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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臺南分院

違反個人資料保護法

臺灣高等法院臺南分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上訴字第1807號 上 訴 人 臺灣嘉義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顏貝芬 李季砡 被 告 李建男 上 一 人 選任辯護人 戴雅韻律師（法扶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違反個人資料保護法案件，不服臺灣嘉義地方 法院113年度訴字第154號中華民國113年9月18日第一審判決（起 訴案號：臺灣嘉義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6048號、112年度偵 字第6427號、第10380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撤銷。 李建男、顏貝芬、李季砡均無罪。 　　理　由 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李建男與告訴人李能聰為父子，告訴人 丙○○為李能聰之配偶，被告顏貝芬係被告李季砡之女兒。緣 被告李建男、顏貝芬與告訴人李能聰、丙○○因嘉義市○○○段0 000地號土地及坐落其上之嘉義市○區○○里○○○路000號房屋( 即嘉義市○○○段0000○號)之使用收益有訴訟糾紛。被告李建 男與顏貝芬、李季砡(又稱被告李建男等3人)為取得訴訟所 需之證據，明知告訴人李能聰並未同意被告李建男等3人蒐 集及利用其未公開之個人病歷，被告李建男等3人亦未具備 任何法律權限得以蒐集及利用告訴人李能聰之個人病歷，且 訴訟中如欲提出此等需特定權限方得調取之證據資料，本可 聲請法院依職權調取，竟捨此不為，先由被告李建男及被告 李季砡共同意圖為自己不法之利益及損害告訴人李能聰之利 益，基於違反個人資料保護法之犯意聯絡，於民國110年11 月23日共同前往臺中榮民總醫院嘉義分院(下稱榮總嘉義分 院)，以被告李建男為告訴人李能聰父親之名義申請李能聰 之病歷資料(下稱本案李能聰病歷資料)共3份，而不法蒐集 李能聰之特種個人資料。待取得本案李能聰病歷資料後，被 告李建男及被告顏貝芬復共同意圖為自己不法之利益及損害 李能聰之利益，基於違反個人資料保護法（下稱個資法）之 犯意聯絡，於110年12月16日原審110年度訴字第575號返還 不當得利事件審理時，由被告顏貝芬當庭提出被告李建男所 交付之本案李能聰病歷資料予承審法官(嗣經承審法官閱後 發還)，而共同不法利用告訴人李能聰之特種個人資料。嗣 被告李建男及被告顏貝芬承前開犯意之聯絡，於本院111年 度上易字第29號（尚未審結，起訴書誤載為110年度上易字 第29號，以下均更正）請求（被告為本案告訴人丙○○）返還 共有物及給付不當得利等事件(原審案號：110年度訴字第35 1號)審理過程中，於111年2月13日、17日分別出具民事爭點 整理狀及民事陳報狀，並於前開書狀內檢具本案李能聰病歷 資料提出與法院，而共同非法利用告訴人李能聰之特種個人 資料，足生損害於告訴人李能聰之利益。因認被告李建男所 為，係犯個資法第41條之違反同法第6條第1項之非法蒐集及 利用個人資料罪嫌；被告顏貝芬所為，係犯個資法第41條之 違反同法第6條第1項之非法利用個人資料罪嫌；被告李季砡 所為，係犯個資法第41條之違反同法第6條第1項之非法蒐集 個人資料罪嫌。 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 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又事實之認定，應 憑證據，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能 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以為裁判基礎（最高法院40年台上字 第86號判決意旨參照）。而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雖不 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而無論直接證據 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 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 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無 從使事實審法院得有罪之確信時，即應由法院為諭知被告無 罪之判決（最高法院76年度台上字第4986號判決意旨參照） 。 三、證據能力之說明：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 定犯罪事實；有罪之判決書應於理由內記載認定犯罪事實所 憑之證據及其認定之理由。刑事訴訟法第154條第2項及第31 0條第1款分別定有明文。而犯罪事實之認定，係據以確定具 體的刑罰權之基礎，自須經嚴格之證明，故其所憑之證據不 僅應具有證據能力，且須經合法之調查程序，否則即不得作 為有罪認定之依據。倘法院審理之結果，認為不能證明被告 犯罪，而為無罪之諭知，即無前揭第154條第2項所謂「應依 證據認定」之犯罪事實之存在。因此，同法第308條前段規 定，無罪之判決書只須記載主文及理由。而其理由之論敘， 僅須與卷存證據資料相符，且與經驗法則、論理法則無違即 可，所使用之證據亦不以具有證據能力者為限，即使不具證 據能力之傳聞證據，亦非不得資為彈劾證據使用。故無罪之 判決書，就傳聞證據是否例外具有證據能力，本無須於理由 內論敘說明（最高法院100年度台上字第2980號判決意旨參 照）。本件被告李建男、顏貝芬、李季砡涉犯上開罪嫌，既 均經本院認定無罪（詳如後述），揆諸上開說明，則本判決 以下所引用之各項傳聞證據即不再論述其證據能力。 四、公訴意旨認被告李建男、顏貝芬、李季砡涉犯上開違反個資 法第41條非法蒐集、或利用個人資料罪等罪嫌，無非係以被 告顏貝芬、李季砡於偵查中之供述、證人即告訴人李能聰及 丙○○之指訴、榮總嘉義分院病歷資料申請單暨委託書影本1 份、110年12月16日臺灣嘉義地方法院110年度訴字第575號 返還不當得利事件言詞辯論筆錄、開庭錄音光碟及勘驗筆錄 、111年2月13日、17日本院111年度上易字第29號請求返還 共有物及給付不當得利事件之民事爭點整理狀及民事陳報狀 、原審110年度訴字第351號民事判決、110年度訴字第575號 民事判決，為其主要論據。 五、訊據被告李建男、顏貝芬、李季砡等3人於原審及本院審理 時固均坦承被告李建男及李季砡有於上開時間及地點，向榮 總嘉義分院申請取得本案李能聰病歷資料；被告顏貝芬於原 審110年度訴字第575號民事事件之110年12月16日審理期日 提出本案李能聰病歷資料使用；被告李建男及顏貝芬於本院 111年度上易字第29號民事案件，於111年2月13日、17日分 別出具民事爭點整理狀及民事陳報狀，並於前開書狀內檢具 「本案李能聰病歷資料」提出與法院等情，惟均否認有何違 反個資法非法蒐集、或利用告訴人李能聰個人病歷資料之犯 行。辯稱如下： 　㈠被告李建男辯稱：我否認犯罪等語。其辯護人則以：被告李 建男因告訴人丙○○陳述告訴人李能聰已失智，領有身心障礙 補助，為保護告訴人李能聰之權益，曾向法院聲請對其為監 護宣告，然經原審110年度監宣字第192號民事裁定駁回，被 告李建男為查明事實，而向榮總嘉義分院調取本案李能聰病 歷，故被告李建男係為免除告訴人李能聰財產之危險及為防 止其權益之重大危害而調取本案李能聰病歷資料；嗣後將本 案李能聰病歷資料為訴訟上證據使用，其目的係供承審法官 參酌，未持之作為非法用途，被告李建男主觀無惡意損害李 能聰具體利益之意圖，與個資法第41條第1項規定不合等語 ，為被告辯護。 　㈡被告李季砡辯稱：我當初陪被告李建男去榮總嘉義分院拿李 能聰的病歷資料，因為一定要被告李建男申請，我只是陪他 去，辦好後是由我拿，然後被告李建男說要將這些醜事供出 ，所以叫被告顏貝芬將本案李能聰病歷資料提給法院；當初 醫院不應該讓我們申請，這是醫院的錯等語。 　㈢被告顏貝芬辯稱：我在原審110年度訴字第575號民事事件提 出本案李能聰病歷資料之目的，是要證明告訴人丙○○非法取 得財產，要瞭解告訴人李能聰財產為何會被移轉；且當初取 得本案李能聰病歷資料是合法的；我並非有意要去做違反個 資法的事等語。並辯以其對本案客觀事實不否認，但是主觀 上沒有違反個資法之犯意等語。 六、是本件被告李建男是否與被告李季珏、顏貝芬共同意圖為自 己不法之利益及損害告訴人李能聰之利益，基於違反個資法 之犯意聯絡而分為蒐集、利用李能聰前開個人病歷（本案李 能聰病歷資料）？厥為本案重要爭點所在。經查： 　㈠不爭執之事實：被告李建男與告訴人李能聰為父子，告訴人 丙○○為李能聰之配偶，被告李季砡係李建男之朋友，被告顏 貝芬則係李季砡之女兒。被告李建男、顏貝芬與告訴人李能 聰、丙○○因嘉義市○○○段0000地號土地(共有人為李能聰與丙 ○○)，與坐落其上之嘉義市○區○○里○○○路000號(共有人原為 李建男、顏貝芬、丙○○、李季黛，後由李建男及李季黛讓與 應有部分予顏貝芬，現共有人為顏貝芬及丙○○)房屋之使用 收益有訴訟糾紛。被告李建男與李季砡於110年11月23日共 同前往榮總嘉義分院，以告訴人李能聰之父親名義申請本案 李能聰病歷資料共3份。嗣被告李建男及顏貝芬於110年12月 16日臺灣嘉義地方法院110年度訴字第575號返還不當得利事 件審理時，由被告顏貝芬當庭提出被告李建男所交付之上開 李能聰病歷資料予承審法官(經閱後發還)。又被告李建男及 顏貝芬於本院111年度上易字第29號請求返還共有物及給付 不當得利事件(原審案號為原審法院110年度訴字第351號)審 理過程中，於111年2月13日、17日分別檢具本案李能聰病歷 資料，據以提出民事爭點整理狀及民事陳報狀事實，且告訴 人李能聰並未曾同意被告李建男及李季砡前往榮總嘉義分院 申請本案李能聰病歷資料，亦未同意被告李建男及顏貝芬於 前開訴訟中提出本案李能聰病歷資料等事實，業經證人即告 訴人李能聰、丙○○於警詢及偵查中指述明確（警卷第5至6、 8至9頁，他216卷第152至154頁，他987卷第6至8、11至17頁 ，偵10380卷第54頁），並有榮總嘉義分院監視器翻拍截圖 、出院病歷摘要單、榮總嘉義分院病歷資料申請單暨委託書 、病歷複製申請切結書、原審法院110年度訴字第575號民事 事件言詞辯論筆錄(110年12月16日)、民事爭點整理狀(具狀 日期：111年2月13日，案號：本院111年度上易字第29號民 事事件)、民事陳報狀(具狀日期：111年2月17日，案號：本 院111年度上易字第29號民事事件)、臺灣嘉義地方檢察署勘 驗筆錄(勘驗原審法院110年度訴字第575號民事事件110年12 月16日言詞辯論程序錄音之筆錄各1份，指認犯罪嫌疑人紀 錄表3份在卷可稽（警卷第15至25頁，他216卷第127至129頁 ，他987卷第21至25、27、29、31、41至53頁，偵10380卷第 103至117、119至125、127至141、215頁），亦有原審法院1 10年度訴字第575號民事事件110年12月16日庭訊錄音光碟附 卷，且為被告李建男、顏貝芬、李季砡所不爭執，是上開事 實，堪信為真實 　㈡按為規範個人資料之蒐集、處理及利用，以避免人格權受侵 害，並促進個人資料之合理利用，特制定個資法；而所稱「 蒐集」指以任何方式取得個人資料，「處理」指為建立或利 用個人資料檔案所為資料之記錄、輸入、儲存、編輯、更正 、複製、檢索、刪除、輸出、連結或內部傳送，「利用」指 將蒐集之個人資料為處理以外之使用，個資法第1條、第2條 第3、4、5款分別定有明文。又個資法第2條第1款所稱醫療 之個人資料，指病歷及其他由醫師或其他之醫事人員，以治 療、矯正、預防人體疾病、傷害、殘缺為目的，或其他醫學 上之正當理由，所為之診察及治療；或基於以上之診察結果 ，所為處方、用藥、施術或處置所產生之個人資料，個資法 施行細則第4條第2項亦有明文。又有關病歷、醫療、基因、 性生活、健康檢查及犯罪前科之個人資料，不得蒐集、處理 或利用；但有下列情形之一者，不在此限：一、法律明文規 定。二、公務機關執行法定職務或非公務機關履行法定義務 必要範圍內，且事前或事後有適當安全維護措施。三、當事 人自行公開或其他已合法公開之個人資料。四、公務機關或 學術研究機構基於醫療、衛生或犯罪預防之目的，為統計或 學術研究而有必要，且資料經過提供者處理後或經蒐集者依 其揭露方式無從識別特定之當事人。五、為協助公務機關執 行法定職務或非公務機關履行法定義務必要範圍內，且事前 或事後有適當安全維護措施。六、經當事人書面同意；但逾 越特定目的之必要範圍或其他法律另有限制不得僅依當事人 書面同意蒐集、處理或利用，或其同意違反其意願者，不在 此限，個資法第6條第1項定有明文。觀諸本案李能聰病歷資 料，其上內容載明告訴人李能聰之姓名、身份證字號、性別 、出生年月日、就診科別、就診日期、診斷、主訴、病史、 理學檢查發現、實驗室檢查紀錄，而由醫療院所之醫師以治 療人體疾病為目的所為之診察及治療，核屬個資法施行細則 第4條第2項、個資法第2條第1款所稱醫療之個人資料。而非 公務機關（即指公務機關以外之自然人、法人或其他團體） 對於有關醫療之特種個人資料，除有個資法第6條第1項但書 第1至6款所定之例外情形，原則上不得任意蒐集、處理或利 用。 　㈢依現行個資法之修法歷程，其第41條關於違反同法相關規定 而蒐集、處理或利用他人個資之客觀行為，在主觀要件上可 區分為「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之利益」與「意圖損害他 人之利益」兩種型態。前者係沿襲舊法第41條第2項關於「 意圖營利」之規定並略作修正，故應循舊法原旨，依目的性 限縮解釋為僅指財產上之利益。至於後者，既以造成他人損 害為目的，即與「意圖營利」之意義不同，自不以損害財產 上之利益為限，尚包括人格權等非財產上之利益，此徵個資 法係為避免人格權受侵害（該法第1條規定參照）而立法益 明，上述區分為目前一致之見解。是行為人主觀上基於「意 圖為自己或第三人財產上不法之利益」或「意圖損害他人財 產上暨非財產上之利益」，而非法蒐集、處理或利用他人個 資者，方得認成立上開犯罪。又「損害他人之利益」雖不限 於財產上之利益，惟仍須為法律所保障之權利或利益，並非 當事人主觀願望或期待，或其他社會生活之抽象利益，否則 個資法第41條所稱「損害他人之利益」之範圍將無限擴充， 而與民事責任產生扞格。個資法第41條所稱他人利益，於該 法中並未明文定義，然如參諸同法第1條規定：「為規範個 人資料之蒐集、處理及利用，以避免人格權受侵害，並促進 個人資料之合理利用，特制定本法。」及同法第28條第2項 規定：「被害人雖非財產上之損害，亦得請求賠償相當之金 額；其名譽被侵害者，並得請求為回復名譽之適當處分。」 足見本法所稱他人非財產上之利益，應以「人格權」為限， 並非泛指一般之反射利益或其他非法所保護之抽象利益。而 民法第195條第1項規定「不法侵害他人之身體、健康、名譽 、自由、信用、隱私、貞操，或不法侵害其他人格法益而情 節重大者，被害人雖非財產上之損害，亦得請求賠償相當之 金額。」即屬人格權保障之具體法律規定，與個資法第41條 所稱「他人利益」之範圍相當。再基於刑罰謙抑性原則，刑 罰具有最後手段性，相較於行政罰非以限制他人身體自由為 處罰手段，刑罰應受罪刑法定主義原則之嚴格限制，不得任 意為不利於行為人之擴張解釋或類推適用。進言之，個資法 關於違反第6條、第15條、第16條、第19條、第20條等違反 個資法之行為，於同法第41條、第47條、第48條分別設有處 罰規定，其中第41條採刑事責任之立法模式，第47條、第48 條則為行政處罰立法模式，於構成要件上，除違反本法規定 而蒐集、處理、利用個資外，第41條刑事責任之構成要件以 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之利益或損害他人之利益為要件， 採意圖犯之立法模式，是於犯罪之成立上，亦應就犯罪意圖 證明至毫無合理懷疑之程度，以與同法第47條、第48條之行 政處罰區別，因此，並非所有違反個資法之蒐集、處理、利 用個資行為，均構成同法第41條之刑事犯罪。查被告李建男 等3人均非公務機關，其等並無上開個資法第6條第1項但書 第1至6款所定之例外情形，本不得蒐集、利用本案李能聰病 歷資料之醫療特種個人資料，被告李建男、李季砡卻坦承曾 共同前往榮總嘉義分院，以被告李建男為告訴人李能聰父親 之名義申請取得本案李能聰病歷資料共3份，渠等所為乃屬 「蒐集」告訴人李能聰之特種個人資料之行為，另被告李建 男取得後，復又將本案李能聰病歷資料交予被告顏貝芬，使 其在原審110年度訴字第575號民事事件之審理期日當庭提出 ，以及在本院111年度上易字第29號民事事件作為證物以書 狀提出，所為亦屬有「利用」告訴人李能聰之醫療特種個人 資料之行為，然而，揆諸前述說明，個資法第41條本罪之成 立，仍以其主觀上須有為圖自己或第三人財產上不法利益之 目的，或以損害他人財產或非財產上利益之意圖，方可當之 。 　㈣本案被告李建男、李季砡蒐集「本案李能聰病歷資料」，及 被告李建男、顏貝芬於上開顏貝芬及告訴人丙○○共有房屋之 使用收益之民事訴訟程序中提出該病歷資料為利用之緣由， 係因告訴人李能聰與被告顏貝芬（自被告李建男及其女李季 黛受贈與系爭土地應有部分2/3）共有土地上被告顏貝芬占 有使用收益、告訴人李能聰與其父李建男關於上述土地上建 物由被告李建男占用使用收益之應分配告訴人李能聰（返還 不當得利）之民事糾葛（案號：原審110年度訴字第575號） ，而被告李建男、顏貝芬於訴訟上主張李能聰擅自將系爭土 地贈與其配偶丙○○應有部分4分之3係無權處分，並對告訴人 丙○○另提起返還共有物民事訴訟（案號：原審110年度訴字 第351號，上訴本院案號111年度上易字第29號），期間110 年7月29日被告李建男為調查，李能聰是否出於失智，無法 判斷之下，贈與房屋土地予陸配丙○○，而聲請李能聰監護宣 告（110年度監宣字第192號），並曾聲請調閱李能聰103至1 05年就醫紀錄，有其提出之110年度監宣字第192號家事聲請 狀，另於110年10月12日具狀，以告訴人李能聰於105年5月 經鑑定為中度身心障礙領有政府及保險補助，質疑告訴人丙 ○○卻在103年5月及104年3月將其兒子（告訴人李能聰）房地 ，用贈與方式登記自己名下，認為告訴人李能聰當時中度身 心障礙之情況，有釐清是否在意識清楚情況下為（贈與）法 律行為，並曾請求原審法院家事庭、偵查機關調取告訴人李 能聰103至105年之就醫紀錄，及曾向臺灣嘉義地方檢察署對 告訴人丙○○提出侵占罪之告訴等情，有原審法院110年度訴 字第575號民事判決(被告：李建男、李季黛、顏貝芬)、110 年度訴字第351號民事判決(被告：丙○○)、被告顏貝芬提出 之李建男110年度監宣字第192號家事聲請狀、李建男110年1 0月12日刑事告訴狀在卷可參(偵10380卷第81至86、203至21 3頁、原審卷第211、215至217頁)，並經本院調取110年度監 宣字第192號全卷核閱（本院卷第173頁），確有前述聲請狀 及所載內容在卷，被告李建男於上開告訴狀並陳明其質疑「 況且將房地全部贈與媳婦而非兒女也非一般常理所為，要是 離婚回去大陸，我兒子什麼都沒有」等語（原審卷第215頁 ），並參酌被告顏貝芬於警詢及偵訊時供稱：本案李能聰病 歷資料是被告李建男提供給我的，他是本院110年度訴字第5 75號民事事件之當事人，當時因告訴人丙○○阻止被告李建男 帶告訴人李能聰去做精神鑑定，我和被告李建男要在法庭證 明告訴人李能聰患有精神疾病，證明告訴人丙○○取得告訴人 李能聰之財產有問題，所以被告李建男才會在取得本案李能 聰病歷資料後交給我，當初因為有訴訟糾紛，我們認為告訴 人李能聰已經失智，為查出真相，才會自己去調病歷等語( 警卷第2頁，他216卷第116頁，偵10380卷第153、155頁)。 稽此，被告李建男、顏貝芬上開所辯係為保護告訴人李能聰 之財產利益一情並非毫無所據，而勾稽渠等真意，係為釐清 告訴人李能聰名下之系爭土地、建物有無無權處分之情事， 除為自己主張法律上之權利保護或提起訴訟抗辯，並非為自 己有所「不法」之意圖，事涉告訴人李能聰本人利益之維護 ，渠2人所為是否確有「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之利益」 之不法意圖？甚或「意圖損害他人（告訴人李能聰）之利益 」之不法意圖？均有所疑；被告李建男係為免除告訴人李能 聰財產之危險及為防止其權益之重大危害而向醫院調取本案 李能聰病歷資料；嗣後與被告顏貝芬將本案李能聰病歷資料 為訴訟上證據使用，其目的係供承審法官參酌外，未持之作 為非法用途，可徵被告李建男、顏貝芬主觀上均無惡意損害 告訴人李能聰具體利益之意圖。 　㈤另被告李建男於偵訊時供稱：我只有在嘉義分院病歷資料申 請單暨委託書、病歷複製申請切結書上簽名，其他資料是被 告李季砡寫的等語(他216卷第152頁)；被告李季砡於偵訊時 供稱：被告李建男不方便行動，我才會跟他一起去申請，表 格內容大部分都是我寫的，簽名都是被告李建男簽的，醫院 人員有核對身分證件才讓我們申請等語(他216卷第151頁)； 雖可見被告李建男與李季砡係因上述之訴訟糾紛，共同前往 榮總嘉義分院申請告訴人李能聰之病歷資料，被告李季砡雖 應知被告李建男申請本案李能聰病歷資料之用意，且有協助 書寫申請資料之行為，被告李季砡雖於原審及本院均抗辯「 當初醫院不應該讓我們申請，是醫院的錯」等語。縱使醫院 因檢核未周而受理申請核發病歷資料，被告李季砡知悉被告 李建男申請本案李能聰病歷資料之目的，仍陪同前往，其不 符個資法第6條第1項但書第1至6款所定之例外情形，當不因 醫院為受申請核發單位，即有免除個人資料保護法第6條之 適用。然亦無證據證明其有損害他人（告訴人李能聰）之利 益之不法意圖。 　㈥被告等所為客觀上尚難認足生損害於告訴人李能聰或丙○○： 　⒈個資法係以保護個人隱私為主軸，告訴人李能聰之病歷資料 為個資法應保護之隱私，被告李建男、顏貝芬將本案李能聰 病歷資料於相關牽涉之民事事件訴訟上提出主張，並未對外 洩漏，除有權閱卷之人得以得知卷附卷證資料內容外，一般 人並無機會可以蒐集利用，而有權閱卷之人除訴訟當事人及 辯護人外，別無他人，則被告李建男、顏貝芬於相關自己與 告訴人李能聰、丙○○之民事事件中提出本案李能聰病歷資料 ，並無遭恣意外洩而揭露告訴人李能聰之病歷特種個資之可 能，且被告李建男、顏貝芬於民事事件訴訟中具狀或當庭提 出之對象為審理該民事事件之法官，並非係向不特定人為散 布，無從認有何足生損害於告訴人李能聰或丙○○可言。對於 告訴人李能聰之上開個人隱私，客觀上是否有生損害於告訴 人李能聰或丙○○，甚或足生損害之虞，亦屬可疑，無從遽認 。 　⒉本案被告李建男、李季砡、顏貝芬客觀上有違反個人資料保 護法第6條第1項規定之行為，然目的係在保護告訴人李能聰 之財產利益、並維護自己法律上之權益，即非基於為自己或 第三人「不法」利益之意圖為之，亦難認其具有損害告訴人 李能聰、丙○○利益之意圖，且係在相關民事訴訟上所提出， 亦無恣意散佈而影響告訴人李能聰之個人隱私權甚至損害其 人格權，揆諸前揭說明，依現行個人資料保護法規定，被告 所為雖違反個人資料保護法第6條第1項之規定，但既無前述 不法意圖，亦難認足生損害予告訴人李能聰或丙○○，即不符 合同法第41條之犯罪構成要件，尚不成立該罪。 七、按被告未經審判證明有罪確定前，推定其為無罪，刑事訴訟 法第154條第1項定有明文，此即所謂之「無罪推定原則」。 其主要內涵，無非要求負責國家刑罰權追訴之檢察官，擔負 證明被告犯罪之責任，倘其所提出之證據，不足為被告有罪 之積極證明，或其指出證明之方法，無法說服法院形成被告 有罪之心證，即應予被告無罪之諭知。綜上所述，本院依卷 內相關積極證據經綜合評價調查結果，被告李建男、李季砡 、顏貝芬上開所為，主觀上是否具有損害他人利益之意圖， 及客觀上是否足生損害於告訴人李能聰或丙○○，檢察官所舉 證據方法，尚有合理懷疑存在，並未達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 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為真實之程度，卷內事證顯然有對被 告等為有利解釋之合理可能性存在，難以使本院形成被告等 均有罪確信，是因不能證明被告李建男、李季砡、顏貝芬犯 有檢察官所指非公務機關非法利用個資之犯行，本應為被告 李建男、李季砡、顏貝芬3人均無罪之諭知。 八、原判決撤銷之說明： 　　原審判決以被告李建男為告訴人李能聰之父親，竟利用此身 分，擅自與被告李季砡非法蒐集告訴人李能聰之醫療特種個 人資料，復再將之交與被告顏貝芬將該特種個人資料利用， 而均侵害告訴人李能聰之隱私權、資訊自主權，認被告李建 男、李季砡、顏貝芬分別犯非公務機關非法蒐集、利用個資 等犯行而判處罪刑；然原審未明個人資料保護法於105年3月 15日修正施行後，原則上應限於「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 之財產上利益或損害他人之財產上利益」，例外亦必須有具 體的非財產上利益或惡意損害他人具體利益，始足構成本條 之刑事處罰，否則僅為民事上損害賠償之範圍，或主管機關 是否為行政罰之問題。檢察官並未舉證說明被告有如何意圖 為財產上不法利益或損害告訴人財產上利益，或被告是否有 惡意損害告訴人何種具體其他利益，原審即遽論以個資法第 41條之罪，容有認事用法之違誤。檢察官上訴雖未指摘此部 分，僅對原審就被告3人之量刑為爭執，被告顏貝芬、李季 砡則執前詞否認犯罪並提起上訴，指摘原判決判處其等罪刑 不當，為有理由，自應由本院將原判決撤銷，另為被告李建 男等3人無罪判決之諭知。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條、第301 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林仲斌提起公訴，檢察官邱亦麟提起上訴，檢察官 陳建弘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31　　日 　　　　　　　　　刑事第一庭　　審判長法　官　張瑛宗 　　　　　　　　　　　　　　　　　　　法　官　張　震 　　　　　　　　　　　　　　　　　　　法　官　黃裕堯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檢察官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本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 ，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 由書，但應受刑事妥速審判法第9條第1項各款規定限制。 被告不得上訴。 　　　　　　　　　　　　　　　　　　　書記官　翁倩玉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31　　日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 刑事妥速審判法第9條 除前條情形外，第二審法院維持第一審所為無罪判決，提起上訴 之理由，以下列事項為限： 一、判決所適用之法令牴觸憲法。 二、判決違背司法院解釋。 三、判決違背判例。 刑事訴訟法第377條至第379條、第393條第1款規定，於前項案件 之審理，不適用之。 （卷宗簡稱對照表） 簡稱 全稱 警980卷 嘉義市政府警察局第一分局嘉市警一偵字第1110702980號卷 他216卷 臺灣嘉義地方檢察署111年度他字第216號卷 他987卷 臺灣嘉義地方檢察署112年度他字第987號卷 偵6048卷 臺灣嘉義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6048號卷 偵6427卷 臺灣嘉義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字第6427號卷 偵10380卷 臺灣嘉義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字第10380號卷 原審卷 臺灣嘉義地方法院113年度訴字第154號卷 本院卷 本院113年度上訴字第1807號卷

