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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尋結果：許倬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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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
最高法院

傷害致人於死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114年度台上字第510號 上 訴 人 臺灣高等檢察署檢察官陳玉華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陳俊緯 被 告 簡谷嵐 陳右晏 蘇耀全 上列上訴人等因被告等傷害致人於死案件，不服臺灣高等法院中 華民國113年11月6日第二審判決（113年度上訴字第3106號，起 訴案號：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24319、26288號） ，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理 由 壹、有罪部分： 一、按刑事訴訟法第377條規定，上訴於第三審法院，非以判決 違背法令為理由，不得為之。是提起第三審上訴，應以原判 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係屬法定要件。如果上訴理由書狀並非 依據卷內訴訟資料，具體指摘原判決不適用何種法則或如何 適用不當，或所指摘原判決違法情事，顯與法律規定得為第 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時，均應認其上訴為違背 法律上之程式，予以駁回。本件原判決認定上訴人即被告陳 俊緯有如其事實欄(下稱事實欄)所載共同剝奪被害人曾永昌 行動自由、徒手毆打被害人頭部致其傷重不治死亡之犯行， 及被告簡谷嵐、陳右晏、蘇耀全（下稱簡谷嵐等3人)有事實 欄所載共同剝奪被害人行動自由之犯行明確，因而維持第一 審依想像想競合之例，從一重論處陳俊緯傷害致人於死罪刑 （並想像競合犯共同剝奪他人行動自由罪），及對簡谷嵐等 3人單獨論處共同剝奪他人行動自由之罪刑，並分別諭知陳 右晏、蘇耀全之易刑處分折算標準，及對陳俊緯、簡谷嵐之 扣案手機各別宣告沒收之判決(就簡谷嵐等3人被訴傷害致人 於死部分，亦維持第一審不另為無罪諭知之判決），而駁回 檢察官及陳俊緯、簡谷嵐在第二審之上訴，已詳述所憑證據 及得心證之理由。 二、按： ㈠、證據之取捨與事實之認定，均屬事實審法院之職權，倘其採 證認事並未違背相關證據法則，且敘明其得心證之理由者， 自不得任意指為違法而執為適法之第三審上訴理由。原判決 依憑陳俊緯之供述，簡谷嵐等證人之陳述、鑑定證人許倬憲 之證詞，及法務部法醫研究所解剖報告書暨鑑定報告書、衛 生福利部桃園醫院之診斷證明書及病歷資料、臺灣桃園地方 檢察署檢驗報告書及相驗照片，及案內其他相關證據資料， 相互勾稽之結果，定其取捨資為判斷，據以認定陳俊緯有前 揭犯行。對於案發當日，陳俊緯主觀上雖無殺人之故意，然 其另起意傷害被害人，先徒手毆打被害人之頭部，並在被害 人喘氣、呼吸不順時，再度出手猛力掌摑其臉部致被害人頭 部承受此力，造成腦部因此外力而異常扭轉，導致腦血管受 傷，蜘蛛網膜下腔、顱底出血死亡一節，已依許倬憲之證詞 及案內相關資料，說明以陳俊緯當日傷害被害人之過程，其 猛力朝身體狀況已不佳之被害人頭部毆打，何以在客觀上可 預見被害人維持生命之重要部位受此重重揮擊，可能發生死 亡結果之理由，並敘明被害人血液內檢出毒品之數據，為何 不影響其腦部所受傷害已足以發生死亡結果之判斷，及被害 人之腦部出血，如何與一般跌倒後枕部著地或中風等出血情 形不同，以及被害人氣管、肺部檢出嚴重特殊傳染性肺炎病 毒，亦與腦部出血無關，均依卷內資料逐一詳加指駁及說明 。核其論斷，尚無違反經驗及論理法則，此屬原審採證認事 職權之適法行使，自不得任意指為違法。陳俊緯上訴意旨泛 言被害人所受傷害，在客觀上無法預見可能會發生死亡結果 ，且其死亡亦可能係毒品中毒或跌倒等因素所造成云云，無 非係就原審調查取捨證據之結果，持不同評價而對原審不採 信其之同一陳詞，再事爭辯，依上開說明，尚非合法之第三 審上訴理由。 ㈡、量刑輕重，為事實審法院得依職權裁量之事項，苟其量刑已 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並斟酌刑法第57條各款所列情狀， 在法定刑度內，酌量科刑，如無違反公平、比例及罪刑相當 原則，致明顯輕重失衡情形，自不得任意指為違法。原判決 對第一審判決以被告4人之責任為基礎，並依刑法第57條各 款所列事項具體斟酌個別科刑相關等一切情狀，而對被告4 人所為之量刑，均在罪責原則下適正行使其刑罰之裁量權， 乃予以維持，已說明其量刑審酌之理由，核其審斷，並未逾 越法定刑度範圍，亦無明顯濫用裁量權而有違反公平、比例 或罪刑相當原則，尚難認其量刑違法或明顯不當。檢察官上 訴意旨泛言被告4人均否認傷害致死犯行，且未與被害人家 屬和解，復為脫免罪責，更將傷害致死之罪責推由陳俊緯一 人承擔，或辯稱被害人死亡係其自行滑倒、吸食毒品，或中 風等因素所致，無視被害人家屬難以回復之傷痛，原判決未 從重量刑，違反罪刑相當原則云云，並未具體指摘原判決有 何違法或明顯不當，無非係對原審量刑職權之適法行使，任 意加以指摘，依前揭說明，檢察官對此部分之上訴，自非適 法。　　 　㈢是檢察官及陳俊緯前揭上訴意旨所云，無非係就原審採證認 事量刑職權之適法行使，及原判決已詳細說明之事項，任意 指摘，顯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 合，其等之上訴均為違背法律上之程式，應併予駁回。 貳、檢察官對簡谷嵐等3人之不另為無罪諭知部分： 一、按刑事妥速審判法第9條第1項規定，除同法第8條所列禁止 上訴第三審之情形外，對第二審法院維持第一審所為無罪判 決提起上訴之理由，以該判決所適用之法令牴觸憲法、判決 違背司法院解釋或違背判例(此之判例，除原法定判例之法 律見解外，依本院統一之見解，尚包括本院徵詢庭或提案庭 依法院組織法所定刑事大法庭相關程序徵詢一致或提案經刑 事大法庭裁定見解所為之裁判，下均稱「判例」）為限。此 之無罪判決，包括第一審雖對被告為有罪之判決，然以被告 其餘被訴部分屬不能證明犯罪，因與論罪部分具有裁判上或 實質上一罪之關係，而於理由內說明不另為無罪諭知者，就 該部分實質上亦屬無罪判決。是第二審法院就第一審判決所 為不另為無罪諭知部分予以維持，檢察官對此部分之上訴， 仍屬上開刑事妥速審判法第9條第1項所謂之對第二審法院維 持第一審所為之無罪判決提起上訴，其上訴理由書狀應具體 敘明原判決有何刑事妥速審判法第9條第1項各款所列事項， 係屬法定要件，若其上訴理由與前揭規定要件不符，應認其 上訴為不合法律上之程式，予以駁回。 二、本件檢察官上訴意旨以證人鄭景文、張家興所為不利於簡谷 嵐等3人之證詞，及簡谷嵐等3人與陳俊緯案發當日前往現場 係基於向被害人討債之共同目的，主張被告4人為相互利用 彼此行為之共犯團體，簡谷嵐等3人自應對陳俊緯之傷害行 為共同負責，指摘原判決對簡谷嵐等3人被訴與陳俊緯共同 毆打被害人致其頭部傷重不治死亡之犯行，維持第一審不另 為無罪之諭知為違法等情。惟關於公訴意旨此部分，業經第 一審及原判決不另為無罪諭知（見原判決第30至41頁、第一 審判決第35至47頁）。檢察官就此部分所舉之上訴理由，無 非係就原判決取捨證據暨已明確論斷說明之事項，依憑己見 為不同評價，而重為事實之爭執，並未指明原判決關於此部 分所適用之法令究竟如何牴觸憲法，或有何具體違背司法院 解釋、「判例」之情形，難謂符合刑事妥速審判法第9條第1 項所規定提起第三審上訴之法定要件，檢察官對此部分之上 訴均為違背法律上之程式，亦應併予駁回。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95條前段，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 刑事第七庭審判長法　官 林恆吉 法　官 蔡憲德 法　官 吳冠霆 法　官 許辰舟 法　官 林靜芬 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記官 林宜勳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4 　　日

2025-02-27

TPSM-114-台上-510-20250227-1

台上
最高法院

傷害致人於死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台上字第4883號 上 訴 人 張 衛 原審辯護人 許永昌律師 上 訴 人 葉騰峰 選任辯護人 徐翊昕律師 上 訴 人 王柏凱 　　　　　　　　　　 選任辯護人 劉世興律師 上 訴 人 古宇鈞 吳焸德 陳睿紘 蔡宇杰 上列上訴人等因傷害致人於死案件，不服臺灣高等法院中華民國 113年7月9日第二審判決（112年度原上訴字第66號，起訴案號： 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109年度調偵字第246、248、249、250號、1 09年度偵字第21440號），提起上訴（張衛、王柏凱部分由其原 審辯護人代為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理 由 壹、葉騰峰、王柏凱、古宇鈞、陳睿紘部分： 一、按刑事訴訟法第377條規定，上訴於第三審法院，非以判決 違背法令為理由，不得為之。是提起第三審上訴，應以原判 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係屬法定要件。如果上訴理由書狀並未 依據卷內訴訟資料，具體指摘原判決不適用何種法則或如何 適用不當，或所指摘原判決違法情事，顯與法律規定得為第 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時，均應認其上訴為違 背法律上之程式，予以駁回。 二、本件原審審理結果，認定上訴人葉騰峰、王柏凱、古宇鈞、 陳睿紘（以下合稱葉騰峰等4人）之犯行明確，因而撤銷第 一審關於其等之科刑判決，改判論處葉騰峰等4人共同犯傷 害致人於死罪刑（均想像競合犯刑法第302條第1項之剝奪他 人行動自由罪，葉騰峰處有期徒刑8年6月，王柏凱處有期徒 刑9年，古宇鈞處有期徒刑9年6月，陳睿紘處有期徒刑8年2 月），並為沒收（追徵）之諭知。從形式上觀察，並無判決 違法情形存在。　　 三、葉騰峰等4人上訴意旨略以： 　㈠葉騰峰部分： 　⒈吳焸德、何寬清於第一審均表示當時燈光昏暗、視線不佳、 場面混亂，何寬清甚至將葉騰峰錯認為葉名杰，可見吳焸德 、何寬清之指認非無瑕疵。又依第一審勘驗監視錄影畫面結 果，不僅未見葉騰峰有下手毆打被害人蔡嘉榮之行為，且葉 騰峰於民國108年7月18日凌晨3時28分許即離開現場，此前 被害人仍可自行走路，意識清楚。其後被害人如何自汽車後 座跌落、翻滾等情，葉騰峰均不知情亦未參與，難認被害人 之死亡與葉騰峰有何因果關係。原審未詳予調查並論述其理 由，即率為判決，有判決理由不備之違法。 　⒉原判決認定之犯罪事實與第一審完全相同，並無其他足以作 為量刑依據之新事證，徒以第一審判決違反罪刑相當原則而 加重葉騰峰之刑度，亦屬違背法令。 　㈡王柏凱部分： ⒈依法務部法醫研究所之解剖鑑定結果及許倬憲法醫所述，被 害人可能因出血過多導致休克死亡，或因肺臟遭脂肪栓塞而 影響呼吸；而王柏凱僅以木棒碰觸被害人手臂2下，此與何 寬清於警詢時陳稱：王柏凱拿地上保力達空罐敲被害人的手 等情相符，自無可能造成任何大面積傷勢，亦不致使被害人 之左下肢骨折。縱使被害人手臂因而受有輕微挫傷，尚不足 以引起死亡結果，難認王柏凱之行為與加重結果間有相當之 因果關係。原判決論以王柏凱傷害致人於死罪，有適用法則 不當之違法。 ⒉綜合第一審勘驗影片結果及何寬清、陳睿紘、葉名杰、張衛 、王堯軍、古宇鈞之陳述，可知王柏凱在與被害人談話後， 就前往車上待著，其後被害人才遭葉名杰、張衛等人輪番攻 擊，並產生多處大面積挫傷，此部分傷勢非王柏凱所為；且 被害人於108年7月18日凌晨1時55分至3時許，仍意識清楚且 能轉動頭部及行走，顯無左下肢骨折之情形。其後被害人遭 王堯軍等「臺南幫」成員載往他處，再次返回○○市○○區○○路 000巷口（下稱○○路000巷口）時，卻有流血痕跡且無法行動 ，或可推論其左下肢骨折之傷勢係在此時產生。詎王堯軍竟 阻止吳秀英、廖源宏、許志驄、鄭駿凱將被害人送醫，始導 致被害人之死亡結果，此一加重結果應可歸責於王堯軍之獨 立危險行為。而被害人之「肺臟脂肪栓子栓塞」乃身體內在 臟器遭脂肪阻塞，不同於外傷可自身體外部觀察得知，則王 柏凱在客觀上自不能預見其持木棒碰觸他人手臂之行為將造 成被害人死亡。 ⒊王柏凱於以木棒碰觸被害人手臂2下後，即離開現場並待在車 內，不知後來現場發生何事，足見王柏凱之行為明顯可與其 他共犯區別，並無前後連貫情事，與其他共犯難認有何犯意 聯絡及行為分擔。原判決認為王柏凱應負共同正犯責任，亦 有違誤。　　 ⒋原審所認定王柏凱之犯罪過程、手段及造成之傷勢，均與第 一審判決量刑因子相同，並無新的刑罰裁量事項。且依王柏 凱之犯罪情狀及傷害行為態樣，情節非重，與其他共犯之手 段有別。則原判決援引「責任共同原則」之法理，與刑法第 57條所規定之量刑標準有所矛盾；其撤銷第一審判決改判王 柏凱有期徒刑9年，亦有理由不備之違誤。 　㈢古宇鈞部分： 　⒈古宇鈞於案發當時至多僅係做做樣子毆打被害人，王柏凱卻 誇大其辭，陳稱古宇鈞「全力以赴」毆打被害人，恐有故意 構陷古宇鈞之嫌。又依羅亞姿、許志驄、葉名杰所述，古宇 鈞於案發當時之下手程度與其他共犯無異，並無下手更重情 事。而何寬清、王柏凱於審理時均卸責予古宇鈞，不僅與其 等於警詢時之說詞不同，亦與吳焸德所稱只知道王柏凱及「 寬清」拿球棍毆打被害人等情有別。況何寬清、王柏凱因他 案與古宇鈞發生嫌隙，其等有加害古宇鈞之動機。原判決未 就有利於古宇鈞之證據說明何以不予採信，卻將古宇鈞與主 嫌葉名杰、何寬清及王堯軍為相同之量刑，亦未載敘量處重 刑之詳細理由，有將證據割裂適用及理由不備之違法情形。 　⒉古宇鈞係因王柏凱等人告知協助處理債務問題，才會一同前 往，其與被害人並無冤仇，至多是基於教訓意圖而傷害被害 人四肢，且刻意避開身體要害，更於被害人之父蔡原賦交付 新臺幣10萬元後旋即離開，當時被害人傷勢尚不嚴重，讓人 不易察覺若不立即將被害人送醫就會發生死亡結果。至於古 宇鈞離開後，被害人是否又遭他人毆打及延誤送醫以致死亡 ，已非古宇鈞所得預見，是以被害人死亡結果應與古宇鈞無 涉。原判決認定古宇鈞犯傷害致人於死罪，其所憑證據未達 毫無合理懷疑之程度，有違罪疑惟輕之法理。 　⒊古宇鈞於偵審期間已多次表達希望與被害人家屬和解之強烈 意願，並提出具體賠償金額，犯後態度良好；且古宇鈞有未 成年子女需要照顧，現已脫離不良交友環境，並從事卡車司 機工作，足見其知所悔悟。原審未予審酌，量刑過重，有違 罪刑相當原則。 　㈣陳睿紘部分： ⒈陳睿紘於108年7月18日晚間與車主曾權益一同前往警局說明 ，巧遇包紮傷口完畢而返回警局製作筆錄之葉名杰，葉名杰 才會在警局內指認陳睿紘。則陳睿紘於具有偵查犯罪職權之 公務員未發覺犯罪前，即向承辦員警坦承使用曾權益之車輛 而自首犯行，但因當晚警局內正在製作筆錄之人甚多，陳睿 紘始遲至同年月19日接受員警詢問。原審未予審酌上情，逕 認員警於詢問陳睿紘前已知悉其犯罪，致未適用自首規定減 輕其刑，有調查職責未盡及適用法則不當之違法。 ⒉陳睿紘於偵審期間始終坦承犯行，已有悔意，又與被害人之 家屬於原審達成和解並給付賠償金，其犯後態度良好，情堪 憫恕。原判決未依刑法第59條之規定酌減其刑，有違比例原 則，適用法令自有違誤。　　　　 四、惟按： 　㈠證據之取捨及事實之認定，均為事實審法院之職權，倘其採 證認事並未違背證據法則，自不得任意指為違法而執為適法 之第三審上訴理由。又刑法第17條之加重結果犯，係結合「 故意之基本犯罪」與「過失之加重結果犯罪」之特別加重規 定。該項立法，乃因行為人故意實行特定之基本犯行後，另 發生過失之加重結果，且兩者間具有特殊不法內涵之直接關 聯性，故立法者於特殊犯罪類型明文其加重規定，予以提高 刑責加重處罰。是以共同正犯就基本之故意犯罪，既有犯意 聯絡及行為分擔，自應對於其等故意實行之犯罪行為共負責 任；而就加重結果之發生，並無主觀上之犯意可言，共同正 犯應否負加重結果之全部刑責，端視其等就此加重結果之發 生，於客觀情形能否預見為斷。而刑法第277條第2項前段傷 害致人於死之罪，係因犯傷害罪致發生死亡結果而為加重其 刑之規定，倘共同正犯之傷害行為足以引起死亡結果，在通 常觀念上又不得謂無預見之可能，則其等對於被害人之因傷 致死，即不能不負責任，於此情形，自無區別被害人何部位 之傷勢係由何人下手之必要。 　㈡原判決係依憑葉騰峰等4人之全部或部分自白，佐以葉名杰、 張衛、何寬清、吳焸德、王堯軍、羅亞姿、吳宇婷、廖源宏 、許志驄、鄭駿凱、胡海洲、李偉翔、吳秀英、蔡原賦之證 述，併同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相驗筆錄、解剖筆錄、 相驗屍體證明書、手機及監視錄影畫面截圖及其他相關證據 資料，認定葉騰峰等4人有原判決犯罪事實欄所載之傷害致 人於死犯行。並說明：⒈葉騰峰等4人及其他共犯或持棍棒或 徒手，於1至2小時內持續毆擊被害人，造成被害人身體及四 肢多處受傷，且有出血、左腳折斷、無法行走而須他人攙扶 上車等傷勢外觀，足使葉騰峰等4人得悉被害人傷勢甚重。 依葉騰峰等4人之年齡及智識程度，客觀上均應能預見被害 人有死亡之可能，致命危險性甚高。⒉依許倬憲之證述及法 務部法醫研究所解剖報告書暨鑑定報告書所載，被害人係因 遭毆打造成左下肢骨折及脂肪組織廣泛性傷害，致肺内小血 管内有脂肪微粒，其肺臟有脂肪栓子栓塞，導致呼吸困難、 昏迷及死亡；又被害人之四肢亦因遭毆打產生多處大面積擦 挫傷，造成大面積皮下組織、脂肪組織、肌肉組織挫裂傷及 出血，導致血液内鉀離子濃度過高、腎小管受損，終因心律 不整、休克而死亡。是以被害人之死亡與葉騰峰等4人及其 他共犯之毆打傷害行為具有相當因果關係。⒊葉騰峰等4人既 與其他共犯共同傷害，不論古宇鈞、王柏凱辯稱之自己出手 力道、部位、方式如何，因彼此合意相互利用，仍應就傷害 行為所生之全部結果負責。被害人於108年7月17日晚間11時 27分至翌日凌晨4時許之將近5小時內，或遭超過8名以上成 年人持械圍毆，且其當時上身赤裸，血跡斑斑，無法行走尚 需人攙扶上車，葉騰峰等4人當時即應速將被害人送醫；詎 葉騰峰等4人卻捨此不為，反而將被害人載往祖母家討錢， 嗣又逕自離去。依葉騰峰等4人當時之年齡、智識，客觀上 應可預見被害人遭此長時間毆打，傷勢非輕，又未就醫，有 致命之可能；竟疏未注意及此，致被害人因遭毆傷以致肺栓 塞呼吸困難昏迷休克死亡，葉騰峰等4人對加重結果均有過 失，其等傷害行為與加重結果之間亦有相當因果關係存在， 自應就死亡之加重結果負責等旨（見原判決第11至36頁）。 亦即，原判決已就葉騰峰等4人所為何以成立傷害致人於死 罪，以及葉騰峰、王柏凱、古宇鈞辯稱其等所為與被害人死 亡結果不具因果關係，亦非其等客觀上所能預見等語如何不 足採取，依據卷內資料逐一指駁及論述其取捨之理由甚詳。 核其論斷，尚與經驗法則及論理法則無違，自不能指為違法 。其次，依張衛、陳睿紘、何寬清、王柏凱、吳焸德、羅亞 姿、許志驄等人所述，均稱有見到古宇鈞拿球棒或動手毆打 被害人，其中王柏凱更證稱古宇鈞打得最嚴重；另張衛、陳 睿紘、何寬清、古宇鈞、吳焸德等人亦皆表示有見到王柏凱 毆打被害人各等語（見原判決第20至23頁），足見古宇鈞、 王柏凱毆打被害人之時間非短，出手動作亦甚為明顯，致其 他在場之人得以清楚見聞並辨識其等2人傷害被害人之經過 ；核與古宇鈞上訴意旨所稱其僅意在教訓被害人並刻意避開 身體要害等情，及王柏凱上訴意旨辯稱其僅以木棒「碰觸」 被害人手臂2下後隨即回到車內乙節，均有未合。而王柏凱 與古宇鈞皆由何寬清召集前來，彼此間難認有何嫌隙仇怨， 古宇鈞指稱何寬清、王柏凱與其因他案有所嫌隙，及王柏凱 有對其構陷之嫌，均乏具體事證可佐。至於原審如何認定王 柏凱、何寬清於第一審所述有關古宇鈞下手毆打被害人之情 節較為可採，及依憑何寬清、吳焸德之證詞而為不利於葉騰 峰之認定，均屬事實審法院採證認事職權之合法行使，難認 有何違誤。況葉騰峰、王柏凱、古宇鈞及其他共犯係以棍棒 或徒手持續毆打被害人數小時之久，現場又無任何屏蔽或遮 掩，在場毆打之人均可直接目睹被害人傷勢不斷累積擴大、 體力漸趨耗損枯竭之過程，猶未肯罷手而繼續輪番毆打被害 人，復無證據證明被害人在葉騰峰、王柏凱、古宇鈞等人離 去後，曾因其他外力介入或再遭他人毆打，以致促成或加速 其死亡結果之發生。衡諸一般社會通念，葉騰峰、王柏凱、 古宇鈞於本案所為，顯足以危及被害人生命之存續，自不能 謂其等在客觀上對於被害人死亡結果無預見之可能。雖王柏 凱上訴意旨稱被害人遭受毆打後仍意識清楚，然其所憑無非 係否認傷害致人於死罪之何寬清、王堯軍、古宇鈞等人迴護 己身利益之說詞；而第一審於111年7月11日勘驗監視錄影畫 面之結果，則僅見被害人將頭探出車外，並試圖起身離開車 輛未果，別無王柏凱上訴意旨所稱「此時被害人仍意識清楚 ，且可自由活動」之情（見第一審卷六第490頁）。而葉騰 峰上訴意旨雖謂第一審於111年7月18日勘驗監視錄影光碟， 可見被害人於葉騰峰離開現場前，仍意識清楚且能自行走路 等語；惟該次審判期日所勘驗之標的，係關於車號000-0000 號小客車前往○○路000巷口時之人員乘坐情形，與被害人遭 受毆打後之身體狀況或行為反應無涉，其餘部分則與上述同 年月11日之勘驗結果相同（見第一審卷七第386至387頁）， 自無從憑此而為有利於葉騰峰之認定。又許倬憲所述關於被 害人之肺臟如何因脂肪栓子栓塞導致呼吸困難，及被害人如 何因肌肉組織創傷造成血液中鉀離子過高致出血性休克，均 屬前述外傷所造成之身體機轉；縱王柏凱因欠缺醫學專業知 識而無從得悉被害人傷勢變化之因果歷程，仍無礙於王柏凱 依照社會生活經驗而得以預見被害人因受長時間持續毆打致 死之常態事實。綜上，葉騰峰、王柏凱、古宇鈞上訴意旨猶 執前詞否認其等共同犯傷害致人於死罪，並指摘原判決有理 由欠備、違反罪疑唯輕原則及適用法則不當之違法情形，無 非係對原判決明白論斷之事項，重為爭執，並持憑己見而為 不同之評價，自非適法之上訴第三審理由。 ㈢刑法上之自首，乃犯罪嫌疑人在犯罪未發覺前，向該管公務 員自行申告犯罪事實而受裁判之謂。是以職司犯罪偵查之公 務員若已知悉犯罪事實及犯罪嫌疑人後，犯罪嫌疑人始向之 坦承犯行者，為自白，並非自首。又犯罪之情狀顯可憫恕， 認科以最低度刑仍嫌過重者，得酌量減輕其刑，刑法第59條 定有明文。是本條之酌量減輕其刑，必須犯罪另有特殊之原 因、背景或環境，在客觀上顯然足以引起一般人同情或憫恕 ，認為即予宣告法定最低度刑猶嫌過重者，始有其適用；且 適用與否，係屬事實審法院得依職權自由裁量之事項，未依 該規定減輕其刑，除有違法或濫用情事，不得執為提起第三 審上訴之理由。原判決就陳睿紘之本案犯罪何以無刑法第62 條、第59條適用之理由，已說明略以：陳睿紘於108年7月19 日接受員警詢問前，葉名杰、曾權益均已先行指認陳睿紘， 當時員警已知悉陳睿紘之參與犯罪情節；而陳睿紘與其他共 犯僅因買賣糾紛，竟剝奪被害人行動自由長達4小時，且集 體圍毆被害人，致其傷勢非輕又未予送醫，難認有何特殊之 原因與環境，在客觀上足以引起一般人之同情，亦無科以最 低刑度仍嫌過苛而有情輕法重之情形等旨（見原判決第47頁 ）。亦即，已就陳睿紘並非自首，且無特殊之原因、環境或 背景，以致在客觀上足以引起一般人之同情，認為即使宣告 法定最低度刑猶嫌過重等情形，予以說明。經核於法並無不 合，亦無濫用裁量職權之違誤。況陳睿紘於偵查中係辯稱自 己沒有動手（見起訴書第9頁），於第一審亦僅坦承剝奪他 人行動自由之犯行，惟否認傷害致人於死之犯罪事實（見第 一審判決第11頁），迨原審審理時僅有向被害人之家屬致歉 ，然並未與被害人之家屬達成和解或履行賠償責任（見原判 決第49頁）。此與陳睿紘上訴意旨所稱其於本案偵查及審理 時均坦承犯行，並於原審與被害人之家屬達成和解且給予賠 償金等情，尚有未合，自無從憑此認定陳睿紘於本案所為有 何特殊之原因、環境或背景，以致在客觀上足以引起一般人 之同情，認為即使宣告法定最低度刑猶嫌過重等情形。陳睿 紘上訴意旨猶謂本案應適用刑法第62條、第59條減輕其刑， 並主張原判決有調查職責未盡及適用法則不當之違法，均非 依卷內資料所為指摘，核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 違法情形，不相適合。 ㈣刑之量定，乃法律賦予法院自由裁量之事項，倘於科刑時， 已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並斟酌刑法第57條所列各款事項 ，在法定刑度內，酌量科刑，無顯然失當或違反公平、比例 及罪刑相當原則，亦無偏執一端，致明顯失出失入情形，自 不得指為違法。我國現行之刑事訴訟第二審係採覆審制，就 上訴案件為完全重覆之審理，關於調查、取捨證據、認定事 實、適用法律及量刑、定應執行刑等事項，與第一審有相同 職權，並不受第一審判決之拘束。是第一審判決倘因量刑違 法不當而經第二審撤銷者，除案件有刑事訴訟法第370條第1 項前段、第2項不利益變更禁止原則規定之適用者外，第二 審判決仍得斟酌各量刑因子，綜合考量，縱使並未增列第一 審判決所無之量刑基礎事實，亦無違法可指。本件原審審理 結果，認為檢察官提起第二審上訴指摘第一審就葉騰峰、王 柏凱、古宇鈞之量刑過輕為有理由，乃撤銷第一審判決關於 其等之部分而均諭知較重之刑期，並具體敘明：葉騰峰、王 柏凱、古宇鈞及其他共犯共同剝奪被害人行動自由長達4小 時以上，復持棍毆打被害人幾近凌虐，造成被害人受有頭胸 背部及四肢多處挫傷，導致四肢皮下組織、脂肪組織、肌肉 組織挫裂傷出血，併有左下肢骨折等傷勢，仍持續剝奪行動 自由，眼見被害人傷勢所生致死危險性甚高，卻仍帶同尋找 金援而未及時送醫，終因肺臟脂肪栓子栓塞及休克而死亡； 葉騰峰、王柏凱、古宇鈞犯罪手段兇殘、對被害人生前身心 之危害非輕，第一審未詳加審究法益之保護及避免被害人生 命之侵害，所為量刑尚與罪刑相當原則有違等旨（見原判決 第48頁）；亦即，原判決已說明第一審就葉騰峰、王柏凱、 古宇鈞之量刑如何未能深究其等犯罪手段之兇殘及對於被害 人身心之嚴重侵害，復於量刑時詳述古宇鈞下手較重且輾轉 邀集，及如何具體斟酌關於刑法第57條科刑應審酌之一切情 狀（見原判決第49頁），經核均在罪責原則下適正行使其量 刑之裁量權，客觀上並未逾越法定刑度，亦與不利益變更禁 止及罪刑相當原則無悖，難認有濫用其裁量權限之違法情形 。葉騰峰、王柏凱、古宇鈞徒執前詞指摘原判決之量刑過重 而違反罪刑相當原則，或謂原判決撤銷改判較重於第一審之 刑期，有理由不備之違法情形，無非係就原判決量刑職權之 適法行使，持憑己見，任意指摘，均非合法之上訴第三審理 由。 五、綜合前旨及其他上訴意旨，葉騰峰等4人仍置原判決之明白 論斷於不顧，對於事實審法院前述職權行使，任意指為違法 ，要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 。應認本件關於葉騰峰等4人之上訴違背法律上程式，予以 駁回。　　 貳、張衛、吳焸德、蔡宇杰部分： 一、按第三審上訴書狀，應敘述上訴之理由，其未敘述者，得於 提起上訴後20日內補提理由書於原審法院，已逾上述期間， 而於第三審法院未判決前，仍未提出上訴理由書狀者，第三 審法院應以判決駁回之，刑事訴訟法第382條第1項、第395 條後段規定甚明。 二、上訴人張衛、吳焸德、蔡宇杰因傷害致人於死案件，不服原 審判決，分別於113年7月31日、19日、29日提起上訴，並未 敘述理由（見本院卷第71、85、97頁），迄今逾期已久，於 本院未判決前仍未提出，依上開規定，其等上訴自非合法， 應予駁回。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95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13　　日 刑事第八庭審判長法　官 林瑞斌 法　官 林英志 法　官 朱瑞娟 法　官 黃潔茹 法　官 高文崇 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記官 王怡屏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19　　日

