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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

損害賠償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醫字第13號 原 告 楊曼芬 被 告 臺北市立萬芳醫院-委託臺北醫學大學辦理 法定代理人 劉燦宏 被 告 林天仁 上二人共同 訴訟代理人 蕭維德律師 黃金洙律師 單鴻均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損害賠償事件，本院於民國114年3月10日言詞 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告之訴駁回。 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事項：　　 一、被告臺北市立萬芳醫院-委託臺北醫學大學辦理（下稱萬芳 醫院）法定代理人原為陳作孝，於民國113年2月1日變更為 劉燦宏；劉燦宏已於113年5月10日具狀聲明承受訴訟，有民 事聲明承受訴訟狀、萬芳醫院113年1月29日萬院人字第1130 000852號公告、臺北醫學大學113年1月24日北醫校人字第11 30001267號函在卷可憑（見本院卷一第197-201頁），經核 合於民事訴訟法第170條、第175條第1項及第176條規定，應 予准許。 二、按訴狀送達後，原告不得將原訴變更或追加他訴，但請求之 基礎事實同一者，不在此限；不變更訴訟標的，而補充或更 正事實上或法律上之陳述者，非為訴之變更或追加，民事訴 訟法第255條第1項第2款、第256條分別定有明文。查，原告 起訴時依醫療法第63條第1項、第64條第1項、第81條、第82 條第1項、民法第184條、第193條、第195條第1項、第197條 第2項、第227條第2項規定，請求被告萬芳醫院、林天仁給 付新臺幣（下同）600萬元。嗣於113年10月1日提出民事準 備㈦聲請醫療鑑定暨調查證據狀，除補充民法第184條第1項 前段、第2項請求權基礎外，另追加民法第188條第1項、第1 95條第3項、第227條之1等規定（見本院卷卷二第122、127 頁），核係基於同一侵權行為事實，而為追加請求，揆諸前 開規定，應予准許。 貳、實體事項： 一、原告主張：原告於111年初因搬運書籍時後背突然巨痛，於1 11年1月14日至被告萬芳醫院就診，由被告林天仁（下稱被 告醫師）診療後，告知為胸椎第7節骨折，並安排於111年1 月17日實施「低溫骨水泥椎體成形手術」（下稱系爭手術） ，惟手術當日卻告知為胸椎第9節骨折及有修補第11節脊椎 ，顯有誤診。又，被告醫師非骨科或神經外科本科生，更無 醫學博士學位，專長為「熱凝」療法，診間門口宣傳看板， 亦無治療「脊椎壓迫性骨折」，卻為原告進行系爭手術，復 忽略原告高齡婦女，有骨略疏鬆情形；手術前、後亦未盡告 知義務；手術時復未先以氣球撐開，即強硬將骨水泥推擠進 原告骨折處，致胸椎第9節骨折未被撐起而手術失敗，造成 原告背部畸形、胸椎第9節骨折往右歪斜巨痛、椎間盤突出 壓迫神經、免疫系統下降腿部皰疹嚴重、血氣不通腿部肌肉 流失成氣結、憂鬱症及創傷症候群；術後亦未積極治療原告 ，未主動將原告轉診，甚至棄診，違背善良管理人注意義務 ，而有不符醫療常規過失，並致原告受有醫療費（含臺大醫 院診療費59萬8,446元、萬芳醫院手術費加指定背架4萬8,65 1元、萬芳醫院急診及皮膚科、精神科等回診費用合計3萬2, 057元、其他醫院診所9,838元等）、交通費、時間費、器材 費（背架輔具2具2萬9,660元）、生活費（含房租、管理費 、停車費、生活費、保健品等，每月8萬元，計29個月，共2 32萬元）、不可逆身體傷害100萬元、精神損害含人格權損 害賠償100萬元、應收而未收收入損害（含宣傳影片；線下 實體課60萬元、線上課程1,199萬7,000元、著作版稅最低6 萬元、節目通告與FB帶貨行銷不計）、物理治療按摩與岩鹽 浴減緩疼痛療程2年費用，共計約1,750萬元之損害，被告醫 師應賠償原告600萬元。又被告萬芳醫院與原告間有醫療契 約、與被告醫師間有僱傭關係，應負共同侵權行為、僱用人 及不完全給付債務不履行損害賠償責任，爰依醫療法第63條 第1項、第64條第1項、第81條、第82條第1項、民法第184條 第1項前段、第188條第1項、第193條、第195條第1項、第3 項、第197條第2項、第227條第2項及第227條之1規定，請求 被告萬芳醫院與被告醫師共負損害賠償責任等語，並聲明： 被告應給付原告600萬元。 二、被告則以：被告醫師係經衛生福利部甄審合格之神經外科專 科醫師、外科專科醫師，具有治療原告就醫時所出現病症及 實施系爭手術之資格及能力。又原告已簽署電子化之醫療同 意書，被告醫師於111年1月17日手術前已確認胸椎第9、11 節骨折位置，並納入手術評估，不存在未盡告知義務或任何 誤診、對錯誤位置實施手術之情事。再者，被告醫師所實施 之系爭手術，為對胸腰椎骨折患者醫療上極為普遍之治療方 式，且依111年1月25日回診X光檢查發現骨水泥於胸椎第9、 11節均成形，並已將壓迫處撐開，符合醫療常規，亦未造成 原告身體畸形等損害。至原告指稱被告醫師誤診為胸椎第7 節骨折、缺乏「骨鬆肇因之基礎醫學意識」等節，純屬臆測 之詞，其僅依被證3-3術後照片，主張胸椎第9、11節影像顯 示修補形狀不同而手術失敗云云，不足憑採。本件原告未舉 證證明被告醫師手術過程不符醫療常規或有所過失，亦未證 明其嗣在臺大醫院等所支出之醫療費用，與其所主張被告醫 師違反醫療常規或有所過失乙節具有相當因果關係，亦未舉 證其生活必要費用有因此增加，或有接受物理治療按摩與岩 鹽浴減緩疼痛療程之必要，或工作能力減損或喪失。至原告 自願同意購買之背架，所有權歸屬原告，與損害賠償責任無 涉。因此，原告上述各項請求，均屬無據等語，資為抗辯， 並聲明：原告之訴駁回。 三、本院判斷： 　　原告主張被告醫師非骨科或神經外科本科生，無治療脊椎壓 迫性骨折能力，且於111年1月14日診療時，誤診為胸椎第7 節骨折；手術前、後亦未盡告知義務，施行系爭手術時未先 以氣球撐開，致胸椎第9節骨折未被撐起而手術失敗；術後 復未積極治療原告，未主動將原告轉診，甚至棄診，違背善 良管理人注意義務，而有不符醫療常規過失；被告萬芳醫院 與原告間有醫療契約、與被告醫師間有僱傭關係，其等應負 共同侵權行為、僱用人及不完全給付債務不履行損害賠償責 任，爰依醫療法第63條第1項、第64條第1項、第81條、第82 條第1項、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88條第1項、第193條 、第195條第1項、第3項、第197條第2項、第227條第2項及 第227條之1規定，請求被告萬芳醫院與被告醫師賠償600萬 元等語，惟為被告否認，並執上詞置辯。經查： 　㈠按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負損害賠償責任。違反保護他人之法律，致生損害於他人者，負賠償責任。受僱人因執行職務，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由僱用人與行為人連帶負損害賠償責任，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2項本文、第188條第1項本文分別定有明文。又按損害賠償之債，以有損害之發生及有責任原因之事實，並二者之間，有相當因果關係為成立要件。所謂相當因果關係，係指依經驗法則，綜合行為當時所存在之一切事實，為客觀之事後審查，在一般情形上，有此環境、有此行為之同一條件，足以發生同一之結果者，該條件即為發生結果之相當條件，其行為與結果為有相當之因果關係（最高法院109年度台上字第1915號判決意旨參照）。復按醫療業務之施行，應善盡醫療上必要之注意。醫事人員因執行醫療業務致生損害於病人，以故意或違反醫療上必要之注意義務且逾越合理臨床專業裁量所致者為限，負損害賠償責任。前二項注意義務之違反及臨床專業裁量之範圍，應以該醫療領域當時當地之醫療常規、醫療水準、醫療設施、工作條件及緊急迫切等客觀情況為斷。醫療機構因執行醫療業務致生損害於病人，以故意或過失為限，負損害賠償責任，醫療法第82條第1、2、4、5項亦有明定。又醫療行為具專業性、錯綜性及不可預測性，醫事人員執行醫療照護行為應盡之管理人注意義務，應就醫療個案，本於診療當時當地之醫學知識，審酌病人之病情、就診時身體狀況、病程變化，醫療行為之風險及醫院層級等因素整體考量，未逾越合理臨床專業裁量而為適當之醫療照護，即應認為符合醫療水準，而無故意、過失可言（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867號民事判決參照）。末按當事人主張有利於己之事實者，就其事實有舉證之責任。但法律別有規定，或依其情形顯失公平者，不在此限，民事訴訟法第277條定有明文。涉及醫療糾紛之民事事件，考量醫療行為具有相當專業性，醫病雙方在專業知識及證據掌握上並不對等，衡量如由病人舉證有顯失公平之情形，固得適用民事訴訟法第277條但書規定減輕其舉證責任，或就該過失醫療行為與病人所受損害間之因果關係，為舉證責任之轉換，責由醫師舉證證明其醫療過失與病人所受損害間無因果關係，以資衡平。惟主張有醫療過失或醫療契約債務不履行之病人，仍應就其主張醫療行為有疏失或瑕疵存在乙節負舉證之責，並應證明至少使法院之心證度達到降低後之證明度，獲得該待證事實為真實之確信，始可認其已盡舉證之責，非謂其初始即不負舉證責任或當然倒置於醫療機構或醫師，方符前揭訴訟法規之精神及醫療事件之特質，其理自明。故醫師實施醫療行為，如符合醫療常規，而被害人未能舉證證明醫師實施醫療行為過程中有何疏失，即難認醫師有不法侵權行為或債務不履行情事。 　㈡經查： 　⒈原告主張被告醫師非骨科或神經外科本科生，無治療脊椎壓 迫性骨折能力等語。惟查，被告醫師係經衛生福利部甄審合 格之神經外科專科醫師、外科專科醫師等節，此有神經外科 專科醫師證書、外科專科醫師證書等件在卷可稽（見本院卷 一第323、325頁），故被告醫師抗辯其為具有治療原告就醫 時所出現病症及實施系爭手術之資格及能力等語，堪認有據 ，原告上揭主張，尚無可採。 　⒉原告另主張被告醫師於111年1月14日診療時，誤診為胸椎第7 節骨折等語，但為被告否認，自應由原告負舉證責任。原告 固提出「腰椎手術意向書」乙紙為證（見本院卷一第347頁 ），惟查： 　⑴該意向書上並無被告萬芳醫院之印章，且無任何人簽署於其 上；復參酌該意向書上僅勾選E.欄「自費微創低溫脊椎專用 椎體成型術骨水泥」，並在上述印刷字體之上方手寫「3500 0」，後方手寫「，+胸骨折」「背架、長架」等文字；被告 醫師並於書寫完後即當場將之交付予原告收執（見本院卷一 第345-347頁），並未將之作為診療紀錄留存於原告在被告 萬芳醫院之病歷紀錄檔中，綜此堪信被告抗辯該文書應是被 告醫師為診療時，向原告所為初步說明等語屬實。 　⑵原告雖又以上述手寫文字中「+」字尾端向右微撇，主張該「 +」字即是小寫國字數字「七」，並執此主張被告醫師於診 療時確有誤診為胸椎第7節骨折之情形。然綜合前述勾選欄 位及手寫全文以觀，前段「自費微創低溫脊椎專用椎體成型 術骨水泥」印刷字體之重點在於「自費」、「項目」之告知 ；「+胸骨折」「背架、長架」既係緊接著上揭印刷字體之 後寫就，可見「+胸骨折 背架、長架」等文字，並非對原告 病況所為之說明，而應與前段相同，是針對「自費」、「項 目」之告知，較符前後文之意旨。準此，「+」應為數學符 號「加」的意思，意即原告除須自費3萬5,000元之微創低溫 脊椎專用椎體成型術骨水泥外，尚須「加」「胸骨折」所須 之「背架、長架」，被告抗辯被告醫師實際上係書寫「+胸 骨折背架長架」，藉以表彰自費項目除手術費以外，還要另 外「加上胸骨折專用之骨架長架輔具」之意，使原告瞭解如 接受手術可能之花費等語，應屬可採。 　⑶從而，原告執上揭意向書上手寫之「+」字尾端向右微撇乙情 ，遽指被告醫師誤診其為胸椎第7節骨折，難認可取。 　⒊原告又主張被告醫師於手術前、後未盡告知義務等語。然查 ： 　⑴承前所述，被告醫師於111年1月14日診療當天即親自書寫前 揭「腰椎手術意向書」，並交付予原告。上揭意向書內既已 明確勾選E.欄「自費微創低溫脊椎專用椎體成型術骨水泥」 ，並以手寫加註費用數額及須再加上「胸骨折」所須「背架 、長架」等輔具，可見被告醫師於診療當天應已明確向原告 說明並告知其病情，及所建議之治療方案為實施「低溫骨水 泥椎體成形手術」，暨所須之自費金額及輔具項目。再者， 被告醫院人員於被告醫師實施系爭手術前，業已交付手術同 意書、頸/胸/腰椎後開手術說明書、椎體成形手術說明書（ 2份）、病人手術部位圖示表、麻醉科-麻醉同意書、自願付 費用意書、輸血/血液製劑同意書、住院同意書等術前文書 予原告簽署，並經原告一一簽署乙節，有上揭各紙文書在卷 可稽（見本院卷一第255-266、271-276頁），並有原告簽署 過程之錄影光碟及對話譯文可參（見本院卷一第431-432頁 ），原告不爭執確有簽署之情（見本院卷二第8頁），而各 該文書均有相關之說明，足徵被告醫師並無原告所稱手術前 、後未盡告知義務之情形。 　⑵至原告雖另主張上述文書上所顯示之簽署時間與實情不符， 應係偽造或變造而來之文書；且其當時人在電腦斷層室，因 疼痛說不出話等語。然依前揭光碟之對話譯文，原告在簽署 「麻醉科-麻醉同意書」時猶詢問「妳說除了靜脈還有什麼? 」；於簽署「椎體成形手術說明書」時亦曾表示「椎體... 嗯?剛才不是簽過了」；於簽署「輸血/血液製劑同意書」時 復詢問「還要輸血阿?我有看到我是B型」等語，足證被告醫 院人員交付予原告簽署之文書確實是上述各紙文書， 　　且原告當時應無意識不清，不知所簽署文書內容之情形。再 參之原告於上述期間，並未在被告萬芳醫院接受其他手術， 而有須簽署相類同意書之必要，可見該光碟中所敘及之各紙 文書，均係被告醫師實施系爭手術前交付予原告簽署之文件 無誤。原告稱上述文書係被告偽造或變造而來等語，未據其 提出任何積極之證據佐證，空言主張，自難憑採。 　⑶綜上，原告主張被告醫師於手術前、後有未盡告知義務等語 ，亦無可取。 　⒋原告再主張被告醫師為其實施系爭手術時，其中胸椎第9節手 術失敗，並致其之後出現背部畸形、椎間盤突出壓迫神經、 免疫系統下降腿部皰疹嚴重、血氣不通腿部肌肉流失成氣結 、憂鬱症及創傷症候群等語。惟查： 　⑴依原告之111年1月14日影像醫學部檢查報告顯示，原告當時 有胸椎第9節及第11節骨折情形；原告住院後，於同年月17 日實施系爭手術前，被告醫師安排其再次實施影像檢查，同 樣顯示胸椎第9節及第11節骨折等節，有影像醫學部檢查報 告及影像紀錄在卷可稽（見本院卷一第287-293頁）。又術 前經原告簽署之「病人手術部位圖示表」及111年1月25日術 後影像檢查報告及影像紀錄（見本院卷一第263、295-299頁 ），被告醫師實際為原告實施手術之部位，亦為胸椎第9節 及第11節，並無任何錯誤，原告亦不爭執此情（見本院卷二 第9-10頁），是尚難認被告醫師所為之醫療處置，有何違反 醫療常規之情形。 　⑵至原告另稱其術後仍感受疼痛，並因此多次就醫等節，固據 提出國立臺灣大學醫學院附設醫院（下稱臺大醫院）、欣昇 復健科診所、葉洪小兒科診所、詹骨科診所、康禾中醫診所 、蔡健生內神經科診所、興隆診所、三軍總醫院附設民眾診 療服務處（下稱三軍總醫院）等醫療院所出具之診斷證明書 多件為證（見本院卷一第43-59頁），而堪認屬實。惟承前 述，醫療行為具專業性、錯綜性及不可預測性，故醫師為病 患進行診察及治療，無從保證一定可以達到預期之療效，即 令治療結果不如預期，若醫師之治療行為無違當時、當地之 醫療技術及常規，即難認醫師有何故意或過失之情形，而令 其負侵權行為或債務不履行之責任。是原告於術後縱仍持續 感到疼痛，本件在無積極證據足資證明被告醫師實施醫療行 為違反醫療常規之情況下，自難徒憑此情遽指被告醫師實施 系爭手術之過程有違醫療常規，且與原告所指其之後出現之 背部畸形、椎間盤突出壓迫神經、免疫系統下降腿部皰疹嚴 重、血氣不通腿部肌肉流失成氣結、憂鬱症及創傷症候群間 ，有相當因果關係。 　⑶本院前原依原告聲請擬囑託衛生福利部醫事審議委員會就本 件為醫療鑑定，惟送鑑前，原告主動通知法院撤回鑑定之聲 請（見本院卷二第329頁），並於最後言詞辯論時再次表明 不聲請鑑定之旨（見本院卷二第355頁），而原告復未提出 其他證據證明上情，難認已盡其舉證責任，自無從為原告有 利之認定。 　⒌原告再稱被告醫師術後未積極治療原告，未主動將原告轉診 ，甚至棄診，違背善良管理人注意義務等語。惟： 　⑴按「醫院、診所因限於人員、設備及專長能力，無法確定病 人之病因或提供完整治療時，應建議病人轉診。但危急病人 應依第60條第1項規定，先予適當之急救，始可轉診。前項 轉診，應填具轉診病歷摘要交予病人，不得無故拖延或拒絕 。」醫療法第73條定有明文。是依上開規定，僅於醫院、診 所因限於人員、設備及專長能力，無法確定病人之病因或提 供完整治療時，方有「建議」病人轉診之義務。被告萬芳醫 院為臺北市立醫院之一，現由臺北醫學大學辦理；而臺北醫 學大學不僅有完整之醫學相關科系，更有附設之醫院，茲卷 內既無任何證據顯示被告萬芳醫院對於原告當時之病況，有 因限於人員、設備及專長能力，而無法確定其病因或提供完 整治療之情況，則被告醫師自無「建議」原告轉診之義務， 遑論主動為之轉診。 　⑵再者，醫療法並未科予主治醫師須主動為病人預約門診之義 務，是被告醫師於111年1月25日為原告診察後，即令曾口頭 醫囑須持續門診追蹤，但原告是否要再次回診、何時回診， 本即聽憑原告之個人意願及安排，被告醫師並無為原告預約 門診之法律上義務，是縱被告醫師未主動為其安排後續之門 診預約，亦難憑此遽認被告醫師有何棄診行為，或違反善良 管理人之注意義務。 　㈢綜上，被告醫師係經衛生福利部甄審合格之神經外科專科醫 師、外科專科醫師，其於實施系爭手術前、後亦無未盡告知 義務之狀況，而原告復未能舉證證明被告醫師於111年1月14 日為原告診療時，有誤診為胸椎第7節骨折，以及其為原告 所為之治療行為，有何違反醫療常規及欠缺善良管理人之注 意義務之情形，自難認令其負債務不履行或侵權行為之責任 。基此，被告萬芳醫院自亦無應對原告負債務不履行或侵權 行為責任之可言。從而，原告請求被告醫師及萬芳醫院損害 賠償，即乏所據，應予駁回。 四、綜合上述，原告依醫療法第63條第1項、第64條第1項、第81 條、第82條第1項、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88條第1項 、第193條、第195條第1項、第3項、第197條第2項、第227 條第2項及第227條之1規定，請求被告給付600萬元，為無理 由，應予駁回。 五、本件為判決之基礎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陳述及所提其他證 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於判決之結果無影響，亦與本案 之爭點無涉，自無庸逐一論述，併此敘明。　 六、訴訟費用負擔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8條。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31　　日 　　　　　　　　　民事第二庭　法　官　李桂英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 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31　　日 　　　　　　　　　　　　　　　書記官　翁鏡瑄

