，又因拜訪客戶必須配合客戶時間，故業務員從事保險招攬工作的時間自然需要相當彈性，此與其他勞動契約的外勤工作者，因其職務性質而無固定的工作時間，並無不同，因此，保險業務員即使可以自行決定工作地點及時間，因與一般勞動契約下外勤工作者（例如業務員、記者）給付勞務的方式極為類似，而非承攬契約或保險業務員履行職務所獨有的特徵，自難據此作為判斷契約屬性之重要標準。再者，保險業務員招攬保險的報酬，雖然主要是依保戶繳費年限、人壽保險商品險種類型等作為計算的基礎，而且日後亦有可能因保險契約撤銷、解除等事由而遭追回，但如果保險公司對承攬報酬及服務獎金的數額計算及發放方式具有決定權，並得以片面調整，保險業務員對該報酬完全沒有決定及議價的空間，就與一般承攬契約是承攬人與定作人立於契約對等的地位顯不相同。至業務員有無自己之裝備招攬顧客，以及對於是否、何時、何地或向何人招攬保險，至多僅能說明保險公司在此就專業上未給予指揮監督，但業務員仍不會因為可以決定其所要招攬之客戶，即成為經營保險業務之人而得在市場上與保險公司互為競爭，此僅於業務員有權作出影響企業之經營決策、參與利潤分配規則時，始可能實現。此外，個別勞務供給契約是否具有勞動契約之性質，應綜合事證予以評價，是業務員縱另有兼職，亦與業務員、保險公司間就招攬保險之契約關係的定性，無必然關係。是原告就此執前主張，並非可採。 　6.另原告雖比較本件承攬契約書與業務主管聘僱契約書、電銷 人員勞動契約書，主張業務主管聘僱契約將勞務內容及資格 要求、出勤及考核、義務等攸關勞動契約判定之核心列於契 約本文，然未見於本件承攬契約書；本件承攬契約書亦缺乏 電銷人員勞動契約所列諸如工作地點、時間、工資、休假、 退休等必要之點，故本件承攬契約書自非勞動契約云云。惟 業務主管聘僱契約乃保險業務員接受原告聘僱，為原告從事 招募、訓練及輔導其所屬各級保險業務人員，督促所轄各級 業務人員達成各項考核標準，並參與原告所舉辦之業務會議 ，以及配合原告完成各項業務檢查及原告所指定之工作或授 權範圍內各項業務等工作(本院卷第89-90頁)；而電銷人員 之工作範圍則為原告依公司業務需要及受僱人之專長，指定 受僱人應予提供勞務之內容(本院卷第93頁)，兩者工作內容 與保險業務員所從事之保險招攬工作，全然不同，於業務主 管聘僱契約書或電銷人員勞動契約書所顯現勞動契約之特徵 ，縱然未見諸本件承攬契約書，亦不得反推本件承攬契約書 並非勞動契約。原告以業務內容迥異之前開契約而為前述推 論，顯然有誤，自無可採。 　7.原告另執前勞委會83年8月5日函，主張其信賴該函之說明， 而與黃君簽署本件承攬契約書，卻遭被告認定為勞動契約， 違反行政程序法第8條之規定乙節。然綜觀該函全文內容係 謂：「有關保險業務員招攬保險，其與保險業、保險代理人 公司、保險經紀人公司等，是否有僱傭關係問題，應依雙方 勞動關係之具體內容認定之。即僱傭關係存在與否應視勞動 關係之內容及實質情形予以認定，報酬給付方式(有底薪制 或佣金制)非為唯一考量之因素。故佣金制之保險業務員， 如與受有底薪之業務員，同樣接受公司之管理、監督，並從 事一定種類之勞務給付，似應視為有僱傭關係之存在。惟如 雖實際從事保險業務招攬工作，按業績多寡支領報酬，但毋 需接受公司之管理監督(公司亦無要求任何出勤打卡)則應視 為承攬關係」等語(本院卷第63頁)，可見該函仍係強調從事 保險招攬之業務員與保險業者間之契約法律關係，應依雙方 勞動關係之具體內容認定之，報酬給付方式只是其中的考量 因素「之一」；且縱使所從事之保險業務招攬工作係按業績 多寡支領報酬，亦非當然應認定為承攬關係，尚必須符合「 毋需接受公司之管理監督(公司亦無要求任何出勤打卡)」之 情，此與前述本院所認定原告所屬之保險業務員，應受原告 之監督、考核、管理及懲處等情，有所不同，是上開函文內 容，尚非能使原告產生信賴之基礎而使其認為本件承攬契約 書非屬勞動契約，原告上開主張，亦非可採。 　8.至系爭管理規則第3條第2項規定：「業務員與所屬公司簽訂 之勞務契約，依民法及相關法令規定辦理。」及金管會102 年3月22日函意旨略以：「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之訂定目的 在於強化對保險業務員招攬行為之管理，並非限定保險公司 與其所屬業務員之勞務給付型態應為僱傭關係，爰本會94年 2月2日修正保險業務員管理規則時，增列第3條第2項……之規 定，以釐清該管理規則旨在規範業務員之招攬行為，與業務 員勞務給付型態無關，避免勞工主管機關及司法機關逕為引 用管理規則之規定，作為保險公司與其所屬業務員具有僱傭 關係之佐證依據，是以雙方之勞務契約屬性仍應依個案客觀 事實予以認定。」(本院卷第59頁)等語，可見上開規定及函 文意旨，乃在強調保險公司與保險業務員之契約關係應依個 案事實予以認定，非謂保險公司對於保險業務員招攬行為之 管理，均不得作為定性契約關係之依據。再者，系爭管理規 則第19條之1就保險業務員不服受停止招攬登錄、撤銷登錄 處分者，設有申復、申請覆核程序之規定，其規範意旨在於 「為合理保障保險業務員之權益，並使受懲處之業務員申訴 管道更為周延」，且「為保障業務員權益，使業務員可充分 合理陳述，廣納勞工意見」，並於該條第3項規定申訴委員 會之組成，應包含業務員代表，如有全國性工會代表，應予 納入（參見該條規定之訂定理由），可見上開規定乃主管機 關考量保險從業人員（業務員）工作權益之周全保障，而設 之救濟程序機制，非屬保險業務員之一般勞工，當然無上開 規定之適用，亦不得據此逕謂保險業務員與保險公司間之契 約關係並非勞動契約關係。 　9.依上所述，原告與其保險業務員黃君固簽署形式上名為「承 攬契約」，以規範兩者間關於招攬保險之法律關係，然核其 實質內容，仍可見原告藉由指揮監督保險業務員提供勞動力 之方式，以遂其經濟目的，是原告與該業務員間應屬勞基法 第2條第6款所稱勞動契約關係，則被告認定兩者間成立勞動 契約關係，於法無違。 　㈣原告自107年2月起至同年5月止給付黃君之續年度服務報酬屬 勞基法第2條第3款規定所稱之工資： 1.觀諸黃君107年2月至同年5月業務人員承攬/續年度服務報酬 及僱傭薪資明細暨原處分所檢附之月提繳工資明細表（原處 分卷第345-346頁；本院卷第71頁），被告係將原告未列入 黃君工資總額之續年度服務報酬部分(原告陳明續年度服務 報酬即為續年度服務獎金，本院卷第152頁)，計入其工資總 額，並逕予更正或調整月提繳工資。是本件即應探究續年度 服務報酬是否應計入工資總額。 　2.按勞基法第2條第3款規定：「本法用詞，定義如下：三、工 資：指勞工因工作而獲得之報酬；包括工資、薪金及按計時 、計日、計月、計件以現金或實物等方式給付之獎金、津貼 及其他任何名義之經常性給與均屬之。」又同法施行細則第 10條並將勞工非因工作而獲得之對價，或雇主為單方之目的 而為任意性、恩給性之給付，如年終奬金、競賽獎金、夜點 費等，明文排除於上開條款所稱「其他任何名義之經常性給 與」範圍之外，以杜爭議。可知勞基法上所稱之「工資」， 乃勞工因工作而獲得之報酬，包括工資、薪金及按計時、計 日、計月、計件以現金或實物等方式給付之獎金、津貼及其 他任何名義之經常性給與，且須藉由其是否具「勞務對價性 」及是否屬「經常性給與」而為觀察，並應就雇主給付予勞 工金錢之實質內涵，即給付之原因、目的及要件等具體情形 ，依一般社會通念以為判斷，而非僅以雇主給付時所使用之 名目為準。至條文所稱「經常性給與」，係因通常情形，工 資係由雇主於特定期間，按特定標準發給，在時間或制度上 ，具有經常發給的特性，然為防止雇主巧立名目，將應屬於 勞務對價性質的給付，改用他種名義發給，藉以規避資遣費 、退休金或職業災害補償等支付，乃特別明定其他任何名義 之經常性給與，亦屬工資，並非增設限制工資範圍之條件。 又勞基法第2條第3款工資的定義，並未排除按「件」計酬的 情形，自不能逕以員工係按招攬業務的績效核給報酬，即謂 該報酬非屬工資（最高行政法院109年度上字第664號判決意 旨參照）。 　3.依本件承攬契約書第2條約定，可知原告所屬保險業務員乃 係以保險招攬服務為其主要業務內容，復參諸原告101年7月 1日公告第1、2點規定，可知於業務員於交付保戶簽妥之要 保書及首期保費給原告，經原告同意承保且契約效力確定後 ，即得依原告公告之支給標準領取「承攬報酬（首年實繳保 費×給付比率）」、「續年度服務獎金（續年實繳保費×給付 比率）」，業如前述，是承攬報酬自為業務員因提供保險招 攬服務而獲取之報酬，續年度服務獎金(報酬)亦係延續業務 員前所提供之保險招攬服務，並因業務員「必須隨時對保戶 提供後續服務」之勞務以維繫保險契約之效力而獲得之報酬 ，續年度服務獎金(報酬)自具有勞務對價性，又黃君符合原 告所設支領報酬標準，即可以領得報酬，其在制度上自具經 常性，性質上當屬勞基法第2條第3款規定所稱之工資無訛。 　4.至原告主張續年度服務獎金(報酬)需視客戶是否持續繳交保 費而定，若要保人未繳納續期保費或減額繳清等，業務員無 從領取續年度服務獎金，並無經常性云云。查101年7月1日 公告第5點雖規定：「保單因繳費期滿或任何原因致豁免保 費，不予發放承攬報酬或服務獎金（按：續年度服務獎金或 報酬）。」第8點規定：「保單因故取消、或經要保人撤銷 、或自始無效時，各項已發之承攬報酬及服務獎金應返還予 公司，或於給付之任何款項內逕予扣除，於承攬契約終止後 亦同。」（本院卷第200頁），然此僅屬業務員按件領取續 年度服務獎金(報酬）所應具備之要件，在招攬保險之所得 悉數歸屬於原告，業務員僅能依原告所訂之報酬標準支領報 酬下，承擔原告指稱之「業務員應行負擔之營業風險」，乃 是報酬給付方式約定的結果，惟業務員符合原告所設支領報 酬標準，即可以領得報酬，其在制度上自具經常性。況觀諸 黃君107年2月至5月份業務人員承攬/續年度服務報酬及僱傭 薪資明細(原處分卷第345-346頁)，可見黃君各月均領取按1 01年7月1日公告標準發給之續年度服務報酬，即在時間或制 度上，均具有經常發給的特性，核非臨時性之給與，亦非雇 主基於勉勵、恩惠、照顧等目的所為之福利措施，自為勞基 法第2條第3款所定義之工資，原告此部分主張，自無可採。 　5.又原告主張另案(最高行政法院111年度上字第948號判決)業 認定產險佣金非屬工資乙節，惟觀諸該案之基礎事實，為銀 行員工銷售產險公司之保險商品，而取得保險公司給銀行之 佣金率，再乘以給業務員之佣金比率之產險佣金(本院卷第2 49-257頁、第395-408頁)，即銀行員工從事其主要之銀行業 務工作，領有固定本薪外，另兼辦產險公司保險商品之銷售 以獲取佣金，而佣金並非行員主要收入來源，且該銀行設有 佣金延後發放機制，經另案認定其性質係激勵員工士氣之恩 惠性給與(本院卷第256頁)；然原告之保險業務員專職於保 險商品招攬，承攬報酬及續年度服務報酬為其主要收入來源 ，且依101年7月1日公告第10點規定發給方式係於次月中旬 結算發放，並無延後發給之制度，是另案無論於勞工之職務 內容、報酬結構、給付條件等項均與本件迥然有異，自不得 比附援引，原告上開主張，亦非可採。 　㈤又原告主張被告於作成原處分前，未給予其陳述意見之機會 ，違反行政程序法第102條規定云云。惟按行政程序法第102 條規定：「行政機關作成限制或剝奪人民自由或權利之行政 處分前，除已依第39條規定，通知處分相對人陳述意見，或 決定舉行聽證者外，應給予該處分相對人陳述意見之機會。 但法規另有規定者，從其規定。」要求行政程序中給予相對 人陳述意見之機會，其目的在於保障相對人之基本程序權利 ，以及防止行政機關之專斷。故如不給予相對人陳述意見之 機會，亦無礙此等目的之達成，或基於行政程序之經濟、效 率以及其他要求，得不給予相對人陳述機會者，行政程序法 第103條各款乃設有除外規定。又同法第114條第1項第3款、 第2項規定：「（第1項）違反程序或方式規定之行政處分， 除依第111條規定而無效者外，因下列情形而補正︰……三、應 給予當事人陳述意見之機會已於事後給予者。……（第2項） 前項第2款至第5款之補正行為，僅得於訴願程序終結前為之 ；……。」則賦予違反程序或方式規定之行政處分，在訴願程 序終結前，得以補正瑕疵之機會。原告就原處分提起訴願時 ，即已表明包括業務員領取之承攬報酬、服務獎金非屬勞基 法上之工資等在內之不服原處分的理由（訴願卷第17-19頁 ），經被告審酌後，未依訴願人（原告）之請求撤銷或變更 原處分（訴願法第58條第2項、第3項規定參照），而提出訴 願答辯書予以說明在案（訴願卷第133-139頁），嗣經訴願 機關綜合雙方事證論據予以審議後，作成駁回訴願之決定， 可認本件縱認原處分作成前未給予原告陳述意見之機會，事 後亦已於訴願程序中予以補正此部分之程序瑕疵，是原告據 此主張原處分違法而應予撤銷等語，尚非可採。 　㈥原告復主張原處分無具體敘明所憑事實及計算基礎，致其無 從知悉、理解「原申報月提繳工資」有何短計之處，違反行 政程序法第5條、第96條規定云云。然行政行為之內容應明 確，故行政程序法第96條第1項第2款乃規定行政處分以書面 為之者，應記載主旨、事實、理由及其法令依據。但觀諸該 規定之目的，乃在使行政處分之相對人及利害關係人得以瞭 解行政機關作成行政處分之法規根據、事實認定及裁量之斟 酌等因素，以資判斷行政處分是否合法妥當，及對其提起行 政救濟可以獲得救濟之機會，並非課予行政機關須將相關之 法令、事實或採證認事之理由等鉅細靡遺予以記載，始屬適 法。故書面行政處分所記載之事實、理由及其法令依據，如 已足使人民瞭解其原因事實及其依據之法令，即難謂有違行 政法上明確性原則(最高行政法院111年度上字第169號判決 意旨參照)。經查，原處分已檢附「月提繳工資明細表」， 詳細列明每月「月工資總額」、「前3個月平均工資」、「 原申報月提繳工資」、「應申報月提繳工資」及於「備註」 欄說明審查的結果(本院卷第71頁)，並載明法令依據（包括 勞退條例第3條、第14條、第15條、勞退條例施行細則第15 條及勞工退休金月提繳分級表等(本院卷第69-70頁)，且原 處分卷所附黃君之薪資資料（原處分卷第345-346頁）係原 告所製作提出，為原告所不爭執(本院卷第152頁)，堪認原 告得以知悉被告是依照黃君之薪資資料予以認定事實，且原 告可由原處分得悉其原申報月提繳工資與被告所認定應申報 月提繳工資差異之所在，以及被告逕予更正及調整黃君月提 繳工資之法令依據，自無原告所指違反行政程序法第5條、 第96條規定之情，是原告此部分主張亦無可取。 六、綜上所述，原告主張均無足採。從而，被告以原告所屬業務 員黃君於107年2月至同年5月期間工資已有變動，惟原告未 覈實申報及調整其勞退金月提繳工資，乃以原處分逕予調整 及更正，短計之勞退金將於原告近期月份之勞退金內補收， 認事用法均無違誤，訴願決定遞予維持，亦無不合。原告訴 請本院為如其聲明所示之判決，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七、本件判決基礎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核與判決 結果不生影響，無逐一論述之必要，併予敘明。　　 八、據上論結，本件原告之訴為無理由，依行政訴訟法第236條 、第98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7 　　日 　　　　　　　　　　　　　　　法　官　洪任遠 一、上為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二、如不服本判決，應於送達後20日內，以原判決違背法令為理 由，向本院地方行政訴訟庭提出上訴狀並表明上訴理由（原 判決所違背之法令及其具體內容，以及依訴訟資料合於該違 背法令之具體事實），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 後20日內補提理由書；如於本判決宣示或公告後送達前提起 上訴者，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補提上訴理由書（均須按他 造人數附繕本）。 三、上訴未表明上訴理由且未於前述20日內補提上訴理由書者， 逕以裁定駁回。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7 　　日 　　　　　　 　書記官 磨佳瑄