2025-02-13

TPSM-113-台上-4883-20250213-1

訴
臺灣桃園地方法院

過失致死

臺灣桃園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1年度訴字第906號 公 訴 人 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呂銘信 鍾沅佑 林哲宇 許亞楠 陳瑋翎 共 同 選任辯護人 李宗暘律師 范振中律師 上列被告因過失致死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0年度調偵字 第411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呂銘信、鍾沅佑、林哲宇、許亞楠、陳瑋翎均無罪。 　　理　由 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呂銘信、鍾沅佑、林哲宇、許亞楠、陳 瑋翎（下合稱被告呂銘信等5人）均為桃園市政府警察局蘆 竹分局南崁派出所（下稱南崁派出所）警員。被告呂銘信、 鍾沅佑於民國108年8月20日擔服22-24備勤勤務，於同日晚 間10時38分許接獲勤務指揮中心通知，轄內桃園市○○區○○路 0段00號「海之味熱炒餐廳」（下稱海之味餐廳）店外有吵 架糾紛，遂於同日晚間10時46分許抵達現場，見被害人游志 煇渾身酒氣手持鋸刀與其友人黃如琪發生爭執，上前安撫被 害人，惟被害人情緒激動，並向被告呂銘信臉部揮拳，被告 呂銘信、鍾沅佑見狀即欲對被害人以妨害公務罪嫌之現行犯 逮捕，隨即將被害人面朝下壓制在地，被告呂銘信以膝蓋壓 制被害人左肩、以手拉被害人左手，並以手銬銬住被害人左 手手腕，被告鍾沅佑以膝蓋壓制被害人右肩、以手壓被害人 右手手掌，因被害人激烈反抗，而無法完成上銬程序，被告 鍾沅佑遂以無線電通報請求支援，被告呂銘信、鍾沅佑壓制 過程中，被害人右手腕因掙扎而流血，且過程中不斷發生呻 吟聲，嗣被告陳瑋翎、林哲宇、許亞楠到場支援後，與被告 呂銘信、鍾沅佑共同壓制被害人，被告呂銘信等5人均明知 被害人有飲酒情形，且壓制過程中被害人發出呻吟、嘔吐聲 ，若同時數人施以重壓，勢必造成生命、身體危險，而依當 時情形觀之，並無不能注意之情形，竟疏未注意及此，仍分 別時而以3人至5人同時壓制被害人，繼由被告林哲宇接替被 告呂銘信壓制被害人上半身左側，其以右膝抵住被害人左肩 胛骨處，並以右手按壓於被害人背部中心處，被告陳瑋翎、 許亞楠到場後分別負責壓制被害人右腳及左腳，被告陳瑋翎 隨後代替被告鍾沅佑接手壓制被害人右肩及控制右手，並改 由被告許亞楠壓制被害人雙腳，因被害人仍持續反抗，被告 陳瑋翎將被害人雙手後銬，呂銘信等5人均明知被害人已雙 手反銬於背後，身體活動已受限制，上銬後未再有激烈反抗 ，且仍發出呻吟、嘔吐聲，若再持續由數人用力壓制勢必造 成生命、身體危險，仍由被告陳瑋翎、林哲宇、許亞楠以膝 蓋、雙手持續對被害人雙肩及雙腳施以壓制，曾妍婕即被害 人之女友在被害人遭警員壓制至少逾5分鐘後，第一次向壓 制警員表示壓制過於用力，但未獲回應，且壓制被害人之警 員未鬆動壓制強度，被害人仍持續呻吟，約40秒後，曾妍婕 第二次反應向警員反應壓制力道太緊，但警員壓制仍未鬆動 ，警員向曾妍婕回稱被害人有殺傷力，約10秒後，曾妍婕再 向警員表示被害人雙手為上銬狀態，但警員壓制仍未鬆動， 被害人仍持續呻吟，且其呻吟聲漸漸變微弱，在曾妍婕第一 次反應後約2分鐘被害人已無呻吟聲，惟仍持續遭被告林哲 宇、許亞楠、陳瑋翎壓制，約3分鐘後被告許亞楠向被害人 詢問其情形，被害人並無回應，隨後減輕壓制，約1分40秒 後始鬆開壓制，導致被害人因酒醉後躁動及遭警壓制在地面 、雙手反銬、酒精中毒及姿勢性窒息，經送醫急救後，仍於 同年8月22日晚間7時許，因缺氧性腦病變而死亡。因認被告 呂銘信等5人均係涉犯刑法第276條之過失致死罪嫌。 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 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前段分別定有明文。又事實之認定 應憑證據，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不能 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作為裁判基礎；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 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而無 論直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 均不至於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始得據為有 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 在時，即無從為有罪之認定。 三、公訴意旨認被告呂銘信等5人涉犯上開過失致死罪嫌，無非 係以被告呂銘信等5人之供述、證人曾妍婕、黃如琪、證人 即黃如琪友人施峻嘉、證人即海之味餐廳老闆李玟玲於警詢 、偵查中之證述、員警密錄器光碟暨勘驗筆錄、被害人之病 歷、相驗照片、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驗報告書、相驗屍體 證明書、法務部法醫研究所（108）醫鑑字第1081101894號 解剖報告書暨鑑定報告書、法務部法醫研究所110年11月9日 法醫理字第11000067950號函等為其主要論據。 四、訊據被告呂銘信等5人固坦承均時任桃園市政府警察局蘆竹 分局南崁派出所警員，且有於前述時、地壓制被害人之行為 ，惟均堅詞否認有何過失致死犯行，辯稱：本案係因被害人 先有酒醉、攻擊員警之行為，並於壓制過程中不願配合、激 烈抗拒會施以強制力壓制，過程中也有隨被害人反抗之程度 調整力道，並注意被害人之身體狀況，應符合比例原則而無 過失，且被害人死因應是個人身體疾病所引起之心因性休克 ，與其等壓制被害人之行為欠缺相當因果關係等語。 五、經查： 　㈠被害人於108年8月20日晚間，在海之味餐廳外因故與黃如琪 發生爭執，且手持鋸刀，時任南崁派出所警員之被告呂銘信 、鍾沅佑獲報而於同日晚間10時45分許抵達現場處理，因被 害人酒醉且情緒激動，經安撫未果，被害人復朝被告呂銘信 臉部徒手揮拳，被告呂銘信、鍾沅佑見被害人情緒失控且有 攻擊員警之舉，遂壓制並將被害人左手上銬，然遭被害人激 烈抗拒而無法順利將雙手上銬，被害人手部亦因掙扎而導致 受傷；後被告林哲宇、許亞楠、陳瑋翎等支援警力陸續到場 ，其等以附表所示之方式輪流或同時壓制被害人，期間同派 出所警員蔡嘉芳亦通報救護車到場，然被害人經送醫急救後 ，仍於同年8月22日晚間7時許死亡；被告呂銘信亦因此受有 左臉、左眼皮、鼻部擦傷；被告鍾沅佑則受左側顏面、人中 處擦挫傷之傷害等情，經證人曾妍婕、黃如琪、施峻嘉、李 玟玲於警詢、偵查及本院審理中證述在卷，且有敏盛綜合醫 院診斷證明書3紙、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驗報告書、相驗 照片及被告呂銘信等5人出具之職務報告、員警密錄器及監 視錄影畫面、路人手機錄影畫面等可資佐證（見臺灣桃園地 方檢察署108年度相字第1310號卷【下稱相卷】第33頁、第3 4至38頁、第39至40頁、第109至114頁、第117至125頁）， 並經本院當庭勘驗上開影像畫面無訛，有本院勘驗筆暨擷圖 附卷足稽（見本院111年度訴字第906號卷【下稱訴字卷】一 第119至211頁、第247至327頁），被告呂銘信等5人對上述 客觀情節復未爭執，均堪認定。 　㈡被害人死因之認定： 　⒈本案經檢察官囑託法務部法醫研究所就被害人之死因進行鑑 定，就死亡經過研判部分記載略以：①下顎部有擦挫傷，頭 皮無外傷出血，顱骨無骨折，顱內無出血，無發現創傷性軸 突損傷，但腦幹符合缺氧性腦病變；②頸部前方及右側有擦 傷，但在皮下組織無出血；③胸前有急救痕，胸壁、皮下組 織及肌肉組織有大面積出血；④心臟略有腫大病變，冠狀動 脈輕度粥狀硬化，左側前下降支約有40%的阻塞；⑤醫院病歷 記載，死者血液酒精濃度275mg/dL，已達高度酩酊狀態，當 時已有酒精中毒的程度；⑥另在卷內記載：逮捕過程中發生 昏迷休克，警察用膝部壓制被害人背部及雙手反銬，被壓制 在地上約10幾分鐘，期間被害人說快不能呼吸；⑦被害人較 肥胖，在飲酒過量、酒精中毒情形下，身體又以趴姿壓制一 段時間及後來雙手被反銬於背後，但因身體重量對前胸部之 壓迫，身體背部又被壓制限制，已可影響及阻礙正常的呼吸 生理功能運作，會因姿勢性造成缺氧、窒息而死亡。鑑定結 果則認被害人係因在酒醉後躁動及被警察壓制趴在地上，雙 手反銬，由於發生酒精中毒及姿勢性窒息，雖有緊急送醫急 救，但最後仍因缺氧性腦病變而死亡，嚴重脂肪肝病變、冠 心病可為死亡加重因子；導致被害人死亡之結果，因與被害 人飲酒過量及警察執行勤務壓制有關等語。有法務部法醫研 究所（108）醫鑑字第1081101894號解剖報告書暨鑑定報告 書在卷可查（見相卷第132至137頁）。檢察官並據此開出「 死亡原因：⒉先行原因：酒醉後躁動及被警察壓制趴在地上 、雙手反銬；酒精中毒及姿勢性窒息；⒈直接引起死亡之原 因：缺氧性腦病變」之死亡證明書（參卷附之臺灣桃園地 方檢察署相驗屍體證明書，見相卷第176頁）。 　⒉再觀鑑定證人即實施本案解剖鑑定之法醫許倬憲到庭證述： 當一個人被迫維持在一個固定姿勢或是特殊體位一段時間， 導致類似機械性阻礙呼吸功能的正常運作，因而發生窒息死 亡，就可歸類為「姿勢性窒息」，以本案為例，被害人是趴 著，他重量很重、體型肥胖，壓著的時候，如果胸廓長時間 沒有辦法擴張，可能會影響呼吸活動，且被害人雙手被反銬 ，兩隻手的肩關節往後頂住，前面的肌肉受到限制，也會影 響呼吸功能，又被害人酒精中毒，呼吸狀況就會更差等語（ 見訴字卷二第13頁、第19至21頁）。　 　⒊是由前揭鑑定證人許倬憲之證述、上開解剖暨鑑定報告書， 以及附表所示之本案發生經過相互以觀，可知被害人當時遭 壓制在地，且呈趴姿，期間被告呂銘信等5人輪流或同時以 附表之方式壓制被害人，壓制部位包含被害人背部、頸部， 被害人雙手後又遭反銬於背後，上情均影響其呼吸功能之正 常運作；加以被害人本身體型較一般人肥胖（依解剖暨鑑定 報告書記載，被害人身高180，胸寬35公分、胸厚24公分， 體型較肥胖，見相卷第134頁），當時復因飲酒而處於酒精 中毒狀態，對呼吸功能之影響加劇，導致姿勢性窒息，終因 缺氧性腦病變而死亡。而被害人呼吸功能受影響，既係因遭 被告呂銘信等5人一連串之壓制行為、雙手反銬於背所致， 且期間持續十餘分鐘，再與其自身體重、處於酒精中毒狀態 等因素加乘後，終究引起死亡之結果，是被害人死亡與被告 呂銘信等5人之壓制行為有關乙節，應堪認定。 　⒋被告呂銘信等5人及辯護意旨雖主張被害人之死因應係心因性 失能所導致之缺氧性腦病變，並提出法醫石台平出具之意見 書（下稱石台平意見書，見本院111年度審訴字第110號卷第 151至157頁）為據。然而： 　⑴依石台平意見書，其與前開解剖暨鑑定報告書之不同意見略 為：①被害人之肺臟呈現重度鬱血及水腫狀態，將顯著妨害 氧氣交換功能，即所謂缺氧窒息現象，但以本案壓制10分鐘 左右之肢體壓制行為，應該不可能造成如此嚴重的缺氧窒息 狀態；②被害人兩側眼結膜顯著充血，有出血點，精確來說 是左眼結膜有斑塊狀出血，此常見於顏面部創傷或暴力型兇 嫌所為之頸部徒手絞勒，而被害人左眼結膜斑塊狀出血，非 點狀出血，應研判為顏面部創傷所致，而非單純窒息所致， 且解剖鑑定未敘述體表或體內有點狀出血，因此窒息致死的 可能性相對較低；③被害人心臟重量485公克是顯然病態，且 左心室切面呈同心圓型均勻增厚，應診斷為「高血壓心肌病 變」，又被害人左前降支冠狀動脈之阻塞約為60%至70%，而 依醫學學理，心臟重度高血壓心肌病變合併冠狀動脈60%至7 0%阻塞，是高危險狀態，本案應屬口角或肢體衝突場合猝發 心臟病（心因性失能）之案例；④依法理學，趴姿不會造成 窒息或姿勢性窒息，且若僅以手的力道按壓背部重心，尚不 足以完全壓迫胸廓的運動，但以膝蓋頂壓背部中心，或有可 能影響呼吸等語。 　⑵參諸鑑定證人許倬憲證稱：（就上開①④部分）伊是依據解剖 發現，以及檢察官提供的調查證據做出死因研判，而姿勢性 窒息的情況其實很多變、不一樣，依據學理上的定義，只要 影響到呼吸活動功能，其實都有可能，至於被壓制多久才可 能造成姿勢性窒息，個案不一樣，依據文獻，快的話幾秒鐘 ，或是2至5分鐘都有可能；且看過密錄器影片後，伊認為影 片所示是符合姿勢性窒息之判斷的；（就上開②部分）本案 被害人已經住院3天，所以伊不認為眼結膜高度充血可以代 表什麼意義，因為住院過程中也可能會造成結膜出血，所以 最後判定的結果並沒有使用結膜出血來作為死因上的研判， 因為被害人送醫後住院一段時間，會產生身體上的變化，伊 只單純記載被害人眼部充血、有出血點的狀態，且眼結膜出 血的狀態如果是創傷造成，必須在當下作身體外傷檢驗的時 候就應該發現到，但因本案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伊認為不是 一個判斷的依據；又體內點狀出血雖然是窒息的表徵，但不 代表沒有出現這些狀況，就不是窒息死亡，尤其被害人已經 住院3天，假設第一時間有出血點，其實也可能會復原；（ 就上開③部分）被害人之心臟485公克，確實超過正常重量， 但依實際解剖經驗，就算心臟重達500公克或以上，死因也 未必是心臟病變所引起，而要診斷高血壓性心臟病有2個要 件，首先心臟要確實有肥厚的病變，另外就是有高血壓病史 ，伊不知道被害人有沒有高血壓病史，所以伊不會下高血壓 性心肌病變的結論，伊會認為是身體肥胖造成的心臟肥厚； 而伊認為被害人的（左前降支冠狀動脈）阻塞程度是40%， 與石法醫認定的60%至70%不同，故推論基礎不同，又一般而 言，要阻塞到70%至75%的人，在被壓制的事時候就可能會導 致心臟病發，伊是依據解剖觀察所見，包括肉眼觀察及顯微 鏡觀察所做的紀錄等語（見訴字卷二第13至22頁、第37至39 頁）。 　⑶考量法醫許倬憲乃親自實施本案解剖鑑定之人，且就石台平 意見書提出之不同意見亦具體陳述其判斷之基礎、理由，並 提出關於姿勢性窒息、被害人心臟阻塞程度之文獻及照片資 料附卷可佐（見訴字卷二第45至61頁）。則相較於僅參考解 剖照片等書面資料而為判斷之情形，法醫許倬憲依其親眼目 睹、直接觀察被害人之病理狀態，輔以偵查卷宗內之資料（ 含被害人病歷、證人筆錄等）所為之結論，尤其關於眼部出 血狀況、左前降支冠狀動脈阻塞情形之判斷，衡情應相對可 採。又依證人曾妍婕於警詢證述：被害人到院前是沒有呼吸 的，急救很久之後，呼吸微弱，昏迷指數3等語（見相卷第1 3頁），堪認被害人於就醫期間曾經恢復呼吸，則被害人體 內雖未見窒息典型表徵之點狀出血，然究難排除係因住院治 療所致，惟石台平意見書未見有將被害人就醫期間之身體變 化納入考量之情，則其認被害人未見體表或體內點狀出血， 而認窒息致死的可能性相對較低，見解不無疑慮。 　⑷再者，石台平意見書亦肯認以膝蓋壓制他人背部，恐會壓迫 胸廓運動影響呼吸，而被告呂銘信等5人確有以膝蓋壓制被 害人背部之舉動（見附表編號4至8），此部分核與上開解剖 暨鑑定報告書認定被害人有姿勢性窒息之情形吻合，並無衝 突；況本案並非單以被害人趴姿，或以遭壓制時間10餘分鐘 等個別因素認定死因，而係依據被害人當時姿勢（含雙手遭 反銬於後背）、背部及頸部等處遭壓迫一定時間，且其體型 肥胖、處於酒精性中毒等情狀綜合研判後，得出姿勢性窒息 導致缺氧性腦病變之死因結論，自難單以石台平意見書提及 「趴姿不會造成姿勢性窒息」、「壓制10分鐘左右應該不可 能缺氧窒息狀態」等語，逕予排除本案死因係姿勢性窒息所 導致之情事。是依上開各情，本院認石台平意見書之內容不 足推翻上開解剖暨鑑定報告書關於本案死因之認定，此部分 尚無從為有利於被告呂銘信等5人之判斷。 　㈢被告呂銘信等5人就本案是否具有過失之認定： 　⒈刑法第14條第1項之無認識過失，係指行為人對於犯罪事實之 發生，有應注意之義務，且按當時情節，係能注意，而不注 意者而言。至行為是否違反注意義務，不只在於結果發生之 原因，而且尚在於結果乃基於違反注意要求或注意義務所造 成者，並應以行為人在客觀上得否預見並避免法益侵害結果 為其要件。是刑法上過失責任之成立，除客觀上注意義務之 違反外，尚須以行為人對於犯罪之結果有預見可能性及迴避 結果可能性，且結果之發生與行為人之過失間，有相當因果 之關聯性，方足當之，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170號判決 意旨參照。又按刑法之過失犯，以行為人對於結果之發生， 應注意並能注意為成立要件，苟行為人縱加注意，仍不能防 止其結果之發生，即非其所能注意，自難以過失論。而過失 責任之有無，端視行為人是否違反注意義務，結果之發生能 否預見，行為人倘盡最大程度之注意義務，結果發生是否即 得避免，以為判斷。行為人若無注意義務，固毋庸論，倘結 果之發生，非行為人所得預見，或行為人縱盡最大努力，結 果仍不免發生，即不得非難於行為人，最高法院110年度台 上字第3201號判決意旨參照。 　⒉被告呂銘信等5人所實施之壓制行為，屬合法且必要，難認已 逾比例原則： 　⑴警察對於有下列情形之一者，得為管束：一、瘋狂或酒醉， 非管束不能救護其生命、身體之危險，或預防他人生命、身 體之危險。二、意圖自殺，非管束不能救護其生命。三、暴 行或鬥毆，非管束不能預防其傷害。四、其他認為必須救護 或有危害公共安全之虞，非管束不能救護或不能預防危害； 警察依法留置、管束人民，有下列情形之一者，於必要時， 得對其使用警銬或其他經核定之戒具：一、抗拒留置、管束 措施時。二、攻擊警察或他人，毀損執行人員或他人物品， 或有攻擊、毀損行為之虞時。三、自殺、自傷或有自殺、自 傷之虞時。警察職權行使法第19條第1項、第20條第1項分別 定有明文。又現行犯，不問何人得逕行逮捕之；被告抗拒拘 提、逮捕或脫逃者，得用強制力拘提或逮捕之。但不得逾必 要之程度。刑事訴訟法第88條第1項、第90條亦已明定。 　⑵根據證人曾妍婕證稱：被害人因喝醉和現場的人吵架，也有 拿摺疊鋸子，後來和警察拉扯，有傷到員警，之後被警察壓 制，被害人一直掙扎，大概10分鐘，被害人平靜後才沒有繼 續壓制等語（見相卷第12頁、第54頁）；以及證人黃如琪證 述：警察到場被害人就開始暴走，當時被害人手上還拿著刀 子，警察先制止被害人的暴走行為，拉扯中被害人揮拳攻擊 員警，之後員警將被害人壓制在地，壓制時被害人沒有配合 ，一直掙扎等語（見相卷第21至22頁）；復對照本院勘驗員 警密錄器、監視錄影畫面之勘驗結果（見訴字卷一第119至2 11頁、第247至327頁），以及解剖暨鑑定報告書提及被害人 之血液酒精濃度275mg/dL，已達高度酩酊及酒精中毒狀態， 可知被告呂銘信等5人雖有以附表所示之方式輪流或同時壓 制被害人，然係因被害人當時處於極度酒醉、非理性且情緒 激動之狀態，又手持鋸刀與黃如琪發生爭執，復於被告呂銘 信、鍾沅佑制止時攻擊被告呂銘信，且拒不配合上銬，有危 害他人生命身體及公共安全之虞，兼有攻擊員警、抗拒管束 及妨害公務等舉措，則被告呂銘信等5人依警察職權行使法 第19條第1項、同法第20條得為管束及得使用手銬之情形、 及依妨害公務現行犯之規定予以壓制、逮捕及上銬，當屬警 察職權之適法行使。 　⑶被害人於遭被告呂銘信、鍾沅佑壓制之初，即有激烈抗拒、 掙扎之舉，導致被告呂銘信、鍾沅佑無法順利將被害人雙手 上銬，後於被告林哲宇、許亞楠、陳瑋翎等人到場支援並協 助壓制被害人後，被害人仍持續大吼、掙扎，仍難以上銬（ 見附表編號3至5），被害人身形又明顯較一般人更為巨大， 則被告呂銘信等5人為達目的，輪流或合力對其施以強制力 ，且壓制之部位主要以背部、腰臀、四肢為主，又除徒手壓 制外，未使用警棍等其餘工具，亦未有毆打等故意傷害被害 人之行為，此從被害人死亡時，除右手掌有銳器傷（應係遭 手銬割傷）外，體表僅受有擦挫傷（參卷附之解剖暨鑑定報 告書，見相卷第134頁），以及證人黃如琪證稱：員警壓制 被害人時沒有使用不法手段等語（見相卷第23頁），均足證 明。加以被告呂銘信等5人於壓制過程中，亦持續出言要被 害人「放鬆」、「不要動」、「不要再掙扎了」、「已經叫 救護車了」、「你這樣動手會痛」等語（見附表編號4、5） ，以此方式安撫並要求被害人配合，堪認其等已採取對被害 人侵害較小之方式，且壓制之手段及對被害人所施加之強制 力，尚屬合理且必要。 　⑷被害人於上銬後，被告陳瑋翎、許亞楠、林哲宇雖仍繼續壓 制被害人（見附表編號7、8），然員警執法並未有上銬後即 應停止壓制之相關規定，而係交由員警依現場狀況個案判斷 ，此經內政部警政署函覆明確，有員警執法過程實施強制力 等事項案說明資料在卷可考（見訴字卷二第287至289頁）， 自難逕以被害人已遭雙手反銬於背，遽謂被告許亞楠、陳瑋 翎、林哲宇繼續壓制被害人即屬違法或執法過當。而參以被 告許亞楠、陳瑋翎當下反應被害人仍持續在動、擔心被害人 會爬起來、怕被害人再次傷人等語（見附表編號7），是斯 時被害人雖未再如雙手上銬前有激烈抗拒、吼叫之情，惟衡 酌壓制被害人之被告許亞楠、陳瑋翎仍得感受其身體動作， 則被告許亞楠、陳瑋翎、林哲宇依被害人先前持兇器、攻擊 員警、強烈反抗等失控舉動，以及被害人顯較一般人壯碩之 身形、尚未完全放棄抗拒等情綜合判斷，認此際尚無法確保 被害人不會再為反抗，或產生令自己或他人危險之狀態，而 未馬上停止壓制，然嗣被告林哲宇由膝蓋改以手部按壓被害 人，後續更停止壓制；被告許亞楠亦改以手部按住被害人後 腰，再與陳瑋翎雙雙停止壓制行為（見附表編號7至9），足 徵其等依當時狀況具體判斷後，認雖有繼續壓制之必要，然 壓制之人數、力道及壓制之部位，伴隨被害人之抗拒情形、 上銬後之狀況為相應調整及降低強度，難認已逾越必要程度 ，或與比例原則有悖。 　⒉被告呂銘信等5人於壓制過程中，已注意被害人之狀況，難認 有過失： 　⑴被害人於遭壓制之過程中，雖不時出現嘔吐、呻吟、喘息等 聲響，且隨時間經過該等聲響有先趨於頻繁，再漸趨微弱， 亦曾一度出言「很勒啊」等語（見附表編號3至7）。惟以被 告當時處於酒醉酩酊狀態，又遭被告呂銘信等5人壓制、其 則有掙扎抗拒等情形而言，該等聲響、言語究係因酒醉欲嘔 吐，或係因遭壓制、手部上銬過程中所生之不舒服反應，抑 或強烈掙扎、反抗導致之喘息，或是係因呼吸困難所發出之 聲響，均有可能，尚難具體認定；尤以被告呂銘信等5人當 時正全力壓制被害人欲將之上銬，現場吵雜、混亂，被害人 發出之聲響穿插在在場員警、黃如琪、曾妍婕等多人對話之 聲音間，則被告呂銘信等5人能否精確認知該等聲響所代表 之意義，非無疑慮。 　⑵又徵諸被告呂銘信供稱：被害人除了一直抵抗逮捕外，沒有 以言語表示有任何不舒服的狀況；被告鍾沅佑、林哲宇、陳 瑋翎均供述：被害人在救護車到前，沒有表現出呼吸困難狀 況；以及被告許亞楠陳稱：在壓時伊有問被害人身體有無怎 樣，被害人沒有回答，但仍在反抗等語（見臺灣桃園地方檢 察署109年度他字第2233號卷第24至27頁）；併觀諸本院勘 驗結果，可知被害人始終未明確表達呼吸困難之事，而其發 出之聲響於上銬後固漸趨微弱，曾妍婕亦曾向在場員警反應 壓制力道是否過鉅，而被告許亞楠、陳瑋翎及林哲宇雖因前 述原因未立即停止壓制行為，然斯時被害人仍有發出嘔吐、 「啊」之聲音，後黃如琪詢問被害人是否還有呼吸時，經被 告許亞楠答稱「有」，嗣被告許亞楠再請求曾妍婕確認被害 人之口腔是否有嘔吐物以免噎住，經曾妍婕確認後未反應被 害人有何異常，被告許亞楠復拍打被害人身體確認其狀況， 此時被害人雖未發出聲音，然背部稍有起伏，被告許亞楠進 而表示「應該還OK啦，還會在動」等語（見附表編號7、8） 。可見被告許亞楠已注意並觀察被害人之身體反應，亦請曾 妍婕協助查看，其等均未發覺被害人有明顯異常或失去呼吸 心跳之情形。佐以證人曾妍婕於偵查及本院審理中證述：當 時被害人臉部不是面對地板，是側著，且伊有用手扶著被害 人的臉，伊一直扶著被害人的臉直到大家冷靜，大家都不知 道被害人是否仍有意識；當時伊有確認現場沒有嘔吐物；除 了被害人的掙扎聲以外，因被害人都是趴著，伊沒有注意到 被害人有無其他身體不舒服或不適之情形等語（見相卷第54 至55頁、訴字卷二第146至147頁），可認曾妍婕在被告呂銘 信等5人壓制被害人期間，均以手扶住被害人頭部，其與在 場之人均未發現被害人已失去呼吸或意識。而被害人於上銬 前既有明顯反抗動作，於上銬後雖未再大幅度扭動身軀，然 仍有發出聲響，經被告許亞楠確認後亦有呼吸及身體反應， 在場之曾妍婕或其他人亦均未發覺被害人之呼吸異常。是綜 觀上開現場整體情狀，在被告呂銘信等5人已有注意、確認 被害人之身體狀況之情形下，能否預見被害人因遭壓制而導 致姿勢性窒息之情，尚非無疑；尤其本案誘發被害人姿勢性 窒息導致缺氧性腦病變死亡之因素，除外在之壓制行為外， 嚴重脂肪肝病變、冠心病亦為加重因子（見相卷第138頁） ，然此涉及被害人自身健康狀況，究非被告呂銘信等5人得 藉由被害人外觀一望即知，自難謂被告呂銘信等5人就此部 分有何預見可能性，而需另為特別注意之舉措。 　⑶再者，被告呂銘信、鍾沅佑最初開始壓制被害人之過程中， 被害人因劇烈掙扎導致受傷，蔡嘉芳到場後隨即通報救護車 ，被告呂銘信等5人壓制被害人期間，亦可聽聞救護車於附 近之鳴笛聲，期間被告許亞楠更聯繫、催促救護車到場（見 附表編號3、4、8），足見被告呂銘信等5人對被害人之傷勢 已採取相應之措施，處置並無不當。證人曾妍婕雖證稱：員 警有問被害人意識，並檢查無嘔吐物，但檢查後沒有搶救， 直到救護車到場才進行CPR等語（見相卷第54至55頁）。然 細觀附表編號8、9所示，被告許亞楠先以拍打方式確認被害 人仍有反應，其再以手按壓確認被害人頸部、手部脈搏後， 雖曾表示「摸不到他的心跳」等語，然旋即確認救護車已到 達現場，被告許亞楠並告知救護人員現場狀況，協助解開被 害人之手銬等，則被告許亞楠自述未摸到被害人之心跳後， 專業之救護人員既同時到場，自難認被告呂銘信等5人有何 拖延救護或對被害人置之不理之情，堪認其等已盡注意義務 ，難認有何應注意、能注意而未注意之過失。 　⑷至證人黃如琪雖於警詢、偵查及本院審理中證稱被害人遭上 銬後，有聽聞被害人表示「快不能呼吸」等語（見相卷第22 頁、第56頁、訴字卷二第134頁）；證人施峻嘉亦證述被害 人有表示「快不能呼吸」，是在員警上銬前等語（見相卷第 18頁、第239頁）。然其等所陳關於被害人表示「快不能呼 吸」之時點，有上銬前、後之歧異；且經勘驗卷附之影像畫 面，均未聽聞被害人曾為上開言論，是證人黃如琪、施峻嘉 證述內容與客觀事證不無齟齬，尚難據此認被告呂銘信等5 人有疏未注意被害人身體狀況之過失。 　㈣此外，被害人家屬另案提出之國家賠償民事損害賠償訴訟， 雖就被害人之死因送第三方機構再行鑑定，被告呂銘信等5 人及辯護人亦請求等待該鑑定結論等語。惟本院斟酌就此一 證據調查已等待相當時日，然迄本案言詞辯論終結前仍未有 鑑定結果，審酌司法資源及本案已對被告呂銘信等5人為無 罪之認定，認縱第三方機構之鑑定結果有利於被告呂銘信等 5人，對本案結論亦不生影響，而無再繼續等待該鑑定結論 之必要，附此敘明。 六、綜上所述，檢察官所舉前開事證，尚不足以使本院確信被告 呂銘信等5人所採取壓制之手段及強制力，已逾必要之程度 ，或有何應注意、能注意而未注意之過失，而仍有合理之懷 疑，無從形成有罪確信之心證。此外，復無其他積極證據足 認被告呂銘信等5人確有公訴所指過失致死犯行，自應為被 告呂銘信等5人無罪之諭知。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01條第1項，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陳寧君提起公訴，檢察官李孟亭、李昭慶到庭執行 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16　　日 　　　　　　　　　刑事第四庭　審判長法　官　黃柏嘉 　　　　　　　　　　　　　　　　　　法　官　張明宏 　　　　　　　　　　　　　　　　　　法　官　陳韋如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 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 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 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劉貞儀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17　　日 附表： 編號 時間 （108年8月20日） 簡要經過 影片出處/ 本院勘驗筆錄 1 22：44：15 至 22：46：33 被害人、黃如琪於海之味餐廳外發生爭執。 ①海涵社區遠鏡頭2240（見訴字卷一第127至128頁） ②海涵社區近鏡頭2240（見訴字卷一第319至320頁） 2 22：45：34 至 22：51：21 呂銘信、鍾沅佑到場，可見被害人手持長條狀之刀械，與黃如琪持續爭吵，且不時辱罵髒話，情緒激動；嗣被害人丟棄手上刀械，與黃如琪有肢體衝突，呂銘信、鍾沅佑見狀出手制止，卻遭被害人徒手攻擊，呂銘信、鍾沅佑旋即開始壓制被害人，過程中被害人仍有大幅度之肢體動作及與呂銘信、鍾沅佑拉扯，後被害人遭呂銘信反摔於地面，呂銘信、鍾沅佑並將被害人壓制地面。 ①銘信到場（見訴字卷一第119至126頁） ②海涵社區遠鏡頭2240（見訴字卷一第127至130頁） ③海涵社區近鏡頭2240（見訴字卷一第320至321頁） 3 22：51：22 至 22：51：57 林哲宇與警員蔡嘉芳到場，此時呂銘信、鍾沅佑仍持續壓制被害人；蔡嘉芳到場後即開始通報。 ①海涵社區遠鏡頭2240（見訴字卷一第127至130頁） ②警員蔡嘉芳密錄器FILE0167（見訴字卷一第175至177頁） 4 21：51：58 至 22：53：12 許亞楠、陳瑋翎到場，蔡嘉芳亦已連繫救護車。此時呂銘信右膝、左手壓在被害人背部，右手將被害人左手反扣於後背，鍾沅佑以右膝壓住被害人上背，被害人則發出呻吟聲；許亞楠一手壓在呂銘信肩上，另一手則壓在被害人腰臀處，陳瑋翎則壓住被害人右腳，而曾妍婕則在被害人頭部附近扶住被害人之頭部；期間被害人仍有呻吟及抗拒、罵髒話等動作，呂銘信、許亞楠、鍾沅佑不斷出聲要被害人「放鬆」、「不要動」，並表示「已經叫救護車了」等語，陳瑋翎則先解開被害人右手之手銬。 ①亞楠第一段（見訴字卷一133至141頁） ②警員蔡嘉芳密錄器FILE0167（見訴字卷一第178至181頁） ③警員陳瑋翎密錄器0621第一個（見訴字卷一第273至278頁） 5 22：53：13 至 22：55：42 林哲宇與呂銘信換手，由林哲宇以膝蓋壓制被害人上背，左手壓在被害人頭頸部；鍾沅佑以手壓制被害人右手、右膝壓制被害人上背；許亞楠以手抓住被害人左手，右手則按壓被害人後腰處；陳瑋翎以左手壓制被害人右大腿；期間呂銘信欲解開被害人左手之手銬，然被害人持續掙扎、扭動身體，不時發出、「啊」、「額」「嘿」之呻吟、喘息聲，及「嘔」之聲音，並曾一度表示「很勒啊」，呻吟及嘔吐之聲音頻率亦有增加；呂銘信、林哲宇、許亞楠則持續向被害人表示「不要再掙扎了」、「不要動了」、「放鬆」、「已經叫救護車了」、「你這樣動手會痛」等語。 ①亞楠第一段（見訴字卷一第141至150頁） ②警員林哲宇密錄器之2019_0820_230015_001（見訴字卷一第250至257頁） ③警員蔡嘉芳密錄器FILE0167（見訴字卷一第182至188頁） ④警員陳瑋翎密錄器0621第一個（見訴字卷一第278至285頁） 6 22：55：43 至 22：57：09 鍾沅佑起身停止壓制，改由陳瑋翎以右膝壓在被害人上背，手則抓住被害人右手；嗣許亞楠抓住被害人左手反扣於背，陳瑋翎則雙膝壓住被害人背部，協助許亞楠將被害人左手上銬後；陳瑋翎再換成以左膝壓在被害人背臀處，並將被害人右手反扣於背，協助許亞楠將被害人雙手上銬完成。上開期間，被害人仍持續發出「啊」之呻吟聲及喘息聲，以及「嘔」之聲音，另有一名戴眼鏡之員警協助壓制被害人腿部、腰部。 ①亞楠第一段（見訴字卷一第151至152） ②警林哲宇密錄器之2019_0820_230015_001（見訴字卷一第257至260頁） ③警員蔡嘉芳密錄器FILE0167（見訴字卷一第189至192頁） ④警員陳瑋翎密錄器0621第一個（見訴字卷一第285至286頁） 7 22：57：10 至 22：58：13 陳瑋翎改以右膝壓住被害人上背部，雙手則壓在被害人後背、後腰；林哲宇先以膝蓋壓住被害人上背，許亞楠亦仍壓住被害人，被害人發出「嘔」的聲音，經曾妍婕反應「太用力了吧」，惟未有人回應；後林哲宇改以手壓著被害人之上背處，陳瑋翎維持相同狀況，許亞楠也有以手壓在被害人身上、左膝壓在被害人後背，被害人仍有發出「嘔」的聲音，經曾妍婕反應「壓太緊了吧」，許亞楠則稱「他一直在動」、「他有殺傷力，我們同事已經受傷，我很怕他等下再打一次」；陳瑋翎稱「他會爬起來啦」，此時被害人發出嘔吐、「啊」的聲音慢慢變小、變微弱；林哲宇亦稱「你叫我們不要壓，你叫他不要動」等語。 ①亞楠第一段（見訴字卷一第151至156頁） ②警林哲宇密錄器之2019_0820_230015_001（見訴字卷一第260至263頁） ③警員蔡嘉芳密錄器FILE0167（見訴字卷一第192至194頁） ④警員陳瑋翎密錄器0621第一個（見訴字卷一第286至289頁） 8 22：58：14 至 23：03：31 林哲宇起身停止壓制，陳瑋翎、許亞楠及另一名戴眼鏡之員警則以手或膝蓋壓住被害人身體，此期間已可聽見救護車鳴笛聲，且越來越近；許亞楠即向被害人表示「放鬆，119到了，等下幫你看傷勢」，被害人仍有發出微弱之喘息聲；然其後救護車之鳴笛聲卻越來越小，逐漸消失。嗣黃如琪有詢問被害人有在呼吸嗎，經許亞楠回應稱「有」，許亞楠亦搖晃被害人上背，並要求曾妍婕確認被害人是否有嘔吐、並將被害人頭部側放以免遭噎到，未見曾妍婕反應異常；許亞楠又繼續搖晃被害人肩膀、拍打上背確認被害人狀況，此時被害人雖未發出聲音，但背部有稍微起伏，許亞楠並表示「應該還OK啦，還會在動」；後續許亞楠有聯繫救護車是否迷路、催促救護車到場，並改僅以右手壓著被害人後腰。 ①亞楠第一段、亞楠第二段（見訴字卷一第156至162頁） ②警員林哲宇密錄器之2019_0820_230516_002（見訴字卷一第263至268頁） ③警員蔡嘉芳密錄器FILE0167（見訴字卷一第195至201頁） ④警員陳瑋翎密錄器0621第一個（見訴字卷一第289至294頁） 9 23：03：32 至 23；05；41 許亞楠、陳瑋翎接續站起身，於23：03：45後，已無員警再繼續壓制被害人。隨後許亞楠再度拍打被害人確認其身體狀況，並按壓被害人之頸部、左手查看脈搏，許亞楠查看期間，被害人未有身體反應或發出聲音，許亞楠於表示「摸不到他（指被害人）的心跳」後，旋即確認救護車已到場，同時亦可聽見救護車之鳴笛聲。 ①亞楠第二段（見訴字卷一第163至167頁） ②警員蔡嘉芳密錄器FILE0167（見訴字卷一第202至205頁） 10 23：05：42 至 23；12；38 救護車到場，被告許亞楠告知救護人員現場狀況，經救護人員確認被害人之生命跡象，被害人未有反應，許亞楠、陳瑋翎解開被害人之手銬，在場之人與救護人員協助將被害人翻向正面，救護人員開始對被害人時施CPR，後將被害人抬上擔架後離開現場。 ①亞楠第二段、亞楠第三段（見訴字卷一第167頁至173頁） ②警員蔡嘉芳密錄器FILE0168（見訴字卷一第206至211頁） ③海涵社區近鏡頭2300（見訴字卷 ㄧ第324至327頁） 備註 整理自檔案①呂銘信到場（見訴字卷一第119至126頁）、②海涵社區遠鏡頭2240（見訴字卷一第127至132頁）、③亞楠第一段（見訴字卷一第133至160頁）、亞楠第二段（見訴字卷一第160至173頁）、④亞楠第三段（見訴字卷一第173至174頁）、⑤警員蔡嘉芳密錄器FILE0167（見訴字卷一第175至205頁）、⑥警員蔡嘉芳密錄器FILE0168（見訴字卷一第206至211頁）、⑦警員林哲宇密錄器之2019_0820_230015_001（見訴字卷一第247至261頁）、⑧警員林哲宇密錄器之2019_0820_230516_002（見訴字卷一第261至268頁）、⑨警員陳瑋翎密錄器0621第一個（見訴字卷一第273至294頁）、⑩警員陳瑋翎密錄器0621第二個（見訴字卷二第294至295頁）、⑪海涵社區近鏡頭2240（見訴字卷一第319至324頁）、⑫海涵社區近鏡頭2300（見訴字卷一第324至327頁）之本院勘驗筆錄。