2025-03-31

TPDV-113-醫-13-20250331-1

醫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

損害賠償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0年度醫字第12號 原 告 林順傳 兼 法定代理人 林友財 共 同 訴訟代理人 王勝彥律師 被 告 衛生福利部雙和醫院 法定代理人 李明哲 被 告 羅偉倫 陳顯中 劉孟琦 周曉菁 邱韋婷 上六人共同 訴訟代理人 蕭維德律師 黃金洙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損害賠償事件，經本院於民國114年2月13日言 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告之訴駁回。 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方面： 一、按原告於判決確定前，得撤回訴之全部或一部；訴之撤回應 以書狀為之。但於期日，得以言詞向法院或受命法官為之； 以言詞所為訴之撤回，應記載於筆錄，如他造不在場，應將 筆錄送達；訴之撤回，被告於期日到場，未為同意與否之表 示者，自該期日起；其未於期日到場或係以書狀撤回者，自 前項筆錄或撤回書狀送達之日起，十日內未提出異議者，視 為同意撤回，民事訴訟法第262 條定有明文。經查，陳鳳與 原告林順傳、林友財原本共同提起調解聲請，嗣經調解不成 立視為提起訴訟，移付審理後，經陳鳳撤回對於被告之起訴 (見本院卷一第296、381、383頁)，經核符合前開規定，應 准其撤回。 二、被告衛生福利部雙和醫院（委託臺北醫學大學興建經營，下 稱雙和醫院）之法定代理人於原告起訴時原為吳麥斯，於民 國111年1月1日變更為程毅君，有雙和醫院110年12月20日雙 院人字第1100012193號公告、醫療機構開業執照在卷可稽（ 見本院卷一第39頁、第41頁），茲據程毅君於111年1月25日 具狀聲明承受訴訟（見本院卷一第37頁）。嗣於114年1月1 日起，雙和醫院之法定代理人由程毅君變更為李明哲，有醫 療機構開業執照1份附卷可考（見本院卷五第91頁），茲據 李明哲於114年1月22日具狀聲明承受訴訟（見本院卷五第89 頁），於法並無不合，應予准許。 貳、實體方面： 一、原告主張： 　㈠原告林順傳於107年12月23日入住雙和醫院，至108年3月11日 出院。林順傳於108年1月5日由被告羅偉倫醫師進行左側腦 室外引流置換手術（下稱第二次手術），因未置放右側腦室 外引流管，造成腦室外引流管阻塞，進而引發顱內高壓、出 血等，以致必需進行108年1月8日之第三次手術，林順傳手 術後意識障礙及四肢肌力偏癱與被告違反醫療常規及水準有 相當因果關係。病歷亦無記載羅偉倫後續實行手術時未置放 右側腦室外引流管之原因。林順傳因雙和醫院及醫護人員之 未會診復健科等醫療疏失，受有「腦中風合併意識障礙」等 傷害，下半身癱瘓，生活無法自理。又雙和醫院從未告知須 復健或出院後注意事項，於醫療疏失後放任重症病患自生自 滅，林順傳轉院至長庚醫院時尚遭長庚醫生表示病患被照顧 到手腳萎縮。原告林友財為林順傳之父親，受此不法侵害， 身心痛苦異常。原告爰依醫療法第81、82條、民法第184條 第1項前段、第2項、第227條第1項、第2項規定請求法院擇 一為勝訴判決等語。 　㈡原告基此請求損害賠償項目及數額如下： 　　⒈醫療費用新臺幣（下同）1,312,078元。 　　⒉交通費用90,366元。 　　⒊看護費用：每日24小時看護費行情為2,200元，林順傳自10 8年1月29日轉至普通病房，至111年1月31日止，計1,095 日，合計2,409,000元（計算式：2,200元/日×1,095日=2, 409,000元）。 　　⒋勞動能力減損：1,253,389元。 　　⒌律師費用60,000元。 　　⒍精神慰撫金2,875,167元。 　㈢並聲明：被告應連帶給付原告8,000,000元，及自聲請調解狀 繕本送達最後一位被告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 算之利息(見本院卷五第108頁)。 二、被告則以： 　㈠林順傳有高血壓及中風病史，於107年12月23日上午7時59分 因自發性腦出血經由新北市政府消防局救護車送至雙和醫院 急診，依救護記錄表，林順傳到院前即已意識不清，經勾選 為危急個案，到院時呈昏迷狀態，昏迷指數評估6分（E1V1M 4），為急性腦中風，狀況危急，且無家屬在場陪伴，雙和 醫院除緊急通知家屬外，並立即安排腦部電腦掃描及會診神 經外科醫師，顯示林順傳有右側基底核腦出血併腦室出血及 中線偏移，需緊急開刀治療，遂緊急進行右側開顱取血塊併 腦壓監測器置入手術，術後轉入加護病房。林順傳術後意識 仍然呈現昏迷狀態，住院期間經定時進行意識狀態評估，昏 迷指數始終維持6分（E2M4VE），且顱內壓仍高併有水腦情 形，因107年12月23日置放之腦室引流管到期，故羅偉倫遂 於108年1月4日加護病房會客時，向林順傳父母解釋需行置 換腦室外引流管手術，並告知風險，簽妥同意書後，於108 年1月5日行更換腦室外引流手術。嗣於108年1月8日，因林 順傳出現顱內高壓徵象且追蹤腦部電腦斷層掃描顯示有腦室 出血及左側顱內出血，需重新置放腦室引流管及開顱取血塊 ，並告知風險，簽妥同意書後，於108年1月8日手術。嗣於1 08年1月21日行左側腦室腹腔分流手術。於108年1月24日轉 至亞急性呼吸照護病房治療，於108年1月29日轉至普通病房 治療，於108年3月11日出院轉往長庚醫院繼續治療。林順傳 住院期間始終昏迷，昏迷指數維持6至7分、四肢肌力約2至3 分，出院時評估昏迷指數約E3V1M4，四肢肌力約2分。 　㈡林順傳於107年12月23日到院時病情凶險，被告依法為緊急手 術治療，無違背醫療法第63條告知說明義務，且手術完畢後 ，羅偉倫也有向到場家屬說明病情。108年1月5日、108年1 月8日及108年1月21日之各次手術，被告均有事先向家屬說 明，告知風險並取得同意書後再行手術，各該次手術同意書 上均明確載有疾病及手術風險包括：顱內出血或腦室內出血 、傷口感染、引流管阻塞、植物人或死亡、全身性的併發症 等，亦無違背告知說明義務。又林順傳家屬對醫師所做的醫 療說明及建議會提出疑問及考量風險後否定，林順傳家屬於 住院期間就林順傳各項醫療處置係實質參與決策，並非僅被 動依醫師指示簽署同意書。 　㈢林順傳係因自發性腦出血住院，此類病患於急性期本即有再 度出血之風險，此為疾病及手術之併發症，並非被告手術時 操作有過失造成。且經抽血發現林順傳有自身免疫功能異常 ，其血中抗磷脂抗體數值異常，此可能影響凝血及血管功能 ，也可能是造成林順傳術後再出血原因之一，此情於108年1 月8日手術前均有詳細告知林友財。 　㈣林順傳於住院期間安排轉出加護病房前夕，被告即於108年1 月22日會診復健科醫師評估後續復健可能及安排，經復健科 醫師評估因原告始終昏迷，昏迷指數僅6分（一般俗稱植物 人在穩定狀態昏迷指數為9分），不具備互動學習或聽從指 令之能力，並無復健實益，應著重於衛教家屬注意長期臥床 病人之護理照護，以避免相關併發症。又於林順傳住院期間 ，護理人員均有注意定時為林順傳翻身、改變姿勢、做被動 式關節運動等，照護並無疏失。 　㈤原告請求醫療費用部分，原告提出之108年支出明細（本院卷 第207頁）編號2、編號3、編號5至編號7、編號9至編號16之 發票，無法看出購買明細，無法判斷是否係日常生活所必要 ；編號8之發票影印不清，無法辨別內容；編號17之發票係 購買牛肉燴飯，明顯係家屬食用，並非原告日常生活所必要 ，以上共計5,269元均不能認為係損害；編號27之147,274元 未提出單據，應予剔除；109年支出明細（本院卷第215頁） 編號5聯新醫院費用應係46,149元，非52,929元。同頁編號2 3、24、25等3項明細，未見提出單據，共570元應予剔除； 編號91、編號112之廣欣診所單據費用均應係100元，非150 元；編號205、206之發票，無法看出購買明細，無法辨別是 否日常生活所必要，共2,775元應予剔除；110年支出明細（ 本院卷第231頁）編號65之發票，無法看出購買明細，無法 辨別是否日常生活所必要，共1,050元應予剔除、編號74聯 安診所費用應係140元，非220元；編號112之發票，無法看 出購買明細，無法辨別是否日常生活所必要，共1,050元應 予剔除；編號147、152、170等3筆仁濟醫院單據金額為0， 共600元應予剔除；又看護費部分，原告於107年12月23日到 院急診前即已中風昏迷，昏迷指數僅6分，住院期間昏迷指 數始終維持6-7分、四肢肌力2-3分，此項身體狀況係因自身 腦中風疾病造成腦組織受損所致，並非被告等醫護人員造成 ，縱然因中風而需看護，亦不能請求被告賠償。又依原告提 出外勞薪資明細，原告自108年5月9日起即聘僱外勞專職看 護，縱認被告應賠償看護費之損害，亦應以原告實際支出之 看護費為準，而非係以每日2,200元計算，且原告所提2份薪 資明細表時間有重疊，且並非每筆均有外勞簽名受領；不能 工作之薪資損失部分，原告肢體偏癱係中風造成腦部組織受 損，非被告等醫護人員造成，不能請求被告賠償；律師費部 分，因第一審非強制律師代理，此非必要費用，不能請求被 告賠償；非財產上損害2,875,167元部分，因被告等並無過 失，無需賠償，且原告請求數額過高等語。並聲明：駁回原 告之訴。 三、本件不爭執事項： 　㈠原告林順傳有高血壓（未規則服藥）、腦中風等病史，於107 年12月23日因洗澡後感到左側無力，意識不清，經救護車送 至雙和醫院急診，到院時意識昏迷，昏迷指數6分，無家屬 陪伴。林順傳經急診醫師安排腦部電腦斷層掃描檢查，結果 顯示右腦有大量血塊，腦部中線向左偏移1.3公分，明顯腦 幹壓迫。於同日9時18分緊急由被告羅偉倫進行右側開顱併 血塊移除手術及左側腦室外引流手術（即第一次手術），術 後107年12月24日腦部電腦斷層掃描檢查結果顯示血塊移除 約90％，血塊剩餘約7毫升，腦幹壓迫解除，腦室引流管位置 良好，腦壓數值正常。 　㈡原告林順傳於108年1月8日因有顱內高壓徵象，經腦部電腦斷 層掃描檢查追蹤，結果顯示左側額葉腦出血及雙側腦室內血 塊，於同日14時15分由被告羅偉倫進行左側腦室外引流管、 開顱取血塊手術（即第三次手術），術後108年1月9日追蹤 腦部電腦斷層掃描檢查，結果顯示血塊清除90％，剩餘血塊 不到1毫升。 　㈢林順傳於108年1月21日接受被告羅偉倫進行腦室腹腔引流管 手術，術後於108年1月24日轉亞急性呼吸病房接受後續治療 ，於1月29日轉至普通病房治療。於108年3月11日轉至林口 長庚醫院進行後續照護及治療。 　㈣林順傳於108年3月25日經長庚醫院診斷為：腦中風合併意識 障礙。　　 四、本院得心證之理由： 　㈠原告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2項、醫療法第81條、第82 條規定、第185、188條等規定，請求被告連帶負侵權行為損 害賠償責任，有無理由？ 　⒈按醫療機構診治病人時，應向病人或其法定代理人、配偶、 親屬或關係人告知其病情、治療方針、處置、用藥、預後情 形及可能之不良反應；1.醫療業務之施行，應善盡醫療上必 要之注意。2.醫事人員因執行醫療業務致生損害於病人，以 故意或違反醫療上必要之注意義務且逾越合理臨床專業裁量 所致者為限，負損害賠償責任。3.醫事人員執行醫療業務因 過失致病人死傷，以違反醫療上必要之注意義務且逾越合理 臨床專業裁量所致者為限，負刑事責任。4.前二項注意義務 之違反及臨床專業裁量之範圍，應以該醫療領域當時當地之 醫療常規、醫療水準、醫療設施、工作條件及緊急迫切等客 觀情況為斷。5.醫療機構因執行醫療業務致生損害於病人， 以故意或過失為限，負損害賠償責任。醫療法第81條、第82 條定有明文。次按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 負損害賠償責任。故意以背於善良風俗之方法，加損害於他 人者亦同。違反保護他人之法律，致生損害於他人者，負賠 償責任。但能證明其行為無過失者，不在此限。復按醫療事 業旨在救治人類疾病，維護人民健康，醫療水準隨時代進步 、科技發達、生技發明、醫術改良及創新而提升，故醫學乃 與時俱進，不斷發展中之科學，而鑑於醫療行為本質上所具 有之專業性、風險性、不可預測性及有限性，醫護人員於實 施醫療行為時是否已盡善良管理人或依醫療法規規定或醫療 契約約定或基於該醫療事件之特性所應具備之注意義務，應 就醫療個案、病人病情、就診時之身體狀況、醫院層級、設 備、能力、醫護人員有無定期按規定施以必要之在職訓練及 當日配置人力、病患多寡，醫護人員有無充裕時間問診照護 與其他情形，綜合而為研判，尚不能僅以制式之醫療常規（ 醫療慣行或慣例）作為認定醫護人員有無違反注意義務之唯 一標準（最高法院106年度台上字第1048號判決意旨可資參 照）。 　⒉原告主張之侵權行為事實為被告羅偉倫於108年1月5日進行之 第二次手術有瑕疵等語，為被告以前詞置辯，經查，原告林 順傳係於107年12月23日洗澡後感到左側無力，於救護車上 開始意識不清，送至雙和醫院急診室就診，當時已意識昏迷 ，昏迷指數6分(GCS：E1V1M4，滿分15分)，無家屬陪伴入急 診，08：11經腦部電腦斷層掃描(CT)檢查，結果顯示右腦有 大量血塊，腦部中線向左偏移1.3公分，而於當日08：45由 手術負責醫師即被告羅偉倫及住院醫師即被告陳顯中予以解 釋實施手術原因、手術步驟與範圍、手術風險及成功率、輸 血之可能性、手術併發症等相關資訊，並由病人家屬(父親) 即原告林友財簽署「疾病名稱：右側基底核腦出血併腦室出 血及中線偏移；建議手術名稱：右側開顱取血塊併腦壓監測 器置入；建議手術原因：昏迷」之手術同意書，並於醫師之 聲明「手術併發症及可能處理方式」欄位後方，載明「植物 人、再出血、感染、死亡」之文字，其病人家屬簽署處蓋有 「病人病情危急，而病人之配偶、親屬或關係人不在場；亦 無法取得病人本人之同意，為搶救病人性命，依醫療法(第6 0、63、64條)規定，得先為病人進行必要之處理。」，及由 病人之友與病人家屬(父親)簽署載有「外科醫師施行手術名 稱：右側開顱取血塊併腦壓監測器置入；建議麻醉方式：全 身麻醉」之麻醉同意書，並特別於「疾病會增加麻醉風險」 之欄位勾選「高血壓、腦神經血管疾病」。原告林順傳於當 日09：18進入手術室，被告周曉菁護理師為流動護士之一， 10：05羅醫師開始執行「開顱血塊移除手術」，無手術併發 症，失血量為480 mL，14：15手術結束，手術時間4小時10 分鐘，術後由陳顯中醫師及羅偉倫醫師向病人家屬(父親)即 原告林友財解釋病情(切除病灶所見、手術方式及過程、術 後應注意事項)。12月24日電腦斷層掃描(CT)檢查結果顯示 血塊移除約90％，血塊剩餘約7毫升(另參所附光碟病歷)，腦 幹壓迫解除，腦室引流管位置良好，腦壓數值正常。復於10 8年1月4日被告羅偉倫於會客時間向原告林順傳家屬解釋病 情，昨日有試著將腦室外引流管關閉，但原告林順傳的腦壓 仍然過高，且腦室外引流管也已經到期，預計翌日行腦室外 引流管置換術，並協助家屬將同意書簽妥，家屬表了解、可 接受。故由病人家屬即原告林友財於術前簽署載有解釋實施 手術原因、手術步驟與範圍、手術風險及成功率、輸血之可 能性、手術併發症等相關資訊，並記載「疾病名稱：水腦症 ；建議手術名稱：更換腦室外引流手術；建議手術原因：避 免感染，改善顱內壓」之手術同意書，另提供列有手術併發 症「1.顱內出血或腦室內出血；2.傷口感染，或是和引流管 有關的感染；3.引流管阻塞(有時須再次手術)；4.植物人或 是死亡；5.其他全身性的併發症：心肌梗塞、深部靜脈栓塞 、肺炎等，視病人身體健康狀況而有所不同；可能替代方案 為無」之「腦室外引流手術說明書」，並由原告林友財簽署 。嗣於108年1月5日原告林順傳接受「左側腦室外引流置換 手術」(Left EVD revision)，11：05手術開始，由羅偉倫 及陳顯中共同執行，手術室流動護士為被告周曉菁護理師， 刷手護士為被告邱韋婷護理師，麻醉醫師為被告劉孟琦醫師 ，於原告林順傳進行全身麻醉後，手術部位按照通常的無菌 方式準備，在之前的手術傷口裡，發現原先之腦室引流管（ EVD），通過左側Kocher點插入新的顱內壓監測器及腦室引 流管(EVD)，腦室尖端距離硬膜約6.0公分，隨後將傷口逐層 關閉，過程中無手術併發症，失血量少(Minimal)。另依麻 醉紀錄，原告林順傳術中生命徵象(如血壓、心跳)穩定，藥 物使用正常。11：50手術結束，手術歷時45分鐘。12：00由 被告羅偉倫向病人家屬(父親)解釋病情(切除病灶所見、手 術方式及過程、術後應注意事項)。嗣於108年1月7日10：43 病人昏迷指數6E分(E2VEM4)。10：44記載「羅醫師探視病人 ，表因左側腦室外引流管阻塞，予追蹤腦部電腦斷層」，依 病歷紀錄，當時病人腦壓皆小於20 mmHg。12：20經腦部電 腦斷層掃描(CT)檢查結果顯示引流管位置良好，無水腦之情 況(Post ventricularshunting without hydrocephalus)， 15：45經醫師評估後，可移除左側腦室外引流管，故由住院 醫師移除，並予頭部術後傷口換藥，傷口乾淨無紅腫分泌物 。又於108年1月8日00：00原告林順傳意識無改變，昏迷指 數6E分(E2VEM4)，全身冒汗，四肢僵硬，瞳孔大小無明顯變 化，右側3.0 mm對光有反射、左側4.5 mm對光有反射，血壓 170/77 mmHg，心電圖檢查結果呈現竇性心搏過速、脈搏140 次/分、呼吸37次/分，觀察氣管內管、雙插導尿管、動脈導 管、鼻胃管、靜脈留置針均正常。00：40依潛在危險性腦組 織灌流失效健康問題之照護計畫，予以監測(包括生命徵象) 。01：10原告林順傳心電圖檢查結果呈現竇性心搏過緩、呼 吸平順無費力，持續監測。05：00原告林順傳血壓148/95 m mHg，07：00原告林順傳血壓151/88 mmHg，09：00因原告林 順傳有顱內高壓徵象，依醫囑給予藥物使用，當時生命徵象 為血壓131/74 mmHg、心跳46次/分、呼吸12次/分，10：15 因有顱內高壓徵象，血壓140/88 mmHg、心跳變慢49次/分、 呼吸14次/分，有嘔吐情形，遂安排腦部電腦斷層掃描(CT) 檢查追蹤，10：17腦部電腦斷層掃描(CT)檢查結果顯示左側 額葉腦出血及雙側腦室內血塊。11：25住院醫師向原告林順 傳家屬(父母)解釋因引流管阻塞，故予移除避免感染，但昨 晚開始有顱內高壓徵象，經腦部電腦斷層掃描(CT)追蹤，出 血有增加，年輕人反覆出血不常見，可能與之前抽血(年輕 型中風原因)發現有抗磷脂基因有關，造成腦室出血及左側 顱內出血，建議手術置放雙側腦室外引流管及移除左側顱內 出血，並由原告林友財術前簽署載有解釋實施手術原因、手 術步驟與範圍、手術風險及成功率、輸血之可能性、手術併 發症等相關資訊，並記載有「疾病名稱：雙側腦室出血併水 腦症及左側顱內出血；建議手術名稱：雙側腦室外引流管手 術，開顱取血塊；建議手術原因：治療及救命」之手術同意 書，以及提供列有手術併發症「1.腦脊隨液引流量過多或不 足；2.顱內出血；3.引流管阻塞或脫位：有時需要再次手術 ；4.傷口感染，或引流管感染；5.腸道穿孔；6.腹腔內出血 或形成氣血胸；7.心律不整或血栓形成；8.植物人或是死亡 ；9.全身性併發症：心肌梗塞、深部靜脈栓塞、肺炎等，視 病人身體健康狀況而有所不同；可能替代方案為藥物治療」 之「神經系統引流手術說明書」，並由原告林友財簽署。當 日14：13亦由原告林順傳家屬(母親)簽署載有「外科醫師施 行手術名稱：雙側腦室外引流管手術，開顱取血塊；建議麻 醉方式：全身麻醉」等解釋麻醉相關資訊之麻醉同意書，並 特別於「疾病會增加麻醉風險」之欄位勾選「心臟血管疾病 、腦神經血管疾病、禁食時間不足、外傷以及相關之遲發性 出血」和註明癲癇，及於「麻醉後可能出現之症狀」欄位畫 線標註。依手術紀錄單，病人於14：15進入手術室，手術負 責醫師為羅偉倫，15：17開始手術，手術為「左側腦室外引 流管；開顱取血塊」(left crniotomy to remove ICH left EVD insertion)，無手術併發症，失血量為100mL，17：50 手術結束，術後腦壓數值皆正常(小於20 mmHg)。1月9日腦 部電腦斷層掃描(CT)檢查結果顯示病人之血塊清除(經檢視 所附光碟，血塊清除90％，剩餘血塊不到1毫升)。1月12日10 ：57病人昏迷指數6E分(E2VEM4)。11：25羅偉倫醫師向病人 家屬說明病人目前意識狀態及生命徵象，並解釋之後會關閉 腦室外引流管測試病人是否需要此管路，若關閉腦壓升高、 意識情形有變，則表示病人仍需要此管路，後續會再次手術 置放腦室腹腔引流管。又於108年1月19日11：10住院醫師向 病人家屬(父親)告知病人目前生命徵象及意識程度，並解釋 預計1月21日手術置放腦室腹腔引流管，然病人家屬對於自 費引流之價位有疑義，故向病人家屬表示可先簽妥手術同意 書，費用上會再協助病人家屬詢問羅醫師。11：30病人家屬 (父親)簽署載有解釋實施手術原因、手術步驟與範圍、手術 風險及成功率、輸血之可能性、手術併發症等相關資訊，並 記載有「疾病名稱：水腦症；建議手術名稱：左側腦室腹腔 分流手術；建議手術原因：引流水腦，改善腦壓」之手術同 意書，且提供可能替代方案為藥物治療之「神經系統引流手 術說明書」，並由病人家屬(父親)簽署。1月20日19：52由 病人家屬(父親)簽署載有「外科醫師施行手術名稱：腦室腹 腔分流手術；建議麻醉方式：全身麻醉」等解釋麻醉相關資 訊，並於「疾病會增加麻醉風險」之欄位勾選「高血壓、腦 神經血管疾病」及標註顱內出血之麻醉同意書。依護理紀錄 單，醫療團隊分別於108年1月20日11：20、19：13及1月21 日11：05向病人家屬解釋病情及說明手術費用，病人家屬了 解後，病人於1月21日接受「腦室腹腔引流管手術」，手術 負責醫師為羅醫師，12：55開始手術，無手術併發症，失血 量少(Minimal)，14：20手術結束。1月24日將病人轉亞急性 呼吸照護病房(RCC)接受後續治療，1月29日轉至普通病房治 療。2月14日由雙和醫院羅醫師開立載有病名為「1.右側自 發性顱內出血及腦室內出血；2.左側顱內出血；3.水腦症； 4.陳舊性腦中風；5.疑似癲癇；6.肺炎」，醫囑「病人…， 於108年1月8日接受左側開顱併血塊移除手術及左側腦室外 引流手術，…。目前意識不清、四肢肢體偏癱，現有鼻胃管 留置，六個月內無工作行為能力，現續住院治療中」之診斷 證明書。3月11日轉至長庚醫療財團法人林口長庚紀念醫院 進行後續照護及治療等情，有原告林順傳就診衛生福利部雙 和醫院之急診護理紀錄單、歷次護理紀錄單、手術紀錄單等 所有住院病歷資料在卷可佐，且上開病程發展狀況及歷次所 進行之醫療行為、手術處置等客觀情狀，為兩造所不爭執， 自堪認定。 　⒊就原告所主張為過失侵權行為之「108年1月5日更換腦室外引流手術」第二次手術部分，經本院囑託衛生福利部醫事審議委員會進行鑑定，鑑定事項為「(二)林順傳於108年1月5日接受左側腦室外引流置換手術(下稱第二次手術)，就所有參與之醫護人員有關該次手術及麻醉過程，是否符合當時醫療水準及醫療常規？」、「(三)羅偉倫於108年1月8日為林順傳施行手術(下稱系爭第三次手術)，於病人手術部位圖示表上註記「雙側腦室外引流管；開顱取血塊」，又依108年2月14日之診斷證明書記載，林順傳於108年1月8日接受左側開顱併血塊移除手術及左側腦室外引流手術，為何如此？」、「(四)林順傳於系爭第三次手術後再出血，臨床上是否屬急性出血性腦中風患者可能之疾病或手術風險？該次出血是否可能係系爭第二次手術置換室外引流管時操作失誤造成？」、「(六)林順傳手術後意識障礙及四肢肌力偏癱，是否係其自身疾病造成？」，其鑑定結果函覆：「…(二)關於腦室外引流管是否需常規置換，目前醫學文獻上尚未有定論，然腦室外引流管置放2週以上，其感染率會上升(參考資料2)。本案手術前，病人家屬有簽署手術同意書及麻醉同意書，且依「腦室外引流手術說明書」記載之手術風險亦提及手術併發症包括「顱內出血及腦室內出血」，顯示病人家屬知情且同意手術。108年1月5日11：05開始手術，11：50手術結束，手術歷時45分鐘，病人術中生命徵象穩定，藥物使用亦符合醫療常規，無手術併發症，失血量少(Minimal)，術後羅醫師亦向病人家屬解釋病情，1月7日經腦部電腦斷層掃描(CT)檢查，結果顯示引流管位置良好，並無水腦之情況。綜上，第2次手術符合當時醫療水準及醫療常規。(三)依病歷紀錄，因病人有雙側腦室內血塊，羅醫師原預計施行「雙側腦室外引流管；開顱取血塊」手術，但並無記載羅醫師後續實行手術時，未置放右側腦室外引流管之原因。依臨床實務，雖醫師原預計行「雙側腦室外引流管；開顱取血塊」手術，然手術醫師可依病人實際狀況決定是否需置入右側腦室外引流管手術，因置入右側腦室外引流管，需於右側頭部另外劃開一個傷口，於顱骨上另鑽一個洞，並穿過腦部到達腦室，對病人腦部可能有較高風險。承上，因雙側腦室兩邊是相通的，羅醫師若於實際手術過程中認為左側腦室外引流管即足夠引流雙側腦室，即腦室內血塊若不是非常濃密難以引流，則羅醫師僅置放左側腦室外引流管，已達手術目的。(四)依病歷紀錄，107年12月23日病人洗澡後昏迷，經送至雙和醫院急診室就診，意識昏迷，昏迷指數6分(E1V1M4)，經電腦斷層掃描(CT)檢查，結果顯示右腦有大量血塊(檢視所附之病歷紀錄，腦出血75毫升，為腦室內出血，計算其腦出血指數為3分)，腦部中線向左偏移1.3公分，明顯腦幹壓迫，屬於急性出血性腦中風病人。依病歷紀錄，病人於第3次手術(108年1月8日)後未有再出血之相關紀錄，因此病人應是於第2次手術術後再出血。依第2次手術置換腦室外引流管後，經腦部電腦斷層掃描(CT)檢查結果顯示引流管位置良好，該次手術並無失誤，故病人之出血並非醫師手術失誤所造成，尤其病人為急性出血性腦中風病人，本就有自發性出血之可能。因此病人於第2次手術後出血，臨床上確屬急性出血性腦中風病人可能之疾病或手術風險。(五)…本案病人經診斷至手術時間小於12小時(自診斷10：17至進入手術室14：15，歷時約4小時)，已為早期手術，並無延誤手術時間。第3次手術之手術啟動時間、手術施行經過符合當時醫療水準及醫療常規。依病歷紀錄，因病人有雙側腦室內血塊，羅醫師最終實行「左側腦室外引流管；開顱取血塊」手術，病人術後於108年1月9日之電腦斷層掃描(CT)檢查結果顯示血塊清除90％，剩餘血塊不到1毫升，符合腦出血手術之一般準則「術後血塊清除率大於70％」及「術後剩餘血塊小於15毫升」。羅醫師術式選擇左側腦室外引流管、開顱取血塊，符合醫療常規。2.承前所述，本案病人經診斷至手術時間小於12小時(自診斷10：17至進入手術室14：15，歷時約4小時)，已為早期手術，並無延誤手術時間。3.承前所述及依雙和醫院病歷紀錄，顯示手術符合適應症及醫療常規，且手術及麻醉皆有術前取得同意書，無錯誤手術之情事，依108年1月9日術後腦部電腦斷層掃描(CT)檢查報告顯示病人之血塊清除(90％)，引流管位置良好，故無引流過度、錯誤手術或造成病人腦中風或病變之情事。4.承前所述，於雙和醫院病歷紀錄顯示手術符合適應症及醫療常規，且手術及麻醉皆有術前取得同意書，無違反醫療上必要注意義務或逾越臨床合理專業裁量之情事。(六)依病歷紀錄，病人於107年12月23日送至雙和醫院急診室就診，意識昏迷，昏迷指數6分，經電腦斷層掃描(CT)檢查結果顯示右腦有大量血塊，經檢視所附之病歷內容，病人腦出血75毫升(大於30毫升)，為腦室內出血，計算腦出血指數為3分。依文獻報告顯示腦出血指數為3分，於30天內之死亡率為72％(參考資料3)。本案依107年12月23日之電腦斷層掃描(CT)檢查報告，腦出血75毫升，腦部中線向左偏移1.3公分，明顯腦幹壓迫，屬於急性出血性腦中風，病人病情相當嚴重，故病人手術後意識障礙及四肢肌力偏癱，係其自身疾病造成。」等語(見本院卷五第20至24頁)，綜參原告林順傳之護理紀錄單、手術紀錄單等病歷資料記載，並佐以上開鑑定報告內容觀之，可認被告羅偉倫、陳顯中、劉孟琦、周曉菁、邱韋婷於108年1月5日進行之更換腦室外引流手術，其等所採醫療處置方式及過程並無違醫療常規之處，即難逕認被告有何過失可言，縱使醫療事件中證明度可得降低，然原告仍未能舉出其他積極事證足證明被告於上揭第二次手術時，確有何過失情事，依據病歷紀錄，均未見第二次手術過程有何執行、操作不當之情事，亦無麻醉不當所致併發症，至原告固主張108年1月5日第二次手術為何本來要做兩側的引流管，後來只做單側，顯然有手術不當等語，然此部分容有誤會，蓋參病歷資料及護理資料可知，原本係於108年1月8日第三次手術時預定要進行「雙側腦室外引流管；開顱取血塊」(參手術部位圖示表)，然於108年1月8日僅進行左側開顱併血塊移除手術及左側腦室外引流手術，此並非第二次手術之原預定計畫，自無原告所主張第二次手術變更方式而有手術不當之情，且第三次手術縱使最終僅進行左側開顱併血塊移除手術及左側腦室外引流手術，然此部分業經鑑定報告以前開鑑定結果(三)所述，認定手術方式選擇左側腦室外引流管、開顱取血塊，符合醫療常規，故第三次手術亦無違反醫療常規，原告就第二次手術亦無法舉證被告有何疏失行為，原告主張依侵權行為法律關係請求被告負連帶賠償責任，難認有據。至於其他次之手術並非原告所主張具過失之侵權行為，則不予贅述，附此敘明。 　⒋再按損害賠償之債之成立，其損害之發生與有責原因事實間 ，所謂之相當因果關係，係指依經驗法則，綜合行為當時所 存在之一切事實，為客觀之事後審查，在一般情形上，有此 環境、有此行為之同一條件，足以發生同一之結果者，該條 件即為發生結果之相當條件，其行為與結果為有相當之因果 關係。反之，若在一般情形上，有此同一條件存在，依客觀 之審查，不必皆發生此結果，該條件與結果尚非相當，而僅 屬偶發之事實，其行為與結果間即難認為有相當因果關係（ 最高法院96年度台上字第2032號判決意旨可資參照）。經查 ，原告主張林順傳因雙和醫院及醫護人員之醫療疏失，受有 「腦中風合併意識障礙」等傷害，下半身癱瘓，生活無法自 理等語，然審諸病歷紀錄，病人於107年12月23日送至雙和 醫院急診室就診，意識昏迷，昏迷指數6分，經電腦斷層掃 描(CT)檢查結果顯示右腦有大量血塊，經檢視所附之病歷內 容，病人腦出血75毫升(大於30毫升)，為腦室內出血，計算 腦出血指數為3分。依文獻報告顯示腦出血指數為3分，於30 天內之死亡率為72％(參考資料3)。當時(107年12月23日)之 電腦斷層掃描(CT)檢查報告，已顯示腦出血75毫升，腦部中 線向左偏移1.3公分，明顯腦幹壓迫，屬於急性出血性腦中 風，病情相當嚴重，故原告林順傳手術後意識障礙及四肢肌 力偏癱，係其自身疾病造成，並非被告等醫護人員之手術所 致，且綜觀原告林順傳之所有病歷紀錄，可認歷次手術均有 符合適應症及醫療常規，且手術及麻醉皆有術前取得同意書 ，無違反醫療上必要注意義務或逾越臨床合理專業裁量之情 事，原告林順傳於術後之出血乃係因其為急性出血性腦中風 病人，本有自發性出血之可能，臨床上此確屬急性出血性腦 中風病人可能之疾病或手術風險。從而，原告林順傳未能舉 證說明被告有何過失不法侵權行為，且原告林順傳所主張所 受侵害(包含術後有出血情形、手術後仍呈意識障礙及四肢 肌力偏癱等情)亦屬其自身疾病造成，是否確係因被告等所 實施手術行為所致，即值存疑，自難認係因被告等醫護人員 之手術行為所致，要難認與被告等之行為有何相當因果關係 ，則原告主張得依侵權行為法律關係請求被告負連帶賠償責 任等語，難認有據。 　㈡原告依民法第227條第1項、第2項規定，請求被告負損害賠償 責任，有無理由？ 　⒈按對人體施行手術所為侵入性之醫療行為，本具一定程度之 危險性，醫療法第46條（現行法為第63條）第1 項前段規定 ，醫院實施手術時，醫師應於病人或其配偶、親屬或關係人 ，簽具手術同意書及麻醉同意書前，向其說明手術原因，手 術成功率或可能能發生之併發症及危險，旨在經由危險之說 明，使患者得以知悉侵入性醫療行為之危險性而自由決定是 否接受，以減少醫療糾紛。惟法條就醫師之危險說明義務， 並未具體化其內容，能否漫無邊際或毫無限制的要求醫師負 一切（含與施行手術無直接關聯）之危險說明義務？已非無 疑；又醫療機構就手術醫療契約負告知說明義務，該義務非 僅醫療機構須就手術之風險、替代方案暨其利弊等項為分析 、講解，且須使病患或其家屬因該「告訴、說理」，而「知 悉、明白」將進行手術之風險、有無替代方案暨各該方案利 弊（最高法院96年度台上字第2476號、102 年度台上字第19 2 號判決意旨可資參照）。 　⒉原告主張被告構成不完全給付之情形乃係因108年1月5日第二 次手術有瑕疵(見本院卷五第110頁)，然此部分業經論述如 前，第二次手術(108年1月5日)置換腦室外引流管後，於108 年1月7日經腦部電腦斷層掃描(CT)檢查結果顯示引流管位置 良好，無水腦之情況，該次手術並無失誤，難認被告就第二 次手術有何債務不履行之情事，縱原告主張嗣後有出血情形 可見被告手術顯有不當等語，然查，於第二次手術(108年1 月5日)後，於108年1月7日經腦部電腦斷層掃描(CT)檢查結 果顯示引流管位置良好，無水腦之情況，而於108年1月8日1 0：17經腦部電腦斷層掃描(CT)檢查結果顯示左側額葉腦出 血及雙側腦室內血塊，然此部分出血有增加，此部分經鑑定 報告研判可能與之前抽血(年輕型中風原因)發現有抗磷脂基 因有關，造成腦室出血及左側顱內出血，且因原告林順傳為 急性出血性腦中風病人，本就有自發性出血之可能。因此研 判原告林順傳於第2次手術後出血，臨床上確屬急性出血性 腦中風病人可能之疾病或手術風險。蓋手術本存有相關風險 ，亦經術前說明書、同意書均記載詳細可能之併發症風險， 況原告林順傳為急性出血性腦中風病人，本就有自發性出血 之可能，自無法因嗣後出血增加即逕認係因先前手術不當所 致，仍應檢視手術過程是否均符合適應症及醫療常規，且第 二次手術完之腦部電腦斷層掃描(CT)檢查結果亦顯示手術結 果良好，要難認原告林順傳於第三天有出血增加之情形，即 反推第二次手術有違反醫療常規。是原告並未能舉證說明被 告採取之手術及醫療處置有何不符合醫療常規之處，自無從 構成不完全給付之情形。 　⒊況原告林順傳進行歷次手術前，均由負責醫師羅偉倫及住院 醫師陳顯中予以解釋實施手術原因、手術步驟與範圍、手術 風險及成功率、輸血之可能性、手術併發症等相關資訊，並 由病人家屬簽署記載有疾病名稱、建議手術名稱、建議手術 原因之手術同意書，並於醫師之聲明「手術併發症及可能處 理方式」欄位後方均有載明歷次手術可能產生之併發症等文 字，其病人家屬簽署處蓋有「病人病情危急，而病人之配偶 、親屬或關係人不在場；亦無法取得病人本人之同意，為搶 救病人性命，依醫療法(第60、63、64條)規定，得先為病人 進行必要之處理。」，及由病人家屬簽署載有外科醫師施行 手術名稱、建議麻醉方式內容之麻醉同意書，並特別於「疾 病會增加麻醉風險」之欄位分別勾選高血壓、腦神經血管疾 病、心臟血管疾病、高血壓、腦神經血管疾病等情，術後亦 由醫師向病人家屬解釋病情(切除病灶所見、手術方式及過 程、術後應注意事項)，且因原告林順傳有腦出血之情形， 被告醫護人員除持續觀察原告林順傳之生命徵象、顱內狀況 ，並定時以腦部電腦斷層掃描(CT)檢查確認引流管位置、有 無出血、血塊情形等，故依原告林順傳之病歷紀錄所載，可 認其歷次進行之手術均符合適應症及醫療常規，且歷次手術 及麻醉皆有術前取得同意書，亦無錯誤手術、麻醉不當之情 事，且依108年1月9日術後腦部電腦斷層掃描(CT)檢查報告 顯示病人之血塊清除(90％)，引流管位置良好，故無引流過 度、錯誤手術或造成病人腦中風或病變之情事，是被告查無 何違反注意義務、違反說明義務，或有何違反醫療法規或不 完全給付之情形，則原告主張被告應依民法第227條第1項、 第2項規定負損害賠償責任等語，尚難憑採。 五、綜上所述，原告依爰依醫療法第81、82條、民法第184條第1 項前段、第2項、第227條第1項、第2項等規定，請求被告應 連帶給付原告8,000,000元，及自聲請調解狀繕本送達最後 一位被告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為 無理由，應予駁回。 六、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主張與攻擊防禦方法及所提證 據，經審酌後認與本件判決之結果不生影響，爰不另一一論 述，併此敘明。 七、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8條、第85條第1項前 段。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7　　日 　　　　　　　　　民事第五庭　　法　官　張惠閔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 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7　　日 　　　　　　　　　　　　　　　　書記官　魏浚庭