2025-03-07

TPTA-113-簡-136-20250307-1

訴
臺灣基隆地方法院

詐欺

臺灣基隆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訴字第101號 公 訴 人 臺灣基隆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呂愷宸 上列被告因詐欺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2年度偵緝字第331 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呂愷宸以網際網路對公眾散布而犯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壹年 肆月；又以網際網路對公眾散布而犯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壹 年參月；又以網際網路對公眾散布而犯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 壹年貳月。應執行有期徒刑壹年捌月。 未扣案犯罪所得新臺幣壹拾玖萬柒仟壹佰參拾元，沒收，於全部 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 　　事　實 一、呂愷宸明知其實際上無販售NBA球員明星卡、庫柏力克熊藍 色餅乾怪獸、公仔（熊造型）模型等物之真意，竟意圖為自 己不法之所有，基於利用網際網路對公眾散布而犯詐欺取財 之犯意，於附表編號1至3「詐欺方式欄」所示之時間，於附 表編號1至3「詐欺方式欄」所示之網路平台上刊載販售附表 編號1至3所示之物品，使陳暉、劉敏泰、葉岱欣與其聯繫後 ，均陷於錯誤，因而於附表編號1至3所示時間，匯款如「匯 款金額欄」所示金額至「匯入帳戶欄」所示之帳戶內，嗣因 呂愷宸遲未依約交付物品並藉故推延，陳暉、劉敏泰、葉岱 欣發覺受騙報警處理，始悉上情。 二、案經陳暉、劉敏泰、葉岱欣訴由基隆市警察局第三分局報告 臺灣基隆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 壹、證據能力： 一、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除法律有規定 者外，不得作為證據；又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 不符合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1至第159條之4之規定，而經當 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作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 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認為適當者，亦得為證據，而當事人、 代理人或辯護人於法院調查證據時，知有上開不得為證據之 情形，而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者，視為有前項之同 意，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及第159條之5分別定有明文。 本判決後述所引之各項證據，其屬傳聞證據之部分，檢察官 、被告呂愷宸於本院準備程序表示無意見(本院卷第41頁） ，且渠等於言詞辯論終結前，對於該等證據之證據能力均未 再爭執，本院審酌該等證據資料製作時之情況，尚無違法不 當或證明力明顯過低之瑕疵，與本案待證事實復俱有關聯性 ，認以之作為本案證據應屬適當，揆諸前開規定，該等證據 具有證據能力。 二、其餘本案認定犯罪事實之非供述證據，均與本案事實具有關 聯性，並無事證足認有違背法定程序或經偽造、變造等情事 ，且經本院依法踐行調查程序，檢察官、被告、辯護人對於 上開證據之證據能力均未爭執，依刑事訴訟法第158條之4 之反面解釋，亦均有證據能力。　　 貳、實體事項： 一、訊據被告呂愷宸固不否認有於奇摩拍賣網或蝦皮購物網上刊 登商品廣告，並出售NBA球員明星卡5組給陳暉、庫柏力克熊 藍色餅乾怪獸1個給劉敏泰、熊造型公仔1個給葉岱欣，且已 收取陳暉、劉敏泰及葉岱欣所匯如附表編號1至3「匯款金額 欄」所示價金，但未交付所購買商品，惟矢口否認有何詐欺 犯行，辯稱：伊接受陳暉的訂單後，有把貨款新臺幣（下同 ）19萬元給大陸賣家「王森」，「王森」未將貨品交給伊， 但有給物流編號，所以伊把物流編號告訴陳暉，陳暉說物流 編號是假的，伊才知道是假的物流編號，伊也是被王森騙； 伊收到劉敏泰購買庫柏力克熊藍色餅乾怪獸的價金2萬3230 元後，有跟日本賣家下單購買，伊把商品放在社區管理員處 ，找物流人員來收貨，管理員拍照後把物流單傳送給伊，伊 以為物流已經來收貨，才把物流單傳送給劉敏泰；伊收了葉 岱欣的3900元訂金後，有請前女友「陳品雅」幫忙寄貨云云 ，經查： ㈠、告訴人陳暉、劉敏泰、葉岱欣於附表「詐欺方式欄」所示網 站上，見被告販售NBA球員明星卡、庫柏力克熊藍色餅乾怪 獸、公仔（熊造型）模型等商品後，乃向被告購買，並於附 表編號1至3「匯款時間欄」所示時間，將「匯款金額欄」所 示價金，匯入被告所指定「匯入帳戶欄」所示金融帳戶後， 被告並未出貨予告訴人陳暉、劉敏泰及葉岱欣等節，為被告 所自承，且據證人陳暉、劉敏泰、葉岱欣於警詢、偵查及本 院審理中證述明確（112年度偵字第357號卷一第13-17、41- 42、59-61頁；卷二第7-9頁；112年度偵緝字第331號卷第51 頁；本院卷第117-133頁），並有告訴人葉岱欣所提出之轉 帳截圖證明及LINE對話紀錄截圖、告訴人陳暉所提出之台新 銀行ATM交易明細、存入憑條、LINE對話紀錄截圖及奇摩拍 賣網對話截圖、告訴人劉敏泰所提出之蝦皮購物網站及LINE 對話紀錄截圖、台新銀行國際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所提供 之帳戶（戶名：呂愷宸，帳號：000-00000000000000）客戶 基本資料、數位活儲帳戶開戶資料、交易明細表、中華郵政 股份有限公司所提供之帳戶（戶名：呂愷宸，帳號：000-00 000000000000）之客戶基本資料及歷史交易明細等件在卷可 稽（112年度偵字第357號卷一第21-37、43-55、63-71、73- 93頁；卷二第15-23、27-29、31-119頁；本院卷第141-235 頁），上開事實，首堪認定。 ㈡、按刑法上之詐欺罪，係指行為人基於不法所有之意圖，以詐 術使人陷於錯誤而交付財物或得財產上之不法利益；一般而 言，詐欺行為往往具有民事契約之客觀形式，主觀上不法所 有之意圖則深藏於行為人內心之中，不易探知，故刑事詐欺 犯罪與民事債務不履行之界線常常模糊不清，難予釐清，犯 罪人亦容易以此托詞卸責；然即便如此，從吾人一般生活經 驗研判，尚非不能將此隱藏於「民事債務不履行背後」的詐 欺行為，依其手法區分為二：其一為「締約詐欺」型態，即 被告於訂約之際，使用詐騙手段，讓相對人對締約之基礎事 實發生錯誤之認知，而締結了一個客觀上顯失均衡之契約； 另一種形態則為「履約詐欺」，乃行為人於訂立契約之際， 即欠缺對待給付之能力或資格，或自始即抱持無履約之真意 ，而將對方之給付據為己有。又「履約詐欺」，可分為「純 正的履約詐欺」即行為人於締約後始出於不法之意圖對被害 人實行詐術，而於被害人向行為人請求給付時，行為人以較 雙方約定價值為低之標的物混充給付（如以膺品、次級品代 替真品、高級貨等），及所謂「不純正履約詐欺」即行為人 於締約之初，自始即懷著將來無履約之惡意，僅打算收取被 害人給付之價金或款項。其行為方式多屬不純正不作為犯， 詐術行為之內容多屬告知義務之違反，故在詐欺成立與否之 判斷，偏重在由行為人取得財物後之作為，由反向判斷其取 得財物之始是否即抱著將來不履約之故意（最高法院109年 度台上字第5289號刑事判決意旨參照）。 ㈢、被告雖以前詞置辯，惟查： 　⒈關於告訴人陳暉部分： 　①被告於偵查中先稱：是因為美國的賣家未出貨給伊，伊有要 跟陳暉談和解等語（112年度偵緝字第331號卷第31頁）、後 稱：伊有把錢拿給中國的賣家拿去買球員卡，但對方沒有出 貨，是在淘寶向中國賣家買球員卡，伊把現金給朋友王生（ 應係「王森」），由王森用微信轉給中國賣家等語（112年 度偵緝字第331號卷第80頁）、本院準備程序中稱：伊把貨 款給大陸的賣家「王森」，但「王森」沒有把貨給伊，因為 「王森」有提供貨單給伊，所以才把物流編號給陳暉，陳暉 說查不到，伊才用微信問「王森」，但聯繫不上「王森」（ 本院卷第30-31頁），觀之被告上開所供，告訴人陳暉向被 告下單購買NBA球員明星卡後，被告究係向美國賣家或中國 賣家購買？如何購買？所述前後有所不一，復未能提出其已 購買球員卡或與「王森」之交易、對話相關紀錄，是被告上 開所述，是否可採，顯然有疑，無法遽採。 　②證人陳暉於偵查中證稱：伊朋友在奇摩拍賣網站看到5組NBA 球員明星卡廣告，伊和賣家聯繫後，賣家說有購買的管道， 伊和朋友怕被騙，所以由伊把對方約出來見面，雙方是在11 0年7月11月約在七堵超商附近見面，出來見面的人是被告， 伊和被告有互相加LINE，被告說要委託朋友代購，要伊先付 款項，所以伊在同年7月11日、7月12日各匯款3萬、19萬500 0元至被告的台新銀行帳戶內，伊沒有見過「王森」，之後 出貨事宜改由伊朋友和「王森」聯繫，「王森」一開始說是 物流、海關卡住問題，拖了很久，說要從美國那邊寄過來， 海關、物流有問題，後來有提供伊訂單編號，但是訂單編號 根本是無效的，後來一直沒有收到東西，才換伊和被告聯繫 ，伊把被告約出來，被告說他也是被「王森」騙等語（本院 卷第119-125頁），由證人陳暉上開證述及所提暱稱「阿森 」與陳暉友人之對話紀錄截圖可知，於奇摩拍賣網站刊登出 售NBA球員明星卡訊息及與陳暉見面洽談購買NBA球員明星卡 交易事宜之人均為「被告本人」，價金匯款之帳戶亦為「被 告名下」之台新銀行帳戶，再參以被告稱：伊之前有與「王 森」合作過買賣球員卡，然後分潤，有互加微信等語（本院 卷第125-126頁），但卻始終無法提出其「王森」之聯繫方 式或與「王森」之任何對話、交易紀錄等情互核觀之，難認 確有「王森」之人存在，且依上開對話紀錄內容，當陳暉友 人詢問「阿森」之姓名時，「阿森」立刻回稱「呂愷宸」（ 參本院卷第154頁），益徵「王森」之人應係烏有。故被告 於收受證人陳暉所匯商品之價金後，經陳暉友人多次聯繫出 貨事宜，被告除以海關卡關等詞推託外，並傳送無效的DHL 貨單編號，試圖繼續欺瞞，掩飾未出貨之事實（參本院卷第 170-180頁），亦無法提出確有有向他人購貨進貨之證明， 參以被告自陳其一直在網路賣場販賣相關商品等語（參被告 所提出賣場紀錄；本院卷第31、45-55頁），考量被告就其 所販賣NBA球員明星卡來源所述前後不一，已如前述，復無 法提供進貨證明文件或向他人訂購進貨之紀錄，誠非經營網 拍商品數年之賣家所會犯下之失誤，且被告與告訴人陳暉或 陳暉友人溝通出貨事宜時，始終表示要出貨，甚至提供虛偽 之貨運單，以取信陳暉及其友人之種種行為來看，本院認被 告並無NBA球員明星卡之商品可供出售，進而無法依約出貨 ，足認被告具有詐欺取財之犯意無訛。 　⒉關於告訴人劉敏泰部分： 　①被告於偵查中稱：伊有訂庫柏力克熊公仔，那陣子確診，伊 請朋友處理寄貨的事情，宅配單號是朋友傳給伊，伊就傳給 劉敏泰，庫柏力克熊公仔現在在伊住處，伊是向幫忙寄送的 該位朋友調貨的，請他直接出貨給劉敏泰，但出貨有些問題 ，所以公仔在伊住處；（後改稱）伊的意思不是請朋友幫伊 寄出庫柏力克熊公仔等語（112年度偵緝字第331號卷第81頁 ）、本院準備程序中稱：伊當時是跟日本的賣家預購，也有 跟劉敏泰說貨到了，會找物流來收貨，那時候社區的管理員 把物流單貼在商品上拍照給伊，伊以為物流人員已經收貨了 ，所以把物流單拍照傳給劉敏泰，後來劉敏泰說沒有收到貨 ，伊因為在確診隔離期間，劉敏泰沒有給伊足夠確認時間， 就去提告等語（本院卷第31頁）、本院審理中則稱：伊給劉 敏泰的物流單，是伊跟物流公司聯繫，把貨物放在伊住處樓 梯間，物流把東西拿走，將物流單放在樓梯間，後來大嘴鳥 宅配公司把東西退給伊，可能是因為劉敏泰沒收到等語（本 院卷第131頁），互核被告上開所述交貨過程，先謂請友人 直接出貨，後稱委由社區管理員將商品交給物流人員，管理 員誤傳送物流單，再改稱係自己與物流公司聯繫，將物品放 在樓梯間，物流人員將商品收走，將物流單留在樓梯間，歷 次所述均不同，所陳因失誤未寄交商品給劉敏泰之過程，誠 難採信。 　②證人劉敏泰於本院審理中結證稱：伊在111年3月22日在蝦皮 網站購買庫柏力克熊藍色餅乾怪獸，當日就把23000元匯到 被告之帳戶內，之後聯繫被告，被告說從日本訂貨，還沒收 到貨，再聯繫時，被告說自己確診，表示隔離完後會寄送， 5月初，被告有提供寄貨單號，說貨已經到了，但伊一直沒 有收到商品，伊查詢後，也沒有查到貨物單號，伊跟被告說 沒有收到商品，被告說要問問看，伊有給被告1天確認的時 間，但隔天晚上被告說他在隔離中，伊就請被告退款等語（ 本院卷第126-130頁）、被告與劉敏泰之LINE對話紀錄內容 則顯示：證人陳暉於111年4月7日詢問被告商品是否寄出時 ，被告答稱已從日本寄送到臺灣途中，並於同月19日表示已 收到商品，待己隔離完畢，即會寄送，俟劉敏泰於同月25日 再度詢問商品寄送進度，被告始稱今天會處理，明天請物流 找時間至管理室收貨，同月29日劉敏泰再詢問商品寄送情形 ，被告表示貨有放到管理室，經劉敏泰數次詢問，被告於同 年5月2日傳送一大嘴鳥宅配單（寄貨日期「111年4月30日」 ）給劉敏泰，同年5月3日劉敏泰向被告表示猶未收到商品， 被告表示要打電話詢問，同月4日劉敏泰詢問被告確認情形 ，並表示有打電話詢問大嘴鳥客服，查詢不到訂單，被告則 表示人不舒服，已經在休息，劉敏泰要求被告退款，被告表 示確診，人在隔離中，無法出門轉帳，並傳送確診紀錄給劉 敏泰（本院卷第197-213頁），互核上情可知，被告於收受 告訴人劉敏泰所匯之2萬3000元後，並未依約出貨，並未實 際交寄商品，針對劉敏泰所質疑宅配單不實及退款事宜，被 告則以「確診隔離」予以塘塞，惟被告所傳送給劉敏泰之確 診證明，其上所載之身分證字號為「A12916****」，並非被 告之身分證號碼，足認被告陳稱自己「確診隔離」無法確認 等節，僅為未能交寄商品之拖延藉口，參以被告並未提出其 有訂購庫柏力克熊藍色餅乾怪獸商品之進貨或交易紀錄，難 認被告有上開商品可供出售，被告既無庫柏力克熊藍色餅乾 怪獸可供出售，卻向劉敏泰收取價金，且無法依約交貨，堪 認被告具有詐欺取財之犯意。 　⒊關於告訴人葉岱欣部分：　　　　　　 　①被告於偵查中稱：伊和葉岱欣私下交易，蝦皮發現後將伊停 權，所以東西（即熊造型公仔）沒有辦法給葉岱欣等語（11 2年度偵緝字第331號卷第32頁）、本院準備程序中稱：葉岱 欣所訂購的公仔是預購的，伊當時請前女友陳品雅幫伊處理 寄貨的事情，伊和陳品雅從110年3月25日開始就沒有同住了 ，但伊忘記有無與陳品雅確認出貨事宜等語（本院卷第31、 41頁）、本院審理中稱：伊當時和陳品雅已經分開了，伊都 是用LINE請陳品雅幫伊寄貨，在葉岱欣表示沒有收到貨之後 ，伊忘記有去跟陳品雅確認等語（本院卷第133頁），被告 初稱因為蝦皮帳號遭停權所以商品無法給葉岱欣，後改稱有 委託前女友陳品雅將商品寄葉岱欣，葉岱欣所購之熊造型公 仔究竟有無交寄？所述不一，無法遽採。 　②證人葉岱欣於本院審理中結證稱：伊於111年3月27日在蝦皮 看到熊造型公仔，價格是7800元，被告說需要先付一半訂金 ，伊就在3月28日匯款3900元給被告，餘款則以貨到付款方 式給付；在4月15日時，被告告知日本發貨了，伊在4月24日 、5月2日向被告詢問進度，一直未得到消息，被告在5月7日 說自己確診，直到5月19日再次詢問，被告在5月20日說已經 寄出，但5月24日仍未收到，伊再向被告詢問出貨情形，被 告在5月30日說去教召，後來遲未收到商品，伊要求被告退 款，被告就沒消沒息等語（本院卷第131-132頁），核與被 告與葉岱欣之LINE對話紀錄內容（本院卷第219至235頁）相 符一致，而被告雖辯稱：伊將葉岱欣所購之熊造型公仔委由 前女友「陳品雅」寄出，惟告訴人葉岱欣於111年5月21日詢 問何時能收到貨時，被告則表示已經請她出貨到了，並表示 要向「陳品雅」確認，然於同年5月22至23日均無下文，葉 岱欣於同年5月24日再相被告表示未到收貨，要求提供出貨 單，被告則無任何回應，直至5月30日始敷衍稱「有到嗎？ 我人在教召」（參本院卷第234-235頁），參以被告稱：伊 與陳品雅於110年3月25日開始，已經未同住，分開後都是以 LINE請陳品雅幫忙寄貨等語（本院卷第41、133頁）及被告 所提其與「陳品雅」（即Pinya）之對話紀錄（本院卷第57- 81頁），對話紀錄內容係從「110年3月間至110年5月4日」 ，並無告訴人葉岱欣於111年3月28日向被告購買熊造型公仔 後之交寄紀錄，是被告辯稱：委請陳品雅交寄商品乙節，應 非屬實，難以採信。是被告既無出售熊造型公仔之意，卻向 葉岱欣收取訂金，且未無法依約交貨，足認被告具有詐欺取 財之犯意。 二、綜上，被告明知其無NBA球員明星卡、庫柏力克熊藍色餅乾 怪獸及熊造型公仔可供出售或無出售之意，卻仍透過網際網 路在奇摩拍賣平台或蝦皮拍賣平台刊登出售商品貼文，衡諸 交易常情，告訴人陳暉、劉敏泰及葉岱欣上網瀏覽到被告刊 登之出售商品貼文，自會誤認被告有依約出貨之意願，進而 為附表所示交易及匯款，堪認被告確於與告訴人締結契約時 ，即欠缺給付能力而不具有履約之真意，被告所為均構成以 網際網路對公眾散布犯詐欺取財犯行無訛，本件事證明確， 被告犯行，均堪認定，應依法論科。 參、論罪科刑： 一、按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者，適用行為時之法律，但行為後之法 律有利於行為人者，適用最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刑法第2 條第1項定有明文。被告為本案行為後，刑法第339條之4之 規定，雖於民國112年5月31日修正公布，於同年0月0日生效 施行，惟本次修正僅增列第4款「以電腦合成或其他科技方 法製作關於他人不實影像、聲音或電磁紀錄之方法犯之」為 加重條件，其餘各款則未修正；是就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 第1至3款規定，既然新舊法處罰之輕重相同，即無比較適用 之問題，非刑法第2條所指之法律有變更，應依一般法律適 用原則，適用裁判時法。 二、又按刑法第339條之4加重詐欺罪，關於第1項第3款「以廣播 電視、電子通訊、網際網路或其他媒體等傳播工具，對公眾 散布而犯之。」之加重事由，其立法理由已敘明：「考量現 今以電信、網路等傳播方式，同時或長期對社會不特定多數 之公眾發送訊息施以詐術，往往造成廣大民眾受騙，此一不 特定、多數性詐欺行為類型，其侵害社會程度及影響層面均 較普通詐欺行為嚴重，有加重處罰之必要，爰定為第3款之 加重處罰事由。」是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3款之加重詐欺 罪，須以對不特定多數之公眾散布詐欺訊息為要件。行為人 雖利用廣播電視、電子通訊、網際網路或其他媒體等傳播工 具犯罪，倘未向公眾散布詐欺訊息，而係針對特定個人發送 詐欺訊息，僅屬普通詐欺罪範疇。行為人若係基於詐欺不特 定民眾之犯意，利用網際網路等傳播工具，刊登虛偽不實之 廣告，以招徠民眾，遂行詐騙。縱行為人尚須對受廣告引誘 而來之被害人，續行施用詐術，始能使之交付財物，仍係直 接以網際網路等傳播工具向公眾散布詐欺訊息，無礙成立加 重詐欺罪。而被告本案所為，係基於詐欺不特定多數人之犯 意，利用網際網路即於「奇摩拍賣網站」、「蝦皮購物網站 」上刊登虛偽不實之販賣訊息，縱使被告尚須對受廣告引誘 而來之告訴人，續行施用詐術，始能使之交付財物，然同係 因告訴人在網際網路上瀏覽被告所散布之不實訊息後，始陷 於錯誤以通訊軟體與被告聯繫進行後續交易行為，當不得反 果為因，認僅該當普通詐欺之犯行。是核被告為，均係犯刑 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3款以網際網路對公眾散布之詐欺取財 罪（共3罪）。 三、被告在密切接近之時間對告訴人陳暉施以詐術，致告訴人陷 於錯誤而為附表編號1之數次匯款，係本於單一犯意，且侵 害同一法益，各行為之獨立性極為薄弱，依一般社會健全概 念，在時間差距上難以強行分開，在刑法評價上，以視為數 個舉動之接續施行，合為包括之一行為予以評價，較為合理 ，應論以接續犯之一罪。 四、被告所犯上開3罪，犯意各別，行為互殊，應分論併罰。 五、爰以行為人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未思以正當途徑獲取所需 ，以網際網路對公眾散布之方式詐騙他人錢財供己花用，非 但侵害他人財產法益，並嚴重危害社會信賴關係與治安，顯 然欠缺法治及尊重他人財產權之觀念，所為實非足取，且犯 後否認犯行，猶設詞矯飾，難認犯後態度為佳，兼衡被告已 賠償告訴人陳暉4萬5千元（尚欠18萬未還）、告訴人劉敏泰 1萬元（尚欠1萬3230元未還）、尚未償還告訴人葉岱欣3900 元（參告訴人陳暉於本院之陳述及本院公務電話紀錄；本院 卷第251頁、第365-371頁）、被告二、三專肄業之智識程度 （本院卷第17頁個人戶籍資料）、自述目前從事安管工作、 未婚、無需要扶養之人之生活狀況（本院卷第358頁）及其 前科素行（參本院卷附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等一 切情狀，分別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暨衡酌被告所犯上揭3 罪之不法與罪責程度、犯罪類型、行為態樣相同；並參以本 案3次犯罪之危害情況、侵害法益之類型、實現刑罰經濟的 功能及數罪對法益侵害並無特別加重之必要等總體情狀，爰 定其應執行之刑如主文所示，以資儆懲。 六、沒收： 　　按犯罪所得，屬於犯罪行為人者，沒收之。但有特別規定者 ，依其特別規定；前2項之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 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犯罪所得已實際合法發還被 害人者，不予宣告沒收或追徵；宣告前2條之沒收或追徵， 有過苛之虞、欠缺刑法上之重要性、犯罪所得價值低微，或 為維持受宣告人生活條件之必要者，得不宣告或酌減之，刑 法第38條之1第1、3、5項及第38條之2第2項分別定有明文。 本件告訴人陳暉、劉敏泰及葉岱欣各匯款22萬5000元、2萬3 230元、3900元予被告，共計25萬2130元，業經本院認定如 前，核屬被告之犯罪所得。又被告已賠償告訴人陳暉4萬500 0元、告訴人劉敏泰1萬元，此據告訴人陳暉敘明在卷（本院 卷第251頁），並有本院公務電話紀錄可參（本院卷第365頁 ），該部分因相當於發還被害人，不法利得已遭剝奪，如再 予沒收，將使被告承受雙重之不利益，爰依刑法第38條之2 第2項之規定酌減此部分金額，僅就未償還之金額19萬7130 元部分（計算式：225000元＋23230元＋3900元－45000元－1000 0元＝197130元），依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前段、第3項規定 ，予以宣告沒收，並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 時，追徵其價額。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李國瑋提起公訴，檢察官高永棟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19　　日 　　　　　　　　　刑事第四庭　法　官　周霙蘭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 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 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 「切勿 逕送上級法院」。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19　　日 　　　　　　　　　　　　　　　書記官　許育彤 附錄論罪法條： 中華民國刑法第339條之4 犯第339條詐欺罪而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處1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 徒刑，得併科1百萬元以下罰金： 一、冒用政府機關或公務員名義犯之。 二、三人以上共同犯之。 三、以廣播電視、電子通訊、網際網路或其他媒體等傳播工具， 對公眾散布而犯之。 四、以電腦合成或其他科技方法製作關於他人不實影像、聲音或 電磁紀錄之方法犯之。 前項之未遂犯罰之。 【附表】 編號 告訴人 詐欺方式 匯款時間 匯款金額 (新臺幣) 匯入帳戶 1 陳暉 告訴人陳暉於110年6月23日某時許，在網際網路雅虎奇摩拍賣網站，以新臺幣（下同）22萬5,000元之代價，購買NBA球員明星卡5組後，即陸續匯款至被告上開台新銀行帳戶內。 110年7月11日0時許 30,000元 台新國際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帳號000-00000000000000號帳戶 110年7月12日0時許 195,000元 2 劉敏泰 告訴人劉敏泰於111年3月22日某時許，在網際網路蝦皮購物網站，以2萬3,230元之代價，購買庫柏力克熊藍色餅乾怪獸1個後，即匯款至被告上開基隆七堵郵局帳戶內。 111年3月22日19時28分許 23,230元 中華郵政股份有限公司帳號000-00000000000000號帳戶 3 葉岱欣 告訴人葉岱欣於111年3月28日某時許，在網際網路蝦皮購物網站，以7,800元之代價，購買公仔（熊造型）模型1個後，即匯款定金3,900元至被告上開基隆七堵郵局帳戶內。 111年3月28日8時5分許 　3,900元