2025-03-31

TNHM-113-上訴-1807-20250331-1

金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臺南分院

詐欺等

臺灣高等法院臺南分院刑事判決 112年度金上訴字第1860號 上 訴 人 臺灣臺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黄紹恩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詐欺等案件，不服臺灣臺南地方法院112年度 金訴字第473號中華民國112年10月19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 臺灣臺南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少連偵字第48號），提起上訴，本 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理　由 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黄紹恩（下稱被告）可預見將帳戶提款 卡及密碼提供予他人使用，恐為不法者充作詐騙被害人匯入 款項之犯罪工具，並藉以逃避追查，竟仍基於縱有人利用其 提供之帳戶提款卡及密碼作為實行詐欺取財犯行之犯罪工具 ，以掩飾或隱匿詐欺取財犯罪所得，亦不違背其本意之幫助 洗錢及幫助詐欺取財犯意，於民國112年2月1日至112年2月1 3日14時之期間內某時，在其位於臺南市○市區○○里○○000○0 號住處，將其申設之中華郵政股份有限公司帳號0000000000 0000號帳戶（下稱本案帳戶）提款卡及密碼交予少年曾○愷 （姓名年籍詳卷，另由原審法院審理），委由曾○愷至臺南 市○○區○00號○○○○○○站，以寄送方式提供予真實姓名、年籍 不詳之詐騙集團成員，以獲取新臺幣（下同）10萬元至15萬 元之對價，而容任該成員及其所屬之詐騙集團用以犯罪。嗣 上開詐騙集團之成員共同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基於詐欺 取財及洗錢之犯意聯絡，於112年2月13日14時許，透過臉書 通訊軟體向告訴人鄭凱云（下稱告訴人）自稱為「陳曉萱」 ，並佯以欲向告訴人購買手機殼，惟因告訴人未簽署金流服 務致訂單遭凍結為由，要求告訴人依指示操作云云，致告訴 人陷於錯誤而於112年2月16日16時39分許，匯款49,985元至 上開本案帳戶。因認被告涉犯刑法第30條第1項前段、第339 條第1項之幫助詐欺取財罪、刑法第30條第1項前段、（修正 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幫助一般洗錢罪嫌等語。 二、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 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 有明文。又認定不利於被告之事實，須依積極證據，苟積極 證據不足為不利於被告事實之認定時，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 認定，更不必有何有利之證據；另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 ，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而無論直 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 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 定，倘其證明尚未達於此一程度，而有合理性懷疑存在時， 即不得遽為被告犯罪之認定（最高法院30年度上字第816號 、76年度台上字第4986號判決意旨參照）。再刑事訴訟法第 161條第1項規定：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應負舉證責任， 並指出證明之方法。因此，檢察官對於起訴之犯罪事實，應 負提出證據及說服之實質舉證責任。倘其所提出之證據，不 足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或其指出證明之方法，無從說服 法院以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自應為 被告無罪判決之諭知（最高法院92年度台上字第128號判決 意旨參照）。　　　　 三、公訴意旨認被告涉犯刑法第30條第1項前段、第339條第1項 之幫助詐欺取財罪、刑法第30條第1項前段、（修正前）洗 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幫助一般洗錢罪嫌，無非係以：被 告於偵訊時之供述、證人即告訴人於警詢時之指述、證人曾 ○愷於警詢時及偵查中之供證及對話紀錄、本案帳戶之開戶 資料及交易明細、告訴人提出之轉帳交易成功畫面截圖等資 為論據。 四、被告於本院準備程序及審理時均未到庭，而據被告於原審審 理時固承認有將本案帳戶提款卡及密碼交予少年曾○愷使用 ，惟堅決否認有何幫助詐欺取財及幫助洗錢之犯行，辯稱： 曾○愷向我借提款卡，當時他沒有跟我說要幹嘛，因為他當 時有在做線上遊戲，我認為他的提款卡已經沒辦法再匯款， 所以我借他，然後隔一天他就跟我說提款卡不見了，我是信 任曾○愷，我不知道他將我的提款卡交付詐騙集團使用等語 （見原審卷第65頁、第147頁）。 五、經查： 　㈠被告於起訴書所載時、地將本案帳戶提款卡及密碼交予少年 曾○愷之情，業據被告供承在卷（見原審卷第65頁、第147頁 ），再少年曾○愷以寄送方式提供本案帳戶提款卡及密碼予 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人，欲獲取10萬元至15萬元之對價， 又告訴人於上開時間，遭臉書暱稱「陳曉萱」之不詳詐欺犯 罪者，以前述方式詐騙，致告訴人於112年2月16日16時39分 許，匯款49,985元至被告之本案帳戶等節，亦據告訴人於警 詢時指述（見警卷第15頁至第18頁）、證人曾○愷於警詢時 及偵查中陳述明確（見警卷第9頁至第13頁，偵卷第24頁至 第26頁），且有本案帳戶開戶資料及交易明細1份（見警卷 第105頁至第112頁）、告訴人提出之轉帳交易成功畫面截圖 1張（見警卷第21頁）、證人曾〇愷提出與詐騙集團「呂智昊 」對話紀錄1份（見警卷第73頁至第101頁）附卷足憑，是此 部分之事實，先堪認定。 　㈡按刑法關於犯罪之故意，應以行為人主觀上具有直接故意或間接故意為限，所謂直接故意，須行為人對於構成犯罪之事實具備明知及有意使其發生之兩個要件，即使間接故意，亦須行為人對於構成犯罪之事實預見其發生，且其發生不違背犯人本意始成立。爰就被告提供帳戶予曾○愷使用，並無幫助詐欺、洗錢之主觀犯意一節，敘述如下：　 　⒈證人曾○愷係收容中少年，其於原審完成第一次作證結束，提 解離庭後，因被告要求再次對質，而於無串證機會下第二次 入庭作證時證述：我們帳戶被凍結後，我才跟他說我從臉書 看到廣告；（那之前為何黃紹恩要把提款卡給你？）我跟他 說我提款卡不見，我要匯錢給別人；（他有無問你為什麼需 要這樣？）沒有，我就跟他說我卡片不見；（你於警詢、偵 訊、審理都曾經為了他的案子作證過，為什麼一直到現在你 才講出這樣的故事？為什麼之前都講別的情況？）因為那時 候會害怕被判刑；（哪一個版本是真的？）現在的；（為何 你現在願意改變講法？是因為法官跟你說你的案子已經結束 了、不用害怕了？）對，剛才也想到我講不好會害他被判刑 ；（既然如此，你就說是你跟黃紹恩借來寄的就好，你為什 麼要說他也是在出租帳戶？為何要把黃紹恩一起拖下水呢？ ）因為我當時害怕我是直接跟他借，我沒有詳細跟他說，我 怕會被判刑；（你自己的也寄出了，不是也會被判刑嗎？） 對；（你既然都會被判刑了，你為什麼要把黃紹恩一起拖下 水呢？）我當時不瞭解，不知道這個等語明確（見原審卷第 150頁至第157頁）。其證述核與被告於原審審理時供述內容 ：曾○愷向其借提款卡時沒有跟其說要何用等語（見原審卷 第147頁）相吻合，堪信被告所為辯詞尚非無據。以被告與 曾○愷係鄰居，自國小即玩在一起，認識數年，業據曾○愷證 述在卷（見原審卷第151頁），彼此顯然具有相當程度信賴 基礎，則被告基於情誼及信任關係而將本案帳戶交付曾○愷 用於日常經濟活動，實與常情無違。 　⒉證人曾○愷雖於警詢、偵查及原審審理之初均供證稱：我於11 2年2月中，在臉書上看見有關賺錢的網頁，我就詢問黄紹恩 要不要一起用，黄紹恩回答我說好，我就加網頁上LINE的ID 、0000000，LINE名稱為呂智昊，呂智昊稱租用1張提款卡， 可以獲利10至15萬元，隔天我就將名下中華郵政帳戶提款卡 及黄紹恩中華郵政提款卡，寄至新北市○○區○○○號○○總站； （你提供提款卡以獲取報酬，黄紹恩從頭到尾是否知情？） 知情，黄紹恩本案帳戶提款卡密碼是他在他家親口跟我講的 ，我看到臉書廣告，我有拿給黄紹恩看，黄紹恩要跟我一起 把帳戶寄給對方，他有同意，所以才會把帳戶、提款卡及密 碼給我，黄紹恩也不知道帳戶會被對方拿去做什麼用途，但 他知道是租帳戶等語（見警卷第9頁至第13頁，偵卷第24頁 至第26頁，原審卷第137頁至第141頁）。核與其於原審審理 時最後證述之內容相矛盾，鑒於證人曾○愷係與租用帳戶者 「呂智昊」聯絡，並寄出被告之本案帳戶提款卡，較被告更 接近帳戶之實際使用者，而同為幫助詐欺取財、洗錢之犯罪 嫌疑人，自難排除其之前係為脫免自身罪責而虛偽證述之可 能性，且本案無補強證據以增強證人曾○愷之前所供證其有 告知被告出租帳戶部分之真實性，證人曾○愷上開指證被告 知情係出租帳戶之供證，前後有諸多矛盾，甚至同一次庭期 證述內容前後反覆不一，所證內容實難遽採為不利被告之認 定。 　⒊況且，本件被告於案發時剛滿18歲（93年10間生），曾○愷更 係未滿18歲之少年，被告交付帳戶提款卡給曾○愷時剛退伍 ，又依照被告於原審審理時所陳述：我做過廚師等語（見原 審卷第148頁），可見被告的社會閱歷不多，縱然具有一般 智識程度與工作經驗，然都不是與金融或犯罪偵查相關，尚 非屬高學歷或具有豐富社會經驗之人，對於風險之預見能力 及範圍本可能較為狹隘，其能否預見證人曾○愷將其帳戶資 料交付詐騙集團實屬有疑。 　⒋至被告於警詢時雖供稱：我發現提款卡不見，不知道提款卡 掉落在哪裡；我於16日之前將提款卡給我朋友曾○愷，請他 去幫我領2千元，因為我欠他錢，所以2千元是還給曾○愷的 ，他領完錢後將提款卡放在我家我房間桌上；我朋友曾○愷 跟我借提款卡，我就馬上把上述本案帳戶提款卡及密碼交給 他，過兩天他跟我說卡不見了等語（見警卷第5頁至第7頁， 併案警卷第7頁）。於偵訊時原辯稱：警察問我時，我記錯 時間，我跟警察講的事情是我自己把郵局提款卡交給曾○愷 更早之前發生的，是我還他2千元的事情，跟本案沒有關係 ；（為何把本案帳戶給別人？）我是為了要賺錢，為了賺對 方答應給我的10到15萬，我祇給1張提款卡；我後來也沒有 拿到任何錢；曾○愷跟我說寄出帳戶後隔2、3天對方聯絡不 上，他就跟我一起去郵局掛失我們2人的帳戶等語（見偵卷 第24頁至第25頁）。嗣於原審審理中始改稱：係將帳戶交給 曾○愷，曾○愷沒有說要幹嘛等語（見原審卷第147頁）。縱 使被告供述有前後不一之情形，然因法院認定被告犯罪與否 ，仍須依卷內所存積極證據是否已足使法院產生確信被告犯 罪之心證而定，是本案既無積極證據可資認定被告可預見或 已知悉提供本案帳戶予證人曾○愷使用，將供詐騙集團作為 收取告訴人遭詐欺取財所匯款項之用而仍容任上開結果發生 ，依罪疑唯輕原則，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尚不得因被 告供述反覆，遽認被告有幫助詐欺取財及幫助洗錢之不確定 故意。 　㈢綜上所述，被告將本案帳戶交付予具有高度信賴關係之曾○愷 使用，或有疏失不夠警覺之處，惟此思慮不周與其主觀上預 見及容任他人遂行犯罪行為，實無必然關連性，刑法對於過 失幫助詐欺取財及洗錢並未設有處罰規定，難以此論斷被告 對於本案帳戶遭曾○愷交付予該詐騙集團不詳成員用以詐騙 告訴人，或作為掩飾或隱匿他人詐欺所得之去向，有何預見 其發生而不違背本意之犯意，自難認被告具有幫助詐欺取財 、洗錢之不確定故意，此外，又查無積極證據可說服本院形 成被告確有被訴幫助詐欺取財及一般洗錢犯行之心證，是以 ，本件既不能證明被告犯罪，即應為其無罪之諭知。　　 六、原審因而以不能證明被告確有上開幫助詐欺取財及幫助洗錢 之犯意與犯行，為被告無罪之諭知，核無違誤。 　㈠檢察官上訴意旨略以： 　⒈證人曾○愷於警詢、偵查及原審審理之初供證內容均一致，亦 與被告偵查中之供述相符，倘若被告主觀上對出租帳戶並不 知情，何須以上開不實之陳述自證其罪，再參酌被告於前開 偵查中供述，並無任何遲疑或表示記憶不清之情形，甚至能 說出「曾○愷跟我說寄出帳戶後隔2、3天對方聯絡不上」等 案件之細節，如非真實經歷，實難如此陳述。 　⒉證人曾○愷雖於原審審理第二次作證時改稱被告對於出租帳戶 一事不知情等語；然關於被告為何提供帳戶給證人曾○愷一 事，被告於準備程序稱：(為什麼會把帳戶交給曾○愷？)我 想說他這個月的額度沒有辦法再匯了，我是信任曾○愷，所 以才把卡片交給他，我不知道他會把卡片交給別人等語。然 證人曾○愷卻於審理時證稱：我跟被告說我提款卡不見，我 要匯錢等語；被告供述與證人曾○愷證述內容明顯不一致， 又證人曾○愷除了寄出被告之提款卡外，還傳送被告的身分 證及存摺照片給「呂智昊」，針對此點，證人曾○愷先稱：( 為什麼會有黃紹恩的身分證照片及存摺照片？)我有叫被告 傳給我，(為什麼要傳給你？)我當時是跟被告說是人家要看 的，因為我們小時候喜歡拿照片笑對方等語，隨後又改稱： 我當時就問他身分證在哪裡，我沒有跟他說要做什麼，我有 拍照，他沒有問我做什麼，他就跟我說哪裡，我就拍照了， 存摺也是，(你剛剛不是回答「有人要看」，是誰要看？)剛 才講錯了等語；證人曾○愷對於持有被告身分證、存摺照片 一事說詞反覆，且無法合理解釋，明顯為臨訟杜撰，又被告 與證人曾○愷是同村庄，從國小一起玩到現在，在本案發生 後，又再加入同一個詐騙集團擔任車手，顯見2人交情甚好 ，是證人曾○愷證述前後矛盾、避重就輕，顯係為迴護被告 ，又被告自112年8月24日即交保在外，即有機會要求證人曾 ○愷更改證詞，而證人曾○愷於審理作證時是在收容中，更可 能因而受有心理壓力，希冀透過對被告有利之陳述，被告可 以代為照顧其家人，此從當日開庭結束，被告以證人曾○愷 母親有話代為傳達為藉口，當場向證人曾○愷表示毋庸擔心 ，會代替其照顧家人自明，自應以證人曾○愷於警詢、偵訊 之證述較為可採。原審認為被告無罪，尚嫌速斷，請將原判 決撤銷，更為適當合法之判決云云。　　 　㈡惟查： 　⒈按認定不利於被告之事實，須依積極證據，苟積極證據不足 為不利於被告事實之認定時，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更 不必有何有利之證據。而證人曾○愷於警詢、偵查及原審審 理之初之供證，核與其於原審審理時最後證述之內容相矛盾 ，鑒於證人曾○愷係與租用帳戶者「呂智昊」聯絡，並寄出 被告之本案帳戶提款卡，較被告更接近帳戶之實際使用者， 而同為幫助詐欺取財、洗錢之犯罪嫌疑人，自難排除其之前 係為脫免自身罪責而虛偽證述之可能性，且本案無補強證據 以增強證人曾○愷之前所供證其有告知被告出租帳戶部分之 真實性，證人曾○愷上開指證被告知情係出租帳戶之供證， 前後有諸多矛盾，甚至同一次庭期證述內容前後反覆不一， 所證內容實難遽採為不利被告之認定，已如上述。 　⒉又認定犯罪事實應依證據，為刑事訴訟法所明定，故被告否 認犯罪事實所持之辯解，縱屬不能成立，仍非有積極證據足 以證明其犯罪行為，不能遽為有罪之認定（最高法院113年 度台上字第3056號、113年度台上字第896號刑事判決意旨參 照）。是縱使本案被告供述有前後不一之情形，然因法院認 定被告犯罪與否，仍須依卷內所存積極證據是否已足使法院 產生確信被告犯罪之心證而定，而本案既無積極證據可資認 定被告可預見或已知悉提供本案帳戶予證人曾○愷使用，將 供詐騙集團作為收取告訴人遭詐欺取財所匯款項之用而仍容 任上開結果發生，依罪疑唯輕原則，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 定，尚不得因被告供述反覆，遽認被告有幫助詐欺取財及幫 助洗錢之不確定故意，亦如前述。 　⒊至上訴意旨提及證人曾○愷於原審審理作證當日開庭結束時， 被告以證人曾○愷母親有話代為傳達為藉口，當場向證人曾○ 愷表示毋庸擔心，會代替其照顧家人云云。然於原審審判筆 錄未見有此記載，況縱認有此對話，如上訴意旨所述，亦係 於證人曾○愷於審理作證結束後之對話，自難認對於此前證 人曾○愷之作證內容有所影響。　　 　㈢綜上所述，檢察官僅就原審依職權為證據取捨及心證形成之 事項，再為爭執，並對於原審取捨證據及判斷其證明力職權 之適法行使，仍持己見為不同之評價，並未提出足以影響原 判決之新事證，檢察官所負提出證據與說服責任之實質舉證 責任既仍有欠缺，即應蒙受不利之訴訟結果。從而，檢察官 提起上訴，自難認有理由，應予以駁回。　　　　　 七、檢察官另以112年度偵字第23497號移送併辦意旨，認被告提 供本案帳戶，致另位被害人林文琪陷於錯誤而於112年2月16 日16時許，匯款49,987元及49,981元至本案帳戶，亦涉犯幫 助詐欺取財、洗錢罪嫌，且與本案均係交付同一帳戶供他人 不法使用致數被害人遭詐欺取財之行為，屬於一行為侵害數法益之 想像競合犯關係，為裁判上一罪，請依法併予審理等語。惟 被告就本案之行為，既經本院諭知無罪判決，即未成罪，則 上開移送併辦意旨之犯罪事實即無從與本案認具有一罪關係 ，自非起訴效力所及，本院不得審理，應退回由該署檢察官 另為適當之處理，附此敘明。 八、本件被告經合法傳喚，無正當之理由未於審判期日到庭，爰 依刑事訴訟法第371條之規定，不待其陳述，逕行判決。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71條、第368條，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郭文俐提起公訴，檢察官李佳潔提起上訴，檢察官 許嘉龍、蔡英俊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31　　日 　　　　　　　　　刑事第四庭　　審判長法　官　何秀燕 　　　　　　　　　　　　　　　　　　　法　官　洪榮家 　　　　　　　　　　　　　　　　　　　法　官　吳育霖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檢察官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本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 ，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 書（但應受刑事妥速審判法第9條第1項各款規定之限制）。 本件被告不得上訴。 　　　　　　　　　　　　　　　　　　　書記官　黃玉秀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31　　日