2025-03-27

PCDV-110-醫-12-20250327-1

上
臺灣高等法院

撤銷仲裁判斷

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11年度上字第1430號 上 訴 人 臺北榮民總醫院 法定代理人 陳威明 訴訟代理人 陳淑貞律師 蕭維德律師 上 一 人 複 代理人 單鴻均律師 訴訟代理人 吳至格律師 黃雍晶律師 被 上訴人 十祥企業股份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蔡啓芳 訴訟代理人 莊秀銘律師 徐紹鐘律師 楊鎮宇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撤銷仲裁判斷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1 年9月14日臺灣士林地方法院111年度仲訴字第1號第一審判決提 起上訴，本院於114年2月25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第二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方面： 　　被上訴人法定代理人於民國113年1月8日變更為蔡啓芳，其 聲明承受訴訟，應予准許。 貳、實體方面：　　 一、上訴人主張： 　㈠緣兩造於104年6月1日簽訂「緩和安護暨系列服務計畫」（下 稱系爭計畫）興建暨營運投資契約修訂書（下稱系爭合約） ，約定由被上訴人在伊院區土地上興建並營運「緩和安護設 施（包括Ａ棟綜合大樓、Ｂ棟宿舍大樓及其他必要之設施）」 及「系列服務設施（即往生室等設施）」。被上訴人於108 年2月向中華民國仲裁協會聲請仲裁，主張計畫用地容積率 變更，係兩造締約時所未能預料之情事變更，依民法第227 條之2第1項請求調整契約内容，經中華民國仲裁協會於110 年12月29日以108仲聲仁字第011號仲裁判斷（下稱系爭仲裁 判斷）准予調整為如系爭仲裁判斷附件所示之契約（下稱系 爭附件合約）。 　㈡被上訴人已於106年6月8日依系爭合約第21章第2條第1項約定 提付爭議協調委員會處理兩造履約爭議，伊並於106年8月7 日以被上訴人未於限期內改善缺失為由，先行中止系爭合約 執行，仲裁庭逕認被上訴人未於訂約後1年內開始興建，非 全部可歸責於被上訴人，並未就所執上開約定給予伊陳述機 會；又伊自始即否認臺北市都市發展局（下稱都發局）於10 5年3月間以伊院內土地容積率應改以240％計算，而駁回伊另 案申請興建停車場乙事，仲裁庭據此作成判斷理由，亦未給 予伊陳述機會，有仲裁法第40條第1項第3、4款、同法第23 條第1項前段之撤銷事由。 　㈢系爭仲裁判斷關於終止契約是否合法乙節，伊已於仲裁庭逐 一指出審查意見所列38項缺失違反系爭合約之具體規範，卻 未予調查，逕認伊終止合約不合法；伊曾向仲裁庭提出被上 訴人出具並經公證人辦理公證之承諾書，主張被上訴人應配 合檢討系爭計畫執行方案重新提送計畫書予伊及國軍退除役 官兵輔導委員會（下稱退輔會）核備，卻未配合，系爭合約 應認業已終止，仲裁庭卻未予以調查。又系爭計畫之用地法 定容積率自始即為240％，並無變更，伊自無可能與被上訴人 達成容積率400％之合意，被上訴人依系爭合約第7章第1條第 2項約定就系爭計畫規劃之設計及施工負全部責任，伊縱有 同意依容積率400％為計算，亦不減免被上訴人依系爭合約應 盡之義務，被上訴人仍應依法定容積率240％規劃興建，仲裁 庭竟未就此為調查。再伊目前之病床數已超出法定總額限制 ，依醫療法及醫院設立或擴充許可辦法（下稱系爭許可辦法 ）不得再申請許可或擴充病床，且就伊現有資源回收場得否 撤銷及搬遷，仲裁庭竟未對此予以調查，僅謂屬調整契約後 執行之問題。是系爭仲裁判斷有仲裁法第40條第1項第4款、 同法第23條第1項後段之撤銷事由。 　㈣系爭仲裁判斷既認定兩造簽訂系爭合約時誤認系爭計畫用地 容積率可以400％計算為法規上之誤認，並非契約成立前後客 觀事實發生變動，更非訂約時所不可預料，不符民法第227 條之2第1項情事變更之要件，系爭仲裁判斷有摒除民法第22 7條之2第1項所定之要件而不予適用之情事；又系爭計畫係 被上訴人依促進民間參與公共建設法（下稱促參法）第46條 自行規劃提出，所需用地之容積率應由被上訴人自行查明確 認，系爭仲裁判斷有摒除系爭合約第7章第1條第2項約定不 予適用之情事。再系爭仲裁判斷認定兩造簽訂系爭合約時誤 認容積率得以400％計算乙節，則兩造簽訂系爭合約時即已違 反法定容積率240％之強制規定，屬自始不能給付，系爭仲裁 判斷顯有摒除民法第71條、第246條第1項規定而不予適用之 情事；且既認不可歸責於兩造，兩造給付義務均應予免除， 系爭合約即歸消滅，系爭仲裁判斷認定亦有摒除民法第225 條第1項、第266條第1項規定而不予適用之情事。系爭仲裁 判斷摒除上開法律規定及系爭合約約定而不予適用情事，作 成其認為公平、合理之仲裁判斷，已實質適用衡平原則，兩 造既未明示合意適用衡平原則，系爭仲裁判斷自違反仲裁法 第31條規定，構成同法第40條第1項第4款之撤銷事由。 　㈤系爭仲裁判斷所作成系爭附件合約，與兩造仲裁協議之標的 僅限於系爭合約所載事項及履行之爭議無關，已逾越兩造仲 裁協議之範圍，有仲裁法第38條第1款、第40條第1項第1款 之撤銷事由。又系爭仲裁判斷命被上訴人興建設置多功能醫 療病房共80床位，屬違反法令規定而不可執行，被上訴人亦 不具申請設置病床及太平間之資格，系爭仲裁判斷顯係命當 事人為法律上所不許之行為，有仲裁法第38條第3款、第40 條第1項第1款之撤銷事由。爰擇一撤銷事由為伊有利之認定 ，求為撤銷系爭仲裁判斷主文第1項及第3項關於仲裁費用由 上訴人負擔1/2部分之判決（原審為上訴人敗訴判決，上訴 人不服，提起上訴）。並上訴聲明：⒈原判決廢棄；⒉系爭仲 裁判斷主文第1項及第3項關於仲裁費用由上訴人負擔1/2部 分，應予撤銷。 二、被上訴人則以： 　㈠伊已於提起仲裁時之聲請書第5頁載明將核定投資執行計畫書 之爭議提付爭議協調委員會以提付仲裁，並於仲裁準備㈡書 陳明既開啟爭議處理程序，上訴人應待最終判斷以釐清責任 等語，仲裁庭於作成判斷時自得予以考量；又都發局另案以 法定容積率為由駁回上訴人停車場申請一事，亦經上訴人於 仲裁庭提出簡表、都發局及建築師往來函文，兩造並於詢問 會多次爭論，均有給予上訴人陳述機會，不得將仲裁庭不予 採納其主張，曲解為未給予陳述機會。再上訴人固主張仲裁 庭有未予調查之事項，然實則其已於仲裁程序提出主張並舉 證，上訴人迄今並未指明有何一聲請調查證據事項未經仲裁 庭調查，自無其所指此部分撤銷之事由。 　㈡伊係以情事變更為由請求仲裁庭依民法第227條之2第1項規定 調整契約內容，而系爭仲裁判斷詳述其認定符合情事變更原 則要件之依據及調整之內容與理由，係以民法第227條之2第 1項之規定作為判斷之依據，雖情事變更原則不無內含衡平 之理念，然系爭仲裁判斷既未摒棄民法上開規定而不用，自 仍屬法律仲裁之範疇，不生須經兩造明示合意適用衡平原則 始得為仲裁之問題。 　㈢系爭合約第21章第2條第1項前段、第3條第1項已明定兩造合 意系爭合約所載事項履行之任何爭議以仲裁方式解決，伊因 系爭合約簽訂後有情事變更之事實，致如繼續履行將顯失公 平，經提付爭議協調委員會30日仍無法解決，遂依上開約定 聲請仲裁調整契約內容，並無逾越仲裁協議範圍。 　㈣系爭仲裁協議主文所命給付，乃兩造系爭合約應調整如系爭 附件合約，僅「經調整範圍」（即刪除Ｂ棟宿舍大樓及長期 住宿之醫護宿舍）方屬系爭仲裁判斷所命給付，其餘仍屬系 爭合約範圍而未改動，上訴人所指「興建多功能醫療病房80 床」、「興建設置太平間」等項目均為系爭合約已約定，並 非系爭仲裁判斷調整之結果，自非系爭仲裁判斷主文所命給 付，與仲裁法第38條第3款要件不合。又上訴人自系爭計畫 啟案至伊提起本件仲裁前，從未就前開興建項目有何違反法 律強制或禁止規定，或背於公序良俗之處提出異議；系爭許 可辦法非屬法律強制或禁止之規定，伊依系爭合約僅興建病 房硬體設施，再出租予上訴人為營運，應由經營醫療病房之 上訴人向主管機關提出許可申請，且由上訴人107年申請病 床數可知係作汰舊換新之用；再兩造於99年簽約後，伊旋於 100年間代上訴人申請太平間新建工程之建造執照獲准，並 無伊無法興建之情事，自不能以上訴人不願履約，認系爭仲 裁判斷係命當事人為法律上所不許之行為等語，資為抗辯。 並答辯聲明：上訴駁回。 三、兩造不爭執事項（本院卷二第165-166頁）： 　㈠兩造於104年6月1日簽訂系爭合約，約定由被上訴人在上訴人 院區土地上興建並營運「緩和安護設施（包括Ａ棟綜合大樓 和Ｂ楝宿舍大樓及其他必要之設施）」及「系列服務設施（ 即往生室等設施）」。 　㈡嗣上訴人以系爭合約第1章第2條第2項第13款、第14款約定被 上訴人應於簽訂系爭合約1個月內，依101年3月之投資計畫 修訂書及上訴人意見修正後，提出經上訴人核定之投資執行 計畫書，作為被上訴人興建營運執行本計畫依據，惟被上訴 人始終未能提出等理由，於106年11月8日終止系爭合約。 　㈢被上訴人於108年2月向中華民國仲裁協會聲請仲裁，主張上 訴人終止系爭合約無效，及計畫用地容積率有發生變更，為 兩造締約時所未能預料之情事變更，依民法第227條之2第1 項規定請求調整契約內容，經中華民國仲裁協會於110年12 月29日以系爭仲裁判斷認定上訴人終止系爭合約，依約尚有 未合，系爭合約仍屬有效存在，及准予調整系爭合約為如系 爭仲裁判斷附件所示。 　㈣被上訴人於108年2月提付仲裁，108年5月24日組成仲裁庭， 共召開6次詢問會。 　㈤系爭合約之工作範圍有約定多功能醫療病房80床位及太平間 （往生室）。 四、本院之判斷： 　㈠系爭仲裁判斷有關下列事項之判斷是否違反仲裁法第23條第1 項前段規定，及構成同法第40條第1項第3、4款事由？ 　　⒈按仲裁庭應予當事人充分陳述機會。仲裁庭於詢問終結前 未使當事人陳述，或當事人於仲裁程序未經合法代理者。 仲裁庭之組成或仲裁程序，違反仲裁協議或法律規定者。 當事人得對於他方提起撤銷仲裁判斷之訴。仲裁法第23條 第1項前段、第40條第1項第3、4款定有明文。次按仲裁法 第40條第1項第3款前段規定，仲裁庭於詢問終結前未使當 事人陳述，係指仲裁庭就其形成判斷之事實及證據未使當 事人陳述而言。如當事人已接受仲裁庭合法通知，且於仲 裁程序中有陳述之機會，而仲裁庭認其陳述內容已達於可 為判斷之程度而作成仲裁判斷者，縱當事人言有未盡，或 仲裁庭未就各個爭點分別予以闡明或曉諭當事人就爭點分 別陳述者，均不能認該當於詢問終結前未使當事人陳述之 事由（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2778號判決意旨參照） 。 　　⒉上訴人固主張仲裁庭就系爭仲裁判斷提及上訴人於105年3 月間申請立體停車場，遭都發局以容積率改以240％計算駁 回乙情，未給予上訴人陳述之機會等語，惟查，上訴人於 仲裁庭110年8月5日第二次詢問會提出簡報第15頁即已就 法定容積率為240％乙事進行陳述，並於書面簡報檢附都發 局105年3月1日北市都設字第10531163400號函（編為相證 26，下稱系爭都發局函），內載有關上訴人委託張倫端建 築師事務所申請臺北榮總立體停車場新建工程都市設計及 土地使用開發許可審議案提送委員會一案，有關院區之容 積率及建蔽率依本府97年3月4日府都規字第09730017400 號公告實施「臺北市北投區都市計畫通盤檢討（細部計畫 ）案」，拾壹、其他說明及特殊規定事項（石牌、榮總行 義生活圈部分）第1項規定：「醫院、學校特定專用區： 建蔽率40％、容積率240％」請一併釐清修正，原報告書及 光碟除1份存檔外，餘請派員取回；及檢附張倫端建築師 事務所105年3月3日（105）端字第0003號函（編為相證27 ，下稱系爭建築師回函），針對系爭都發局函說明容積率 240％一節，向其回覆容積率依臺北市土地使用分區條例第 83條規定為400％（見本院卷三第61、72-73頁），並有第 二次詢問會筆錄可稽（見本院卷三第111-112頁）。上訴 人既於第二次詢問會時已向仲裁庭陳述其與都發局函文往 來間對於容積率認定一事，自無其所稱未給予上訴人陳述 之機會可言，其此部分主張，核非可採。 　　⒊上訴人又主張仲裁庭未就系爭仲裁判斷所引系爭合約第21 章第2條第1項約定一節，使伊為陳述等語，經查，系爭仲 裁判斷關於「相對人（即上訴人）終止契約是否合法」一 節，指出上訴人對於被上訴人所提投資執行計畫書審查意 見指摘38項缺失是否全然不符合本修訂書之規定，仍有疑 義，及被上訴人已於106年6月8日依系爭合約第21章第2條 第1項約定將核定投資執行計畫書之爭議，提付爭議協調 委員會處理時，上訴人置之不理，突於同年8月7日委請律 師檢附上訴人審查意見，以被上訴人遲未依其要求修改投 資執行計畫書，屬未於限期內改善之缺失為由，先行中止 促參案契約修訂書之執行，被上訴人之爭議仍未獲解決， 如何能開始興建，不能認全可歸責於被上訴人等語（見原 審卷一第211頁），而被上訴人就106年6月8日依系爭合約 第21章第2條第1項約定將核定投資執行計畫書之爭議，提 付爭議協調委員會處理，上訴人卻仍於同年8月7日發函中 止系爭合約之執行一節，於仲裁程序陸續以仲裁準備二書 、仲裁綜合辯論意旨書提出此項主張（見本院卷三第51-5 2、304頁），且於110年12月1日第六次詢問會，當主任仲 裁人詢問上訴人之審查意見出來時，被上訴人就提出仲裁 乙事，被上訴人即稱：伊已於106年6月8日依系爭合約啟 動爭議程序，上訴人仍於同年8月7日發函中止執行等語， 上訴人則回應：伊於同年2月21日即已發函回覆被上訴人 違約事實而未改善，至同年8月7日因而發函中止執行，被 上訴人於該段期間並未有改善或提出正當事由積極作為， 不能因提出仲裁爭議聲請，而無視其未積極履約之事實等 語，有第六次詢問會筆錄可稽（見本院卷三第424-425、4 27-428頁），足見仲裁庭就被上訴人依系爭合約第21章第 2條第1項約定提付爭議協調委員會與上訴人發函中止合約 執行等節，已有使上訴人為陳述，上訴人主張仲裁庭就此 節未給予陳述機會等語，亦非可採。 　　⒋綜上，上訴人主張仲裁庭就系爭都發局函、系爭合約第21 章第2條第1項約定等節未給予陳述或充分陳述機會，依前 開規定訴請撤銷系爭仲裁判斷等語，為無理由。 　㈡系爭仲裁判斷有關下列事項之判斷是否構成仲裁法第40條第1 項第4款違反同法第23條第1項後段規定？ 　　⒈按仲裁庭應就當事人所提主張為必要之調查，仲裁法第23 條第1項後段定有明文。次按仲裁程序所謂「必要之調查 」，乃屬仲裁庭裁量事項，如非恣意不為任何調查，即不 得謂未為必要之調查（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2778號 判決意旨參照）。又仲裁制度與訴訟制度不同，法院審理 撤銷仲裁判斷之訴，所行程序並非視作原仲裁程序之上級 審或再審程序，僅得就原仲裁判斷有無仲裁法第40條第1 項各款所列情形（含第1款所稱第38條各款情形）為審查 ，至於仲裁判斷所持之法律見解是否妥適，仲裁判斷之實 體內容是否合法、妥適，係仲裁人之仲裁權限，法院應予 以尊重，毋庸再為審查（最高法院109年度台上字第2768 號判決意旨參照）。 　　⒉上訴人主張系爭合約業經伊合法終止，業據伊提出審查意 見所列38項缺失，惟仲裁庭竟未逐項調查違反系爭合約具 體情事等語，查上訴人於仲裁程序中陸續以仲裁答辯五、 六、八書主張被上訴人所提投資執行計畫書，有其提出審 查意見所列多項缺失（見本院卷三第128-138、189-203、 209-213頁），上訴人並於110年10月13日第四次詢問會針 對上開缺失進行陳述，有第四次詢問會筆錄可稽（見本院 卷三第242-245頁），仲裁庭復於同年12月1日第六次詢問 會針對上開缺失請兩造進行陳述，有第六次詢問會筆錄可 稽（見本院卷三第420-421、423-424、427-436頁），應 認仲裁庭就系爭合約是否合法終止所涉審查意見缺失部分 ，已使上訴人為陳述及調查。至上訴人主張伊於仲裁程序 有提出仲裁辯論意旨㈠書檢附被上訴人99年3月19日書立經 公證之承諾書（見本院卷三第297頁），主張系爭合約依 該承諾書業已終止，卻未經仲裁庭為調查等語，惟查，仲 裁庭於第六次詢問會就系爭合約是否終止一節，已有使上 訴人為陳述，並確認有無須為補充，有第六次詢問會筆錄 可稽（見本院卷三第420、429頁），縱仲裁庭未就被上訴 人書立之承諾書是否有涉系爭合約終止一事為詢問調查， 揆諸前開說明，此僅屬裁量事項，上訴人於詢問會未再就 承諾書部分特別提出說明，亦難認仲裁庭有恣意不為調查 情事，是上訴人此部分主張，亦不可採。 　　⒊上訴人又主張兩造有無達成容積率400％計算之合意、興建 設置多功能醫療病房80病床及太平間之爭議，已於仲裁程 序書狀予以說明，仲裁庭卻未為必要調查等語，查： 　　　⑴兩造有無達成容積率400％計算之合意部分 　　　　上訴人於第二次詢問會所提供之簡報，檢附立體停車場 使用執照申請書、醫科大樓法定停車場建築師計算表、 往生室建造執照申請書、新（第三）門診大樓建照執照 申請書、使用執照申請書、系爭都發局函、系爭建築師 回函（見本院卷三第65-73頁），並於第二次詢問會向 仲裁庭依序逐項說明，主任仲裁人會中並確認應適用之 容積率，有第二次詢問會筆錄可稽（見本院卷三第110- 115、117-118頁）；又上訴人於第三次、第四次、第六 次詢問會亦再次說明本件用地之容積率，並經主任仲裁 人於會中向兩造確認適用之依據，有第三次、第四次、 第六次詢問會筆錄可稽（見本院卷三第162-176、236-2 37、242、247、410-420頁）。堪認上訴人就其否認兩 造有無達成容積率400％計算之合意一節除於書狀檢附證 據說明外，於詢問會經仲裁庭聽取兩造各自陳述並為調 查，並無上訴人所指未為必要調查之情事。上訴人雖主 張仲裁庭未調查被上訴人依系爭合約第7章第1條第2項 約定所負義務不因容積率異動而減免一事等語，然查上 訴人於仲裁答辯書主張縱有被上訴人所稱兩造合意以40 0%計算，被上訴人依系爭合約第7章第1條第2項並未減 免其所應盡之義務與責任，不得作為拒絕履行系爭合約 之藉口等語，有該書狀在卷可稽（見本院卷三第476頁 ），則上訴人此部分主張，核與兩造有無達成容積率40 0％計算之合意並無直接關連性，仲裁庭本於裁量而未為 必要調查，難認有違反仲裁法第23條第1項後段規定。 　　　⑵興建設置多功能醫療病房80病床及太平間 　　　　上訴人於第三次詢問會所提供答辯㈣書要旨之簡報檔案 ，即有說明多功能醫療病房80病床及太平間於系爭合約 之約定、被上訴人應履行之義務，及醫療法、系爭許可 辦法等相關規範，上訴人並於第三次詢問會陳述病床數 相關爭議，有第三次詢問會筆錄可稽（見本院卷三第17 6-177、181-182頁），又於第四次詢問會陳述病床數及 太平間相關爭議，有第四次詢問會筆錄可稽（見本院卷 三第235-236、248-260頁），仲裁庭並於第六次詢問會 就病床數及太平間之爭議，使兩造於詢問會充分陳述各 自主張並為調查，有第六次詢問會筆錄可稽（見本院卷 三第442-460頁），亦無上訴人所指未為必要調查之情 事。 　　⒋綜上，上訴人主張仲裁庭就終止契約及審查意見所列38項 缺失、兩造有無達成容積率400％計算之合意、興建設置多 功能醫療病房80病床及太平間等節未為必要調查，依前開 規定訴請撤銷系爭仲裁判斷等語，為無理由。 　㈢系爭仲裁判斷有關適用民法第227條之2第1項情事變更原則之 判斷，是否構成仲裁法第40條第1項第4款違反同法第31條規 定？ 　　⒈按仲裁庭經當事人明示合意者，得適用衡平原則為判斷。 仲裁法第31條定有明文。又仲裁法第31條規定之衡平仲裁 ，乃指仲裁判斷如嚴格適用法律之規定，於當事人間將產 生不公平之結果時，當事人得明示授權仲裁庭故意不適用 法律之嚴格規定而為判斷者而言。與所謂衡平判決係法院 於法律無明文規定之情形下，探求立法之真意，本於一般 原則，類推適用相關法律規定而作成之判決者，二者並不 相同。概現行法律因衡平理念已融入法律，經由「抽象衡 平」具體化為法律之一部分，形成法律之基本原則。如誠 實信用原則、情事變更原則、公益違反禁止原則、權利濫 用禁止原則等法律明文化之基本原則規定時，自不以經當 事人明示合意為必要。是若仲裁庭僅依民法第1條、第148 條及第227條之2規定之法理、誠實信用原則或情事變更原 則等進一步探究、解釋而為判斷，並未將法律之嚴格規定 加以摒棄，自仍屬法律仲裁判斷之範疇，不生須經當事人 明示合意始得為衡平仲裁之問題（最高法院106年度台上 字第104號判決意旨參照）。 　　⒉上訴人雖主張系爭仲裁判斷有不符民法第227條之2第1項情 事變更要件，忽視被上訴人依系爭合約有查明容積率義務 ，且所認定兩造誤認容積率400％將致有未適用民法第71條 、第246條第1項、第225條、第266條第1項規定等情事， 系爭仲裁判斷未經兩造合意並實質適用衡平原則等語，惟 查，被上訴人於提付仲裁時，係依民法第227條之2第1項 規定聲請就系爭合約為調整，有仲裁聲請書可稽（見本院 卷三第3、10-11頁）；系爭仲裁判斷並於理由欄第二點說 明本件有民法第227條之2第1項規定之適用，再於第四點 說明系爭合約如何調整為系爭附件合約，有系爭仲裁判斷 可稽（見原審卷一第212-215、218-225頁），準此，系爭 仲裁判斷適用民法第227條之2第1項規定之法律見解是否 妥適，將系爭合約調整為系爭附件合約是否合法、妥適， 依前開說明，核屬仲裁人之仲裁權限，本院自應尊重而毋 庸再為審查。再者，系爭仲裁判斷既係依民法第227條之2 第1項規定所作成，仍屬法律仲裁判斷之範疇，本件自無 適用衡平仲裁之問題。則上訴人主張系爭仲裁判斷適用法 律不當，已實質適用衡平仲裁原則，構成仲裁法第40條第 1項第4款違反同法第31條規定等語，要非可採。 　㈣系爭仲裁判斷有關命系爭合約應調整如系爭附件合約之判斷 ，是否構成仲裁法第40條第1項第1款違反同法第38條第1款 規定？ 　　⒈按仲裁判斷與仲裁協議標的之爭議無關，或逾越仲裁協議 之範圍者，法院應駁回其執行裁定之聲請。有第38條各款 情形之一者，當事人得對於他方提起撤銷仲裁判斷之訴。 仲裁法第38條第1款本文、第40條第1項第1款分別定有明 文。 　　⒉查系爭合約第21章第2條第1項本文約定：「雙方就關於本 修訂書所載事項、協調契約履行之任何爭議，於提付仲裁 或其他救濟程序前應先依本修訂書規定提交協調委員會處 理。」第21章第3條第1項約定：「如爭議事項經任何一方 請求提付協調後30日內仍無法解決，或任一方於收受協調 委員會之決議後10日內向他方提出異議時，雙方同意以仲 裁方式解決爭議。」有系爭合約可稽（見原審卷一第101 頁）。而被上訴人於提付本件仲裁時，已於107年12月10 日先依系爭合約第21章第2條第1項本文約定向上訴人提出 進行協商及爭議處理，因上訴人於108年1月9日回函拒絕 ，乃依同章第3條第1項約定提付仲裁等情，有被上訴人仲 裁聲請書可稽（見本院卷三第3-4頁）。又參以被上訴人 仲裁聲請書已說明其依系爭合約約定於上訴人院區土地上 興建並營運「緩和安護設施（包括Ａ棟綜合大樓和Ｂ棟宿舍 大樓及其他必要之設施）」及「系列服務設施（即往生室 等設施）」，該院土地容積率係依400％為計算及規劃基礎 ，嗣容積率改為240％，影響興建成本及營運收入，依民法 第227條之2第1項規定請求調整契約內容等語（見本院卷 三第10頁），足見被上訴人依系爭合約履行興建上開設施 ，所使用上訴人院區用地之容積率因有差異情事，所生之 爭議核屬系爭合約第21章第2條第1項本文約定：「雙方就 關於本修訂書所載事項、協調契約履行之任何爭議」範疇 ，並無逾越仲裁協議範圍可言。 　　⒊上訴人雖主張系爭仲裁判斷將原系爭合約調整為系爭附件 合約，為新合約條文，與兩造仲裁協議標的約定僅限於系 爭合約所載事項及其履行之爭議無關等語，查系爭仲裁判 斷理由欄第四點就調整契約部分進行逐項說明，准予調整 部分包含：⑴系爭合約第1章第2條第2項第3款計畫用地面 積之縮減；⑵系爭合約第3章第1條第1項第2款興建及設置 項目，其中緩和安護設施刪除c.長期住宿醫護宿舍項目， 附屬設施工程調整Ａ棟綜合大樓名稱為緩和安護大樓，刪 除Ｂ棟宿舍大樓，聯通道由原定2座因刪除Ｂ棟宿舍大樓改 為1座；⑶系爭合約第9章第2條第11款、第12款刪除Ｂ棟宿 舍大樓；⑷系爭合約附件一緩和安護暨系列服務計畫基地 範圍圖1-1、1-2、1-3、1-4及表1-1、附件二緩和安護暨 系列服務計畫興建工程範圍圖2-1、2-2配合前開⑴之面積 調整基地範圍；⑸系爭合約附件三、壹、五往生室（太平 間），因容積率改變，將樓地板面積調整為618平方公尺 ；⑹系爭合約附件五㈠第1條標的「230-0地號」因已分割為 「230-0、230-1、230-2地號」配合地號分割而調整，並 調整計畫用地面積與系爭合約第2章第2條第2項第3款一致 ；⑺系爭合約附件六壹、緩和安護事項原約定一至三部分 ，因營運量體變更，配合上訴人所能提供容積面積約7089 平方公尺為基準，調整地上5層、地下2層鋼筋混凝土建築 物1棟，總樓地板面積約7360平方公尺，並刪除Ｂ棟宿舍大 樓，將Ａ棟綜合大樓調整名稱為緩和安護大樓；⑻配合Ｂ棟 宿舍大樓不再興建，調整系爭合約及附件之用語（此部分 詳如系爭仲裁判斷理由欄第四點之說明），並駁回被上 訴人其餘聲請調整之事項，有系爭仲裁判斷可稽（見原審 卷一第219-220、222-225頁）；再對照系爭仲裁判斷理由 第二點㈠⒋，提到本件係因計畫用地容積率由400％調整為24 0％，而調整系爭合約及附件所定內容（見原審卷一第215 頁），第四點㈠並說明除上開調整項目外，其餘皆仍保有 系爭合約內容（系爭仲裁判斷第81頁倒數第1行，原審卷 一第218頁），足認上開⑴至⑻所列准予調整項目，係鑑於 容積率現為240％，依民法第227條之2第1項規定進行調整 ，將用地面積縮減，並刪除Ｂ棟宿舍大樓，在系爭合約原 定興建項目調整縮減被上訴人原定給付內容，並未創設新 給付項目，上訴人主張系爭附件合約已非系爭合約所載事 項及其履行事項，而有仲裁判斷與仲裁協議標的之爭議無 關，或逾越仲裁協議之範圍情事，而構成仲裁法第40條第 1項第1款違反同法第38條第1款規定等語，為無理由。 　　⒋至上訴人援引促參法規定主張依調整後系爭附件合約未考 量如何興建、營運及財務是否可行，被上訴人因取消Ｂ棟 宿舍大樓興建減省成本，卻未檢討含權利金之其他條件， 未維護公共利益及公平合理原則等語，惟上訴人此部分主 張均屬系爭仲裁判斷依民法第227條之2第1項規定進行調 整是否合法及妥適問題，依前開說明，要非本院所得判斷 ，併此指明。 　㈤系爭仲裁判斷有無就系爭附件合約興建多功能醫療病房80病 床及太平間之項目為判斷？如有，是否構成仲裁法第40條第 1項第1款違反同法第38條第3款規定？　　 　　⒈按仲裁判斷，係命當事人為法律上所不許之行為者，法院 應駁回其執行裁定之聲請。有第38條各款情形之一者，當 事人得對於他方提起撤銷仲裁判斷之訴。仲裁法第38條第 3款、第40條第1項第1款分別定有明文。 　　⒉查系爭仲裁判斷依民法第227條之2第1項規定，將系爭合約 調整為系爭附件合約，調整範圍如前述即事實及理由欄四 、㈣、⒊所列⑴至⑻之項目，其餘皆仍維持系爭合約之約定乙 節，關於系爭合約第3章第1條第1項第2款所定投資興建及 建置：⑴緩和安護設施、a.多功能醫療病房共80床位及⑵系 列服務設施（含大體解剖室、助念室、零下20度之冰櫃2 個及遺體冰箱99個等）（契約完整內容見原審卷一第59頁 ），並非上揭⑴至⑻經系爭仲裁判斷調整之項目，此參系爭 附件合約第3章第1條第1項第2款所定投資興建及建置關於 ⑴緩和安護設施、a.多功能醫療病房共80床位及⑵系列服務 設施之內容（見原審卷一第239頁），均仍維持與原系爭 合約之內容相同即明，是系爭仲裁判斷並未就多功能醫療 病房共80床位、系列服務設施之項目命被上訴人為給付， 而係維持原系爭合約內容，此本屬被上訴人依系爭合約原 定所應給付之項目，於系爭仲裁判斷調整後之系爭附件合 約仍無變動，上訴人主張系爭仲裁判斷命當事人為法律上 所不許之行為一節，亦無理由。 五、綜上所述，上訴人依仲裁法第40條第1項第1款、第3款、第4 款規定，請求撤銷系爭仲裁判斷，為無理由，不應准許。從 而原審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並無不合。上訴人上訴意旨指 摘原判決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駁回其上訴。 六、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 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 逐一論列，附此敘明。 七、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49條第1項 、第78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5　　日 　　　　　　　　　民事第十四庭 　　　　　　　　　　　　審判長法　官　李媛媛 　　　　　　　　　　　　　　　法　官　周珮琦 　　　　　　　　　　　　　　　法　官　蔡子琪 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 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 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 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 但書或第2項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 ，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6　　日 　　　　　　　　　　　　　　　書記官　馬佳瑩