2025-02-19

KLDM-113-訴-101-20250219-1

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

詐欺等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上訴字第6193號 上 訴 人 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何奕勲 選任辯護人 李奇律師 傅于瑄律師 施東昇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詐欺等案件，不服臺灣新北地方法院112年度 金訴字第886號，中華民國113年6月25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 ：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31707、32076號），提起 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關於何奕勲部分撤銷。 何奕勲共同犯洗錢防制法第十九條第一項後段之洗錢罪，處有期 徒刑陸月，併科罰金新臺幣肆萬元，有期徒刑如易科罰金、罰金 如易服勞役，均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又共同犯洗錢防制法 第十九條第一項後段之洗錢罪，處有期徒刑柒月，併科罰金新臺 幣伍萬元，罰金如易服勞役，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前開罰 金部分，應執行罰金新臺幣柒萬元，如易服勞役，以新臺幣壹仟 元折算一日。 　　事　實 一、何奕勳以投資買賣虛擬貨幣為業，依其智識程度及社會經驗 ，可預見犯罪者多有使用虛擬貨幣為掩飾、隱匿犯罪所得之 用，若協助犯罪者將新臺幣贓款交換為虛擬貨幣，足以助長 掩飾或隱匿詐欺等財產犯罪所得，仍基於縱使為他人將新臺 幣交換為虛擬貨幣而掩飾、隱匿犯罪所得，亦不違背其本意 之一般洗錢不確定故意，而與余秉原（另經檢察官通緝中） 基於共同犯意之聯絡，雙方約定由何奕勳接受余秉原購買虛 擬貨幣「泰達幣」之委託，再由余秉原指示不知情之羅先覺 持現金交予何奕勳，何奕勳則扣除交易金額之千分之3充作 報酬後，將餘款以相應「泰達幣」匯入余秉原指定之電子錢 包。嗣余秉原與其餘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詐欺集團成員，基於 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之犯意聯絡（無證據證明何奕勲有此 部分犯意聯絡，詳後述不另為無罪諭知部分），分別以附表 所示方式，向附表所示之人施以詐術，致其等陷於錯誤，各 將款項匯入附表所示帳戶內，再由余秉原及其所屬詐欺集團 成員層層轉匯，並由羅先覺於「轉匯過程及提領情形」欄編 號1⑷、2所示時間、地點，提領各該款項後交付予何奕勳， 何奕勳則交付相對應之泰達幣至余秉原指定之電子錢包，而 以上開方式將如附表各該編號所示之款項分別提領一空，製 造金流之斷點，而掩飾、隱匿特定犯罪所得之所在、去向。 二、案經陳玉芬訴由臺南市政府警察局刑事警察大隊、楊安琪訴 由屏東縣政府警察局刑事警察大隊，均報告臺灣新北地方檢 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 壹、程序事項： 一、本案就被告洗錢部分應為實體判決： 　㈠按行為人主觀上係基於同一犯意，客觀上為利用同一機會， 且侵害同一社會法益，固應論以包括的一罪，以免評價過度 ；反之，行為人主觀上犯意難認係出於單一之意思決定，客 觀上復非利用同一機會而從事犯行，侵害法益亦非完全相同 者，仍應論以數罪。洗錢防制法制定之目的係為防止洗錢者 利用洗錢活動掩飾其犯罪事實，妨礙對特定犯罪及其金流之 追查，故其保護之法益主要係國家對於特定犯罪之訴追及處 罰權，而追查、究明被害人被害金錢之流向，亦有兼及保護 被害人個人財產法益之目的。倘若洗錢行為所侵犯之被害人 財產法益並非同一，則各次洗錢行為之罪數認定，應審視個 案被害人財產法益受侵害之情形，以確保充分而不過度之行 為人罪責評價。從而，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洗錢罪之罪 數計算，自應以被害人人數為斷（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 第187、1100號判決意旨參照）。 　㈡被告之辯護人固主張：被告先前因與余秉原交易虛擬貨幣所 涉洗錢犯行，業經原審法院111年度訴字第507、548號判決 確定（下稱前案），本案應逕為免訴判決云云。然查：被告 自承：余秉原跟我聯絡要買泰達幣，因為泰達幣每天價格不 一，我會依照當天價格報價給他，也會討論泰達幣的價格等 語（見偵31707卷140頁、本院卷第423頁)，可見被告與余秉 原之虛擬貨幣交易，每次均需重新報價及議價，已難認被告 主觀上係反覆出於初始所預定之同一或單一之意思決定。又 前案犯罪時間係110年7月15日至同年月23日間（見原審卷一 第109、130至131頁），本案除110年7月20日外，其餘犯罪 時間均與前案有明顯區隔，客觀上亦無從認定係利用同一機 會實施犯罪。再洗錢罪之保護法益，除維護金流透明及排除 檢警調查障礙等社會法益外，尚兼及於個人財產法益，已如 前述，前案與本案之被害人既不同，侵害法益即非全然同一 ，於刑法評價上應認本案洗錢行為具獨立性，與前案非屬接 續犯之同一案件，前案確定判決之既判力自不及於本案洗錢 行為，被告之辯護人主張被告應予免訴判決，洵無足採。 二、證據能力部分： 　 查本判決所引用以下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檢察官 同意有證據能力，被告、辯護人於本院準備程序、審理時均 未爭執證據能力（見本院卷第371、412頁），且迄言詞辯論 終結前亦未聲明異議，本院審酌上開證據資料製作時之情況 ，尚無違法不當及證明力明顯過低之情形，認均具有證據能 力。另本判決引用之非供述證據，無證據證明係違反法定程 序所取得，亦無其他不得作為證據之情形，且與本案待證事 實間復具有相當關聯性，依刑事訴訟法第158條之4規定之反 面解釋，具有證據能力。至於證人羅先覺、余家菡於警詢、 檢察事務官訊問時之陳述，均未經本院採為認定被告有罪之 證據，自不贅述證據能力。 貳、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 　　前開犯罪事實，業據被告於原審及本院審理時坦承不諱（見 原審號卷二第55頁、本院卷第369頁），核與證人余金和於 警詢及偵查；證人羅先覺、余家菡於檢察官訊問及原審審理 ；證人雷士霆於原審審理時之證述情節大致相符（見偵3170 7卷第54至56、139至140頁、偵32076卷第125至126頁、原審 卷二第11至38頁），復有被告與余秉原之Telegram對話紀錄 截圖、泰達幣交易紀錄、泰達幣兌換美金匯率網頁資料、中 央銀行美金兌換台幣之匯率網頁資料及如附表「證據」欄所 載各項證據存卷可考（見原審卷一第99至101、299、301至3 05、307至315、317、319頁），足證被告任意性自白與事證 相符，可以採信。本案事證明確，被告犯行均可認定，應依 法論科。 參、論罪： 一、新舊法比較： 　㈠被告行為後，洗錢防制法業於113年8月2日修正施行生效，修 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3項規定：「（第1項）有第2條 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百 萬元以下罰金。…（第3項）前2項情形，不得科以超過其特 定犯罪所定最重本刑之刑。」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 項則規定：「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3年以上10年 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1億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財物 或財產上利益未達新臺幣1億元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 徒刑，併科新臺幣5千萬元以下罰金。」並刪除原第3項規定 。本案被告所犯「特定犯罪」為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 之三人以上共同犯詐欺取財罪（最重本刑為有期徒刑7年） ，且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即附表編號1、2所示被害 人之受騙金額）未達1億元。如依裁判時法，其法定最高度 刑為有期徒刑5年，較行為時法之法定最高度刑（即有期徒 刑7年）輕。 　㈡又刑法上之「必減」，以原刑減輕後最高度至減輕後最低度 　　為刑量（刑之幅度），「得減」則以原刑最高度至減輕最低 度為刑量，而比較之。被告行為時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 規定：「犯前2條之罪，在偵查或審判中自白者，減輕其刑 。」；112年6月16日修正施行之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規 定：「犯前4條之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減輕 其刑。」增加須於「歷次」審判中均自白，始得依該條項減 輕之要件；於113年8月2日修正施行之洗錢防制法第23條第3 項則規定：「犯前4條之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 ，如有所得並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者，減輕其刑；並因而 使司法警察機關或檢察官得以扣押全部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 利益，或查獲其他正犯或共犯者，減輕或免除其刑。」進一 步修正為「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及「如有所得並自動 繳交全部所得財物」之雙重要件。被告於偵查中否認犯行， 於原審及本院審理時則坦承洗錢犯行，依112年6月16日修正 施行前之行為時法，固符合減刑要件，惟如整體適用裁判時 法，其科刑上限為5年，較諸整體適用行為時法之科刑上限 （即有期徒刑6年11月）低，而較有利於被告。是應適用113 年8月2日修正施行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段之規定。 二、核被告所為，均係犯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之 　　一般洗錢罪（共2罪）。 三、被告與余秉原及其屬詐欺集團成員間，就上開犯行，均有犯 　　意聯絡及行為分擔，應論以共同正犯。 四、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洗錢罪之罪數計算，應以被害人人 數為斷，已如前述，被告所為附表編號1、2所示犯行，主觀 上並非基於相同意思決定，客觀上時間有明顯區隔而非利用 同一機會實施，且侵害不同被害人之財產法益，自應認其犯 意各別、行為互殊，予以分論併罰。 五、被告所犯一般洗錢罪，應以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 後段規定論處，已如前述，自無割裂適用修正前洗錢防制法 第16條第2項減刑規定之餘地，併予敘明。 肆、不另為無罪諭知部分： 一、公訴意旨另以：被告與余秉原、羅先覺、余家菡及所屬詐欺 集團不詳成員，基於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之犯意聯絡，分 別以附表所示手法，向附表所示之人施以詐術，致其等陷於 錯誤，各將款項匯入附表所示帳戶內，因認被告所為亦均涉 犯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嫌 等語。 二、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刑事 訴訟法第154條第2項定有明文。次按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 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而無論 直接證據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 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 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 存在而無從使事實審法院得有罪之確信時，即應由法院為諭 知被告無罪之判決。 三、訊據被告堅詞否認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犯行，辯稱：我是 以買賣虛擬貨幣賺取價差獲利，余秉原是向我購買虛擬貨幣 的客戶，他說購幣款項與博弈有關，我雖然沒有直接與余秉 原見面，但他委託員工羅先覺拿現金向我購買虛擬貨幣，我 只是沒有過濾客戶的資金來源等語。經查： 　㈠證人雷士霆於原審審理時到庭證稱：其與被告原為同事，從 事虛擬貨幣之買賣，與被告先後自原先任職之公司離職後， 被告仍從事虛擬貨幣投資，以買低賣高方式賺取價差獲利， 其於110年5月間受僱於被告，協助收取及轉交虛擬貨幣之款 項，由被告與客戶約定虛擬貨幣之交易，再由其與客戶碰面 收取買幣款項，因其提供金融帳戶供被告操作，故曾詢問被 告，被告表示余秉原的資金來源是貨款及博奕款，其為被告 處理之客戶中，除余秉原外，其他客戶皆無問題等語（見原 審卷二第29至38頁），又觀之被告與余秉原為本案虛擬貨幣 交易，且將相對應數量及價值之泰達幣，轉帳至余秉原所指 定之錢包內，另與他人為諸多買進、賣出虛擬貨幣之交易， 有被告虛擬貨幣電子錢包畫面、公證書、「110年1月29日、 7月20日、8月6日與16日被告與余秉原」間泰達幣交易紀錄 、電子錢包交易資料等在卷可查（見原審卷一第315至381頁 ）。被告既係以投資買賣虛擬貨幣為業，收取余秉原委由羅 先覺交付之款項後，並將相對應之泰達幣轉帳至余秉原所指 定之電子錢包內，復與其他諸多客戶交易虛擬貨幣，足認被 告辯稱其係買賣虛擬貨幣賺取價差獲利，因而與余秉原進行 虛擬貨幣交易，應屬可信。 　㈡檢察官雖以：虛擬貨幣交易應在合法交易平台為之，或透過 金融機構匯兌，以節省勞費，並留存金流證明，正當之「個 人幣商」在合法虛擬貨幣交易平台，實無獲利之空間，被告 捨方便之電子支付，反其道而與余秉原以現金交易，自非正 常之幣商。又被告曾另案向楊庭豪借用金融帳戶，供其與余 秉原交易虛擬貨幣，顯然有悖常情。再被告於109年間，已 有多件涉及虛擬貨幣詐欺案件經檢察官為不起訴處分，仍持 續涉入詐欺案件，並自承知悉余秉原交付之金錢來源不乾淨 等語，其主觀上自有容任詐欺犯行達成之意等語為執。然而 ，現今虛擬貨幣交易，並未有個人不得擔任幣商或只能在集 中市場交易之法令限制，被告未與余秉原在集中市場交易， 難認有何不法。本案款項與楊庭豪之帳戶並無關聯，被告縱 曾於另案借用楊庭豪之金融帳戶，不足據此認定被告與余秉 原共犯本案加重詐欺取財犯行。再被告前或涉及虛擬貨幣詐 欺案件經檢察官不起訴處分，或自承知悉余秉原交付之金錢 來源不乾淨等節，然卷內既無被告知悉余秉原購幣款項來源 之證據，自無從遽認被告知悉余秉原購幣款項來自詐騙犯罪 ，或有參與余秉原等人詐欺犯行，檢察官此部分所執各節， 俱無足採。 　㈢綜上，被告固認余秉原購幣款項來源為博奕而具有洗錢之不 確定故意，然檢察官並未舉證證明被告與余秉原及其所屬詐 欺集團成員，就詐欺取財犯罪有何犯意聯絡與行為分擔，自 無從認定被告成立此部分罪責。從而，被告被訴三人以上共 同詐欺取財部分，原應為無罪之諭知，惟公訴意旨認此部分 如成立犯罪，與上開經本院論罪之一般洗錢罪，具想像競合 犯之裁判上一罪關係，爰不另為無罪之諭知。 伍、撤銷改判之理由： 一、原審以被告所犯一般洗錢罪，與前案有接續犯之實質上一罪 關係，而為該案件確定判決效力所及，另無證據證明被告涉 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犯行，而分別為免訴、無罪之諭知 ，固非無見。惟被告就本案被訴洗錢罪，與前案不具同一性 ，非前案既判力所及，業如前述，原審未究明洗錢罪之特性 ，遽為免訴判決，尚有未恰。又被告被訴三人以上共同詐欺 取財犯行部分，依上開說明，應不另為無罪之諭知，始為適 法，原判決誤就被告此部分為無罪諭知，亦有適用法則不當 之違誤。檢察官上訴意旨雖略以：被告所為亦犯刑法第339 條之4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等語。惟本案 無從認定被告就余秉原及其所屬詐欺集團成員之詐欺取財犯 行，有何犯意聯絡與行為分擔，檢察官復未提出其他積極證 據證明被告確有公訴意旨所稱此部分犯行，此部分上訴難認 可採。然檢察官指摘原判決就被告所為洗錢犯行為免訴之諭 知不當，則非無理由，且原判決既有前揭可議，自應由本院 將原判決關於被告部分予以撤銷改判。 二、爰以行為人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貪圖利益，以私下交易之 方式，將告訴人受騙款項轉兌為虛擬貨幣，製造犯罪金流斷 點，掩飾及隱匿詐欺犯罪所得之所在及去向，使告訴人難以 追償，並增加檢警機關追查詐欺犯罪之困難，對於社會治安 及財產交易安全危害甚鉅，惟其犯罪後坦承犯行，並與告訴 人陳玉芬以3萬元調解成立、依約賠償，有原審法院調解筆 錄在卷足憑（見原審卷二第135頁），然未能與告訴人楊安 琪達成和解或賠償其損失之犯後態度，兼衡其素行、犯罪之 動機、目的、手段、告訴人各自受騙之金額，並參酌其自陳 之智識能力、家庭生活及經濟狀況等一切情狀，分別量處如 主文第2項所示之刑，並就有期徒刑得易科罰金部分，依刑 法第41條第1項前段之規定，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另 就罰金部分均依刑法第42條第3項規定，諭知如易服勞役之 折算標準。