2025-03-31

TNHM-112-金上訴-1860-20250331-1

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臺南分院

違反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等

臺灣高等法院臺南分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上訴字第1909號 上 訴 人 臺灣臺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徐葳翔 000 蘇琮傑 林晉緯 田金麟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違反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等案件，不服臺灣臺南 地方法院113年度訴字第380號中華民國113年10月4日第一審判決 （起訴案號：臺灣臺南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29086、29190 號、112年度偵字第21998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理　由 一、本案經本院審理結果，認原審對被告為無罪之諭知，核無不 當，應予維持，並引用第一審判決書之記載（如附件）。 二、檢察官上訴意旨略以： 　㈠原判決認：不詳之人先於網路刊登求職、貸款等廣告，徵集 有意願之人攜帶其金融卡、存摺等物品至本案鐵工廠面試， 嗣被害人見上開廣告聯繫後，於111年11月6日22時許，搭乘 高鐵抵達臺南高鐵站，被告田金麟駕駛車牌號碼000-0000號 自小客車與被害人碰面，待被害人上車後，被告田金麟即收 取被害人之手機證件等物，並將被害人眼部以口罩遮蔽後， 帶至本案鐵工廠旁之房間，再由被告徐葳翔、蘇琮傑、林晉 緯等人負責看管及提供飲食。其後，被告田金麟分別於同年 月7日15時許、同年月8日9時許，駕駛上開車輛將被害人帶 往台新商業銀行安南分行辦理綁定約定帳戶及關閉外幣帳戶 之設定，完成後將被害人帶回，並由被告徐葳翔、蘇琮傑、 林晉緯限制其行動自由，嗣因檢警在上開鐵工廠搜索案外人 呂明郎，始查獲本案，足徵被害人確有遭限制行動自由，私 行拘禁在本案鐵工廠。 　㈡原判決認被害人係自願居住於本案房間及出售帳戶供他人使 用，然依被害人證述及被告林晉緯、蘇琮傑之供述足徵被害 人在本案鐵工廠期間，確由被告徐葳翔、林晉緯、蘇琮傑輪 流看管，反鎖在本案房間中，需先告知始能離開房間上廁所 ，外出時則由被告田金麟搭載，不能隨意離開，是被害人之 人身自由確有受到限制。被害人於外出時固可前往購買檳榔 、香菸、書籍等物，惟均在被告田金麟控制下，且仍須隨之 返回本案鐵工廠，處於遭私行拘禁之狀態，原審認被害人自 願待在本案鐵工廠內並接受看管一節，顯有誤會，不合經驗 法則，甚為顯然。 　㈢被告徐葳翔、蘇琮傑、林晉緯確於被害人居住在本案鐵工廠 期間，輪流看管並將被害人反鎖在本案房間內，被告田金麟 則有駕車搭載被害人至銀行辦理約定轉帳帳戶及關閉外幣帳 戶，被害人均處於被控制行動自由之狀態，原判決遽論被告 4人無罪，顯有違誤，為此提起上訴。 三、經查： 　㈠按認定犯罪事實應依憑證據，故被告否認犯罪事實所持之辯 解，縱屬不能成立，仍非有積極證據足以證明其犯罪行為， 不能遽為有罪之認定，亦不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以為裁判 基礎；又事實審法院對於證據之取捨，依法雖有自由判斷之 權，然積極證據不足證明犯罪事實時，被告之抗辯或反證縱 屬虛偽，仍不能以此資為積極證據應予採信之理由（最高法 院110年度台上字第1625號判決、30年上字第1831、482號判 例意旨參照）。 　㈡被害人於警詢證稱：我於111年11月5日看到臉書廣告寫說缺 錢可以聯絡，就加入對方的LINE，聯絡人叫我攜帶1週的行 李、身分證、手機（內含網路銀行帳號），並跟我說要看我 的帳戶用到什麼程度，就會給我多少錢，我就和聯絡人約定 翌日由聯絡人派人到臺南高鐵站搭載我等語（警一卷一第34 頁）；復於偵查證稱：我在網路上看到賺錢管道，聯絡人叫 我到臺南工作，並交付身分證和提款卡，當初有說薪水大約 是8萬元等語（偵一卷第297頁）；又於原審審理證稱：我在 網路上看到缺錢可以賺錢的管道，聯絡人給我的資訊是只要 交付存摺就可以賺到8萬元，並跟我說需要待在臺南大約1週 的時間，請我準備大約5至6天的衣物到臺南來，我知道會被 帶到某個地點居住不能離去，實際上我就是賣帳戶然後配合 居住在某個地點，這樣我就無法控制交出的帳戶，以方便詐 欺集團使用，聯絡人有跟我說帳戶用得越久，可以拿到的錢 越多等語（原審卷第230至231、233、246、255、256頁）。 上開歷次證述均屬一致，且被害人所述前往本案鐵工廠之目 的，涉及買賣帳戶之不法情事，倘無上開情事，實無必要為 此不利於己之證述，堪認被害人所述上情為真。是被害人於 抵達臺南前，即已知悉工作內容係交付帳戶相關資料，提供 帳戶供他人使用，且須配合住宿、接受管理約1週，報酬約 為8萬元，實際數額視帳戶使用情形而定，其自願受看管以 幫助詐欺，首堪認定，此節並經高雄地院以112年度金簡字 第844號判處幫助洗錢罪處有期徒刑5月，有該判決書可按（ 原審卷第209至218頁），足見被害人事先知悉不法工作內容 ，為滿足工作要求，遂配合指示，將內含網路銀行帳號密碼 之手機及證件等物交付被告田金麟，實難認被告田金麟有以 脅迫、恐嚇之方式，迫使被害人交付上開物品。 　㈢依據被告林晉緯、蘇琮傑及被害人所述，被害人居住在本案 鐵工廠期間，確由被告徐葳翔、林晉緯、蘇琮傑輪流看管， 看管期間會將被害人反鎖在本案房間之中，並且被害人需先 告知始能離開本案房間上廁所，飲食部分由被告林晉緯、蘇 琮傑、徐葳翔輪流提供，依指示外出時則由被告田金麟搭載 ，不能隨意離開本案鐵工廠，是被害人之人身自由確有受到 限制等情，固可認定。然查，被害人前往本案鐵工廠居住前 ，早已知悉於出售帳戶期間，須居住在特定地點約1週並接 受看管乙情，既據認定如前，被害人亦於原審審理證稱：我 待在本案鐵工廠並配合出去辦理帳戶，是因為想說很快就會 拿到錢，所以我知道也同意居住在一個地點不能離開，目的 是希望拿到約定的錢等語（原審卷第245至246頁），堪認被 害人居住於本案房間之期間門有遭上鎖、須經同意始能離開 本案房間上廁所、不能隨意離開本案鐵工廠等人身自由遭限 制之情，本在被害人之預期及同意範圍內，則縱被害人於居 住在本案鐵工廠之期間確有人身自由遭拘束之感，亦係在被 害人同意之下所為，而被害人111年11月6日起至同年月10日 為警查獲時止，僅居住在本案鐵工廠內約5日，並未逾越1週 ，堪認尚在被害人所認知人身自由受限制之期間內，實難認 被告徐葳翔、蘇琮傑、林晉緯於被害人居住在本案鐵工廠期 間內，以上開方式看管被害人、控制被害人自由之舉，有何 違反被害人意願之情。 　㈣再者，被害人與被告田金麟前往銀行途中，均能主動要求前 往購買檳榔、香菸、書籍等物且未受拒絕，堪認被害人自己 亦知悉於帳戶提供期間，本無法自由離開鐵工廠，始會要求 購買檳榔、香菸、書籍等物，作為待在本案鐵工廠期間之消 遣；再者，被害人於111年11月6日即已居住在本案鐵工廠內 ，復於同年月7日、8日前往銀行，堪認被害人已知悉本案鐵 工廠之居住環境及受看管之方式，倘被害人確對於上情有何 不滿，而改變原先接受看管之意願，無論係在銀行辦理約定 轉帳帳戶、關閉外幣帳戶或前往購買物品之過程中，被害人 均可把握機會求救或請求他人協助報警，被害人卻均未為之 ，復又跟隨被告田金麟返回本案鐵工廠，益徵被害人實係自 願待在本案鐵工廠內並接受看管。 　㈤況被害人於此期間亦有外出等求救機會，業如原審所述，堪 認被害人於居住在本案鐵工廠期間，並無遭受被告4人之不 利對待，或被告4人於過程中有何強暴、脅迫被害人之情， 實難認有何跡象可徵被害人於居住在本案鐵工廠期間已變更 先前受看管之意願，遑論被害人改變意願之情事已對外表示 而為被告4人所知悉。綜上，被害人來臺南前，即已知悉工 作內容係出售帳戶與他人使用，故始終配合指示待在本案鐵 工廠之內，接受被告徐葳翔、蘇琮傑、林晉緯等人看管，並 依指示由被告田金麟駕車搭載前往銀行辦理約定轉帳帳戶及 關閉外幣帳戶，復於辦理前開事項完畢後，再與被告田金麟 返回本案鐵工廠內，接受被告徐葳翔、蘇琮傑、林晉緯等人 看管，期間均未變易原先出售帳戶及於出售帳戶期間居住在 本案鐵工廠內接受看管之意願等節，均堪認定。既居住在本 案鐵工廠內接受看管乙節，係在被害人之同意下所為，已難 認被告4人有何妨害被害人自由之犯行。而既被害人始終係 主動提供帳戶以供使用，並依指示配合辦理約定轉帳帳戶及 關閉外幣帳戶，並非受被告4人之脅迫、恐嚇始提供帳戶， 亦難認客觀上有「為取得金融帳戶、以實施脅迫、恐嚇為手 段，並具有持續性、牟利性、結構性」之犯罪組織存在之情 ，遑論被告4人主觀上有成為上開犯罪組織成員之認識與意 欲。 四、綜上所述，被告4人所為雖為詐欺集團之共犯，然無從證明 被害人受看管或提供帳戶係違反其意願，亦不能證明客觀上 有「為取得金融帳戶、以實施脅迫、恐嚇為手段，並具有持 續性、牟利性、結構性」之犯罪組織存在，是公訴人所提出 之證據，尚不足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其復未能提出適合 於證明起訴犯嫌之其他積極證據，指出調查之途徑暨說明其 關聯性予以補強，綜合全案事證及辯論意旨，應認不能證明 被告犯罪。原審以檢察官之舉證無法達無合理懷疑之確信程 度，因而為被告無罪之諭知，本院核其認事用法，並無不合 。檢察官仍執前詞，提起上訴，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五、被告田金麟經合法傳喚，無正當理由而不到庭，爰不待其陳 述逕行判決。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第371條、第373條，判決 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彭盛智提起公訴，檢察官莊立鈞提起上訴，檢察官 謝錫和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31　　日 　　　　　　　　　刑事第二庭　　審判長法　官　蔡廷宜 　　　　　　　　　　　　　　　　　　　法　官　蔡川富 　　　　　　　　　　　　　　　　　　　法　官　翁世容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檢察官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 ，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 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但應受刑事妥速審判法第9條之限制。 被告不得上訴。 　　　　　　　　　　　　　　　　　　　書記官　張妤瑄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31　　日 附錄法條：　　　　　　　　　　　　　　　　　　　 刑事妥速審判法第9條： 除前條情形外，第二審法院維持第一審所為無罪判決，提起上訴 之理由，以下列事項為限： 一判決所適用之法令牴觸憲法。 二判決違背司法院解釋。 三判決違背判例。 刑事訴訟法第三百七十七條至第三百七十九條、第三百九十三條 第一款之規定，於前項案件之審理，不適用之。　　 【附件】 臺灣臺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訴字第380號 公　訴　人　臺灣臺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徐葳翔　男　(民國00年0月00日生) 　　　　　　　　　　身分證統一編號：Z000000000號 　　　　　　　　　　住○○市○○區○○路0段000巷00弄00號 　　　　　　　　　　（另案在法務部○○○○○○○○○○○執行中） 　　　　　　蘇琮傑　男　(民國00年00月00日生) 　　　　　　　　　　身分證統一編號：Z000000000號 　　　　　　　　　　住臺南市○市區○○路00○0號 　　　　　　林晉緯　男　(民國00年0月0日生) 　　　　　　　　　　身分證統一編號：Z000000000號 　　　　　　　　　　住○○市○○區○○里0鄰○○00號 　　　　　　　　　　居臺南市○○區○○路00○00號8樓 　　　　　　田金麟　男　(民國00年00月00日生) 　　　　　　　　　　身分證統一編號：Z000000000號 　　　　　　　　　　住○○市○區○○路00號 上　一　人 選任辯護人　彭大勇律師 　　　　　　林士龍律師 　　　　　　郭栢浚律師 上列被告等因違反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 （111年度偵字第29190號、111年度偵字第29086號、112年度偵 字第21998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徐葳翔、蘇琮傑、林晉緯、田金麟均無罪。 　　理　由 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徐葳翔、蘇琮傑、林晉緯、田金麟等人 及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詐欺集團成員為取得詐欺時所需之金 融帳戶，遂共組三人以上以實施脅迫、恐嚇為手段，並具有 持續性、牟利性、結構性之犯罪組織，各自基於參與犯罪組 織之犯意，分別自民國111年11月6日前某時加入上開犯罪組 織。其等為取得人頭帳戶供作收取、掩飾、隱匿詐欺所得贓 款之用，並為減少人頭帳戶提供者（俗稱車主，下均稱車主 ）侵吞贓款或辦理掛失之風險，由被告徐葳翔、蘇琮傑、林 晉緯等人提供不知情之案外人呂明郎所承租位於臺南市○○區 ○○路0段00○00號建一工程行（下稱本案鐵工廠）作為拘禁車 主之據點。被告田金麟負責擔任向車主收取身分證件、健保 卡、手機及銀行存摺等物品後，載送車主前往指定銀行辦理 綁定約定帳戶之角色（俗稱車商），被告徐葳翔、蘇琮傑、 林晉緯則負責引領、看管及提供飲食給車主。上開犯罪組織 之不詳成員於網路上刊登求職、貸款等廣告，徵集有意願之 人攜帶其金融卡、存摺等物品至本案鐵工廠面試。被害人楊 盛喻見上開廣告後，即於111年11月6日22時許，搭乘高鐵抵 達臺南高鐵站，被告徐葳翔、蘇琮傑、林晉緯、田金麟及上 開犯罪組織內不詳成員即共同基於剝奪他人行動自由之犯意 聯絡，先由綽號「芸曦」、「阿辰」之人指示被告田金麟駕 駛車牌號碼000-0000號自小客車與被害人碰面，待被害人上 車後，被告田金麟即收取被害人所有之手機、國民身分證、 健保卡及銀行存摺等物品，並依指示將被害人眼部以口罩遮 蔽後，帶至本案鐵工廠旁之鐵皮屋房間（下稱本案房間）內 ，再由被告徐葳翔、蘇琮傑、林晉緯等人以上開分工方式， 輪流看管被害人，以此要脅被害人心生畏懼而無法隨意離去 及與外界聯繫，並以此方式剝奪車主即被害人之行動自由。 其後，被告田金麟復於同年月7日15時許、同年月8日9時許 ，駕駛上開車輛將被害人帶往台新商業銀行安南分行辦理綁 定約定帳戶及關閉外幣帳戶之設定，完成後再將被害人押回 上開鐵工廠，並由被告徐葳翔、蘇琮傑、林晉緯限制其行動 自由。嗣因案外人呂明郎另涉槍砲案件，經警於同年月10日 15時26分許，在臺南市○○區○○路0段000號將案外人呂明郎拘 提到案，復徵得案外人呂明郎之同意後，於同日20時16分許 ，在本案鐵工廠實施搜索，當場發現被害人遭囚禁於本案房 間內，斯時被告蘇琮傑、林晉緯亦在現場看管，而遭警以妨 害行動自由之現行犯逮捕，並在現場扣得筆記型電腦1臺、 銀行存摺11本及手機6支等物，因認被告四人均涉犯刑法第3 02條第1項剝奪他人行動自由、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3條第1 項後段參與犯罪組織等罪嫌等語。 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其犯罪事實 ，又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 第154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而認定犯罪事 實所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 ；然而無論直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 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 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 之懷疑存在時，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更不必有何有利 之證據（最高法院30年度上字第816號、76年度台上字第498 6號判決先例意旨參照）。又按刑事訴訟法第161條第1項規 定，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應負舉證責任，並指出證明之 方法。因此，檢察官對於起訴之犯罪事實，應負提出證據及 說服之實質舉證責任。倘其所提出之證據，不足為被告有罪 之積極證明，或其指出證明之方法，無從說服法院以形成被 告有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自應為被告無罪判決 之諭知（最高法院92年度台上字第128號判決先例意旨參照 ）。 三、公訴意旨認被告四人均涉犯刑法第302條第1項剝奪他人行動 自由、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3條第1項後段參與犯罪組織等罪 嫌，無非係以被告等四人於警詢及偵查中之供述、被害人於 警詢及偵訊時之證述、臺南市政府警察局第三分局搜索扣押 筆錄、扣押物品目錄表、收據、自願受搜索同意書、扣案物 品照片各1份、現場蒐證照片1份、車牌號碼000-0000號自小 客車車牌辨識系統資料1份等件，為其主要論據。 四、訊據被告四人固均不否認被害人上網見及徵集有意願之人攜 帶其金融卡、存摺等物品至本案鐵工廠面試之廣告後，依指 示前往臺南高鐵站與被告田金麟見面，將手機、身分證、健 保卡等物交付與被告田金麟，並由被告田金麟前往駕車搭載 被害人至本案鐵工廠後，由被告徐葳翔、蘇琮傑、林晉緯輪 流看管，期間並曾2度由被告田金麟駕車搭載被害人前往銀 行辦理約定帳戶及關閉外幣帳戶等情，惟均否認有何參與犯 罪組織之犯行，被告田金麟並否認有何妨害自由之犯行，被 告徐葳翔辯稱：我承認有妨害自由的部分，但當初是真實姓 名年籍不詳之「宏仔」拿新臺幣（下同）幾千元給我，叫我 找地方給被害人住，我就把這些錢交給被告林晉緯、蘇琮傑 去買便當給被害人吃，我並沒有收取被害人的存摺，也不認 識被告田金麟等語。被告蘇琮傑辯稱：我承認有妨害自由的 部分，但我只是單純看管而已，這些是被告徐葳翔交待我的 ，我不知道為何被害人要待在鐵皮屋裡面，我也不認識被告 田金麟等語。被告林晉緯辯稱：我承認有妨害自由的部分， 但我只是單純看管和幫忙買便當而已，這些是被告徐葳翔交 待我的，當初被害人跟我說他是來賣帳戶的，我就沒有多想 等語。被告田金麟辯稱：我不知道被害人是來賣帳戶的，當 初我和交友軟體認識、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芸曦」在交往 ，「芸曦」跟我說他弟弟有欠工廠老闆「阿辰」錢，需要還 債，希望我幫忙載他弟弟到本案鐵工廠，我才會去臺南高鐵 站搭載被害人，並且依照「芸曦」的指示在車上收取被害人 的身分證、存摺、健保卡和手機，以及拿口罩給被害人遮蔽 眼睛，抵達本案鐵工廠之後，我把上開物品和被害人都留在 門口之後就離開了，後來「芸曦」跟「阿辰」又叫我載被害 人去銀行辦理約定帳戶及關閉外幣帳戶的設定，我才會載被 害人過去，我不知道這跟犯罪集團有關等語。辯護人則為被 告田金麟辯護稱：被害人早已知悉本案係出售帳戶之工作， 且亦自承在接洽工作過程之中，就知道要攜帶一週份的行李 ，顯見被害人是自願前往本案鐵工廠並受控制，且後續被告 田金麟除搭載被害人前往銀行外，亦有搭載被害人前往購買 菸酒、咖啡、檳榔等物，過程中復未見被害人呼救，被害人 後續亦再跟隨被告回到本案鐵工廠，顯見被害人待在本案鐵 工廠內，實際上並未違反被害人之意願，難認有何妨害被害 人自由之情形；至買賣帳戶部分，實際上被告田金麟是受到 網路上認識進而交往之「芸曦」指示，才會三番兩次駕車搭 載被害人，但被告田金麟並不知悉實際上被害人係因出售帳 戶之故始會前往本案鐵工廠，卷內亦無其他事證足證被告事 前即已知悉被害人係來賣簿子，或被告田金麟與不詳犯罪集 團成員有何犯意聯絡，被告田金麟僅係單純受到他人利用等 語。經查： 　㈠不詳之人先於網路上刊登求職、貸款等廣告，徵集有意願之 人攜帶其金融卡、存摺等物品至本案鐵工廠面試，嗣被害人 見上開廣告並聯繫上開不詳之人後，即於111年11月6日22時 許，搭乘高鐵抵達臺南高鐵站，綽號「芸曦」、「阿辰」之 人並指示被告田金麟駕駛車牌號碼000-0000號自小客車與被 害人碰面，待被害人上車後，被告田金麟即收取被害人所有 之手機、國民身分證、健保卡及銀行存摺等物品，並依指示 將被害人眼部以口罩遮蔽後，帶至本案鐵工廠旁之本案房間 內，再由被告徐葳翔、蘇琮傑、林晉緯等人負責引領、看管 及提供飲食與被害人。其後，被告田金麟分別於同年月7日1 5時許、同年月8日9時許，駕駛上開車輛將被害人帶往台新 商業銀行安南分行辦理綁定約定帳戶及關閉外幣帳戶之設定 ，完成後再將被害人帶回上開鐵工廠，並由被告徐葳翔、蘇 琮傑、林晉緯限制其行動自由。嗣因案外人呂明郎另涉槍砲 案件，經警於同年月10日15時26分許，在臺南市○○區○○路0 段000號將案外人呂明郎拘提到案，復徵得案外人呂明郎之 同意後，於同日20時16分許，在本案鐵工廠實施搜索，當場 發現被害人遭囚禁於本案房間內，斯時被告蘇琮傑、林晉緯 亦在現場看管，而遭警以妨害行動自由之現行犯逮捕，並在 現場扣得筆記型電腦1臺、銀行存摺11本及行動電話6支等情 ，為被告四人於本院審理時所不爭，核與證人即同案被告徐 葳翔於警詢及本院審理時（見臺南市政府警察局第三分局南 市警三偵字第1110682189號卷二〈下稱警一卷二〉第3頁至第9 頁、本院113年度訴字第380號卷〈下稱本院卷〉第133頁至第1 42頁）、證人即同案被告蘇琮傑（見臺南市政府警察局第三 分局南市警三偵字第1110682189號卷一〈下稱警一卷一〉第19 頁至第24頁、臺灣臺南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29086號卷 〈下稱偵一卷〉卷第85頁至第89頁、本院111年度聲羈字第340 號卷〈下稱聲羈一卷〉第31頁至第36頁、偵一卷第183頁至第1 88頁、本院112年度偵聲字第4號卷〈下稱偵聲二卷〉第19頁至 第26頁、偵一卷第255頁至第259頁、本院卷第101頁至第117 頁、第272頁至第280頁）、林晉緯（見警一卷一第25頁至第 31頁、偵一卷第91頁至第93頁、聲羈一卷第37頁至第42頁、 偵一卷第179頁至第182頁、第351頁至第356頁、本院卷第10 1頁至第117頁、第261頁至第270頁）、田金麟（見警一卷二 第11頁至第19頁、偵二卷第121頁至第126頁、聲羈二卷第17 頁至第20頁、偵一卷第175頁至第178頁、本院112年度偵聲 字第3號卷〈下稱偵聲一卷〉第19頁至第21頁、偵一卷第329頁 至第339頁、本院卷第101頁至第117頁）於警詢、偵查及本 院審理時、被害人於警詢、偵查及本院審理時（見警一卷一 第33頁至第37頁、第39頁至第41頁、警一卷二第55頁至第57 頁、偵一卷第75頁至第77頁、第297頁至第303頁）之證述大 致相符，並有臺南市政府警察局第三分局搜索扣押筆錄、扣 押物品目錄表、收據、自願受搜索同意書、扣案物品照片各 1份（見警一卷一第59頁至第73頁、第157頁至第173頁）、 現場蒐證照片1份（見警一卷一第113頁、第121頁至第155頁 ）、車牌號碼000-0000號自小客車車牌辨識系統資料1份（ 見警一卷一第115頁下半至第119頁）、案外人呂明郎之臺南 市政府警察局第三分局搜索扣押筆錄、扣押物品目錄表、收 據、自願受搜索同意書各1份（見警一卷一第49頁至第57頁 ）、被害人之指認犯罪嫌疑人紀錄表2份（見警一卷一第103 頁至第105頁、警一卷二第135頁至第139頁）、被害人指認 照片5張（見警一卷一第109頁至第111頁、第115頁上半）、 被告徐葳翔之指認犯罪嫌疑人紀錄表1份（見警一卷二第155 頁至第159頁）、車牌號碼000-0000號自用小客車車輛詳細 資料報表1份（見警一卷二第365頁）等件，及扣案之筆記型 電腦1台、存摺11本、行動電話7支等物在卷可佐，上情固均 堪先予認定。 　㈡按刑法第302條第1項之妨害自由罪，以私行拘禁或以其他非 法方法，剝奪人之行動自由者，為其構成要件，所謂「其他 非法方法」，係指私行拘禁外，足以剝奪人之行動自由之非 法方法，即違反被害人意願之非法方法（最高法院91年度台 上字第6682號判決意旨參照）。是刑法第302條第1項之妨害 自由罪，自應以行為人之行為已違反被害人意願為其要件， 倘未違反被害人之意願，自難認已構成刑法第302條第1項之 妨害自由罪。次按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2條規定：「本條例 所稱犯罪組織，指三人以上，以實施強暴、脅迫、詐術、恐 嚇為手段或最重本刑逾五年有期徒刑之刑之罪，所組成具有 持續性或牟利性之有結構性組織。前項有結構性組織，指非 為立即實施犯罪而隨意組成，不以具有名稱、規約、儀式、 固定處所、成員持續參與或分工明確為必要。」另同條例第 3條第1項後段所稱「參與犯罪組織」，則係指行為人加入以 實施特定犯罪為目的所組成之有結構性組織，並成為該組織 成員而言。且既曰參與，自須客觀上有此組織之存在，行為 人並有受他人邀約等方式而加入之行為，且行為人主觀上有 成為該組織成員之認識與意欲，始足當之（最高法院113年 度台上字第2725號判決意旨參照）。 　㈢被害人並非因遭脅迫、恐嚇而交付帳戶資料 　⒈證人即被害人於警詢時證稱，伊於111年11月5日看到臉書廣 告寫說缺錢可以聯絡，伊就加入對方即聯絡人（以下均以聯 絡人稱之）的LINE，聯絡人叫伊攜帶1週的行李、身分證、 手機（內含網路銀行帳號），並跟伊說要看伊的帳戶用到什 麼程度，就會給伊多少錢，伊就和聯絡人約定於翌日由聯絡 人派人到臺南高鐵站搭載伊等語（見警一卷一第34頁）；復 於偵查中結證稱，伊在網路上看到賺錢管道，聯絡人叫伊到 臺南工作，並交付身分證和提款卡，當初有說薪水大約是8 萬元等語（見偵一卷第297頁）；又於本院審理時結證稱， 伊在網路上看到缺錢可以賺錢的管道，聯絡人給伊的資訊是 只要交付存摺就可以賺到8萬元，並跟伊說需要待在臺南大 約1週的時間，請伊準備大約5至6天的衣物到臺南來，伊知 道會被帶到某個地點居住不能離去，實際上伊就是賣帳戶然 後配合居住在某個地點，這樣伊就無法控制交出的帳戶，以 方便詐欺集團使用伊的帳戶，聯絡人有跟伊說帳戶用得越久 ，伊可以拿到的錢越多等語（見本院卷第230頁至第231頁、 第233頁、第246頁、第255頁、第256頁），證述內容均屬一 致，且被害人所述前往本案鐵工廠之目的，涉及買賣帳戶之 不法情事，倘無上開情事，被害人實無必要為上開不利於己 之證述，堪認被害人所述上情為真。是被害人於抵達臺南前 ，即已知悉工作內容係交付帳戶相關資料，提供帳戶供他人 使用，且須配合住宿、接受管理約1週，報酬約為8萬元，實 際數額視帳戶使用情形而定等節，先堪認定。 　⒉證人即被害人於警詢及偵訊時均證稱，伊於111年11月6日21 時許從臺南高鐵站出站後，對方就叫伊上1台白色BMW轎車， 叫伊依照司機的指示做，伊上車後看到司機是被告田金麟， 被告田金麟在車上有向伊收取身分證、手機，並拿出口罩叫 伊把眼睛遮住，趴在副駕駛座等語（見警一卷一第34頁、第 40頁、偵一卷第75頁至第76頁、第298頁至第299頁），復於 本院審理時結證稱，當初是被告田金麟駕車載伊到本案鐵工 廠，並沒有人強迫伊上車，伊上車之後，就依照聯絡人的指 示，把手機、身分證、健保卡等物交給被告田金麟，因為伊 不是交實體的簿子，是交銀行的帳號密碼，帳號密碼都存在 伊的手機裡面等語（見本院卷第234頁至第235頁、第240頁 、第243頁至第244頁、第254至第255頁頁），上開證述均屬 一致；而被告田金麟於111年11月6日在車上有收取被害人之 手機、身分證、健保卡等物，業據認定如前，亦與被害人上 開所述大致相符，應堪採信。而被害人事先已知悉工作內容 係交付帳戶資料並獲取報酬，業據認定如前，可知在被告田 金麟搭載被害人前往本案鐵工廠過程中，被害人係為滿足工 作要求，遂配合指示，將內含網路銀行帳號密碼之手機及身 分證、健保卡等物均交付與被告田金麟，實難認於被告田金 麟收取被害人手機及身分證、健保卡等物時，有以脅迫、恐 嚇之方式，迫使被害人交付上開物品。 　㈣被害人於入住本案房間至為警查獲前均係自願居住於本案房 間及出售帳戶供他人使用 　⒈證人即被害人於警詢時證稱，伊居住在本案房間之期間，本 案房間門有被反鎖，被告林晉緯、蘇琮傑、徐葳翔都會提供 泡麵、便當、水、飲料、香菸等飲食給伊，並帶伊去上廁所 ，伊在本案房間就是睡覺、看被告等人購買的小說、吃飯、 發呆等語（見警一卷一第34頁至第36頁），並於偵訊時結證 稱，伊平常都被控制在本案房間裡面，不能夠出去，平常本 案房間門是鎖起來的，如果要上廁所就敲門，被告林晉緯、 蘇琮傑、徐葳翔負責在本案鐵工廠看管伊、幫伊準備便當， 被告田金麟負責載伊外出去銀行等語（見偵一卷第76頁、第 302頁），復於本院審理時結證稱，伊在本案鐵工廠居住期 間，受3個人看管，伊不能隨意離去或和外界聯繫，本案房 間有被鎖住，從裡面打不開，如果要上廁所要敲門等語（見 本院卷第244頁、第247頁至第248頁、第250頁、第253頁） ，證述均屬一致；被告林晉緯則於警詢、偵訊及本院審理時 均證稱，被告徐葳翔跟伊說被害人是來賣帳戶的，並拿500 元交代伊買飯給被害人吃，每天問被害人要不要上廁所，如 果要離開，要將被害人居住的本案房間反鎖，期間被告徐葳 翔也有在本案鐵工廠內住2天，伊過程中會幫忙買飯給被害 人吃，晚上伊會讓被害人到客廳看電視和抽菸，伊要回房間 睡覺時，會叫被害人回本案房間，並把本案房間門上鎖等語 （見警一卷一第27頁、第29頁、偵一卷第92頁、第180頁至 第181頁、第353頁至第355頁、本院卷第261頁至第263頁、 第270頁）；被告蘇琮傑警詢、偵訊及本院審理時亦證稱， 伊有依照被告徐葳翔之指示，跟被告林晉緯在本案鐵工廠內 輪流看顧被害人，被告徐葳翔也會在場限制被害人之自由， 將本案房間從外上鎖是因為怕被害人跑掉，被害人居住期間 ，伊和被告林晉緯會輪流出去買飯給被害人，平常被害人都 被鎖在本案房間裡面，但會讓被害人出來上廁所，被害人不 可以回家等語（見警一卷一第22頁至第23頁、偵一卷第89頁 、第184頁、第258頁、本院卷第274頁、第276頁、第280頁 ），可認被告林晉緯、蘇琮傑所述亦與被害人上開證述大致 相符，堪可採信。則被害人居住在本案鐵工廠期間，確由被 告徐葳翔、林晉緯、蘇琮傑輪流看管，看管期間會將被害人 反鎖在本案房間之中，並且被害人需先告知始能離開本案房 間上廁所，飲食部分由被告林晉緯、蘇琮傑、徐葳翔輪流提 供，依指示外出時則由被告田金麟搭載，不能隨意離開本案 鐵工廠，是被害人之人身自由確有受到限制等情，固可認定 。然查，被害人前往本案鐵工廠居住前，早已知悉於出售帳 戶期間，須居住在特定地點約1週並接受看管乙情，既據認 定如前，證人即被害人亦於本院審理時結證稱，伊待在本案 鐵工廠並配合出去辦理帳戶，是因為想說很快就會拿到錢， 所以伊知道也同意居住在一個地點不能離開，目的是希望拿 到約定的錢等語（見本院卷第245頁至第246頁），堪認被害 人居住於本案房間之期間門有遭上鎖、須經同意始能離開本 案房間上廁所、不能隨意離開本案鐵工廠等人身自由遭限制 之情，本在被害人之預期及同意範圍內，則縱被害人於居住 在本案鐵工廠之期間確有人身自由遭拘束之感，亦係在被害 人同意之下所為，而被害人111年11月6日起至同年月10日為 警查獲時止，僅居住在本案鐵工廠內約5日，並未逾越1週， 堪認尚在被害人所認知人身自由受限制之期間內，實難認被 告徐葳翔、蘇琮傑、林晉緯於被害人居住在本案鐵工廠期間 內，以上開方式看管被害人、控制被害人自由之舉，有何違 反被害人意願之情。 　⒉復參以證人即被害人於偵查中結證稱，因為伊覺得待在本案 房間裡面很無聊，所以伊去銀行的過程中，有主動要求被告 田金麟帶伊去買菸、檳榔以及去金石堂買書等語（見偵一卷 第301頁），復於本院審理時結證稱，伊到本案鐵工廠居住 之翌日即111年11月7日，被告田金麟有駕車載伊到台新銀行 辦理約定轉帳，伊是自己下車走到銀行的，在銀行內被告田 金麟也沒有跟在伊的身邊，伊當時是可以報警和求救的，但 伊沒有這樣做，出來之後伊主動要求被告田金麟載伊去購買 香菸、書籍、檳榔、咖啡等物，被告田金麟有載伊去，並陪 伊下車去買，也有幫伊付錢，上開過程中，被告田金麟並沒 有不讓伊和其他人接觸，買完之後伊又跟被告田金麟回到本 案鐵工廠，隔天即同年月8日，因為前一天對方請伊去辦的 事情沒有辦成，伊就再跟被告田金麟去辦理解除外幣帳戶， 這次就有辦成等語（見本院卷第236頁至第239頁、第244頁 至第245頁），被害人上開所述均屬一致；被告田金麟亦於 警詢及偵訊時證稱，伊搭載被害人前往銀行的途中，有載被 害人去檳榔攤買檳榔和香菸，被害人稱還要買書，伊就載被 害人去金玉堂書局買書，買檳榔、香菸和書的錢都是伊支付 的等語（見警一卷二第16頁、偵二卷第122頁、第123頁、偵 一卷第335頁），亦與被害人上開所述相符，堪認為真。既 被害人與被告田金麟前往銀行之途中，均能主動要求前往購 買檳榔、香菸、書籍等物且未受拒絕，堪認被害人自己亦知 悉於帳戶提供期間，本無法自由離開鐵工廠，始會要求購買 檳榔、香菸、書籍等物，作為待在本案鐵工廠期間之消遣； 再者，被害人於111年11月6日即已居住在本案鐵工廠內，復 於同年月7日、8日前往銀行，堪認被害人已知悉本案鐵工廠 之居住環境及受看管之方式，倘被害人確對於上情有何不滿 ，而改變原先接受看管之意願，無論係在銀行辦理約定轉帳 帳戶、關閉外幣帳戶或前往購買物品之過程中，被害人均可 把握機會求救或請求他人協助報警，被害人卻均未為之，復 又跟隨被告田金麟返回本案鐵工廠，益徵被害人實係自願待 在本案鐵工廠內並接受看管。 　⒊至證人即被害人雖然亦於警詢時證稱，伊在本案鐵工廠期間 ，待在狹小空間內，無法與任何人連絡，什麼事都不能做， 上廁所還要敲門，也沒有時鐘不知道時間，心理壓力很大， 伊曾經絕望到想說要不要乾脆放火逃跑，也有從本案房間窗 戶伸出手招手、丟寶特瓶吸引路人注意，有路人注意到伊， 但因為伊怕被隔壁聽到，只敢說「哈囉」，所以沒人救伊等 語（見警一卷一第35頁），然被害人既係為出售銀行帳戶始 前往本案鐵工廠接受看管，嗣在本案鐵工廠居住期間內為警 查獲等情，業據認定如前，則亦無法排除被害人為警查獲時 ，為求脫免罪責，而自稱因感到絕望而對外求救、係遭妨害 自由被害人之可能；被害人復於本院審理時結證稱，伊居住 在本案房間內時，有感受到人身自由被限制，伊第2次從銀 行回來後曾經嘗試求救，因為到後面伊連廁所都是用桶子上 ，也都待在同一個空間，伊覺得伊沒辦法這樣，有超出伊的 預期，沒有想到說不能離開是這麼痛苦等語（見本院卷第23 6頁、第252頁至第253頁），惟被害人亦於同次期日證稱雖 然上廁所要經過被告徐葳翔等人同意，但是如果伊說要上廁 所，且外面有人在，就可以出去上廁所等語（見本院卷第25 5頁），已與被害人前開所述上廁所都必須用桶子上乙情有 所齟齬，且關於被害人有無於111年11月8日返回本案鐵工廠 後，因對居住環境不滿或不能離去感到痛苦，因而對外求救 乙情，僅有被害人片面之證述，且既自承已以招手或丟寶特 瓶等方式成功吸引路人注意，竟會放棄求救之寶貴機會，而 僅對路人說「哈囉」，亦顯違背於常情，實難遽信。復參以 被害人於偵訊時結證稱，關押伊的人態度沒有很兇，就一般 般等語（見偵一卷第303頁）；又於本院審理時結證稱，伊 過程中有問過可否離開，但被告徐葳翔等人回答說伊還要再 待一下，但並沒有說如果伊不繼續待下來，要毆打伊或對伊 施強暴、脅迫或其他不利手段，或不配合就要修理伊之類的 話，伊過程中沒有很積極說要離開，就是因為錢的關係等語 （見本院卷第251頁至第252頁），堪認被害人於居住在本案 鐵工廠期間，並無遭受被告四人之不利對待，或被告四人於 過程中有何強暴、脅迫被害人之情，實難認有何跡象可徵被 害人於居住在本案鐵工廠期間已變更先前受看管之意願，遑 論被害人改變意願之情事已對外表示而為被告四人所知悉。 　　 　㈤綜上可知，被害人來臺南前，即已知悉工作內容係出售帳戶 與他人使用，故始終配合指示待在本案鐵工廠之內，接受被 告徐葳翔、蘇琮傑、林晉緯等人看管，並依指示由被告田金 麟駕車搭載前往銀行辦理約定轉帳帳戶及關閉外幣帳戶，復 於辦理前開事項完畢後，再與被告田金麟返回本案鐵工廠內 ，接受被告徐葳翔、蘇琮傑、林晉緯等人看管，期間均未變 易原先出售帳戶及於出售帳戶期間居住在本案鐵工廠內接受 看管之意願等節，均堪認定。既居住在本案鐵工廠內接受看 管乙節，係在被害人之同意下所為，已難認被告四人有何妨 害被害人自由之犯行。而既被害人始終係主動提供帳戶以供 使用，並依指示配合辦理約定轉帳帳戶及關閉外幣帳戶，並 非受被告四人之脅迫、恐嚇始提供帳戶，亦難認客觀上有「 為取得金融帳戶、以實施脅迫、恐嚇為手段，並具有持續性 、牟利性、結構性」之犯罪組織存在之情，遑論被告四人主 觀上有成為上開犯罪組織成員之認識與意欲。 　㈥至被告徐葳翔、蘇琮傑、林晉緯雖均於本院審理時，坦承有 妨害被害人自由之犯行等語，惟被告之自白，不得作為有罪 判決之唯一證據，仍應調查其他必要之證據，以察其是否與 事實相符，刑事訴訟法第156條第2項定有明文。查卷內並無 其他證據足證被告四人有違反被害人之意願將被害人關押在 本案房間內，而妨害被害人人身自由之情事，業如前述，本 院自無從僅憑被告徐葳翔、蘇琮傑、林晉緯上開自白，即認 定其等有為前開妨害自由之行為。 五、綜上所述，公訴意旨所提出之證據，僅能證明被告徐葳翔、 蘇琮傑、林晉緯有於被害人居住在本案鐵工廠期間，輪流看 管並將被害人反鎖在本案房間內，被告田金麟則有駕車搭載 被害人至銀行辦理約定轉帳帳戶及關閉外幣帳戶等情，惟尚 無從證明被害人受看管或提供帳戶係違反其意願，亦不能證 明客觀上有「為取得金融帳戶、以實施脅迫、恐嚇為手段， 並具有持續性、牟利性、結構性」之犯罪組織存在，尚無從 說服本院以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仍有合理之懷疑存在，揆 諸前揭說明，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自應為被告四人無罪判 決之諭知。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01條第1項，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彭盛智提起公訴，檢察官莊立鈞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4　　日 　　　　　　　　　刑事第十庭　審判長法　官　陳金虎 　　　　　　　　　　　　　　　　　　法　官　卓穎毓 　　　　　　　　　　　　　　　　　　法　官　謝　昱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本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 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 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 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周怡青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4 　　日