2025-01-16

TYDM-111-訴-906-20250116-1

勞安訴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

職業安全衛生法等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勞安訴字第2號 公 訴 人 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寬洋營造股份有限公司 代 表 人 徐慧恩 被 告 張家豪 共 同 選任辯護人 張仁龍律師 上列被告等因違反職業安全衛生法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 112年度調院偵字第2803號、112年度調院偵字第2804號），本院 判決如下： 　　主　文 張家豪犯過失致死罪，處有期徒刑捌月。 寬洋營造股份有限公司犯職業安全衛生法第四十條第一項之違反 應有防止危害安全衛生設備及措施之規定，致生死亡之職業災害 罪，科罰金新臺幣拾伍萬元。 　　事　實 寬洋營造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寬洋營造公司）為甲級綜合營造廠 商，於民國110年3月9日承攬臺北市政府工務局新建工程處在臺 北市○○區○○街00號之重建工程（建照號碼：110建字第0066號， 下稱本案工程）；公司總經理張家豪為實際負責人兼本案工程工 地主任，係職業安全衛生法第2條第3款所定雇主，與寬洋營造公 司共同負責上開施工現場之指揮、監督、協調、巡視等工作，本 應使勞工從事營建施工管理作業時，正確戴用安全帽；且應對勞 工實施安全衛生教育訓練並訂定安全衛生工作守則及以安全衛生 管理執行紀錄或文件代替職業安全衛生管理計畫，而依當時情形 ，其等均無不能注意之情事，卻均疏未注意確實執行，致寬洋營 造公司職業安全衛生業務主管即勞工曾麒元於111年10月8日10時 38分許，未正確戴用安全帽，即於上址工地從事營建施工管理作 業，不慎在樓梯間失足跌倒至1至2樓平臺，造成頭部外傷併頭皮 大面積出血，致顱骨骨折併腦損傷等傷勢，於同日10時40分許為 施工人員黃啟瑞發現並緊急送醫急救，仍於當日12時許不治身亡 。 　　理　由 壹、證據能力 　　本案此部分認定事實所引用之卷內所有卷證資料（包含人證 、物證、書證，詳下述及者），並無證據證明係公務員違背 法定程序所取得，與本案事實亦有自然之關連性，公訴人、 被告寬洋營造公司、張家豪（下統稱被告等）及辯護人，於 準備程序迄至本案言詞辯論終結，均不爭執該等卷證之證據 能力或曾提出關於證據能力之聲明異議，且卷內之傳聞書證 ，亦無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4之顯有不可信之情況或其他不 得作為證據之情形，本院認引為證據為適當，是物證部分， 依刑事訴訟法第158條之4之反面解釋，傳聞證據部分，依同 法第159條之4、之5等規定，下述認定事實所引用之證據方 法均有證據能力。 貳、認定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 　　訊據被告寬洋營造公司、張家豪皆坦承其等為職業安全衛生 法第2條第3款所定之雇主，被害人曾麒元於如事實欄所示之 時、地跌倒受傷，而後經送醫急救仍不治身亡等事實，惟否 認有何過失致死之犯行，與辯護人皆辯以：被告等已提供安 全帽，且被告寬洋營造公司前已要求被害人上安全講習課程 ，被害人並有取得證照，而任職本案工程職業安全衛生業務 主管一職，被告等已善盡注意義務，被害人有無戴用或戴妥 安全帽實逾被告等注意義務之範圍，又被害人跌倒原因不排 除係心臟病發作所致，其死亡結果亦非可歸責於被告等等語 。經查： 一、被告寬洋營造公司為甲級綜合營造廠商，於110年3月9日承 攬本案工程；公司總經理即被告張家豪為實際負責人兼本案 工程工地主任，係職業安全衛生法第2條第3款所定雇主，本 應使勞工從事營建施工管理作業時，正確戴用安全帽；被告 寬洋營造公司職業安全衛生業務主管即被害人於111年10月8 日10時38分許，在上址工地從事營建施工管理作業時，於樓 梯間1至2樓平臺失足跌倒，造成頭部外傷併頭皮大面積出血 ，致顱骨骨折併腦損傷等傷勢，於同日10時40分許為證人即 施工人員黃啟瑞發現並緊急送醫急救，仍於當日12時許不治 身亡等情，為被告等所不爭執（見本院訴卷第97至98頁）， 核與證人即被害人配偶姜幸佑、發現人黃啟瑞、施工人員李 建龍於偵查時所為證述之情節（見相卷第23至25、29至31、 41至43、89至92、101、193頁）大致相符，並有本案工程契 約、臺北市勞動檢查處112年3月13日北市勞檢建字第112601 40741號函所檢附本案職業災害檢查報告書、臺灣臺北地方 檢察署相驗屍體證明書及檢驗報告書，及法務部法醫研究所 111醫鑑字第1111102542號解剖暨鑑定報告書（見偵卷第7至 23、39至48頁、相卷第167至186、195頁）在卷可佐，此部 分事實，堪予認定。 二、按刑法上之過失犯，以行為人對於結果之發生，應注意，並 能注意，而不注意為成立要件（最高法院26年上字第1754號 判例意旨參照），亦即行為人有防止結果發生之注意義務， 且無不能注意之情事，竟疏未注意，而違反注意義務，行為 人應就結果負過失之責。次按職業安全衛生法為防止職業災 害、保障工作者安全與健康，就雇主對物之設備管理，或對 從業人員之指揮監督，規定有應注意之義務。雇主就勞工安 全衛生法規定義務之違反，雖未必皆同時構成過失犯罪，仍 應視行為人在具體情形中是否有履行義務之可能性、對於結 果之發生，是否具有預見可能性、違反義務之行為與結果之 間是否具有因果關係，能注意而未注意，致發生構成要件結 果，而違背其應注意義務而定。復按刑法上過失不純正不作 為犯之成立要件，係指行為人怠於履行其防止危險發生之義 務，致生構成要件該當結果，即足當之。故過失不純正不作 為犯構成要件之實現，係以結果可避免性為前提。因此，倘 行為人踐行被期待應為之特定行為，構成要件該當結果即不 致發生，或僅生較輕微之結果者，亦即該法律上之防止義務 ，客觀上具有安全之相當可能性者，則行為人之不作為，即 堪認與構成要件該當結果間具有相當因果關係（最高法院97 年度台上字第3115號判決意旨參照）。經查： (一)被告等有本案過失行為： 1、按雇主對防止有墜落之虞之作業場所引起之危害，應有符合 標準之必要安全衛生設備，包括對於進入營繕工程工作場所 作業人員，應提供適當安全帽，並使其正確戴用，職業安全 衛生法第6條第1項第5款、營造安全衛生設施標準第11條之1 定有明文。又按雇主應依本法及有關規定會同勞工代表訂定 適合其需要之安全衛生工作守則，報經勞動檢查機構備查後 ，公告實施；並應依其事業單位之規模、性質，訂定職業安 全衛生管理計畫，要求各級主管及負責指揮、監督之有關人 員執行，勞工人數在30人以下之事業單位，得以安全衛生管 理執行紀錄或文件代替職業安全衛生管理計畫；且應對勞工 應施以從事工作與預防災變所必要之安全衛生教育及訓練， 職業安全衛生法第34條第1項、職業安全衛生管理辦法第12 條之1第1項、職業安全衛生法第32條第1項，亦有明定。是 被告等既皆是職業安全衛生法第2條第3款規定之雇主，業如 前述，則依上開規定，自負有使勞工正確戴用安全帽，並訂 定勞工安全衛生工作守則、安排一般安全衛生教育訓練等注 意義務。　　 2、然依本案職業災害檢查報告書內容之記載，被告等案發時未 訂定、未執行職業安全衛生管理計畫，且無執行紀錄或文件 代替管理計畫（見偵卷第11、21頁），可見被告等未盡職業 安全衛生法、職業安全衛生管理辦法及職業安全衛生教育訓 練規則等相關規定所課予之責任。 3、又依證人黃啟瑞於偵查時證稱內容：我於案發時在上址工地1至2樓間樓梯見被害人躺在地上，頭朝向1樓、面部朝上，沒有戴安全帽，頭下方有小面積血灘，便經他人通知被告張家豪，而後與他一起將被害人抬上車送醫等語（見相卷第29至31頁）；證人李瑞龍於警詢時另陳述：我去抬被害人時，他沒有戴安全帽等語（見相卷第42頁）；另參以上揭職業災害檢查報告書「六、災害現場概況」內容：「(一)現場位置概況：…『安全帽則由樓梯旁開口掉落於1樓』…」，暨臺北市政府警察局萬華分局於113年8月9日以北市警萬分刑字第1133049401號函覆本院略以：本分局現場處理員警於案發當日於現場進行安全帽拍照取證等內容，及該函檢附之安全帽照片（見偵卷第19頁、本院卷第153至155頁）等情，可知員警案發日至現場，於被害人跌落附近即1樓地板發現安全帽1頂，可認被害人於案發時應未正確戴用安全帽，該安全帽於其失足跌倒時滑脫。 4、而被告等以承包、施作工程為業，被告張家豪又係智識能力 正常之成年人，並為該公司實際負責人及本案工程之工地主 任，與被害人一同於該工作場所工作，對於上開應負注意義 務當知之甚詳，亦當得預見如無指揮督導、在場巡視勞工， 時時提醒勞工，勞工恐忽略安全設備之重要，且勞工如無安 全帽等安全設備之保護，極易因跌倒等因素導致頭部撞擊等 事故之發生，案發時亦無不能注意之情事，然觀諸被告張家 豪於偵查及本院審理時供陳：我案發日10時30分左右抵達， 將車停在工地門口，進去辦公室放東西時，聽見外面有人在 喊被害人跌倒了，要送醫院，我出來看，不清楚他怎麼跌倒 ，只知道很緊急，便趕緊將他送醫，到醫院後，聽見被害人 電擊，接著證人姜幸佑來了，約12時許，醫師跟她說要有心 理準備等語（見相卷第35至36頁、本院訴卷第96頁），被告 張家豪為負有上開施工現場之指揮監督責任之人，案發時卻 未在場監督巡視，被告等又未制定相關職業安全衛生計畫， 於其本人未在場監督時，授權他人監督或互相督促以落實計 畫之執行，足認被告等有疏於負起上開注意義務之過失行為 。 (二)被告等本案過失行為與被害人死亡結果有相當因果關係： 1、被害人死亡後，經法務部法醫研究所解剖鑑定後，其研判死 亡原因：「甲、顱骨骨折併腦損傷。乙、頭部外傷併頭皮大 面積出血。丙、在工地樓梯間跌倒。」，有該所（111）醫 鑑字第1111102542號解剖報告書暨鑑定報告書在卷（見相卷 第167至176頁）可佐。另鑑定人即法醫師許倬憲於本院審理 時證稱：我是製作上開鑑定報告書之人，鑑定報告研判死因 「甲、顱骨骨折併腦損傷。乙、頭部外傷併頭皮大面積出血 。丙、在工地樓梯間跌倒。」，係依據被害人屍體上證據作 出之研判，一般死因讀法係從丙往甲推，至於上開鑑定報告 書「鑑定結果」所載「死者有冠心病及冠狀動脈阻塞最嚴重 處約80%」，係陳述被害人本身有何疾病，並非當作致死原 因，亦非列為死亡加重因子，該疾病為被害人既有存在之慢 性疾病，我當時用顯微鏡觀察沒有發現被害人該疾病有急性 發作證據，因沒有證據，故不會再去判斷是否不排除該疾病 為死因等語（見本院訴卷第191至196頁），依前，被害人死 亡之死因係頭部受有顱骨骨折併腦損傷、頭部外傷併頭皮大 面積出血等傷害所致。而參以上開證人黃啟瑞、被告張家豪 證、供述內容，被害人為其等送醫前，因失足跌倒，頭部受 有撞擊，復至到院前，被害人並無其他外力介入，又被害人 到院後經量測已無心跳停止，有臺北市立聯合醫院中興院區 死者曾麒元急診病歷、醫囑單及驗傷單在卷（見相卷第47至 53頁）可查，可知被害人頭部受有該傷勢後導致之死亡結果 ，與被害人跌倒具有相當因果關係。 2、衡諸職業安全衛生法第34條第1項、職業安全衛生管理辦法 第12條之1第1項、職業安全衛生法第32條第1項課予雇主之 注意義務，究其目的乃在提高勞工安全知識及技能，並培養 其對安全衛生作業之正確態度，進而養成習慣，時時注意提 醒；另營造安全衛生設施標準第11條之1規定責令雇主應使 勞工正確戴用安全帽，亦無非使雇主要求勞工戴妥安全帽後 使能施工，以確保勞工頭部受有保護，避免職災發生。是以 ，設若被告等有為該等注意義務，督促使被害人戴用安全帽 或正確戴用安全帽，衡情應能使其頭部受有相當保護，而防 免失足後頭部受撞擊所致傷害，然被告等卻未盡該等注意義 務，而有上揭過失行為，則被告等之過失行為，與被害人死 亡之結果間，當具相當因果關係無疑。 3、又被害人未戴用安全帽，於失足跌倒後，因頭部受撞擊而死 亡之結果，此亦應為被告等在客觀上所可能預見，是依上說 明，被告等對被害人死亡之結果應予負責。 三、起訴書應補充、更正之說明 (一)公訴意旨稱被告等另有疏未注意防止通道、地板或階梯等引 起之危害，致本案事故發生等。惟本案無足夠積極證據證明 被告等就該樓梯之管理有違規情事，自無從逕以被害人行走 於樓梯失足跌倒，即認被告等就該部分有何過失或不作為導 致被害人死亡之情（詳後述），爰就起訴書犯罪事實所載該 部分內容予以刪除。 (二)又被告等有未盡職業安全衛生法、職業安全衛生管理辦法及 職業安全衛生教育訓練規則等相關規定所課予之責任，且與 本案事故之發生具有相當因果關係，亦為被告等過失行為， 業如前述；而該部分與原起訴事實具裁判上一罪關係而為犯 罪事實之一部，爰補充該部分事實如事實欄所示之內容。 四、被告等及辯護人所辯俱不可採 (一)被告等及其辯護人辯稱：被告等已提供安全帽予被害人，被害人是否戴用，不在被告等注意義務範圍，且被告等已使被害人受有職業安全衛生相關訓練並領有證照，本案事故發生實不可歸責於被告等云云。然被告等提供勞工安全帽外，尚負有使勞工正確戴用安全帽之注意義務，業如前述，是被告等及辯護人稱被告等提供安全帽即善盡注意義務一節，於法不合，亦無所據。又刑事過失責任之認定，並不因被害人與有過失而免除或影響其成立與否，被害人與有過失之情節輕重，至多僅係酌定雙方民事損害賠償責任之依據，被告等身為雇主卻未盡其法定注意及作為義務，已如前述，自不因被害人是否拒不配戴安全帽，抑或被害人是否具該部分專業知識經驗之人，而得以解免，縱認被害人對於其死亡結果之發生與有過失，亦僅為量刑時之參酌事由。基前，被告等及辯護人所執該部分辯詞，亦不足採。 (二)被告等及其辯護人又稱：被害人跌倒不排除係心臟病發所致 云云。然依鑑定證人法醫師許倬憲證詞內容，可知被害人既 有心臟疾病非本案死因或加重因子，與本案事故之發生無因 果關係。是被告等及辯護人所執該部分辯詞，自不可信，其 等進而辯以被告等就本案事故不具可歸責性云云，殊難憑採 。 五、綜上所述，被告等上揭違反職業安全衛生法犯行，其辯解不 可採，本案事證明確，自均應依法論科。　　 參、論罪科刑 一、依職業安全衛生法第40條第1項規定：「違反第6條第1項或 第16條第1項之規定，致發生第37條第2項第1款之災害者， 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新臺幣30萬元以下罰 金。」，其立法目的乃「為防止職業災害，保障勞工安全與 健康」，故對雇主（自然人）之違反行政規範，特別加重其 責任而課以刑責，乃所謂「行政刑法化」之規定，故於雇主 僅因違反該法第6條第1項或第16條第1項之規定，致發生第3 7條第2項第1款所定之死亡職業災害情形時，即應加以處罰 ，其違法性之認識原較刑法規範之過失犯為低，兩者之犯罪 構成要件亦非雷同。故雇主違反職業安全衛生法前開規定， 致發生同法第37條第2項第1款之死亡職業災害時，如其並有 過失，且其過失行為與被害人之死亡，復有相當因果關係者 ，其所犯職業安全衛生法第40條第1項及刑法第276條第2項 （修正前）之罪，自係以一行為觸犯二罪名，應依想像競合 犯，從一重之刑法第276條第2項（修正前）之罪處斷（最高 法院91年度台上字第3927號判決意旨參照）。核被告張家豪 所為，係犯職業安全衛生法第40條第1項之罪及刑法第276條 之過失致人於死罪。被告寬洋營造公司部分，其違反職業安 全衛生法第6條第1項第13款規定，致發生死亡之職業災害之 行為，係犯職業安全衛生法第40條第1項之罪，應依同條第2 項規定，科處同條第1項之罰金。 二、被告張家豪以一行為觸犯上開2罪，為想像競合犯，應依刑 法第55條之規定，從一重之過失致人於死罪處斷。 三、爰審酌被告等皆為職業安全衛生法之雇主，應使勞工正確戴 用安全帽，並訂定職業安全衛生管理計畫，或以安全衛生管 理執行紀錄或文件代替，又被告張家豪身為現場工地負責人 ，亦應落實工地現場安全維護之監督管理，被告等卻有如事 實欄所示之疏失，導致本案職災事故發生，造成被害人發生 死亡之職災結果，令被害人家屬皆承受莫大傷痛，衡酌被告 張家豪之身分、被告等過失暨被害人未戴用安全帽之情節， 及被告等否認犯行，但皆積極與告訴人等洽談和解，並已成 立調解、履行賠償責任完畢之犯後態度，有本院調解筆錄及 匯款證明（見本院訴卷第135至136、149頁），併參酌告訴 人姜幸佑到庭陳述：已和被告等達成調解，不再追究相關責 任之意見（見本院訴卷第216頁），兼衡被告張家豪之素行 、自陳之智識程度、家庭經濟生活狀況等一切情狀，各量處 如主文所示之刑。 肆、不另為無罪諭知部分 一、公訴意旨：就事實欄所載本案工程，被告等應使勞工從事營 建施工管理作業時，防止通道、地板或階梯等引起之危害， 卻疏未注意確實執行，致生如事實欄所示之事故。因認被告 等均構成職業安全衛生法第40條第1項之違反同法第6條第1 項規定致生同法第37條第2項第1款之死亡災害罪嫌，被告張 家豪亦涉犯刑法第276條過失致死罪嫌等語。　 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又 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 4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所謂認定犯罪事實 之證據，係指足以認定被告確有犯罪行為之積極證據而言， 該項證據自須適合於被告犯罪事實之認定，始得採為斷罪資 料，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能以推 測或擬制之方法，以為裁判之基礎；且無論直接或間接證據 ，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 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 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致法院無從為 有罪之確信，自應為無罪之判決。又刑事訴訟法第156條第2 項規定，被告雖經自白，仍應調查其他必要之證據，以察其 是否與事實相符。立法目的乃欲以補強證據擔保自白之真實 性；亦即以補強證據之存在，藉之限制自白在證據上之價值 。而所謂補強證據，則指除該自白本身外，其他足資以證明 自白之犯罪事實確具有相當程度真實性之證據而言。 三、公訴意旨認被告等涉犯此部分犯行，無非係以上開貳、有罪 部分之一所示之資料為其論據。 四、被告等答辯：被告等就本案工程之樓梯安全維護管理並無疏 失，若有上情，勞檢處人員案發當日檢查後，早就令被告等 停工，但被告等沒有受相關主管機關為停工指示，可見本案 工地樓梯附近之環境安全無虞等語。 五、經查卷附之本案職業災害檢查報告書，固然記載被告等違反職業安全衛生法第6條第1項第13款所定之「防止通道、地板或階梯等引起之危害。」（見偵卷第22頁），然而，該報告書並未說明被告等就本案工地階梯之設置或管理有何未疏失，而可認有未防止之作為，致生危害之情形。嗣本院函詢臺北市勞動檢查處上開設備有何未符何法規之處，該處先於113年4月3日以北市勞檢建字第1136015450號函覆略以：案發樓梯未鋪設階梯防滑設備，致被害人行走該處跌倒，爰認定被告等違反上開規定等（見本院訴卷第43至47頁），復經本院再函詢所稱應鋪設防滑設備之法規依據(見本院訴卷第127頁)，該處後於同年7月26日以北市勞檢建字第1136022905號函覆略以：案發之階梯，尚難認定未符何安全設備之規定等（見本院訴卷第129至131頁）；加以卷內亦無其他證據證明被告等就該樓梯設置或管理有何違失之情形，則本案並無足夠積極證據證明被告等就該樓梯之管理有違規情事，依前開過失不作為犯之成立要件說明，自無從逕以被害人行走於樓梯失足跌倒，即認被告等就該部分有何過失或不作為導致被害人死亡之情。 六、綜上，起訴意旨就此部分認被告等違反職業安全衛生法第6 條第1項第13款規定，亦成立職業安全衛生法第40條第1項之 罪，及被告張家豪亦涉犯刑法第276條過失致死罪，顯有誤 會，此部分如成立犯罪，與有罪部分有裁判上一罪之關係， 故不另為無罪之諭知。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劉忠霖提起公訴，檢察官許佩霖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15　　日 　　　　　　　　　刑事第三庭　　審判長法　官 廖棣儀 　　　　　　　　　　　　　　　　　　　法　官 賴政豪 　　　　　　　　　　　　　　　　　　　法　官 黃文昭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 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 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 逕送上級法院」。告訴人或被害人如對於本判決不服者，應具備 理由請求檢察官上訴，其上訴期間之計算係以檢察官收受判決正 本之日期為準。 　　　　　　　　　　　　　　　　　　　書記官 周豫杰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15　　日 附錄本判決論罪科刑法條： 中華民國刑法第276條 因過失致人於死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50萬元以下罰 金。 職業安全衛生法第40條 違反第6條第1項或第16條第1項之規定，致發生第37條第2項第1 款之災害者，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新臺幣30萬 元以下罰金。 法人犯前項之罪者，除處罰其負責人外，對該法人亦科以前項之 罰金。