另綜合審酌被告所犯2罪反映出之人格特性與犯 罪傾向、刑罰暨定應執行刑之規範目的、所犯各罪間之關聯 性及所侵害之法益與整體非難評價等面向，並兼衡公平、比 例、刑罰經濟及罪刑相當原則，依刑法第51條第7款規定， 定其應執行之罰金如主文第2項所示，併諭知如易服勞役之 折算標準。 三、沒收： 　㈠被告自承其與余秉原之交易，獲利約是購幣款千分之3至千分 之5間等語（見原審卷二第55頁），依罪證有疑、利歸被告 之原則，本院認被告報酬比例為0.003。附表編號1、2部分 ，被告洗錢之贓款各為2萬9,000元、18萬元4,000元（編號2 被告收受之金額較告訴人受騙金額為高，仍應以告訴人受騙 金額為計算標準），是本案被告之犯罪所得應為639元【計 算式：（29,000＋184,000）×0.003=639】，本應依法宣告沒 收，然被告賠償告訴人陳玉芬3萬元，已超過其犯罪所得， 若再予宣告沒收犯罪所得顯有過苛，爰依刑法第38條之2第2 項規定不予宣告沒收。 　㈡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25條第1項固規定：「犯第19條、第20條 之罪，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不問屬於犯罪行為人與否 ，沒收之。」然法院就具體個案，如認宣告沒收或追徵，有 過苛之虞、欠缺刑法上之重要性、犯罪所得價值低微，或為 維持受宣告人生活條件之必要者，仍得依刑法第38條之2第2 項不予沒收或酌減之。被告收受本案詐騙贓款後，除上開報 酬外，其餘旋轉交相當價值之虛擬資幣予余秉原收取，依現 存證據資料，無從證明被告除上開639元外，另有分得該等 洗錢財物，其既非被告所有，被告復不具支配權，若依上開 規定對被告為絕對義務沒收、追繳，反而有失衡平，容有過 苛之虞，爰依刑法第38條之2第2項規定，亦不就此部分為沒 收之諭知。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條、第299 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彭馨儀提起公訴，檢察官陳冠穎提起上訴，檢察官 黃和村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18　　日 　　　　　　　　　刑事第十四庭　審判長法　官　王屏夏 　　　　　　　　　　　　　　　　　　　法　官　楊明佳 　　　　　　　　　　　　　　　　　　　法　官　潘怡華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 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吳思葦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18　　日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 洗錢防制法第19條 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併 科新臺幣1億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新臺 幣一億元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千萬元 以下罰金。 前項之未遂犯罰之。 附表： 編號 告訴人 詐　　騙　　方　　式 及　匯　款　時　間　、金　額 轉　　匯　　過　　程 及　　提　　領　　情　　形 證　　　　　據 1 陳玉芬 詐騙集團不詳成員於民國110年1月28日13時34分前某日時，以通訊軟體LINE撥打電話予陳玉芬之母陳李淑貞，假冒為其鄰居，向陳李淑真謊稱：因缺錢欲向其借款云云，致陳李淑真陷於錯誤，將此情轉知陳玉芬，陳玉芬亦信以為真，依指示於110年1月28日13時34分許，在臺灣銀行三重分行，以臨櫃匯款之方式，將新臺幣（下同）280,000元匯至何奕東之臺灣銀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 左列款項經匯入何奕東之臺灣銀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後，於110年1月28日13時59分許【起訴書及原判決均誤載為13：50：49，應予更正】，轉匯280,000元，至余家菡之華南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後，由余家菡： ⑴持上開華南商業銀行帳戶之金融卡，在不詳地點，於110年1月28日19時7分許、19時20分許、19時21分許、19時22分許，接續提領10,000元、30,000元、30,000元、30,000元（共提領100,000元）。 ⑵於110年1月28日19時24分許，轉匯30,000元，至王信勛之南投縣魚池鄉農會帳號00000000000000號帳戶後，再於110年1月29日某時，轉匯200,000元，至林炎輝之魚池鄉農會帳號00000000000000號帳戶。 ⑶持上開華南商業銀行帳戶之金融卡，在不詳地點，於110年1月29日11時25分許、11時26分許、11時27分許、11時28分許，接續提領30,000元、30,000元、30,000元、10,000元（共提領100,000元）。 ⑷於110年1月29日11時30分許，轉匯30,000元，至羅先覺之台北富邦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號帳戶，再由羅先覺持上開帳戶之金融卡，於110年1月29日11時30分後之某時許，在不詳地點，接續提領20,000元、9,000元（共提領29,000元）後，復於110年1月29日下午某時，於台北市○○區○○○路0段00號6樓之2附近路口，將上開提領之款項交予何奕勲。 ⑸持上開華南商業銀行帳戶之金融卡，在不詳地點，於110年1月29日15時30分許，提領20,000元。 1.陳玉芬之警詢陳述（偵32076卷第95至97頁）。 2.余家菡提領時之監視器影像截圖（偵32076卷第25至26頁）。 3.臺灣銀行三重分行110年6月29日三重營密00000000000函及所附臺灣三重分行110年1月28日無摺存入憑條影本（偵32076卷第99至100頁）。 4.何奕東之臺灣銀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之客戶基本資料、存摺存款歷史明細批次查詢（偵32076卷第68至70頁）。 5.余家菡之華南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之存款交易明細（偵32076卷第23至24頁）。 6.王信勛之南投縣○○鄉○○○號00000000000000號帳戶之客戶基本資料查詢、存款歷史交易明細查詢（偵32076卷第82至85頁）。 7.羅先覺之台北富邦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號帳戶之對帳單細項、開戶資料（偵32076卷第43至46頁）。 2 楊安琪 詐騙不詳成員於110年6月30日20時許，透過交友軟體結識楊安琪，並互加通訊軟體LINE好友後，以LINE暱稱「顧本華」向楊安琪騙稱：可至「BIKI」網站（http://www.360biki.com/）投資虛擬貨幣獲利云云，致楊安琪陷於錯誤，依指示登入網路銀行，於： ⑴110年7月20日： 　①9時8分許，轉帳50,000元； 　②9時10分許，轉帳50,000元，至邱寶生之中國信託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共轉帳100,000元）； ⑵110年8月6日： 　①9時4分許，轉帳50,000元； 　②9時5分許，轉帳4,000元， 　至蔡岳峰之台新國際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號帳戶（共轉帳54,000元）； ⑶110年8月16日： 　①8時57分許，轉帳20,000元； 　②8時59分許，轉帳10,000元， 　至高士為之華南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共轉帳30,000元）。 左列款項經匯入： ⑴邱寶生之中國信託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後，於110年7月20日9時29分許，轉匯50,000元，至王義儒之兆豐國際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號帳戶，再於110年7月20日10時27分許，轉匯480,000元，至余家菡之中國信託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復由羅先覺持上開余家菡之中國信託商業銀行帳戶之金融卡，在台北市松山區復興北路335號1樓統一超商復惠門市【起訴書及原判決均誤載為台北市松山區民權東路3段144號，應予更正】操作自動櫃員機，於110年7月20日10時44分許、10時45分許、10時45分許、10時46分許，接續提領120,000元、120,000元、120,000元、120,000元（共提領480,000元）。 ⑵蔡岳峰之台新國際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號帳戶後，110年8月6日9時6分許，轉帳55,000元，至郭志旭之渣打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號帳戶，再於110年8月6日9時9分許，轉帳54,924元至余家菡之國泰世華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實際入帳金額為54,909元），復於110年8月6日9時32分許，轉匯440,000元至余家菡之國泰世華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末由羅先覺持上開余家菡之國泰世華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之金融卡，在台北市松山區民權東路3段144號國泰世華商業銀行民權分行【起訴書及原判決均誤載為台北市松山區民權東路3段104號全家超商復北店，應予更正】操作自動櫃員機，於110年8月6日9時38分許、9時39分許、9時40分許、9時41分許、9時42分許，接續提領100,000元、100,000元、100,000元、40,000元、100,000元（共提領440,000元）。 ⑶高士為之華南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後，於110年8月16日9時1分許、9時26分許，接續轉帳150,000元、500,000元（共轉帳650,000元），至黃郁勝之臺灣土地銀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後： 　①於110年8月16日9時4分許、9時29分許，轉帳141,409元、350,000元（共轉帳491,409元），至余蘇美玉之國泰世華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後，再由羅先覺持上開余蘇美玉帳戶之金融卡，在台北市松山區民權東路3段104號全家便利商店復北店【起訴書及原判決均誤載為台北市松山區民生東路3段130巷5弄22號，應予更正】操作自動櫃員機，於110年8月16日9時40分許至9時45分許，接續提領100,000元、100,000元、90,000元、100,000元、100,000元（共提領490,000元）。　 　②於110年8月16日9時6分許、9時29分許，轉帳1,509元、450,000元（共轉帳451,509元），至余金和之國泰世華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後，再由羅先覺持上開余金和帳戶之金融卡，在台北市松山區民生東路3段130巷5弄22號全家便利商店豐興店操作自動櫃員機，於110年8月16日9時59分許、10時0分許、10時1分許、10時2分許、10時3分許，接續提領100,000元、100,000元、100,000元、50,000元、100,000元（共提領450,000元）。 　③於110年8月16日9時6分許，轉帳1,609元（含其他帳戶轉入黃郁勝上開帳戶之款項，共轉匯471,638元），至鄭淑娟之國泰世華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後，再由羅先覺持上開鄭淑娟國泰世華商業銀行帳戶之金融卡，在台北市松山區民生東路3段130巷9號全聯福利中心北市興安二店操作自動櫃員機，於110年8月16日10時6分許、10時7分許、10時8分許、10時9分許、10時10分許，接續提領100,000元、70,000元、100,000元、100,000元、100,000元（共提領470,000元【起訴書及原判決均誤載為520,000元，應予更正】）。 　④於110年8月16日9時7分許，轉帳1,690元【起訴書及原判決均誤載為1,609元，應予更正】（含其他帳戶轉入黃郁勝上開帳戶之款項，共轉匯481,717元），至余家菡之國泰世華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後，再由羅先覺持上開余家菡之國泰世華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之金融卡，在台北市中山區興安街55號地下1樓全聯福利中心中山興安店操作自動櫃員機，於110年8月16日10時27分許、10時28分許、10時29分許、10時30分許、10時35分許，接續提領100,000元、100,000元、100,000元、100,000元、80,000元（共提領480,000元【起訴書及原判決均誤載為520,000元，應予更正】）。 　⑤於110年8月16日9時7分許，轉帳1,709元【起訴書及原判決均誤載為1,790元，應予更正】，至余家菡之中國信託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後，再由羅先覺持上開余家菡中國信託商業銀行帳戶之金融卡，在台北市松山區南京東路3段303巷5號統一超商南京門市操作自動櫃員機，於110年8月16日13時37分許、13時38分許、13時38分許、13時39分許、13時40分許，接續提領100,000元、100,000元、100,000元、40,000元、100,000元（共提領440,000元）。 　⑥於110年8月16日9時7分許，轉帳1,790元，至鄭淑娟之中國信託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後，再由羅先覺持上開鄭淑娟之中國信託商業銀行帳戶之金融卡，在台北市中山區復興北路164號1樓統一超商復北門市操作自動櫃員機，於110年8月16日13時55分許、13時56分許、13時57分許、13時58分許、13時59分許，接續提領100,000元、100,000元、40,000元、100,000元、100,000元（共提領440,000元）。 1.楊安琪之警詢陳述（偵31707卷第112至114頁）。 2.楊安琪報案之屏東縣政府警察局佳冬分駐所陳報單、受理各類案件紀錄表、受理詐騙帳戶通報警示簡便格式表、內政部警政署頁反面詐騙諮詢專線紀錄表、金融機構聯防機制通報單（偵31707卷第114頁反面、115頁正面、117頁反面、118頁反面、119頁反面、122頁反面、126頁反面至127頁正面、130頁反面至131頁反面）。 3.相關之提領時之監視器影像截圖（偵31707卷第9、20至22、28至30、39至42、43至45頁）。 4.楊安琪之轉帳紀錄截圖、自動櫃員機交易明細表照片、與詐騙集團成員間之對話紀錄截圖等（偵31707卷第123頁反面至126頁正面）。 5.邱寶生之中國信託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之存款交易明細、存款基本資料（偵31707卷第77至78頁）。 6.蔡岳峰之台新國際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號帳戶之存款交易明細（偵31707卷第79頁）。 7.高士為之華南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之存款交易明細、客戶資料整合查詢（偵31707卷第80至81頁）。 8.王義儒之兆豐銀行帳號00000000000號帳戶之客戶存款往來交易明細表、客戶基本資料表（偵31707卷第82至83頁）。 9.郭志旭之渣打銀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之活期性存款歷史明細查詢、客戶基本資料（偵31707卷第84至85頁）。 10.黃郁勝之臺灣土地銀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之客戶存款往來交易明細表、客戶存款往來一覽表（偵31707卷第86至87頁）。 11.余家菡之中國信託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之客戶稽苯資料、自動化交易LOG資料至財金交易、存款交易明細（偵31707卷第46至48頁反面、88至89、103至105頁）。 12.余家菡之國泰世華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之客戶基本資料、存款交易明細（偵31707卷第49至51頁反面、90至92頁）。 13.余蘇美玉之國泰世華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之存款交易明細、客戶基本資料（偵31707卷第95至96頁）。 14.余金和之國泰世華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之客戶基本資料、存款交易明細（偵31707卷第62至64、97至98頁）。 15.鄭淑娟國泰世華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之存款交易明細、客戶基本資料（偵31707卷第99至100頁）。 16.鄭淑娟之中國信託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之存款交易明細、客戶基本資料（偵31707卷第101至102頁）。 17.余家菡之國泰世華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之存款交易明細、客戶基本資料（偵31707卷第93至94頁）。