2025-03-31

TNHM-113-上訴-1909-20250331-1

交上易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

過失傷害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交上易字第104號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鍾德正 選任辯護人 楊岡儒律師 洪千惠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過失傷害案件，不服臺灣高雄地方法院113年度審 交易字第868號，中華民國113年10月16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 ：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113年度偵字第14208號），提起上訴，本 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撤銷。 鍾德正無罪。 　　理　由 一、公訴意旨略以：鍾德正考領有普通小型車駕駛執照，於民國 113年1月3日15時30分許，駕駛車牌號碼0000-00號自用小客車 (下稱甲車)，沿高雄市○○區○○○路○○○○○○○○○○路段00號前， 本應注意車前狀況及兩車之間隔，並隨時採取必要之安全措施， 而依當時天候晴、日間自然光線、柏油路面乾燥、無缺陷、無 障礙物及視距良好，並無不能注意之情事，竟疏未注意及此， 貿然前行，適有洪和宗駕駛車牌號碼000-0000號營業小客車( 下稱乙車)，亦疏未注意在設有禁止臨時停車標誌、標線處所不 得臨時停車，竟將乙車臨時停車在劃有禁止臨時停車標線處所的自 由一路80號前之南向外側車道上，致鍾德正駕駛之甲車擦撞 乙車之左側照後鏡，洪和宗因而受有後頸扭挫傷、右肩挫傷 等傷害。因認被告鍾德正涉犯法第284條前段之過失傷害罪 嫌。 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 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 項、第301 條第1 項分別定有明文。又認定犯罪事實 所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 然而無論直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 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程度者，始得據 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此一程度，而有合理懷疑存 在時，即應為被告有利之認定。 三、本件公訴人認上訴人即被告鍾德正（下稱被告）涉有過失傷 害罪嫌，係以被告於警詢及偵查中之供述、告訴人洪和宗（ 下稱告訴人）之證述、道路交通事故現場圖、道路交通事故 談話紀錄表、道路交通事故調查報告表㈠、㈡-1、現場及車損照 片、行車紀錄器錄影畫面截圖及影片光碟及阮綜合醫療社團 法人阮綜合醫院診斷證明書為證。惟被告固坦承有於公訴意 旨所載之時地駕駛甲車之右側後視鏡，與同向在前停車待客 之告訴人所駕駛之乙車左側後視鏡發生擦撞之情事，惟否認 有過失傷害之犯行，辯稱當時僅係輕微之碰撞，傳達之震動 不可能使告訴人後頸受到扭挫傷、右肩受到挫傷等語。 四、經查： 　㈠被告113年1月3日15時30分許駕駛甲車，在高雄市○○區○○○路00 號前之南向外側車道上，甲車欲超越乙車之際， 其右側後視 鏡與告訴人所駕駛之乙車左後視鏡有擦撞之情形，為被告所 自承，核與告訴人所述相符，並經本院勘驗車輛行車紀錄光 碟無訛。 　㈡依告訴人所提出由阮綜合醫院於案發當日所出具之診斷證明 書內固記載告訴人受有後頸扭挫傷、右肩挫傷之傷害（偵查 卷第19頁），惟依本院向該調取之護理紀錄記載「病人訴20 24/1/3下午1500車禍（汽對汽），有繫安全帶，『現覺』頸部 扭傷，故入急診」等語，有急診檢傷分類表在卷可憑（本院 卷第71頁），診斷證明書所記載之受傷情形，顯係跟據告訴 人之陳述而來，並非經主治醫師目睹或以科學儀器檢查而得 無訛。　 ㈢經本院勘驗車輛行車紀錄光碟時，甲車欲超越乙車時，其右側 照鏡固有碰撞之聲音，告訴人亦有喊「喔」一聲，惟告訴人 車內之行車紀錄器畫面並無明顯晃動，有勘驗筆錄在卷可憑 （本院卷第61頁），足見屬於輕微之擦撞，因此，是否足以 造成後頸扭挫傷、右肩挫傷之傷害即非無疑，何況，告訴人 係以駕駛計程車為業，而經年累月長時間駕駛亦可能產生頸 、肩部酸痛，因此，上開診斷證明書所記載受傷情形，除告 訴人之指訴外，並無其他佐證，自不足為被告不利之認定。 ㈣綜上所述，檢察官所舉之證據，尚未達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 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自應為被告無罪之諭 知。 五、原審未詳為推求，就被告被訴過失傷害罪遽為論罪科刑之判 決，即有未恰。被告聲明上訴，指摘原判決不當，為有理由 ，應由本院將原判決撤銷改判，並為被告無罪之判決。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9 條第1 項前段、第364 條、第 301 條第1 項，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鄭舒倪提起公訴，檢察官李啟明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31　　日 　　　　　　　　　刑事第四庭　　審判長法　官　施柏宏 　　　　　　　　　　　　　　　　　　　法　官　林青怡 　　　　　　　　　　　　　　　　　　　法　官　李嘉興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不得上訴。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31　　日 　　　　　　　　　　　　　　　　　　　書記官　賴梅琴