2025-01-15

TPDM-113-勞安訴-2-20250115-1

訴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

過失致死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訴字第576號 公 訴 人 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游佩榛 選任辯護人 卓品介律師 訴訟參與人 張如兒 代 理 人 涂惠民律師 上列被告因過失致死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2年度偵字第8 0118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游佩榛無罪。 　　理　由 一、公訴意旨略以：（一）被告游佩榛於民國112年5月8日起， 在址設新北市○○區○○街0段000號之「喜鵲康復之家」（下稱 系爭康復之家）擔任護理人員，負責協助照顧該處住民之生 活起居，並提供護理支援、偕同住民就診等專業服務，工作 時間為每日8時至17時許，嗣於同年7月1日起另接任代理負 責人一職，負責管理、經營系爭康復之家；而系爭康復之家 為精神復健機構，所收置對象為精神疾病病患，告訴人張如 兒之兄張家彰於112年6月8日經衛生福利部臺北醫院轉介至 上址康復之家。（二）被告明知根據精神復健機構設置及管 理辦法，機構應依據各類緊急醫療及異常事件之不同特性， 訂定適切之處理流程，而根據上址康復之家於112年7月1日 起修訂之跌倒預防及處理標準作業流程，面對跌倒高危險之 住民，應列管於危險之環境特別關照並交班，且須加強對環 境之安全措施、住民互助之能力；而張家彰於112年6月8日 入住上址康復之家時，即經評估有「行動不方便及退化現象 或易跌倒」之情形，另於112年7月2日起即開始有持續性地 放軟身體滑下輪椅並撞門或桌椅，直至輪椅翻覆蓋在身上及 倒在地上等危險行為，更曾多次因四處自摔、以臉朝地撞擊 導致受傷就醫，且上址康復之家住民之房間內基於隱私考量 並未裝設可以即時監看之監視錄影器，尤應加強上址康復之 家對環境之安全措施、住民互助之能力，以避免高跌倒危險 之住民因其等危險行為而跌倒致碰撞頭部等身體重要部位， 而依當時之情形，並無不能注意之情事，卻疏未注意及此， 未能於發覺張家彰有自摔等危險行為時起，即進行相關防摔 環境之建置、因應，或增加照護人力或住民互助功能。（三 ）嗣於112年7月25日8時許，被告接班照顧該處住民之生活 起居時，因交班得知張家彰於同日3時6分許始就寢，遂讓張 家彰一人留在其房間內休息，後於同日11時20分許協助除張 家彰以外之住民前往餐廳用餐後，被告便於同日11時50分許 將張家彰之餐點、輪椅攜入張家彰之房間內轉身處理餐點， 詎被告突聽聞房內發出巨大聲響，上前查看後發覺張家彰頭 朝地面摔倒在地，且額頭有腫脹之情形，被告隨即對張家彰 進行檢傷，並協助更換外出就診之衣物，更衣過程中又發現 張家彰口吐白沫、失去意識，被告立即撥打電話通知醫護人 員到場，張家彰送醫後經診斷有創傷性硬腦膜下出血、腦幹 衰竭、多處擦傷，住院救治後仍於112年7月31日19時59分許 ，因頭部外傷併顱骨骨折，導致顱內出血、腦損傷死亡。因 認被告涉犯刑法第276條之過失致人於死罪嫌。 二、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能 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條 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次按檢察官就被告犯 罪事實，應負舉證責任，並指出證明之方法。因此，檢察官 對於起訴之犯罪事實，應負提出證據及說服之實質舉證責任 。倘其所提出之證據，不足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或其指 出證明之方法，無從說服法院以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基於 無罪推定之原則，自應為被告無罪判決之諭知（最高法院92 年台上字第128號判例參照）。又刑法上之過失，其過失行 為與結果間，在客觀上有相當因果關係始得成立。所謂相當 因果關係，係指依經驗法則，綜合行為當時所存在之一切事 實，為客觀之事後審查，認為在一般情形下，有此環境、有 此行為之同一條件，均可發生同一之結果者，則該條件即為 發生結果之相當條件，行為與結果即有相當之因果關係。反 之，若在一般情形下，有此同一條件存在，而依客觀之審查 ，認為不必皆發生此結果者，則該條件與結果不相當，不過 為偶然之事實而已，其行為與結果間即無相當因果關係（最 高法院76年台上字第192號判例意旨參照）。　　 三、公訴意旨認被告涉犯前開罪嫌，無非係以被告之供述、證人 即告訴人張如兒之指訴、證人游佩玉（「喜鵲康復之家」專 管老師）及郭小菁（「喜鵲康復之家」之登記負責人）於偵 訊中之證述，新北市政府衛生局112年11月13日新北衛心字 第1122203290號函暨附件112年度精神復健機構評鑑基準及 評分說明評鑑委員評量共識、精神復健機構設置標準表（以 上見112年度他字第9388號卷【下稱他卷】第47至59頁反面 ）、新北市政府112年9月23日新北府衛心字第1121846073號 函暨函附裁處書（見他卷第94至96頁）、112年7月28日新北 市立土城醫院診斷證明書（見112年度相字第1017號卷【下 稱相卷】第11頁）、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下稱新北地檢署 ）112年8月1日勘(相)驗筆錄、相驗屍體證明書、檢驗報告 書、法務部法醫研究所解剖報告書暨鑑定報告書(見相卷第7 9至84頁反面）、張家彰於112年6月8日入住後至112年7月24 日間之身體狀況記錄表(見112年度偵字第80118號卷【下稱 偵卷】第21頁)、臺北榮民總醫院桃園分院(下稱桃園榮總） 112年7月12日至同年月13日及112年7月23日至同年月24日之 護理部護理紀錄、急診病歷、急診出院病歷摘要（見相卷第 14至22頁）、「喜鵲康復之家」用於交接班使用之LINE對話 紀錄截圖（見偵卷第51至124頁）、新北地檢署112年8月1日 現場履勘筆錄暨現場照片各1份（見相卷第55至58頁）、「 喜鵲康復之家」服務契約書、住民基本資料表、收案評估表 、康家物品損壞同意書、權益與生活公約、監看設備及攝影 同意書、個人肖像資料使用同意書、入住合約同意書、飲食 需求調查表、外出切結書、門禁管理說明、外出自理評估表 （以上見偵卷第33至44頁反面）等資料為其主要論據。 四、訊據被告堅決否認有何過失致人於死犯行，辯稱：伊是「喜 鵲康復之家」護理人員，是112年5月8日才到職，康復之家 的負責人原本是郭小菁，但她因為身體不適長期請假，所以 由伊才接任為代理負責人。張家彰是112年6月8日開始入住 ，是中山社福中心社工通知伊們去醫院將他接進來，他身體 很乾燥，他會一直抓，到處都是抓傷，還有皮屑，走路不穩 ，是高危險跌倒病患，有安排與另1位室友與張家彰同住， 那位室友是精神上須用藥，但身體自理功能是正常的，應該 可以協助張家彰跟叫伊們。張家彰入住後，於7月12日、14 日都有送醫，7月12日至榮民醫院急診有先做電腦斷層掃瞄 、胸部X光，發現他有肺炎，但腦部沒有出血情形，但醫院 說沒有床位無法協助，所以13日先帶回來康復之家，後來才 在14日去新永和醫院住院，直到21日出院，23日是伊值班， 發現他出現抽搐的情況，因此又帶去桃園榮民醫院急診，當 天有做電腦斷層掃描，確定沒有顱内出血的情況，之後24日 才又出院，直到25日就是案發當天，伊於當天（即112年7月 25日）上午8點左右開始接早班，前一天夜班人員是專管老 師游佩玉，伊接班後，得知張家彰7月25日3點6分許才睡覺 ，所以沒有立刻叫他起來吃早餐，直到11點50分伊去送張家 彰的餐點，伊將輪椅及餐點帶到他的房間，並跟他說等一下 來吃飯，之後就先將餐點放在比較高的桌子，好把原本躺在 床上的張家彰移到輪椅，但他等不到伊去扶他，就自己從床 上跳下來，他大概是想要自己去坐輪椅，結果頭朝地面，倒 在地上，當時伊立刻將他扶到輪椅上，並推到外面，因為外 面會有其他人員協助，伊立即幫他做檢傷發現他的額頭有腫 脹，並在大廳量測他的脈搏、呼吸，這時候大約12點10分左 右，因為伊想要立即協助他送醫，所以趕快將他衣服更換， 有請原本在廚房的專管老師鐘悅菁過來協助更衣並送醫，但 因為在換衣服的過程中發現他口吐白洙，伊才知道原來他意 識不清，因此立刻打119叫救護車，之後119的救護人員就過 來，並緊急處理將他送往醫院，伊當時都有注意到各種義務 等語。辯護人則辯護稱：「喜鵲康復之家」應是住宿型精神 復健機構，依據精神衛生法，並無規定要提供24小時一對一 之照護，且依照住宿型精神復健機構設置標準表之規定，不 論就機構的寢室、護理站以及其他設施設備之設置規定，均 沒有規定要建構防摔的環境，本案一發生，被告就立即將張 家彰送醫急救，並無擅離職守或延誤處理，至於新北市政府 衛生局人於112年7月28日至系爭康復之家稽查認為系爭康復 之家有未依相關辦法配置足額專案管理員之違規，然被告並 沒有怠為照護的行為，且上開違規與張家彰的死亡之間應無 相當因果關係等語。經查： （一）下列事項有下列證據可證，均堪認定： 　１、系爭康復之家為住宿型精神復健機構，所收置對象為精神 疾病病患，登記負責人為證人郭小菁，被告係領有執業證 照之護理師，自112年5月8日起至系爭康復之家擔任護理 人員，並自同年6月20日起代理負責人職務經新北市政府 衛生局准予備查乙節，據被告自承在卷，並有系爭康復之 家基本資料（見相卷第70頁正反面）、衛生福利部醫事管 理系統資料（見他卷第60頁）、新北市政府衛生局112年7 月11日函文1紙（見偵卷第50至51頁）可查。 　２、告訴人之兄張家彰領有重度身心障礙（精神障礙）證明卡 及重大傷病卡，有糖尿病及肺結核，經衛生福利部臺北醫 院轉介於112年6月8日由被告至醫院接回入住系爭康復之 家後，其身體狀況情形及期間有多次被送往醫院診治之情 形如附表一、二所示，此有告訴人及張家彰之戶籍謄本各 1份（見他卷第7至8頁）、張家彰入住基本資料表（見他 卷第16頁）、身心障礙證明及重大傷病卡照片（見相卷第 36頁反面至37頁反面）、系爭康復之家製作之張家彰身體 狀況紀錄表（見偵卷第21頁）暨可資對照之系爭康復人員 交接班使用之LINE對話紀錄截圖(見偵卷第51至124頁）、 臺北榮民總醫院桃園分院112年7月12日至同年月13日及11 2年7月23日至同年月24日之護理部護理紀錄、急診病歷、 急診出院病歷摘要（見相卷第14至22頁）在卷可查。 　３、張家彰於112年7月23日有抽搐症狀，經被告於同日20時許 將其送至桃園榮總急救，此次入院張家彰頭部電腦斷層掃 描結果顯示並無腦出血狀況（見相卷第18頁記載「Brain CT:no ICH」），翌（24)日經醫囑辦理出院而於同日8時4 2分許出院返回系爭康復之家，當日值夜班之專管人員為 證人游佩玉之事實，據被告自承在卷，核與證人游佩玉偵 訊中之證述大致相符，並有112年7月23日至同年月24日之 護理部護理紀錄、急診病歷、急診出院病歷摘要（見相卷 第14至22頁）可證，堪可認定。 　４、承上，被告於翌日即案發日112年7月25日8時許接班照顧該 處住民之生活起居時，因交班得知張家彰於同日3時6分許 始就寢，遂讓張家彰留在房內休息，後於同日11時20分許 協助除張家彰以外之住民前往餐廳用餐後，被告便於同日 11時50分許將張家彰之餐點、輪椅攜入張家彰之房間內， 旋即發生張家彰頭朝地面摔倒在地發出巨大聲響，且額頭 有腫脹之情形，被告隨即對張家彰進行檢傷，並協助更換 外出就診之衣物，更衣過程中又發現張家彰口吐白沫、失 去意識，便立即撥打電話通知醫護人員到場，張家彰於同 日12時38分許經送抵新北市土城醫院，經診斷有創傷性硬 腦膜下出血、腦幹衰竭、多處擦傷，住院救治後仍於112 年7月31日19時59分許，因頭部外傷併顱骨骨折，導致顱 內出血、腦損傷死亡等事發經過及送醫急救過程，為檢察 官所不爭執並敘明於起訴書，並據被告自承在卷，復有系 爭康復之家112年7月份大班表（見偵卷第56至57頁)、新 北市政府消防局第五救災救護大隊龍潭分隊112年7月25日 12時15分許報案紀錄（見相卷第13頁）、112年7月28日新 北市立土城醫院診斷證明書（見相卷第11頁），以及新北 地檢署相驗屍體證明書所載直接引起死亡之原因為「顱內 出血、腦損傷、肺炎」，先行原因為頭部外傷併顱骨骨折 、在康護之家跌倒等情（見相卷第141頁），堪可認定。 　５、關於張家彰之死亡原因部分： 　　　本案經新北地檢署送請法務部法醫研究所鑑定死因，經許 倬憲鑑定人進行鑑定，其中解剖結果略以：「右側額部瘀 傷，左顳部瘀傷，鼻部擦挫傷....」、「左側硬腦膜下腔 出血，量約150毫升。左側蜘蛛網膜下腔出血，腦部腫脹 、液化性壞死，腦幹出血。」、顯微鏡觀察結果「肺臟： 肺水腫，肺組織多處發炎細胞浸潤，肺泡損傷，小支氣管 發炎細胞浸潤。」、「腦部：蜘蛛網膜下腔出血，硬腦膜 下出血，神經細胞液化性壞死，腦水腫，腦出血」，故經 綜合研判：「死者生前患有精神疾病史，屬於重度身心障 礙，長期住在康護之家，112年7月12日、14日發現死者有 肺炎，14日至21日曾住院治療，23日醫院檢查無發現顱内 出血，過去曾多次跌倒，於112年7月25日跌倒趴在地板上 ，額頭有腫起來。而死者因為跌倒，造成頭部外傷，在額 部、頂部、顳部頭皮有出血，顱骨多處骨折，顱内有左側 硬腦膜下腔及蜘蛛網膜下腔出血，腦部液化性壞死，腦幹 出血，導致死者因為顱内出血、腦損傷、肺炎而死亡」。 研判死亡原因：「甲、顱内出血、腦損傷、肺炎。乙、頭 部外傷併顱骨骨折。丙、在康護之家跌倒」。死亡方式可 歸類為「意外」等情，有法務部法醫研究所（1127)醫鑑 字第1121102267號解剖報告書暨鑑定報告書在卷可佐（見 相卷第79至84頁反面）。 　６、綜合上述可知，本件引起張家彰死亡之原因，即係於112年 7月25日11時50分許，被告送餐至張家彰房間內時，張家 彰在房內發生跌倒意外，造成頭部外傷併顱骨骨折（先行 原因），再導致其顱內出血、腦損傷死亡、肺炎等而死亡 （直接引起死亡之原因），此從法醫鑑定報告書（見相卷 第84頁反面）以及相驗屍體證明書所載死亡方式、死亡原 因等內容（見相卷第141頁）均可觀之甚明，是此部分之 事實，已堪認定。　　　 （二）證人鐘悅菁即系爭康復之家專管人員於本院審理時證稱： 案發當天伊有上班，中午伊剛到班沒多久，直接先去廚房 備餐，主任則是拿飯過去要給張家彰吃，後來伊就先聽到 有東西掉下來的聲音，再聽到主任（即被告）說趕快過去 幫她，伊過去支援時是到張家彰房間，主任跟伊說張家彰 跌倒，要請伊協助送醫，伊當時看到張家彰是在輪椅上， 應該是主任有把他扶起來，當時伊就已經看到張家彰感覺 有點像在睡覺的樣子，意識不是很清楚，叫他他會反應一 下而已，但感覺他是嗜睡的狀態，額頭有受傷，很像有撞 傷的痕跡，然後主任把張家彰帶出來，先簡單幫他做一些 急救，發現他好像不是很OK，就把張家彰送去醫院等語明 確（見院卷第186至191頁），而依檢察官現場履勘系爭康 復之家所繪製之位置圖可看出廚房即在張家彰房間旁邊（ 見相卷第55至56頁），從而證人鐘悅菁在廚房確實應可聽 聞張家彰房內發生之巨響及被告之呼救，其證詞應為真實 可信。而依其所述經過（當時被告送飯至張家彰房內、房 內發生巨響、被告呼叫其協助並表示張家彰跌倒、其進入 張家彰房內見張家彰人在輪椅上且額頭有撞傷痕跡、旋即 將張家彰推到房外檢傷並送醫）情形，均核與被告所辯內 容大致相符。復審酌當時有發生巨響佐以張家彰該次倒造 成之傷勢係頭部外傷併顱骨骨折導致顱內出血（額部、鼻 部亦有受傷），顯見撞擊力道非微，應非以往張家彰放軟 身體滑下輪椅、自床滾落地上及過往一般跌倒情形所造成 （依卷附入住期間就醫資料未曾有頭部骨折、顱內出血之 傷勢可知過往一般跌倒情形尚不足致此傷勢），加以張家 彰額頭有明顯撞傷瘀腫，而依員警拍攝之張家彰房間照片 （見相卷第57頁），顯示張家彰的床高尚屬一般並非甚高 ，應非單純自床上滾落或一般自床邊跌倒（此種跌倒情形 因多有身體、四肢併予著地之緩衝，尚不致於讓面部直接 重撞地面造成額、鼻瘀挫傷並導致頭部骨折）之情形，前 揭傷勢嚴重程度、傷勢部位及巨響等跡證，確實與被告所 稱之張家彰跌倒情節所能造成之傷勢、跡證等較為相符， 從而被告辯稱當時張家彰跌倒情形，是張家彰在被告進房 放餐點於桌上時，未及待被告攙扶，可能想自行去坐輪椅 而從床上跳下之力道，結果頭朝地面撞擊在地之方式跌倒 等語，尚非不可採信。 （三）承上，張家彰既係於前揭情況跳下床而面朝地撞擊地面跌 倒，除非有一對一專責人員隨時看護在側，否則實難予以 及時阻止其前揭行為之發生。惟查系爭康復之家係住宿式 精神復健機構，所收置對象為精神疾病病患，係介於醫院 與家庭之間，提供病患返家前一個具保護性，短期及支持 性的居住環境，提供社交技巧、日常生活處理及工作能力 等之復健訓練，協助病人逐步回歸社區生活之機構，並非 專責醫療或養護機構而無從要求同等之看護密度，其相關 人員編制要求係依據「精神復健機構設置標準表」規定， 系爭康復之家乃服務量49人以下之機構，依規定「護理人 員」、「職能治療師（生）」及「臨床心理師」，上述三 類人員至少應有一類人員一人，且上開三類專業人員應依 機構聘請，符合服務時數並依機構班表執行業務，然並無 規定機構內一定須設護理師及每個時段均需護理人員在場 。而系爭康復之家符合規定配有「護理人員」類專業人員 至少1人（有2位護理師即被告與證人郭小菁，見他卷第60 頁)等情，有新北市政府衛生局112年11月13日新北衛心字 第1122203290號函、暨附件112年度精神復健機構評鑑基 準及評分說明評鑑委員評量共識、「精神復健機構設置標 準表」、喜鵲康復之家112年6月8日至112年7月31日之人 員編制（見他卷第49至66頁）在卷可稽，足見法令並無規 定要求須有一對一專責人員隨側照顧具有特殊狀況住民， 自難認被告有何違反義務之過失而苛責其未能及時防止張 家彰為前揭自行跳下床坐輪椅之行為，而從案發日11時50 分許張家彰一發生跌倒意外，被告便及時發現，旋立即扶 起張家彰坐上輪椅，並呼叫證人鐘悅菁協助，且立即為其 檢傷、通知救護車將其送醫，於同日12時38分許送抵新北 市土城醫院急診等情詳如前述，被告整個處理過程均符合 系爭康復之家於112年7月1日起修訂之「跌倒預防及處理 標準作業流程」中關於意外跌倒發生時之處理流程規定（ 見偵卷第54至55頁），並無不當、怠忽職守或延誤送醫之 情形，堪認被告已善盡其注意義務而難認有何過失。 （四）檢察官雖以被告於案發時身為系爭康復之家之代理負責人 ，明知張家彰係跌倒高危險住民，應加強系爭康復之家對 環境之安全措施、住民互助能力，以避免張家彰因危險行 為而跌倒受傷，然被告卻未依系爭康復之家於112年7月1 日起修訂之「跌倒預防及處理標準作業流程」（見偵卷第 52至55頁），進行相關防摔環境之建置、因應或增加照護 人力或住民互助功能，且未設足4名專管人員而違反精神 復健機構設置及管理辦法之規定，經新北市政府於112年9 月23日裁罰（見他卷第95至96頁新北市政府裁處書），而 認被告違反注意義務致肇張家彰跌倒。惟查： 　１、起訴書並未具體敘明被告係因未建置何防摔環境，導致被 告發生本件跌倒意外，且有關精神復健機構硬體設備及防 範措施，依據新北市政府衛生局函覆結果略以：應依據「 精神復健機構設置標準表」規定，該類機構應有櫥櫃及床 頭櫃、書桌椅、日常活動空間、烹飪設電話設備、健身設 備、康樂設備、精神復健紀錄放置設施，並由專人管理等 ，另應設置便於殘障者行動及使用之設備、設施及樓梯、 走道及浴廁地板應有防滑措施等語（見他卷第47至48頁反 面、第59頁正反面）。以及系爭康復之家於112年7月1日 起修訂之「跌倒預防及處理標準作業流程」（見偵卷第52 至53頁）中，關於加強對環境安全設施之說明係「如：樓 梯加設防滑帶、浴廁加設手扶把及保持地面乾燥、物品規 定位」等情觀之，均係對易發生滑倒地點（如：樓梯、浴 廁等地）避免滑倒之環境加強，本件並無證據顯示系爭康 復之家並未於前揭地點為相關防滑措施，且依前揭認定張 家彰跌倒之原因、過程，其係未待被告攙扶即欲坐輪椅而 行自床上跳下而跌倒，並非於前揭易滑倒地點因欠缺防滑 措施而不慎滑倒，尚實難認被告有此部分之義務違反，或 者義務之違反與本件事故之發生有因果關係。 　２、至於檢察官認被告有未因應或增加照護人力或住民互助功 能之義務違反部分。查張家彰前揭未待被告攙扶即欲坐輪 椅而行自床上跳下之行為，若非有一對一專責人員隨側守 護實難阻止避免，然法令對精神復健機構之人力配置並無 此要求詳如前述，且當時被告即係在為張家彰服務照顧（ 送餐進房內準備攙扶其坐輪椅用餐、尚非無人照顧而須借 助住民互助功能之期間），案發當時張家彰並非處於無人 照護導致受傷或受傷後因欠缺人力、互助住民發現而遭延 誤送醫之情形，從而亦難認被告有此部分之義務違反或義 務之違反與本件意外之發生有因果關係。至於系爭康復之 家雖於本案發生後經稽查有應設專管人員4人、實為2人之 違規情事，然依首揭關於因果關係之說明，法令既未規定 須有專管人員一對一隨側照顧住民，則就本件意外之發生 ，並非設專管人員4人即必然不發生，或僅專管人員2人即 必然會發生，況當時張家彰係有被告照護而非因未設足4 位專管人員致無人力照護之狀態業如前述，且被告僅係受 僱擔任護理師並於案發期間代理證人郭小菁之負責人職務 ，乃受僱身分，從卷附證人郭小菁提出之律師函（見他卷 第72至74頁）內容可知被告並非系爭康復之家之實際經營 者，對於系爭康復之家欲聘僱幾位專管人員乙節，顯非其 得以支配左右，其既已就現有人力為合理安排調度，並於 案發時親自值班照顧張家彰，實難認其有何應注意並能注 意而不注意之過失，亦難認前揭專管人員人數違規與本件 意外跌倒死亡有何相當因果關係，附此敘明。 （五）又系爭康復之家於111年度經精神復健機構評鑑評定（評 定依據：精神復健機構設置及管理辦法第17條）結果為合 格（合格效期自112年1月1日起至115年12月31日止），此 有衛生福利部111年11月24日衛部心字第1111762564號公 告1份（見相卷第45至46頁）在卷可查，而評鑑項目、基 準等參酌新北市政府衛生局回函檢附之衛生福利部評鑑指 標（見他卷第49至58頁）係包括機構內之環境設備、硬體 設施等部分，足見系爭康復之家就環境設施與安全維護等 項應尚符合法令對精神復健機構之標準。 （六）據上，首應說明者係系爭康復之家乃精神復健機構，並非 醫療照顧服務之醫療院所或護理機構，故被告於本案身為 代理負責人及護理師所應負之注意義務，為依主管機關對 於精神復健機構所要求之善良管理人注意標準，亦即依精 神復健機構設置標準表之要求而設置系爭康復之家各項硬 體設施及人力安排調度，並以善良管理人之注意義務於住 民發生狀況時及時施以護理救治。而綜合上開證據所示， 並無證據顯示系爭康復之家之環境設施、硬體設備有何不 符法令要求致令張家彰發生本件意外或具有相當因果關係 ，而前揭意外之發生亦乏證據係因被告應注意、能注意而 不注意所造成，被告於第一時間即發現張家彰跌倒，並立 即依標準流程為其救護、送醫，並非處於無人照顧、發現 張家彰發生意外而對其延誤救治致死之情形，是被告對於 張家彰前揭意外跌倒死亡結果之發生，實難認有應注意、 能注意而未注意之過失。 五、綜上所述，本件檢察官所舉之證據，尚難均不足以證明本件 　　被告有何應注意、能注意，而未注意之過失，尚難僅以張家 　　彰於入住系爭康復之家期間發生上開跌倒意外，即遽認被告 　　犯有過失致死罪。此外，復查無其他積極證據，足認被告有 　　何過失致死犯行，揆諸首揭說明，本院認被告之犯罪尚屬不 　　能證明，自應為無罪之諭知。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01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陳佾彣提起公訴，檢察官林書伃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25 　日 　　　　　　　　　刑事第十庭　審判長法　官　劉景宜 　　　　　　　　　　　　　　　　　　法　官　陳柏榮 　　　　　　　　　　　　　　　　　　法　官　王麗芳　　　 上列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敘明上訴理由，向本院提 出上訴狀 (應附繕本) ，上訴於臺灣高等法院。其未敘述上訴理 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切勿逕送 上級法院」。 　　　　　　　　　　　　　　　　　　書記官　黃定程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27　 日 　　　　　　　　　 附表一 日期 (112年） 系爭康復之家就張家彰入住後記載之身體狀況紀錄表內容（見偵卷第21頁） 6月8日 新莊仁濟醫院接回，亞東醫院皮膚科DX疥瘡 6月15日 部立台北醫院胸內回診，因有服用肺結核用藥，須追蹤眼睛檢查，再看是否調整用藥 6月17日 部立台北醫院上午眼科檢查 6月18日 早上協助留取第一口痰液送部北醫院 6月19日 部立台北醫院胸內門診看眼科報告及開立用藥 6月27日 因行為脫序，不時大吼大叫，日常生活須協助，步態不穩，仁濟醫院請醫生調藥，予開立QtingSuspension口服液在睡前服用1次（6/27～29服用2CC，6/30～7/2服用4CC、7/3～7/5服用6CC，7/6～7/8以後服用8CC） 晚上不睡覺，持續性大吼大叫，調整藥物後干擾行為仍是到早上4～5點才睡（6/27夜班） 7月2日 夜間不睡覺，間斷性的一直放軟身體滑下輪椅碰撞門或桌椅，發出聲響，直到輪椅翻覆蓋在身上及倒在地上，多次扶起後才被動配合，沒多久又一樣 7月12日 近日常跌倒致左側頭部外傷，有聽幻覺之情形，於21:00協助送桃園榮總醫院ER就醫 7月13日 班內於13:38至桃園榮民醫院接回住民 7月14日 因右側肺炎入住中壢新永和醫院住院治療 7月17日 部立台北醫院胸內回診（跟新永和醫院請假接至部立北醫院） 7月21日 接回住民返回機構大樓，住民回機構後又自己到處自摔（直接臉朝地撞到） 7月23日 因出現抽搐約3～5秒，症狀未改善，於20:00協助送桃園榮民醫院急診求治 7月24日 上午08:42協助辦理出院接回機構 附表二　　　　　　　　　 系爭康復之家交接班使用之LINE對話紀錄截圖（見偵卷第58至206頁）中與張家彰有關之內容 頁數/日期112年 內容 60頁 2.張家璋 6/8新入住民，因皮膚明顯乾燥且奇癢無比抓到破皮情形，予已掛亞東皮膚科，看診後醫生診斷為疥瘡（接觸隔離），開立Stromectol5#st（治療疥瘡），暫時同王昭瀛皮膚問題需強制隔離至3寢室。家璋吃東西會有狼吞虎咽的情形，需注意飲食安全 。 67頁 6/10E 7．張家璋 早上起床時全身尿濕，並把他個人物品全部打翻散落一地。經勸導後還是不聽，不願意穿尿布，並又直接在隔離寢室直接站在床延邊小便，然後又嫌棄衣物有味道直接丟入馬桶內，造成堵塞，使得同寢室的人無法使用。經工作人員處理取出異物測試後，已無阻塞問題。 77頁 6/14E 5．張家璋、王昭瀛 於晚間予已協助用硫磺水清洗全身及擦拭身體藥水 84頁 6/18E 5.張家彰 待明日請協助劉清晨第一口痰液使用，由早班的工作人員協助立部北檢驗科檢查 94頁 6/21E 1．張家璋 早上將同寢室王昭瀛衣櫃的東西全部翻出來亂丟在地上，予已勸導有限，已請其他住民協助清理乾淨 。 97頁 6/21N 1.張家彰 晚間10點多～凌晨12點多，頻繁出現大聲自言自語及大吼大叫，多次勸導無法改善，跟主任商量後給予加藥才平復 104頁 6/26 1.張家彰 下午4點左右，玩大便，並把大便抺在地上及各處，目前已請東茂協助地板等清潔。 110頁 6/27E 6．張家璋： 因行為脫序不時大吼大叫，步態不穩無法自理，今主任協助代為至仁濟醫院請醫生調藥，予已開立QtingSuspension口服液於睡前服用1次，使用前需搖晃均勻：6/27、6/28、6/29服用2CC，6/307/1、7/2服用4CC，7/3、7/4、7/5服用6CC，7/6、7/7、7/8以上後服用8CC。） 111頁 6/27N 1．張家璋： 晚上不睡覺，持續性的大吼大叫影響大家睡覺，加藥後行為還是持續到早上4～5點才睡 115頁 7/2A 1.張家彰： 夜間不睡覺間斷性的一直放軟身體滑下輪椅，碰撞桌椅或門發出聲響直到輪椅翻蓋在身上倒在地上，扶正後，才肯乖乖睡覺，已多次勸導，時而聽時而不聽 127頁 7/8A 4.張家彰： 因睡前QtingSuspension藥劑藥效慢慢在起作用，中午吃完飯過後情緒變得比較穩定，夜眠狀況有改善比較不會吵鬧，但需要再觀察（8號開始皆改為8CC服用） 157頁 7/14E 1．張家彰： 因至桃園榮民醫院照X光發現右側肺炎，於7/14協助轉至新永和醫院接受持續性照護 。

2024-12-25

PCDM-113-訴-576-20241225-2

台上
最高法院

重傷害致人於死等罪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台上字第4476號 上 訴 人 劉益亨 鄭名良 黃偲維 上列上訴人等因重傷害致人於死等罪案件，不服臺灣高等法院臺 中分院中華民國113年8月13日第二審判決（113年度國審上訴字 第3號，起訴案號：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53854號 ，112年度少連偵字第95、119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理 由 壹、劉益亨重傷害致人於死及鄭名良、黃偲維部分： 一、按刑事訴訟法第377條規定，上訴於第三審法院，非以判決 違背法令為理由，不得為之。是提起第三審上訴，應以原判 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係屬法定要件。如果上訴理由書狀並未 依據卷內訴訟資料，具體指摘原判決不適用何種法則或如何 適用不當，或所指摘原判決違法情事，顯與法律規定得為第 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時，均應認其上訴為違 背法律上之程式，予以駁回。 二、本件原審審理結果，認定上訴人劉益亨、鄭名良、黃偲維有 原判決犯罪事實欄所載之重傷害致人於死、妨害自由各犯行 明確，因而維持第一審經部分變更檢察官起訴法條，論處劉 益亨、黃偲維共同犯重傷致人於死及共同犯私行拘禁，鄭名 良成年人與少年共同犯重傷致人於死及成年人與少年共同犯 私行拘禁各罪刑，併諭知相關沒收之判決，駁回檢察官及上 訴人等各在第二審之上訴。已詳敘調查、取捨證據之結果及 憑以認定各該犯罪事實之心證理由，對於上訴人等否認犯行 之供詞及所辯各語認非可採，亦已依據卷內資料詳加指駁， 有卷存資料可資覆按。 三、上訴意旨略以： 　㈠劉益亨部分： 其因被害人林宏霖過於吵鬧，為使之安靜，基於普通傷害之 犯意，多打了被害人2、3下，然其發現被害人無反應狀況， 即實施心肺復甦術，試圖挽救被害人，卷內並無證據足認被 害人受有重傷害。原判決僅以其使用手銬、球棒輪番攻擊被 害人頭部，認有重傷害之故意，實屬率斷。 ㈡鄭名良部分： 　　檢察官以上訴人等就被害人屍體遭遺棄部分，係另行起意， 而於另案起訴，不在本件審理範圍。是有關其等所犯遺棄屍 體部分，將於另案進行罪責及科刑事項之調查，若於本案將 該行為進行科刑事項之調查，即有過度評價而違反罪刑法定 主義及一罪不二罰原則。故其於第一審審前協商程序中，已 主張上開遺棄屍體部分，不應列入本案科刑事項之調查，惟 第一審審判長逕予裁定駁回，並要求國民法官忽略此部分， 顯有違誤。 ㈢黃偲維部分： 1.其不認識被害人，亦無宿怨，並無殺人或重傷害之動機，所 為壓制被害人，係避免被害人反抗、掙扎及喊叫，並未出手 或執任何器械攻擊被害人，僅具普通傷害故意，至多該當重 傷害之幫助犯，原判決逕認其與共犯出於重傷害之犯意聯絡 及行為分擔，即有違誤。 2.原判決認定被害人係遭上訴人等連番攻擊頭部致死，與鑑定 證人即法醫師許倬雲之證詞，及法務部法醫研究所（下稱法 醫研究所）解剖報告所載不符，有認定犯罪事實與採用之證 據不相適合之違法。 3.其曾趁劉益亨未發覺之情況下，以手機之LINE通訊軟體上傳 「抓人」及控人之影片予時任臺中市政府警察局第五分局偵 查隊黃冠璋偵查佐，並打開手機定位標註所在位置，確認黃 冠璋已讀後，立即刪除訊息，卻遭劉益亨發現並取走手機， 案發時，其因不清楚手機下落，而未於第一審提出手機數位 採證之調查證據聲請，直至從同案被告任睿麟（已判處罪刑 確定）民國111年12月13日警詢筆錄，始知該手機為任睿麟 持有並遭警方扣押，乃於原審聲請將查扣之手機，就其與黃 冠璋之LINE紀錄進行數位採證，經原審以不符國民法官法第 90條第1項規定，予以駁回，然上開聲請調查證據，非因其 過失所致，且如不許其聲請調查，顯失公平，原審逕予駁回 其聲請，自有違誤。 　4.其確實曾發訊息向警方求援，而發生被害人死亡事件後，其 並無手機可以對外聯繫甚至求助，足見於犯罪行為上有特殊 原因與環境，在量刑上應有適用刑法第59條減輕其刑之規定 ，原審不察，顯然於量刑上有調查職責未盡之違法。 四、證據之取捨與事實之認定，為事實審法院之職權，倘其採證 認事並不違背證據法則，即不得任意指為違法。又刑法上之 加重結果犯，以依客觀情形認行為人對於加重結果之發生有 預見之可能為已足。 　　又我國為彰顯國民主權之理念，透過國民直接參與司法權的 運作，以強化司法民意基礎，乃制定國民法官法（下稱本法 ），其目的係欲使自一般國民中抽選的國民法官，得以全程 參與審理程序，親自見聞訴訟之進行，更可於裁判時與法官 本於對等立場就論罪科刑為評議，進而充足法院判斷的視角 與內涵，而所為判決既係國民與法官共同參與刑事審判、評 議之結果，已適足反映一般國民之正當法律感情，是本法第 91條明定：「行國民參與審判之案件經上訴者，上訴審法院 應本於國民參與審判制度之宗旨，妥適行使其審查權限」。 揭示第二審法院係以國民法官第一審判決為審理對象，並於 本法第92條第1項但書規定：「關於事實之認定，原審判決 非違背經驗法則或論理法則，顯然影響於判決者，第二審法 院不得予以撤銷」。同時高度限縮第二審法院對於第一審判 決關於事實認定的審查與撤銷標準，且上述第92條第1項之 立法說明亦載敘：基於現行刑事訴訟法（下稱刑訴法）所定 之上訴制度構造，第二審法院如認為上訴有理由，或上訴雖 無理由，而原審判決不當或違法者，固應將原審判決經上訴 之部分撤銷，然本法既為引進國民參與審判之特別刑事訴訟 程序，有關於事實之認定，第二審法院原則上應尊重國民於 第一審判決所反映之正當法律感情，除第二審法院認為第一 審判決認定事實違背經驗法則或論理法則，顯然影響於判決 外，原則上不得遽予撤銷。又因本法未就第三審上訴設有特 別規範，則依本法第4條適用刑訴法之結果，仍應依刑訴法 有關第三審上訴之規定，審酌第二審本於事後審之判斷，是 否有誤，然縱有違誤，倘不影響於判決之結果，自應仍予維 持。 　　原判決本於事後審之立場，已敘明第一審係依憑上訴人等3 人及同案被告任睿麟所為不利於己之供述，證人即同案少年 楊○○、鑑定證人許倬憲之證言，佐以卷附監視錄影畫面翻拍 照片、刑案現場勘察報告暨現場照片、法醫研究所解剖報告 書暨鑑定報告書、相驗照片，及扣案球棒1支、腳鐐1副、沾 有被害人血跡之手銬1副，暨卷內其他相關證據資料，綜合 判斷，認定被害人係遭劉益亨持手銬、球棒持續攻擊被害人 之頭部，並腳踹被害人之頭部，以及鄭名良持手銬、球棒持 續攻擊被害人之頭部及背部，終因腦損傷而死亡，而黃偲維 則分擔始終壓制被害人的行為等事實，併依調查所得，載敘 ：本件攻擊事件起因於被害人在遭受上訴人等非法拘禁期間 ，有所反抗與掙扎，為遏阻並教訓被害人，而攻擊被害人致 其頭皮多處出血及裂傷，背部局部瘀傷，皮下組織及肌肉組 織出血，導致腦損傷而死亡，顯與劉益亨、鄭名良持手銬、 球棒輪番攻擊被害人頭部的重傷害行為間，具有相當因果關 係，又上訴人等均係具有相當智識經驗之人，且均在被害人 身邊，能隨時掌握被害人身體、精神狀況的變化，故其等對 於客觀死亡風險之認知，已有充分、完整的掌握，客觀上已 可預見被害人死亡的結果，仍依上開分工模式，共同實行前 揭重傷害行為，其等主觀上雖未及預見被害人死亡結果之發 生，然對致生被害人死亡之結果，客觀上並非不能預見，且 被害人之死亡結果，與上開重傷害行為間具有相當因果關係 ，其等自應共同對被害人之死亡結果負其責任，構成重傷害 致人於死之加重結果犯等旨，乃論以上揭所載共同重傷害致 人於死、私行拘禁罪刑等各情，已於理由詳加析論，所為論 斷，核無違背客觀存在之經驗法則與論理法則。劉益亨、黃 偲維上訴意旨猶以其等無重傷害之故意云云，顯未依據卷內 資料而為指摘，核與法律所規定得上訴第三審之違法情形不 相適合。 五、行國民法官參與審判之案件，因國民法官、備位國民法官係 從一般國民中隨機選任產生，且絕大多數從事各行各業，縱 使無業，亦需參與家庭生活或社交活動，不可能耗費大量時 間參與審判，且難以期待其等對複雜難解之證據調查能輕易 理解或不受偏見、預斷事證之不當干擾。為使國民法官、備 位國民法官得實質參與審判，並避免造成其等時間與精神上 之過重負擔，行國民參與審判之第一審法院將與犯罪事實不 具關聯性之證據，或可能導致不公平之偏見、混淆爭議，或 費時、拖延等證據加以排除，其調查證據之程序難謂違法。 又當事人聲請調查曾經第一審法院駁回調查聲請之證據，第 二審法院審酌該證據調查之必要性，除依刑訴法第163條之2 規定外，基於國民參與審判制度之宗旨，尚宜考量調查該證 據後，綜合一切事證判斷結果，是否足認有本法施行細則第 305條第1項（以認定事實錯誤而撤銷原審判決）、第306條 （第一審有訴訟程序違背法令或適用法令違誤者）、第307 條（第一審量刑瑕疵）等情形，並有撤銷之高度蓋然性，足 以作為判斷上訴有無理由之重要關鍵，而進一步限縮調查之 必要性，以避免大量准許於第二審審理時提出及調查業經第 一審法院駁回聲請之證據，致上訴審以自己對不同證據之心 證取代第一審經國民參與審判所為認定之疑慮。若無法認定 第一審判決有上述違法或不當之情形，縱使調查，仍無從撤 銷第一審判決者，第二審法院認為無調查必要而未予調查， 亦難指為違法。 　　原判決就黃偲維及其辯護人請求將黃偲維遭查扣之手機送請 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進行數位採證，以證明黃偲維曾經聯絡 黃冠彰警員而試圖對外求救乙節，已說明：縱認黃偲維曾經 為上開舉措，然其案發後仍繼續留在原處（即Ｂ點）從事強 控之工作，且於111年12月7日被害人死亡後，本有相當多機 會可以離開該處向警方求援並舉報本案犯罪事實，卻捨此而 不為，直至同年月8日為警持搜索票至上址搜索時，始被查 獲，顯見黃偲維斯時持續參加本案詐欺集團從事強控之犯意 堅定，縱使調查，亦不影響第一審判決之量刑結果，認為無 調查之必要，駁回此部分調查等旨綦詳。核其程序尚無不法 。黃偲維上訴意旨仍執前詞，指摘原判決不當，自非上訴第 三審之合法理由。 六、刑之量定及應執行刑之酌定，屬為裁判之法院得依職權自由 裁量之事項，苟其量刑已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並斟酌刑 法第57條各款所列情狀，在法定刑度內，酌量科刑，無顯然 失當或違反公平、比例及罪刑相當原則者，亦無偏執一端， 致明顯失出失入情形；復其定應執行之刑時，並不違反同法 第51條各款所定之方法或範圍，且無明顯違背公平、比例原 則或整體法律秩序之理念，即不得任意指為違法或不當。 　　原判決鑑於本件為國民法官參與審判案件，第一審量刑係經 國民法官與法官共同評議決定之，自應予以高度尊重，衡諸 本法第91條關於上訴審法院應本於國民參與審判制度之宗旨 ，妥適行使審查權限之規範意旨，敘明第一審於量刑時，綜 合審酌刑法第57條各款量刑因子，包含鄭名良、黃偲維犯罪 之動機、目的及犯罪時所受之刺激；犯罪之手段；與被害人 之關係；犯罪所生之危險或損害等犯罪情狀事由。併審酌其 等生活狀況、品行、智識程度、犯罪後之態度等一般情狀事 由。另載敘：關於被害人屍體遭遺棄部分，業經第一審裁定 列為科刑事項調查，而所犯遺棄屍體罪與重傷害致死罪之保 護法益侵害評價上不同，且由其等犯重傷害致被害人死亡後 ，如何處理屍體之過程，可以完整瞭解犯後是否願意坦然面 對過錯之犯後態度，與其等是否該當遺棄屍體罪而受評價， 顯屬二事，自無所謂重複評價之疑慮，就鄭名良、黃偲維分 別科處如第一審判決主文所示之刑，並就黃偲維所犯私行拘 禁部分，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再審酌鄭名良所犯重傷 害致人於死、私行拘禁等二罪為整體犯罪非難評價、各行為 所侵害法益之專屬性或同一性、各罪對法益侵害之加重效應 、罪數所反映之其人格特性與犯罪傾向、社會對各犯罪行為 處罰之期待，並考量自由裁量之範圍，應受實現刑罰公平性 、比例原則、公平正義原則，合併定鄭名良應執行有期徒刑 16年6月，乃屬妥適，應予維持，復敘明黃偲維何以無適用 刑法第59條規定酌減其刑之理由綦詳。經核原判決所審酌及 說明之事項，既未逾越處斷刑及刑法第51條第5款規定之範 圍，且無濫用刑罰裁量權，或明顯違背公平、比例及罪刑相 當原則等情事，自不能任意指摘為違法。 七、綜上所述，劉益亨關於重傷害致人於死部分及鄭名良、黃偲 維之上訴意旨，核係對事實審取捨證據與判斷證據證明力暨 量刑職權之適法行使，及原判決已經說明之事項，徒以自己 之說詞，泛指其為違法，並為單純事實上之爭執，皆非適法 之第三審上訴理由，其等上揭部分之上訴違背法律上之程式 ，均應予駁回。　 貳、劉益亨私行拘禁部分： 查第三審上訴書狀，應敘述上訴之理由，其未敘述者，得於 提起上訴後20日內補提理由書於原審法院，已逾上述期間， 而於第三審法院未判決前，仍未提出上訴理由書狀者，第三 審法院應以判決駁回之，刑事訴訟法第382條第1項、第395 條後段規定甚明。本件劉益亨犯私行拘禁罪部分，不服原審 判決，於113年9月5日提起上訴，並未敘述理由，迄今逾期 已久，於本院未判決前仍未提出，依上開規定，其關於私行 拘禁罪部分之上訴自非合法，應併予駁回。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95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4 　　日 刑事第九庭審判長法　官 梁宏哲 法　官 周盈文 法　官 劉方慈 法　官 陳德民 法　官 楊力進 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記官 林俊良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10　　日