2025-03-25

TPHV-111-上-1430-20250325-3

建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

給付承攬報酬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2年度建字第79號 原 告 有萬科技股份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高東海 訴訟代理人 蕭維德律師 單鴻均律師 被 告 信邦水電工程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陳雲青 被 告 銨泰營造有限公司（原名勁強營造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張智岳 共 同 訴訟代理人 林志宏律師 楊翕翱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給付承攬報酬事件，本院於民國114年3月5日 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一、被告應連帶給付原告新臺幣185萬2230元，及自民國112年2 　　月15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1.435%計算之利息。 二、原告其餘之訴駁回。 三、訴訟費用由被告連帶負擔10分之8，餘由原告負擔。 四、本判決第一項於原告以新臺幣61萬8000元為被告供擔保後， 　　得假執行。但被告以新臺幣185萬2230元為原告預供擔保 　　後，得免為假執行。 五、原告其餘假執行之聲請駁回。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方面 一、按當事人得以合意定第一審管轄法院，但以關於由一定法律 關係而生之訴訟為限；前項合意，應以文書證之，民事訴訟 法第24條定有明文。查本件兩造業於工程契約第26條合意以 本院為第一審管轄法院（見本院卷一第26頁），是本院有管 轄權，先予敘明。 二、被告銨泰營造有限公司（原名勁強營造有限公司，下稱銨泰 營造公司）之法定代理人原為張陳金英，於本件訴訟繫屬中 變更為張智岳，並據其具狀聲明承受訴訟，有民事聲明承受 訴訟狀及有限公司變更登記表等在卷可稽（見本院卷一第76 9頁、第773頁至777頁），核與民事訴訟法第170條、第175 條第1項規定相符，應予准許。 三、按訴狀送達後，原告不得將原訴變更或追加他訴，但擴張或 縮減應受判決事項之聲明者，不在此限。民事訴訟法第255 條第1項第3款定有明文。原告起訴原聲明請求被告應連帶給 付原告新臺幣（下同）228萬9024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 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起訴狀繕本送達當日中華郵政股份有 限公司牌告一年期郵政定期儲金利率計算之利息。嗣於民國 113年1月5日具狀變更聲明為被告應連帶給付原告209萬3778 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起訴狀繕本 送達當日中華郵政股份有限公司牌告一年期郵政定期儲金利 率計算之利息，核屬減縮應受判決事項之聲明，揆諸首揭規 定，應予准許。 貳、實體方面 一、原告主張： 　㈠原告於110年11月18日承攬被告信邦水電工程有限公司（下稱 信邦水電公司，與銨泰營造公司合稱被告，分稱其公司名） 自業主臺北市政府工務局新建工程處（下稱臺北市新工處） 得標之「建成綜合大樓改建工程」中之「空調工程」（下稱 系爭工程），並簽署工程契約（下稱系爭契約），銨泰營造 公司則為信邦水電公司之連帶保證人，且實際上系爭工程由 銨泰營造公司指派人員對原告監督管理及審核付款。雙方請 款、付款過程如下： 　　1.於111年2月間，原告請款22萬9367元，經被告扣除10%保 留款2萬2937元、代墊隔離電纜費用2萬5620元、捨去尾數 後，實付18萬800元； 　　2.於111年5月間，原告請款408萬7550元，經被告以不詳理 由扣除14萬6585元，及扣除10%保留款39萬4097元、捨去 尾數後，實付354萬6800元； 　　3.於111年8月23日，原告請款312萬2406元，經被告以不詳 理由扣減為290萬7322元，及扣除10%保留款29萬0732元、 代墊隔離電纜費用11萬1430元、捨去尾數後，實付250萬5 100元。 　　在請款過程中，原告以存證信函催告付款，被告竟以存證信 函泛稱因可歸責原告事由而有未完成或應改善事項，然所指 摘內容有所缺漏或語焉不詳，被告進而藉此為由於111年12 月1日以存證信函終止契約，經原告催促結算付款，然遭拒 絕給付。原告已施作之項目數量金額計846萬3528元，扣除 前述被告已付款623萬2700元（即上開18萬800元、354萬680 0元、250萬5100元）及墊款金額13萬7050元（分別2萬5620 元、11萬1430元）後，餘額為209萬3778元。爰依系爭契約 第6條第1、2、4項約定及民法第490條、第505條第2項規定 請求給付估驗款，並依系爭契約第6條第3項約定及民法第10 1條第1項規定請求給付保留款，另依系爭契約第27條約定請 求給付遲延利息，共請求被告連帶給付209萬3778元及遲延 利息。 　㈡對被告抗辯所為陳述： 　1.實作數量部分： 　　原告已施作如113年1月5日民事準備（二）狀附表A-1所示項 目，包含原契約項目及追加項目，得請求之金額共計846萬3 528元。依據臺北市新工處所提供111年8月31日之第34、37 期估驗詳細表，亦足證原告已完成相對應之工項數量比例。 　2.保留款部分： 　　原告若有被告所泛言應改善事項，被告豈能向業主請領逾9 成工程款。被告係以上開種種不正當方式阻止系爭契約第6 條第3項之條件，依民法第101條第1項規定，應視同工程已 完竣、驗收。 　3.抵銷抗辯： 　　⑴違約金： 　　　原告自111年8月23日請款時起至111年12月1日遭終止契約 時，仍有繼續施工，被告持續以模糊不清內容泛言原告違 約，實則原告並未違約。 　　⑵代僱工費用： 　　　被告所指竣工圖說費用，實為竣工模型費用，然原告依約 並無製作竣工模型之義務；且當時尚未完工，豈有代僱工 製作竣工圖說之可能。又辦理教育訓練及操作維護手冊並 非主契約義務，充其量為附隨義務，殊難想像需花費30萬 元。且被告所提出另僱工之簡易合約，其中項次42.2、42 .19、42.20之報價竟高於系爭契約達20至30倍，不合常理 。況原告之職員已於111年10月5日透過LINE提出此部分文 件，但被告仍以語焉不詳內容指摘不合規定。 　4.關於連帶保證責任： 　　原告乃依系爭契約約款主張銨泰營造公司應負連帶保證責任 ，而系爭契約約款並非僅限於貨款，且被告提出之「付款同 意書」並無排除工程款於連帶責任以外之意思。 　㈢聲明： 　1.被告應連帶給付原告209萬3778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 日起至清償日止，按起訴狀繕本送達當日中華郵政股份有限 公司（下稱中華郵政）牌告一年期郵政定期儲金利率計算之 利息。 　2.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 二、被告則以下列情詞置辯： 　㈠實作數量部分： 　　被告已辦理第1至3期估驗付款，原告已施作項目數量如第3 期估驗明細表所載。就原告附表A-1之施作項目匯總表，表 示意見如附表「被告第3期估驗及其主張」欄所示（詳本院 卷一第543至548頁、卷二第44至48頁）。業主對被告估驗數 量，並非當然等同於原告施作數量，因業主估驗時會將已進 場材料價額按比例換算估驗計價數量。 　㈡保留款部分： 　　10%保留款部分，因原告尚未完工，而與系爭契約第6條所定 付款要件不符。　 　㈢扣款部分： 　　原告所稱第2期估驗扣款14萬6585元，實為原告先開立389萬 2905元發票請款，但被告估驗後僅同意計價375萬3300元， 因此開立折讓單供稅務使用，並非另外扣款。　 　㈣原告工作缺失及被告終止契約部分： 　1.自111年8月，原告未按期提出教育訓練計畫，被告依系爭契 約第6條約定暫停計價。 　2.111年9月1日，原告計價請款時未檢附圖說資料。 　3.111年9月1日，兩造討論施工圖錯誤問題。 　4.111年9月7日，被告通知原告改善竣工圖缺失。 　5.111年9月13日，兩造討論改善缺失。 　6.111年10月3日，兩造討論改善訓練計畫及維護手冊缺失。 　7.111年10月21日，被告通知原告計罰逾期違約金。 　8.111年10月31日，被告通知原告逾期未履約。 　9.111年10月31日，被告退回原告之估驗計價。 　10.111年11月151日，被告通知原告改善竣工圖缺失。 　11.111年11月24日，被告通知原告改善訓練計畫及維護手冊缺 　　 失。 　12.111年11月24日，被告通知原告計罰逾期違約金。 　13.111年10月27日，原告通知被告行使同時履行抗辯權而拒絕 進場施工，顯構成系爭契約第20條第2至6款之終止契約事由 。 　14.111年12月1日，被告在5度催告原告改善未果後，通知原告 終止契約。　 　㈤抵銷抗辯： 　　縱原告請求有理由，被告得以下列債權主張抵銷： 　1.逾期違約金： 　　原告自111年10月27日寄發存證信函而無正當理由拒絕進場 施作時起，即有逾期情事，依系爭契約第19條約定計罰，至 被告以111年12月1日存證信函終止契約時止，計36天，違約 金計39萬6900元（計算式：1102萬5000元×0.001×36=39萬69 00元）。　 　2.代僱工費用： 　　被告代僱工製作竣工圖說費用124萬5825元、代僱工提供教 育訓練費用30萬元，共154萬5825元，依系爭契約第19條第4 項約定及民法第497條規定對原告求償。　 　3.懲罰性違約金： 　　原告有前述未辦理修正缺失、未依限工作、拒絕繼續施工等 情事，經被告終止契約；依系爭契約第23條第1、4項約定， 被告得請求原告交付工程總價10%之履約保證金即110萬2500 元，並作為懲罰性違約金。　 　㈥關於連帶保證責任： 　　銨泰營造公司就系爭契約固為信邦水電公司之連帶保證人， 惟依兩造所簽署110年11月8日付款同意書，銨泰營造公司僅 就貨款部分負擔連帶保證責任，則系爭契約工項之項次39、 41.12、41.20、41.22、41.23、41.24、41.26、42等項目， 應非銨泰營造公司連帶保證範圍。　 　㈦聲明： 　1.原告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 　2.如受不利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 三、兩造不爭執之事項（參本院卷二第256至257頁，並依判決格 式修正文句）： 　㈠原告與信邦水電公司於110年11月18日就系爭工程簽定系爭契 約，約定由原告承攬系爭工程，合約工程總價為1102萬5000 元（含稅），銨泰營造公司則擔任信邦水電公司之連帶保證 人，依系爭契約第6條第1至4等項之約定，估驗計價及結算 付款方式均為「實作實算」，由原告依當月實作數量按詳細 價目表約定之單價請領實作數量90%之估驗計價款，餘10%則 待竣工（含所屬材料、廢棄物全部清離現場）、經現場人員 及信邦水電公司驗收通過無誤、取得完工證明後付清10%尾 款。 　㈡信邦水電公司於1ll年12月1日以000251號存證信函通知原告 終止系爭契約。 　㈢信邦水電公司已付工程款或得扣款： 　1.兩造於111年3月28日辦理第1期估驗計價未稅21萬8445元， 含稅22萬9367元，扣減10%保留款2萬2937元、代買線材2萬5 620元，信邦水電公司實付金額為扣除尾數之18萬0800元。 　2.兩造於111年6月10日辦理第2期估驗計價未稅375萬3300元， 含稅394萬0965元，扣減10%保留款39萬4097元，信邦水電公 司實付金額354萬6868元或扣除尾數之354萬6800元。 　3.兩造於1ll年10月25日辦理第3期估驗計價未稅276萬8878元 ，含稅290萬7322元，扣減10%保留款29萬0732元、代買線材 11萬1430元，信邦水電公司實付金額250萬5100元。 四、得心證之理由： 　　原告起訴主張信邦水電公司藉詞拒付報酬及終止契約，應核 實結算付清全部估驗款及保留款，及銨泰營造公司依約應負 連帶責任等語。被告則以前情置辯。是本件應審究者為：㈠ 信邦水電公司終止契約是否合法？㈡若其終止契約合法，則 原告於111年12月1日契約終止時，實作工作之結算工程款為 何？㈢若信邦水電公司終止契約不合法，則原告可得請求之 工程款為何?㈣扣除已付工程款或得扣之款項，原告尚得請求 之未付工程款為何？茲分別析述如下： 　㈠信邦水電公司不得依系爭契約第20條終止契約，惟得依民法 第511條之規定終止契約： 　1.按系爭契約第20條第1、2項分別約定：「乙方（即原告，下 同）如有下列情事之一時，經甲方（即信邦水電公司，下同 ）書面或當面催告仍未改善者，甲方得隨時終止合約。甲方 因此而受之一切損失，乙方及連帶保證人應負所有賠償之責 。」、「乙方倘因以下述原因被終止合約時，應即停工並負 責遣散工人並將到場材料交由甲方全權使用，該材料須等本 工程完工後方予以計價。乙方遭終止合約後，甲方得要求連 帶保證人依本約規定負起保證責任或自行或指定第三人管理 監督本工程進行。1.乙方私自將工程轉讓他人承包或將登記 證轉借他人承包本工程，經甲方查明屬實者。2.乙方不聽甲 方或委託之機構、建築師及所指派之工程人員指揮，而釀成 糾紛，情節重大者。3.乙方未依規定期限開、復工，或開、 復工後進行遲緩，作輟無常，或工人機具設備不足且情節重 大，甲方認為不能依期限完工時。4.乙方擅自停工違三日或 延緩履行本合約，經甲方書面通知後三日內仍未派員處理者 。5.乙方遲延工作累計達三十日，經甲方查核屬實者。6， 乙方違背其他合約條款而情節重大者。」（參原證1，本院 卷一第24頁）。 　2.觀諸前述信邦水電公司所提及據以終止契約之要求原告改善 之函文（即被證6至23，見本院卷一第279至325頁），其內 容指出原告工作缺失及要求改善者為被證六、八、九、十、 十一、十二、十三、十五、十六、十七（其餘則未涉及施工 缺失或僅為重申催告意旨），茲分述如下： 　　⑴關於遲誤提出教育訓練計畫及操作維護手冊部分（即被證 六、十一、十六、十七）： 　　　①依上開函文，顯示信邦水電公司要求原告於111年8月9日 前提出教育訓練計畫未果，遂以111年8月11日備忘錄要 求改善並限期於111年8月17日前提送（見被證六，本院 卷一第279頁）；續以111年10月3日備忘錄要求依指示 方式製作、修改相關文件，並限期於111年10月7日前提 送（見被證十一，本院卷一第289頁）；復以111年11月 24日備忘錄表示前已要求於111年11月23日前完成修正 ，並再限期於111年12月1日前依監造單位意見完成修正 （見被證十六，本院卷一第299頁）；又以111年11月24 日備忘錄表示依契約第6條約定暫停計價，並自111年11 月23日起算逾期違約金（見被證十七，本院卷一第301 頁）。而依原告所提出兩造人員間LINE對話紀錄（參原 證26，見本院卷二第103頁），雖顯示原告人員曾於111 年10月5日傳送檔名為「操作維護資料與教育訓練計畫 （第一版）0000000.docx」之電子檔予信邦水電公司人 員；然依前述，其後信邦水電公司又再陸續要求原告於 111年11月23日、111年12月1日前修正內容；原告雖指 稱信邦水電公司乃空泛要求而無道理等語，惟觀諸上開 111年10月3日備忘錄、111年11月24日備忘錄內容（即 被證十一、十六），顯示111年10月3日備忘錄於說明段 第二點敘明7項應改善內容，以及111年11月24日備忘錄 於說明段第一點敘明應依監造廠商蔡孟哲建築師事務所 111年11月16日備忘錄及其審查意見進行修正，則信邦 水電公司要求改善內容，應非空泛。 　　　②再者，衡諸常情，倘原告所提出教育訓練計畫及操作維 護手冊符合業主及其所委託監造廠商要求，信邦水電公 司應不致再行花費委由其他廠商重複辦理。然依信邦水 電公司所提出其與第三人吳瑜恆所簽立111年12月2日簡 易合約、請款單、支出傳票（見被證二十九，本院卷二 第75至78頁），顯示信邦水電公司在終止契約後又再委 由他人辦理空調設備之教育訓練及教材手冊。 　　　③基上，信邦水電公司所稱此部分原告工作內容有所缺失 且經催告仍未儘速完成等情，尚非無稽。 　　⑵關於施工圖製作錯誤部分（即被證八），依現有事證尚難 認確有缺失怠未改正： 　　　依被證八所示，信邦水電公司以111年9月2日備忘錄要求 原告改善施工圖製作錯誤問題（本院卷一第283頁）。惟 在此之後，並未見信邦水電公司有何再次提及相關問題之 函文，而被證八至多僅足認曾存在缺失，惟尚難逕認原告 迄未改善相關。 　　⑶關於竣工圖製作部分（即被證九、十五），尚難認確有缺 失怠未改正： 　　　信邦水電公司以111年9月7日備忘錄要求原告於111年9月1 4日前提送竣工圖（本院卷一第285頁）；續以111年11月1 5日備忘錄要求於111年11月22日前修正竣工圖與現場不符 之處（本院卷一第297頁）。惟系爭工程尚未全部完工即 遭終止契約，則在部分工項尚未施作之情形下，應難令原 告預先製作完成竣工圖；是難認原告就此部分工作有遲誤 情事。 　　⑷關於工作逾期部分（即被證十、十二、十三），依現有事 證難認有據： 　　　信邦水電公司以111年9月14日備忘錄要求原告於111年9月 22日前完成空調所有工項（見被證十，本院卷一第287頁 ）；續以111年10月21日備忘錄表示遲未完工，依契約第6 條約定暫停計價，並自111年9月23日起算逾期違約金（見 被證十二，本院卷一第291頁）；復以111年10月31日備忘 錄要求於111年11月1日前完工（見被證十三，本院卷一第 293頁）。惟信邦水電公司並未提出系爭契約第4條所約定 之施工進度表，無從認定原告所應遵循之工程期限為何， 則信邦水電公司片面以備忘錄要求應完工之期限，並據以 認定原告逾期完工，尚難採信。 　3.基上，原告應有經信邦水電公司一再催促仍未提出教育訓練 計畫及操作維護手冊之情事。惟經逐一檢核系爭契約第20條 第2項所定6款得終止契約事由，上開情節與系爭契約第20條 第2項第1、2款約定之內容，顯不相符；另此項工作並非涉 及現場施工作業，亦與同條項第3、4款所定要件未盡相合； 又依前述，信邦水電公司並未舉證兩造有明訂各分項工作之 完成期限為何，尚難適用同條項第5款所定遲延工作達30天 之得終止契約約款；再原告雖尚未提出修正後之教育訓練計 畫及操作維護手冊，然觀諸系爭契約及詳細表，並未將教育 訓練計畫及操作維護手冊列入計價項目，且就契約整體而言 ，其主要工作應係施作完成工作物，教育訓練計畫及操作維 護手冊應僅屬附隨性工作內容，縱有遲緩，尚難僅憑此缺失 即認達情節重大之程度，自與系爭契約第20條第2項第6款要 件不合。是信邦水電公司主張其得依系爭契約第20條第1、2 項終止契約，難認有據。 　4.惟按工作未完成前，定作人得隨時終止契約，但應賠償承攬 人因契約終止而生之損害，民法第511條規定甚明。故定作 人終止承攬契約之理由，縱非事實，亦於契約終止之效力不 生影響（最高法院98年度台上字第1897號判決意旨參照）。 依前所述，信邦水電公司依系爭契約第20條第1、2項約定終 止契約雖無理由，然依前揭說明，不論信邦水電公司終止契 約所附理由是否與事實相符，仍對於系爭契約終止之效力不 生影響，故兩造間之承攬契約自已生終止之效力，附此敘明 。 　㈡原告得依系爭契約第6條第1、2、4項約定及民法第490條、第 505條第2項規定請求給付估驗款，及依系爭契約第6條第3項 約定及民法第101條第1項規定請求給付保留款： 　1.按系爭契約第6條第1至4項分別約定：「1.每個月估驗一次 ，每月10日前需將該期估驗資料含附件送交甲方審核完成後 ，次月20日撥款攜帶印鑑章領款。請款截止日需依施工所訂 定之進度而訂，逾期則延後請款。」、「2.依詳細價目實際 施作數量，請款90%（己計價之工程不視同該部份予以驗收 ，仍應視最終工程驗收結果）。」、「3.工程完竣（含所屬 材料、廢棄物全部清離現場），經現場人員及甲方驗收通過 確認無誤，取得完工證明付後即付清尾款。（10%）」、「4 .計價請款時乙方應待甲方審核完成後，通知檢附合約承包 廠商之發票，與該期請款同額送達甲方。若因發票不正確或 延遲送達，致估驗延期，由乙方自行負責。」（參原證1， 見本院卷一第19至20頁）。另按「報酬應於工作交付時給付 之，無須交付者，應於工作完成時給付之。工作係分部交付 ，而報酬係就各部分定之者，應於每部分交付時，給付該部 分之報酬。」民法第505條定有明文。 　2.又契約之終止，僅使契約自終止之時起，向後歸於消滅，承 攬契約在終止以前，承攬人業已完成之工作，苟已具備一定 之經濟上效用，可達訂約意旨所欲達成之目的者，定作人就 其受領之工作，有給付相當報酬之義務（最高法院74年度台 上字第1769號判決意旨參照）。另工程是否完工，與工程之 瑕疵及工程之驗收各為不同之概念，工作之完成與工作有無 瑕疵，係屬二事，此觀民法第490條及第494條規定自明。是 在承攬關係仍存續時，定作人於承攬人完成工作時，雖其工 作有瑕疵，仍無解於應給付報酬之義務，僅定作人得定相當 期限請求承攬人修補，如承攬人不於所定期限內修補瑕疵， 或拒絕修補，或其瑕疵不能修補者，定作人得依民法第493 條、第494條等規定請求償還修補費用、減少報酬而已（最 高法院73年度台上字第2814號、81年度台上字第2736號、85 年度台上字第2280號判決意旨參照）。工程承攬關係中，瑕 疵修補分為三個階段，意義各不相同，第一階段係施工中， 基於品質管理程序所發見者。承攬人應依定作人之指示於合 理期間內修補完成；第二階段係於竣工後，完工驗收階段， 定作人所發見之瑕疵，於此階段，承攬人須完成瑕疵修補， 方得完成驗收程序；第三階段之瑕疵則係保固或瑕疵擔保期 間所發見之瑕疵，第二階段與第三階段之分界在於雙方是否 完成「驗收」之程序，如工作有交付之需要時，併予交付予 承攬人。