2025-03-31

KSHM-113-交上易-104-20250331-1

侵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

家暴妨害性自主等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侵上訴字第66號 上 訴 人 臺灣橋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AV000-A109356Z（年籍詳卷） 選任辯護人 黃敏哲律師 蔡涵如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家暴妨害性自主等案件，不服臺灣橋頭地方法 院111年度侵訴字第47號，中華民國113年6月4日第一審判決（起 訴案號：臺灣橋頭地方檢察署110年度偵字第6198號），提起上 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理　由 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代號AV000-A109356Z（年籍詳卷）係AV 000-A109356（民國76年12月生，年籍詳卷，下稱A女）之三 姐夫， 其等間具有家庭暴力防治法第3條第4款之家庭成員 關係。AV000-A109356Z明知A女於事發時年紀尚輕，仍為下 列犯行：㈠於90年至95年間，以1週1次之頻率，在A女當時位 於高雄市阿蓮區之住處（詳卷），趁其他人不在或睡覺之時 ，違反A女之意願，親吻A女胸部後，要求A女為其口交後以 陰莖插入陰道之方式，強制性交100次得逞(即原判決附表編 號3)。㈡另曾在不詳時間，在A女當時位於高雄市阿蓮區之住 處，明知A女未滿18歲，仍未經A女之同意，強行拍攝A女之 裸照及性行為過程之照片或影片，後並於A女專科3年級（即 18歲）時，散布上開照片或影片(即原判決附表編號4)。因 認被告如附表編號3部分係犯刑法第222條第1項第2款對未滿 14歲之女子為強制性交罪嫌、附表編號4部分係犯刑法第221 條第1項強制性交罪嫌、修正前兒童及少年性交易防制條例 第27條第4項(起訴書誤載為「第24條」，業經檢察官更正) 、第28條第1項強迫少年被拍攝性交之照片、影片、散布少 年為性交之照片、影片罪嫌。 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 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前段分別定有明文。而事實之認定 ，應憑證據，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 不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以為裁判基礎；且刑事訴訟上證 明之資料，無論其為直接證據或間接證據，均須達於通常一 般人均不致於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始得據 為有罪之認定，若其關於被告是否犯罪之證明未能達此程度 ，而有合理性懷疑之存在，致使無從形成有罪之確信，根據 「罪證有疑，利於被告」之證據法則，即不得遽為不利被告 之認定；又依刑事訴訟法第161條第1項之規定：檢察官就被 告犯罪事實，應負舉證責任，並指出證明之方法。因此，檢 察官對於起訴之犯罪事實，應負提出證據及說服之實質舉證 責任。倘其所提出之證據，不足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或 其指出證明之方法，無從說服法院以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 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自應為被告無罪判決之諭知。次按被 害人就被害經過所為之指述，不得作為認定犯罪之唯一證據 ，仍應調查其他補強證據，以擔保其指證、陳述確有相當之 真實性。此補強證據，係指被害人之陳述以外，足以證明犯 罪事實確具有相當程度真實性之證據，固不以證明犯罪構成 要件之全部事實為必要，但以與被害人指述具有相當之關聯 性為前提，非僅指增強被害人人格的可相信性而已，尚需與 被害人之指證相互印證，綜合判斷，已達於使一般人均不致 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而言。至於屬與被害人 之陳述具同一性之累積證據，並不具補強證據之適格（最高 法院109年度台上字第1806號判決意旨參照）。　 三、本件檢察官起訴認被告涉有上開罪嫌，係以被告於警詢及偵 查中之供述、證人即告訴人A女、證人即A女五專時學長兼男 友沈ＯＯ(下稱沈某，年籍詳卷)、證人即A女五專時好友廖ＯＯ( 下稱廖某，年籍詳卷)、證人即A女母親AV000-A109356E（年 籍詳卷）、證人即A女國小高年級好友洪ＯＯ(下稱洪某，年籍 詳卷)於警詢及偵查、證人即A女五專導師何ＯＯ(下稱何某， 年籍詳卷)於偵查之證述、屏東縣政府函覆A女諮商資料及高 雄市立凱旋醫院精神鑑定書等為其主要論據。 四、訊據被告固坦承其為A女之三姐夫，並曾與A女發生數次性關 係等情，惟否認有對未滿14歲之女子為強制性交、強迫少女 被拍攝性交之照片及影片、散布少女為性交之照片及影片之 犯行，辯稱：我於93年即A女念專科時，方與A女交往而合意 性交，但交往時間不長就被我太太發現而分手，在交往期間 以外就沒有與A女發生性行為，在交往前與A女也沒有太大交 集，更不可能進入A女房間；我並沒有拍攝A女裸照或性交影 片，A女裸照及性交影片外流的事情，我是事後才聽我太太 說的等語。 五、經查： ㈠、被告於87年9月21日入伍、93年5月26日退伍，於94年3月12日 與A女之三姐結婚；A女為00年00月生之人，有性侵害案件代 號與真實姓名年籍對照表、性侵害犯罪事件通報表、被告戶 籍資料、被告兵籍資料及官兵服務軍職經歷證明可考(見偵 卷彌封袋內彌封卷第1、33至36頁、原審侵訴卷一第308、31 2、394頁)。而A女之母為ＯＯ公司代表人，因A女母親於106年 8月間向A女及A女當時男友蘇某協議，將ＯＯ公司資產以買賣 名義借放在蘇某開設之公司名下，嗣後A女母親於同年9月欲 將資金移交A女大姊所設立之公司，遭A女及蘇某拒絕，A女 母親因而於107年8月1日對其二人提出侵占、背信告訴等情 ，經臺灣橋頭地方檢察署(下稱橋頭地檢)檢察官為不起訴處 分，A女之母之公司聲請再議，經臺灣高等檢察署高雄檢察 分署(下稱雄高分署)檢察長發回續查，再經橋頭地檢檢察官 為不起訴處分，及經雄高分署駁回再議，復經原審法院裁定 駁回聲請交付審判(現改制為聲請准許提起自訴)，有橋頭地 檢上開不起訴處分書、上開刑事裁定、A女之臺灣高等法院 被告前案紀錄表、刑事告訴狀可參(見偵卷彌封袋內彌封卷 第57至81頁、原審侵訴卷一第284至305頁、卷三第221至225 頁)，此部分事實均可先予認定在案。 ㈡、證人即告訴人A女之證述如下： 　⒈證人A女於警詢證稱：自上國中一年級後，不管早晚，被告只 要看到我一個人就強拉我至三樓輪流不同房間或2樓及客廳 性侵我，直到91年我姊姊及家人都知道後，我開始避開被告 ，但後面也是有性侵。被告都是強迫強壓性侵，先抓手就脫 我衣服內褲，親吻我胸部，陰莖插入陰部，還有逼我口交， 性侵一百餘次，被告暴力威脅如強拉我手，及有次把我抱起 來拋摔到床上，並以散布裸照及性侵照片影片恐嚇我，我有 推他，而且我的表情也是不自願的。被告把錄影機放在床尾 拍照我全身及性侵我的影像，影像中是我國中短髮時期。我 交到男朋友後，被告就散布我的裸照、性侵影片在網路上給 不特定人觀覽，我當時專三，國中及專科同學、我當時男友 、老師都有看過影片，我叫媽媽處理，但媽媽不想把事情鬧 大就沒報案等語(見警卷第19至27頁)。 　⒉證人A女於偵查中證稱：91年我家人及姊姊都知道我遭性侵之 事，他們有跟被告說，但沒有特別警告被告，被告還是有機 會可以單獨跟我相處，房間可以鎖門，但被告時間自由可無 預警回來。我母親有說他會去解決，但被告還是一直來我家 並跟三姐結婚。被告將性侵影片散布在社團網站，是我同學 及男友告訴我的，甚至我國中同學都看到了，後來接觸性平 議題我才意識到以前的事情，我有4年沒有回家了。當時我 年紀這麼小，怎麼跟他交往等語(見偵卷第19至21頁)。 　⒊證人A女於原審就性侵部分證稱：遭性侵前我把被告當哥哥， 我四姐與我同睡一間，我們房間是上下舖，房間可以上鎖、 功能正常，但大部分時間不會鎖門。被告在當兵時就跟我姊 姊交往滿久了，常常來我們家，但我忘記被告與我三姐實際 交往年份，不是被告說的91年，全家都知道被告跟我三姐交 往，被告才跑來我們家住。我們搬到新家的時候，被告會來 過夜，忘記被告在舊家即住工廠上面時有沒有過夜；被告曾 穿軍服性侵，當兵休假時到我家性侵，有的時候是白天、有 的時候家裡沒有人。性侵的地方很多，甚至客廳也有，就是 我配置圖上有畫星星的地方。被告還對我施暴過，我要逃離 時把我抱起來摔在床上，也有恐嚇我，威脅我說要告訴我的 家人，另方面安撫我說不要跟家人說。一開始我怕家人知道 ，在家人面前還是會跟被告說話；後來家人全部都知道我被 性侵的事情，是我自己在國中尾或專科初跟母親講，但沒有 親口跟其他姊姊說過。家人盡量安排被告不要來我家，但被 告與我三姐結婚前後仍一直有來我家。母親及姊姊都沒有處 理，也不願意報警，我說我不能再待在這間學校，她們希望 我自己忍耐，我只能向外人抒發。我曾在與被告發生性行為 時被三姐撞見，大家都嚇到了。我對法律不是很懂，不知道 可以提告，是我於109年時幫一個協會做性平講義時，才知 道追訴權已經最後一年，也發現這件事情我過不去，故於10 9年提告。我當時年紀還小，並沒有跟被告交往，儘可能避 開被告、不理會，被告會寫信給我塞進我房間門縫，表達他 喜歡我，我拿著被告寫給我的書信約洪某去學校談心，被告 表達對我的喜歡時，已經跟我姊姊交往。我專一或專二與沈 某交往前被告仍有性侵我，交往後就沒有。我母親、姊姊於 前幾年對我提告，告了6年等語(見原審侵訴卷一第347至352 、354至355、357至359、361至368、372至374、376、378、 379頁)。 　⒋證人A女於原審就散布性影像部分證稱：我不知道被告有拍我 的裸照、性侵影片，被告還把這些都散布出去，攝影機那次 我不知道，還有用相機拍過，手機是摺疊機沒辦法拍，拍攝 時間點我不記得，我記得有的時候是我不知道的。我國中同 學打電話來跟我說在班級的奇摩社團網站上有看到，當時男 友沈某也說班上同學拿給他看影片，但我不知道沈某看的影 片來源，後來我同學也有跟我說，不是我拿給同學或男友看 。我私下約廖某去學校電腦教室給廖某看裸照、影片，要跟 他說我被被告性侵的事情。我看到的影片是在我住處被被告 性侵的影片。我國中三年都是耳下的短髮，就沒有再剪慢慢 留長，專二時留到肩膀以下但沒有及腰。沈某看過影片後氣 憤地去找我媽媽，叫我媽媽報警，並不是我與沈某談心聊到 ，我媽媽把沈某掃地出門，說這是我們家的事情，我忘記當 時我有沒有在家裡，可能在我家外面看到沈某被趕出來。老 師有看到我的私密照片，只有找其他同學說不要散布，忘記 有無找我談話。我跟沈某交往期間並沒有在性行為時拍攝照 片或影片，我問被告為何影片外流，被告說不是他外流的， 事發時我還年輕，不知道去看身心科，最嚴重時就不想吃喝 只想玩電腦等語(見原審侵訴卷一第355至357、364、368至3 71、374、377頁)。 　⒌證人A女之指證情節有若干寬泛、歧異及不合情理之處，已難 謂全無瑕疵可指： 　⑴就A女國中以後至專科期間遭被告性侵之情節，A女所指述之 時間地點實未足具體特定，且僅泛稱被告「曾施暴過、將其 抱起來摔在床上」等語(見原審侵訴卷一第374頁)，而未能 得知被告被訴100次強制性交行為中，各次行為違反A女意願 之情節是否悉數如此，及被告係在何時地有此舉動；就被告 脅迫行為之描述，A女同時稱：「被告恐嚇威脅我說要告訴 我的家人，被告安撫我說不要跟家人說」等語(見原審侵訴 卷一第374頁)，然倘A女所述為真，被告此舉豈不自暴犯行 ，且A女與家人關係係近年彼此間發生訴訟後始轉趨交惡， 當時如受害甚深，A女尚無不能讓家人得知之理。A女雖另稱 遭被告拍攝性影像並恐嚇將散布給他人等語(見原審侵訴卷 一第374頁)，惟A女復又自陳在其專科交男友後被告已未與 其發生性行為(見原審侵訴卷一第368頁)。果如A女所述，被 告在與A女三姐結婚後仍常出入A女家中等語(見原審侵訴卷 一第364頁)，倘被告仍有意對A女為強制性交，自不因A女交 男友與否而有異，仍能趁出入A女住家之機會、威脅A女持有 其性影像而侵犯A女，何以被告於A女專科期間與沈某交往後 即主動罷手。是就被告各次強制性交所用之手段如何，被告 與A女不再發生性行為之原因，A女始終未能清楚說明，而存 有瑕疵可指。 　⑵而A女於警偵中避談曾遭三姐撞見其與被告發生性行為，及被 告曾書寫情書對其表示好感等事，嗣在原審經辯護人質疑始 吐露上情，亦顯其供述難以盡信；況就A女與被告發生性關 係遭三姐撞見後，A女雖稱自己並非願意的狀況，然其亦自 承第一反應是嚇到等語(見原審侵訴卷一第358頁)，並非於 被其三姐發現後急於向三姐求助、尋求保護。且對於其三姐 後續仍決意繼續與被告交往、結婚，A女也未嘗試制止，容 任一長年性侵自己之人成為姻親，擔任其等之伴娘(見偵卷 彌封卷袋內彌封卷第95頁)，豈不置自己於險境，更對其三 姐之婚姻是否幸福、人身安全無關緊要，此等反應顯悖於常 情。另A女於偵查中證稱：家人知道自己遭被告性侵，並沒 有特別警告被告等語(見偵卷第19頁)；又於原審證稱：家人 盡量安排被告不要來我家等語(見原審侵訴卷一第355頁)， 關於家人是否刻意避免被告與A女接觸一節，A女所述亦有矛 盾。 　⑶A女雖指稱被告有時白天、有時趁家裡沒有人，在家中各處性 侵等語，惟被告於87年9月起至93年5月止擔任軍職，業如前 述，被告尚有軍職在身，實難不分時間隨時出入A女住家； 況被告與A女之三姐公開交往情形前，A女家人既然尚未熟知 被告背景，又如何能同意被告獲取A女住家鑰匙而得任意進 出。而A女與母親及大姊、二姐、三姐、四姐同住，A女家中 人口眾多，被告如何能長期自由進入並掩人耳目，更遑論A 女既然自承家中房門門鎖未故障，卻始終未以更積極之房門 上鎖方式避免與被告再有接觸往來，誠與A女所述儘可能避 開被告、不理會之應對方式有違。 　⑷關於A女係如何告知母親自己遭被告性侵一事，A女於原審證 稱：我忘記我如何跟母親說的，我的記憶都留在想要家人幫 我處理這件事情；她們一直跟我說有處理了，叫我忍耐，我 說我不能再待在這間學校等語(見原審侵訴卷一第372頁)， 然是否遭被告性侵一事實屬私密，A女家人縱未予處理或處 理太慢，亦不致影響其求學之人際關係，使A女自認無法繼 續在此學校就學，則A女所指時間應係性影像流傳於同學間 之後。惟A女於原審亦稱自己係在國中尾、專科初告知母親 自己遭被告性侵等語(見原審侵訴卷一第372頁)，則關於其 究係遇性影像外流事件後始告知家人，或國中至專一間即告 知家人，亦有疑問。A女於警詢證稱：「被告把錄影機放在 床尾拍照我全身及性侵我的影像」等語，於原審則證稱：攝 影機那次不知道，被告還有用相機拍過，我記得有的時候是 我不知道的等語(見原審侵訴卷一第356、374頁)，則A女於 警詢能明確指稱遭拍攝性影像之道具及其位置，後於審理時 改稱攝影機那次不知道遭拍攝，前後所述已有歧異；但A女 於原審審理時並未堅指自己從來不知悉遭拍攝性影像，且就 被告為何開始拍攝性影像，拍攝時是否及如何違反其意願等 情節，亦有含糊其辭之情。 　⒍A女於提出告時適與其家中成員正值另案訴訟期間： 　⑴A女之母為ＯＯ公司代表人，向A女及A女當時男友蘇某提出侵占 、背信告訴，後經不起訴處分確定等情，業如前述。A女於 偵訊及原審證稱：當時家裡狀況需要有人幫忙處理債務，我 引進一個朋友幫忙處理，在該案件中母親、姊姊跟我利害關 係對立，告了6年，我已4年沒回家了等語(見原審侵訴卷一 第375至376頁、偵卷第21頁)，核與證人即A女三姐（年籍詳 原審卷侵訴卷二證物袋）於原審證稱：108年時母親公司為 了要追回款項就對A女及蘇某提告，提告後A女不見面、不接 電話也不跟家人聯絡等語(見原審侵訴卷二第266至268頁)、 證人即A女二姐（年籍詳原審卷侵訴卷二證物袋）於原審證 稱：母親成立的公司曾於108年間對A女及蘇某提告，A女避 不見面，完全沒有連絡等語(見原審侵訴卷二第288至289頁) 大致相符。堪認A女於109年12月提出本案刑事告訴之時，其 與家庭成員間正處於另案訴訟之對立狀態，且因此案件雙方 幾無往來，則A女在被害10餘年始終未訴諸司法之情況，於 此際提告是否全無動機反擊纏訟之對造方，已非無疑，更有 賴堅實之補強證據佐證。 ⑵A女於原審雖證稱：我決定提告的契機是替協會作講義時，整 理到性平資料，才知道提告有20年年限等語(見原審侵訴卷 一第376頁)，固有中華民國航空運動協會「無動力飛行運動 專業人員訓練機構教材(編輯：A女)」可參(見原審侵訴卷二 第85至88頁)。然該教材資料係影本，且無從確認製作之時 間，且該協會於109年11月18日始經臺灣體育署認定，110年 1月29日公告「無動力飛行運動專業人員訓練簡章」，110年 4月16日進行第一梯次「無動力飛行運動專業人員訓練」， 有該協會網頁資料、訓練簡章可查(見原審侵訴卷三第207至 220頁)。訓練簡章中明定開課時間、人數、課程內容，衡情 應係簡章出爐後始開始編訂教材，故A女整理該協會訓練教 材之時間應晚於提告時間；另觀諸卷內教材資料內容，並無 敘及追訴權時效，則A女自述提告之原因係因整理協會講義 、憂心追訴權時效已過等語，即有可疑。 ㈢、其他證人之供述尚不足補強A女證述： 　⒈證人洪某部分： 　⑴證人洪某於警詢證稱：國小六年級某日下午在操場，A女很恐 慌，拿一封被告寫的信給我看，內容是愛她及喜歡她，A女 跟我說被告會對她毛手毛腳、摸身體，國中以後較少聯繫但 還是有，最後五專時遇到A女，A女也跟我說被姊夫性侵的事 情。性侵影片A女有跟我講過，說被告散布在學校網路，A女 當時有交男友沈某，沈某去A女家裡找A女母親及姊姊理論， 後面就分手，那是A女五專時在住家客廳跟我說的等語(見警 卷第33至36頁)；於偵查中證稱：在國小六年級時看過被告 寫給A女的信，內容是被告很喜歡A女，當時A女非常害怕一 直哭，當時被告已經是A女姊姊男友，說被告會在家對A女作 不好的事情，毛手毛腳、摸身體，A女說只有自己跟被告在 場。國中時A女就有跟我說被被告性侵，過程沒有說。A女跟 我說被性侵時情緒激動，但很害怕不敢報警。我沒有看過被 拍的影片及裸照，但A女當時男友有告訴我這件事。爆發那 件事，沈某進去A女家跟A女媽媽及家人理論等語(見偵卷第1 73至175頁)；於原審證稱：A女與我是國小五六年級同學， 經常向我訴說被告對她做不好舉動，對她毛手毛腳，具體動 作不清楚，因為是隱私沒有多問。又在學校操場將一封情書 拿給我看，那時剛好體育課，但我不太記得有無署名，A女 說是她姊姊的男友寫的，A女感覺神情很恐慌、一直哭，講 到很激動、一直流淚、顫抖，不知怎麼處理，我也有跟A女 說要不要跟母親家人講，A女一方面是想保護我，一方面是 自己很害怕，並沒有跟家長或老師反應。第一次聽到A女被 性侵是國中一年級時在A女家聽A女說的，沒有詢問細節，五 專再次遇到A女，A女再次跟我說被性侵的事情，原來從國中 到五專期間被告還是有對A女性侵。我去A女家玩時，有時會 遇到被告，被告時不時出現，不記得A女是否會鎖門。五專 不知道幾年級時，A女也有跟我說影片在A女學校被散布的事 情，是A女及A女當時男友沈某告訴我的，沈某非常氣憤，跟 我說去A女家找A女媽媽理論被趕出來等語(見原審侵訴卷二 第100至101、105至108、110至111、113、115至116、118至 121頁)。 　⑵證人洪某就A女曾於國小六年級時在學校操場給其看情書之事 ，雖前後證述一致，惟「情書」一詞至多僅代表書寫者對收 件人示好之意，尚難證明有進一步交往或肢體接觸之情，且 其始終僅稱此部分係「毛手毛腳」，而就對方之具體動作不 甚清楚，甚至稱係國中時A女始告知性侵一事。證人A女則於 原審證述：我約洪某去學校講這件事，那時已經發生被告性 侵我的事情，我帶著被告寫給我的書信去找洪某談心，忘記 講什麼等語(見原審侵訴卷一第366、367頁)，洪某與A女無 論就臨時在課間或特地相約到校、看情書時A女是否已遭性 侵等重要情節均有不合，況卷內並無洪某所述書信可佐，洪 某亦稱不確定情書有無署名，僅憑A女之說法即認定係被告 所為，自無從佐證A女所稱已遭被告性侵之事。況A女此際傾 訴之事件如成立犯罪，亦應為免訴之諭知（詳原判決關於「 免訴」部分之論述）。 　⑶證人洪某雖又敘及國中及五專時有與A女保持聯繫，A女告以 曾遭被告性侵等語，惟此部分轉述其聽聞自被害人陳述被害 經過部分，屬與被害人之陳述具同一性之累積證據，並不具 補強證據之適格。且洪某雖於偵查及原審均證稱曾聽聞沈某 及A女告知A女性影像在學校外流一事，及沈某因此至A女家 人找A女母親理論等語。然證人沈某於原審證稱：A女突然打 電話給我，哭哭啼啼說自己被被告性侵，我去A女家請A女母 親處理，隔沒多久照片就出現了；我應該沒有跟洪某說影片 的事情，我只有想著讓A女之後不受傷害等語(見原審侵訴卷 二第126至127、143至144頁)，是洪某及沈某就沈某至A女家 中理論之原因，係因A女向沈某哭訴或A女性影像外流，及沈 某是否曾告知洪某A女性影像外流之情節，均有明顯齟齬， 而有瑕疵可指。 　⑷至證人洪某雖於偵查中證稱：A女跟我說被被告性侵一事情緒 激動等語(見偵卷第175頁)，然證人洪某於原審證稱：A女拿 情書給我看時，情緒非常害怕，會講到有點激動，神情恐慌 一直流淚、發抖；我與A女同學階段，聊到被告時A女就會情 緒激動，講一講會哭、顫抖、害怕等語(見原審侵訴卷二第1 10至111、113頁)，則洪某所見聞A女之情緒反應，於偵查時 並未明指A女講述之時間，於原審則稱係A女拿情書時、與A 女同學階段，則洪某所觀察之A女情緒反應，究係指A女國小 時或指A女國中時，實有可疑。 　⑸另A女雖提出書信1份欲證明係被告所書寫，然該信件內容為 ：A女，我就知道你中午不會回來，本想中午請你吃個飯， 慶祝一下你15歲的生日，誰知你還是不領情，也好，我又省 了一攤！不管怎樣，還是祝你生日快樂。快聯考了，加油喔 ！(見原審侵訴卷三第325頁)，僅語帶關懷尚難謂有曖昧情 愫。且縱如A女所述，該信件係被告所書寫(被告對此係否認 ，見原審侵訴卷三第27頁)，A女保留此信件原本長達十餘年 ，亦未於決意進入司法程序時之第一時間提交偵查機關，反 係交互詰問過程提及，方由原審督促其提出，此舉亦與性犯 罪被害人多所迴避與加害人有關一切事物之反應有違，更與 洪某所述看到信件之時間不符合，不能資為洪某證述之佐證 。 　⑹證人洪某於原審證稱：國中後就慢慢比較少聯繫，偶爾打家 裡電話，上五專後聯絡頻率差不多，也是會聯絡但比較少。 後來A女來找我，希望我能協助出來作證，有跟A女稍微討論 一下等語(見原審侵訴卷二第106至107、120、122至123頁) ，洪某與A女國中後聯絡頻率驟減，亦係A女先來找洪某，並 告知洪某希望其可出面作證，2人並有討論案情，則洪某歷 次所述是否確係10餘年前親身見聞之實況，是否全無記憶不 清或混淆之情，更非無疑。 　⒉證人沈某部分： 　⑴證人沈某於警詢證稱：A女跟我說從國小五年級被被告性侵至 五專，A女打電話與我傾訴心事沒多久，我就騎車到A女家， 跟A女母親說A女遭人性侵要去報案，A女母親回應說這是我 家的事情，隔1至2個月後，A女裸照及影片就在班上流傳。 影片是同學拿手機給我看，A女躺在床上，拍攝者正對A女性 侵，A女影片中痛哭流涕，照片則為A女裸照，不知道拍攝人 身影。我跟A女說如果願意報警，我會協助，如果不願處理 ，我想就當一般朋友關係就好等語(見警卷第41至44頁)；於 偵查中證稱：A女說被姊夫性侵，我聽到很生氣就去A女家， A女母親卻說這是他們家的事情，不願意報警，我有跟A女說 不然我們去報警，A女當時比較聽母親的話，因為這件事我 們分手了。我看過影片，是我同學拿給我看，因為影片被傳 到班上社交軟體，我一看就知道A女，看不到另一個人，過 程看起來像是A女被強暴。A女母親看起來早就知道這件事， A女姊姊也知道，當A女跟姊姊說的時候，A女姊姊說一個願 打一個願挨；現在記不得影片、照片中A女頭髮長短，當時A 女說拍攝者是被告等語(見偵卷第39至40、161至162頁)；於 原審證稱：A女小我一個年級，我曾與A女交往不到一年。A 女當時跟我說被被告強姦，沒有說時間、地點，一直在哭， 我就騎車到A女家，衝進A女家客廳想討公道，A女母親在客 廳，當時A女也在客廳一直哭，A女媽媽感覺已經知道此事， 說「這是我們家的事情」，好像不想處理，我被趕出來，我 那時覺得A女家人很奇怪，發生這樣的事情竟沒有想要報警 。A女當時說被性侵的事情，我沒有問很仔細，我怕讓她回 憶傷害到她，且看到A女一直哭就相信A女。不確定什麼時候 A女跟我說過，已經有跟家人反應，但家人不理會；我有跟A 女及A女母親說不處理就去找媒體爆料或報警，但A女被母親 壓下來。五專時同學拿影片給我看，影片中A女是短頭髮的 、耳下一點點，我與A女交往時A女長髮及腰，我只看10秒就 不看了，A女是正面往後倒、一直哭泣，性交行為進行式，A 女上半身裸體，沒有看到掌鏡之人，是有人拿手機的角度、 畫面會晃動，A女有搖頭但沒有聽到A女呼救。我問A女為何 會有影片，A女說被告拍的，沒有說自己與被告交往過。老 師也看過影片，為何老師知道此事卻沒有報警，這也是我覺 得很生氣的地方，隔沒多久A女離開學校去澳洲等語(見原審 侵訴卷二第126至130、132至138、141至142、145、147頁) 。 　⑵證人沈某雖敘及A女告以自國小至專科期間屢遭被告性侵等語 ，惟此部分轉述其聽聞自被害人陳述被害經過部分，屬與被 害人之陳述具同一性之累積證據，並不具補強證據之適格。 且沈某雖證稱曾至A女家中向A女母親理論一事，惟沈某為此 舉之緣由，據其自稱：因A女向我訴苦曾遭被告性侵，其至A 女家，事隔一個月後影片外流等語(見偵卷第161、162頁)； 然A女卻於原審證稱：係沈某看過影片，氣憤地找我母親， 並非我與沈某談心聊到等語(見原審侵訴卷一第368頁)，就A 女性影像外流及沈某至A女家理論之先後順序，A女與沈某所 述顯有不合。性影像部分，沈某證稱拍攝者拿著手機、畫面 晃動等語，A女就拍攝道具及影像狀態，於原審審理時證稱 ：那時手機是摺疊機沒辦法拍等語(見原審侵訴卷一第356頁 )，及A女警詢所證：被告將錄影機放在床尾等語(見警卷第2 0頁)，二人所述針對此重要情節歧異，自不能互為補強。 　⑶至證人沈某雖證稱A女向其敘及遭被告性侵一事時不斷哭泣等 語，然A女於原審卻證稱：並非我與沈某談心時聊到我遭被 告性侵，是沈某看到影片質問我等語(見原審侵訴卷一第364 、368頁)；又關於沈某至A女家中找A女母親理論一事，沈某 雖證稱A女同在場且一直哭等語，A女卻於原審證稱：忘記自 己有無在場，可能在我家外面，看到沈某被趕出來等語(見 原審侵訴卷一第371頁)，則沈某此部分證述與A女所述均有 不合，既無從確認真有沈某所述A女致電訴苦一事，其就此 部分A女神情、反應之觀察，自無由斷言為真。且證人沈某 自承並未詳細詢問A女，亦未與A女家人釐清A女家人執意低 調處理之理由，復衡以其等當時為男女朋友關係，沈某立場 勢必傾向相信A女，其證述既有前指瑕疵，就若干細節亦有 模糊之處，且附和A女之可能性高，不能遽採。 　⒊證人廖某部分： 　⑴證人廖某於警詢證稱：A女在電腦教室外以筆記型電腦播放性 侵影片給我看，影片是A女國中時，當時A女頭髮是短的，A 女五專是長頭髮。A女說國中開始被被告性侵，影片中A女上 半身裸體，躺著、面無表情不自願，拿著錄影機的人正在拍 攝、陰莖裸露，身形是有肉的，場景是A女房間。我有叫A女 去報案，我知道A女媽媽及三姐都知道等語(見警卷第45至48 頁)；於偵查中證稱：影片爆發害A女跟沈某分手，聽A女說 沈某很生氣還跑去A女家中，A女跟我說時口氣平靜，A女本 來情緒就沒有什麼起伏。當時班上很多人看過性侵影片，A 女崩潰想要刪照片，我剛好在旁邊而看到，有看到A女裸體 及對方生殖器，但我被嚇到就沒看了，A女面無表情、眼神 死，看不出對方是誰。畫面中A女頭髮是短的，而且非常年 輕，是A女跟我說約發生在國中時候。A女說是被姊夫性侵， 當下我問A女為何沒報警，A女說母親不願意，後來我去A女 家逼A女要請母親報警，A女說母親會再處理並找老師。我也 有問A女家人是否知情，A女說家人早就知道等語(見偵卷第4 5至46頁)；於原審證稱：大約專二至專三間看過A女遭性侵 影片，上課完A女在外面走廊看學校借的筆記型電腦，我說 你都不避諱我在旁邊，A女說全部人都看過了，有什麼好避 諱。一開始是聽A女說不雅影片傳到網路上，班上同學跟沈 某都知道，確定在走廊不是在電腦教室裡面，也不是A女把 我叫到旁邊說要給我看。影片中A女是短髮、大概耳下幾公 分，專科時A女長髮大概及肩，影片很短，但我被嚇到就說 不要給我看。我看的影片是A女在鏡子前面梳頭、面無表情 ，也有看到口交，裸體，比較像蹲著、面向鏡頭，鏡頭是晃 動的，A女沉默、面無表情，眼神死，沒有主動、沒有反應 ，感覺不自願。我問A女這個人是誰，A女說是姐夫，是國中 時期，但我沒有看到拍攝的人，也不知道用什麼東西拍的， 只有看到拍攝人的大腿，不是瘦的身型。A女看照片時很恍 惚，我問A女家人知道嗎？A女說曾經有跟媽媽講過，我逼A 女一定要跟他家人講，還跟A女回家壯膽，聽起來是A女媽媽 叫A女不要管，A女媽媽有去找老師，好像老師也知道並叫同 學不要再傳，這我是聽A女講的。因為不想要A女二次創傷， 我其實不會自己去問同學，也沒有跟A女家人求證。發生這 件事情後，學校有辦遊學，A女媽媽就讓A女去散心。A女是 靜靜的人，不太想回家的感覺，跟家人相處很冷淡，A女在 影片外洩後變得不敢說生活大小事，連我都懷疑，本來出去 會笑，發生這件事情天天都在哭；A女陳述影片外流時沒有 什麼反應，就靜靜的等語(見原審侵訴卷二第221至232、234 、237至245頁)。 　⑵證人廖某所證關於其看到A女性影像之場景，係稱在電腦教室 走廊外、A女自行觀看筆電時為在旁之廖某所窺見等語如前 ；惟證人A女於原審證稱：我不敢進去社團看照片，廖某看 到我的不雅照應該是在學校電腦教室，我私下約廖某去電腦 教室，要跟她說我被被告性侵等語(見原審侵訴卷一第370頁 )，二人所述情節不甚相同。且證人廖某所證專科時A女長髮 及肩(見原審侵訴卷二第225頁)，亦與證人沈某所證交往時A 女長髮及腰不同(見原審侵訴卷二第145頁)，其二人所述關 於A女於影片中及認識A女的之頭髮長度有明顯落差。況無論 廖某或沈某均係專科後始結識A女，對於A女於專科入學前乃 至國中時之髮型如何未必了解，設耳下長度留至及肩雖依個 人情形不同，也不過數月已足，卷內亦無相關影像可資佐證 ，殊難僅以其等具有瑕疵之證詞，論斷所見聞影像中之A女 即為A女於警詢時所強調留短髮之國中階段。 　⑶證人廖某及沈某均證稱曾詢問A女其家人是否知情，A女表示 家人知情，及其等鼓勵A女報警，A女卻被動未為之等語；惟 A女前稱因不願家人知道、恐性影像遭散布而遭被告脅迫， 在家人因故得知(詳後述)及性影像已然外流後，應已無此層 面顧慮，A女當能請家人為其主持公道，揭發被告惡行；反 之，A女家人在知悉A女與被告發生性關係後，實無必要要求 至親之A女隱忍包容，反縱容非親屬之被告。又依證人廖某 所述A女性影像外流一事已為A女專二至專三期間，即A女應 已18歲或接近18歲，縱家人不甚支持，依其當時之年紀及智 識，且有好友廖某及當時男友沈某之鼓勵，亦能不顧家人反 對為自己主張權利，廖某、沈某均敘及可報警等語，A女卻 始終未呼應渠等期待，直至109年12月始對被告提告，則A女 自沈某、廖某給予報警建議後長達10餘年間，不欲訴諸司法 之想法，固繫諸於個人學經歷、處事態度等而無法一概強求 應積極舉發，然其在已無與廖某、沈某密切聯繫後之此時點 何以突然改變意向，實屬費解。 　