2024-12-04

TPSM-113-台上-4476-20241204-1

國審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

殺人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國審上訴字第3號 上 訴 人 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葉榮華 選任辯護人 鄭凱鴻律師（法律扶助） 上列上訴人等因被告殺人案件，不服臺灣新北地方法院112年度 國審重訴字第8號，中華民國113年5月1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 ：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字第34077號、第35319號）， 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事實及理由 一、經本院審理結果，認第一審以上訴人即被告葉榮華犯刑法第 271條第1項之殺人罪，判處有期徒刑17年，認事用法及量刑 均無不當，應予維持，並引用第一審判決書記載之事實、證 據及理由（如附件）。 二、檢察官上訴意旨略以： 　　被告所犯殺人既遂犯行之手段、情節、所生損害及犯後未見 悔悟之態度等一切情狀，均顯示被告惡性重大。然原審判決 僅判處有期徒刑17年，未能反應上開量刑事由之結果，而與 一般國民法律感情、罪刑相當原則有所背離，亦無法符合社 會上普遍認可之法價值體系及其表彰之社會正義、維護生命 權之目的，顯有量刑過輕之不當，而有違背法令之違誤，且告 訴人張陳鳳鸞亦認原審量刑過輕，請求判處有期徒刑20年而 具狀請求上訴，爰請撤銷原審判決，從重量刑。 三、被告上訴意旨略以： 　㈠被告並未持刀刺被害人陳文進臉上一刀： 　　被告僅刺被害人陳文進胸口一刀，沒有持刀往其臉上刺，被 害人臉頰受傷，該傷勢可能因為刀刃斷裂之後掉到地上，被 害人倒地之後刺穿其臉頰所造成。 　㈡被告並無殺人之故意： 　　被告與被害人並無深仇大恨，被害人以三字經、五字經侮辱 被告，被告僅一時情緒激動氣憤，以水果刀攻擊被害人一下 ，即未再繼續攻擊，被告只想教訓被害人，阻止被害人繼續 辱罵，如被告有殺被害人之意思，就不會只刺一刀，且被害 人倒下後，被告請現場之侯弘欣報警叫救護車，試圖將被害 人送醫救治，並留在現場，足證被告並無殺人犯意，應僅構 成傷害致死罪。 　㈢原審量刑過重： 　　被告已經70幾歲，有心臟方面等疾病，與被害人並無深仇大 恨，吳金樹於偵訊稱：「被告個性很好，認識10幾年了，如 果不是惹到他不會跟別人吵架，至於陳文進的個性比較會堅 持到底，爭個輸贏，被告不會喝酒，但是陳文進天天都要喝 酒，被告平常待人處事都很好，不會惹事生非，陳文進常常 會跑到工廠來，三不五時就罵人，被告都一直忍讓他」，就 本案犯罪動機，係被害人主動來現場吵架，並不是被告挑起 紛爭，被告是為了阻止陳文進繼續以言語辱罵；就手段，被 告僅刺傷被害人胸口一刀；就生活狀況而言，被告生活工作 狀況及品行正常；在案發之後，被告留在現場，請求人報警 、叫救護車，且對到場的警察坦承犯行；至於被告在民國60 幾年的殺人案件，是為了去排解糾紛，對方有三個人且帶掃 刀，被告搶下掃刀之後，在黑暗之中揮舞造成對方受傷，後 來有與對方和解，卻被報導成不良幫派械鬥；和解的部分， 被告子女都各自有家庭，不想連累家人，其經濟狀況只能拿 出新臺幣（下同）30萬元賠償。又類似案件實務上量刑大約 10、12年左右，原審卻判處被告無期徒刑，因自首始減輕判 處有期徒刑17年，是原審量刑過重，請求從輕量刑。 　㈣綜上，原審判決認事用法及量刑均有違誤，請撤銷原判決， 另為適法之判決。　 四、原審認定事實並無違背經驗法則、論理法則： 　㈠國民參與審判之案件，上訴審關於事實認定之審查原則： 　 按行國民參與審判之案件經上訴者，上訴審法院應本於國民 參與審判制度之宗旨，妥適行使其審查權限，國民法官法第 91條定有明文。所謂上訴審法院妥適行使其審查權限，依據 該條及國民法官法第92條第1項但書「關於事實之認定，原 審判決非違背經驗法則或論理法則，顯然影響於判決者，第 二審法院不得予以撤銷」之立法理由，乃指國民法官法為引 進國民參與審判之特別刑事訴訟程序，有關於事實之認定， 第二審法院原則上應尊重國民法官於第一審判決所反映之正 當法律感情，除第二審法院認為第一審判決認定事實違背經 驗法則或論理法則，顯然影響於判決外，原則上不得遽予撤 銷，亦即，不宜輕易逕以閱覽第一審卷證後所得之不同心證 ，即予撤銷。詳言之，國民參與刑事審判案件，第一審係由 國民參與，依直接審理、言詞審理原則進行訴訟，並調查雙 方當事人就相關爭點所提出之證據，本自由心證原則，認定 事實。故在彰顯國民主權之意旨下，第二審有關事實誤認的 審查，應從第一審判決就證據證明力的評價予以綜合觀察， 依本法第92條第1項但書，只有在第一審判決就事實認定違 反經驗法則或論理法則，顯然影響於判決時，方得予以撤銷 。 　㈡按殺人與傷害致死之區別，應以加害人有無殺意為斷；而殺 人決意乃行為人之主觀意念，此主觀決意，透過客觀行為外 顯，應綜合行為人行為之動機、下手之輕重、次數、兇器種 類、攻擊之部位，及被害人傷勢是否致命、傷勢多寡、嚴重 程度如何等，就外在之一切證據，詳查審認，為符合論理法 則與經驗法則之論斷。 　㈢首先，原審基於雙方不爭執之事項為前提，依被告於原審之 供述及法務部法醫研究所解剖報告書暨鑑定報告書，認定案 發時被告係169至170公分左右，被害人身高是165公分。又 依被告於原審供述之案發經過，認定被告明知被害人身高比 其矮，仍反握持水果刀由上往下方式朝被害人脖子下方的胸 前刺入，此為人體心臟等維持生命機能的器官所在之處，顯 見被告確有殺死被害人的直接故意等節，原判決所為之事實 認定，已敘明其論據，經核並無違背經驗法則及論理法則之 處。 　㈣原審復據在場目擊證人吳金樹於原審之證述，及其當庭示範 被告動作所模擬演出的照片，認定被告持刀朝被害人胸部刺 下去，甚至被告從胸部拔出刀後，又接續往被害人左側顏面 部位刺入；再參酌扣案水果刀照片、吳金樹所證述及示範其 看到被害人倒地後臉頰貼地的情形照片，及鑑定證人許倬憲 法醫師於原審之證述，認定被告持水果刀刺被害人的胸部， 拔出手果刀後接續持刀刺向被害人臉頰貫穿至頸部，可見其 用力之猛與下手之狠，益徵被告主觀上確有殺人的犯意等情 ，其事實認定業已綜合相關證據資料判斷，並無違背經驗法 則、論理法則之情形。 　㈤被告上訴固指稱其並沒有持刀往被害人臉上刺，可能係刀刃 斷裂後掉在地上，被害人倒地時刺穿其臉頰所致云云。然原 審已論述此與吳金樹之證述不符之外，且由許倬憲之證述及 吾人生活經驗可知，與刀柄分離、薄薄的刀刃顯難以「站立 」在地面上，自不可能造成被告所辯之情，認為被告之辯解 ，顯與常理不符乙節，亦符合一般人經驗法則及論理法則， 是被告此部分辯解，不足採信。 　㈥至案發後叫救護車、報警之情形，吳金樹於原審證稱：事情 發生後，侯先生才騎機車從外面進來，我看到他，我說「阿 侯，趕快打電話叫救護車」，侯先生看到被害人倒臥的情況 ，立刻打手機叫救護車，應該有打電話報警，因為警察比救 護車還早到，這過程中，被告還是站在原地，當時侯先生沒 有看到是誰殺了被害人，警察來了之後，問說是誰殺的，被 告說是他殺的；在警察來之前，被告有叫他朋友李先生載他 去投案，當時侯先生已經叫救護車了等語（原審卷二第149 至156頁），而被告於原審亦供承：案發後，我本來坐在老 先生的機車後座，要到派出所去，結果警員就來；那時候我 聽到外面好像是誰說救護車怎麼還沒到，已經叫這麼久了， 怎麼還沒到？我是聽到他們已經叫救護車等語（原審卷第23 6至237頁），可知案發後，係吳金樹喚侯先生叫救護車、報 警，被告並未委託侯先生為之，而係準備去警局投案。是被 告上訴指稱其於案發後請人叫救護車、報警，其無殺人之犯 意云云，與事實不符，並無理由。 　㈦綜上，原判決依據前揭事證所認定之事實、得心證之理由， 並無違背經驗法則或論理法則，與本院之認定相同，其據以 認定被告係犯殺人罪，所適用之法律，亦無違誤。被告執前 詞提起上訴，並無理由。 五、原審之量刑並無科刑事項之認定或裁量不當之情形： 　㈠國民參與審判第一審判決之科刑事項，除有具體理由認有認 定或裁量不當，或有於第一審言詞辯論終結後足以影響科刑 之情狀未及審酌之情形外，第二審法院宜予維持（國民法官 法施行細則第307條參照）。蓋國民法官參與科刑評議，旨 在使國民法官多元之生活經驗及價值觀點融入量刑，豐富量 刑因子之思考，使量刑更加精緻化，並反應國民正當法律感 情，是第二審法院就量刑審查部分，並非比較國民法官法庭 量刑與第二審法院所為判斷之量刑是否一致，而是審查國民 法官法庭量刑是否有依刑法第57條規定，以被告之責任為基 礎，審酌各款量刑因子後，而予適用；所說明之量刑情狀， 是否欠缺合理性，除非有極度不合理（例如忽略極為重要的 量刑事實、對重要事實的評價有重大錯誤、量刑裁量權之行 使違反比例原則、平等原則），或第一審言詞辯論終結後量 刑基礎發生變動（如與被害人達成和解、賠償損害）之情形 外，原則上應尊重其量刑裁量權之判斷。 　㈡就刑之減輕事由，原審已說明依吳金樹之證述，及證人即員 警林鈺祥於偵訊中之證述，認定警方獲報到案發現場，被告 在警方未有具體線索得以合理懷疑何人是殺死被害人之行為 人前，即主動向警方表示其殺了被害人，並接受裁判，符合 刑法第62條自首之規定，予以減輕其刑；再就酌減部分，原 審則敘明被告於本案案發前即有殺人未遂經判處罪刑之前案 紀錄，且被告否認有殺人犯意，亦未與被害人家屬達成和解 ，及參酌告訴代理人之意見，認為被告並無有何科以最低法 定刑（經自首減刑後，最低處斷刑為有期徒刑5年）仍嫌過 重之情，無從依刑法第59條之規定酌減其刑。此部分認定與 裁量結果，檢辯雙方於本院均不爭執（本院卷第106頁筆錄 ），核無任何違誤。 　㈢原審復盤點刑法第57條各款之量刑因子，說明被害人於案發 當天並無帶任何兇器而是攜帶啤酒6瓶與檳榔至被告所在之 廠房，僅因被害人對被告辱駡，被告即從桌上拿起水果刀並 向被害人放話說：「你再駡得難聽，我真的會刺你。」，被 害人即走向其機車，被告竟持手水果刀往被害人的胸部刺入 ，再拔出來朝被害人的面頰方向往頸部刺入，在被害人倒地 後即將死亡之際，還用腳踹踢了被害人二次，顯見被告行為 手段兇殘（犯罪之動機、犯罪時所受之刺激及犯罪手段）； 且被告前於68年間因犯殺人未遂案件，被法院判決判處有期 徒刑6年確定，執行3年出獄，又犯罪質相同之殺人罪，顯見 被告對於刑罰反應力薄弱，素行不佳（犯罪行為人之品行） ；而被告租廠房經營五金加工，又將廠房一部分分租給被害 人經營同樣性質的業務。在被害人於111年因故駡員工，而 被告因此當場斥責被害人後，被害人於翌日即搬離上址，已 逾將近1年未曾再打電話給被告，亦未再去廠房，迄至被害 人生日即案發當天才攜帶啤酒與檳榔至被告廠房，被告僅因 在與被害人談話過程中，被害人大聲以三字經或五字經辱駡 被告，二者間並無重大仇恨，被告即為此兇殘殺人行為，亦 見被告對於他人生命法益極不尊重（犯罪行為人與被害人之 關係，犯罪之動機、犯罪時所受之刺激）；又被告犯後僅承 認有持水果刀刺被害人胸部，但否認有殺人犯意，且否認有 持刀朝被害人的面頰方向往頸部刺入之情，又其未與被害人 家屬達成和解，甚至從未與被害人家屬洽談和解事宜，告訴 代理人與被告之辯護人在審判前討論賠償事宜時，被告表示 僅願賠償30萬元，被害人家屬無法接受，足見被告犯後態度 不佳（犯罪後之態度）；而被告所侵害的法益是被害人的生 命法益，造成身值壯年的被害人死亡，且被告之手段兇殘， 被害人被刺2刀後，還在喘氣即將斷氣之際，被告又用腳踹 踢了被害人二次。被害人家屬因被害人之死亡，受有終身不 可承受與不可磨滅的心理創痛（犯罪所生之損害）；被告係 國小畢業，被羈押前係在該廠房經營五金加工的工作，也有 將廠房分租給別人收取租金，月盈餘約3、4萬元，已婚，有 3位兒子都已將近50歲並皆已成家立業（犯罪行為人之智識 程度、生活狀況）等一切情狀，為整體評價，判處被告有期 徒刑17年。經核原判決已審酌刑法第57條所列事項而為刑之 量定，所審酌及說明之事項，並無違誤，所量處之刑並未逾 越法定刑範圍，亦無任何明顯裁量逾越或濫用之情形，應屬 原審量刑職權之適法行使，且係第一審國民法官法庭依其審 理結果，具體表達量刑結果，足以反映國民正當之法律感情 ，依前揭說明，本院自應予遵重。檢察官上訴意旨以被告所 犯殺人犯行之手段、情節、所生損害及犯後未見悔悟之態度 等，顯示其惡性重大，指摘原審量刑過輕等語，然此部分量 刑事項均經原審審酌如前，核無欠缺合理性，檢察官既未能 具體指出原審量刑有何事實之認定錯誤或裁量不當，其上訴 自無理由。 　㈣被告雖以前揭詞情，指摘原審量刑不當，惟： 　1.原審認定被告持水果刀刺被害人胸部外，復持刀朝被害人面 頰方向往頸部刺入，據以為量刑審酌事項之一，認被告手段 兇殘等節，並無誤認重要量刑事實或錯誤評價之情。被告上 訴主張其僅刺被害人胸部一刀做為量刑基礎事實，並不可採 。 　2.又案發後，係吳金樹喚侯先生叫救護車，被告並未委託他人 為之，而係準備去警局投案乙節，業如前述。是被告上訴指 稱其於案發後有請人叫救護車，請求從輕量刑云云，亦無理 由。 　3.被告上訴意旨所稱吳金樹表示被告做人處事很好，不會惹事 生非，沒有喝酒，反而被害人三不五時在工廠罵員工等節， 業據吳金樹於原審證述在卷（原審卷二第72、126至127頁） ；其所稱於60幾年之殺人未遂之前案情節，其已於原審詳細 說明始末（原審卷二第227至230頁），並據原審辯護人於原 審量刑辯論程序予以辯護（原審卷二第253至254頁）；另所 指被告經濟狀況僅能拿出30萬元和解，並非沒有和解意願等 節，亦據原審辯護人於原審量刑辯論時予以說明。以上均於 國民法官法庭依其法庭內眼見所聞，進而成為形成本案之量 刑事實。 　4.末以，國民法官法庭於評議後就各該量刑事實賦予重、輕不 等、或有利、不利之評價，本係裁判者價值觀之體現，不應 受制於檢、辯之各自主張；國民法官法庭討論之評議結果， 就何者宜納入「行為人情狀」之重要量刑因子而於量刑時予 以考量，及其評價權重，本應高度予以尊重。故被告上訴前 揭所指被告品行、素行、與被害人關係、犯後態度等情狀部 分，經國民法官法庭評議是否納入重要量刑審酌事項，暨該 等判斷最終得出之量刑結果，既核無欠缺合理性，難認有何 裁量濫用之情形。 　5.綜上，原審國民法官法庭所認定並納入考量之前揭量刑事實 ，俱無違反經驗法則或論理法則之處，亦無誤認或錯誤評價 科刑事實，或有裁量不當之情形。被告上訴未能具體指出原 判決於量刑有何事實之認定錯誤或裁量不當，其上訴並無理 由。 　㈤又被告上訴雖以類似案件實務上量刑大約10、12年左右，原 審量刑過重云云（本院卷第197頁）。惟不同具體個案之犯 行情節及行為人屬性等量刑事由，本屬各異，他案縱有部分 量刑因子可與本案相互比較，其情節究與本案有別，自無從 比附援引（最高法院113年度台上字第1671號判決意旨參照 ）。被告既未能提出相關判決或量刑資訊系統具體指出先前 相類似案件之「量刑傾向」為何，已難認原審量刑確屬過重 ；況個案情節不同，原審依據國民法官法，將國民法官多元 之生活經驗及價值觀點融入量刑，而於國民法官法庭充分討 論後作成科刑決定，並於判決敘明對各該量刑因子所為客觀 而適切之評價理由，自難認其裁量權之行使有何逾越或濫用 。是被告此部分上訴主張，並無理由。 　㈥至被告上訴指摘原判決判處被告無期徒刑後，因自首情形始 減輕判處17年，故原審量刑過重云云。惟： 　1.關於「量刑」，原則上可以分為三個概念、階段，即法定刑 、處斷刑及宣告刑。所謂「法定刑」，係指刑罰法規除依不 同犯罪構成要件要素，所涵攝相異之可罰性，而賦與相應之 法定刑。亦即法律對於特定犯罪行為規定處罰之刑罰種類與 刑度範圍，並非裁判者所得任意創設；「處斷刑」則係指立 法者基於刑罰目的及刑事政策之需要，亦常明文規範加重、 減輕、免除法定刑之具體事由，據以調整原始法定刑，而形 成刑罰裁量的處斷範圍，即為處斷刑；而「宣告刑」，則係 指法院（國民法官法庭）於具體案件之量刑過程，從法定刑 、處斷刑之範圍內，確定其刑罰種類及欲予科處之刑度而為 宣告，具體形成宣告刑。 　2.以本案刑法第271條第1項殺人罪而言，其法定刑係「死刑、 無期徒刑與十年以上有期徒刑」。而刑法第第33條第3款係 規定，有期徒刑之範圍，為2月以上，15年以下；再依刑法 第64條至第66之規定：死刑減輕者減為無期徒刑；無期徒刑 減輕者，減為20年以下、15年以上；有期徒刑減輕者，在沒 有得免除其刑規定之情況下是得減輕其刑至二分之一。因本 案被告符刑法第62條自首減輕其刑之規定，而自首並無得免 除其刑之規定，因此「死刑」減為「無期徒刑」，「無期徒 刑」減為「15年以上、20年以下有期徒刑」，「10年以上有 期徒刑」減為「5年以上、14年11月以下有期徒刑」。是本 案被告所犯殺人罪之處斷刑為：「無期徒刑、5年以上20年 以下有期徒刑。」國民法官法庭於此範圍內，考量個案具體 情刑後，決定其宣告刑為有期徒刑17年。 　3.然而，被告上訴所指，無非係認國民法官法庭係先決定判處 「無期徒刑」之宣告刑，因其自首始減刑為「有期徒刑17年 」，恐混淆、誤認處斷刑、宣告刑之概念，未能正確理解、 認識國民法官法庭係先認定被告符合刑法自首減輕事由予以 減刑，再於形成之處斷刑範圍內（無期徒刑、5年以上20年 以下有期徒刑），斟酌刑法第57條各款所列情狀，就個案情 節決定其宣告刑之量刑基本原理。原審之量刑雖較一般殺人 案判決有期徒刑之處斷刑稍重之情形，然本院仍予尊重。是 被告此部分上訴主張，亦無理由。 六、綜上，原審認定被告犯刑法第271條第1項殺人罪，其事實之 認定並無違背經驗法則或論理法則，復以被告符合自首要件 ，依刑法第62條前段規定，酌量減輕其刑，另說明以行為人 之責任為基礎，依刑法第57條各款所列，詳為評斷，並無忽 略極為重要的量刑事實、對重要事實的評價有重大錯誤、量 刑裁量權之行使違反比例原則或平等原則等情事。從而，被 告上訴否認持刀刺被害人臉上一刀、主張無殺人犯意，及指 摘原審量刑過重，及檢察官上訴指摘原審量刑過輕，均無理 由，應予駁回。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73條、第368條，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魏子凱提起公訴，檢察官龔昭如、郭智安提起上訴 ，檢察官曾文鐘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20　　日 　　　　　　　　　刑事第二庭　　審判長法　官 遲中慧 　　　　　　　　　　　　　　　　　　　法　官 張少威 　　　　　　　　　　　　　　　　　　　法　官 顧正德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 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莊佳鈴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20　　日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 中華民國刑法第271條 （普通殺人罪） 殺人者，處死刑、無期徒刑或10年以上有期徒刑。 前項之未遂犯罰之。 預備犯第1項之罪者，處2年以下有期徒刑。 附件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2年度國審重訴字第8號 公　訴　人　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葉榮華 義務辯護人　蘇恆進律師 上列被告因殺人案件，經檢察官向本院國民法官法庭提起公訴（ 112年度偵字第34077號、第35319號），經國民法官全體參與審 判，判決如下： 　　主　文 葉榮華殺人，處有期徒刑拾柒年。 扣案水果刀壹支沒收。 　　事　實 一、葉榮華在新北市○○區○○路0段00巷0○0號經營工廠(下稱系爭 廠房)，之前陳文進曾於民國110年底向其分租系爭廠房至11 1年7、8月間左右，但已於111年8月間退租，期間均未曾再 以電話聯絡葉榮華或進入系爭廠房，陳文進於112年5月13日 大約下午5時15分左右，騎乘機車攜帶啤酒6瓶與檳榔前往系 爭廠房，惟在談話中陳文進持續用台語以三字經或五字經大 聲辱駡葉榮華，葉榮華竟基於殺人之犯意，在彼二人面對面 站立時，以右手反握持水果刀先往陳文進胸部偏左刺入，繼 而出手果刀，再接續持水果刀往陳文進左側顏面部刺入， 經救護車將陳文進送往淡水馬偕醫院急救，但因顏面部、心 臟、肺動脈幹銳器傷，導致心包囊填塞、大量出血而經馬偕 醫院於同日下午6時52分許宣布死亡。 二、案經陳文進之姐陳張鳳鸞訴由新北市政府警察局蘆洲分局報告 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 壹、事實認定與法律適用部分： 一、不爭執事項： 　　訊據被告葉榮華對於被害人陳文進之前曾向其分租廠房但已 退租將近1年左右，期間均未曾再以電話聯絡或進入系爭廠 房，被害人於112年5月13日大約下午5時15分左右，騎乘機 車攜帶啤酒6瓶與檳榔前往系爭廠房，惟在談話中被害人持 續用台語以三字經或五字經大聲辱駡被告，在彼二人面對面 站立時，被告以右手反握持水果刀由上往下朝陳文進胸部偏 左刺入，被害人因顏面部、心臟、肺動脈幹銳器傷，導致心 包囊填塞、大量出血而死亡等情均坦承不諱（見本院卷二第 167至179頁、第232至235頁，本院卷一第87頁、第176頁） ，亦有卷附被告當庭所演出案發當時如何持水果刀刺入被害 人胸部之情的翻拍照片可稽(見本院卷二第265至266頁）。 除了以上證據之外，國民法官法庭認定此等事實之證據如下 ： (一)證人吳金樹在警詢（見檢辯資料卷「下稱資料卷」第239至2 41頁）；以及在本院審理中之證詞（見本院卷二第69至160 頁）。 (二)證人李居理在警詢中之證詞（見資料卷第247至248頁）。 (三)證人侯弘欣在警詢中之證詞（見資料卷第249至250頁）。 (四)證人蔡明和在警詢中之證詞（見資料卷第251至252頁）。 (五)證人即員警林鈺祥在偵查中之證詞（見資料卷第253至254頁 ）。 (六)證人即消防員王昱鈞、許弘昇在偵查中之證詞（見資料卷第 255至256頁）。 (七)鑑定證人即法醫師許倬憲在本院審理中之鑑定證詞（見本院 卷二第37至67頁）。 (八)新北市政府警察局新北警鑑字第1121096273號現場勘察報告（ 含所附照片）（見資料卷第93至224頁）。 (九)新北市政府警察局蘆洲分局扣押筆錄、扣押物品目錄表（見資料 卷第135至139頁）。 (十)新北市政府警察局112年6月1日新北警鑑字第1121049422號鑑驗 書（見資料卷第141至143頁）。 (十一)現場環境、物品、血跡、機車、藥品、背帶、拖鞋照片（ 見資料卷第103至121頁）。被告在現場站立之全身照片及 被告手部照片（見資料卷第116至119頁、第169至171頁） 。 (十二)兇刀刀刃、刀柄照片（見資料卷第111至115頁，本院卷二 第267頁）。 (十三)被害人騎車至案發地點路途之路口監視器畫面及google地圖 擷圖畫面（見資料卷第121頁、第179至181頁）。 (十四)車牌號碼000-000號普通重型機車車輛詳細資料報表（見資料 卷第183頁）。 (十五)新北市政府消防局112年6月12日新北消三字第1121109488　 號函及所附之新北市政府消防局救護紀錄（見資料卷第185 頁至191頁）。 (十六)被害人傷勢照片（見資料卷第193頁至201頁）。 (十七)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112年6月30日相驗屍體證明書（見資 料卷第203頁）。 (十八)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驗報告書（含相驗照片）（見資料 卷第205至223頁）。 (十九)法務部法醫研究所解剖報告書暨鑑定報告書（見資料卷第 225至235頁）。(二十)新北市政府警察局蘆洲分局成州所受 理民眾110報案案件（見資料卷第237頁）。()扣案水果刀 1把(刀柄已斷裂)。 二、爭執事項： (一)被告就下列事項有爭執：被告在審理中辯稱其僅是基於傷害 被害人之犯意，而沒有殺人犯意；且其持水果刀只有往被害 人胸部刺一刀，並未往被害人的臉頰刺進去云云。 (二)國民法官法庭認定被告主觀上確具有「殺人」犯意，且被告 除了持水果刀往被害人陳文進胸部偏左刺入之外，亦有再接 續持水果刀往陳文進左側顏面部刺入等情。 認定之證據如 下： 　⒈被害人曾於110年底向被告分租系爭廠房至111年7、8月間左 右，但已於111年8月間退租，期間均未曾再以電話聯絡被告 或進入系爭廠房，而當時被告身高係169至170公分左右，被 害人身高是165公分，被告知道其比被害人身高高個幾公分 等情，業經被告在審理中供述明確（見本院卷二第167至170 頁、第178頁、第244至245頁）；而被害人於案發當時的身 高是165公分，亦有卷附法務部法醫研究所解剖報告書暨鑑 定報告書可稽（見資料卷第229頁）。被害人本來是與被告 面對面坐在系爭廠房神明廳旁的桌前，被害人帶來的啤酒放 在桌上，被害人以台語對被告駡三字經或五字經後，被告有 拿起桌上的水果刀並有拿給被害人看，且有對被害人說：「 你再駡得難聽，我真的會刺你。」等語後，再將水果刀放進 口袋，進房間吃降高血壓的藥後又出來，並又回桌前，被害 人表示：「我就是不怕死，那你要怎樣？」，並往工廠大門 被害人停機車的地方走，被告就往同一方向走並走在被害人 前面，被害人又駡三字經與五字經，被告就轉身並以右手反 握持水果刀由上往下朝被害人胸前大約脖子下方處刺入，後 來被告有拉址一下，刀子已經脫離變成兩段，剩下刀柄在被 告手上等情，業經被告在本院審理中供述在卷（見本院卷二 第173至178頁、第180頁）。被告既明知被害人身高比其矮 ，其以上述方式往被害人脖子下方胸前部位刺入，而被告所 述持刀朝被害人脖子下方的胸前刺入，此為人體心臟等維持 生命機能的器官所在之處，被告為智識正常之人，不能諉為 不知，顯見被告確有殺死被害人的直接故意與確定故意，當 無疑義。 　⒉抑且，證人即在場的目擊證人吳金樹到庭證稱略以：我也是 向被告分租系爭廠房的，112年5月13日下午，被害人有先打 電話給我，說要來系爭廠房找被告，要我先離開，說他要找 被告，因之前被害人駡女員工時，被告有當著女員工的面駡 被害人，被害人隔天就退租不來了，被害人要來跟被告理論 此事，我說我在趕工作，要做晚點，後來我有聽到被害人騎 機車抵達系爭廠房，我所分租的廠房與被害人及被告所坐的 桌前有一段距離，且我的機器運轉的時候很大聲，但我還是 有聽到被害人很大聲的在講話，只是不清楚被害人講的內容 ，但沒有聽到被告的聲音，被害人大聲講了大約十幾分鐘， 工作告一段落之後，我就出來到被告與被害人所坐的神明廳 附近的位子附近，看到桌上有被害人帶來的啤酒，但沒有聞 到被害人身上有酒味，被害人很大聲的用台語以五字經在駡 被告，被告對被害人說：「你駡我，你駡我」，被告就站起 來走到其臥室，被害人也站起來往其所停放機車處走，我仍 是站在原地，被告從臥室出來後往被害人停放機車的方向走 ，他們二人面對面，我遠遠（經證人吳金樹比出距離，本院 測量結果為540公分－見本院卷二第141頁）的看到被告右手 握拳往被害人的胸部捶下去，並聽到被害人用台語說：「你 鍥刀給我咧落」（翻成國語就是：「你拿刀給我刺下去」） ，且被告又用右手拳頭往被害人左邊臉頰搧或打下去，我就 衝過去，看到被害人倒地，我就打被害人的背要喚醒被害人 ；又因我眼睛有老花與閃光，且我與被告及被害人相隔距離 大約540公分左右，所以雖然我沒有看到被告手上有拿刀， 這是因為距離、光線與角度而沒有看到，但我聽到被害人用 台語對被告說「你拿刀給我刺下去」時，我就知道被告手上 是拿刀對付被害人等語（見本院卷二第96頁、第104至109頁 、第124至149頁）；並有卷附與證人吳金樹所述相符的被告 如何對被害人為上述舉動的吳金樹當庭飾被告角色所模擬演 出的照片可稽（見本院卷二第261至263頁）。足徵因證人吳 金樹眼睛有老花與閃光暨距離與角度之關係，致未能看清楚 被告是否有握刀，惟從吳金樹上開證詞，以及被告前揭供述 ，確可以得知被告是持刀朝被害人胸部刺下去的，甚至於被 告從胸部拔出刀後，又接續往往陳文進左側顏面部位刺入（ 見本院卷二第263頁，證人吳金樹當庭演出之照片）；被告 雖辯稱其未持刀往被害人的左臉頰刺入，應該是被害人倒地 後臉頰刺入被告先前持刀刺被害人胸部拔刀出來後脫落掉在 地上的刀刃所致云云， 惟此除了與證人吳金樹前開所述不 符之外，亦與常理不符，因觀諸扣案水果刀照片（見本院卷 二第267頁，資料卷第111至115頁），再參照證人吳金樹所 演出其看到被害人倒地後臉頰貼地的情形照片（見本院卷二 第263頁），更參酌鑑定證人許倬憲法醫師到庭證稱： 水果 刀從被害人左側臉部刺進去穿透左外側頸部上方，貫穿的傷 口大約13公分，本案扣案被告持以行兇用的水果刀刀刃是15 公分等語（見本院卷二第43至45頁），足見除非與刀柄分離 的刀刃是「站立」在地面上，始能造成被告所辯之情，而薄 薄的刀刃實難「站立」在地面上，益徵被告之此等關於是被 害人倒地後臉頰刺入水果刀刀刃云云，顯係畏罪卸責之虛詞 ，不足採信。準此，被告持水果刀刺被害人的胸部，拔出手 果刀後接續持刀刺向被害人臉頰貫穿至頸部，可見其用力之 猛與用力之狠，從而，被告主觀上確有殺人的犯意，堪以認 定，被告辯稱其只是具有傷害的犯意云云，顯不足採。 三、法律適用： (一)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271條第1項之殺人罪。 (二)被告以右手反握持水果刀先朝被害人胸部偏左刺入，繼而 出手果刀，再接續持水果刀往被害人左側顏面部刺入，被告 顯皆係出於同一殺人犯意，於密切接近之時間內，在同一地 點，侵害同一法益，各行為之獨立性極為薄弱，依一般社會 健全觀念，在時間差距上，難以強行分開，在刑法評價上， 應視為數個舉動之接續施行，合為包括之一行為予以評價， 較為合理，應論以接續犯之一罪。 貳、科刑部分： 一、被告符合刑法第62條自首之規定，爰減輕其刑：警方獲報到 案發現場，在現場除了被害人之外，尚有幾位人士在場，被 告就主動向警方自首表示其係殺了被害人的行為人等情，業 經證人吳金樹在本院具結證述明確（見本院卷二第155至158 頁），核與證人即員警林鈺祥在偵查中之證述相符（見資料 卷第253至254頁），足徵在警方未有具體線索得以合理懷疑 何人是殺死被害人之行為人之前，被告就主動向警方自首， 並請求接受裁判，故被告符合刑法第62條自首之規定，爰減 輕其刑。 二、本案不得依刑法第59條規定酌減其減刑：國民法官法庭審酌 被告於本案案發前即有殺人未遂，經法院判處有期徒刑6年 確定，並入監執行3年之前案紀錄，此有卷附臺灣高等法院 被告前案紀錄表可稽（見本院卷二第297至298頁），且被告 否認主觀上有殺人犯意，並未與被害人家屬達成和解，被害 人之姐透過告訴代理人當庭表示略以：被害人遇害死亡後， 其等均哀痛不已，且瞞著80幾歲的老母上情，怕老母知悉後 承受不了，被告事後未與告訴人洽談和解，請法院能夠對被 告從重量刑等語，並有告訴代理人當庭所提出的告訴人表示 上情的文件在卷足憑（見本院卷二第269頁）。 國民法官法 庭認為被告並未有何真誠之悔悟，且本案依前開刑法第62條 自首規定減輕其刑後，最輕法定本刑為有期徒刑5年（詳下 述），足徵亦無有何認科以最低法定刑仍嫌過重之情，自無 從依刑法第59條之規定，酌減其刑。 三、量刑理由： (一)處斷刑範圍的說明：刑法第271條殺人罪之法定刑係死刑、 無期徒刑與十年以上有期徒刑。而刑法第第33條第3款係規 定，有期徒刑之範圍，為2月以上，15年以下（但遇有加減 時，得減至2月未滿，或加至20年）；再依刑法第64條至第6 6之規定：死刑減輕者減為無期徒刑；無期徒刑減輕者，減 為20年以下、15年以上；有期徒刑減輕者，在沒有得免除其 刑規定之情況下是得減輕其刑至1/2。因被告符刑法第62條 自首減輕其刑之規定，而自首並無得免除其刑之規定，因此 本案被告所犯殺人罪之處斷刑為：「無期徒刑、5年以上20 年以下有期徒刑。」 (二)國民法官法庭審酌刑法第57條所規定之各種情狀，基於下列 理由為量刑： 　⒈被害人於案發當天並無帶任何兇器而是攜帶啤酒6瓶與檳榔至 被告系爭廠房（見現場照片－資料卷第155頁），被告僅因被 害人對其辱駡，被告從桌上拿起水果刀並向被害人放話說： 「你再駡得難聽，我真的會刺你。」，被害人即走向其機車 ，被告竟持手水果刀往被害人的胸部刺入，再拔出來朝被害 人的面頰往頸部刺入，在被害人倒地後即將死亡之際，還用 腳踹踢了被害人二次（見證人吳金樹之證詞－本院卷二第159 頁），顯見被告行為手段兇殘。 　⒉被告素行不佳，前於68年間因犯殺人未遂案件，被法院判決 判處有期徒刑6年確定，執行3年出獄，此有卷附臺灣高等法 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可稽（見本院卷二第297至298頁），又犯 罪質相同之殺人罪，顯見被告對於刑罰反應力薄弱。 　⒊被告在上址租系爭廠房經營五金加工，又將廠房一部分分租 給被害人經營同樣性質的業務。在被害人於111年因故駡員 工，而被告因此當場斥責被害人後，被害人於翌日即搬離上 址，已逾將近1年未曾再打電話給被告，亦未再去系爭廠房 ，迄至被害人生日即案發當天才攜帶啤酒與檳榔至被告系爭 廠房，被告僅因在與被害人談話過程中，被害人大聲以三字 經或五字經辱駡被告，二者間並無重大仇恨，被告即為此兇 殘殺人行為，亦見被告對於他人生命法益極不尊重。 　⒋被告犯後僅承認有持水果刀刺被害人胸部，但否認有殺人犯 意，且否認有持刀朝被害人的面頰往頸部刺入之情，又其未 與被害人家屬達成和解，甚至從未與被害人家屬洽談和解事 宜，告訴代理人與被告之辯護人在審判前討論賠償事宜時， 被告表示僅願賠償新臺幣（下同）30萬元，被害人家屬無法 接受，足見被告犯後態度不佳。 　⒌被告所侵害的法益是被害人的生命法益，造成身值壯年的被 害人死亡，且被告之手段兇殘，被害人被刺2刀後，還在喘 氣即將斷氣之際，被告又用腳踹踢了被害人二次。被害人家 屬因被害人之死亡，受有終身不可承受與不可磨滅的心理創 痛。 　⒍被告係國小畢業，被羈押前係在系爭廠房經營五金加工的工 作，也有將系爭廠房分租給別人收取租金，月盈餘約3、4萬 元，已婚，有3位兒子都已將近50歲並皆已成家立業等情， 業經被告供述在卷（見本院卷二第246頁）。 　⒎綜上，本院國民法官法庭審酌檢察官具體求刑範圍，及斟酌 生命的可貴，刑罰的特別預防性以及被告對於刑罰反應力薄 弱等上情，因此判處被告有期徒刑17年。叁、沒收：扣案的 水果刀1支為被告所有，供犯本罪所用之物，業經被告供述 在卷（見本院卷二第244頁），爰依刑法第38條第2項之規定 ，宣告沒收。至於其餘扣案物品－手機等物，與本案無關， 亦經被告供述明確（見本院卷二第245頁），爰不予宣告沒 收。 據上論斷，應依國民法官法第87條、第88條、國民法官法施行細 則第288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魏子凱提起起訴，檢察官郭智安、龔昭如、鄭宇、 林佳勳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5 　　月　　1　 　日 　　　　　　國民法官法庭審判長法　官　許必奇 　　　　　　　　　　　　　　　法　官　鄧煜祥 　　　　　　　　　　　　　　　法　官　梁世樺