倘定作人已占用工作物，並進而使用該工作物，應 視為承攬人完成之工作部分已經完成驗收程序，而進入第三 階段之瑕疵擔保範圍，承攬人就其完成並已交付使用之部分 工程，得請求對待給付之報酬，否則一方面賦予定作人先行 受領工作物之利益，另方面又允許定作人以工程品質有瑕疵 ，執以未完工或未完成驗收爭議，而拒絕給付報酬，自難謂 公允。 　2.系爭契約第6條第1至4項約定，固有規範分階段付款之比例 及期程。惟信邦水電公司已於1ll年12月1日以存證信函通知 原告終止系爭契約乙節，為兩造所不爭執，則依上開說明， 承攬人即原告就其在契約終止前所完成工作，應得向定作人 即信邦水電公司請求結算給付相當之報酬。 　㈢信邦水電公司於111年12月1日終止契約時，原告實作工作之 結算工程款為846萬3528元： 　1.茲將原告主張（見原告之附表A-1，本院卷一第705至713頁 ）及所援引業主臺北市新工處與所委託監造廠商蔡孟哲建築 師事務所在相關期間對信邦水電公司之估驗計價資料（參本 院卷一第339至483、681至684、787至788頁，卷二第91頁） ，以及信邦水電公司相應之答辯要旨（參本院卷一第190頁 、卷二第42至48頁），摘要彙整如本判決附表所示。並依其 類型及本院判斷準則，分述如下： 　　⑴兩造主張實作數量金額一致者，即應採憑。 　　⑵原告所主張實作數量有業主估驗數量為據，且工項單價有 契約單價可憑者，應予採憑： 　　　①依前所述，信邦水電公司係於1ll年12月1日終止契約， 則在系爭契約終止前所完成工作，除非原告自承非其施 作或信邦水電公司舉證證明其另僱工代為完成，應認係 原告所施作。而信邦水電公司已主張代僱工扣抵費用（ 詳後述），則於此爰先不予扣減，俾免重覆。 　　　②關於數量： 　　　　依臺北市新工處所提供第34、37期估驗詳細表（參本院 卷一第339至483、681至684頁），顯示估驗日期分別為 111年8月31日、111年11月30日，均在系爭契約終止前 ；則在原告主張範圍內，上開估驗詳細表所載估驗計價 數量，應係由原告所完成而應計價。 　　　③關於單價： 　　　　如屬系爭契約標單詳細表原有項目，自應依約定單價計 算工程款。　 　　⑶原告所主張實作數量有業主估驗數量為據，應予採憑，惟 變更追加工項之單價並無契約單價可憑者（即項次38.31 至38.33），則應參採合理單價，分述如下： 　　　①項次38.31： 　　　　A.數量部分： 　　　　　業主估驗數量雖標示為2、然估驗金額乃採80%計價（ 見本院卷一第466頁），則應計價數量實應為1.6（計 算式：2×80%=1.6）。 　　　　B.單價部分： 　　　　　本項設備規格OU-10係介於項次38.1之OU-8與38.2之O U-12之間，該2項之契約單價分別為13萬6831元、16 萬9633元（見本院卷一第29頁），中間值為15萬3232 元；則原告所主張單價14萬5000元，尚屬合理。 　　　②項次38.32： 　　　　A.數量部分： 　　　　　業主估驗數量雖標示為2、然估驗金額乃採80%計價（ 見本院卷一第466頁），則應計價數量實應為1.6（計 算式：2×80%=1.6）。 　　　　B.單價部分： 　　　　　本項設備規格IU-50高於項次38.9之IU-45（見本院卷 一第29頁），則原告主張參照規格較低之項次38.9單 價計價即2萬6476元，尚屬合理。 　　　③項次38.33： 　　　　A.數量部分： 　　　　　原告主張數量有業主估驗數量為據，應可採憑。 　　　　B.單價部分： 　　　　　原告雖主張兩造有口頭合意單價，然並未舉證以實其 說，尚難逕採。惟此項設備之風量規格為項次38.19 （見本院卷一第29頁）之80%，則按設備效能比例折 算單價，應尚屬合理，金額為6萬1387元之80%即4萬9 110元。 　⒉基上，各工項實作數量之未稅金額合計845萬4165元，含稅金 額為887萬6873元（詳附表）。惟原告僅主張846萬3528元， 則此部分金額應以原告主張之846萬3528元認定。 　㈣扣除信邦水電公司已付工程款或得扣減、抵銷之款項，原告 尚得請求之未付工程款餘額為185萬2230元： 　1.已付工程款部分： 　　信邦水電公司先後共3次付款，金額分別為18萬0800元、354 萬6800元、250萬5100元，合計623萬2700元等情，為兩造所 不爭執，堪以認定。 　2.扣款、抵銷部分: 　　⑴代墊隔離電纜費用： 　　　信邦水電公司先後代墊隔離電纜費用分別2萬5620元、11 萬1430元，合計13萬7050元等情，為兩造所不爭執，且原 告自承同意扣款，自應予扣除。 　　⑵逾期違約金： 　　　①信邦水電公司辯稱自原告於111年10月27日寄發存證信函 表示得主張同時履行抗辯而拒絕繼續進場施作之時起， 即有逾期情事，而得依系爭契約第19條約定計算逾期違 約金，迄至信邦水電公司以111年12月1日存證信函終止 契約時止，計36天，逾期違約金為39萬6900元（計算式 ：契約總價1102萬5000元×0.001×36=39萬6900元）等語 。　 　　　②按系爭契約第4條約定：「工程期限：本工程係採分段進 度控制之方式進行履約期限管控，乙方應依據每週協議 組織會議及每日收工會議記錄所載各階段事務辦理期限 確實履行，並不得無故要求延展工程期限。乙方另應於 合約簽定後15日內提出迅速、經濟、安全為原則之施工 計畫、施工進度表、施工說明書、相關材料設備送審資 料等經監造單位確認核可後，始可製作訂料及進場施柞 ，如甲方要求於簽約前提出前揭資料者，不在此限。」 ；第19條第1項約定：「1.逾期違約金：(1)乙方若逾越 各階段工程期限，每逾一日，按契約總價千分之一計罰 違約金，全部逾期違約金總額以工程總價之百分之二十 為限。(2)乙方應付違約金，甲方得在乙方未領工程款 中扣抵，如有不足，並得向乙方或其連帶保證人追繳之 。」（見本院卷一第19、23頁）。觀諸信邦水電公司之 逾期天數計算方式，乃自原告於111年10月27日以存證 信函催告信邦水電公司付款否則將主張同時履行抗辯而 拒絕繼續進場施作之時起，迄至信邦水電公司於111年1 2月1日以存證信函終止契約時止，實與系爭契約第19條 第1項所定「逾越各階段工程期限」之計罰逾期違約金 要件不合。況信邦水電公司並未提出施工進度表，以認 定原告所應遵循之工程期限為何，自無從據以核認原告 施工有無逾期、逾期天數若干。 　　　③再按因契約互負債務者，於他方當事人未為對待給付前 ，得拒絕自己之給付，民法第264條第1項前段定有明文 。而工程實務所謂工程估驗款，係因相關材料多須由承 包商自行購置，且工程進行期間均極冗長，甚至長達數 年之久，若業主至工程全部完工時始須給付全部工程款 ，對於承包商將造成龐大資金壓力，故為減輕承包商之 資金壓力，並利於工程進行，當事人間通常約定當工程 進行至一定期間時，承包商得以書面向業主申請估驗計 價，經業主核實審驗後，給付承包商於該期間內所完成 工程數量之一定比例金額（通常為90%或95％），其餘則 為保留款。而業主既已遲延給付工程款，則依上說明， 即應容許承包商行使同時履行抗辯權，拒絕進場施作而 停工，否則無異於令承包商先墊付資金而承受資金週轉 壓力，並須負擔業主債務不履行之危險，顯然有違估驗 計價款制度之目的（參最高法院101年度台上字第322號 民事判決意旨）。查信邦水電公司在扣除10%保留款後 ，仍積欠原告工程款，此經敘明如前，則原告於斯時主 張同時履行抗辯並拒絕繼續進場施工，尚屬有理，縱原 告有逾期之情形，亦非可歸責於原告。 　　　④綜上，信邦水電公司主張此部分逾期違約金，實屬無據 。 　　⑶代僱工費用： 　　　①信邦水電公司辯稱其代僱工製作竣工圖說花費124萬5825 元，另代僱工提供教育訓練費用30萬元，合計154萬582 5元，而依系爭契約第19條第4項約定及民法第497條規 定對原告求償等語。 　　　②按系爭契約第19條第4項約定：「甲方因乙方工人、材料 、設備不足，或其他原因致使工程進度落後或品質低落 時，甲方得代為雇工施作或代購買材料、設備等協助完 成乙方所屬工程，並就代履行部分辦理契約變更減項， 若代履行費用超過契約減項數額，其超過部分費用得在 乙方未領工程款中扣除，如有不足，並得向乙方或其連 帶保證人追繳之。」（見本院卷一第23至24頁）。 　　　③竣工圖說費用124萬5825元部分： 　　　　觀諸信邦水電公司所提出支出費用單據（被證二十八， 本院卷二第67至73頁），顯示費用品名為「BIM竣工模 型服務」、「bim竣工圖繪製」（按：BIM為Building I nformation Modeling之縮寫，中譯為建築資訊模型） 。惟就一般工程慣例，施工廠商固常有繪製竣工圖之附 隨義務，但此與BIM建築資訊模型有別，二者工作內容 與所需電腦軟體、專業人力顯然不同。綜觀系爭契約， 除未明定關於竣工圖之約款，更未見有何涉及BIM之要 求，且信邦水電公司亦未舉證證明雙方另有何關於BIM 之約定；則原告稱此非系爭契約範圍內之工作等語，應 認可採。從而信邦水電公司主張扣除此部分費用，難認 有理。 　　　④教育訓練費用30萬元部分： 　　　　信邦水電公司要求原告於111年8月9日前提出教育訓練 計畫未果，遂以111年8月11日備忘錄限期於111年8月17 日前提送，續以111年10月3日備忘錄要求修改並限期於 111年10月7日前提送，復以111年11月24日備忘錄再次 限期於111年12月1日前完成修正等情，業說明如前所述 。另依信邦水電公司與第三人吳瑜恆所簽立111年12月2 日簡易合約、請款單、支出傳票（被證29，本院卷二第 75至78頁），顯示信邦水電公司於終止契約後隨即委由 他人辦理空調設備之教育訓練及教材手冊，費用為30萬 元，則信邦水電公司主張有此項代僱工費用，應非無稽 。惟觀諸系爭契約所附「契約標單詳細表」（原證1， 見本院卷一第29至32頁），並無獨立編列教育訓練之項 目費用，此項工作應屬附麗於契約整體之附隨義務。另 原告所完成部分之金額為845萬4165元，僅約佔契約未 稅總價1050萬元（原證1，見本院卷一第32頁）之80.51 59%；則在原告未領得全部工程款之情形下，此部分教 育訓練費用至多僅得令原告按比例負擔費用，金額應為 24萬1548元（計算式：30萬元x80.5159%＝24萬1548元， 元以下四捨五入）。 　　　⑤基上，信邦水電公司辯稱以此部分代僱工費用抵銷，於2 4萬1548元之範圍尚屬有據。 　　⑷懲罰性違約金： 　　　①信邦水電公司辯稱原告有前述未辦理修正缺失、未依限 工作、拒絕繼續施工等情事，經信邦水電公司終止契約 ，而得依系爭契約第23條第1、4項約定，請求原告交付 工程總價10%之履約保證金即110萬2500元，作為懲罰性 違約金等語。 　　　②按系爭契約第23條第1、4項分別約定：「1.訂約時由乙 方繳納履約保證支票或本票，為本契約總額之10%，發 還時一律不計孳息。」、「4.因可歸責於廠商之事由， 致部分終止或解除契約者，依該部分所占契約金額比率 計算之保證金；全部終止或解除契約者，全部保證金不 予發還。」（見本院卷一第24至25頁）。惟信邦水電公 司主張依系爭契約第20條第1、2項所載各項事由終止系 爭契約乙節並無理由，本件無可歸責於原告之終止契約 事由等情，業據說明如前所述，則被告請求懲罰性違約 金，並以此抵銷之辯詞，亦不足採。 　　⑸基上，信邦水電公司得請求扣款、抵銷之金額合計37萬859 8元（計算式：代墊隔離電纜費用13萬7050元+代僱工費用 24萬1548元=37萬8598元）。 　3.綜上，本件結算工程款總額為846萬3528元，信邦水電公司 已付工程款為623萬2700元、得扣抵款項為37萬8598元，故 信邦水電公司尚應給付工程款為185萬2230元（計算式：結 算工程款846萬3528元-已付工程款623萬2700元-扣抵款項37 萬8598元=185萬2230元）。 　㈤銨泰營造公司應負連帶責任： 　1.按數人負同一債務，明示對於債權人各負全部給付之責任者 ，為連帶債務。又連帶債務之債權人，得對於債務人中之一 人或數人或其全體，同時或先後請求全部或一部之給付。連 帶債務未全部履行前，全體債務人仍負連帶責任。民法第27 2條第1項、第273條定有明文。 　2.銨泰營造公司為信邦水電公司之連帶保證人，此為系爭契約 所明定，並為兩造所不爭執，而系爭契約第25條第7項亦載 明：「工程款如未獲甲方撥付，得逕向甲方連帶保證人請求 付款」（本院卷一第26至27頁），則銨泰營造公司自應就上 開工程款負連帶給付責任。至銨泰營造公司雖執兩造於110 年11月8日所簽署「付款同意書」（見被證二十七，本院卷 二第65頁），辯稱銨泰營造公司僅就貨款部分負擔連帶責任 ，工資部分則非連帶保證範圍等語。惟綜觀上開「付款同意 書」所載，僅係就貨款部分特別約定信邦水電公司委由銨泰 營造公司付款，原告得直接向銨泰營造公司請款，然並無排 除系爭契約第25條第7項約款效力之字句，則銨泰營造公司 所執辯詞，實不足採。 　3.從而，銨泰營造公司為信邦水電公司履約之連帶保證人，應 就信邦水電公司因系爭契約所生之債務負連帶清償責任，則 　　原告請求銨泰營造公司連帶給付本件工程款，亦屬有據。 五、末按給付無確定期限者，債務人於債權人得請求給付時，經 其催告而未為給付，自受催告時起，負遲延責任。其經債權 人起訴而送達訴狀，或依督促程序送達支付命令，或為其他 相類之行為者，與催告有同一之效力；遲延之債務，以支付 金錢為標的者，債權人得請求依法定利率計算之遲延利息； 應付利息之債務，其利率未經約定，亦無法律可據者，週年 利率為百分之5，民法第229條第2項、第233條第1項前段及 第203條分別定有明文。又系爭契約第27條約定：「依民法 第203條規定，履行本契約而生爭議之調解、仲裁、訴訟所 衍生應付利息之債務，其利率以自申請書、聲請書、起訴狀 繕本送達之當日，中華郵政股份有限公司牌告一年期郵政定 期儲金機動利率為依據。」（見本院卷一第26頁）。查系爭 契約經信邦水電公司終止，原告請求信邦水電公司就其在契 約終止前所完成工作結算給付工程款，係無確定期限之給付 ，而本件民事起訴狀繕本係於112年2月14日送達信邦水電公 司，有送達證書在卷可佐（見本院卷一第163頁）。另中華 郵政股份有限公司於112年2月14日之牌告一年期郵政定期儲 金機動利率（未達500萬元者）為週年利率1.435%，有該公 司網頁查詢資料可佐（本院卷二第279頁），兩造亦同意以 此為計算遲延利息之利率（本院卷二第268頁）。是以原告 請求被告連帶給付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即112年2月15日起 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1.435計算之利息，自屬有 據。 六、綜上所述，原告依系爭契約第6條、第27條及民法第490條、 第505條第2項、第101條第1項等規定請求被告連帶給付185 萬2230元，及自112年2月15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1.43 5%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逾此範圍之請求，則 屬無據，應予駁回。另兩造分別陳明願供擔保聲請宣告假執 行或免為假執行，經核就原告勝訴部分，合於規定，爰分別 酌定相當之擔保金額予以宣告。至原告其餘之訴既經駁回， 該部分假執行之聲請，因訴之駁回而失其依據，不應准許。 七、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所提證據，經 本院審酌後，於判決結果均不生影響，爰不逐一論駁，附此 敘明。 八、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9條、第85條第1項。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9　　日 　　　　　　　　　 工程法庭　法　官　張淑美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 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9　　日 　　　　　　　　　　　　　　　書記官　翁嘉偉

2025-03-19

TPDV-112-建-79-20250319-1

台上
最高法院

請求損害賠償

最高法院民事裁定 114年度台上字第207號 上 訴 人 謝明吉 訴訟代理人 蔡岳泰律師 參 加 人 柳勇全 被 上訴 人 國泰醫療財團法人國泰綜合醫院 法定代理人 簡志誠 訴訟代理人 張家琦律師 林鳳秋律師 被 上訴 人 方麗娟 訴訟代理人 蕭維德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損害賠償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3年9月 11日臺灣高等法院第二審判決（112年度上字第1121號），提起 上訴，本院裁定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第三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因參加訴訟所生之費用，由參加 人負擔。 理 由 一、上訴第三審法院，非以原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不得為之。 又提起上訴，上訴狀內應記載上訴理由，其以民事訴訟法第 469條所定事由提起第三審上訴者，應於上訴狀內表明：原 判決所違背之法令及其具體內容、暨依訴訟資料合於該違背 法令之具體事實。其依同法第469條之1規定提起上訴者，並 應具體敘述為從事法之續造、確保裁判之一致性或其他所涉 及之法律見解具有原則上重要性之理由。另第三審法院應於 上訴聲明之範圍內，依上訴理由調查之。同法第467條、第4 70條第2項、第475條本文分別定有明文。而依同法第468條 規定，判決不適用法規或適用不當者，為違背法令；依同法 第469條規定，判決有該條所列各款情形之一者，為當然違 背法令。當事人提起第三審上訴，如合併以同法第469條及 第469條之1之事由為上訴理由時，其上訴狀或理由書應表明 該判決所違背之法令條項，或有關之司法院大法官解釋、憲 法法庭裁判，或成文法以外之習慣或法理等及其具體內容， 暨係依何訴訟資料合於該違背法令之具體事實，並具體敘述 為從事法之續造、確保裁判之一致性或其他所涉及之法律見 解具有原則上重要性之理由。如未依上述方法表明，或其所 表明者與上開法條規定不合時，即難認為已合法表明上訴理 由，其上訴自非合法。另第三審法院就未經表明於上訴狀或 理由書之事項，除有民事訴訟法第475條但書情形外，亦不 調查審認。 二、本件上訴人對於原判決於其不利部分提起上訴，雖以該部分 判決違背法令為由，惟核其上訴理由狀所載內容，係就原審 取捨證據、認定事實之職權行使所論斷：上訴人、參加人、 被上訴人方麗娟及訴外人姜厚任於民國106年5月在系爭期刊 發表其等共同創作之系爭論文，其內記載未經被上訴人國泰 醫療財團法人國泰綜合醫院（下稱國泰醫院）倫理審查委員 會通過之人體研究計畫序號（下稱系爭序號），衛生福利部 （下稱衛福部）以上訴人為系爭論文之第一作者，裁處上訴 人及謝明吉口腔顎面外科牙醫診所罰鍰共新臺幣（下同）40 萬元（下稱系爭裁罰），系爭期刊於108年1月間為撤稿公告 。國泰醫院因系爭裁罰結果及上訴人於其經營之風華聯合診 所網頁放置系爭論文之連結，對上訴人提出偽造文書等刑事 告訴，難認係故意或過失抑貶上訴人之社會評價，又上訴人 未能證明方麗娟於系爭論文填載系爭序號，及方麗娟於上開 刑案證稱：「去年衛福部國泰醫院有來查，我不知道這個證 號（即系爭序號）」等語為不實證述，無從認方麗娟應就系 爭論文填載系爭序號而遭系爭期刊撤稿之事負賠償之責，是 上訴人本訴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85條第1項、第19 5條第1項前段等規定，請求國泰醫院、方麗娟連帶賠償系爭 裁罰損害及非財產上損害共100萬元本息，方麗娟另賠償非 財產上損害60萬元本息，均無理由。再者，上訴人負有管理 風華聯合診所網頁之責，該診所網頁放置系爭論文之連結， 誤導民眾產生國泰醫院核准上訴人施行系爭論文所述手術之 負面印象，足以貶損國泰醫院之社會評價，審酌國泰醫院因 此減少1名病患正顎手術自費費用等一切情況，國泰醫院反 訴依民法第18條、第19條、第184條第1項前段等規定，請求 謝明吉給付35萬元本息，及於原審追加依同法第195條第1項 後段規定，請求為回復名譽之適當處分，均有理由等情，指 摘為不當，並就原審命為辯論及已論斷或其他與判決結果不 生影響者，泛言謂為違法，而非表明該判決所違背之法令及 其具體內容，暨依訴訟資料合於該違背法令之具體事實，更 未具體敘述為從事法之續造、確保裁判之一致性或其他所涉 及之法律見解具有原則上重要性之理由，難認其已合法表明 上訴理由。依首揭說明，應認其上訴為不合法。又 　　證據調查原由審理事實之法院衡情裁量，若認事實明瞭，自 可即行裁判，毋庸再為調查。參加人於事實審已委任訴訟代 理人具狀及到庭陳述系爭論文撰寫迄撤稿經過，原判決亦已 敘明無訊問證人徐翠文之必要，並說明本件事證明確，其餘 攻防方法及證據均不足以影響判決結果，上訴人指摘原審未 調查證人徐翠文及參加人即屬違背法令，不無誤會，附此說 明。 三、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不合法。依民事訴訟法第481條、第4 44條第1項、第95條第1項、第78條、第86條第1項本文，裁 定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 最高法院民事第四庭 　　　　 審判長法官 盧 彥 如 法官 周 舒 雁 法官 吳 美 蒼 法官 陳 容 正 法官 蔡 和 憲 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　記　官　郭 詩 璿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3 日