2025-02-18

TPHM-113-上訴-6193-20250218-1

訴
臺灣彰化地方法院

加重詐欺等

臺灣彰化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訴字第492號 公 訴 人 臺灣彰化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李佳興 上列被告因加重詐欺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3年度偵字 第4275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李佳興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壹年玖月，併科 罰金新臺幣伍萬元，罰金如易服勞役，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未扣案犯罪所得新臺幣壹萬陸仟陸佰陸拾陸元沒收，於全部或 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 　　犯罪事實 一、李佳興於民國111年12月6日前某日，與沈建亦（沈建亦所犯 3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部分，業經本院113年度訴字第267號 判決判處罪刑）及其他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本案詐欺集團成 員（以下僅稱本案詐欺集團成員），共同意圖為自己不法所 有，基於3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及洗錢之犯意聯絡，由李佳 興提供其擔任負責人之朾興有限公司（下稱朾興公司）的台 新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本案台新銀行帳戶 ）給本案詐欺集團使用，並負責轉匯贓款。其後，本案詐欺 集團成員於111年10月間某日，透過LINE暱稱「黃雯倩」、 「華銀官方客服帳戶」向何靜怡佯稱可加入「華銀APP」進 行投資、需匯款至指定帳戶代為操作股票等語，致何靜怡信 以為真而陷於錯誤，於111年12月6日13時57分53秒，臨櫃匯 款新臺幣（下同）70萬元至指定之王政修（王政修涉犯幫助 詐欺等部分，業經臺灣臺北地方法院以112年度審簡字第229 8號判決判處罪刑）申辦之中國信託銀行帳號000000000000 號之人頭帳戶內，隨後由本案詐欺集團成員於同日14時0分4 0秒，自上開王政修之中國信託銀行帳戶，轉匯70萬元至沈 建亦擔任負責人之夕裕科技有限公司（下稱夕裕公司）的中 國信託銀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內。之後沈建亦於同日 14時6分19秒依自稱「陳老師」之本案詐欺集團成員指示， 自前述夕裕公司中國信託銀行帳戶，臨櫃匯款250萬元（另 含不詳被害人遭詐騙匯入之款項，逾越70萬元部分不在本案 審理範圍）至李佳興之前述台新銀行帳戶內。李佳興再依本 案詐欺集團成員指示，於同日15時35分、同時47分許，自其 前述台新銀行帳戶共轉帳250萬元（逾越70萬元部分，不在 本案審理範圍）至劉勁擔任負責人之極勁股份有限公司（下 稱極勁公司）之中國信託銀行000000000000號帳戶、凱基商 業銀行00000000000000帳戶內（由檢方另行發函警方追查） 。嗣何靜怡發現遭詐騙報警，經警循線查悉上情。 二、案經何靜怡訴由彰化縣警察局移送臺灣彰化地方檢察署檢察 官偵查起訴。 　　理　　由 一、本判決以下所引用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檢察官、 被告李佳興均同意有證據能力（見院卷第102、375頁），本 院審酌其作成之情況並無違法或不當之瑕疵，且與待證事實 具有關聯性，認為以之作為證據應屬適當，依刑事訴訟法第 159條之5第1項規定，均具有證據能力。其餘認定本案犯罪 事實之非供述證據，查無違反法定程序取得之情，亦具證據 能力，且均經本院審理時依法踐行調查證據之程序，自得作 為本案認定之用。 二、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 　　訊據被告固不爭執告訴人何靜怡遭犯罪事實欄所載之方式詐 騙後，於犯罪事實欄所載之時間將70萬元匯入王政修之中國 信託銀行帳戶，其後再由不明詐欺集團成員於同日將該70萬 元匯入沈建亦之中國信託銀行帳戶等情；亦坦承有於同日， 收受沈建亦前述帳戶匯入其本案台新銀行帳戶之250萬元， 再於同日轉匯共250萬元，至劉勁擔任負責人之極勁公司中 國信託銀行及凱基商業銀行帳戶等情；惟否認有洗錢及詐欺 等犯行，辯稱：我是幣商，沈建亦向我購買泰達幣（即USDT ，以下僅稱泰達幣）所以匯款給我，我再向劉勁購買泰達幣 後轉給沈建亦，不是洗錢、詐欺等語（見院卷第99至104、3 75至377頁）。經查： 　㈠就前述被告不爭執及坦承之事實，除有被告於警詢、偵訊、 本院審理中之供述外（見偵字第4275號卷第12至16、79至81 頁；院卷第99至104、375至377頁），核與證人即告訴人何 靜怡於警詢之證述（見偵字第4275號卷第33至35、38頁）、 同案被告沈建亦於警詢及本院另案審理之供述（見偵字第42 74號卷第12至15頁；院卷第260至261、266至267頁）大致相 符，並有被告擔任負責人之朾興公司本案台新銀行開戶資料 、存款往來明細資料、臺幣存款交易處理狀態查詢、內政部 警政署反詐騙諮詢專線紀錄表、告訴人提供之華銀APP資料 、其與詐騙集團LINE對話紀錄、匯款申請書、告訴人之土地 銀行存摺封面及內頁交易資料影本、土地銀行匯款申請書（ 見偵字第4275號卷第23、27至32、41至46頁；偵字第4274號 卷第35頁）、朾興公司資料、公司章程、有限公司設立登記 表、財政部北區國稅局板橋分局函（見偵字第4275號第25頁 ；院卷第183至195頁）、同案被告沈建亦擔任負責人之夕裕 公司中國信託銀行帳戶開戶基本資料、交易明細、匯款申請 書、另案被告王政修之前述中國信託銀行帳戶基本資料及交 易明細（見偵字第4274號卷第17至21、89、119頁）等在卷 可稽。是以，此等部分之事實堪以認定。 　㈡至被告雖以前詞置辯，然查： 　⒈被告於警詢、偵訊及審理中均稱：沈建亦向我買幣、我向劉 勁買幣的對話紀錄都在LINE裡面，但換手機後就沒有資料， 所以無法提供；沈建亦向我買泰達幣，我再向劉勁購買，劉 勁收款後會將泰達幣轉到我的imToken冷錢包中，我再從該 冷錢包將泰達幣轉至沈建亦的錢包，但因為我忘記我的冷錢 包助記詞，所以也無法提供相關交易明細等語（見偵字第42 75號卷第14、80頁；院卷第99至100頁）。惟查：①被告既稱 其為虛擬貨幣幣商，卻連儲存虛擬貨幣之冷錢包助記詞都辯 稱忘記，其所言是否屬實，已有疑問。②被告稱其與沈建亦 之對話在換手機後即不復存在，其既無法提出該對話紀錄以 佐其說，足見被告對其陳述有利之事實及辯解，無法指出證 明之方法。雖不能因此令被告負擔不利益判決之結果，但被 告上開所辯即難遽信，而不能資為被告有利之認定。③被告 稱其不再買賣虛擬貨幣後，就將其與劉勁之對話紀錄刪除等 語。然而依被告於112年7月5日在另案的警詢筆錄，被告曾 提供其與劉勁於111年12月28日之後的對話紀錄予警方，並 稱：因為劉勁需要跟我用KYC認證（即實名認證），所以我 們才用LINE聯絡等語（見院卷第205頁）。然而被告在本案 係於111年12月6日向劉勁購買價值高達250萬元之泰達幣， 被告亦稱原本的對話都在LINE裡面等語（見院卷第99頁）， 何以被告特意刪除111年12月27日前與劉勁之對話紀錄，更 是豈人疑竇。 　⒉其次，被告於警詢稱：沈建亦向我購買虛擬貨幣時，我是以 每枚虛擬貨幣加上0.3元至0.5元的價差報給沈建亦等語（見 偵字第4275號卷第14頁）。其後於本院準備程序則改稱：沈 建亦向我購買泰達幣，我是以幣安虛擬貨幣所提供的匯率， 再加上每枚泰達幣0.1元至0.4元的利潤賣給沈建亦；以本件 沈建亦購買金額250萬元而言，我應該是以每枚泰達幣 加0. 2元；沈建亦向我表示要買的泰達幣數額後，我再向劉勁購 買泰達幣，劉勁有說他是向交易所買的，但我不知道是哪一 間等語（見院卷第100至101頁）。徵諸現今虛擬貨幣存有各 式各樣具公信力之中央化「交易所」媒合交易買賣，且價格 透明，而可消彌交易雙方之資訊不對稱之交易成本，交易金 流亦非以高度風險之直接匯款方式至交易對象帳戶內，避免 因先行匯出法定貨幣或泰達幣後，對方收款即避而不見之風 險成本。又泰達幣屬穩定幣，其特性為價值是與美元鎖定1 ：1，亦即泰達幣1枚等於1美元，泰達幣即宣稱其可結合比 特幣等虛擬貨幣的技術優勢和法定貨幣的穩定性，持有者無 須擔心價值波動的問題，故被廣泛接受並在許多虛擬貨幣交 易所使用，因此成為虛擬貨幣市場一種穩定、無邊界之主要 交易工具，而具有高度流通性。泰達幣既屬高度流通性之虛 擬貨幣，泰達幣之交易者自可在交易所任意購買或售出，而 無任何困難之處，故以泰達幣上開特性以觀，實難想像泰達 幣之購買者願以高於市場價格之成本收購，又或者個人幣商 願以低於市場價格出售泰達幣予素未謀面之人。特別是被告 自陳以幣安交易所的牌價，加價出售泰達幣予沈建亦，而被 告復自陳其係向劉勁購入泰達幣，而劉勁之幣源則係向交易 所購入。由此顯見，沈建亦捨交易所之買賣不為，竟以高於 幣安交易所價格之行情向被告購買泰達幣，實有違常情。 　⒊再者，被告於警詢供稱：沈建亦在FACEBOOK社團貼文說要買幣，我留言回復說要買多少，他就留LINE的ID給我，接著雙方就改用LINE聯絡等語（見偵字第4275號卷第14頁）。然而虛擬貨幣交易本可透過合法且具規模之交易所完成買賣交易（包含使用交易所之個人與個人間，與交易所與個人間之交易），且因在該等合法交易所上有公開透明之交易資訊，而非以高度風險之直接匯款方式至交易對象帳戶內，避免因先行匯出法定貨幣後，對方收款即避而不見之風險成本，故欲交易虛擬貨幣者應多會透過該等合法交易所進行，以確保自身之買賣價格處於一合理之價位，且無須承擔個人私下交易之成本及風險。然被告稱其與沈建亦係透過FACEBOOK社團及LINE進行交易，且由沈建亦擔任負責人之夕裕公司中國信託銀行帳戶交易明細、被告擔任負責人之朾興公司本案台新銀行帳戶存款往來明細資料可知，沈建亦係先匯款250萬元予被告。衡以一般人對於此類涉及鉅額之交易，為免先行匯款可能遭被告捲款潛逃之高風險，實無可能僅透過通訊軟體，即與素昧平生、全無信賴基礎之被告進行場外交易。是被告所陳之交易模式，明顯違反常情。 ⒋被告又稱其有對沈建亦進行實名認證等語（見偵字第4275號卷第80頁），並於另案警詢提供其女友馮于芯對沈建亦所為之實名認證資料為證（見院卷第169頁）。然而同案被告沈建亦於警詢中供稱：我加入投資群組後，有1位「陳老師」要我擔任夕裕公司的負責人，我後來將夕裕公司之中國信託帳戶的網路銀行及密碼交給「陳老師」，而且「陳老師」也叫我拿著身分證在車上拍照，做為交易所實名認證之用等語（見院卷第237至238頁）。是以，被告是否果真有對沈建亦進行實名認證，亦堪疑慮，自難僅以被告所提出其女友馮于芯對沈建亦所為之實名認證資料，做為對其有利之認定。 　⒌被告又請求傳喚證人劉勁到庭做證，而證人劉勁雖於審理中 證稱：被告確有向我購買250萬元之泰達幣等情，但我和被 告的LINE對話紀錄已經沒有留存；而我當時是向幣竟及FTX 這2個交易所購入泰達幣，但這2個交易所現在都消失了，我 無法提供相關的交易紀錄，只能提供被告向我購買本案泰達 幣的撮合交易委託單等語（見院卷第330、336、341、369、 371頁），並提出前述撮合交易委託單2份供參（見院卷第39 3、395頁）。然而被告前揭所述其擔任幣商而賣給沈建亦價 值250萬元之泰達幣，已有前述種種不合理之處，證人劉勁 復未能提出相關交易紀錄，甚至其是否涉案仍由檢察官函請 警方持續調查中，自難僅以證人劉勁之證詞、其與被告自行 製作之2份撮合交易委託單做為有利被告之認定。 　⒍被告又於審理中改稱：我在本案是請證人劉勁直接將泰達幣 轉給沈建亦，在與證人劉勁簽約的資料可以看出來等語（見 院卷第342頁）。然而被告此等說法，已與其於警詢及準備 程序所述不同（見偵字第4275號卷第14頁；院卷第99頁）， 且亦與證人劉勁於審理中所證述：我和被告進行實名認證時 ，會要求被告提供收幣的錢包地址，而且1個客戶只會有1個 錢包，避免客戶說沒有收到虛擬貨幣等語（見院卷第338、3 42頁）不相一致。況被告既於網路與隨機客戶交易，當無可 能於其與上游幣商劉勁交易時，直接綁定單一買家沈建亦之 電子錢包地址，則此等情節實與常理有違。 　⒎再徵諸證人劉勁提出之撮合交易委託單2份上之接收電子錢包 係記載「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而該電 子錢包位址於111年11月29日至同年12月24日間，由被告及 被告女友馮于芯之客戶「讓子彈飛」所用，而「讓子彈飛」 使用帳戶包含沈建亦擔任負責人之夕裕公司中國信託銀帳戶 、銘實工程行吳銘修之彰化銀行帳戶、福同企業社莊郁庭之 土地銀行帳戶；嗣於111年12月30日，該電子錢包地址則改 由被告之女友馮于芯之客戶「存」所用等情，有臺北市政府 警察局刑事警察大隊112年12月8日虛擬貨幣調查分析報告在 卷可憑（見院卷第149至153、156頁）。又被告於另案警詢 供稱：「洪小又」向我買幣後，我轉向劉勁買幣，並請劉勁 轉幣至「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但忘記 該錢包是否為我所用，因為有時幣商會轉幣給我，有時我會 跟幣商說直接將幣轉給買家等語（見院卷第210頁）。由此 可知，「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之電子錢 包位址，竟可能係「讓子彈飛」（而「該子彈飛」又可能係 沈建亦、吳銘修、莊郁庭甚或他人）、「存」、「洪小又」 、被告所用，不同人使用同一電子錢包，實無可能。 ⒏況且，觀諸告訴人證述其遭詐騙之經過，本案詐欺集團不僅 須長時間與告訴人聯繫，且須成立投資群組找人接續扮演不 同角色，可見本案詐欺集團投入之人力、物力之成本非微。 而詐欺集團首重之事，當為確保能取得詐欺贓款，因此詐欺 集團選擇、指定使用贓款以購買虛擬貨幣之「個人幣商」， 必為詐欺集團所能控制者，否則「個人幣商」於收取贓款後 私吞，抑或發現對方從事詐騙工作，亦可能為自保而向檢警 舉發，非但無法確保詐欺所得，甚且牽連集團其他成員。參 以被告稱其係幣商，而沈建亦僅係向其買泰達幣而已，但沈 建亦寧願捨安全、無須被抽價差之公開交易所不顧，輕易匯 款250萬元給被告，讓被告得以毫無風險及無須自備本金即 可輕易賺取價差，顯違常理。