2024-11-20

TPHM-113-國審上訴-3-20241120-3

國審原訴
臺灣新竹地方法院

傷害致死

臺灣新竹地方法院刑事裁定 113年度國審原訴字第2號 公 訴 人 臺灣新竹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聲 請 人 即 被 告 張益文 聲 請人即 選任辯護人 財團法人法律扶助基金會劉宜昇律師 財團法人法律扶助基金會許育齊律師 上列被告因傷害致死案件，被告及辯護人聲請裁定不行國民參與 審判，本院裁定如下： 　　主　文 本件不行國民參與審判。 　　理　由 一、聲請意旨詳如聲請狀所載。 二、按國民法官法於民國109年8月12日公布，並於112年1月1日 施行，其立法目的在於為使國民與法官共同參與刑事審判， 提升司法透明度，反映國民正當法律感情，增進國民對於司 法之瞭解及信賴，彰顯國民主權理念，國民法官法第1條定 有明文；次按，應行國民參與審判之案件，有下列情形之一 者，法院得依職權或當事人、辯護人、輔佐人之聲請，於聽 取當事人、辯護人、輔佐人之意見後，裁定不行國民參與審 判：三、案件情節繁雜或需高度專業知識，非經長久時日顯 難完成審判；五、其他有事實足認行國民參與審判顯不適當 。法院為第1項裁定，應審酌公共利益、國民法官與備位國 民法官之負擔，及當事人訴訟權益之均衡維護，國民法官法 第6條第1項第3款、第5款、第3項定有明文。從而國民參與 審判之立法目的，雖在於提升國民對於司法之理解與信賴， 並使審判能融入國民正當法律感情，然因國民法官係自一般 國民中選任產生，不宜課予過多、過重之負擔，故若案件情 節繁雜或需高度專業知識，非經長久時日顯難完成審判者， 法院審酌公共利益、國民法官與備位國民法官之負擔及當事 人訴訟權益之均衡維護，於聽取當事人、辯護人、輔佐人之 意見後，認不行國民參與審判為適當，得排除行國民參與審 判之程序。再者，法院依國民法官法第6條第1項第3款規定 裁定不行國民參與審判，宜視個案情節具體考量下列事項， 依國民法官法第6條第3項規定妥為審酌決定之：一、檢察官 起訴之犯罪事實內容及預定證明之事實。二、被告之陳述及 辯護人預定證明之事實。三、準備程序整理爭點之結果。四 、預定調查證據之項目、數量、範圍、次序及方法。五、排 定審理計畫之結果。六、預定審理之日程。七、依本案或參 考與本案類似之其他案件選任情形，是否難以順利選任國民 法官、備位國民法官者。法院為國民法官法第6條第1項之裁 定前，得徵詢被害人或其家屬、告訴人或其代理人之意見； 於被害人參與訴訟之情形，並應徵詢訴訟參與人及其代理人 之意見，國民法官法施行細則第6條第1項、第2項定有明文 。上開規範之立法目的，乃在於國民法官法之制定，係為使 國民與法官共同參與刑事審判，無論在事實之認定、法律構 成要件之涵攝或量刑，國民均可一同參與，使判決結果能夠 反映國民正當法律感情，也使司法審判更具有透明性。但在 部分繁雜案件中，由於案件牽涉之事實、證據過於龐雜，或 是涉及之專業知識過於艱深，難以期待國民法官可以在審判 程序中，對事實、證據以及牽涉之專業知識加以掌握與理解 ，導致後續之裁判結果反而無法反應國民法官與職業法官經 過詳盡討論後所得出足以反應國民法律感情之判決結果，無 法達成國民法官法立法目的，甚至可能因為審判程序過於漫 長，課予國民法官與備位國民法官過多之負擔。因此在前述 情況下，法院認為不行本案國民參與審判為適當，可裁定不 行國民參與審判之程序。 三、經查： （一）本案依檢察官起訴書所載之犯罪事實，被告涉犯刑法第27 7條第2項之傷害致死罪，然被告對於本案行為之主觀犯意 是否有傷害致人於死之故意，以及行為之情節、手段、是 否有自首減輕其刑規定之適用等情均有爭執，涉及行為、 主觀犯意之認定及刑法第62條法律規範之適用等爭點，足 認本案案件情節繁雜，需高度專業知識，非經長久時日顯 難完成審判。 （二）再者，依檢察官於準備程序時所述，檢察官就罪責部分之 證據調查提示書證部分所需時間即達60至120分鐘，又聲 請傳喚證人王欣萍、陳雲溪等2人，時間共計需高達75分 鐘，此乃僅限檢察官主詰問部分，尚未包括被告及辯護人 後續反詰問、覆主詰問、覆反詰問所需時間；另依辯護人 所提出刑事準備㈠狀之意旨，辯護人就罪責部分之證據調 查聲請傳喚證人王欣萍、陳雲溪、許倬憲等3人，時間共 計需高達150分鐘，此亦僅限辯護人主詰問部分，尚未包 括檢察官後續反詰問、覆主詰問、覆反詰問所需時間，就 罪責部分之調查已需時甚久；而就科刑部分之證據調查， 亦顯然需時甚久方足以進行，且尚不包含前階段之開審陳 述時間、國民法官法庭可能詢問證人或被告之時間、國民 法官請求釋疑時間、評議所需時間，及倘被告不能理解詢 問人之問題而需要另多花解釋的時間等；本案已至少需詰 問3名證人，該等證人間之證述在短時間內須全盤掌握與 釐清實有難度，更足以造成混淆，是本案案件情節繁雜， 需要釐清之爭點、傳喚之證人均甚多已可預期。參以國民 法官來自各行各業，亦需參與家庭生活或社交活動，難以 期待得以耗費大量時間於參與審判事務上，其等之時間顯 然有限，亦欠缺法律專業訓練能力及訴訟經驗之累積，難 期其等能在短時間內消化大量上開公訴人及辯護人所提之 證據，而難以期待國民法官能在短時間內研讀卷證資料、 分析比較供述內容之相同或相異點，並正確對被告為有利 或不利之判斷而做出適應且相切之正確心證。 （三）國民法官及備位國民法官依國民法官法之規定參與刑事審 判程序之前提，必須是檢辯雙方在法庭上的法庭作為需能 使國民法官易於理解，即應達到「目視耳聞，即知其意」 之程度，才能使國民法官與職業法官達到「合審合判」之 目標；惟若案件繁雜、證人人數眾多，或聲請調查之證據 過於繁複，將使國民法官不易聚焦爭點，而有難以做出正 確與公正判斷之虞，進而導致於評議時，國民法官因上情 而無法對被告是否有罪及若認定有罪時之論罪科刑做出妥 適決定，更有因之而聽由職業法官主導評議過程與結果之 慮，此將有違國民法官法第1條所規定「使國民與法官共 同參與刑事審判，提升司法透明度，反映國民正當法律感 情，增進國民對於司法之瞭解及信賴，彰顯國民主權理念 」之精神。且行國民參與審判程序係需密集審理為之，此 觀國民法官法第68條所定「審判期日，除有特別情形外， 應連日接續開庭」即明。本案證據調查程序、交互詰問程 序所需時間甚長，且於審理期日如何使未具備法律專業知 識之國民法官在眾多證人間證述進行分析比較及可信度之 取捨亦有難度，遑論要進行有效率之集中審理，亦屬一大 難題，在此基礎下更難期做出公平與正確的決定，以致於 有違國民法官法第1條所規定立法精神之虞。 （四）法院為本法第6條第1項之裁定前，得徵詢被害人或其家屬 、告訴人或其代理人之意見；於被害人參與訴訟之情形， 並應徵詢訴訟參與人及其代理人之意見，國民法官法施行 細則第6條第2項定有明文。就本案是否進行國民參與審判 程序乙事，訴訟參與人即告訴人與訴訟參與代理人於本院 準備程序時表示同意不行國民參與審判程序等語（見本院 卷第227頁），檢察官對此亦表示本件案情尚非單純，請 綜合考量訴訟參與人之意見，以確保訴訟程序之順利進行 ，足認不行國民參與審判程序係被告、辯護人、告訴人及 告訴代理人之共識。 （五）綜上所述，本院經被告及辯護人聲請，於聽取檢察官之意 見，並徵詢訴訟參與人即告訴人、訴訟參與代理人之意見 後，審酌公共利益、國民法官與備位國民法官之負擔及當 事人間共識與訴訟權益之均衡維護等各因素後，認本件以 不行國民參與審判為適當，是聲請人聲請裁定不行國民參 與審判，為有理由，應予准許。　　　 四、依國民法官法第6條第1項第3款、第5款，裁定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2　　日 　　　　　　　刑事第七庭審判長法　官　馮俊郎 　　　　　　　　　　　　　　　法　官　王怡蓁 　　　　　　　　　　　　　　　法　官　王子謙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裁定，應於裁定送達後10日內向本院提出抗告狀。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2　　日 　　　　　　　　　　　　　　　書記官　廖宜君