⑷復參證人廖某所述影片內容，A女在鏡子前面梳頭，口交、裸 體，蹲著、面向鏡頭，沉默、面無表情，眼神死，沒有主動 、沒有反應等語(見原審侵訴卷二第226至228、238、243頁) ；證人沈某則稱：A女正面往後倒、一直哭泣，性交行為進 行式等語(見原審侵訴卷二第133頁)，其二人所述A女於影片 及照片中之神情及姿態並不一致，且在本案並無任何客觀影 像證據在卷之情況下，關於廖某所證「眼神死」、「感覺不 自願」等A女神態，實無從具象化為一般第三人均有共識之 標準，自無從作為A女證述之補強。又證人廖某、沈某均未 敘及影片拍攝者之特徵，又無影片可供原審查證，自無法單 以A女之供述特定拍攝者即為被告。且證人廖某於原審證稱 ：A女專二時有跟班上一個男生交往過、同班但很短暫就分 手了，後來跟別的科系的沈某交往，我專科畢業有次找A女 ，有遇到A女馬來西亞男朋友等語(見原審侵訴卷二第233頁) ，證人即A女二姐於原審證稱：A女專科時有交男友，不是沈 某，長相很像原住民等語(見原審侵訴卷二第291至292頁)， A女則於歷次供述中對於沈某以外之交往對象三緘其口，實 有待更多證據確認拍攝者之身分之必要。 　⑸證人廖某於原審證稱：我跟朋友聯繫頻率沒有很強，畢業後 就沒有到A女家過夜過，我是桃園人，去高雄玩才會找高雄 的朋友。A女跟我說需要做筆錄，就是A女學生時代性侵事件 ，A女打算要提告，問我能不能去、有無意願，當天A女有跟 著我一起去，剛進去時A女有在旁邊等語(見原審侵訴卷二第 234至236頁)，可見A女於證人廖某製作警詢筆錄前即已先與 其接觸，則廖某歷次所述，是否確係10餘年前親身見聞之實 況，是否全無記憶不清或混淆之情，已非無疑。 　⒋證人即A女三姐及A女二姐之證述： 　⑴證人即A女三姐於原審證稱：被告是我先生，居住在舊家時被 告與A女沒有什麼互動，我也還沒與被告交往，91年交往、9 2年才讓家人知道，被告在戀情公開前不可能到我們新家過 夜。A女二姐做美容業較晚下班，母親、我、A女會等A女二 姐吃完宵夜才去睡，A女在新家的房間通往洗衣間，也沒有 在關門、鎖門，因為家人每天要去洗衣服、晾衣服、收衣服 ，晚上11、12點才會去處理。93年被告偶爾會到新家住，也 開始跟A女有互動，那陣子被告跟A女會騎機車出門買東西回 來吃，A女沒有迴避被告舉動，很積極跟被告講好就一起出 門。A女在家裡比較愛撒嬌，活潑、愛講話，會湊來黏著我 們，沒有什麼情緒低落或吃不下的情形，我覺得媽媽生的五 個小孩裡面，媽媽最關注的就是A女，沒有疏於照顧。某日 被告說要先回房間休息，我跟A女二姐在客廳，走回我房間 把門推開看到A女跟被告在我床上發生性行為，A女躺在床緣 面對被告腳勾著被告的腰，手輕扶被告的手，被告站在床邊 ，我當下就是嚇到，他們也嚇到彈開，我就轉身去找A女二 姐協助。A女就回到自己房間，被告東西收一收離開我家， 我當下質問他們，兩人都沒有說任何話，如果A女被迫，都 已經被我發現應該來求援，心情恢復了也還是沒有求援，且 那不可能是被強迫的姿勢，A女沒有哭泣、搖頭或用手抵抗 被告，A女只跟我說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我，不會再跟被告 聯絡。被告說這是控制不住的意外，並不是真的要跟A女在 一起，如果我還願意跟他在一起，會斷絕跟A女任何聯繫。 基本上我在，被告才會來我們家，不然怎麼進家門，被告沒 有鑰匙，不然是否A女背著我開門讓被告進來。我撞見他們 性行為跟我結婚中間還有一段時間，如果A女跟我說被性侵 或被脅迫，我不可能再繼續跟被告交往甚至結婚。我有給A 女機會，如果有問題要來跟我講，沒有講我就默認是背著我 私下跟被告發生性關係，雙方都只說對不起我、不會再接觸 ，被告此後到結婚後三年都沒有來過我們家等語(見原審侵 訴卷二第251至252、254至263、269、271、272至274頁)。 　⑵證人即A女二姐於原審證稱：90年時搬到新家，91、92年時被 告跟A女三姐交往，公開戀情前被告沒有過夜。要通過A女及 A女四姐房間才能洗衣服，我們都大概11、12點才會睡，因 為我在當美容師下班都11點多了。依照我觀察A女沒有刻意 迴避被告，還會一起騎車買東西吃。A女跟我們互動話比較 多，就像平常兄弟姊妹一樣，並沒有覺得母親無心管教或疏 於照顧A女。我沒有聽過A女說被性侵拍攝裸照，如果知道哪 可能不處理。93年即A女三姐結婚前一年，我本來在客廳，A 女三姐到樓上去，又突然跑下來拉我上去，A女三姐在哭、 叫我上去看，然後跟我說A女跟被告發生性關係，到樓上A女 已經回房間鎖起來，不出聲也不出來，被告在收東西。被告 在與A女三姐結婚後很久才出現，連逢年過節都不會來家裏 。被告並沒有新家鑰匙。被撞見前幾個月A女會常約被告出 去買東西，之前的互動並沒有什麼特別等語(見原審侵訴卷 二第279至280、282至285、288頁)。 　⑶證人即A女三姐、二姐一致證稱家中人口眾多且作息較晚，被 告在公開與A女三姐戀情前未出入家中，洗衣需經過A女及A 女四姐房間，家中無上鎖習慣等語，A女及A女四姐房間與洗 衣間連通，亦有A女所繪房間配置圖可資確認(見偵卷彌封袋 內彌封卷第37頁)，當能佐證此部分證述。是A女家中人多， 作息本未必一致，A女與四姐同住，其等房間復連接家人隨 時欲使用之洗衣間，被告在與A女三姐戀情公開前，斷無理 由留宿於女性居多之A女家中，既然A女家中並無上鎖習慣， 被告對A女有任何舉措，甚容易遭人發現，被告係如何趁無 人注意之際，控制A女行動、避免其呼喊求救，遂行強制性 交犯行百次，不能僅有A女單一指訴為斷。 　⑷承上證人即A女三姐、二姐所述，確曾有A女與被告發生性行 為而遭A女三姐當場撞見之事，此節亦為A女所是認，業如前 述。惟A女縱先前不欲家人知悉，至此也無可隱瞞，應趁此 機會詳為向家人解釋以自證清白，然A女卻未多所辯駁，A女 三姐因而認為A女與被告係自願發生性行為，在被告擔保與A 女斷絕聯繫後，願意繼續與被告交往進而結婚。且參諸A女 於原審審理時證稱：與被告性行為部分，在我與沈某交往後 就沒有了等語(見原審侵訴卷一第368頁)，故時間序上應是 被告在與A女發生性行為時，遭當時女友即A女三姐撞見在先 ，A女與沈某交往在後。倘如A女所述其私密性影像為被告所 拍攝且將之散布於眾，甚可能口耳相傳而為A女家人所知悉 ，不免再次將其外遇之事搬上檯面，被告此舉勢將造成A女 及A女三姐嚴重情緒反應，對於被告安撫A女三姐並無助益， 則影片外流是否與被告有關，尚乏明確證據可以認定。 　⑸復核證人廖某於原審證稱：我在專一時就與A女很熟，專一至 專五都同班，這五年都有陸續去過A女家，也有至A女家過夜 超過10次，中間還有個暑假去A女家打工1個月，一次都沒有 在A女家中看到被告，也沒有跟被告有接觸等語(見原審侵訴 卷二第220至222、232至233頁)，可資佐證A女三姐、二姐所 述，被告與A女遭A女三姐撞見發生性行為後，被告已鮮少再 來A女家中等語，足認證人即A女三姐、二姐此部分所述應屬 實情。亦可合理解釋前述證人廖某、沈某均不能理解A女母 親為何不積極為A女報警；及沈某至A女家中理論時，發覺A 女家人知悉A女與被告性行為一事，卻並未向沈某多做解釋 ，實不欲家中不堪往事為外人所知之理。 　⑹至A女之母親雖於偵查中證稱：並沒有被告與A女發生性行為 而被發現的事情，我們家人不知道，沒有人跟我講等語(見 偵卷第55頁)，然A女與被告性交遭撞見之情節業據證人A女 、A女三姐、A女二姐一致證述在卷，且為被告自承不諱，若 非果有其事，被告亦無庸自承此一不利於己之事實。依A女 及A女三姐所述，當時A女三姐撞見此事後找A女二姐陪同，A 女母親並不在現場，A女母親因此對此事不甚清楚，尚不能 以此認定並無被告與A女發生性行為遭A女三姐撞見之事。至 A女母親雖證稱被告一直都有陪同A女三姐回娘家等語(見偵 卷第55頁)，而與A女三姐、二姐所述不符，惟被告被撞見後 並非旋即與A女三姐結婚，且結婚一段時間後被告仍有偕同A 女三姐回娘家，然訊問A女母親之問題僅指稱「結婚之後被 告有無陪太太回娘家」，A女母親不無可能因對問題理解不 當而影響其回答。 　⒌證人即A女母親及A女老師： 　⑴證人即A女母親於警詢證稱：我不知道A女被性侵許久之事，A 女五專時老師有叫我去，說有裸照散布，老師說也在調查、 不用擔心，學校會處理，照片跟影片我沒有看到，也不知道 是誰等語(見警卷第49至51頁)；於偵查中證稱：A女男友有 來家裡暫住過一個月，應該是網友。A女沒有提過性侵的照 片及影片，我也沒有看過，只知道A女五專時有次A女老師叫 我去學校，說有照片在外流、同學在傳，老師說他要處理就 沒有下落，我有問A女但A女不說，也沒有再提就不了了之等 語(見偵卷第56頁)。 ⑵證人即A女五專時導師何某於偵查中證稱：我有看過照片，是 A女同班同學給我看，我有叫他們刪除。我沒有問過A女照片 來源，我以為在惡作劇，有問同學照片來源，同學也不曉得 ，照片裡是A女側上半身裸露。私下我問A女，A女笑笑的沒 有正面回答，印象中A女沒什麼表情，感覺不出快樂也沒有 生氣，有點徬徨的感覺，我並沒有找家長來詳談、也沒有跟 家長提過，一方面基於隱私、一方面我認為是惡作劇。但因 為這件事情A女成績下降，有問過A女成績下降原因，家長說 再觀察等語(見偵卷第113至114頁)。 ⑶核A女母親及A女老師就其等是否就A女性影像外流一事討論， 其等所述不符，A女就此則證稱：只記得老師有看到，叫其 他同學不要散布，有無找我談話我忘記了；也沒有印象母親 因裸照的事情被五專老師找去學校等語(見原審侵訴卷一第3 71頁)，與何某供述較相近。且精神科病人因年齡、疾病本 身因素、服用藥物副作用可能發生記憶力減退，A女母親可 能因使用藥物發生記憶減退狀況，有長庚醫療財團法人高雄 長庚紀念醫院111年3月28日長庚院高字第1110350153號函可 佐(見偵卷第105頁)，應認何某之供述較為可信。 ⑷至證人何某雖曾親眼見聞A女裸照及照片中A女無表情，惟本 難僅以證人何某對A女表情之描述，判斷A女對於性交行為之 意願。又縱A女家人因種種複雜因素無欲積極處理，何某具 教育背景，在眼見學生裸照後尚且能依其專業判斷有無涉及 刑事犯罪之可能，或有為A女通報引進輔導機制之必要，何 某卻同未報警，究係因何某詢問A女後見A女反應正常，或見 裸照並無明顯遭強迫之狀況，始輕忽嚴重性認為係惡作劇； A女亦始終未對於師長不作為表達不滿，或透過學校輔導機 制確保自身安全、紓解情緒壓力，有原審公務電話紀錄可憑 (見原審侵訴卷一第189頁)，則何某所見聞之影像是否可明 確判認A女係遭強制性交過程中所拍攝，亦值探究。 　⒍綜觀上開證人之證述，就A女曾否遭性侵害部分，洪某、沈某 、廖某所述曾聽聞A女遭被告性侵害一事，均係A女轉述之累 積證據；至其等曾見A女講述時之情緒反應，均有瑕疵如前 所指，尚不足作為A女證述之補強。 ㈣、鑑定報告及心理諮商亦無從補強： 　⒈A女經高雄市立凱旋醫院(下稱凱旋醫院)精神鑑定，評估A女 於本案遭受長時間且持續多次性侵害與恐嚇威脅影響之下， 對於拍攝與網路相關散播工具有高度恐慌感，受害至今會產 生擔心、害怕、焦慮、社交退縮、憂鬱情緒、躁鬱、睡眠障 礙、自則、反覆想起並持續痛苦等身心症狀。有逃避痛苦、 重複經歷痛苦、過去警覺等症狀。會談可發現案主因遭受性 侵事件，有鬱症的臨床表現，即使在進行心理諮商後，創傷 後壓力症狀雖有改善但尚未緩解，A女符合創傷後壓力症候 群(下稱PTSD)診斷準則等語，有凱旋醫院111年10月14日高 市凱醫成字第0000000000號函可查(見偵卷第125至157頁)。 另A女自110年11月22日起至111年8月22日止、112年9月18日 起至同年12月18日間，曾進行心理諮商，有屏東縣政府112 年1月18日屏府社工字第0000000000號函暨諮商輔導個案紀 錄、諮商結案紀錄表、屏東縣政府113年1月22日屏府社工字 第00000000000號函暨諮商資料可佐(見原審侵訴卷一第39至 56頁、卷二第61至82頁)。 　⒉證人即凱旋醫院醫師江紅於原審證稱如下(見原審侵訴卷二第 170至189頁)： 　⑴就PTSD判準部分說明：PTSD症狀超過1個月以上，並且要達成 社會職業功能損害，不滿1個月為急性壓力症候群。如符合 診斷準則超過6個月以上，比如有情緒困擾但沒有符合嚴重 職業功能損害，到6個月以後完全符合，則為延遲發病，如 韓戰、越戰士兵有些人是晚年才出現延遲性創傷反應。PTSD 判斷準則有數個，比如有哪些侵入性症狀、情緒認知症狀、 焦慮症狀，如果只是情緒低落、不想出門，比較像憂鬱，需 要更多資料評估社會功能是否有下降。人都能裝得很憂鬱， 但是否生活上出現難過想自殺想死，是否跟生活表現跟職業 功能符合，需要客觀評估。「再度體驗」如作惡夢或解離、 「反應麻木」、「逃避、過度警覺」指對加害人保持一定距 離，或對相關場景。PTSD要自己經歷生命威脅或性暴力，或 目擊親友有上開情形。 　⑵就A女是否符合判準之說明： 　①A女在我們鑑定當下，在症狀嚴重度、數量及功能減損等客觀 上來看，符合PTSD的症狀，還有量表也符合，如創傷事件量 表、心理衡鑑報告，不管性侵事件時間多遠或多近。當中最 主要的還是案主的自陳，即A女提到有何種症狀，再從中作 客觀評估，是否生活上表現、反應及職業功能符合。A女說 以第1名成績錄取五專，後來成績退步，因而認為A女學習有 受影響；且A女稱畢業後本來可以擔任工程師，後來工作變 成類似打工性質，也有影響職業功能表現。A女提到與同學 沒有交流，很多時間都在玩網路遊戲，可能是這部分有減損 ，不能因為學業不錯、都有到校就說沒有受到功能損害。A 女自陳症狀在與男友分手後更加嚴重，後期有性平意識才認 知過去經驗可能跟性侵有關，不代表性侵當下沒有症狀，像 是壓垮駱駝最後一根稻草。 　②A女沒有接受過正統精神科治療，是在經過心理諮商才聽從諮 商師建議，開始至精神科就診，這些年的症狀也是我們後來 聽A女陳述的，客觀事實佐證不足；A女自陳在屏東基督教醫 院有躁鬱症的診斷，這部分沒有看到病歷。報告中「A女從 遭受性侵後就持續出現PTSD症狀」、「89至95年間情緒明顯 偏低落，不想吃喝、不想出門，不想跟任何人說話、互動」 之記載，都是與A女訪談時A女所為陳述，除非找到家屬或客 觀第三人才能知道事情真相，否則就只能聽案主陳述。功能 下降有很多背後原因，如A女同時有憂鬱症，也因過去發生 性侵事件導致PTSD，到底哪一個導致功能下降很難釐清。鑑 定人是依照案主自己所陳述，除非鑑定時有家屬在旁可以佐 證。關於性愛影片外流，是否可能造成A女PTSD，若是全校 都知道，對小女生來說是個嚴重打擊，但這都是自陳，沒有 辦法切割到底性侵當下，還是後來大家都知道時才感覺PTSD ，很難釐清。如要認定89至95年間有PTSD症狀存續，以本案 來說會比較困難，因為事件到鑑定隔了這麼長時間，A女沒 有持續到精神科就診，客觀佐證不夠，只能透過A女陳述， 也有可能病人會說謊。 　⒊另證人即凱旋醫院心理師曾巧君於原審證稱：報告內心理衡 鑑部份是我依照心理衡鑑結果及專業判斷所作認定，包含現 場行為觀察及過去史，以及目前有的症狀像是病史等相關資 料綜合判斷，過去史及症狀會依照卷宗資料及案主本身，心 理測驗是對案主施測。沒有辦法完整確定案主在這段時間內 受到症狀影響的程度，PTSD延遲發作的情形偏少，但也非不 常見，會有個別差異。重點在症狀對這個人本身影響，有沒 有明顯影響到社會、人際或職業功能，很難回答PTSD延遲發 作是沒有任何事件就會引發，或要再次出現創傷事件才會引 發等語(見原審侵訴卷二第190至196頁)。 　⒋綜合上述醫師及心理師之證述，其等雖鑑定A女客觀上符合PT SD的症狀。然PTSD之判準主要為兩大方面，一者為有情緒反 應及身心症狀，一者為有社會及職業功能影響，分述如下： 　⑴情緒反應及身心症狀部分： 　①A女於原審證稱：事發時不知道怎麼去看身心科或精神科，比 較大時才有次陪同母親看精神科時順便看等語(見原審侵訴 卷一第377至378頁)，復經原審職權調閱A女之精神科就診資 料，A女於不詳時間曾至河堤診所就診(病歷已超過7年保存 期限而銷毀)、102年至維心診所就診1次、111年間至屏基醫 療財團法人屏東基督教醫院(下稱屏基)身心內科2次、112年 間至興安診所就診2次，有健保門診申報紀錄表、高雄市河 堤診所112年9月6日河字第0000000號函、維心診所112年9月 1日函文暨檢附病歷、興安診所112年9月4日興安病歷字第00 0000號函暨檢附病歷、112年9月8日興安病歷字第000000號 函、屏基112年9月26日(112)屏基醫社工字第1120900088號 函暨檢附之病歷可考(見原審侵訴卷一第201、209至221、22 8至278頁)。故依卷存證據僅能認定A女在附表編號3、4所指 時間至本案提出告訴前，至精神科就診1次之情形，無從斷 言A女有經常性情緒困擾。 　②而維心診所認A女就醫病情起因不詳，與PTSD無關；興安診所 雖認A女有焦慮、憂鬱、失眠等症狀，經診斷為憂鬱症，該 病情與PTSD是否有關建議進一步至醫院做詳細檢查；屏基醫 院亦認病情起因與PTSD是否有關，建議司法精神鑑定，有維 心診所112年9月11日函、興安診所上開112年9月8日函文、 上開屏基函文存卷可參(見原審侵訴卷一第221、224、228頁 )，可認上開醫療院所均因A女僅偶爾就醫，無從為此判斷。 且A女係在提出本案訴訟後，始至屏基及興安診所就診，此 時A女不免受訴訟成敗之壓力而影響情緒，此見A女諮商紀錄 中多次提及因司法案件進度感受情緒波動即可知(見原審侵 訴卷一第47、49頁、卷二第63至68頁)。 　③再者，縱認A女於精神鑑定時有若干情緒反應及身心症狀，然 延遲發作PTSD較為少見，經上開鑑定證人一致證述在卷，能 否以進行精神鑑定之111年間之情緒反應及身心症狀，回推 認定A女於89至95年間確受創傷事件、排除於95至111年間無 其他創傷性事件影響，又應如何認定A女所受創傷事件之態 樣、頻率，僅泛以A女現下經診斷有PTSD症狀，即全面認定A 女指控被告全屬實情，不免失之武斷。 　⑵社會及職業功能減損部分： 　①證人何某於偵查中證稱：A女在班上表現非常優秀等語(見偵 卷第114頁)；且本案中A女之國小同學洪某、專科同學廖某 於求學期間均與A女交情甚篤，為其等證述如前，及A女鑑定 時向心理師自述國小至專科初期有穩定人際關係等語(見偵 卷第127頁)，已可認A女於求學期間在課業及人際關係上並 無明顯異常。男女交往關係部分，業如前開證人廖某、A女 二姐所述，A女與沈某交往前曾與同班另名男生交往，後有 馬來西亞籍男友，提告時則有男友蘇某如前，亦堪認A女在 男女交往關係上如常人正常無礙。 　②查A女於97年9月1日至同年月25日投保某通信公司，於98年10 月1日至100年3月17日投保於母親之公司、100年3月7日至10 3年5月1日投保於某齒輪公司、103年4月28日至107年3月31 日投保於某科技公司，其後迄113年4月23日止無其他資料， 有A女之勞保就保資料可考(見原審侵訴卷二第319至323頁) ，是A女畢業後先在自家公司上班，即在上開公司任職，工 作歷程與一般人相較並無特別之處。且證人即A女三姐於原 審證稱：A女工作表現不錯，才會轉職到上市公司，就是需 要工作能力更強的人、引進專業人才等語(見原審侵訴卷二 第266頁)；證人即A女二姐於原審證稱：A女說上司對她很喜 愛，自己工作能力很好等語(見原審侵訴卷二第287頁)，依 照渠等證述，A女工作表現良好。惟A女與母親間於107年8月 起即開始有前述另案糾紛，也可能因此造成其憂鬱情緒，此 見證人江紅於原審證稱：A女跟手足或媽媽有些訴訟案的問 題，當然也會造成情緒困擾，不能排除共病等語自明(見原 審侵訴卷二第173頁)，A女與其他家庭成員對簿公堂時間， 恰巧與其職業中斷之時間大致吻合，即無從論斷A女是因與 家人爭訟事件引發憂鬱而影響職涯，或延遲性PTSD於此時發 作。 　③雖A女於原審證稱：我只能盡量完成考試，那時狀況很差，如 果不用上課就一個人關在一個地方等語(見原審侵訴卷一第3 78頁)，及證人廖某於原審證稱：A女成績就一般般，影片外 流事件後比較沒心思上課等語(見原審侵訴卷二第244頁)， 證人何某亦於偵查中證稱：影片外流事情後A女成績下降(見 偵卷第114頁)，固然可認A女因性影像外流事件情緒低落而 影響課業。然自己露臉之私密照片，無論是遭強拍或自願拍 攝，一旦外流，影響被攝者心情乃屬正常，也無法據此反推 遭外流之照片、影片是被強迫拍攝，更難率認影(照)片所攝 得之性交行為係違反A女意願。 　④鑑定證人雖認A女職業功能表現受影響、害怕與被告體型接近 之男性等語，然查A女於鑑定報告中自述之職業史，其畢業 後各在書局、手機行工作一年多，後擔任公司助理3年、工 程師4年，工作期間因受家人騷擾(請案主幫助家裡還債)及 椎間盤突出，改為在家接案，受疫情影響接單量下降，偶爾 打工賺取生活費(見偵卷第127至128頁)，是其工程師工作不 能持續之原因，在於受原生家庭及前開訴訟糾紛影響及A女 個人身體而非心理因素；而後續因適逢疫情影響業務量，乃 整體大環境皆然，亦非A女個人所獨有之情況，是其職業功 能所受之挫折，尚難認與A女個人心理狀況有關聯。且因A女 鑑定時並無家屬陪同，鑑定證人僅能就A女個人訪談，而A女 身為告訴人身分，亦知本次鑑定之目的及鑑定時所述可能影 響後續案件走向，故其陳述脈絡與提告內容一致，亦不難想 見，針對是否有社會職業功能減損、A女是否對於與被告體 型相近男性有恐懼感，鑑定證人無法參照其他供述或客觀證 據查證A女所述之憑信性。 　⑶綜上所述，本件係偵查中即委由凱旋醫院對A女為司法精神鑑 定，未及參酌原審所函調之上開A女就診資料，在判斷A女情 緒反應及身心症狀，不免較偏倚A女之供述。且縱認定A女屬 延遲發作之PTSD，於本次鑑定前確曾發生A女私密影(照)片 外流，致A女欲逃離當時人際圈之事件情況下，此種症狀之 發作僅能作為「A女曾有受創傷性事件之經歷」之補強，尚 無法作為特定、個別性侵害行為之補強，而無法與公訴意旨 所指被告犯嫌建立起關聯性，而無法作為補強之證據。 　⒌至A女雖曾進行多次心理諮商，然A女開始心理諮商之時間為1 10年11月22日，即本案提告後，與A女指證被告90至95年間 之犯行時間相隔甚遠；且心理諮商主要為案主個人供述，與 A女本身供述為同一證據，至輔導人員觀察到A女時而哭泣之 反應，然無法排除係因A女之既有心理狀態或長年與家人爭 訟或其他原因所造成之情緒反應，尚難認定此情緒之來源為 本案A女所述被害經過，故尚難以A女於案發後有進行心理諮 商遽認其遭被告強制性交或強制拍攝、散布性影像。 六、綜上所述，公訴意旨所指前揭犯嫌，依檢察官所提出之證據 及法院調查證據之結果，既均無足夠之積極證據足以使本院 達到毫無合理懷疑而得確信為真實之程度，依法自應就此部 分（即附表編號3、4部分）為被告無罪之諭知。 七、原審因而以不能證明被告犯刑法第222條第1項第2款對未滿1 4歲之女子為強制性交罪（附表編號3部分）及犯刑法第221 條第1項強制性交罪嫌、修正前兒童及少年性交易防制條例 第27條第4項、第28條第1項強迫少年被拍攝性交之照片、影 片、散布少年為性交之照片、影片罪（即附表編號4部分） ，而為被告無罪之諭知，核無違誤。檢察官上訴意旨略以： ㈠、附表編號3部分：告訴人A女指稱自上國中1年級後，不管早晚 ，被告只要看到我1個人，就強拉我至3樓輪流不同房間或2 樓及客廳性侵我，被告都是強壓性侵，先抓手就脫我衣服内 褲，親吻胸部，陰莖插入陰部，還有逼我口交，性侵100餘 次，被告曾穿軍服性侵，有的時候是白天，有的時候家裡沒 人，其依減述流程之指訴，自然較為簡要，且因被告係長期 性侵又次數頻繁，致A女無法一一詳述，並非空泛指訴；而 被告亦供稱我於93年即A女念專科時，有與A女交往並合意性 交數次（為A女否認）；另被告於93年間與A女三姐交往期間 ，當著A女二姐、三姐均在家時，竟色慾薰心膽大包天，猶 敢與A女在三姐房間發生性行為，並遭二姐、三姐撞見，可 見被告有什麼不敢作的，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足徵A女 指訴並非無的放矢設詞誣攀；至A女在長期遭受性侵之過程 中，因當時A女為青少年之年紀，心智發展尚未成熟，智慮 較為淺薄，其遇事應對之能力，自難與成年人或訓練有素之 專業人士相提並論，原審卻以A女斯時之反應及處置方式， 有諸多不合理之處，實過於嚴苛並有欠公允，原審所謂違反 常情不合理之論述，多屬自以為是似是而非之推理云云。惟 查：本件檢察官係起訴「被告於90年至95年間，以1週1次之 頻率，在A女之住處，趁其他人不在或睡覺之時，違反A女之 意願，親吻A女胸部後，要求A女為其口交後以陰莖插入陰道 之方式，強制性交100次得逞」，然並無法特定被告各該100 次罪嫌之具體犯罪時間、地點、行為態樣及手法為何，僅泛 稱「以一週一次之頻率，強制性交100次得逞」等語，且就 該100次相對應之犯罪證據為何，亦未詳加區別並舉證證明 ，讓法院可以逐一釐清被告有無各該100次犯行，再參以證 人A女之證述內容存有上述空泛、岐異或不合情理之情形， 而其他相關證人之證述亦難以補強A女之證述與事實相符（ 均已詳如前述），況且檢察官提起本件上訴，並未再提出其 他積極證據以佐證被告確有公訴意旨所指對A女之性侵犯行 ，僅就原判決已論述甚詳之事項再作不同之主張、認定或評 價，均難據為不利被告之認定，故檢察官執此上訴指摘原判 決不當，並無足採。 ㈡、附表編號4部分：該影片係於A女國中時期在其住處所拍攝， 當時尚無其他男友，原審顯有時空錯亂之謬誤，並有憑空臆 測之嫌，且馬來西亞之男友與本案無關，A女未曾提及何錯 之有，焉得莫名其妙三緘其口之指摘；又該支影片被上傳社 交軟體並在學校流傳散佈，A女導師何某、男友沈某、同學 廖某均有看過，導師並要求同學刪除，而男友沈某及同學廖 某因内容係A女遭性侵之影片皆不忍卒睹，且不願A女受到二 次創傷未敢細問詳情，迭經各該證人證述無訛，A女、男友 及同學對於觀看影片之時空背景，因事隔多年，自會有記憶 不清之情形，其等之陳述雖有不符之處，實屬人之常情，原 審竟反指恐有串證之嫌，令人遺憾云云。然查：本件檢察官 並未提出所謂「被告未經A女同意而強行拍攝A女之裸照及性 行為過程，並對外散布之『照片或影片』」供參，客觀上是否 確有該「照片或影片」存在，就卷存事證以觀，已有疑義； 況且綜合相關證人如何某、廖某或沈某等人之證述，亦無法 解讀或確認其等所述之「照片或影片」內人物確有被告本人 ，今被告於本院既堅詞否認有檢察官所指之「未經A女同意 而強行拍攝A女之裸照及性行為過程，並對外散布」之犯行 ，而檢察官又未能提出此「照片或影片」等相關之錄影檔案 或照片等供本院勘驗、辨識或進一步釐清，就本件而言，實 難率認被告有公訴意旨所指之強行拍攝A女裸照、性行為過 程及散布之犯行。 ㈢、檢察官聲請本院向屏東縣政府函調之A女「自112年12月18日 起至113年6月6日止共7諮商紀錄」（見本院卷一第289至308 頁所附屏東縣政府113年12月2日屏府社工字第000000000號 函附諮商輔導個案紀錄)，雖顯示A女曾進行多次心理諮商， 然如前所述，本件A女進行心理諮商之時間均為本案提告後 ，此與檢察官起訴被告對A女為本件犯行時間（90至95年間 ），前後已相隔甚久；而鑑定證人即對A女為上開心理諮商 之輔導人員王雅雯於本院之證述（見本院卷二第13至30頁） ，與卷附諮商紀錄內容大致相同，不論上開鑑定證人王雅雯 於本院之證述或心理諮商紀錄，主要均係參考案主即A女之 個人供述，與A女本身供述為同一證據；至鑑定證人王雅雯 觀察到A女之情緒容易激動、臉（面）部漲紅、顫抖、緊繃 或時而哭泣等反應，然此仍無法排除肇因於A女既有心理狀 態或長年與家人爭訟或其他原因所造成之情緒反應，亦難憑 此即謂此情緒之來源必定是A女所述之被害經過，且由鑑定 證人王雅雯於本院所述，可知A女於進行心理諮商時，並未 向王雅雯提及「其與被告發生性行為時曾遭其三姐（即被告 後來結婚之配偶）撞見」等可能會對其情緒反應、身心狀況 或工作等造成明顯影響之重要情事（見本院卷第27至28頁） ，就此以觀，鑑定證人王雅雯於評估A女之心理狀況所參酌 之資料（訊）是否完整，實有疑義，綜此各情相互勾稽，本 院尚難以A女於案發後有進行心理諮商及王雅雯之證詞，遽 認被告有對A女為本件強制性交或強制拍攝、散布性影像等 犯行。另檢察官聲請本院向凱旋醫院函調該院對A女進行精 神鑑定之心理測驗題目部分，因該院已提出A女之精神鑑定 報告如上，復經原審傳喚該院相關醫師（鑑定證人江紅）、 臨床心理師（鑑定證人曾巧君）等醫事人員到庭進行交互詰 問，相關待證事項已明，並無再行函調之必要，應予駁回。 至上訴意旨其他所陳，係對原審裁量職權之適法行使，另執 不同之觀點加以指摘，核與本案結論並無影響，不再逐一論 述、指駁，併予敘明。　 ㈣、綜上所述，原審綜合卷內證據、詳加剖析，認依檢察官所舉 之證據及法院調查之結果，仍無法證明被告確有檢察官所指 之對未滿14歲之女子為強制性交及強迫A女拍攝性交之照片 、影片並為散布等犯行，判決被告無罪，核無違誤。從而， 檢察官上訴意旨，猶執前詞，指摘原判決不當，為無理由， 應予駁回。　 八、被告其他被訴涉犯附表編號1、2等罪嫌部分，經原審判決免 訴，未據上訴，不另論列。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張家芳提起公訴，檢察官陳登燦提起上訴，檢察官 高大方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31　　日 　　　　　　　　　刑事第九庭　　審判長法　官　唐照明 　　　　　　　　　　　　　　　　　　　法　官　林家聖 　　　　　　　　　　　　　　　　　　　法　官　葉文博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被告不得上訴。 檢察官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本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 狀，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 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 院」。 本判決須符合刑事妥速審判法第9條之規定始得上訴。 刑事妥速審判法第9條規定： 除前條情形外，第二審法院維持第一審所為無罪判決，提起上訴 之理由，以下列事項為限： 一、判決所適用之法令牴觸憲法。 二、判決違背司法院解釋。 三、判決違背判例。 刑事訴訟法第377條至第379條、第393條第1款規定，於前項案件 之審理，不適用之。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31　　日 　　　　　　　　　　　　　　　　　　　書記官　 魏文常　 附表： 編號 時間地點 行為 備註 備註 1 於88年、89年間某日22時許，在A女當時位於高雄市阿蓮區之住處 未經A女之同意，撫摸A女胸部及下體後，以手指插入陰道之方式，強制性交1次得逞(即起訴書犯罪事實一㈠) A女指涉遭被告手指性侵為國小期間，且其於88年9月至89年6月就讀國小六年級 此部分業經原審判決「免訴」確定，不在本院審理範圍。 2 於89年至90年間，在A女當時位於高雄市阿蓮區之住處 未經A女之同意，以手指插入陰道之方式，強制性交得逞(即起訴書犯罪事實一㈡前段) A女指涉遭被告手指性侵為國小期間，且其於88年9月至89年6月就讀國小六年級 同上1 3 於90年至95年間，在A女當時位於高雄市阿蓮區之住處 以一週一次之頻率，趁其他人不在或睡覺之時，違反A女之意願，親吻A女胸部後，要求A女為其口交後以陰莖插入陰道之方式，強制性交100次得逞(即起訴書犯罪事實一㈡後段) 應為國中以後即89年9月起至95年間 本院維持原審無罪之結論（上訴駁回）。 4 在A女未滿18歲之不詳時間，在A女當時位於高雄市阿蓮區之住處 未經A女之同意，強行拍攝A女之裸照及性行為過程之照片或影片，後並於A女專科3年級（即18歲）時，散布上開照片或影片(即起訴書犯罪事實一㈢) 同上3