再加諸無論是被告或證人劉勁 ，均無法提出相關泰達幣之交易紀錄或對話紀錄，可認本案 當無可能係正常、合法之虛擬貨幣交易。從而，被告與本案 詐欺集團就「收受詐欺款項轉成虛擬貨幣，存入詐欺集團指 定電子錢包」一事必然有合意，否則顯無法合理說明在詐欺 集團猖獗、虛擬貨幣圈交易者眾多之今日，為何本案詐欺集 團選擇與被告進行交易。 　⒐準此，被告雖辯稱其係幣商，但既存有上開不合理之處，唯 一合乎經驗法則之解釋，即係被告與本案詐欺集團成員、沈 建亦等合謀利用泰達幣交易之匿名性，由被告配合收受贓款 購買泰達幣後，轉入該詐欺集團掌控之電子錢包，製造場外 交易之假象，就詐欺而來之贓款，形成金流斷點規避查緝， 被告與本案詐欺集團成員、沈建亦等有共同詐欺、洗錢之犯 意聯絡及行為分擔無訛。 　㈢綜上所述，被告所辯顯屬卸責之詞，無足採信。本案事證明 確，被告犯行洵堪認定，應依法論科。 三、論罪科刑 　㈠洗錢防制法之新舊法比較 　⒈按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者，適用行為時之法律。但行為後之法 律有利於行為人者，適用最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刑法第2 條第1項定有明文。此一規定係規範行為後法律變更所生新 舊法律比較適用之準據法。而比較時應就罪刑有關之事項， 如共犯、未遂犯、想像競合犯、牽連犯、連續犯、結合犯， 以及累犯加重、自首減輕及其他法定加減原因（如身分加減 ）與加減例等一切情形，綜合全部罪刑之結果而為比較，予 以整體適用，不能單就法定刑之輕重，作為比較之唯一基礎 。故關於法定加減原因（如身分加減或自首、自白減刑之規 定），既在上述「從舊從輕」之比較範圍內，於比較適用時 ，自應一併加以審酌。乃因各該規定皆涉及犯罪之態樣、階 段、罪數、法定刑得或應否加、減暨加減之幅度，影響及法 定刑或處斷刑之範圍，各該罪刑規定須經綜合考量整體適用 後，方能據以限定法定刑或處斷刑之範圍，於該範圍內為一 定刑之宣告。是宣告刑雖屬單一之結論，實係經綜合考量整 體適用各相關罪刑規定之所得。宣告刑所據以決定之各相關 罪刑規定，具有適用上之「依附及相互關聯」之特性，自須 同其新舊法之適用（最高法院99年度台上字第1789號、110 年度台上字第1489號判決參照）。 　⒉被告行為後，洗錢防制法於113年7月31日修正公布，除第6條 、第11條外，其餘修正條文均於同年8月2日生效施行，茲述 如下： 　⑴有關構成要件及刑度部分：①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規定： 【第1項】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 刑，併科新臺幣（下同）500萬元以下罰金。【第2項】前項 之未遂犯罰之。【第3項】前2項情形，不得科以超過其特定 犯罪所定最重本刑之刑。②修正後移列為第19條規定：【第1 項】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 徒刑，併科1億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 達1億元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5000萬元以 下罰金。【第2項】前項之未遂犯罰之。 　⑵關於自白減刑部分：①112年6月14日修正前，該法第16條第2 項原規定：犯前2條之罪，在偵查或審判中自白者，減輕其 刑。②113年7月31日修正前，該法第16條第2條規定修正為： 犯前4條之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減輕其刑。③ 113年7月31日修正後則移列至第23條第3項，並修正為：犯 前4條之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如有所得並自 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者，減輕其刑；並因而使司法警察機關 或檢察官得以扣押全部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或查獲其 他正犯或共犯者，減輕或免除其刑。 　⒊依前揭⒈之說明，法律變更之比較，應就罪刑有關之法定加減 原因與加減例等一切情形，綜其全部罪刑之結果而為比較； 且按刑法上之「必減」，以原刑減輕後最高度至減輕後最低 度為刑量（刑之幅度），「得減」則以原刑最高度至減輕最 低度為刑量，2者而為比較。因此除法定刑上下限範圍外， 因適用法定加重減輕事由而形成之處斷刑上下限範圍，亦為 有利與否之比較範圍，且應以具體個案分別依照新舊法檢驗 ，以新舊法運用於該個案之具體結果，定其比較適用之結果 （最高法院113年度台上字第2720號刑事判決意旨參照）。 又按修正前第14條第3項乃有關宣告刑限制之規定，業經新 法刪除，由於宣告刑係於處斷刑範圍內所宣告之刑罰，而處 斷刑範圍則為法定加重減輕事由適用後所形成，自應綜觀上 開修正情形及個案加重減輕事由，資以判斷修正前、後規定 有利行為人與否（最高法院113年度台上字第3116號判決意 旨參照）。 　⒋經查： 　⑴本案被告共犯之洗錢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1億元，其未於偵 查及審理中自白，亦未自動繳交犯罪所得，無從適用修正後 洗錢防制法第23條第3項前段規定減輕其刑。因此，依修正 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之規定，被告處斷刑範圍為 「6月以上、5年以下」。 　⑵若適用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規定，因被告亦不符 合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之減輕其刑規定。然因修 正前同法第14條第3項規定「不得科以超過其特定犯罪所定 最重本刑之刑」之結果，其依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 項規定之宣告刑上限為「5年」，故其處斷刑範圍為「2月以 上、5年以下」。 　⑶從而，依刑法第35條第2項後段規定比較結果，本案被告應適 用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為輕。 　㈡又刑法第339條之4規定於112年5月31日經總統公布修正施行 ，並自112年6月2日起生效。惟此次修正乃新增該條第1項第 4款「以電腦合成或其他科技方法製作關於他人不實影像、 聲音或電磁紀錄之方法犯之」之規定，此部分修正對本案被 告所犯加重詐欺犯行並無影響，尚無有利或不利可言，不生 新舊法比較之問題，應依一般法律適用原則，逕適用裁判時 之法律。 　㈢是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3人以上共 同詐欺取財罪、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一般洗錢 罪。 　㈣又本案詐欺集團之犯罪模式，係先由本案詐欺集團成員對告 訴人施以詐術，待告訴人陷於錯誤匯款後，再透過層層轉匯 贓款及將贓款轉換為泰達幣，以此掩飾、隱匿犯罪所得去向 ，整體犯罪過程，係由多人縝密分工配合方能完成。是共犯 間高度協調，犯罪結果之發生非取決於個別或部分共犯之單 獨行為，而係連結於參與者各該分擔行為所形成之整體流程 ，即應共同負責。被告與沈建亦、本案詐欺集團成員間係在 共同犯意連絡下，透過相互利用彼此之犯罪角色分工，而形 成一個共同犯罪之整體，以達共同詐欺取財、洗錢之目的， 自應就其等在本案中所為之詐欺取財、洗錢犯行、共犯實施 之詐術、洗錢行為所生之犯罪結果，負共同正犯之責任（最 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5610號判決意旨參照）。是以，被 告與本案欺集團成員、沈建亦等，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 應論以共同正犯。 　㈤被告前揭所犯各罪，為想像競合犯，應依刑法第55條之規定 ，從一重論以3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 　㈥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①被告前曾犯有公共危險、 妨害公務等罪，而分別判處有期徒刑3月、拘役20日，有臺 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可佐（見院卷第11頁），素行難 認良好。②考量被告為取得自身之利益，與詐欺集團成員共 同犯罪，致告訴人受有財產上之損害，所為實有不該。③斟 酌被告固得行使緘默權而無自證己罪之義務，但其在自願打 破沈默而自由地為任意陳述，已不屬緘默權之範疇，則刑事 被告基於訴訟上防禦權而自由陳述或行使辯明、辯解等辯護 權時，若已有說謊等積極為不實陳述或其他作為之情形，已 與賦予刑事被告訴訟上防禦權及辯護權之規範目的不合，自 得據為從重量刑因素之一（最高法院102年度台上字第67號 判決意旨參照）。被告犯後否認犯行，且積極為不實陳述， 可認並無悔悟之心，犯後態度欠佳，自應據此在本案量刑時 考量。③再考量被告參與本案之程度與分工、共同詐得並提 款轉換為泰達幣之數額，暨告訴人法益受侵害程度，及被告 自述高中畢業之智識程度、目前從事不動產租賃工作、月入 約8、9萬元、離婚、有3名子女（18歲、17歲、10歲）、須 扶養較大的2名子女及祖母、亦須負擔家庭生活費用等一切 情狀（見院卷第373頁），復斟酌告訴人之意見（見院卷第7 5頁），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並就罰金部分諭知易服勞役 之折算標準，以示懲儆。 四、沒收 　㈠被告於本院供稱：我在本件獲有1萬6666元的利潤等語（見院 卷第104頁）。此為被告之犯罪所得，雖未扣案，仍應依刑 法第38條之1第1項前段之規定宣告沒收，並依同條第3項規 定，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 。。 　㈡又按沒收適用裁判時之法律，刑法第2條第2項定有明文。113 年7月31日修正公布並於同年8月2日生效之洗錢防制法第25 條第1項規定：「犯第19條、第20條之罪，洗錢之財物或財 產上利益，不問屬於犯罪行為人與否，沒收之」。此固將洗 錢之沒收改採義務沒收，然本院考量： 　⒈按沒收或追徵，有過苛之虞、欠缺刑法上之重要性、犯罪所 得價值低微，或為維持受宣告人生活條件之必要者，得不宣 告或酌減之，刑法第38條之2第2項定有明文。學理上稱此規 定為過苛調節條款，乃將憲法上比例原則予以具體化，不問 實體規範為刑法或特別刑法中之義務沒收，亦不分沒收主體 為犯罪行為人或第三人之沒收，復不論沒收標的為原客體或 追徵其替代價額，同有其適用（最高法院109年度台上字第2 512號判決意旨參照）。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25條第1項採義 務沒收主義，固為刑法第38條第2項前段關於職權沒收之特 別規定，惟依前開說明，仍有上述過苛條款之調節適用。 　⒉本院認為本案洗錢之財物並未扣案，且被告業已將沈建亦匯 入之250萬元（逾越70萬元部分不在本案審理範圍）轉匯至 劉勁擔任負責人之極勁公司帳戶；而劉勁復將價值250萬元 之泰達幣（逾越70萬元部分不在本案審理範圍）匯至「0000 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之電子錢包位址。然該 電子錢包位址究為「讓子彈飛」、「存」、「洪小又」或被 告所持有，實有未明，已如前述。依罪疑唯有利被告原則與 詐欺集團最終目的在取得詐欺贓款之角度以觀，應認該電子 錢包位址係本案詐欺集團核心成員所掌握。是以，如認本案 全部洗錢財物均應依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25條第1項規定， 對被告宣告沒收，恐有違比例原則而有過苛之虞。從而，本 院即未依前述修正後洗錢防制法之規定，對被告就本案洗錢 財物宣告沒收。 據上論斷，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賴志盛提起公訴，檢察官鄭積揚、簡泰宇到庭執行 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14　　日 　　　　　　　　　刑事第一庭　 法　官　林明誼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 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 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 送上級法院」。 告訴人或被害人對於判決如有不服具備理由請求檢察官上訴者， 其上訴期間之計算係以檢察官收受判決正本之日期為準。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14　　日 　　　　　　　　　　　　　　　 書記官　張莉秋 附錄論罪科刑法條： 中華民國刑法第339條之4 犯第339條詐欺罪而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處1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 徒刑，得併科1百萬元以下罰金： 一、冒用政府機關或公務員名義犯之。 二、三人以上共同犯之。 三、以廣播電視、電子通訊、網際網路或其他媒體等傳播工具， 對公眾散布而犯之。 四、以電腦合成或其他科技方法製作關於他人不實影像、聲音或 電磁紀錄之方法犯之。 前項之未遂犯罰之。 （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 有第二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 幣5百萬元以下罰金。 前項之未遂犯罰之。 前二項情形，不得科以超過其特定犯罪所定最重本刑之刑。