2024-11-12

SCDM-113-國審原訴-2-20241112-2

國審上重訴
臺灣高等法院

殺人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國審上重訴字第4號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高庭榮 選任辯護人 許立騰律師(法律扶助) 上列上訴人即被告因殺人案件，不服臺灣士林地方法院112年度 國審重訴字第2號，中華民國113年7月5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 ：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字第8368號），提起上訴，本 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理 由 一、按行國民參與審判之案件經上訴者，上訴審法院應本於國民 參與審判制度之宗旨，妥適行使其審查權限，國民法官法第 91條定有明文。而國民參與審判之目的，在於納入國民多元 豐富的生活經驗及價值觀點，反映國民正當法律感情，並提 高判決正確性及司法公信力。是第二審法院於審理國民法官 法庭所為之判決，不宜僅以閱覽第一審卷證後所得之不同心 證，即與原審為不同之認定，國民法官法施行細則第300條 亦有明文。此外，第二審若未調查新證據，亦未重新認定事 實，而係本於事後審制之精神，就原判決所適用之法令有無 違誤進行審查時，當無記載事實欄之必要，核先敘明。 二、本件經第一審國民法官法庭審理結果，認定上訴人即被告( 下稱被告)高庭榮有如原判決事實欄所載於民國112年3月21 日凌晨1時30分許，至廖鈞敏於臺北市內湖區住處時，與潘 睿群因故發生口角爭吵，復因情感糾葛而對潘睿群甚為不滿 ，當日又遭潘睿群劃傷耳際，復見潘睿群欲強奪廖鈞敏手機 之舉，遂氣憤難平，竟基於不確定殺人故意，以折疊刀對潘 睿群砍殺至少3刀，並於其防擋時仍持刀繼續揮砍，致潘睿 群失血過多而停止呼吸心跳，經送醫急救後死亡之犯行明確 ，論以刑法第271條第1項之殺人罪，並處無期徒刑，且說明 褫奪公權終身及扣案之折疊刀壹把沒收等節，已詳述其所憑 證據及論罪之理由。 三、被告上訴意旨略以(原審事實認定部分)： 　㈠被告與潘睿群確實發生激烈推擠，而被告與潘睿群激烈推擠 時，雙方身體晃動幅度都很大，無法精確挑選攻擊部位；又 被吿若要砍死潘睿群，理應選擇從潘睿群後方偷襲，用刀子 從潘睿群後方切開頸動脈，這樣殺死潘睿群就變得容易很多 。原判決未於判決理由中說明被告若有殺害潘睿群之意欲， 何必對潘睿群施以救護或向友人尋求幫助，且被告通話當下 十分慌張。原判決未就前開有利被告之證據敘明不採納之理 由。 　㈡原判決以「被告持刀揮砍潘睿群後，雖未再繼續攻擊潘睿群 ，且未阻止他人救護，復有撥打119電話之行為，…然不足以 否定其於行為當時係基於殺人之不確定故意」，似是認為被 告犯罪行為後之所為均不足以認定被告主觀上有無殺人之故 意，然而原判決卻又以被告於砍擊潘睿群後於警詢中自承「 我以為潘睿群會死掉，所以我就跟廖鈞敏講說，如果有警察 問，就講說潘睿群自刎這樣子」之行為，認定被告主觀上具 有殺人之故意，原判決顯然具判決理由矛盾之違背法令。 　㈢潘睿群雖然因為去搶廖鈞敏手機而被被告甩開，卻未停止侵 害行為，潘睿群仍與被告爆發激烈推擠，且激烈推擠當下潘 睿群手上確實持刀。原判決竟認定被告行為時侵害已經結束 ，又未敘明廖鈞敏所述：「激烈推擠2、3秒，推擠2、3秒後 我就看到地上都是血」之證詞為何不可採，本案發生激烈推 擠不過1、2秒間，被告自無餘裕去注意潘睿群究竟是哪隻手 持刀，亦符合常情；原審亦未就被告辯詞未記明取捨之原因 為何，竟以「被告於潘睿群已舉起左手防擋之際，仍持刀繼 續揮砍攻擊」為由認定被告主觀上非出於防衛之意思，顯然 倒果為因云云。　　　　 四、原審之事實認定並無違反經驗法則及論理法則： ㈠就認定殺人事實部分： 　　本件原判決已說明：「國民法官法庭綜合被告於警詢、偵訊 、偵查中聲請羈押調查庭、移審羈押調查庭、準備程序及審 理中之供述、證人廖鈞敏於警詢及偵訊中之證述、潘睿群之 三軍總醫院病歷資料、潘睿群之相驗、檢驗、解剖鑑定資料 、鑑定證人即法醫師許倬憲於審理中之證述、廖鈞敏及被告 手機內相關對話訊息資料，復於審理時觀看及聽聞檢察官當 庭播放本案相關之報案錄音及員警密錄器影片畫面，並當庭 檢視扣案之折疊刀後，認為被告所持以揮砍潘睿群頭、頸部 等身體脆弱要害部位之折疊刀，為金屬材質製成，刀刃尖銳 鋒利，其刀刃長約9.5公分、刀柄長13.3公分、全長約24公 分、刀面最寬處2.5公分，被告持該折疊刀猛力揮砍潘睿群 之頸部及頭部多次，並於潘睿群已舉起左手防擋之際，仍持 刀繼續揮砍，最終造成潘睿群頭部2處、頸部2處、左外側胸 部1處、左上肢5處等多處撕裂傷，而潘睿群到醫院急救前已 無呼吸、無心跳、瞳孔全放大無反射、身上多處銳器深度割 傷及撕裂傷、砍斷左耳、左側頸部血管斷裂，最嚴重處割傷 左側外頸靜脈，造成大量出血，雖送醫急救，仍因缺氧缺血 性腦病變併發肺炎而死亡，可見被告持刀揮砍潘睿群，不僅 將潘睿群之左耳砍斷，更以刀刃長9.5公分之折疊刀斜向砍 入潘睿群之左頸部達到7公分之深度，造成深度撕裂傷併血 管損傷、大量出血，足認被告下手力道猛烈。而頭、頸部乃 屬人體脆弱之要害部位，倘持刀予以砍擊，極易損及腦部及 血管，或因此失血過多而導致死亡之結果，足徵其主觀上對 於自己之行為將可能造成潘睿群死亡之結果，已有所預見， 竟仍持扣案折疊刀砍擊潘睿群之頭、頸部等身體脆弱要害部 位，可知其已置是否造成潘睿群發生死亡之結果而不論，…… ，再考量被告與潘睿群之間關係、先前衝突怨隙，經評議投 票結果，最終認定被告主觀上具有縱使潘睿群因其砍擊而死 亡亦不違背其本意之殺人不確定故意」等情。 　㈡就認定無正當防衛(含無防衛過當)部分： 　　本件原判決亦說明：「國民法官法庭綜合證人廖鈞敏於警詢 及偵訊中所述、112年3月21日警方密錄器影像、廖鈞敏事後 傳送給朋友之訊息內容、員警於112年3月22日針對被告右耳 際遭輕微刮傷及其他身體部位所拍攝照片、被告於警詢、偵 訊、羈押調查庭中所述，認定被告於取出並開始持扣案折疊 刀揮砍潘睿群之前，潘睿群劃傷被告耳際、搶奪廖鈞敏手機 及拉扯等行為均已過去。……依員警於112年3月22日針對被告 右耳際遭輕微刮傷及其他身體部位所拍攝照片，未見被告除 先前右耳際遭輕微刮傷外有何其他受傷之情形，認定其行為 時客觀上並無存在任何現在不法之侵害，被告自不得主張防 衛權。……依潘睿群之三軍總醫院病歷資料、潘睿群之相驗、 檢驗、解剖鑑定資料、鑑定證人即法醫師許倬憲於審理中之 證述，可知潘睿群傷勢非常嚴重，其左上肢多處銳器傷係為 了防禦而造成，可見被告於潘睿群已舉起左手防擋之際，仍 持刀繼續揮砍攻擊，國民法官法庭經評議投票結果，認定被 告於行為之際，其主觀上亦非出於防衛之意思所為。因刑法 第23條但書規定適用前提必須為被告行為時客觀上存在現在 不法之侵害，且其主觀上係出於防衛之意思而為，但因被告 於行為時客觀上已無存在任何現在不法之侵害，且被告主觀 上並非出於防衛之意思，故本院國民法官法庭並未討論及評 議投票決定被告是否有刑法第23條但書防衛過當規定之適用 」等情。 　㈢經核原判決所為上開關於殺人事實及無正當防衛(及無防衛過 當)事實之論斷，與卷內事證相符，亦與經驗法則及論理法 則無違。 五、對被告及其辯護人辯解及上訴理由不採之說明： 　　被告於本院審理時，固辯稱：伊沒有殺潘睿群之意思，因當 時情況係一瞬間，無法確認會攻擊何處，於此情況，伊無法 作何特別反應，否則是不是變成伊被攻擊而死亡云云(見本 院卷第97、166頁)。其辯護人則為其辯稱：原審量刑不當， 被告並無時間進入室內洗手，並請參酌刑事上訴狀及補充上 訴狀云云(見本院卷第168至169頁)，而以前揭上訴理由資為 辯解。惟查： 　㈠按「行為人對於構成犯罪之事實，明知並有意使其發生者， 為故意」、「行為人對於犯罪之事實，預見其發生，而其發 生並不違背其本意者，以故意論」，刑法第13條第1項、第2 項分別定有明文。不論為「明知」或「預見」，行為人皆在 主觀上有所認識，只是基於此項認識進而係「使其發生」或 「容任其發生」之強弱程度有別。前者為確定故意（直接故 意），後者為不確定故意（間接故意），均屬故意實行犯罪 行為之範疇（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5484號判決意旨可 資參照）。倘行為人主觀上已認識其行為會導致潘睿群發生 死亡結果之可能，而基於縱令潘睿群發生死亡結果，亦不違 背其本意之故意，仍合致於殺人罪之主觀構成要件（最高法 院113年度台上字第70號判決意旨可參）。被告於本院審理 時固辯稱：伊沒有殺潘睿群之意思，因當時情況係一瞬間， 無法確認會攻擊何處云云，然依原審認定之事實可知，潘睿 群頭部2處、頸部2處、左外側胸部1處、左上肢5處等多處撕 裂傷，而潘睿群到醫院急救前已無呼吸、無心跳、瞳孔全放 大無反射、身上多處銳器深度割傷及撕裂傷、砍斷左耳、左 側頸部血管斷裂，最嚴重處割傷左側外頸靜脈，造成大量出 血，係因缺氧缺血性腦病變併發肺炎而死亡，已足認被告主 觀上對於其行為將可能造成潘睿群死亡之結果，已有所預見 而容認此一死亡結果發生，當足認其具有殺人之不確定故意 ，被告顯非處於無法辨別會攻擊潘睿群身體何處之情況，亦 無「無法作何特別反應」之事實存在。是被告上揭辯解，顯 與原審依證據認定之事實不符，所辯自無足採。至被告上訴 意旨所指：「被吿若要砍死潘睿群，理應選擇從潘睿群後方 偷襲，用刀子從潘睿群後方切開頸動脈，這樣殺死潘睿群就 變得容易很多」云云，此情係屬明知並有意使其發生之直接 故意，與原審所認定不確定殺人故意之情況顯屬不同，此亦 為原審以被告上開所為，認其主觀上具有不確定殺人故意而 非直接故意之理由。是被告以此反推其無殺人之不確定故意 云云，容非值採。又被告上訴意旨另以其有對潘睿群施以救 護或向友人尋求幫助，且被告通話當下十分慌張云云，主張 其未具有殺人之意思云云。然查，原審業已依證據認定：「 被告案發後雖有撥打119電話，……在撥打之119電話內僅清楚 陳述『有人自殘』大量失血，復向警訛稱潘睿群係自殘、抹黑 其為恐怖情人，在在可見被告案發後僅有設法脫身之心思」 等情，顯見其係假藉「潘睿群自殘」之理由，形式上以救護 之名，行意欲脫免其刑事責任之實質，此情已據原審於判決 理由中認定被告客觀上顯無救護之真摰性，甚為灼然。是以 ，此部分自難以被告之前揭辯解，無視原審職業法官及國民 法官依本案證據認定事實之結果，進而遽以推翻原審認定被 告有殺人之不確定故意等情。 ㈡被告上訴意旨另以：原判決認為被告犯罪行為後之所為均不 足以認定被告主觀上有無殺人之故意，然而原判決卻又以被 告於砍擊潘睿群後於警詢中自承「我以為潘睿群會死掉，所 以我就跟廖鈞敏講說，如果有警察問，就講說潘睿群自刎這 樣子」之行為，認定被告主觀上具有殺人之故意，其論理標 準反覆不一云云。然查，原審於判決所認定：「被告持刀揮 砍潘睿群後，雖未再繼續攻擊潘睿群，且未阻止他人救護， 復有撥打119電話之行為，雖可認被告事後未再採取連(接) 續砍殺潘睿群或其他進一步攻擊潘睿群之行為」乙節，其意 顯係指被告於實行殺人行為後之舉措，客觀上足以顯現出被 告對於潘睿群遭砍殺後，被告主觀上毫不在意、冷血而僅思 及如何脫免其殺人罪嫌，而向警方說謊「潘睿群自殘」等情 ，原審因而認被告所為上開「未繼續攻擊潘睿群、未阻止他 人救護」之消極行為，並無礙於認定其於行為時，主觀上具 有殺人之不確定故意之狀態；至於被告撥打119電話之「積 極行為」，竟是向警方陳述：「有人自殘」大量失血，向警 訛稱潘睿群係自殘、為恐怖情人等節，顯然毫無真摰救助潘 睿群之意，此情已據本院說明如前。至於原審判決引用被告 警詢中供稱：「我以為潘睿群會死掉……」乙情，則是用以認 定被告主觀上對於潘睿群死亡之結果，具有預見而容認其發 生之不確定故意之狀態，上情俱合乎證據推演事實之合理性 ，亦不違反一般經驗法則及論理法則，難謂原審判決為上開 論述，有何判決理由矛盾或不一致之情。是被告上訴意旨猶 執陳詞置辯，委無可採。 　㈢按行國民參與審判之案件，係使國民法官得以眼見耳聞的方式，瞭解當事人、辯護人主張及證據之內容，據以形成心證。而為實現充實之第一審審判活動，並確保於評議階段能就案件之重要爭點進行充分之意見陳述及討論，國民法官法對於審判及評議程序已明定相關特別規定，為使法官有更多時間及精力，專注於法庭活動及與國民法官之討論及評議，該法第88條規定有罪之判決書，有關認定犯罪事實之理由，得僅記載證據名稱及對重要爭點之理由，亦明定得適度簡化判決書記載之內容(最高法院113年度台上字第2373號判決意旨參照)。被告上訴意旨另以：原判決未敘明證人廖鈞敏上開證詞為何不可採，被告自無餘裕去注意潘睿群究竟是哪隻手持刀，原判決竟認定被告主觀上非出於防衛之意思，倒果為因云云。然查，原審判決依潘睿群之三軍總醫院病歷資料、潘睿群之相驗、檢驗、解剖鑑定資料、鑑定證人即法醫師許倬憲於原審審理中之證述，可知潘睿群傷勢非常嚴重，其左上肢多處銳器傷係為了防禦而造成，可見被告於潘睿群已舉起左手防擋之際，仍持刀繼續揮砍攻擊等節，係就潘睿群左上肢多處銳器傷之客觀結果，認被告於潘睿群已舉起左手防擋之際，仍持刀繼續揮砍攻擊潘睿群，該左上肢始會出現多處銳器傷害之狀態，故原審就此一事實之認定，並無違反經驗法則及論理法則，難謂於法有違。而證人廖鈞敏所述「激烈推擠2、3秒，推擠2、3秒後我就看到地上都是血」之證詞，形式上觀之，係描述證人主觀上對於案發時見到流血狀態之「時間認知」，客觀上並非意指本案之殺人行為自始至終僅發生2、3秒即結束，以致於被告絲毫無法於瞬間判斷潘睿群之行止。是以，證人此一證述本即未與原審所認定之事實有所牴觸，被告上訴意旨徒執原審就證人上開證述何以「不可採」而有判決不備理由云云，顯無足採。至於原審於判決理由內亦已說明經國民法官法庭經評議投票結果，認定被告於行為之際，其主觀上亦非出於防衛之意思，故被告並不構成正當防衛(含不構成防衛過當)之情事，已就被告及其辯護人於原審辯解「正當防衛」(含防衛過當)等主張有所回應，揆諸國民法官法之立法意旨，既係確保第一審審判活動之重心，在於評議階段能就案件之重要爭點進行充分之意見陳述及討論，並使法官有更多時間及精力，專注於法庭活動及與國民法官之討論及評議，則原審關於認定犯罪事實之理由(含是否構成正當防衛、防衛過當之說明)，依法既得僅記載證據名稱及對重要爭點之理由，並得適度簡化判決書記載之內容，則本案原審判決本無需對於被告其他究如何不構成「正當防衛」(或「防衛過當」)之枝節事項一一指駁。被告上訴意旨似未理解國民法官法之立法意旨重在法庭活動及與國民法官之討論及評議過程，而謂原審判決應於判決內就上開事項之取捨逐一說明，其認原審判決不備理由云云，顯無足採。　　　 ㈣綜上，就原審事實認定部分，被告上訴意旨徒憑陳詞否認犯 行，指摘原審判決違誤云云，本院經核原判決關於前述事實 之認定，並無違背經驗法則或論理法則致顯然影響於判決之 情形，已如前述，被告上訴意旨就原審已依證據認定之事實 ，再事爭辯，其上訴並無理由。 六、科刑部分： ㈠被告上訴意旨(原審量刑部分)略以：被告揮刀當下係因不能 忍受潘睿群之不義行為而情緒失控，原判決卻竟得出被告意 欲報復而為本件犯行，原判決純屬臆測加重量刑事由。被告 之攻擊行為係因受到潘睿群之不義行為所刺激，應列為減輕 量刑因子；原判決未定義「情感糾葛」、「情敵關係」，即 將之作為加重量刑因子，剝奪被告實質答辯權；被告為受恐 嚇行為之潘睿群，原判決未列為減輕量刑因子；原判決以「 被告雖坦承持刀揮砍潘睿群，…於審理過程中則一再辯稱僅 係出於傷害犯意及防衛過當」為量刑因子，實評價錯誤；被 告在揮砍潘睿群至潘睿群被救護車載運離開之間，並無餘裕 清洗雙手，原審以「被告在撥打119電話前，已見潘睿群生 命垂危，實屬分秒必爭，卻寧可費時清洗消毒雙手血跡，而 非把握搶救黃金時間，上前救護止血」為由，作為量刑因子 ，有量刑上之評價錯誤；被告有意向潘睿群家屬致歉，自應 認為被告有表示歉意之心意，以之為量刑因子，原審所科刑 度與被告惡性不相當，無法正確評價被告之犯後態度云云。 　㈡按刑罰之量定，係實體法賦予事實審法院在法定範圍內得依 職權自由裁量之事項，苟符合法規範體系及目的，於裁量權 之行使無所逾越或濫用，而無明顯違背公平、比例及罪刑相 當原則者，即不得任意指為違法而執為上訴理由。又國民法 官參與審判程序所為第一審判決之量刑，係由國民法官及法 官共同評議決定之，衡諸國民法官法第91條關於上訴審法院 應本於國民參與審判制度之宗旨，妥適行使審查權限之規範 意旨，自應予以高度尊重，因此第二審法院對第一審判決量 刑之審查，除攸關刑罰效果之法律解釋暨適用有所違誤之量 刑違法，或有足以影響科刑結果之重要情狀為第一審所疏漏 、誤認或未及審酌等例外情形之量刑不當外，始得予以撤銷 ，否則不宜由職業法官所組成之第二審，以自身之量刑替代 第一審行國民參與審判程序所為判決之量刑，俾充分尊重國 民法官判決量刑所反映之一般國民法律感情(最高法院113年 度台上字第2373號判決意旨參照)。是以，國民法官法庭所 為之科刑事項，既係由國民法官與職業法官多數意見決定， 充分反應國民正當法律感情與法律專業人士之判斷，故國民 法官法庭所為之科刑事項，除有具體理由認有認定或裁量不 當外，第二審法院宜予維持。詳言之，第二審法院就量刑審 查部分，並非比較國民法官法庭量刑與第二審法院所為判斷 之量刑是否一致，而是審查國民法官法庭量刑是否有依刑法 第57條規定，以被告之責任為基礎，審酌各款量刑因子後， 而予適用，所說明之量刑情狀，是否欠缺合理性，除非有極 度不合理（例如忽略極為重要的量刑事實、對重要事實的評 價有重大錯誤、量刑裁量權之行使違反比例原則、平等原則 ）之情形外，原則上均應尊重其量刑裁量權之判斷。 ㈢經查，原判決於量刑部分，已說明係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 ，考量刑法第57條所列犯罪之動機、目的、犯罪時所受之刺 激、犯罪手段、被告與潘睿群之關係、犯罪所生之危險或損 害等犯罪情狀事由；再以被告之生活狀況、工作與經濟狀況 、品行、智識程度，併其犯後否認有殺人犯意，對於釐清犯 罪事實及節省司法成本之助益程度有限，案發後僅有設法脫 身之心思，並無真摯救護之情，且未與潘睿群家屬達成和解 或賠償損失，潘睿群家屬因無法接受並當庭離席，未取得潘 睿群家屬之諒解宥恕等犯後態度等一般情狀事由，而量處無 期徒刑。經核原判決對於科刑輕重之裁量，係依刑法第57條 規定，以被告之責任為基礎，審酌各款量刑因子後，而予適 用。 　㈣對被告上訴意旨不採之理由： 　1.被告上訴意旨所指：被告揮刀當下係因潘睿群之不義行為而 情緒失控，因認原審純屬臆測加重量刑事由云云，本院經核 原判決認被告犯罪之動機係意欲報復而為本件犯行乙節，係 原審依卷附資料（檢證73，原審證據卷三第136、137頁）， 經國民法官庭討論後，認定本案之犯罪動機為「其等間情感 糾葛因素及被告當日又遭潘睿群劃傷耳際，復見潘睿群欲強 奪廖鈞敏手機之舉，導致氣憤難平，意欲報復」等情，並非 臆測，故被告並無上訴意旨所指「因受到潘睿群之不義行為 」導致而有減輕量刑因子之適用。 　2.至原判決使用「情感糾葛」、「情敵關係」等語，一般人一 望即知其義，自無需再行定義，原判決使用上開用語，亦與 有無保障被告之訴訟權(含答辯權)毫無相涉。被告上訴意旨 以此認原審使用上開用語剝奪被告實質答辯權云云，委無值 採。又被告並非受恐嚇行為之被害人，原判決未列為量刑因 子，核屬無誤。 　3.另被告上訴意旨以原審認「被告雖坦承持刀揮砍潘睿群，… 於審理過程中則一再辯稱僅係出於傷害犯意及防衛過當」為 量刑因子，為評價錯誤云云。本院經核上情係原審資為認定 被告為本案犯罪後態度之審酌，為量刑因子之一，並無評價 錯誤。又被告上訴意旨以被告有意向潘睿群家屬致歉，自應 認為被告有表示歉意之心意，原審所科刑度與被告惡性不相 當，無法正確評價被告之犯後態度云云，顯係就原審國民法 官法庭評議後之結果再事爭執，本院經核原審就該部分之審 酌亦無違誤。 　4.末查，被告上訴意旨以其揮砍潘睿群以迄潘睿群被救護車載 運離開間，並無餘裕清洗雙手，原審以「被告在撥打119電 話前，已見潘睿群生命垂危，實屬分秒必爭，卻寧可費時清 洗消毒雙手血跡，而非把握搶救黃金時間，上前救護止血」 ，有量刑上之評價錯誤云云。然本院經核原審所認定上情可 知，潘睿群身體係遭被告砍傷後，有多處銳器傷及左側頸靜 脈割傷併大量出血(身上多處銳器深度割傷及撕裂傷、砍斷 左耳、左側頸部血管斷裂，最嚴重處割傷左側外頸靜脈，造 成大量出血)，現場血跡斑斑，並有大量噴濺之血液飛濺至 地面及牆面上等節，有現場照片多幀足佐(見原審證據卷二 第255至297頁)。是以，被告持刀對潘睿群揮砍時，雙手必 定會沾有大量噴濺之潘睿群血跡，始符一般經驗法則及論理 法則，此亦為一般人得以理解之物理現象。然被告於撥打11 9救護電話後，潘睿群早已生命垂危，於救護人員到場後， 被告扶住潘睿群時，雙手竟未見任何血跡等情，亦有卷附照 片數幀可佐(見原審證據卷一第33、34頁，被告扶住潘睿群 時，雙手均未沾有血跡)，故原審依此認被告顯係於實施殺 人行為後，先清洗、消毒雙手血跡，而不願把握搶救黃金時 間，對潘睿群救護止血乙節，其認定與經驗及論理法則相合 ，原審以此作為被告犯罪後之態度而作為量刑因子之一，本 院經核其認定與事實相符，並無評價錯誤。 　5.準此，原判決已詳為說明上開各項量刑情狀，經綜合判斷後 ，量處被告無期徒刑，本院經核原審之量刑並無極度不合理 之情形，亦無認定或裁量不當致違反罪刑相當原則之可言， 自不能任意指為違法。 　㈤關於原審量刑之審核結果： 　　本院經審查原審國民法官法庭評議後，依刑法第57條之規定 ，就各項量刑因子所採取之量刑結果，依該判決理由所呈現 之量刑情狀等節綜合判斷以觀，原審之量刑並未欠缺合理性 ，亦無極度不合理、量刑裁量權之行使違反比例原則或平等 原則等情，自應尊重其量刑裁量權之判斷。被告上訴意旨猶 以前詞主張原審量刑評價錯誤或有應減輕量刑部分，認無可 採，自難認為有理由。 七、關於沒收之說明： 　　末查，原審國民法官法庭以扣案之折疊刀1把，為被告所有 供本案犯罪所用之物，認有沒收之必要，而依刑法第38條第 2項前段規定，宣告沒收乙節，核其就此部分之判斷，並無 違誤或不當之處，亦應予以維持。 八、綜上所述，被告之上訴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據上論斷，應依國民法官法第4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判決如 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錢義達提起公訴，檢察官王啟旭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31　　日 刑事第十六庭 審判長法　官 劉嶽承 法　官 古瑞君 法　官 黃翰義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 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董佳貞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6 　　日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 刑法第271條 殺人者，處死刑、無期徒刑或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前項之未遂犯罰之。 預備犯第一項之罪者，處二年以下有期徒刑。

2024-10-31

TPHM-113-國審上重訴-4-20241031-1

國審上重訴
臺灣高等法院

殺人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裁定 　　　　　　　　　　　　　　　　113年度國審上重訴字第4號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高庭榮 選任辯護人 許立騰律師（法律扶助） 上列上訴人即被告因殺人案件，本院裁定如下： 　　主　文 高庭榮羈押期間，自民國壹佰壹拾叁年拾壹月柒日起，延長貳月 。 　　理　由 一、本件上訴人即被告高庭榮（下稱被告）前經本院訊問後認涉 犯刑法第271條第1項殺人罪之犯罪嫌疑重大，具有刑事訴訟 法第101條第1項第3款情形，非予羈押顯難進行審判、執行 程序，而有羈押必要，於民國113年8月7日起執行羈押，至1 13年11月6日，羈押期間即將屆滿。 二、按羈押被告，審判中不得逾3月。但有繼續羈押之必要者， 得於期間未滿前，經法院依第101條或第101條之1之規定訊 問被告後，以裁定延長之；延長羈押期間，審判中每次不得 逾2月，刑事訴訟法第108條第1項、第5項分別定有明文。次 按被告經法官訊問後，認為犯罪嫌疑重大，而逃亡或有事實 足認為有逃亡之虞，非予羈押，顯難進行追訴、審判或執行 者，得羈押之，刑事訴訟法第101條第1項第1款亦有明定。 而刑事被告羈押必要與否，應按照訴訟進行程度，及其他一 切情事，由法院斟酌認定（最高法院29年度抗字第57號判例 意旨參照）。羈押之目的，在於保全刑事追訴、審判及刑之 執行，或預防反覆實施同一犯罪，故審酌被告有無羈押之必 要，應由法院斟酌具體個案之偵查、訴訟進行程度、犯罪性 質、犯罪實際情狀及其他一切情事，依職權裁量是否有非予 羈押，顯難保全證據或難以遂行訴訟程序，或有以羈押防止 其反覆實施同一犯罪之必要之情形；如就客觀情事觀察，法 院許可羈押之裁定在目的與手段間之衡量並無明顯違反比例 原則情形，即無違法或不當可言。 三、茲本院於113年10月29日對被告應否延長羈押為訊問，聽取 檢察官、被告及其辯護人之意見後，認本案有被告於警詢、 偵訊、偵查中聲請羈押調查庭、移審羈押調查庭、原審及本 院準備程序及審理中之供述、證人廖鈞敏於警詢及偵訊中之 證述、證人即廖鈞敏之母張維真、潘晏瑩、被害人胞妹薛瑀 麗於警詢之證述、證人即張維真男友周明賜於偵訊之證述、 鑑定證人即法醫師許倬憲於原審審理中之證述，及卷附之受 理廖鈞敏於112年3月21日凌晨2時12分報案錄音及譯文、臺 北市政府警察局內湖分局東湖派出所110報案紀錄單、東湖 派出所員警於廖鈞敏112年3月21日凌晨2時12分報案後於同 日凌晨2時16分回撥電話之錄音及譯文、廖鈞敏使用0000000 000門號112年3月21日雙向通聯紀錄及同日上網流量紀錄、 張維真112年3月21日凌晨2時19分報案錄音及譯文、被告112 年3月21日凌晨2時23分報案錄音及譯文、被告使用00000000 00門號112年3月21日雙向通聯及同日上網流量紀錄、112年3 月21日到場警員密錄器影片（3段影片）及譯文、截圖、臺 北市政府消防局112年6月16日消指字第1123024175函及所檢 附受理張維真112年3月21日凌晨2時19分報案及消防救護資 料、臺北市政府消防局救護紀錄表、臺北市政府消防局救災 救護指揮中心受理報案紀錄表、臺北市政府警察局刑案現場 資料、被害人之三軍總醫院病歷資料、被害人之相驗、檢驗 、解剖鑑定資料、廖鈞敏手機之行動電話數位採證結果報告 -廖鈞敏與被害人對話紀錄、內湖分局員警職務報告、廖鈞 敏手機內與友人吳豐任、與內湖分局員警謝盈緯、與友人「 家維」、與友人「PiNK」、與友人「靜待重生」之LINE對話 訊息翻拍照片及廖鈞敏手機警方鑑識報告、臺北市政府警察 局員警於112年3月22日針對被告右耳際遭輕微刮傷及其他身 體部位所拍攝照片、被告手機內與友人「YangXiuAn」、與 友人「林明」、與廖鈞敏通訊軟體對話紀錄翻拍照片及被告 手機鑑識報告等證據足資佐證，被告所涉犯刑法第271條第1 項殺人罪，犯罪嫌疑重大，且該罪屬最輕本刑五年以上有期 徒刑之重罪，並經原審判處無期徒刑在案，衡諸被告已受重 罪之諭知，客觀上增加畏罪逃亡之動機，可預期其逃匿以規 避審判程序之進行及刑罰之執行可能性甚高，有相當理由足 認其有逃亡之虞，而與刑事訴訟法第101條第1項第3款之羈 押要件相符。又審酌被告所涉上開罪嫌，嚴重危害社會秩序 ，經權衡國家刑事司法權之有效行使、社會秩序及公共利益 、被告人身自由之私益及其防禦權受限制程度，認為非予繼 續羈押，無法確保嗣後審判或執行程序之順利進行，因而無 法以具保或限制住居等較輕之處分替代羈押；易言之，對被 告維持羈押處分尚屬適當且必要，而符合比例原則。綜上， 本案被告羈押原因及必要性依然存在，非予羈押，顯難進行 審判或執行，仍有繼續羈押之必要，應自113年11月7日起， 延長羈押2月。 據上論斷，依刑事訴訟法第108條第1項、第5項，裁定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30 　日 　　　　　　　　　 刑事第十六庭　審判長法　官　劉嶽承 　　　　　　　　　　　　　　　　　　　 法　官　王耀興 　　　　　　　　　　　　　　　　　　　 法　官　黃翰義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裁定，應於收受送達後十日內向本院提出抗告狀。 　　　　　　　　　　　　　　　　　　　 書記官　董佳貞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30　 日

2024-10-30

TPHM-113-國審上重訴-4-202410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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