2025-02-27

TPSV-114-台上-207-2025022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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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士林地方法院簡易民事判決 　　　　　　　　　　　　　　　　　113年度湖簡更一字第1號 原 告 非凡保全股份有限公司 非凡公寓大廈管理維護有限公司 共 同 法定代理人 陳茂森 訴訟代理人 游晉觀 蕭至良 被 告 阮正雄即泰安醫院 訴訟代理人 翁自清 羅家淳 王德宇 被 告 黃世貝 訴訟代理人 蕭維德律師 黃金洙律師 被 告 郭正典 訴訟代理人 傅文民律師 複代理人 傅曜晨律師 被 告 泰安健康管理顧問股份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林志郎 上列當事人間給付服務費事件，於民國113年12月11日言詞辯論 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被告郭正典、泰安健康管理顧問股份有限公司應連帶給付原告非 凡保全股有限公司新台幣516,600元，及其中被告郭正典部分， 自民國113年5月3日起；被告泰安健康管理顧問股份有限公司自1 13年6月20日起，均至清償日為止，按年息5％計算的利息。 被告郭正典、泰安健康管理顧問股份有限公司應連帶給付原告非 凡公寓大廈管理維護有限公司新台幣152,661元，及其中被告郭 正典部分，自民國113年5月3日起；被告泰安健康管理顧問股份 有限公司自113年6月20日起，均至清償日為止，按年息5％計算的 利息。 原告其餘之訴駁回。 訴訟費用由被告郭正典、泰安健康管理顧問股份有限公司連帶負 擔。 本判決原告勝訴部分，可以假執行。 　　事實及理由要領 一、本判決依民事訴訟法第434條第1項規定，合併記載事實及理 由要領，其中兩造主張之事實，並依同項規定，引用當事人 於本件審理中提出的書狀及言詞辯論筆錄。 二、本案訴訟原本是一件單純依約請求物業保全委任報酬（非凡 保全部分）以及物業清潔委任報酬（非凡公寓大廈管理維護 部分）的事件，但因原告起初只有以泰安醫院為被告，因而 產生泰安醫院本身究竟是否具備當事人能力的爭議。在經過 程序事項審理後，我認為泰安醫院根本不具有當事人能力， 並據此裁定駁回。案經原告抗告，抗告審認為應向原告闡明 泰安醫院的所有人到底是何人，而不能直接駁回原告之訴， 並發回更審。雖然我也認為當事人能力是法院應依職權調查 事項，但其職權調查的範圍，還是應該僅止於認定原本個案 當事人能力的有無，而不應還要進一步替代或協助原告在原 本訴訟以外，尋覓可以提訴的對象（這已經超越司法應該不 告不理的個案本質，特別是提訴對象有待調查確認，甚至存 有法律爭議時，尤其如此）。不過，基於審級救濟的制度核 心功能，我必須受到抗告審指示的拘束。同時，原告也在發 回更審後，將泰安醫院變更改列為阮正雄即泰安醫院，並追 加本件其餘被告（更審卷一第49-55頁、184-191頁，其中泰 安健康管理顧問股份有限公司部分（下稱泰安公司）是在後 來才追加，這也導致本案最後在判准時，利息起算日在不同 被告間有所不同），以上的變更與追加，都合於法律規定， 應予准許，而這樣也已經滿足原告可以進入實體審理的需求 ，無須再闡明究竟何人是泰安醫院的所有人。 三、在經過以上訴訟、變更追加後，原本的當事人能力爭議，就 轉變為實體上泰安醫院到底有無權利能力，可否單獨為系爭 保全及清潔契約負責？如果泰安醫院本身無法為契約負責， 那本案的被告應否負責？這也是本案當中最重要的核心爭議 。為此，我先於113年9月4日庭審進行細部爭點整理（更審 卷一第321-324頁），繼而於同年10月23日准依被告郭正典 聲請，庭審調查證人董浩天（更審卷二第9-16頁），再於同 年12月11日聽取兩造就全案完整辯論（更審卷二第244-247 頁），並終結辯論。 四、根據以上庭審及調查結果，我認為泰安醫院沒有權利能力， 無法由泰安醫院自己單獨為系爭保全及清潔契約負擔法律責 任，理由如下： 　㈠泰安醫院，從名稱就知道，顯然不是自然人，依照民法第一 編第二章有關人的規定，除了自然人之外，就必須是法人才 會有權利能力，但依照民法第25條的規定，法人非依民法或 其他法律不得成立。民法中的法人分為社團法人、財團法人 ，均應向主管機關登記，才得以成立（民法第30條規定參照 ），而依非訟事件法第82條規定，此處負責法人登記的主管 機關，即為法人事務所所在地的法院，且均應有章程或遺囑 備案（民法第48條、第61條規定參照）。又依醫療法第5條 規定，醫療法人亦僅包括醫療財團法人及醫療社團法人，並 不存在第三種法人。我在本案發回更審前的程序，也曾經向 臺北市衛生局調取泰安醫院的設立登記資料及組織章程，經 該局以衛生福利部醫事管理系統查詢結果，泰安醫院屬於私 立西醫醫院，在法人資料欄則完全空白，且無相關組織章程 可以提供（前審卷第75、78頁），可見泰安醫院應該只是醫 事機構的名稱，本身並不是法人，根本無法為契約負責。 　㈡被告郭正典雖抗辯：泰安醫院有一定營業所位於「臺北市○○ 區○○○路0段00巷0○0號」，並備有病床、儀器、診療器材及 銀行存款等獨立財產，以資實現醫療業務之設立目的，核屬 非法人團體等語（更審卷二第91頁）。郭正典並引用最高法 院103年台上字第115號、50年台上字2719號判決見解（以下 分別以115號或2719號判決代稱），以及相關德國民法總論 的翻譯論著，主張泰安醫院應該在實體法上有權利能力（更 審卷二第93-97頁）。然而，所謂的非法人團體，應該在法 律上有將其財產與團體構成員或營運者獨立區隔責任的必要 ，才能例外承認其權利能力。這也是民法第25條採取法人成 立法定主義的意旨。而參照上述最高法院判決的基礎事實， 法律上有區隔團體財產與團體構成員或營運者責任的必要情 況，有可能是經主管機關許可設立但尚未登記的私校（2719 號判決事實），也可能是依市地重劃辦法成立之重劃會，成 員間具有合夥關係（115號判決事實），但終究不得由個人 任意劃定其責任財產範圍，而成為非法人團體。否則，在整 體法制上，將等同架空如公司法、有限合夥法等區別構成員 與團體責任的法律。更簡單地說，如果個人可以任意將部分 財產劃定成為非法人團體而為經營，那又有什麼必要依法成 立公司或有限合夥來區隔並限制責任呢？ 　㈢事實上，郭正典自己就主張泰安醫院是由泰安健康管理顧問 股份有限公司（下稱泰安公司）向第三人曾江秀卿承租建物 及既有設施接續經營（更審卷二第101頁）。泰安公司則主 張：泰安醫院至遲於109年8月1日由謝瀛華實質負責，泰安 公司遲至110年9月14日才接手經營（更審卷一第385-386頁 ）。從這些辯論意旨來看（泰安醫院均屬由單一法人或自然 人個別經營），都無法認定泰安醫院有獨立成為非法人團體 的必要及基礎。甚至，從醫療法的專業法律角度來看，私立 醫療機構應由醫師設立（醫療法第4條參照），而不能由有 限責任的公司加以設立所有；醫療機構要以法人型態設立， 無論是財團法人或社團法人，都要經過中央主管機關許可（ 醫療法第5條第1、2、3項規定參照）。這應該是為了避免醫 療機構由非醫療專業人士經營設立，恐怕因獲利考量，影響 醫療專業判斷，進而危害廣大病患的生命、身體安全。換句 話說，醫院在現行法律上，根本不能由非醫師，更不能由營 利法人的公司來設立所有，這有強烈公共利益的立法考量。 如有違反，應認為其違反強制或禁止規定而無效（民法第71 條規定參照）。 　㈣郭正典雖又舉泰安醫院為訴訟當事人，並獲地方法院、高等 法院、最高法院均為實體判決的另案事件（最高法院112年 度台上第867號判決，以下以867號判決代稱），主張泰安醫 院的民事責任能力，先前已受司法裁判肯認，更在言詞辯論 終結後再提出臺灣臺北地院112年度訴字第399號判決（認定 泰安醫院為非法人團體，以下以399號判決代稱）而為其有 利的主張。然而，867號判決事件始終都沒有將泰安醫院是 否為有權利能力的非法人團體列為爭點加以辯論（判決中完 全無此說明，更審卷二第123-200頁），自然缺乏比照援引 及拘束有爭議後案的基礎。399號判決則沒有針對前述泰安 醫院不應該成為非法人團體的理由有所回應論述。特別是， 399號判決之所以認定泰安醫院為非法人團體的理由是認定 泰安醫院是由泰安公司與謝瀛華出資合夥（399號判決第6頁 第20-21行，更審卷二第269頁），其中由泰安公司出資合夥 部分，跟我在前面所述：現行法並不容許醫療機構由營利法 人的公司來參與設立所有，明顯有所抵觸衝突，依法本件自 應由我本於法律確信而為獨立判斷。另外，黃世貝雖表明： 據其所知，泰安醫院是林志郎、謝瀛華合夥出資（更審卷一 第97頁第16-17行），但其所憑的依據，只不過是一紙網路 新聞的報導（更審卷一第115-116頁），本難以採信。更何 況，如果泰安醫院真的是他們兩人合夥，依法也應該由合夥 人之一人或全體共同執行合夥事務（民法第671條參照）， 而不應又由郭正典出名擔任泰安醫院的代表人（詳如下兩段 所述）。 五、泰安醫院既然不能成為有權利能力的非法人團體，則以其名 義進行的交易活動，自應由實質從事交易活動的人自己來負 其責任。關於這一點，證人董浩天也就是當時在泰安醫院擔 任行政總務的人，已於庭審時具結作證指出：泰安醫院的清 潔、保全，是由他去找廠商，簽呈是由泰安公司核准；契約 書也是送泰安公司行政辦公室用印（更審卷二第11頁第15-1 6行、第12頁第1-2行）。原告也有派人來執行合約，而且執 行的很好（更審卷二第12頁第18-19行）。由此可見，董浩 天當時送請泰安公司核准的清潔、保全契約，應該就是本件 原告據以請求的系爭保全、清潔契約無誤。至於為何會由泰 安公司核准，根據董浩天的證詞，也是因為款項會由泰安公 司來支付（更審卷二第11頁第20行）。根據以上各節，可以 認為與原告實質從事系爭保全、清潔契約交易的人，就是泰 安公司。泰安公司自應為系爭保全、清潔契約負擔民事責任 。 六、另外，在系爭保全、清潔契約書上，郭正典就是泰安醫院的 代表人（支付命令卷第26、52頁）。也就是說，前述泰安公 司行政辦公室在系爭契約上用印，用的就是含泰安醫院及郭 正典名義的印章。而郭正典自己也在庭審中承認有幫忙出名 （更審卷二第15頁第14行），並始終對於系爭契約書上的印 文真正也沒有爭執（可另參更審卷一第32頁有關阮正雄的說 明）。因此，系爭保全、清潔契約之所以能夠由雙方用印締 約完成，郭正典出名擔任泰安醫院的負責醫師、郭正典同意 泰安公司可以使用他的印章，進行泰安醫院的經營（自包括 對外簽署系爭保全、清潔契約），都是不可或缺的環節。從 而，郭正典也應該被認為是與泰安公司實質從事系爭保全、 清潔契約交易的共同行為人。這樣同時也讓郭正典的出名能 夠名實相符，從而遏止容易產生法律爭議、額外不當增加社 會交易成本的人頭文化。 七、另應說明的是，郭正典又舉最高法院85年度台抗字第481號 裁定說：「醫療機構應置負責醫師一人，對其機構醫療業務 ，負督導責任，醫療法第15條第1項定有明文。是負責醫師 僅為對醫療業務負督導責任之人，尚難逕據以認定醫療機構 即為負責醫師所獨資經營」為其有利的主張。但本判決之所 以認為郭正典應該對系爭保全、清潔契約負擔民事責任的原 因，是因為：他是協力完成締約交易的共同實質行為人，而 不是認為他就是泰安醫院的獨資經營者，所以本判決的認定 ，與上述最高法院裁定並沒有衝突抵觸。更何況，如果進一 步查閱上述最高法院裁定所提到的醫療法第15條第1項，就 可以知道該條文已於民國93年4月28日修正公布改列為第18 條，並增加後段：「私立醫療機構，並以其申請人為負責醫 師。」由此可見，在醫療專業行政監理上，為避免醫療督導 責任與醫院所有權分離，以致影響醫療督導責任的貫徹，後 來已從法律上強制要求負責醫師即為私立醫療機構的申請設 立者（當然，負責醫師以其他方式尋覓籌措醫院經營資金， 這不在現行醫療專業行政監理禁止之列，但負責醫師不能以 醫師非其設立營運為由來卸免專業責任）。也就是說，最高 法院裁定憑以為上述論斷的基礎，事後也因為法律變更而有 所不同，郭正典自難再以此裁定為其有利主張。 八、至於原告主張被告黃世貝、阮正雄即泰安醫院也應該負擔系 爭契約責任的依據，是因為原告認為阮正雄已於113年4月17 日庭審時主張概括承受泰安醫院的資產及負債；郭正典已於 113年5月28日的答辯狀主張黃世貝已經概括承受泰安醫院營 運所生的相關債權債務關係，因而均符合民法第305條承擔 債務的效力（更審卷一第187-189頁）。但阮正雄即泰安醫 院於113年4月17日庭審時明明是抗辯：系爭契約是由謝瀛華 與原告所簽訂，對阮正雄不生效力（見阮正雄當庭提交的答 辯狀，更審卷一第41頁），自不符合「對債權人為承受之通 知」；又郭正典的主張，也不能成為黃世貝對原告承受負債 的通知，而且黃世貝在本案審理中也始終抗辯其僅是受聘僱 的負責醫師，而未實際承受泰安醫院的資產負債。凡此，均 難認黃世貝或阮正雄即泰安醫院必須因民法第305條規定， 對於系爭契約負擔民事責任。 九、基於以上事實認定及理由說明，以及郭正典、泰安公司對於 依照系爭契約應該支付的報酬數額部分都沒有爭執，原告依 約請求如主文第一、二項所示，應該予以准許（利息起算日 分別見更審卷一第73頁、第217頁）。又郭正典與泰安公司 係因共同協力始實際完成系爭契約締約，已如前述，應認其 個別均已明示負全部給付責任（之後再依其內部約定找補求 償），故依民法第272條第1項規定負連帶之責。原告其餘請 求部分，則應駁回。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22　　日 　　　　　　　　 內湖簡易庭 法 官 蔡志宏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並表明上 訴理由，如於本判決宣示後送達前提起上訴者，應於判決送達後 20日內補提上訴理由書（須附繕本）。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22　　日 　　　　　　　　　　　　　　 書記官 姜貴泰