2025-03-31

KSHM-113-侵上訴-66-20250331-1

交上
臺中高等行政法院

交通裁決

臺中高等行政法院判決 高等行政訴訟庭第三庭 114年度交上字第33號 上 訴 人 巫奉霖 被 上訴 人 臺中市交通事件裁決處 代 表 人 黃士哲 上列當事人間交通裁決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3年12月26 日本院地方行政訴訟庭113年度交字第782號宣示判決筆錄提起上 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一、上訴駁回。 二、上訴審訴訟費用新臺幣750元由上訴人負擔。 理　由　 一、上訴人駕駛牌照號碼BRH-7510號自用小客車（下稱系爭汽車 ），於民國113年2月3日17時25分許，行經○○市○○區○○巷0號 （下稱系爭路口）附近，發生倒車不慎碰撞蔡姓訴外人停於 圍牆邊之牌照號碼KVA-6027號機車（下稱系爭機車）致使損 害之事故後，未依規定留在現場處置，逕行駕車離開，經臺 中市政府警察局清水分局（下稱舉發機關）警員認其有「汽 車駕駛人駕駛汽車肇事，無人受傷或死亡而未依規定處置逃 逸」之違規行為，乃填製第GV0420175號舉發違反道路交通 管理事件通知單予以舉發。案移被上訴人，被上訴人認上訴 人違規事實明確，依道路交通管理處罰條例（下稱道交條例 ）第62條第1項、第24條第1項及違反道路交通管理事件統一 裁罰基準表等規定，按逾越應到案期限60日以上之基準，以 113年7月19日中市裁字第000000000000號違反道路交通管理 事件裁決書（下稱原處分），裁處上訴人罰鍰新臺幣（下同 ）3,000元，吊扣駕駛執照3個月，並應參加道路交通安全講 習。上訴人不服，提起行政訴訟，經本院地方行政訴訟庭（ 下稱原審）以113年12月26日113年度交字第782號宣示判決 筆錄（下稱原判決）駁回其訴，遂提起本件上訴。 二、上訴人起訴之主張及聲明、被上訴人於原審之答辯及聲明暨 原判決關於證據取捨、認定事實及適用法規之論據，均詳如 原判決所載。 三、上訴意旨略以： 　㈠原判決認定上訴人肇事逃逸，但上訴人於事發當下確實未察 覺事故發生，既無主觀逃逸意圖，亦無任何隱匿事實之行為 ，卻遭認定為肇事逃逸，判決過苛，實屬不公。原判決僅憑 監視影像勘驗畫面，認定上訴人車輛向後倒車時，猛然碰撞 致機車劇烈晃動傾倒路旁圍牆，以此推論撞擊力道並非輕微 ，自此難以認定上訴人毫無察覺異狀，然若劇烈搖晃不應該 只是傾倒在牆面，應該會傾倒在地上，而且從監視器畫面推 斷碰撞力道的大小也只是從畫面去預測，很難判斷車上的人 有無發現，僅以影像外觀推論上訴人應當察覺，顯違反證據 法則。肇事逃逸之法律要件，須駕駛人確實知悉事故發生， 且有逃避責任之行為，現無任何證據證明上訴人當時知情， 遑論有主觀逃逸意圖，故原判決適用法規顯屬不當。 　㈡本件事故發生於道路寬度僅2.6米之狹窄區域，車輛進出不易 ，視線受阻，屬高風險交通路段。事故發生與道路設計不良 密切相關，上訴人受環境限制未能察覺，並非疏忽或重大過 失所致，應與典型肇事逃逸案件有所區別。然原判決未審酌 此等客觀因素，即認為上訴人符合肇事逃逸情形，恐屬法規 適用過當，違反比例原則。原判決未充分考量上訴人確實未 察覺事故發生之客觀事實，亦未兼顧上訴人已與訴外人達成 和解，裁判結果失衡且欠缺公允等語。 　㈢聲明：⒈原判決廢棄。⒉原裁決撤銷。 四、本院經核原判決認事用法並無違誤，茲就上訴意旨再予論述 如下： 　㈠按道交條例第62條第1項規定：「汽車駕駛人駕駛汽車肇事， 無人受傷或死亡而未依規定處置者，處新臺幣1,000元元以 上3,000元以下罰鍰；逃逸者，並吊扣其駕駛執照1個月至3 個月。」第24條第1項規定：「汽車駕駛人或汽車所有人違 反本條例規定者，除依規定處罰外，並得令其或其他相關之 人接受道路交通安全講習。」第92條第5項規定：「道路交 通事故駕駛人、肇事人應處置作為、現場傷患救護、管制疏 導、肇事車輛扣留、移置與發還、調查處理及其他相關事項 之辦法，由內政部會同交通部、衛生福利部定之。」依上開 規定授權訂定之道路交通事故處理辦法第2條第1款規定：「 本辦法用詞，定義如下：一、道路交通事故：指車輛、動力 機械或大眾捷運系統車輛在道路上行駛，致有人受傷或死亡 ，或致車輛、動力機械、大眾捷運系統車輛、財物損壞之事 故。」第3條第1項第4款、第5款規定：「發生道路交通事故 ，駕駛人或肇事人應先為下列處置：……四、不得任意移動肇 事車輛及現場痕跡證據。但無人傷亡且車輛尚能行駛，或有 人受傷且當事人均同意移置車輛時，應先標繪車輛位置及現 場痕跡證據後，將車輛移置不妨礙交通之處所。五、通知警 察機關，並配合必要之調查。但無人受傷或死亡且當事人當 場自行和解者，不在此限。」 　㈡查原判決認定上訴人駕駛系爭汽車向後倒車時，猛然碰撞停 於圍牆後方之系爭機車左側車身，當時系爭汽車車身上下晃 動，系爭機車劇烈晃動後向右傾倒碰觸路旁圍牆，上訴人於 發生交通事故後，未依規定留在現場處置，逕行駕車離開等 情，為原判決所確定之事實，核與卷內證據資料相符，無違 背經驗法則及論理法則或其他證據法則，認事用法並無違誤 ，自得為本院判決之事實基礎。 　㈢上訴意旨雖以上開情詞主張上訴人發生事故時，主觀上無逃 逸意圖，客觀上亦無隱匿事實之行為，憑以指摘原判決認定 事實違反證據法則，有適用法規不當之違背法令情形，惟： 　　⒈按事實認定乃事實審法院之職權，而證據之證明力如何， 事實審法院有認定判斷之權，苟其事實之認定已斟酌全辯 論意旨及調查證據的結果，而未違背論理法則、經驗法則 或證據法則，縱其證據之取捨與當事人所希冀者不同，致 其事實的認定異於當事人之主張者，亦不得謂為原判決有 違背法令之情形。 　　⒉按證明待證事實之證據資料，並不以可直接單獨證明之直 接證據為限，倘綜合各種情狀及資料能證明一定之間接事 實或輔助事實，再由此項間接事實或輔助事實，根據經驗 法則及論理法則之研判及推理作用，得以推論待證事實存 在之間接證據或情況證據亦均包括在內。易言之，認定待 證事實所憑之證據，不限於直接證據，即綜合各種間接證 據或情況證據，本於推理作用，為認定待證事實之基礎， 如無違背一般經驗法則及論理法則，尚非法所不許（最高 行政法院111年度上字第565號判決意旨參照）。準此以論 ，行為人主觀上認識違規事實與否，係屬其內心意思活動 之範疇，殊難由外部直接證據予以證明，故整體觀察各項 間接證據、情況證據所呈現之客觀情狀，本於社會常情以 判斷行為人主觀認識情形，而為事實認定，自非法所不許 。 　　⒊經核原審經由勘驗事發當時之系爭路口監視影像檔案結果 ，查明上訴人駕駛系爭汽車向後倒車猛然碰撞後方之系爭 機車左側車身，當時系爭汽車車身上下晃動，且系爭機車 劇烈晃動後向右傾倒碰觸路旁圍牆等客觀事實情況，據以 推斷系爭汽車碰撞系爭機車時，撞擊力道並非輕微，衡情 上訴人當無不知悉有碰撞系爭機車之理。則原審經由肇事 當時顯示之現場事證情況，據以推斷上訴人主觀上認識所 駕駛系爭汽車碰撞系爭機車之事實，具有適合性，關連性 及妥適性，並無違背論理法則、經驗法則或牴觸其他證據 法則之情形。上訴意旨無非就原審依法所為證據取捨及事 實認定之職權行使結果，再事爭執，難謂有理由。 　㈣上訴意旨雖復指摘原判決未審酌上訴人係受制於事故現場之 道路空間狹窄及道路設計不良，致未能察覺，並非疏忽或重 大過失所致，與典型肇事逃逸情形有間，且未兼顧上訴人已 與訴外人達成和解等，即認為上訴人符合肇事逃逸情形，恐 有適用法規過當，違反比例原則情形云云，惟： 　　⒈依道交條例第62條第1項及道路交通事故處理辦法第3條第1 項第4款、第5款之規定意旨，足見駕駛人駕駛汽車肇事， 雖無人受傷或死亡，仍應依規定處置。揆其規範目的在於 維護公共交通安全，並釐清交通事故責任，並未以駕駛人 肇事出於故意或過失為責任基礎。再者，依道路交通事故 處理辦法第3條第1項第5款規定，駕駛人發生道路交通事 故，若無人受傷或死亡，而致車輛損壞者，若當事人非當 場自行和解者，仍須履行依規定處置之義務，否則，自應 按違反道路交通管理事件統一裁罰基準及處理細則關於道 交條例第62條第1項規定之統一裁罰基準論處其責任。 　　⒉經核原判決基於上訴人知悉系爭汽車碰撞系爭機車損壞， 未依規定處置而逃逸之事實基礎，論斷：上訴人在原審主 張各節非屬被上訴人得據以減免除裁罰之權限範圍；上訴 人逾越應到案期限60日以上，被上訴人作成原處分對上訴 人裁處罰鍰3,000元，吊扣駕駛執照3個月，並命參加道路 交通安全講習，未牴觸比例原則等意旨，於法核無不合。 上訴人依其主觀見解指摘原判決恐有適用法規過當，違反 比例原則云云，於法難認有據，無從憑採。　　　 五、綜上所述，原判決駁回上訴人在原審之訴，認事用法俱無違 誤。上訴論旨指摘原判決違背法令，求予廢棄，為無理由， 應予駁回。 六、末按交通裁決事件之上訴，行政法院為訴訟費用之裁判時， 應確定其費用額，此觀行政訴訟法第263條之5後段準用第23 7條之8第1項規定即明。本件上訴人對於交通裁決事件之上 訴，既經駁回，則上訴審訴訟費用750元（上訴裁判費）自 應由上訴人負擔，爰併予確定如主文第2項所示。 七、結論：本件上訴無理由。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31　　日 審判長法官　蔡 紹 良 法官　黃 司 熒 法官　陳 怡 君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本判決不得上訴。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31　　日 書記官 黃 靜 華