2025-02-14

CHDM-113-訴-492-20250214-1

金訴
臺灣花蓮地方法院

洗錢防制法等

臺灣花蓮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金訴字第75號 公 訴 人 臺灣花蓮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孫家偉 上列被告因違反洗錢防制法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3年 度偵緝字第71號、113年度偵緝字第72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孫家偉犯如附表編號1至2主文欄所示之罪，各處如附表編號1至2 主文欄所示之刑。應執行有期徒刑拾月，併科罰金新臺幣伍萬元 ，罰金如易服勞役，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犯罪事實 孫家偉依其智識經驗，能預見任意提供金融帳戶資料予他人使用 ，常與財產犯罪密切相關，可能被不法犯罪集團做為收受犯罪贓 款之人頭帳戶，以達成詐欺取財犯罪之目的，且將帳戶內來路不 明之款項購買虛擬貨幣後存入詐欺集團指定之電子錢包，將難以 溯源追查，得以隱匿犯罪所得財物之去向，竟仍與真實姓名年籍 不詳之成年人共同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基於詐欺取財及隱匿 詐欺犯罪所得去向之洗錢不確定故意犯意聯絡，於民國112年1月 13日前某時，將自己名下國泰世華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 00號帳戶（下稱國泰世華銀行帳戶）之帳號資料提供予真實姓名 年籍不詳之人，嗣該人所屬詐欺集團成員取得國泰世華銀行帳戶 後，即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基於詐欺取財及洗錢之犯意，分 別以如附表所示之方式，向如附表所示之被害人施用詐術，致其 等均陷於錯誤，而於如附表所示之第一層帳戶匯款時間，將如附 表所示之第一層帳戶匯款金額匯至如附表所示謝語嫣所有之中國 信託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第一層帳戶， 謝語嫣所涉幫助詐欺等罪嫌，業經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聲 請以簡易判決處刑及移送併辦），不詳詐欺集團成員再於如附表 所示之第二層帳戶匯款時間，轉匯如附表所示之第二層匯款金額 至國泰世華銀行帳戶內。復由孫家偉依該人之指示於如附表所示 提領時間、地點，將如附表所示款項提領或轉匯至指定帳戶，以 此方式隱匿詐欺犯罪所得款項之去向。 　　理　由 壹、證據能力部分 一、本院以下所引用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被告孫家偉 表示對證據能力無意見（見金訴卷第131頁），且當事人均 未於本院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見金訴卷第237至245頁 ），且本院審酌各該證據資料製作時之情況，亦無違法不當 或證明力明顯過低之瑕疵，以之作為證據應屬適當，依刑事 訴訟法第159條之5規定，認該等證據均具證據能力。 二、被告所為不利於己之供述，無出於強暴、脅迫、利誘、詐欺 、疲勞訊問、違法羈押或其他不正之方法，亦非違反法定障 礙事由經過期間不得訊問或告知義務規定而為，依刑事訴訟 法第156條第1項、第158條之2規定，應有證據能力。 三、另本院以下所引用之非供述證據，均與本案事實具有自然關 聯性，且核屬書證性質，又查無事證足認有違背法定程序或 經偽造、變造所取得等證據排除之情事，復經本院依刑事訴 訟法第165條踐行書證之調查程序，況當事人對此部分之證 據能力亦均不爭執，是堪認均具有證據能力。 貳、實體部分 一、認定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 　　訊據被告孫家偉固不否認如附表編號1至2所示被害人等匯至 如附表編號1至2所示第一層帳戶之款項，經轉匯至被告國泰 世華銀行帳戶，再由其於如附表所示提領時間、地點，將如 附表所示款項提領或轉匯至指定帳戶等情，惟矢口否認有何 詐欺、洗錢犯行，辯稱：我個人經營幣商，案發當時是因為 「謝語嫣」說要交易，我跟她確認後就實施交易，第1次交 易是5萬元新臺幣，但幾顆泰達幣我忘了，第2次交易是34萬 元那筆，可是那筆交易沒有完成，因為我泰達幣不夠，之後 我就把錢退給謝語嫣，退錢是面交云云。經查： （一）國泰世華銀行帳戶係被告所申設，嗣詐欺集團成年成員分 別以如附表所示之方式，向如附表所示被害人施用詐術， 致其等均陷於錯誤，而於如附表所示之第一層帳戶匯款時 間，將如附表所示之第一層帳戶匯款金額匯至第一層帳戶 ，再由不詳詐欺集團成員於如附表所示之第二層帳戶匯款 時間，轉匯如附表一所示之第二層匯款金額至國泰世華銀 行帳戶內，復由被告於如附表所示提領時間、地點，將如 附表所示款項提領或轉匯至指定帳戶等情，為被告所自承 在卷（見金訴卷第127至130頁），核與證人即告訴人詹孟 霖、證人即被害人謝景任於警詢時證述相符（見警453卷 第27至28頁；警579卷第1至3頁），並有謝語嫣第一層帳 戶基本資料及交易明細、被告國泰世華銀行帳戶基本資料 、開戶資料及交易明細（見警579卷第33、35至67、69、7 1、73至99頁）附卷可稽；又有告訴人詹孟霖報案相關資 料，計有：轉帳交易明細翻拍照片、詐騙資料翻拍照片、 LINE對話紀錄翻拍照片、內政部警政署反詐騙諮詢專線紀 錄表、受理詐騙帳戶通報警示簡便格式表、金融機構聯防 機制通報單、受理各類案件紀錄表、受理案件證明單在卷 可證（見警453卷第32、33至34、34至37、39至40、43至4 4、45、51、55頁）；復有被害人謝景任報案相關資料， 計有：內政部警政署反詐騙諮詢專線紀錄表、轉帳交易明 細截圖、受理案件證明單、受理各類案件紀錄表、受理詐 騙帳戶通報警示簡便格式表、金融機構聯防機制通報單附 卷可憑（見警579卷第5至7、13、17、19、21、23至25、2 7至29、31頁），上情應堪認定。是以，被告所轉匯、提 領之國泰世華銀行帳戶確已供本案詐欺集團對告訴人、被 害人詐欺取財犯罪之匯款工具，足堪認定。 （二）第一層帳戶於案發時係詐欺集團成員使用之犯罪工具：　 　　 證人謝語嫣於偵查中證稱：我從未向孫家偉買過虛擬貨幣 ，第一層帳戶是我申設，我之前上網申辦貸款時，對方要 我提供我的銀行帳戶，我就提供第一層帳戶的存摺、提款 卡、密碼給對方等語（見偵緝71卷第141至143頁)。而謝 語嫣因第一層帳戶流入詐欺集團，遭詐欺集團成員使用， 自112年1月11日起即開始陸續有被害人受騙後輾轉將款項 匯入，謝語嫣因而遭檢察官以涉犯幫助洗錢及幫助詐欺罪 名向法院聲請以簡易判決處刑及移送併辦等情，此有臺灣 士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112年度偵字第13341號、第15330 號聲請簡易判決處刑書及112年度偵字第19056號、第1908 5號、第19389號、第19582號移送併辦意旨書在卷可查（ 見偵緝71卷第113至118、119至122頁)，足認證人謝語嫣 所述為真。而上揭該份移送併辦意旨書經調查後所臚列之 被害人，亦包括本案告訴人詹孟霖、被害人謝景任，堪認 本案案發時即112年1月11日，第一層帳戶已成為詐欺集團 成員使用之洗錢工具，自當日之後所匯入第一層帳戶之大 筆款項，應可認定為詐欺贓款無訛。 （三）被告雖一再辯稱自己是幣商，然被告於本案雖有提出其虛 擬貨幣之交易明細（見偵緝71卷第169頁）惟始終未提出 其使用何款項購入虛擬貨幣之資料、或者其與買家搓合、 討論買賣虛擬貨幣價額之對話紀錄供核，其辯解自難遽信 。再者，虛擬貨幣交易可透過合法且具規模之網路交易平臺 完成買賣交易（包含使用平臺之個人與個人間及平臺與個 人間之交易），且因在該等合法交易平臺上有公開透明之交 易資訊，可消彌交易雙方之資訊不對稱之交易成本，交易 金流亦非以高度風險之直接匯款方式至交易對象帳戶內， 避免因先行匯出法定貨幣後，對方收款即避而不見之風險 成本，故欲交易虛擬貨幣者應多會透過該等合法交易平臺 進行，以確保自身之買賣價格處於一合理之價位，且無須 承擔個人私下交易之成本及風險。而依被告前述，可知被 告所陳之交易模式是透過在LINE通訊軟體進行交易，並由 購買者先行匯款等語，然一般人對於此類涉及鉅額之交易 ，焉有可能僅透過通訊軟體，即與素昧平生、全無信賴基 礎之被告私下進行交易？甚至承擔需先行匯款，致可能遭 被告捲款潛逃之高風險？是被告所陳之交易模式，明顯違 反常情。　　 （四）事實上，前開第一層帳戶因已流入詐欺集團成員手裡，故 匯到國泰世華銀行帳戶之大筆金額應為詐欺贓款，已如前 述。則自詐欺集團之角度以觀，其等費盡心思騙得之不法 金額理應匯款至自己能掌握之金融帳戶或電子錢包，否則 將款項任意匯入他人帳戶內，將有遭帳戶持有人據為己有 之高度風險，如此一來，詐欺份子豈非為人作嫁、白忙一 場？此等損人不利己之舉，又豈是詐欺集團成員所會犯下 之錯誤。申言之，如非詐欺集團共犯之一，其等應不至於 將大筆犯罪金額匯入他人帳戶，並在無任何支配掌控狀況 下任由他人處分，此當屬符合論理法則且不違背社會經驗 法則之合理判斷。假若被告並非與詐欺集團成員已有謀議 ，對方又怎會放心大膽於2日內陸續匯款給被告數十萬元 之犯罪贓款，絲毫不擔心詐得款項遭到侵吞化為烏有？堪 認本案交易乃自導自演為正常交易外觀，製造資金已成為 合法虛擬貨幣之流動軌跡，目的僅為掩飾不法犯行。 （五）綜合前述，足認被告係提供國泰世華銀行帳戶予不詳之人 匯入告訴人、被害人遭詐欺之款項，被告復行提領、轉出 至其他帳戶。 （六）刑法關於正犯、幫助犯之區別，係以其主觀犯意及客觀犯 行為標準，凡以自己犯罪之意思而參與犯罪，無論其所參 與者是否犯罪構成要件之行為，皆為正犯；其以幫助他人 犯罪之意思而參與犯罪，其所參與者，若係犯罪構成要件 之行為，亦為正犯；必以幫助他人犯罪之意思而參與犯罪 ，其所參與者又為犯罪構成要件以外之行為，始為幫助犯 。查被告供稱，係其將轉入國泰世華銀行帳戶之款項提領 、轉出，而其主觀上可預見匯入國泰世華銀行帳戶之款項 為詐騙贓款，並可經由提領、轉匯帳戶內款項之行為，參 與詐欺取財犯行及掩飾犯罪所得之去向，卻仍參與提領、 轉匯款項，已非僅止於提供詐騙者助力，而係本於正犯之 犯罪意思參與構成要件行為，應屬詐欺取財罪及一般洗錢 罪之正犯。　　　 （七）綜上，被告所辯顯屬事後卸責之詞，不足採信。本案事證 明確，被告犯行均堪認定，皆應依法論科。　　　 二、論罪科刑：　　　 （一）新舊法比較： 　　　按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者，適用行為時之法律，但行為後之 法律有利於行為人者，適用最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刑法 第2條第1項定有明文。又法律變更之比較，應就與罪刑有 關之法定加減原因與加減例等影響法定刑或處斷刑範圍之 一切情形，依具體個案綜其檢驗結果比較後，整體適用法 律。關於舊洗錢法第14條第3項所規定「（洗錢行為）不 得科以超過其特定犯罪所定最重本刑之刑」之科刑限制， 因本案前置特定不法行為係刑法第339條第1項普通詐欺取 財罪，而修正前一般洗錢罪（下稱舊一般洗錢罪）之法定 本刑雖為7年以下有期徒刑，但其宣告刑上限受不得逾普 通詐欺取財罪最重本刑5年以下有期徒刑之拘束，形式上 固與典型變動原法定本刑界限之「處斷刑」概念暨其形成 過程未盡相同，然此等對於法院刑罰裁量權所為之限制， 已實質影響舊一般洗錢罪之量刑框架，自應納為新舊法比 較事項之列（最高法院113年度台上字第2303號判決意旨 參照）。查本案被告行為後，洗錢防制法業於113年7月31 日修正公布，自113年8月2日起生效施行。關於一般洗錢 罪，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第3項規定：「有第 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 幣500萬元以下罰金」、「前2項情形，不得科以超過其特 定犯罪所定最重本刑之刑。」，修正後則移列為同法第19 條第1項：「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3年以上10 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1億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 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新臺幣1億元者，處6月以上5年以 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千萬元以下罰金」，並刪除修 正前同法第14條第3項之規定。關於犯一般洗錢罪之減刑 規定，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及修正後洗錢防制 法第23條第3項之規定，同以被告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 自白犯罪為前提，修正後之規定並增列「如有所得並自動 繳交全部所得財物」等限制要件。本案被告所犯洗錢犯行 之特定犯罪為刑法第339條第1項之詐欺取財罪，又其洗錢 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1億元，是依修正後洗錢防制法 第19條第1項後段規定，科刑範圍係6月以上5年以下，依 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第3項規定，其科刑範圍 係有期徒刑2月以上5年以下（刑法第339條第1項規定最高 法定刑為5年以下有期徒刑，其洗錢罪之法定本刑雖為7年 以下有期徒刑，但宣告刑仍應受刑法第339條第1項最高法 定本刑之限制）。又本案被告於偵查中對犯行並未自白坦 認，故無論依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或修正後洗 錢防制法第23條第3項，被告均無自白減刑規定之適用。 經綜合比較之結果，修正後洗錢防制法之規定對於被告並 無較有利之情形，依刑法第2條第1項前段規定，應適用被 告行為時即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規定。 （二）是核被告所為，均係犯刑法第339條第1項之詐欺取財罪、 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一般洗錢罪。被告與真 實姓名年籍不詳之成年人間，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應 論以共同正犯。　　　 （三）被告就告訴人、被害人轉入國泰世華銀行帳戶內之款項， 客觀上雖有多次提領之情形，然此係被告基於單一犯意， 以數個提領行為之舉動，而侵害告訴人、被害人單一之財 產法益，在時間、空間上有密切關係，依一般社會健全觀 念，各行為之獨立性極為薄弱，難以強行分開，在刑法評 價上，以視為一個舉動之接續施行，合為包括之一行為予 以評價，較為合理，應論以接續犯之包括一罪。 （四）被告共同參與對告訴人、被害人詐騙，且隱匿犯罪所得之 去向、所在之洗錢犯行，均係以一行為同時觸犯詐欺取財 罪、一般洗錢罪，為想像競合犯，各應依刑法第55條規定 ，從一重之一般洗錢罪處斷。 （五）詐欺罪係侵害個人財產法益之犯罪，其罪數之計算，以被 害人數、被害次數之多寡，決定其犯罪之罪數。洗錢防制 法透過防制洗錢行為，促進金流透明，得以查緝財產犯罪 被害人遭騙金錢之流向，而兼及個人財產法益之保護，從 而，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一般洗錢罪之罪數計 算，亦應以被害人人數為斷。是被告之一般洗錢犯行，犯 意各別，行為互殊，應予分論併罰。　 （六）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詐欺犯罪猖獗多時，各類 型電信詐欺、投資詐騙已成為我國目前最嚴重之經濟犯罪 類型，令國人深惡痛絕，且詐騙贓款常轉化為各種虛擬貨 幣，增加尋回款項下落之困難，侵害財產法益甚鉅，實不 宜輕縱。被告正值年輕力壯之際，竟無視政府一再宣導打 擊詐欺犯罪之決心，而加入詐欺及洗錢行列，且為掩蓋其 等犯行，被告還配合演出假扮幣商，捏造虛擬貨幣正常交 易之情節，刻意誤導案情，足認被告惡性非輕，危害財產 交易秩序，徒增檢警機關追查集團其餘成員真實身分之難 度，所為應予以嚴厲非難；而被告始終否認犯行，迄未與 告訴人、被害人和解或賠償損失，犯後態度難謂良好；另 兼衡本案告訴人、被害人遭詐欺之金額多寡、被告參與之 分工、所得利益，被告於本院審理時自陳高職肄業之教育 程度、無人須扶養、目前在工地打工、月收入約新臺幣3 萬元，經濟情況小康（見金訴卷第244頁）等一切情狀， 分別量處如附表「主文欄」所示之刑，且就各罪併科罰金 刑部分，諭知易服勞役之折算標準。本院另衡酌被告所為 如附表所示犯行間隔期間甚近，所侵害法益固非屬於同一 人，然其行為動機均同，責任非難重複之程度顯然較高， 如以實質累加之方式定應執行刑，處罰之刑度恐將超過其 行為之不法內涵與罪責程度，爰基於罪責相當之要求，於 刑法第51條第5款所定之外部性界限內，綜合評價各罪類 型、關係、法益侵害之整體效果，考量犯罪人個人特質， 及以比例原則、平等原則、責罰相當原則、重複評價禁止 原則為內涵之內部性界限，為適度反應被告整體犯罪行為 之不法與罪責程度及施以矯正之必要性，定其應執行之刑 如主文所示，復就併科罰金部分諭知易服勞役之折算標準 。　　　　 三、沒收部分：　　　　　　 （一）按犯罪所得，屬於犯罪行為人者，沒收之。於全部或一部 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觀之刑法第38 條之1第1項前段、第3項規定即明。經查，被告於本院審 理程序時供稱：並未獲有利益等語（見金訴卷第243頁） ，復依卷內證據資料，亦無任何積極證據足證被告就本案 犯行，獲有任何犯罪所得，自無依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前 段、第3項規定，宣告沒收或追徵其犯罪所得之問題。 （二）被告名下上開金融帳戶，雖係被告所有，供本案犯罪所用 之物，惟該帳戶亦未扣案，且已遭列為警示帳戶，詐欺集 團無從再利用作為詐欺取財工具，諭知沒收及追徵無助預 防犯罪，欠缺刑法上之重要性，且徒增執行上之人力物力 上之勞費，爰依刑法第38條之2第2項之規定，不予宣告沒 收。　　　　　 （三）洗錢防制法第25條第1項固規定犯第19條、第20條之罪， 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不問屬於犯罪行為人與否，沒 收之。然依本條立法理由第二點之說明：「考量澈底阻斷 金流才能杜絕犯罪，為減少犯罪行為人僥倖心理，避免經 查獲之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即系爭犯罪客體）因非 屬犯罪行為人所有而無法沒收之不合理現象，爰於第一項 增訂『不問屬於犯罪行為人與否』...」，可知依本條宣告 沒收之洗錢財物或財產上利益，宜以業經「查獲」即扣押 者為限，方能發揮澈底阻斷金流、杜絕犯罪之規範目的， 而具有宣告沒收之必要。本案告訴人、被害人遭詐騙之款 項，業遭被告轉匯、提領購買虛擬貨幣，並未扣案，亦非 屬被告所有或有證據足認在被告實際支配掌控中，是如對 被告就此部分未扣案之洗錢之財物諭知沒收追徵，核無必 要，且容有過苛之虞，爰依刑法第38條之2第2項規定，不 予宣告沒收追徵。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蔡勝浩提起公訴，檢察官張君如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13　　日 　　　　　　　　　刑事第三庭　法　官　呂秉炎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 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 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 送上級法院」。告訴人或被害人如對於本判決不服者，應具備理 由請求檢察官上訴，其上訴期間之計算係以檢察官收受判決正本 之日期為準。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13　　日 　　　　　　　　　　　　　　　書記官　張亦翔 附錄論罪科刑法條： 刑法第339條 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之所有，以詐術使人將本人或第三人之 物交付者，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五十萬元以下 罰金。 以前項方法得財產上不法之利益或使第三人得之者，亦同。 前二項之未遂犯罰之。 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 有第二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七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 幣五百萬元以下罰金。 前項之未遂犯罰之。 前二項情形，不得科以超過其特定犯罪所定最重本刑之刑。 附表： 編號 被害人 詐欺方式 第一層帳戶匯款時間及匯入款項（新臺幣） 第二層帳戶匯款時間及匯入款項（新臺幣） 提領款項時間及提領款項（新臺幣） 主文欄 1（起訴書附表一編號1） 詹孟霖 (有提告) 詐欺集團於112年1月4日間，在不詳地點，以通訊軟體LINE暱稱「黃瑄」向詹孟霖佯稱：可以匯款至「CSL」平臺投資獲利云云，致詹孟霖陷於錯誤。 1.於112年1月14日15時20分許，匯款5萬元至謝語嫣第一層帳戶。 2.於112年1月14日15時22分許，匯款3萬3,000元至謝語嫣第一層帳戶。 3.於112年1月14日15時25分許，匯款5,000元至謝語嫣第一層帳戶。　 不明詐欺集團成員於112年1月14日16時3分許自謝語嫣第一層帳戶轉帳25萬8,000元至孫家偉國泰世華銀行帳戶。 1.孫家偉於112年1月13日15時許，在新北市○○區○○路000號國泰商業世華銀行雙和分行（下稱國泰世華銀行雙和分行）臨櫃提款35萬元。 2.孫家偉於112年1月14日15時25分、26分、28分許，在國泰世華商業銀行雙和分行以ATM分別提領10萬元、9,500元、8萬5,500元。 3.孫家偉於112年1月14日16時32分、33分許，在新北市○○區○○路0段000號租屋處，以網路銀行分別轉帳5萬元、5萬元至國泰世華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0000號帳戶。 4.孫家偉於112年1月14日17時6分、7分許，在國泰世華銀行雙和分行以ATM分別提領10萬元、2萬3,300元。　　 孫家偉共同犯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十四條第一項之一般洗錢罪，處有期徒刑捌月，併科罰金新臺幣肆萬元，罰金如易服勞役，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2（起訴書附表一編號2） 謝景任 詐欺集團於112年12月11日間，在不詳地點，以通訊軟體LINE向謝景任佯稱：可以投資虛擬貨幣獲利云云，致謝景任陷於錯誤。 1.於112年1月13日13時22分許，匯款5萬元至謝語嫣第一層帳戶。 2.於112年1月13日13時22分許，匯款5萬元至謝語嫣第一層帳戶。 3.於112年1月14日14時4分許，匯款3萬6,728元至謝語嫣第一層帳戶。 1.不明詐欺集團成員於112年1月13日13時47分許自謝語嫣第一層帳戶轉帳34萬5,000元至孫家偉國泰世華銀行帳戶。 2.不明詐欺集團成員於112年1月14日14時21分許自謝語嫣第一層帳戶轉帳28萬8,000元至孫家偉國泰世華銀行帳戶。　 孫家偉共同犯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十四條第一項之一般洗錢罪，處有期徒刑捌月，併科罰金新臺幣肆萬元，罰金如易服勞役，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卷證索引： 編號 卷目名稱 卷證名稱簡稱 一 新北警林刑字第11251469453號卷 警453卷 二 栗警偵字第1120041579號卷 警579卷 三 113年度偵緝字第71號卷 偵緝71卷 四 113年度金訴字第75號卷 金訴卷