2025-01-22

NHEV-113-湖簡更一-1-20250122-1

勞訴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

損害賠償等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2年度勞訴字第127號 原 告 甲○○ 訴訟代理人 陳建霖律師 被 告 財團法人臺北醫學大學 法定代理人 陳瑞杰 訴訟代理人 蕭維德律師 單鴻均律師 被 告 蕭宇成 訴訟代理人 王維立律師 蔡柏毅律師 複 代理人 賴邵軒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損害賠償等事件，本院於民國113年12月27日 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被告蕭宇成應給付原告新臺幣伍萬元，及自民國一一二年八月二 十六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 原告其餘之訴駁回。 訴訟費用由被告蕭宇成負擔百分之一十六，餘由原告負擔。 本判決第一項得假執行，惟如被告蕭宇成以新臺幣伍萬元為原告 供擔保，得免為假執行。 原告其餘假執行之聲請駁回。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方面； 一、按司法機關所製作必須公示之文書，不得揭露性侵害犯罪被 害人之姓名、出生年月日、住居所及其他足資識別身分之資 訊，性侵害犯罪防治法第12條第2項定有明文。性騷擾防治 法第12條前段雖僅規定：「廣告物、出版品、廣播、電視、 電子訊號、電腦網路或其他媒體，不得報導或記載性騷擾被 害人之姓名或其他足資識別被害人身分之資訊。」且性騷擾 行為雖與性侵害犯罪行為有別，無性侵害犯罪防治法之適用 （性騷擾防治法第2條參照）。惟揆諸性騷擾防治法第1條第 1項所規定「為防治性騷擾及保護被害人之權益」之立法目 的，暨同法第12條保護性騷擾事件被害人之隱私、避免其受 二度傷害之規範意旨（同法第12條立法理由參照），司法機 關受理性騷擾案件，於製作裁判文書，應得依事件具體情節 ，斟酌被害人之意願，於個案類推適用性侵害犯罪防治法第 12條第2項關於對被害人身分予以保密之規定。再有關性騷 擾之定義及性騷擾事件之處理及防治，依本法之規定，本法 未規定者，適用其他法律。但適用性別工作平等法及性別平 等教育法者，除第12條、第24條及第25條外，不適用本法之 規定。性騷擾防治法第1條第2項亦有明文。本件原告起訴主 張被告蕭宇成對其為性騷擾行為，應依性別工作平等法（下 稱性平法）、民法侵權行為之法律關係與雇主即被告財團法 人臺北醫學大學連帶負損害賠償責任（詳如後述），依前述 性騷擾防治法第1條第2項但書規定，亦應適用性騷擾防治法 第12條規定，審諸本件情節，有類推適用性侵害犯罪防治法 第12條第2項規定之必要，是本件就原告姓名及年籍資料均 為遮蔽，合先敘明。 二、按訴狀送達後，原告不得將原訴變更或追加他訴，但請求之 基礎事實同一者，不在此限，民事訴訟法第255條第1項第2 款定有明文。經查：原告以被告蕭宇成（下逕稱其名）於民 國110年8月24日在成員包含伊、蕭宇成與其他4名女性之創 新創業教育中心職員之通訊軟體LINE工作群組（下稱系爭LI NE群組）中，傳送精子游動之顯微鏡成像影片，並於傳送該 影片後標註伊之LINE帳號「DeigoD」，隨又傳送「精子活性 快篩」、「要不要我幫你驗看看」與「當我的受試者XD」等 文字訊息（下合稱系爭訊息）之行為，侵害原告之人格權及 名譽權為由，而起訴時聲明：㈠被告應連帶給付原告新臺幣 （下同）300,000元整，暨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 日止間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㈡蕭宇成應將本案判 決之全文，以未限制閱讀權限之方式，於本案判決確定後5 日內，連續刊登於被告於Youtube網站上所有名為「蕭宇成 教授的小教室」之個人頻道網頁上（網址：https：//www.y outube.com/channel/UCOYd3sTR6SQELcl6BWpXUdA）至少30 日。㈢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嗣於113年11月29日以言 詞辯論意旨狀，將上開第二項聲明變更為：㈡蕭宇成應將本 案判決之全文，以未限制閱讀權限之方式，於本案判決確定 後5日內，連續刊登於被告於臉書（Facebook）網站上所有 之名稱為「Yu-Cheng Hsiao（蕭宇成）」之個人網頁（網址 ：https：//www.facebook.com/daniel198891）上至少30日 。本件被告雖不同意聲明之變更，然核原告所為訴之聲明變 更，均係以被告蕭宇成傳送系爭訊息之相同基礎事實，依上 開規定，應予准許。 貳、實體方面： 一、原告起訴主張： 　㈠伊為被告財團法人臺北醫學大學（下逕稱臺北醫學大學）所 聘雇之職員，於107年5月22日起受僱提供勞務迄今，任職之 單位與職稱為創新創業教育中心之辦事員。蕭宇成為臺北醫 學大學聘用之生醫光機電專任副教授，並曾於109年至111年 間擔任該校跨領域學院創新創業中心主任。蕭宇成擔任臺北 醫學大學創新創業教育中心主任期間，曾於110年8月24日清 晨5時2分，在系爭LINE群組上，傳送精子游動之顯微鏡成像 影片，並於傳送該影片後標註伊之LINE帳號「DeigoD」，隨 又傳送「精子活性快篩」、「要不要我幫你驗看看」與「當 我的受試者XD」等文字訊息，以此等含有性意味與性歧視之 影片與文字，侵害伊所享有之與性有關事項之寧靜與不受干 擾之平和狀態與人格尊嚴，並造成冒犯性之工作環境。蕭宇 成上揭行徑，已然嚴重侵擾伊之權益，更致使創新創業教育 中心成為具有極度冒犯性之工作環境。伊遂於111年9月23日 以書面向臺北醫學大學性別平等教育委員會（下稱臺北醫學 大學性平會）針對蕭宇成上揭對伊之性騷擾行為提出調查之 申請，並經臺北醫學大學性平會調查後認定蕭宇成成立性騷 擾行為。爰依性騷擾防治法第9條第1項、第2項、民法第184 條第1項前、後段、同條第2項、同法第195條第1項與性平法 第29條之規定，對伊負精神慰撫金之損害賠償責任。至於蕭 宇成之雇主即臺北醫學大學，亦應依民法第188條第1項與性 平法第27條第1項第2項等規定，與蕭宇成負連帶賠償責任。 　㈡另蕭宇成在系爭LINE群組中傳送系爭訊息，藉此對伊之生育 能力與關於性事項之議題進行調侃與不當評論，衡諸社會一 般觀念，蕭宇成上揭行為，已使伊之名譽遭受貶損而侵害伊 之名譽權。爰依民法第195條第1項與性平法第29條等規定， 請求蕭宇成在其個人所設置管理之臉書網站上張貼本件判決 書全文30日，作為回復名譽之適當行為。 　㈢並聲明： 　⒈被告應連帶給付原告300,000元，暨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 至清償日止間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 　⒉被告蕭宇成應將本案判決之全文，以未限制閱讀權限之方式 ，於本案判決確定後5日內，連續刊登於被告於臉書（Faceb ook）網站上所有之名稱為「Yu-Cheng Hsiao（蕭宇成）」 之個人網頁（網址：https：//www.facebook.com/daniel19 8891）上至少30日。 　⒊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　 二、蕭宇成則以： 　㈠伊傳送精子顯微鏡呈現影片及「精子活性快篩」、「要不要 我幫你驗驗看」文字等言行，均是兩造間對話用語之習慣， 原告亦曾多次轉傳他人之性影像及類似之對話內容予伊，是 伊在系爭LINE群組所為之上開言行，實無侵害原告關於性事 項所享有之平和不受侵擾等人格法益及其名譽權；縱認伊有 性騷擾行為而應成立侵權行為損害賠償，則原告主張請求之 300,000元精神慰撫金亦屬過高，應予核減至30,000元為允 當之金額。另原告除曾多次轉傳他人之性影像及類似之對話 內容予伊外，更數次傳送含有性意味之圖片、影片連結及談 話文字等內容，則原告所為亦已侵害伊關於性事項所享有之 和平不受侵擾之人格法益，綜本件經認定伊應對原告負侵權 行為損害賠償責任，伊亦得以原告侵害行為所造成之損害賠 償債權與原告本件請求相抵銷。 　㈡另就原告主張伊以傳送精子顯微鏡呈現影片與文字等言行， 對原告之生育能力及關於性相關事項之議題進行調侃，侵害 原告之名譽權云云，惟就伊該等言行如何造成原告名譽權之 減損或降低他人對其之評價，原告並未舉證以實其說，是其 主張顯屬無據；且縱經認定伊應成立本件侵權行為，則此時 原告之名譽已可回復，自無再將判決全文刊登在伊之臉書網 站之必要等語置辯。 　㈢並聲明： 　⒈原告之訴駁回。 　⒉如受不利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 三、臺北醫學大學則以： 　㈠性平法第12條第1項第1款所謂「執行職務」係指任何受僱者 於工作環境中所為任何以性要求、具有性意味或性別歧視之 言詞或行為，對其造成敵意性、脅迫性或冒犯性之工作環境 ，致侵犯或干擾其人格尊嚴、人身自由或影響其工作表現， 該「執行職務時」之要件旨在強調行為人及被害人均係處於 職場環境之狀態下，惟加害人是否「利用」職務上之機會， 則在所不問；民法第188條所謂「因執行職務不法侵害他人 之權利」則係以受僱者執行僱主指派之任務，於執行職務之 際，濫用職務或利用職務上之機會而為侵權行為，因雇主透 過雇傭關係擴大法律生活，而須同為受僱者侵權行為負責之 情況。是以性平法第12條第1項第1款所謂「執行職務」，其 構成要件內涵應較民法第188條所謂「執行職務」來得寬鬆 ，亦即凡性騷擾事件係於職場環境所發生者，均構成性別平 等工作法第12條第1項第1款所謂「執行職務」，然非謂一旦 構成性平法第12條第1項第1款所謂「執行職務」，即當然構 成民法第188條所謂「執行職務」，須檢視加害人是否有濫 用職務或利用職務上之機會之情事。本件蕭宇成為伊聘用之 生醫光機電副教授，是其職務行為應係指生醫光機電領域相 關教學及學術研究而言，而原告係以蕭宇成於110年8月24日 清晨5時2分傳送之系爭訊息構成言詞性騷擾為由，提起本件 訴訟，然本件侵權行為發生之時間點顯非蕭宇成執行職務之 時間，亦非學校教職員通常可能之加班時間，顯然並非與執 行職務之時間或處所有密切關係。縱蕭宇成係使用LINE工作 群組傳送，惟並無證據顯示其所傳送之內容與該工作群組正 在處理之相關工作內容有關，非謂其使用工作群組傳送訊息 ，即必然與職務行為有關。復蕭宇成顯係偶發性對於原告傳 送不甚正經的訊息，該等訊息顯然並無利用職務上之機會之 情事。是蕭宇成對於原告所為言詞性騷擾之行為，並非其利 用職務上之機會或與執行職務之時間或處所有密切關係之行 為，尚難認伊須依民法第188條之規定負僱用人之連帶賠償 責任。 　㈡又伊前已於102年5月22日訂定《臺北醫學大學性別工作平等暨 性騷擾防治辦法》，嗣於105年3月30日、110年3月31日、110 年4月12日修正通過；另已於94年6月22日訂定《臺北醫學大 學性侵害性騷擾或性霸凌防治規定》，嗣於99年8月26日、10 0年10月26日、101年10月24日、106年3月29日、109年3月25 日、109年4月13日修正通過，是於本件原告遭遇性騷擾行為 時，伊已訂有前開事前防範性騷擾之規範，並於臺北醫學大 學官方網站等處公開揭示。伊並已在校園公布欄處張貼「禁 止性騷擾」之宣導標語及海報，公開揭示性騷擾相關法令規 範及申訴管道；上開防治性騷擾之相關規範，亦已於蕭宇成 與伊間《聘約》第8條「倫理規範」中規定，顯見伊不僅設有 相關規範，並在聘僱契約中清楚載明受僱者須遵守性別平等 相關規範之意旨。針對教職員申訴途徑，伊另定有《臺北醫 學大學性別平等教育委員會組織章程》，對於遭性騷擾之教 職員，備置《臺北醫學大學性別平等事件申請/檢舉調查書》 、《臺北醫學大學性騷擾事件申訴書》、《臺北醫學大學校園 性別平等事件通報須知》暨通報單、《臺北醫學大學校園性侵 害、性騷擾或性霸凌事件申復申請書》等文件，且設有性別 平等教育委員會專責處理性騷擾申訴事宜，作為防治性騷擾 之機制。針對本件所涉性騷擾申訴，臺北醫學大學性平會於 111年9月23日接獲原告之申訴後，隨即於111年10月4日組成 調查小組調查，並速於2個月餘認定蕭宇成對於原告性騷擾 成立，決議核予停聘處分，堪認已採取立即有效之糾正及補 救措施。尤有甚者，蕭宇成前於107年5月23日到職後，即應 伊之強制性要求接受「新人引導訓練」之教育訓練課程，課 程內容涵蓋性侵害、性騷擾、性霸凌之防治，以及前揭性別 平等相關法規之揭示，並告以新進人員性別平等事件之申訴 途徑；另自107年起至110年，伊尚對於性平教育之成果，進 行年度成果報告及工作規劃，確實掌握對於性平教育之實施 成果；且每年定期舉辦性騷擾防治相關教育訓練及相關講座 ，應認伊已盡力防止仍不免發生等語置辯。 　㈢並聲明： 　⒈原告之訴駁回。 　⒉如受不利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　 四、兩造不爭執之事實： 　　經查，就原告自107年5月22日起受僱臺北醫學大學擔任創新 創業教育中心之辦事員，蕭宇成為臺北醫學大學聘用之生醫 光機電專任副教授；蕭宇成於110年8月24日清晨5時2分，在 系爭LINE群組中，傳送系爭訊息；原告嗣於111年9月23日以 書面向臺北醫學大學性平會針對蕭宇成上揭性騷擾行為提出 調查之申請，經臺北醫學大學性平會於111年12月23日出具 調查報告，認定蕭宇成對原告成立性騷擾行為等事實，有原 告勞保投保紀錄查詢網頁列印資料、臺北醫學大學創新創業 中心網站上所屬人員介紹網頁、臺北醫學大學網站上蕭宇成 之人員介紹網頁、蕭宇成在系爭LINE群組傳送系爭訊息之截 圖、原告提出臺北醫學大學性平會之調查申請書、臺北醫學 大學性平會第0000000號案調查報告（見本院卷第17至54頁 ）等件各1份在卷可稽，且未為被告爭執，是此部事實，堪 以認定。 五、本件爭點： 　㈠蕭宇成是否有對原告為性騷擾行為？ 　㈡原告依性騷擾防治法第9條第1項、第2項、民法第184條第1項 前、後段、同條第2項、同法第195條第1項與性平法第29條 規定請求蕭宇成負損害賠償責任是否有理由？ 　㈢原告依民法第188條第1項、性平法第27條及第29條規定請求 臺北醫學大學負連帶責任，是否有理由？ 　㈣原告得請求之非財產上損害賠償金額若干？ 　㈤原告請求蕭宇成在其所有之臉書網站「Yu-Cheng Hsiao（蕭 宇成）」網頁張貼本件判決至少30日，是否有理由？ 六、得心證之理由： 　㈠蕭宇成是否有對原告為性騷擾行為？ 　⒈按「本法所稱性騷擾，謂下列二款情形之一：一、受僱者於 執行職務時，任何人以性要求、具有性意味或性別歧視之言 詞或行為，對其造成敵意性、脅迫性或冒犯性之工作環境， 致侵犯或干擾其人格尊嚴、人身自由或影響其工作表現。前 項性騷擾之認定，應就個案審酌事件發生之背景、工作環境 、當事人之關係、行為人之言詞、行為及相對人之認知等具 體事實為之。」性平法第12條第1項第1款及第2項定有明文 。準此，據此是否構成性騷擾，在法律層面而言，應採取一 般合理個人之客觀認定標準，惟就被害人方面，應重視其主 觀感受之認知。 　⒉經查，就原告主張蕭宇成於上開時間以LINE傳送精子游動之 顯微鏡成像影片及「精子活性快篩」、「要不要我幫你驗看 看」與「當我的受試者XD」等文字，有原告提出之LINE對話 截圖1份（見本院卷第25頁）在卷可稽，觀諸前揭傳訊之影 片內容及文字，從蕭宇成傳送精子游動之顯微鏡成像影片後 ，旋即再傳送「精子活性快篩」、「要不要我幫你驗看看」 、「當我的受試者XD」等文字之情，顯見蕭宇成係以上開影 片及文字，對原告之生育能力與關於性相關之議題進行調侃 ，堪認系爭訊息確具性意味；又參原告於111年10月19日臺 北醫學大學性平會訪談時提及此事之對話內容：「然後他把 自己精子游動影片傳給我跟四位女同事看，說要幫我驗精蟲 ，我覺得不應該在職場或是工作中發生，為什麼會有這件事 情」、「他的研究歸研究，不應該傳這個東西」、「然後他 又tag我，跟我講說我精蟲數可能有問題這樣子影射的攻擊 內容，我很不爽，我非常不開心」、「它的那個精蟲影片， 很明確有攻擊性內容，我沒有生小孩子，難道是要拿出來大 家討論嗎？」、「我說是他這樣用隱誨的方式暗指，我感覺 我被霸凌的部分，就是他暗指我精蟲數不夠，所以他傳這個 東西」，此有臺北醫學大學性平會第0000000號案調查報告 在卷可憑（見本院卷第39頁），足見原告主觀上已認知蕭宇 成本件言行確屬具性意味，且有調戲、輕蔑與冒犯性，而感 受遭到蕭宇成之冒犯及不尊重對待，依前揭說明，蕭宇成傳 送系爭訊息，實已逾越正常職場社交之份際，對原告造成敵 意性之工作環境，確屬性平法第12條第1項第1款之性騷擾行 為。 　⒊至蕭宇成辯稱：伊傳送系爭訊息，均是與原告對話用語之習 慣，原告亦曾多次轉傳他人之性影像及類似之對話內容予伊 ，是伊在群組所為之上開言行實無侵害原告關於性事項所享 有之平和不受侵擾等人格法益及其名譽權等語。然就原告亦 曾多次轉傳他人之性影像及類似之對話內容予其乙節，蕭宇 成前於臺北醫學大學性平會調查本件性騷擾事件時均未見一 詞，衡以蕭宇成職任大學副教授，身涉性騷擾事件將嚴重減 損自身名譽，且如經認定性騷擾行為屬實，更可能受到停聘 、禁止擔任主管職務等重大懲處，倘其所述上情為真，蕭宇 成為捍衛其權益，理應於臺北醫學大學性平會調查時即提出 此情，並強調其傳送之系爭訊息僅為其與原告間常見用語習 慣，而毫無性騷擾之客觀行為及主觀意圖，始符常情，實難 想像蕭宇成彼時會絲毫未提及此事，是其與原告間是否確有 以性意涵用語作為對話習慣，非無疑義；復細繹蕭宇成提出 之LINE對話紀錄（見本院卷第355至365頁），僅係原告將當 下之新聞連結傳送予蕭宇成，內容無涉原告或蕭宇成個人之 私生活或性事項，自難單憑原告曾傳送之訊息逕認原告與蕭 宇成常以性意味語句互動；況原告傳送訊息之內容，亦與本 件蕭宇成傳送之系爭訊息內容無關，縱該時事貼文分享涉及 性事項，亦無解於蕭宇成在LINE工作群組內，針對原告個人 之性事項發表輕蔑、調戲與冒犯性之言詞而應構成性騷擾行 為之事實，是其此部辯稱，尚難採信。準此，原告指稱蕭宇 成具有性意味或性別歧視之言詞或行為，對其造成敵意性或 冒犯性之工作環境，致侵犯其人格尊嚴，實堪認為屬實，則 蕭宇成已對原告構成性騷擾，亦堪認定。 　㈡原告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後段、同法第195條第1項與性 平法第29條規定，請求蕭宇成負損害賠償責任是否有理由？ 　⒈按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負損害賠償責任 。不法侵害他人之身體、健康、名譽、自由、信用、隱私、 貞操，或不法侵害其他人格法益而情節重大者，被害人雖非 財產上之損害，亦得請求賠償相當之金額。其名譽被侵害者 ，並得請求回復名譽之適當處分。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 第195條定有明文。次按，前3條情形，受僱者或求職者雖非 財產上之損害，亦得請求賠償相當之金額。其名譽被侵害者 ，並得請求回復名譽之適當處分，性平法第29條第1項亦定 有明文。 　⒉查蕭宇成有對原告為上述性騷擾行為，業經本院認定如前， 顯已不法侵害原告之人格權，並致原告受有非財產上之損害 ，揆諸上開規定，原告請求蕭宇成負侵權行為損害賠償責任 ，自屬有據。 　㈢原告依民法第188條第1項、性平法第27條及第29條規定請求 臺北醫學大學負連帶責任，是否有理由？ 　⒈按受僱者或求職者因第12條之情事，受有損害者，由雇主及 行為人連帶負損害賠償責任。但雇主證明其已遵行本法所定 之各種防治性騷擾之規定，且對該事情之發生已盡力防止仍 不免發生者，雇主不負賠償責任。前3條情形，受僱者或求 職者雖非財產上之損害，亦得請求賠償相當之金額。其名譽 被侵害者，並得請求回復名譽之適當處分。性平法第27條第 1項及第29條分別定有明文。觀諸性平法第27條第1項之立法 理由，係參考我國民法第188條之規定，明定雇主違反工作 場所性騷擾之規範時，應與性騷擾之行為人連帶負賠償責任 。但為避免雇主責任過重，特增列雇主之免責規定。 　⒉次按雇主應防治性騷擾行為之發生。其僱用受僱者三十人以 上者，應訂定性騷擾防治措施、申訴及懲戒辦法，並在工作 場所公開揭示。第1項性騷擾防治措施、申訴及懲戒辦法之 相關準則，由中央主管機關定之，性平法第13條第1項、第3 項定有明文。勞動部則依性平法第13條第3項規定訂定「工 作場所性騷擾防治措施申訴及懲戒辦法訂定準則」，其中第 2條、第3條及第4條第1項分別規定：「僱用受僱者三十人以 上之雇主，應依本準則訂定性騷擾防治措施、申訴及懲戒辦 法，並在工作場所顯著之處公告及印發各受僱者。」；「雇 主應提供受僱者及求職者免於性騷擾之工作環境，採取適當 之預防、糾正、懲戒及處理措施，並確實維護當事人之隱私 。」；「性騷擾防治措施應包括下列事項：一、實施防治性 騷擾之教育訓練。二、頒布禁止工作場所性騷擾之書面聲明 。三、規定處理性騷擾事件之申訴程序，並指定人員或單位 負責。四、以保密方式處理申訴，並使申訴人免於遭受任何 報復或其他不利之待遇。五、對調查屬實之行為人之懲戒處 理方式。」。 　⒊經查，臺北醫學大學於原告本件遭受蕭宇成性騷擾行為前， 即早於102年5月間訂立防治性騷擾之相關規範，並公開揭示 在臺北醫學大學官方性別平等教育委員會網站及秘書處網站 等處；臺北醫學大學亦在與受僱者之聘書中第8條「倫理規 範」中明確規定：「教師承諾遵守性騷擾防治法、性別平等 教育法、性別工作平等法等與性別平等相關之法令」，要求 受僱者須遵守性騷擾防治法、性別平等教育法、性別工作平 等法等與性別平等相關規範；就教職員申訴途徑，臺北醫學 大學另定有「臺北醫學大學性別平等教育委員會組織章程」 ，設置性別平等教育委員會專責處理性騷擾申訴事宜，對於 遭性騷擾之教職員，亦備置性別平等、性騷擾、性霸凌事件 申請及檢舉調查書暨通報單等文件，保障校內人士遭受性平 事件之申訴管道暢通、無阻礙，業據臺北醫學大學提出性別 工作平等暨性騷擾防治辦法、性侵害性騷擾或性霸凌防治規 定、校園公布欄內宣導「禁止性騷擾」標語及海報、專任教 師聘書簽收單暨聘約、性別平等教育委員會組織章程、性別 平等事件申請/檢舉調查書、性騷擾事件申訴書、性別平等 教育委員會111年10月4日會議決議、臺北醫學大學111年10 月18日北醫校人字第1110015435號函、臺北醫學大學於107 年10月22日舉辦「新人引導訓練」之教育訓練課程簽到單、 性平教育組107至111年度工作成果報告、性別平等教育線上 訓練課程及講座活動清單等件各1份（見本院卷第93至188、 197至333頁）為憑。又臺北醫學大學於111年9月23日接獲原 告提出書面申訴遭受蕭宇成性騷擾後，隨即於111年10月4日 成立性騷擾調查小組，陸續對原告及同樣遭受性騷擾之員工 進行訪談調查，並決議由臺北醫學大學性平會主任秘書兼執 行秘書施純明教授嚴正告知蕭宇成禁止以任何形式接觸原告 及其他非必要人員，及請臺北醫學大學跨領域學院更換輔導 老師，避免蕭宇成直接接觸疑似被害人，更於調查期間內， 於111年10月18日先依教師法第22條第1項及教師法施行細則 第16條第1項之規定，對於蕭宇成決議停聘3個月，並於停聘 期間進行性騷擾調查，嗣調查小組於約談原告及蕭宇成後， 於同年111年12月23日完成調查報告，決議對蕭宇成予以停 聘半年、未來3年內不得擔任主管職務及要求接受心理輔導 等處分，上情亦有臺北醫學大學性平會111年10月4日會議決 議、111年10月6日臺北醫學大學主任秘書辦公室會議簽到單 、臺北醫學大學111年10月18日北醫校人字第1110015435號 函、臺北醫學大學性平會第0000000號案調查報告書等件各1 份（見本院卷第189至193、37至54頁）附卷可佐。 　⒋準此，從臺北醫學大學已訂立相關性騷擾防治規範、為教職 員積極安排各種性騷擾防治課程之教育訓練及活動，並在工 作場所張貼禁止性騷擾（含校內申訴專線內容）之海報、設 置性平會處理性平事件，尤以於接獲原告提出書面申訴後， 即立即介入積極處理、調查本件性騷擾事件，並由臺北醫學 大學性平會決議對蕭宇成予以停聘之處分等情，堪認臺北醫 學大學於資源有限之情況下，已盡力改善及防止校園性別事 件之發生，實難認臺北醫學大學有何違失，原告請求臺北醫 學大學連帶賠償，應無理由。 　⒌至原告雖主張蕭宇成於停職期間仍持續參與臺北醫學大學創 新創業教育中心職務，並提出蕭宇成之行事曆、課程網頁截 圖及LINE群組對話紀錄截圖等件（見本院卷第391-401頁） 為據，然參酌臺北醫學大學性平會第0000000號案調查報告 決議結論係核予蕭宇成停聘半年之懲處，尚非完全剝奪其在 臺北醫學大學之職務，則其參與之工作內容是否與其復職後 之職務無關而毫無銜接或持續追蹤之必要，實非無疑，自難 以蕭宇成停聘期間有參與部分工作情形，遽謂臺北醫學大學 未落實防免機制，原告此部分主張，難認有理由。 　⒍原告雖另主張依性平法第27條第2項，法院得依聲請，斟酌雇 主與被害人之經濟狀況，令雇主為全部或一部之賠償等語， 惟衡諸本件被告之侵害行為非屬重大而應以鉅額非財產上損 害金額（詳後述），且原告迄今亦無提出事證證明其經濟狀 況失衡或因本事件導致其工作或經濟上明顯失據之情，其請 求本院斟酌令雇主即臺北醫學大學為全部或一部之賠償等語 ，於法尚有未合，不應准許。　 　㈣原告得請求之非財產上損害金額若干？ 　⒈按法院於酌定慰撫金數額時，應斟酌加害人與被害人雙方之 身分、資力與加害程度，及其他各種情形核定之。所謂「相 當之金額」，應以實際加害情形與其名譽影響是否重大，及 被害人之身分地位與加害人經濟狀況等關係定之；又慰藉金 之賠償須以人格權遭遇侵害，使精神上受有痛苦為必要，其 核給之標準固與財產上損害之計算不同，然非不可斟酌雙方 身分資力與加害程度，及其他各種情形核定相當之數額（最 高法院51年台上字第223號判決、47年台上字第1221號判決 意旨可資參照）。 　⒉原告依侵權行為之法律關係、性平法第29條規定請求蕭宇成 負損害賠償責任給付非財產上損害為有理由，已如前述。而 原告主張蕭宇成為性騷擾行為後，尚藉其擔任創新創業教育 中心主任職務之權勢，對原告口出「我給你兩個選擇，一你 自己離開，二我逼你走，你自己選。」、「我最恨人家背叛 我，在我後面講我壞話，你們的工作都是我給的，我跟校長 關係這麼好，要你們滾蛋你們就得滾蛋，你信不信我只把你 聘到下個月。」等語為威逼恫嚇，意圖阻止遭其性騷擾之被 害人依法提起申訴、調查等節，未經蕭宇成否認，堪認原告 因蕭宇成前開行為，致身心蒙受巨大壓力，更身處工作可能 不保、遭受職場欺壓霸凌等恐懼狀態，而受有精神上之痛苦 ，依前開規定，蕭宇成自應賠償原告因此所受非財產上之損 害。本院審酌原告、蕭宇成學經歷、收入，並審酌蕭宇成性 騷擾情節、原告與蕭宇成先前就涉及「性」相關話題之互動 等一切情狀，認原告得請求之非財產上損害賠償應以50,000 元為允當，原告請求逾此範圍，為無理由。 　⒊至蕭宇成另抗辯：原告亦曾數次傳送含有性意味之圖片、影 片連結及談話文字等內容，已侵害其關於性事項所享有之和 平不受侵擾之人格法益，故主張以對原告之損害賠償債權與 原告本件請求相抵銷等語。惟原告與蕭宇成間之私人訊息往 來，尚涉及其他閒聊、討論時事、財經投資等內容（見本院 卷第457至458頁），難認原告傳送蕭宇成提出之訊息內容時 係基於侵權故意所為；且按民法第339條規定：「因故意侵 權行為而負擔之債，其債務人不得主張抵銷。」，蕭宇成本 件性騷擾行為核屬故意侵權行為，業經本院認定如前，依上 開規定，蕭宇成自無主張抵銷之餘地，是蕭宇成此部抗辯， 洵不足採。 　㈤原告請求蕭宇成在其所有之臉書網站「Yu-Cheng Hsiao（蕭 宇成）」網頁張貼本件判決至少30日，是否有理由？ 　⒈按名譽被侵害者，得請求為回復名譽之適當處分，民法第195 條第1項後段定有明文。所謂適當之處分，係指該處分在客 觀上足以回復被害人之名譽且屬必要者而言。系爭規定所稱 「回復名譽之適當處分」亦屬不可或缺之救濟方式，其目的 仍係在填補損害，而非進一步懲罰加害人。又上開適當處分 之範圍，除不得涉及加害人自我羞辱等損及人性尊嚴之情事 外，亦應依憲法保障人民言論自由之意旨，予以適度限縮。 　⒉查蕭宇成在系爭LINE群組內傳送系爭訊息，針對原告之生育 能力與關於性事項之議題進行調侃，衡諸社會一般觀念，固 使他人懷疑原告之生育能力甚至對其是否患有宿疾感到懷疑 ，可認原告之聲譽、形象、人格等之社會評價已遭貶抑，原 告之名譽權自受侵害。然就原告主張根據蕭宇成之行為內容 與其於身為大學教師之影響力，請求其在個人臉書網頁張貼 本件判決30日部分，本院審酌蕭宇成為本件侵權行為係在特 定LINE工作群組內為之，群組成員固定，非不特定人得共見 共聞之場合，且其侵害之行為態樣，亦非屬虛構不實事實等 情而致原告名譽受損，得以利用判決加以澄清或撥正，則原 告此部請求，實已逾越本件原告受損害之場合，反而恐使更 多其他不知情之人士獲悉蕭宇成本件侵權行為內容，造成原 告更大之損害，故本院認在該公開之臉書網站刊登判決，非 屬原告本件回復名譽之適當處分而不應准許。 　㈥給付無確定期限者，債務人於債權人得請求給付時，經其催 告而未為給付，自受催告時起，負遲延責任。其經債權人起 訴而送達訴狀，或依督促程序送達支付命令，或為其他相類 之行為者，與催告有同一之效力，民法第229條第2項定有明 文。次按遲延之債務，以支付金錢為標的者，債權人得請求 依法定利率計算之遲延利息。又應付利息之債務，其利率未 經約定，亦無法律可據者，週年利率為百分之5，同法第233 條第1項前段及第203條亦有明文。查原告對蕭宇成之損害賠 償債權，核屬無確定期限之給付，則依前揭規定，原告請求 蕭宇成應自民事起訴狀繕本送達之翌日即112年8月26日起（ 見本院卷第71頁），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計算之遲延利息， 於法自屬有據。 七、綜上，原告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後段、同條第2項、同 法第195條第1項及性別工作平等法第29條規定，請求蕭宇成 給付50,000元，及自112年8月26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 率百分之5計算之遲延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逾此範 圍，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八、兩造均陳明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或免為假執行，就原 告勝訴部分，因命蕭宇成給付之金額未逾500,000元，爰依 民事訴訟法第389條第1項第5款規定，依職權宣告假執行。 蕭宇成陳明願供擔保聲請宣告免為假執行，核無不合，爰酌 定相當之擔保金額併宣告之。至原告敗訴部分，其假執行之 聲請失所附麗，應併予駁回。 九、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主張與攻擊防禦方法，經核均 與本件判決結果無影響，爰不一一予以審酌，附此敘明。 十、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9條、第85條第1項但 書。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21　　日 　　　　　　　　　勞動法庭　　法　官　朱漢寶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 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3 　　日 　　　　　　　　　　　　　　　書記官　林科達

2025-01-21

TPDV-112-勞訴-127-20250121-1

板簡
板橋簡易庭

侵權行為損害賠償（交通）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板橋簡易庭民事簡易判決 112年度板簡字第2856號 原 告 戴浩宇 訴訟代理人 劉秋明律師 被 告 黃張香 黃雅雪 黃婷葳 黃昭敏 黃昭華 共 同 訴訟代理人 單鴻均律師 蕭維德律師 上 一 人 複 代理人 黃金洙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侵權行為損害賠償（交通）事件，於中華民國 113年12月3日言詞辯論終結，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一、被告應連帶給付原告新臺幣120,000元，及自民國112年9月2 0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 二、原告其餘之訴駁回。 三、訴訟費用由被告連帶負擔12%，餘由原告負擔。 四、本判決第一項得假執行。但被告如以新臺幣120,000元為原 告預供擔保，得免為假執行。 五、原告其餘假執行之聲請駁回。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方面： 　　原告經合法通知，無正當理由未於最後言詞辯論期日到場， 核無民事訴訟法第386條各款所列情形，爰依被告之聲請， 由其一造辯論而為判決。 貳、實體方面： 一、原告主張:原告於民國110年1月14日19時45分許，騎乘車牌 號碼000-0000號普通重型機車搭載訴外人周宥宇，沿新北市 板橋區環河西路5段往土城區浮洲橋方向行駛，於行經新北 市板橋區環河西路5段浮洲橫移門堤外機車道附近時，適有 被害人黃清標亦行經該處，原告閃避不及，所騎乘之機車撞 擊被害人黃清標，致被害人黃清標當場倒地，並因而受有顱 骨骨折，引發顱內出血等傷害，經送亞東紀念醫院急救後， 仍於同日21時27分因中樞神經休克死亡。原告因前開車禍而 受有右眼失能之身體傷害，爰依侵權行為法律關係，向被害 人黃清標之繼承人即被告提起本訴，請求賠償非財產上損害 新臺幣(下同) 1,000,000元，並聲明:㈠被告應連帶給付原告 1,000,000元，及自112年9月20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 率5%計算之利息。㈡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 二、被告抗辯:本件侵權行為已經罹逾時效，且被害人黃清標過 失行為並沒有導致原告右眼受傷，再者，本件車禍經鑑定後 ，原告亦有過失，另本件被告因另案對原告有勝訴判決，現 仍在上訴審審理中，被告主張以該判決主文之內容進行本件 的抵銷，並聲明:原告之訴駁回。 三、兩造不爭執事項: 　　本件車禍事實、過程如本院111年度交訴字第31號刑事判決 所載。 四、本院之判斷: ㈠、本件原告聲明請求被告賠償 1,000,000元，應係非財產上損 害即精神慰撫金: 　　本件原告起訴狀雖記載其請求財產、非財產上損害 1,000,0 00元，然其起訴狀內容中並沒有列出有何財產損害，也沒有 列出該財產損害之數額，佐以該起訴狀之內容又記載「不法 侵害原告之身體權」、「第195條之規定」等詞語，故本院 認為，原告於本件起訴狀所請求之 1,000,000元，應係指非 財產上損害之精神慰撫金。 ㈡、原告眼睛之受傷，與被害人黃清標之行為，應有因果關係: １、被告雖然抗辯本件車禍發生時，原告有戴安全帽，故眼睛傷 勢應非本件車禍所導致，且診斷證明書的時間係110年3月19 日，與本件車禍發生已間隔2個月，故難認該診斷之傷勢與 本件車禍有因果關係。 ２、然根據卷內之證據所示，原告因本件車禍至急診就醫時，眼 睛傷勢明顯可見(本院卷第199-200頁)，故本院認為，被告 全盤否認眼睛傷勢與本件車禍之關係，毫無可採之理由。 ㈢、原告得請求之非財產上損害(精神慰撫金)，以400,000元為適 當: 　　按被害人因身體、健康受侵害，致受有非財產上之損害者， 雖亦得請求賠償，惟酌定精神慰撫金之多寡時，應斟酌被害 人及加害人雙方之身份、資力、經濟狀況、加害程度、被害 人所受痛苦及其他各種情形，以核定相當之數額。本件原告 因本件車禍致其身體受有眼睛上的傷害，已造成其生活起居 之不便，精神、身體、健康及生活品質應均受有一定程度之 痛苦及影響，其依民法第195條第1項前段規定請求被告賠償 非財產上之損害，核屬有據。本院審酌原告、被告目前的身 分、資力、經濟狀況(因涉及隱私資料，不予揭露；詳見本 院卷第69頁、不公開卷)，且原告因本件車禍受傷，歷經手 術治療，已經影響到原告的日常生活及精神，並考量原告所 受的傷勢及車禍發生的經過等一切情狀，認原告請求之精神 慰撫金以400,000元為適當，逾此數額之主張，則無理由 ㈣、被告未提出足夠的證據來證明本件已經罹逾時效: １、因侵權行為所生之損害賠償請求權，自請求權人知有損害及 賠償義務人時起，2年間不行使而消滅，自有侵權行為時起 ，逾10年者亦同，民法第197條第1項固有明定。然該規定所 謂知有損害及賠償義務人，係指明知而言，此項損害賠償請 求權之消滅時效，應以請求權人主觀認知侵權行為而實際知 悉賠償義務人時起算。如當事人間就「知」之時間有所爭執 ，應由賠償義務人就請求權人知悉在前之事實，負舉證責任 。 ２、本件被告雖抗辯本件車禍發生於000年0月00日，且原告於110 年3月19日診斷出有右眼視神經萎縮之疾病，此時就已經開 始起算侵權行為之時效等語(本院卷第436-437頁)，然本件 侵權行為的實際侵權人係已經過世的黃清標，而黃清標係於 110年1月21日死亡，此時所謂之賠償義務人係黃清標之繼承 人即本件被告，也就是說原告必須去釐清黃清標之繼承人有 誰、有無拋棄繼承，才能確定何人為賠償義務人，對於被告 等人的侵權行為時效也是從斯時開始起算。 ３、而本件直至言詞辯論終結，被告都沒有提出任何證據去證明 「知有賠償義務人時起」這個時間點為何，故本院無從判斷 原告知悉本件被告為賠償義務人時是否已經罹逾時效，基於 舉證責任分配原則，應由被告承擔此部分事實未能證明其存 在之不利益，故本件尚難認原告起訴時已經罹逾時效。 ㈤、被告未提出具體指明用以抵銷之債權，也沒有提出關於抵銷 債權之具體證據，故關於本件之抵銷，不可採: １、本件被告雖然提出抵銷抗辯，但卻沒有具體指出要用那些債 權做抵銷，僅泛稱另案未確定之判決已經判決被告對原告有 債權，主文顯示被告可以抵銷等語(本院卷第439頁)，法院 根本不知道被告到底是要拿扶養費債權做抵銷、還是拿喪葬 費作抵銷，還是拿其他債權做抵銷。 ２、再者，本件直至言詞辯論終結，被告關於抵銷之債權只提出 一個未確定、仍在上訴中之判決，法院根本沒看到關於可用 以抵銷債權的證據，法院審判各自獨立，被告的行為等同要 本院拿一個未確定的判決就直接認定被告對原告有多少損害 賠償債權，此與司法實務顯然不符。 ３、附帶說明的是，本院基於中立法院之立場，本來就沒有手把 手教被告要怎樣主張抵銷債權、如何提出證明抵銷債權之證 據的義務，況被告有委任律師作為訴訟代理人，被告方已經 具有法律專業，本院更無理由透過所謂「闡明」之規定，來 手把手教被告如何贏得訴訟之義務。 ㈥、經與有過失計算後，原告得請求之金額為120,000元: 　　損害之發生或擴大，被害人與有過失者，法院得減輕賠償金 額，或免除之，民法第217條第1項定有明文。此項規定之目 的，在謀求加害人與被害人間之公平，故在裁判上法院得以 職權減輕或免除之（最高法院85年台上字第1756號判決意旨 可稽）。經查，本件車禍之發生，被害人黃清標雖有過失， 然原告就本件亦有過失，且經財團法人成大研究發展基金會 鑑定後，原告為肇事主因(詳見本院卷第517頁之鑑定意見) ，另參酌本件車禍發生緣由等一切情狀，認就本件事故應由 原告負擔70%之肇事責任，即被害人黃清標應負擔之肇事責 任為30%(代表被告要承擔之責任也是如此)，基此，爰依首 開規定，減輕被告之賠償金額為120,000元(計算式：400,00 0元x被告應負擔的肇事責任即30%＝120,000元)。 五、綜上所述，原告依侵權行為之法律關係，請求被告應連帶給 付原告120,000元，及自112年9月20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 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逾此範圍之請 求，為無理由，不應准許。 六、本件係民事訴訟法第427條第2項第11款所定之簡易訴訟案件 ，依同法第389條第1項第3款，本院就原告勝訴部分，職權 宣告假執行。本院復依民事訴訟法第392條第2項，酌定相當 之金額，使被告能以提出相當之擔保金的方式免為假執行。 至原告敗訴部分，其假執行之聲請已失所依據，應予駁回。 七、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防方法及所提證據，核與判 決結果不生影響，爰不予逐一論駁。最後要說明的是，本件 原告所舉之證據不能立證其部分請求已如前述，而法官不宜 闡明、告知當事人其應該如何主張、如何提出證據、如何調 查，去幫助當事人去建構其請求權依據，因法官如此所為， 等同因為法官之行為而增加另一方當事人敗訴風險，有違法 官中立性。 八、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9條、第85條第2項。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20　　日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板橋簡易庭 　　　　　　　　　　　　　　　法　官 沈易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送達後20日內，向本庭（新北市○○區○○路0 段00巷0號）提出上訴狀並表明上訴理由，如於本判決宣示後送 達前提起上訴者，應於判決送達後 20日內補提上訴理由書（須 附繕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20　　日 　　　　　　　　　　　　　　　書記官　吳婕歆