2025-02-13

HLDM-113-金訴-75-20250213-1

竹東簡
竹北簡易庭(含竹東)

遷讓停車位等

臺灣新竹地方法院民事簡易判決 113年度竹東簡字第116號 原 告 齊岡企業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李沃擁 訴訟代理人 詹連財律師 複 代理人 徐宗聖律師 被 告 余昌遠 古秀金 上列當事人間遷讓停車位等事件，本院於民國114年1月10日辯論 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被告應將坐落新竹縣○○鎮○○段0000○0000地號土地上之同段2457 號建物共同使用之地下二樓編號26號停車位遷讓返還予原告。 被告應連帶給付原告新臺幣（下同）46,000元，及自113年4月20 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 被告應自113年2月26日起至返還第一項之停車位之日止，連帶按 月給付原告1,000元。 訴訟費用由被告連帶負擔。 本判決得假執行。 　　事實及理由 一、原告主張：坐落新竹縣○○鎮○○段0000○0000地號，應有部分 各為10,000分之33土地暨其上門牌號碼新竹縣○○鎮○○街000 巷00號9樓之同段2416建號房屋（下稱系爭房屋），及系爭 房屋附屬公共設施同段2457建號權利範圍81,000分之999之 共同使用部分（供停車位使用），原均為訴外人鍾享宏所有 ，鍾享宏受分配之車位即為東方新都第三期大樓之地下二樓 編號26號停車位（下稱系爭車位）。於民國100年7月12日， 系爭房屋及系爭車位由鍾享宏出賣並移轉予訴外人黃鴻鈞， 並於101年8月20日，再由黃鴻鈞出賣移轉予訴外人林金梅。 嗣經本院108年度司執字第15040號強制執行事件予以拍賣（ 下稱系爭拍賣程序），由原告於109年2月18日拍定，於109 年3月16日原告取得權利移轉證書，系爭房屋及系爭車位現 為原告所有。而被告二人為新竹縣○○鎮○○街000巷00號7樓之 2144建號房屋所有人，對系爭車位無正當占有權源，卻無權 占用系爭車位，將被告古秀金所有之車號000-0000號自用小 客車（下稱系爭車輛）停在系爭車位上，屢經原告催促返還 均置之不理，原告自得依據民法第767條第1項規定請求被告 返還系爭車位。又原告自109年3月16日領得權利移轉證書， 被告自109年3月16日起即屬無權占有系爭車位，原告自得依 不當得利之規定，請求被告二人連帶給付相當於租金之不當 得利。而系爭車位位在竹東鎮，同鎮停車場平面車位租金約 為新臺幣（下同）1,500元至2,400元，是原告主張以每月1, 000元為系爭車位租金之計算標準。自109年3月16日起至起 訴時之113年1月26日止，共46個月，合計相當於不當得利之 租金數額為46,000元，並請求被告二人自113年2月26日起至 返還系爭車位時止，按月給付1,000元。原告爰依民法第767 條、第179條規定提起本件訴訟，並聲明如主文第一項至第 三項所示。 二、被告則以：原告透過系爭拍賣程序取得之車位，並非系爭車 位，而是37號停車位。於100年間鍾享宏出賣房子時，因為 買方黃鴻鈞資金不足，沒有要買車位，所以系爭車位並沒有 連同賣給黃鴻鈞，後來103年12月30日時，被告就向鍾享宏 買系爭車位，也有向管委會提出停車與系爭車位移轉的證明 ，被告並非無權占有等語為抗辯。並聲明：原告之訴駁回。 三、本院之判斷： 　㈠原告主張系爭房屋於100年間與系爭車位均為鍾享宏所有，之 後鍾享宏房屋先後移轉予黃鴻鈞、林金梅，後經系爭拍賣程 序，再由原告於109年2月18日拍定，於109年3月16日取得權 利移轉證書，取得之權利範圍尚且包括系爭房屋共有部分， 即供停車場使用之資源段2457建號81,000分之999部分，被 告則為新竹縣○○鎮○○街000巷00號7樓之房屋所有人、使用人 ，現系爭車位為被告所使用，供停放系爭車輛之事實，業據 原告提出竹東鎮資源段2457建號建物登記第二類謄本、地籍 異動索引、系爭拍賣程序之拍賣公告、本院109年3月16日不 動產權利移轉證書、竹東鎮資源段1940地號、1941地號土地 登記第一類謄本、竹東鎮資源段2416建號建物登記第一類謄 本、系爭車輛停放在系爭車位上之照片等為證，且為被告所 不爭執，堪以認定。 　㈡按「共用部分：指公寓大廈專有部分以外之其他部分及不屬 專有之附屬建築物，而供共同使用者」、「約定專用部分： 公寓大廈共用部分經約定供特定區分所有權人使用者」，公 寓大廈管理條例第3條第4款、第5款分別定有明文。是建築 物區分所有權之共用部分，尚非不得約定為專用部分，僅須 該共用部分經全體區分所有權人約定由特定人使用者即可。 又「同一建物所屬各種共同使用部分，應視各區分所有人實 際使用情形，分別合併，另編建號，單獨登記為各相關區分 所有人共有，但若有部分區分所有權人不需用該共同部分者 ，得予除外」，84年7月12日修正前土地登記規則第72條第1 款定有明文（現行土地登記規則修正後已改列為第81條第1 項）。故此種以共用部分方式登記之大樓地下層停車空間， 係與大樓其他共同部分（如：水箱、變電室、樓梯、消防設 備、防空避難室等）合併另編建號，或由全體區分所有人所 共有，或合意將不需使用該停車空間共用部分之區分所有權 人予以除外。 　㈢查鍾享宏原為系爭房屋與系爭車位之所有人，為兩造所不爭 執。而東方新都第三期大樓將地下二層作為停車空間之共同 使用部分，編列為同段2457建號，有2457建號建物登記第二 類謄本、2416建號建物登記第一類謄本在卷可參（見本院卷 第23頁至第27頁、第63頁），嗣原告經過系爭拍賣程序取得 之所有權範圍，確實包含作為停車場使用之2457建號及一切 附屬建物在內，有本院不動產權利移轉證書附卷可佐（見本 院卷第51頁至第53頁），故原告拍定取得系爭房屋所有權時 ，同時亦有停車位之所有權，並無疑義。 　㈣按區分所有建物之共同使用部分，性質上屬於共有，並附屬 於區分所有建物，共有人將各相關區分所有專有部分之建物 移轉時，其共同使用部分之所有權，亦隨之移轉與同一人。 故公寓大廈管理條例第4條第2項規定：「專有部分不得與其 所屬建築物共用部分之應有部分及其基地所有權或地上權之 應有部分分離而為移轉或設定負擔」等語。從而，各共有人 對於該共同使用部分之設施，雖可依其共有部分之經濟目的 ，加以使用或約定分管，但「使用權」僅為所有權之積極權 能之一，自不得與所有權分離而單獨為買賣標的。復按地下 室停車位共同使用部分，與建物專有部分，具有密切不可分 之主從關係，建物專有部分所有人，不得將共同使用部分之 車位使用權單獨出售他人，或保留車位使用權而將建物專有 部分出售他人。又「地下室停車位屬公寓大廈之共同使用部 分，僅係建商將之列為約定專用部分另行出售，而共同使用 部分約定供特定區分所有權人專有使用，本質上仍然是共同 使用部分，不因約定作為專用而變為非共同使用部分。又區 分所有建物之共同使用部分，性質上仍屬共有，且附屬於區 分所有建物，共有人將各相關區分所有專用（專有）部分之 建物移轉時，依公寓大廈管理條例第4條第2項規定，專有部 分不得與其所屬建築物共用部分之應有部分分離而為移轉（ 最高法院85年度台上字第569號及89年度台上字第2119裁判 意旨可參）。 　㈤揆諸上開說明，系爭拍賣程序拍賣系爭房屋之專有部分時， 效力自及於其共同使用部分之應有部分，且系爭車位之所有 權並不能單獨處分，是鍾享宏本不得單獨將系爭車位出售予 被告，復據證人即東方新都第三期社區管委會前主任委員許 雪蓮於偵查中（按原告曾對被告提出刑事竊佔罪嫌之告訴） 證述：停車位部分是登記在公共設施之持分，若住戶有購買 車位，就會取得公共設施之持分，但停車位有私下交易的情 形時，停車位所有權人會將使用權出賣給其他住戶，不會辦 理公共設施持分所有權的移轉登記等語（見本院卷第89頁） ，可見被告也未因向鍾享宏購買系爭車位而增加其所有權比 例，被告與鍾享宏間關於系爭車位使用權之讓渡，充其量僅 係債之關係，即僅在鍾享宏與被告間生效，遑論依上述之地 下室停車位共同使用部分與建物專有部分具有密切不可分之 主從關係，建物專有部分所有人本就不得將共同使用部分之 車位使用權單獨予以處分，則鍾享宏將原附屬於其專有建物 之系爭車位予以單獨出售予被告，基於債權相對性原則，被 告自不得執此對抗嗣後取得系爭房屋及其附屬共有部分之原 告，系爭車位就仍屬於系爭房屋得使用之車位，並同經原告 拍定取得。被告抗辯已取得系爭車位之權利等語，委無足採 。至於嗣後林金梅又透過其他方式取得另一37號車位使用（ 見本院卷第129頁），對於系爭車位與系爭房屋間具有不可 分之關係之認定，並不生影響，遑論被告表示37號車位在系 爭拍賣程序查封之前，就已經註銷等語（見本院卷第107頁 ），然系爭房屋確實擁有地下車位之所有權持分，並登記在 案，管委會之註銷等於剝奪之後拍賣取得系爭房屋所有權人 之權利，亦屬違法。此外，被告並未提出其他區分所有權人 大會決議或有何變更系爭房屋配屬車位之規約證明，原告自 得主張被告無權占有系爭車位而請求返還。 　㈥又按無法律上之原因而受利益，致他人受損害者，應返還其 利益，民法第179條前段定有明文，又無權占有他人之土地 ，可能獲得相當租金之利益，為社會通常之觀念，最高法院 61年度台上字第1695號著有裁判意旨可資參照。查系爭車位 因被被告無權占用，致原告無法使用收益，可認被告受有相 當於租金之利益，致原告受有損害，從而原告請求被告連帶 給付相當於租金之不當得利，於法即屬有據。又原告提出之 停車場收費標準，月租有2,400元、1,500元（見本院卷第71 頁至第73頁），原告以每月租金1,000元為主張，尚屬合理 。是原告自拍定取得系爭房屋、系爭車位所有權迄今仍無法 使用系爭停車位，並請求被告連帶給付至113年1月26日止共 46個月，合計相當於不當得利之租金數額為46,000元，及請 求被告二人自113年2月26日起至返還系爭車位時止，連帶按 月給付1,000元，為有理由，應予准許。 　㈦末按給付有確定期限者，債務人自期限屆滿時起，負遲延責 任。給付無確定期限者，債務人於債權人得請求給付時，經 其催告而未為給付，自受催告時起，負遲延責任。其經債權 人起訴而送達訴狀，或依督促程序送達支付命令，或為其他 相類之行為者，與催告有同一之效力。民法第229條第1項、 第2項定有明文。又遲延之債務，以支付金錢為標的者，債 權人得請求依法定利率計算之遲延利息。但約定利率較高者 ，仍從其約定利率。應付利息之債務，其利率未經約定，亦 無法律可據者，週年利率為百分之5，民法第233條第1項、 第203條亦有明文。本件原告對被告前揭46,000元不當得利 債權，核屬無確定期限之給付，既經原告起訴而送達起訴狀 ，被告迄未給付，自當負遲延責任。是原告就被告應連帶給 付其46,000元之利息部分，請求自起訴狀繕本送達被告之翌 日即113年4月20日起（見本院卷第79頁、第81頁）至清償日 止，按年息百分之5計算之法定遲延利息，核無不合，應予 准許。 四、綜上，原告依民法第767條物上請求權及第179條不當得利之 法律關係，請求被告為主文第一至第三項所示之給付，即屬 有據，應予准許。 五、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舉證，核與本 判決結果不生影響，自毋庸逐一論駁，附此敘明。 六、本件係就民事訴訟法第427條第1項訴訟適用簡易程序所為被 告敗訴之判決，爰依同法第389條第1項第3款規定，依職權 就原告勝訴部分宣告假執行。 七、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8條、第85條第2項。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7 　　日 　　　　　　　　　竹東簡易庭　法　官　楊祐庭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 20 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 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7 　　日 　　　　　　　　　　　　　　　書記官　范欣蘋

2025-02-07

CPEV-113-竹東簡-116-2025020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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