2024-12-20

PCEV-112-板簡-2856-20241220-2

訴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

給付款項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2年度訴字第399號 原 告 京亘生技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陳世瑀 原 告 全心醫學陳醫師診所即陳世瑀 全心醫學林醫師診所即林鴻志 共 同 訴訟代理人 林鳳秋律師 複代理人 姚逸琦 被 告 泰安醫院 兼 法定代理人 阮正雄 訴訟代理人 楊敏玲律師 被 告 黃世貝 訴訟代理人 蕭維德律師 黃金洙律師 被 告 郭正典 訴訟代理人 傅文民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給付款項事件，本院於民國113年11月22日言 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被告泰安醫院應給付原告京亘生技有限公司新臺幣肆拾陸萬陸仟 捌佰零貳元、原告全心醫學陳醫師診所即陳世瑀新臺幣貳萬參仟 捌佰零貳元、原告全心醫學林醫師診所即林鴻志新臺幣玖萬肆仟 參佰肆拾元，及均自民國一百一十一年十二月三日起至清償日止 ，按年息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 原告其餘之訴駁回。 訴訟費用由被告泰安醫院負擔百分之九十一，餘由原告京亘生技 有限公司負擔。 本判決於原告京亘生技有限公司、全心醫學陳醫師診所即陳世瑀 、全心醫學林醫師診所即林鴻志分別以新臺幣壹拾伍萬陸仟元、 捌仟元、參萬貳仟元為被告泰安醫院供擔保後，得假執行。但被 告泰安醫院如依序以新臺幣肆拾陸萬陸仟捌佰零貳元、貳萬參仟 捌佰零貳元、玖萬肆仟參佰肆拾元分別為原告京亘生技有限公司 、全心醫學陳醫師診所即陳世瑀、全心醫學林醫師診所即林鴻志 預供擔保，得免為假執行。 原告其餘假執行之聲請駁回。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部分： 一、按當事人法定代理人之代理權消滅者，訴訟程序在有法定代 理人承受其訴訟以前當然停止，第170條所定之承受訴訟人 ，於得為承受時，應即為承受訴訟，民事訴訟法第170條、 第175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查原告京亘生技有限公司（下 稱京亘公司）法定代理人原為洪思穎，嗣於本院審理時變更 為陳世瑀，並經陳世瑀聲明承受訴訟（見本院卷㈡第401頁） ，於法核無不合，自應准許。　　　　 二、次按訴狀送達後，原告不得將原訴變更或追加他訴，但請求基礎事實同一者，不在此限，民事訴訟法第255條第1項第2款定有明文。本件原告起訴時原以泰安醫院為被告，聲明為：「㈠被告泰安醫院應給付原告京亘公司新臺幣(下同)518,699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㈡被告泰安醫院應給付原告全心醫學陳醫師診所即陳世瑀(下稱陳醫師診所)28,865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㈢被告泰安醫院應給付原告全心醫學林醫師診所即林鴻志（下稱林醫師診所）97,410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見本院卷㈠第11頁）。嗣於民國111年12月28日、112年1月3日具狀追加黃世貝、郭正典、阮正雄為被告（見本院卷㈠第97頁、第117頁），請求與被告泰安醫院連帶給付；復於112年9月4日具狀變更聲明為：「㈠先位聲明：被告泰安醫院應給付原告京亘公司518,699元、原告陳醫師診所28,865元、原告林醫師診所97,410元，及均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㈡備位聲明：⒈被告阮正雄應給付原告京亘公司518,699元、原告陳醫師診所28,865元、原告林醫師診所97,410元，及均自112年1月3日民事追加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⒉被告黃世貝應給付原告京亘公司518,699元、原告陳醫師診所28,865元、原告林醫師診所97,410元，及均自112年1月3日民事追加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⒊被告郭正典應給付原告京亘公司518,699元、原告陳醫師診所28,865元、原告林醫師診所97,410元，及均自112年1月3日民事追加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⒋前三項請求，如有任一被告為全部或一部之給付者，其餘被告於該給付範圍內同免給付之義務。」（見本院卷㈡第77頁、第78頁），經核原告所為前開變更追加係基於原告主張被告泰安醫院未依約給付機器租賃費、檢驗費及勞務費用之同一基礎事實，與原訴間具有共同性，而就原請求之訴訟及證據資料，於審理繼續進行在相當程度範圍內具有一體性，揆諸前揭規定，應予准許。　　　　　　　　　　　　 貳、實體部分： 一、原告起訴主張略以：被告泰安醫院於110年1月1日與原告簽 訂醫療合作合約書（下稱系爭合約），約定由被告泰安醫院 向原告京亘公司租用醫療儀器，原告陳醫師診所、林醫師診 所派遣合格醫師至被告泰安醫院看診，被告泰安醫院給付儀 器租賃費、檢驗費予原告京亘公司，並支付勞務費予原告陳 醫師診所、林醫師診所。詎被告泰安醫院自111年4月起，未 依約給付儀器租賃費、檢驗費及勞務費用，亦未依系爭合約 補足健保差額，已違反系爭合約，原告於111年7月21日以文 山景美郵局00400號存證信函催告被告泰安醫院於文到後七 日給付款項，未獲置理，原告再去函終止系爭合約，並再次 函催被告支付前揭應付款項，然被告仍不予置理。為此，爰 依系爭合約、民法第229條、第231條、第233條規定提起本 件訴訟，請求被告泰安醫院清償。又如認被告泰安醫院之組 織為獨資，則被告郭正典、黃世貝、阮正雄為自簽立系爭合 約起之歷任負責醫師，即應一同負清償之責等語，並聲明： ㈠先位聲明：被告泰安醫院應給付原告京亘公司518,699元、 原告陳醫師診所28,865元、原告林醫師診所97,410元，及均 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 。㈡備位聲明：⒈被告阮正雄應給付原告京亘公司518,699元 、原告陳醫師診所28,865元、原告林醫師診所97,410元，及 均自112年1月3日民事追加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 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⒉被告黃世貝應給付原告京亘公 司518,699元、原告陳醫師診所28,865元、原告林醫師診所9 7,410元，及均自112年1月3日民事追加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 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⒊被告郭正典應給付 原告京亘公司518,699元、原告陳醫師診所28,865元、原告 林醫師診所97,410元，及均自112年1月3日民事追加起訴狀 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⒋前三 項請求，如有任一被告為全部或一部之給付者，其餘被告於 該給付範圍內同免給付之義務。㈢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 。 二、被告之抗辯： 　㈠被告泰安醫院、阮正雄則以：被告泰安醫院為獨資機構，系 爭合約為被告郭正典所用印，僅對被告郭正典發生效力；且 獨資經營者發生變動，後者無須對前任經營者之債務負責， 故原告應向被告郭正典請求費用，被告泰安醫院、阮正雄與 其他被告並無連帶給付之義務。又被告阮正雄係基於新舊負 責醫生完成簽訂權利義務全部概括承受契約，得簡化醫療法 第14條之許可程序之情形下而簽署，該概括承受契約僅係向 衛生局通知，承受行政契約之權利義務歸屬，未向原告為概 括承受之通知，並未發生民法第305條之效力。縱認被告泰 安醫院、阮正雄應負清償之責，然原告所申報案件，有行政 審查未能檢附相關檢驗查報告共13件、核減9,296點；專業 審查計核減6件、1891點；同日跨院所由相同醫師看診，施 行心臟超音波暨相關檢驗(查)項，總計抽審16件，經專審核 減11件，件數核檢率達68.80%；另一件為抽審300件，經行 政審查核減11件、19,400點，件數核減率達3.67%，上述之 金額應扣除之，被告主張抵銷。再者，被告泰安醫院已付金 額已超過原告陳醫師診所、林醫師診所請求之金額，原告京 亘生技有限公司另因向衛福部所申報事實不符，遭扣點50,7 84點，此部分應扣減50,784元等語，資為抗辯。 　㈡被告黃世貝則以：被告黃世貝僅係受第三人泰安健康管理顧 問股份有限公司（下稱泰安健康管理公司）聘僱於111年4月 1日至111年6月30日期間擔任被告泰安醫院之負責醫師，並 未實際出資承受被告泰安醫院，被告泰安醫院之實際經營決 策亦由泰安健康管理公司負責，被告泰安醫院並非被告黃世 貝之獨資事業，故有關被告泰安醫院經營所生債務，自不能 由被告黃世貝承擔。縱認被告泰安醫院組織型態屬負責醫師 個人之獨資經營事業，但被告黃世貝於111年7月1日已卸任 ，並與被告阮正雄簽訂權利義務全部概括承受契約，本件債 務亦應由被告阮正雄負責等語，資為抗辯。　 　㈢被告郭正典則以：被告泰安醫院屬非法人團體，非被告郭正 典之獨資事業；且被告郭正典僅係受僱於泰安健康管理公司 擔任負責醫師，在被告泰安醫院並無人事權、財務權及其他 行政權，系爭合約上所載「郭正典」簽名亦非被告郭正典所 為。又被告郭正典自111年4月1日起亦已非被告泰安醫院之 負責醫師，原告據以請求履約之基礎事實，均非發生於被告 郭正典擔任負責醫師之期間內。況被告黃世貝於111年4月1 日接任被告泰安醫院負責醫師前，即先於111年3月24日與被 告郭正典共同簽署「權利義務全部概括承受契約」，故縱被 告泰安醫院積欠款項，亦應由被告泰安醫院清償，不應轉而 要求被告郭正典個人負責。等語，資為抗辯。　 　㈣均聲明：⒈原告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⒉如受不利判決 ，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　 三、得心證之理由： 　㈠被告泰安醫院之組織型態應為非法人團體：㈠ 　⒈按合夥之事務，除契約另有訂定或另有決議外，由合夥人全 體共同執行之。合夥之事務，如約定或決議由合夥人中數人 執行者，由該數人共同執行之，民法第671條第1、2項定有 明文。第按本法所稱私立醫療機構，係指由醫師設立之醫療 機構。醫療機構應置負責醫師一人，對其機構醫療業務，負 督導責任。私立醫療機構，並以其申請人為負責醫師，醫療 法第4條、第18條第1項亦分別定有明文。又醫療機構應置負 責醫師一人，對其機構醫療業務，負督導責任，（修正前） 醫療法第15條第1項定有明文。是負責醫師僅為對醫療業務 負督導責任之人，尚難逕據以認定醫療機構即為負責醫師所 獨資經營（最高法院85年度台抗字第481號裁判要旨參照） 。 　⒉經查，被告泰安醫院為由林志郎擔任代表人之泰安健康管理 公司及訴外人謝瀛華出資合夥，並由泰安健康管理公司與訴 外人曾江秀卿簽訂泰安醫院經營暨租賃合約書，約定租約期 間為109年8月1日至121年7月31日，經營標的即泰安醫院， 租賃標的為泰安醫院所在之建物即門牌號碼為臺北市○○區○○ ○路0段00巷000號房屋，泰安健康管理公司同意以簽約時之 既有設施及現狀承租，且經營泰安醫院期間所有相關事務之 處理及盈虧概由泰安健康管理公司負責等情，經謝瀛華於臺 灣臺北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28308號案件偵查中陳述： 「……決定院內事務時會同時陳報董事會，泰安醫院的股東只 有我和林志郎2人」等語明確，此有本院112年度聲判字第83 號判決附卷可稽，並有泰安醫院經營暨租賃合約書可考（見 本院卷㈠第275頁至第283頁、本院卷㈢第183頁至第187頁）。 又觀諸被告郭正典提出蓋有林志郎及泰安醫院印文之切結書 記載：「郭正典醫師自民國2020年10月19日擔任泰安醫院負 責人以來，他在泰安醫院並無人事權、財物權及其他行政權 ……」等語（見本院卷㈠第527頁），及泰安健康管理公司110 年12月13日安總字第1101213號函記載：「泰安醫院在未經 本公司授權的情況下，不得以泰安醫院名義對外簽訂任何契 約……。貴醫院為本公司所屬醫院……。」等語（見本院卷㈡第5 17頁）；復佐以被告郭正典擔任泰安醫院負責人之薪資係由 泰安健康管理公司支付乙情，此亦有被告郭正典提出之存摺 內頁足參（見本院卷㈠第524頁），益徵被告泰安醫院係由泰 安健康管理公司及謝瀛華出資經營，且自負盈虧，另聘僱醫 師擔任醫院院長，對外僅止於向醫政單位登記為負責人，不 負責任何有關醫院財務、債務等責任，醫院之經營決策權仍 屬於泰安健康管理公司及謝瀛華，被告黃世貝、郭正典、阮 正雄均僅因恪於醫療法規定，而在醫事行政上登記為負責人 而已，未實際參與醫院之經營甚明，要難僅以渠等為登記之 負責人，即認被告泰安醫院由渠等個人獨資經營而設立。　 　 　⒊次按非法人之團體，設有代表人或管理人者，有當事人能力 ，民事訴訟法第40條第3項定有明文。又此條項所指之非法 人團體，必須其團體為多數人所組成，具有一定之組織、名 稱、目的、事務所或營業所及獨立之財產，並設有管理人或 代表人，對外代表團體者始足當之（最高法院70年度台上字 第4618號裁判意旨參照）。復按商號如屬合夥組織，且已具 備非法人團體之要件者，即有當事人能力，自得以商號名義 為當事人，而以其代表人或管理人為法定代理人（最高法院 97年度台抗字第667號民事裁定意旨參照）。承前所述，被 告泰安醫院為合夥組織，由泰安健康管理公司及謝瀛華合夥 經營，並現以阮正雄為負責人對外為醫院之代表，復有一定 名稱、事務所及一定之目的、獨立之財產，此有扣繳單位設 立（變更）登記申請書及醫療機構開業執照在卷可稽（本院 卷㈠第169頁至第177頁、第261頁至第269頁），揆諸前揭說 明，堪認被告泰安醫院為非法人團體，自有當事人能力，並 應列阮正雄為其法定代理人。被告泰安醫院抗辯無當事人能 力乙節，礙難憑採。　　 　㈡按債權人基於債之關係，得向債務人請求給付，民法第199條 第1項定有明文。而債權契約為特定人間之權利義務關係， 除法律另有規定外，僅於締約當事人間發生拘束力，基於債 之相對性原則，僅債權人得向債務人請求給付，不得對於債 務人以外之人請求（最高法院106年度台上字第8號、110年 度台上字第2633號判決意旨參照）。查，系爭合約為被告泰 安醫院與原告所訂定，依系爭合約第4條第3項約定：「甲方 (即被告泰安醫院)應於次月5號前(遇假日則順延)，給付儀 器租賃費、檢驗費予乙方(即原告京亘公司)；勞務費給付予 丙方、丁方(即原告陳醫師診所、林醫師診所)。」；第5條 約定：「⒈醫師單一診次費用2500元，……⒉醫師檢查勞務費及 檢驗費按件計算比例（須將點數換算為金額再計算）……」； 第6條第1項：「因健保給付為總額預算點值採浮動計算制， 甲方於勞務費計算部分，將以健保門住診業績浮動點值預估 85%為發放標準。待總額點數值確定，按季節算後再多退少 補。」，則被告泰安醫院應依上開約定之計算方式核算儀器 租賃費、檢驗費及勞務費予原告，是原告先位聲明請求被告 泰安醫院清償未付之機器租賃費、檢驗費及勞務費用，洵屬 有據。至被告黃世貝、郭正典、阮正雄既非系爭合約之當事 人，原告備位請求被告黃世貝、郭正典、阮正雄給付，實乏 所據。而原告原請求如附表1、2、3所示之項目及金額，嗣 依衛生福利部中央健康保險署113年5月17日健保北字第1130 109780號函覆110年第1季至111年第1季各季門住診健保核定 浮動點值（見本院卷㈡第421頁至第427頁），就起訴請求金 額予以重新計算如附表1、2、3「修正後金額」欄所示，堪 認可信，應予照准。被告泰安醫院抗辯因原告未盡執行之責 ，遭健保署核減點數，應予扣除，並以此為抵銷，固據其提 出健保署函文為證（見本院卷㈡第11頁至第16頁），然核減 案件是否全數均係由原告提出申報、應以固定點值或浮動點 值計算、核減點數與核付金額間之計價方式為何，均未見被 告泰安醫院舉證說明，被告泰安醫院泛稱以刪減點數抵銷、 扣抵云云，尚屬乏據，要難逕採。又被告泰安醫院提出之統 一發票及匯款證明，其上記載所支付機器租賃費、檢驗費及 診次費、診察費，或與原告請求之月份不符，或僅有轉帳紀 錄，並無相關收據或明細可佐，尚難核實各筆金額確係清償 原告請求之款項，被告泰安醫院抗辯其已為給付云云，亦無 可採。 　㈢復按給付有確定期限者，債務人自期限屆滿時起，負遲延責 任。給付無確定期限者，債務人於債權人得請求給付時，經 其催告而未為給付，自受催告時起，負遲延責任。其經債權 人起訴而送達訴狀，或依督促程序送達支付命令，或為其他 相類之行為者，與催告有同一之效力，民法第229條第1項、 第2項分別定有明文。再按遲延之債務，以支付金錢為標的 者，債權人得請求依法定利率計算之遲延利息。但約定利率 較高者，仍從其約定利率，民法第233條第1項亦有明定。查 ，系爭合約第4條第3項已約定被告泰安醫院應於次月5日前 支付，而原告請求之機器租賃費、檢驗費、勞務費用均已屆 清償期，被告泰安醫院未依約清償，則揆諸上開規定，原告 自得請求加計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即111年12月3日（見本 院卷㈠第79頁）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　 四、綜上所述，原告依系爭合約請求被告泰安醫院給付原告京亘 公司466,802元、原告原告陳醫師診所23,802元、原告林醫 師診所94,340元，及均自111年12月3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 息5%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逾此範圍之請求， 為無理由，應予駁回。又兩造均陳明願供擔保聲請宣告假執 行及免為假執行，經核原告勝訴部分，合於法律規定，爰分 別酌定相當之擔保金額宣告之。至原告敗訴部分，其假執行 之聲請失所附麗，應予駁回。 五、本件事實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援用 之證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與判決基礎之事實並無影響， 均不足以影響本裁判之結果，自無庸一一詳予論駁之必要， 併此敘明。 六、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9條。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20　　日 　　　　　　　　　民事第八庭　　法　官　宣玉華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 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20　　日 　　　　　　　　　　　　　　　　書記官　林怡秀 附表1：原告京亘公司 編號 項目 請求金額 修正後金額 1 111年4月之儀器租賃費、檢驗費等 58,014 58,014 2 111年5月之儀器租賃費、檢驗費等 73,905 73,905 3 111年6月之儀器租賃費、檢驗費等 41,816 41,816 4 111年7月之儀器租賃費、檢驗費等 42,995 42,995 5 110年1月至110年9月健保點數差額 261,403 204,540 6 110年10月至111年3月健保點數差額 40,566 45,532 　合計 518,699 466,802 附表2：原告陳醫師診所 編號 項目 請求金額 修正後金額 1 110年1月至110年9月健保點數差額 25,849 20,416 2 110年10月至111年1月健保點數差額 3,016 3,386 合計 28,865 23,802 附表3：原告林醫師診所 編號 項目 請求金額 修正後金額 1 111年4月勞務費 15,705 15,705 2 111年5月勞務費 23,440 23,440 3 111年6月勞務費 18,378 18,378 4 111年7月勞務費 22,870 22,870 5 110年1月至110年9月健保點數差額 14,439 11,054 6 110年10月至111年3月健保點數差額 2,578 2,893 　合計 97,410 94,340

2024-12-20

TPDV-112-訴-399-20241220-2

醫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

損害賠償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醫字第16號 原 告 林秀鎂 被 告 陳甫綸 訴訟代理人 蕭維德律師 黃金洙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損害賠償事件，本院於民國113年11月4日言詞 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告之訴駁回。 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部分 一、按當事人因醫療爭議提起民事訴訟前，應依本法申請調解， 不適用醫療法第99條第1項第3款及鄉鎮市調解條例之規定。 當事人未依前項規定申請調解而逕行起訴，第一審法院應移 付管轄之調解會先行調解。調解期間，訴訟程序停止進行。 醫療事故預防及爭議處理法（下稱醫預法）第15條第1、2項 定有明文。查，原告於民國113年3月4日起訴時，尚未依醫 預法之規定申請調解，經本院依法將本件移送至臺北市政府 衛生局進行調解，經臺北市政府衛生局二次函知原告提出申 請，因原告遲未提出申請，故難續行調解程序，有臺北市政 府衛生局113年8月21日北市衛醫字第1133140606號函附卷可 佐（見本院卷第19頁），參以原告於本院審理時自承：有收 到衛生局通知調解，我不想再調解，希望法院直接進行審理 程序等語（見本院卷第43頁），應認原告拒絕提出申請，調 解顯無成立之望，本件兩造移付調解不成立，故本院依法續 行訴訟程序，合先敘明。　 二、本件原告經合法通知，未於言詞辯論期日到場，核無民事訴 訟法第386條各款所列情形，爰依被告之聲請，由其一造辯 論而為判決。　　　　　　　 貳、實體部分 一、原告起訴主張：111年2月其母呂蜜在臺北市立萬芳醫院住院 期間，被告有如下之過失：不應對呂蜜插管，卻對她插管， 致呂蜜吐血；呂蜜插管後吐血，被告應處理卻未處理，致呂 蜜受有吐血痛苦；呂蜜在加護病房期間，被告急救時因過失 造成呂蜜顏面受傷；呂蜜當時之病況不應送加護病房，被告 將呂蜜送入加護病房，致呂蜜受到折磨、痛苦；被告不讓原 告進入加護病房探望呂蜜，原告無法在呂蜜身邊看護她，導 致她狀況危急時沒有人處理，最終致呂蜜往生。為此，爰依 侵權行為之法律關係，請求被告賠償醫藥費新臺幣（下同） 250萬元、慰撫金250萬元等語。並聲明：被告應給付原告50 0萬元。 二、被告則以：依病歷可知，呂蜜之上消化道出血係發生於插管 前，且呂蜜之生命徵象經插管治療後有改善，亦有備血輸血 之紀錄，並無不應插管而插管，致呂蜜吐血，或呂蜜插管後 吐血卻未處理之情。又呂蜜臨終前有瀰漫性凝血異常併發組 織壞死、皮膚起水泡、脫落等情形產生，此係因呂蜜固有疾 病引起，並非被告急救不當造成呂蜜顏面受傷。呂蜜於111 年2月20日到院時已因敗血休克、生命徵象不穩，而有生命 危險迫切醫療需求需要加護病房救治，並無原告所稱呂蜜病 況不應送加護病房而送加護病房之過失。又依照中央流行疫 情指揮中心規定，自111年1月24日起，全國醫院除例外情況 ，禁止探病，且呂蜜於加護病房接受照護，有專業儀器設備 及醫護人員密切監測呂蜜各項生理徵象指標，並無原告所稱 致呂蜜未能受及時看護之過失等語置辯。並聲明：原告之訴 駁回。　　　　　　　　 三、得心證之理由 ㈠、按當事人主張有利於己之事實者，就其事實有舉證之責任， 民事訴訟法第277條前段定有明文。而民法侵權行為之成立 ，須行為人因故意過失不法侵害他人權利，亦即行為人須具 備歸責性、違法性，並不法行為與損害間有相當因果關係， 始能成立，故侵權行為賠償損害之訴訟，原告須先就上述要 件為相當之證明，始能謂其請求權存在。 ㈡、經查： 　1.呂蜜於111年2月20日13時29分因虛弱、休克、血壓低經家屬 送入急診，由被告及胡名宏醫師共同收置照護，並因生命徵 象不穩，轉入加護病房照護，同日17時呂蜜鼻胃管反抽coff ee ground（咖啡色碎屑），翌（21）日10時49分，呂蜜因 生命徵象變化，經家屬同意，放置氣管內管完成，有護理紀 錄單、內外科加護病房轉入申請單可稽(見本院卷第93至96 頁、第113至115頁)，堪信為真。又依被告所稱，呂蜜有cof fee ground（咖啡色碎屑）之情形，顯示其已有消化道出血 ，此係發生於對呂蜜放置氣管內管之前，顯見對呂蜜插管之 行為，未致呂蜜吐血。況且，111年2月21日9時5分呂蜜意識 改變，9時25分SpO2（血氧濃度）為poor sensor，迨為呂蜜 放置氣管內管完畢後之同日13時，呂蜜血氧濃度為97%，有 護理紀錄單可參（見本院卷第95至97頁），可見呂蜜生命徵 象經插管治療後有改善，並無原告所指不應對呂蜜插管，卻 對她插管之過失。是就原告主張被告不應對呂蜜插管，卻對 她插管，致呂蜜吐血乙節，與事實不符，無足採憑。 　2.至原告主張呂蜜插管後吐血，被告應處理卻未處理，致呂蜜 受有吐血痛苦云云，同因被告並無對呂蜜插管致呂蜜吐血之 情，而乏所憑，無足採信。 　3.111年3月6日1時40分，呂蜜口腔有外傷，傷口大小5×5×0cm ，同日2時10分，因呂蜜皮膚情況差，有大面積的瘀青紫斑 、水泡等情形，醫師懷疑瀰漫性血小板症候群或是史蒂芬強 森症候群，同日9時26分後呂蜜生命徵象不穩、經醫師急救 之情，亦有護理紀錄單可參（見本院卷第82、86、88頁）， 堪認呂蜜顏面受傷並非被告急救不當所致，原告主張呂蜜在 加護病房期間，被告急救時因過失造成呂蜜顏面受傷云云， 並非可採。 　4.加護病房內設有精密醫療輔助儀器，照護對象以病況危急的 重症患者為主，呂蜜於111年2月20日因各種休克而入住加護 病房，且其急性生理和慢性健康評估系統（APACHEⅡ）為25 分，遠超加護病房轉入標準15分，足見呂蜜是時疾病甚為嚴 重，需由重症加護醫療團隊提供最適當的照顧，有被告所提 「為什麼要轉加護病房」衛教文章、呂蜜病歷可稽（見本院 卷第110、115頁，外放病歷卷-臺北市立萬芳醫院-加護病房 住院須知），是原告主張呂蜜當時之病況不應送加護病房， 被告將呂蜜送入加護病房，致呂蜜受到折磨、痛苦云云，悖 於事實，顯非可採。 　5.111年1月24日起，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為因應社區傳播風 　　險提升，為確保醫療機構對疫情的因應及保全醫療能量，自 　　該日起進行探病管制，全國醫院除例外情形，禁止探病，參 　　以111年3月4日13時55分原告要求進入加護病房內，醫師解 　　釋疫情指揮中心有開放部分地區醫院可於特殊狀況予以探　 　　視，但臺北市尚未開放，護理師告知原告可使用單位平板錄 　　製病人現在影像，但僅可於現場觀看不可翻拍或轉傳，原告 　　表示了解可接受，同日14時5分病人影像於病人家屬看過後 　　即刪除乙節，有護理紀錄單可佐（見外放病歷卷111年3月4 　　日護理紀錄），足見原告知悉被告是礙於中央流行疫情指揮 　　中心、臺北市政府當時之防疫政策而無從讓原告探視呂蜜， 　　而非故意不讓原告進入加護病房探望呂蜜。又呂蜜生命徵象 　　不穩時，醫師已為各項醫療處置，有護理紀錄單可參（見本 院卷第86至91頁），並無原告所指呂蜜狀況危急時無人處理 之情。從而，原告主張被告不讓原告進入加護病房探望呂蜜 ，原告無法在呂蜜身邊看護她，導致她狀況危急時沒有人處 理，最終致呂蜜往生云云，與事實不符，要無足採。 ㈢、基上，原告未能舉證證明被告有原告所指之侵權行為，則原 告依侵權行為之法律關係，請求被告賠償500萬元，為無理 由，應予駁回。 四、綜上所述，原告依侵權行為之法律關係，請求被告賠償原告 精神慰撫金、醫藥費各250萬元，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五、至原告雖請求調閱111年2月呂蜜進入加護病房至死亡期間的 監視器，證明加護病房人員有無失職，然此與本件爭點無涉 ，無調查之必要，應予駁回。又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 餘主張、陳述及所提證據，經本院審酌後，認與本件判斷結 果無影響，爰毋庸再予一一審酌，附此敘明。另原告於言詞 辯論終結後具狀聲請再開辯論，本院既認事證已臻明確，即 無再開辯論必要。　　 六、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8條。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28　　日 　　　　　　　　　民事第四庭　　法　官　蕭涵勻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 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28　　日 　　　　　　　　　　　　　　　　書記官　林立原

2024-11-28

TPDV-113-醫-16-2024112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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