2025-03-31

TCBA-114-交上-33-20250331-1

上易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

塗銷抵押權登記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上易字第241號 上 訴 人 弘都建設股份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朱美霖 傅建源 傅淑美 訴訟代理人 焦文城律師 複代理人 洪肇垣律師 被上訴人 潘珣仕 訴訟代理人 陳樹村律師 張雅琳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塗銷抵押權登記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 3年6月28日臺灣高雄地方法院112年度訴字第692號第一審判決提 起上訴，本院於114年3月19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第二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上訴人主張：伊所有高雄市○○區○○段000○號建物（門牌號碼高雄市○○區○○街00號0樓之0 ，下稱系爭建物），於民國87年8月20日設定擔保債權總金額新臺幣（下同）90萬元之普通抵押權（收件字號：87年三專字第147510號，下稱系爭抵押權）予訴外人陳淑惠，陳淑惠復於111年3月30日將系爭抵押權讓與被上訴人（收件字號：111年三專字第17120號）。惟伊對陳淑惠從未負擔任何債務，且雙方間並無借貸合意，亦無借款交付，系爭抵押權無擔保債權存在而不成立，基於抵押權之從屬性，系爭抵押權已歸於消滅。縱系爭抵押權擔保之債權為陳淑惠對伊之借款債權，然系爭建物乃87年8月20日設定系爭抵押權，雖未約定存續期間，其所擔保之債權請求權時效應自87年8月20日起算；再者，縱借款債務以訴外人朱泰國予陳淑惠之2紙支票為清償，其債務清償期限為87年8月20日、同年月25日，時效應即時起算。是以，依民法第125條規定，系爭抵押權所擔保債權之請求權應已於102年8月20日或同年8月25日罹於時效，抵押權人於消滅時效完成後5年間未行使系爭抵押權，依民法第880條規定系爭抵押權亦已消滅。系爭抵押權登記已妨礙伊對系爭建物之所有權，伊自得請求被上訴人塗銷。爰依民法第767條第1項中段規定，聲明：被上訴人應塗銷系爭抵押權之設定登記與讓與登記等語。 二、被上訴人則以：系爭抵押權係擔保上訴人向陳淑惠之110萬 元借款債務。因上訴人前向陳淑惠共計借款220萬元，並由 上訴人之監察人朱泰國（更名為朱耕麟，下仍稱朱泰國）及 訴外人禾樹建設股份有限公司（下稱禾樹公司）分別開立、 票載金額各為110萬元之2紙支票為擔保，惟上訴人嗣無力清 償，並央求陳淑惠勿兌現上開支票，上訴人乃與陳淑惠協議 就其中110萬元借款，以移轉上訴人所有、與系爭建物位於 同棟大樓之高雄市○○區○○段000○號建物（下稱系爭980建物 ）方式為抵償，其餘借款110萬元（下稱系爭債務）則提供 系爭建物設定系爭抵押權以供擔保，另約定上訴人以無償租 賃系爭建物予陳淑惠方式，支付系爭債務之利息，雙方並簽 訂租賃契約（下稱系爭租約），故系爭抵押權擔保債權即為 系爭債務。又系爭債務為未定期限借貸契約，本應自請求時 方起算消滅時效，縱認有返還期限，惟上訴人既同意以無償 租賃系爭建物方式支付利息，應已為債務承認，時效亦應中 斷計算，上訴人依民法第880條規定主張系爭抵押權已消滅 云云，亦屬無據等語，資為抗辯。 三、原審判決駁回上訴人之訴。上訴人不服提起上訴，於本院聲 明：(一)原判決廢棄。（二）被上訴人應將系爭抵押權設定 登記與讓與登記予以塗銷。被上訴人則聲明：上訴駁回。 四、兩造不爭執事項：上訴人所有之系爭建物，於87年8月20日 設定抵押權予陳淑惠（即系爭抵押權），陳淑惠復於111年3 月30日將系爭抵押權讓與被上訴人。 五、兩造之爭點： 　㈠系爭抵押權有無被擔保之債權存在？ 　㈡如被擔保之債權存在，該擔保債權之請求權是否已罹於時效 ？上訴人依民法第880條規定，主張系爭抵押權已消滅，有 無理由？ 　㈢上訴人依民法第767條第1項中段規定，請求被上訴人塗銷系 爭抵押權設定登記與讓與登記，有無理由？ 六、本院之判斷： 　㈠系爭抵押權有無被擔保之債權存在？　 　⒈按稱普通抵押權者，謂債權人對於債務人或第三人不移轉占 有而供其債權擔保之不動產，得就該不動產賣得價金優先受 償之權，民法第860條定有明文。又抵押權為擔保物權，以 擔保之債權存在為前提，倘擔保債權並未發生，抵押權即失 所附麗，縱有抵押權登記，亦屬無效，抵押人得請求塗銷。 而一般抵押權成立上之從屬性，關乎該抵押權之效力，是抵 押人主張借款債權未發生，就該借款債權有無發生乙節，應 由抵押權人負舉證責任（最高法院107年度台上字第2193號 判決意旨參照）。又證明應證事實之證據資料，並不以直接 證據為限，凡先綜合其他情狀，證明某事實，再由某事實為 推理的證明應證事實，該證明某事實之間接證據，亦包括在 內。 　⒉系爭建物為上訴人所有，上訴人於87年8月20日設定擔保債額 90萬元、擔保債權種類及範圍空白、清償日期依照各個契約 約定、債務人為上訴人即系爭抵押權予陳淑惠；陳淑惠嗣於 111年3月30日將系爭抵押權讓與被上訴人（收件字號：111 年三專字第17120號），有高雄市政府地政局三民地政事務 所（下稱三民地政）函覆系爭建物謄本及111年三專字第171 20號土地登記申請書在卷可參（見原審審訴卷第87頁至第11 7頁），為兩造所不爭執（見原審審訴卷第10至11頁、第45 頁、第55頁），堪予認定。又關於系爭抵押權之性質，兩造 均不爭執為普通抵押權（見原審卷第172頁至第173頁、第14 0頁），且參酌內政部112年9月28日台內地字第1120136434 號函覆謂：「民法於96年3月28日修正增定前，並無最高限 額抵押權之抵押權權利種類，其登記方式於實務情形，多由 申請人於擔保權利總金額欄位加註最高限額、於權利存續期 限填載存續期間等抵押權設定契約書各項欄位呈現，以表明 屬最高限額抵押權，尚無一定之標準」等語（見原審卷第11 9至120頁），而系爭抵押權登記內容僅為「債權額90萬元」 ，並未揭示最高限額之意旨，與前述舊法時期最高限額抵押 權之登記特徵亦有不符，則系爭抵押權之性質應非最高限額 抵押權，而為普通抵押權無誤。至陳淑惠移轉系爭抵押權予 被上訴人時，雖附上最高限額抵押權債權額確定證明書（見 原審卷第59頁），惟此係當事人主張系爭抵押權為最高限額 抵押權之故，有三民地政函覆可參（見原審卷第53頁），可 認該文件為被上訴人及陳淑惠片面製作，無從據此認定為最 高限額抵押權。是以，系爭抵押權為普通抵押權，擔保債權 設定為90萬元債權，被上訴人抗辯該擔保債權為陳淑惠借貸 上訴人220萬元中之110萬元借款（即系爭債務），僅係設定 90萬元等語，自應由被上訴人就系爭債務存在乙節情負舉證 責任。 　⒊被上訴人抗辯系爭債務乙節，業經提出系爭租約及朱泰國、 禾樹公司簽發之支票2紙及系爭980建物地籍資料查詢結果為 證（見原審卷第71頁至第76頁）。經查：　 　⑴系爭租約第1條約定租賃標的為系爭建物，第2條約定租賃期 限自87年7月1日起，租期終止日為空白，契約最末處以手寫 方式記載「附約：1、茲因甲方（按：上訴人）積欠乙方（ 按：陳淑惠）110萬元整，故即日起以無償方式將此屋租賃 給乙方作為支付利息之用，乙方可以全權處理使用其屋及公 共設施，租期從即日起直至該屋過戶至乙方名下為止。2、 此屋若可以過戶，乙方擁有優先權」等語，立約人之甲方欄 位以手寫方式記載上訴人公司及當時上訴人法定代理人朱美 桃（嗣改名為朱美霖，下稱朱美霖）姓名，並蓋印刻有上訴 人公司及「朱美桃」之印鑑章，乙方欄位則為陳淑惠簽名及 印章，簽約日則記載為87年7月1日等情，有系爭租約可參（ 見原審卷第75頁至第76頁）。則系爭租約已明確載明上訴人 積欠陳淑惠110萬元，並將系爭建物無償出租陳淑惠以抵償 欠款利息之意旨。上訴人否認系爭租約之真正，並主張系爭 租約非朱美霖本人親簽，印章也非朱美霖蓋印云云。惟查： 　①證人朱美霖固於原審證稱：租約上之簽名非伊所簽，系爭租 約沒有看過等語（見原審卷第91、95頁），然其亦證稱：（ 上訴人公司大小章在誰手上）不在我這裡，留存在會計主管 那邊，有需要才使用，如果大筆金額會經過我，但如果只是 買賣80萬到90萬的房子就不會經過我，但上訴人有一定程序 等語（見原審卷第94頁），依朱美霖之證詞，可知上訴人之 印鑑雖非由朱美霖持有，亦係依一定流程可授權其他員工使 用甚明。又經證人陳淑惠於原審證稱：朱泰國為伊配偶之高 雄工專同學，彼時朱泰國、朱美霖及傅先生創業開設建築公 司，朱泰國之公司常向伊借款，但都有還，直至最後一筆22 0萬元無力償還，朱泰國洽談此筆借款時，表示係為與朱美 霖、傅先生合組之公司籌措資金，此筆借款後續清償方式， 部分以過戶上訴人名下建物予伊方式處理，但另棟建物朱泰 國稱無法過戶，朱泰國即拿系爭抵押權之他項權利證明書及 系爭租約給伊，系爭租約只有立約人之乙方欄位為伊填寫， 其餘部分朱泰國交付伊時均已填載完成，朱泰國表示只能這 樣處理，他還幫忙找房客，並表示讓伊一直承租，系爭建物 嗣如有出售，伊得優先分配價金等語（見原審卷第267至268 頁、第271頁）。依其證詞，可知係上訴人向陳淑惠借貸金 額積欠220萬元，借貸事宜均由朱泰國出面與陳淑惠洽談， 其中110萬元以移轉系爭980建物償還，其餘110萬元（即系 爭債務）以出租系爭建物抵償利息及設定系爭抵押權方式處 理。 　②另參酌與系爭建物位於同棟之系爭980建物，確於同年之87年 2月9日移轉登記陳淑惠名下，有系爭980建物異動索引可參 （見原審卷第73頁），再佐以由朱泰國、朱泰國經營之禾樹 公司（按：經朱美霖證述在卷，見原審卷第92頁），另各簽 發到期日為87年7月25日、同年8月25日，票載金額均各110 萬元之支票予陳淑惠（見原審卷第71頁），亦與陳淑惠證述 借貸金額總額為220萬元以及借貸事宜均由朱泰國出面洽談 之情節符合。且觀諸上開支票、系爭000建物異動索引、系 爭租約及系爭抵押權設定資料之時序及過程，為朱泰國及禾 樹公司簽發2紙票載金額共計220萬元之支票、上訴人於87年 2月9日移轉系爭000建物予陳淑惠、系爭租約於87年7月1日 簽訂並約定上訴人積欠陳淑惠110萬元，以及上訴人於87年8 月20日提供系爭建物設定系爭抵押權，核與陳淑惠證稱上訴 人向其借貸220萬元，先就其中110萬元以移轉系爭000建物 償還，其餘110萬元以出租系爭建物抵償利息及設定系爭抵 押權方式處理之時序，均可吻合；再衡諸一般不動產過戶， 必須提出公司大小章及權狀等重要物件始得辦理，若未經上 訴人或其負責人同意，豈有可能於長達半年期間內，先後將 系爭000建物及系爭建物分別移轉、設定抵押權予陳淑惠之 理；況上訴人迄今20餘年未曾就其印鑑係遭人盜用乙節舉證 以實其說，且毫無究責之情事。本院審酌上情以觀，認上訴 人徒以系爭租約非朱美霖本人親簽用印而空言否認系爭租約 之真正，自難採信；則證人陳淑惠之證述，應較可採。 　③復審酌系爭建物確實長期由陳淑惠使用，且陳淑惠將系爭抵 押權轉讓被上訴人後，亦將系爭建物交由被上訴人使用，並 由被上訴人出租他人迄今，亦經證人陳淑惠證述在卷（見原 審卷第267頁、第209頁），並有被上訴人提出以被上訴人名 義將系爭建物陸續出租訴外人張祐嘉、蔡佩玲之租約在卷可 佐（見原審卷第211至215頁），此與系爭租約附約約定陳淑 惠享有該建物使用權，且於過戶至陳淑惠名下完成前，陳淑 惠可長期使用系爭建物之內容亦相吻合。又衡諸系爭建物原 係上訴人所有，倘非上訴人或上訴人授權之人同意並提供使 用，殊難想像陳淑惠能長期持續使用系爭建物，甚且能將系 爭建物轉交被上訴人使用，故上訴人主張：伊均不知情云云 ，實與常情有違，顯不足採。上訴人提供系爭建物予陳淑惠 ，亦與系爭租約約定上訴人將系爭建物出租陳淑惠乙節一致 。是以，上訴人確已將系爭建物無償交予被上訴人使用，且 系爭建物既已依系爭租約內容履行20餘年，益證系爭租約為 真正。 　⑵從而，系爭租約既屬真正，系爭租約已明確記載上訴人積欠 陳淑惠110萬元之意旨，並與支票2紙記載總金額為220萬元 及證人陳淑惠證稱其中110萬元屬於上訴人以系爭980建物抵 償之情亦屬相符，足認上訴人尚積欠110萬元借款無誤。 　⒋綜上，系爭債務既屬存在，且依據前述時序，系爭抵押權係 於系爭租約簽訂後之1個月，即由被上訴人於與租約標的相 同之建物所設定之抵押權，堪認系爭租約所記載之系爭債務 ，即為系爭抵押權之被擔保債權，系爭抵押權所擔保之債權 確實存在。故上訴人主張系爭抵押權擔保債權不存在，系爭 抵押權違反從屬性而無效云云，即屬無據。 　㈡如被擔保之債權存在，該擔保債權之請求權是否已罹於時效 　　？上訴人依民法第880 條規定，主張系爭抵押權已消滅，有 無理　由？ 　⒈按以抵押權擔保之債權，其請求權已因時效而消滅，如抵押 權人，於消滅時效完成後，5年間不實行其抵押權者，其抵 押權消滅，民法第880條定有明文。又按消滅時效，自請求 權可行使時起算；又消滅時效，因承認而中斷。時效中斷者 ，自中斷之事由終止時，重行起算，此觀民法第128條前段 、第129條第1項第2款、第137條第1項規定即明。再上開法 文所規定之承認，係指時效完成前，債務人向請求權人表示 認識其請求權存在之觀念通知，僅因債務人之一方行為而成 立，無須得他方之同意。而承認之方式，無須一一明示其權 利之內容及範圍等，以有可推知之表示行為即為已足，故如 債務人之一部清償、緩期清償均可視為對於全部債務之承認 （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2708號民事判決意旨參照）。 　⒉上訴人主張：縱認系爭債務存在，且為被擔保債權，惟該借 款債務應以前開2紙支票所載到期日為清償期限等語，被上 訴人抗辯：系爭債務為不定期限債務，縱以上揭2紙支票當 期日為清償期，惟上訴人亦於系爭租約記載承認債務之意旨 等語。經查： 　⑴據證人陳淑惠證稱：伊與朱泰國均係約定以支票到期日清償 上訴人向伊之借款220萬元等語（見原審卷第269至270頁） ，足見陳淑惠與朱泰國洽談借款，均係以擔保支票所載到期 日（即票載發票日，下同）為約定清償日。本院審酌被上訴 人既自陳上開2紙支票為系爭債務連同另筆110萬元借款之擔 保，故認上開2紙支票所載到期日87年7月25日、87年8月25 日（見原審卷第71頁），即係上開借款之到期日。因此，上 訴人主張系爭債務定有返還期限，並以上開支票到期日為還 款日乙節，應屬可採。 　⑵惟上訴人嗣與陳淑惠簽訂系爭租約，並載明：「因上訴人積 欠陳淑惠110萬元，故自即日起（按：即自系爭租約簽訂日 之87年7月1日起），以無償方式將系爭建物租賃陳淑惠作為 支付利息之用」等情，有系爭租約可參（見原審卷第76頁） ，陳淑惠即持續依系爭租約意旨無償使用系爭建物，此業如 前述。是以，上訴人自87年7月1日起，即持續無償提供系爭 建物供陳淑惠抵償系爭債務之利息，是上訴人於上開支票到 期日即87年7月25日、87年8月25日屆至，而陳淑惠得請求上 訴人返還系爭110萬元借款之日並起算該借款債務之時效， 上訴人即持續以上開方式，支付該借款之利息，可認上訴人 於系爭債務之時效起算日，即已為表示認識系爭債務存在之 行為，已有承認系爭債務之行為存在，並持續同意以系爭建 物抵償系爭債務利息。則依上揭說明，系爭債務既持續經上 訴人承認，自已持續發生中斷時效之效果，於本件言詞辯論 終結時，均無罹於時效。上訴人主張系爭債務已罹於時效云 云，即屬無據。 　⒊從而，系爭抵押權之被擔保債權即為系爭債務，其請求權尚 未罹於時效而消滅，自不符合民法第880條規定之要件。上 訴人據此主張系爭抵押權未於擔保債權消滅時效完成之5年 間實行而消滅云云，即無理由。 　㈢上訴人依民法第767條第1項中段規定，請求被上訴人塗銷系 爭抵押權設定登記與讓與登記，有無理由？ 　　按所有人對於妨害其所有權者，得請求除去之，民法第767 條第1項中段定有明文。查，上訴人以系爭抵押權擔保債權 不存在，及系爭抵押權未及實行主張系爭抵押權消滅等情， 均屬無據，業經本院認定如前，則系爭抵押權既仍有效存在 ，上訴人依法即有容忍之義務，自不得請求塗銷系爭抵押權 。是上訴人依民法第767條第1項中段規定，請求被上訴人塗 銷系爭抵押權設定登記與讓與登記，即屬無據。 七、綜上所述，上訴人依民法第767條第1項中段規定，請求被上 訴人塗銷系爭抵押權設定登記與讓與登記，為無理由，應予 駁回。從而，原審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並無不合。上訴論 旨指摘原判決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駁回上訴 。 八、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 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 逐一論列，附此敘明。 九、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31 　　 日 　　　　　　　　　　　　　民事第四庭　　 　　　　　　　　　　　　　　　審判長法　官　洪能超 　　　　　　　　　　　　　　　　　　法　官　李珮妤 　　　　　　　　　　　　　　　　　　法　官　郭慧珊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本件不得上訴。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31　　日 　　　　　　　　　　　　　　　　　　書記官　邱斈如

2025-03-31

KSHV-113-上易-241-20250331-1

易
臺灣宜蘭地方法院

詐欺

臺灣宜蘭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4年度易字第113號 公 訴 人 臺灣宜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林可鵬 上列被告因詐欺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3度偵字第7890號 ），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林可鵬無罪。 　　理　由 公訴意旨略以：被告林可鵬依其社會生活經驗及智識程度，可 預見將行動電話門號晶片卡（即SIM卡）交付他人使用，可能 遭詐欺集團使用為詐欺取財之犯罪工具，而幫助他人從事財產 犯罪，竟仍基於幫助詐欺取財之不確定故意，於民國113年3月 21日前某日時，在不詳地點，將其所申辦中華電信股份有限公 司（下稱中華電信公司）之0000000000門號（下稱本案門號） 借與姓名年籍不詳之人使用，而以此方式幫助該人所屬之詐欺 集團從事詐欺犯行。嗣該不詳之人所屬之詐欺集團取得前開門 號後，即共同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基於詐欺取財之犯意聯 絡，於113年3月21日，先以前開門號向悠遊卡股份有限公司註 冊申請悠遊付電子支付帳號000-0000000000000000號，再於11 3年3月23日某時，向告訴人劉謹嘉佯稱欲販售演唱會門票等語 ，致告訴人陷於錯誤，於113年3月23日9時38分許，匯款新臺 幣（下同）2,000元至前開悠遊付帳戶內。因認被告涉犯刑法 第30條第1項前段、第339條第1項之幫助詐欺取財罪嫌。 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能 證明被告犯罪者或其行為不罰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 訟法第154 條第2 項及第301 條第1 項分別定有明文。次按認 定不利於被告之事實，須依積極證據，苟積極證據不足為不利 於被告事實之認定時，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更不必有何 有利之證據；又事實之認定，應憑證據，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 ，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以為裁判 基礎。而刑事訴訟法上所謂認定犯罪事實之積極證據，係指適 合於被告犯罪事實之認定之積極證據而言，雖不以直接證據為 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而無論直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 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 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 一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時，致使無從形成有罪之確信， 根據「罪證有疑，利於被告」之證據法則，即不得遽為不利被 告之認定（最高法院30年上字第816 號、29年上字第3105號、 30年上字第1831號、40年台上字第86號及76年台上字第4986號 判決意旨參照）。 公訴意旨認被告涉犯前開幫助詐欺取財罪嫌，係以被告之供述 、告訴人之指訴、告訴人提出其遭詐欺之通訊軟體LINE對話紀 錄截圖、轉帳交易明細表、本案悠遊付帳戶註冊基本資料及交 易紀錄、通聯調閱查詢單及0000000000門號申請書等資為論據 。而訊據被告固坦承0000000000門號為其所申辦，惟堅詞否認 有何幫助詐欺取財犯行，辯稱：前開門號係伊申辦供己使用， 當時伊有吸毒，以為遭警察監聽就換門號了，該門號SIM卡應 該是放在當時伊女朋友住處，後來伊就被羈押，伊確定沒有把 該門號SIM卡交付他人使用等語。經查： ㈠前開0000000000門號係被告所申辦乙節，業據被告自承，並有 前開門號之申請書附卷可稽（偵卷第83至86頁）；又該門號經 作為向悠遊卡股份有限公司註冊申請悠遊付電子支付帳號000- 0000000000000000號帳戶認證使用等情，亦有悠遊付帳戶註冊 基本資料在卷為憑（偵卷第15頁）；而告訴人遭詐欺後，匯款 2,000元至前開悠遊付帳戶之事實，則有告訴人提出轉帳交易 明細表及與詐欺集團之對話記錄截圖附卷可參（偵卷第9至10 頁），此部事實均首堪認定。 ㈡被告於113年12月23日偵查中經檢事官詢問時先供稱：該門號申 請後伊即放在女友陳婉玲住處，沒有交給他人等語（偵卷第73 頁），經檢事官再向被告確認共交付過哪些門號，被告復供稱 ：伊申請過2、3支門號，都是放著，其中一支曾交給陳農諺使 用等語（偵卷第73頁），而證人陳農諺於114年1月6日偵查中 則證稱：伊於113年11月出監時，有跟被告借門號，被告稱有 多一個門號0000000000號就借伊使用，該門號現在仍由伊使用 中等語（偵卷第98頁），迄至114年1月23日經檢事官再向被告 確認交予證人陳農諺之門號為何，被告始再供稱：0000000000 號門號伊係交給陳農諺使用，至於本案門號因為太久，伊沒有 印象了，伊不知道是誰把伊之預付卡拿去使用等語（偵卷第10 9至110頁），則依被告前開供述及證人陳農諺之證述，尚難認 定被告有將本案門號交付他人使用。 ㈢再依卷附本案門號之申請書（偵卷第84頁），被告申辦本案門 號時間在111年8月2日，而本案門號遭不詳之人註冊申請悠遊 付帳戶之日則為113年3月21日（見偵卷第15頁），距被告申辦 本案門號之日為逾1年半之長期間；此與一般甫申請門號即提 供予他人使用之幫助詐欺行為亦屬有異；又被告於113年1月19 日即入監迄今，而本案門號係於被告入監後約2個月之時間， 始遭非法使用，則被告辯稱門號放在友人處，不知道被何人拿 去使用乙節，核與常情無違。酌以現今詐欺集團取得他人個資 、門號之手段多元，本案實無法排除詐欺集團成員經由竊取、 向第三人取得本案門號之可能，自難僅憑本案門號係由被告所 申辦乙節，即遽認本案門號係由被告基於幫助詐欺之不確定故 意交付詐欺集團使用。 綜上所述，公訴意旨認被告涉犯幫助詐欺取財罪嫌所憑之證據 ，仍存有合理之懷疑，尚未達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 ，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本院無從形成被告有罪之確信， 根據「罪證有疑，利於被告」之證據法則，即不能證明被告犯 罪，參諸前揭說明，依法自應為無罪判決之諭知。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01條第1項，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陳怡龍提起公訴，檢察官林愷橙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31　　日 　　　　　　　　　刑事第一庭　法　官　陳錦雯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二十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 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二 十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 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吳秉翰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31　　日

2025-03-31

ILDM-114-易-113-20250331-1

金訴
臺灣高雄地方法院

詐欺等

臺灣高雄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金訴字第758號 公 訴 人 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許峻滉 選任辯護人 蔡聰明律師 許澤永律師 上列被告因詐欺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2年度偵字第799 9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許峻滉無罪。 　　理　由 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許峻滉與同案被告徐佳玲、陳美靜、吳 一詠（徐佳玲、陳美靜、吳一詠涉犯詐欺等案件，另行判決 ）等人均為貪圖不法利益，於民國110年11月間，先後加入 林明璋(已歿，業經檢察官另為不起訴處分)及通訊軟體LINE 暱稱「春風化雨」、「吳泓緯」及其他同夥所組成詐欺集團 ，陳美靜以每小時新臺幣(以下同)200元代價，聽從「春風 化雨」指示，擔任持該人頭帳戶提款卡至金融機構設置自動 提款機提領詐欺集團所詐得贓款之工作(1號車手角色)，徐 佳玲以每日1000元之代價，擔任向陳美靜收取其所領得詐欺 所得贓款，並轉交予林明璋之工作(2號車手角色)，林明璋 則擔任向徐佳玲收取詐欺所得贓款，並轉交予上游詐欺集團 成員之工作(3號車手角色)，被告與吳一詠2人則擔任交卡手 ，以每件包裹1000元之代價，負責至特定便利商店領取人頭 帳戶包裹後，攜至指定處所送予到場收取人頭帳戶包裹之陳 美靜。被告、徐佳玲、陳美靜、吳一詠等人與林明璋、LINE 暱稱「春風化雨」、「吳泓緯」及其他不詳詐欺集團成員共 同意圖為自己不法所有，基於3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意圖 掩飾及隱匿特定犯罪所得去向及所在而洗錢之犯意聯絡，先 由被告與吳一詠依「春風化雨」、「吳泓瑋」指示，至便利 商店領取郭珈榕(原名郭雨青，涉嫌詐欺等案件另經臺灣屏 東地方檢察署檢察官以111年度偵字第1782號等案不起訴處 分確定)之國泰世華商業銀行000-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 本案國泰世華銀行帳戶)、臺灣郵政股份有限公司000-00000 000000000號帳戶（下稱本案郵局帳戶)之提款卡，並攜至指 定地點轉交予陳美靜。該詐欺集團其他成員即於附表所示時 間、方式，向告訴人彭均婷、謝美娟、洪椲結、蔡志強、簡 新火等5人（以下稱告訴人等5人）施用詐術，致渠等陷於錯 誤，而將附表所示金額存入本案國泰世華銀行帳戶、本案郵 局帳戶內，繼而由陳美靜依該詐欺集團成員指示，持上開人 頭帳戶之提款卡、密碼資料，於附表所示時間、地點，提領 附表所示告訴人等5人匯入款項（含其他不法贓款），並依 指示於當日某時，前往指定地點，將所領得款項轉交擔任2 號車手之徐佳玲，徐佳玲亦依指示將所收受詐欺所得贓款轉 交擔任3號車手之林明璋，再由林明璋依指示轉交上游詐欺 集團成員。而以此層層轉交方式，製造金流斷點，確保詐欺 集團取得詐欺贓款，掩飾特定犯罪所得之本質、來源及去向 。因認被告涉犯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 詐欺取財罪嫌及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一般洗錢 罪嫌。 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刑 事訴訟法第154條第2項定有明文。又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 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而無論 係直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 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 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性之懷疑 存在時，即難為有罪之認定（最高法院76年台上字第4986號 刑事判決意旨參照）。而刑事訴訟法第161條第1項亦規定， 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應負舉證責任，並指出證明之方法 ，是檢察官對於起訴之犯罪事實，應負提出證據及說服之實 質舉證責任，倘其所提出之證據，不足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 明，或其指出證明之方法，無從說服法院以形成被告有罪之 心證，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自應為被告無罪判決之諭知（ 最高法院92年度台上字第128號刑事判決意旨參照）。　 三、公訴意旨認被告許峻滉涉有上開罪嫌，主要係以證人即同案 被告陳美靜、吳一詠、徐佳玲於偵查中之證述、證人即告訴 人蔡志強、洪椲結、彭均婷、謝美娟、簡新火於警詢之證述 及渠等提出匯款紀錄、報案紀錄、與詐騙集團之對話紀錄等 資料、同案被告陳美靜於附表所示時、地提領款項之監視器 翻拍照片、本案人頭帳戶即郭珈榕申辦之郵局與國泰世華商 業銀行帳戶之開戶資料與交易明細為其主要論據。　 四、訊據被告堅決否認本案犯行，辯稱：如附表所示之人頭帳戶 包裹均不是我送的等語。經查： (一)告訴人等5人分別於附表所示時間，因遭詐騙集團成員以各 該方式行騙致陷於錯誤，而匯款至本案國泰世華銀行、本案 郵局帳戶後旋遭陳美靜領出並交予徐佳玲等情，業據證人即 告訴人等5人及同案被告陳美靜、徐佳玲證述及供述在卷， 並有本案國泰世華銀行、本案郵局帳戶之交易明細在卷可佐 ，且為被告所不爭執，此部分事實固堪認定。 (二)然本案國泰世華銀行、本案郵局帳戶係由同案被告吳一詠領 取並交付陳美靜，而與被告無涉： 1、證人郭珈榕於111年3月3日屏東地方檢察署證稱：我於110年 11月16日下午，一次將本案國泰世華銀行、本案郵局帳戶及 我名下之台北富邦銀行、聯邦銀行共4個帳戶的提款卡，依 「劉銘哲」之指示到超商寄出等語；嗣於111年6月1日警詢 時又證稱：我是到統一超商以店到店的方式寄出提款卡，當 時是到超商的IBON機器操作，收款地址為統一超商永吉門市 ，收件人為「朱*龍」等語。堪認證人郭珈榕係一次將包含 本案國泰世華銀行、本案郵局帳戶在內之4個帳戶提款卡以 超商郵寄方式寄出，且收件門市為統一超商永吉門市，收件 人為「朱*龍」。 2、證人即同案被告吳一詠於110年11月24日警詢時證稱：我不 認識郭珈榕，但郭珈榕依照詐欺集團指示將包含本案國泰世 華銀行、本案郵局帳戶在內之4個帳戶提款卡寄至統一超商 永吉門市，是我前往超商取貨等語；嗣於111年11月13日警 詢時，經警提示陳美靜自本案國泰世華銀行、本案郵局帳戶 提領款項之監視器影像擷圖詢問吳一詠，其證稱：我認識陳 美靜，我曾經將含有提款卡的包裹交給她等語。再觀諸吳一 詠提出其與詐欺集團上游成員「吳泓緯」之LINE對話紀錄， 「吳泓緯」於110年11月21日曾傳送「信義區永吉路217號（ 按：該地址為統一超商永吉門市之地址）」、「朱海龍，末 3碼355」等訊息予吳一詠，吳一詠隨即傳送該次領取包裹之 照片予「吳泓緯」。足徵本案國泰世華銀行、本案郵局帳戶 之提款卡經郭珈榕寄出後，係由吳一詠前往統一超商永吉門 市領取後，再交予陳美靜提領。 3、準此，本案國泰世華銀行、本案郵局帳戶既係由郭珈榕依詐 欺集團成員指示寄至統一超商永吉門市，隨後由吳一詠前往 領取後交予陳美靜領款，自難認被告有如起訴書所載擔任本 案國泰世華銀行、本案郵局帳戶收簿手之行為。另審酌現今 詐欺集團隱密、分工複雜之運作模式，從上游實施詐欺者至 下游之收簿手、取款車手有各自不同之分工，不同成員間往 往未必認識，是收簿、領款車手與詐欺集團間犯意聯絡之範 圍，通常應僅止於自身所能支配之人頭帳戶。而證人吳一詠 於偵查中證稱：我是依照「吳泓緯」的指示領取包裹，並不 認識許峻滉，報酬的部分是收取一件包裹1000元等語。職此 ，實際領取本案國泰世華銀行、本案郵局帳戶之收簿手吳一 詠與被告並不相識，且其收取上述帳戶之報酬亦與被告無關 ，無從認為吳一詠與被告之間有何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是 依檢察官提出之事證，尚難認為被告有如起訴意旨所載之犯 行。 五、綜上，檢察官所提出之事證，客觀上尚未達到使通常一般之 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即不足以證 明被告有公訴意旨所指之詐欺犯行，揆諸首揭說明，自應為 無罪之諭知。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01條第1項，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曾靖雅提起公訴，檢察官李文和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8　　日 　　　　　　　　　刑事第九庭　　法　官 謝昀哲 　　　　　　　　　 得上訴 　　　　　　　　　 編號 告訴人 詐騙方式 匯款時間 匯款金額（新台幣） 匯入帳戶 提領人 提領時間、金額 （含其他詐騙贓款） 提款地點 0 蔡志強(提告) 蔡志強於110年11月19日在網路上看到銀行借貸網頁點入加LINE後，詐欺集團成員旋以LINE暱稱「陳怡婷」與蔡志強聯繫，自稱國泰金控人員，佯稱借貸須先繳交合約書公證費云云，致蔡志強陷於錯誤，以臨櫃匯款轉帳方式，匯款至右揭帳戶內。 110年11月23日9時44分 8100元 郵局帳戶 陳美靜 110年11月23日10時15分 提領6萬元 臺北敦南郵局(臺北市○○區○○○路○段000巷0號) 0 洪椲結(提告) 洪椲結於110年11月22日在手機網頁上借貸訊息點選連結後，詐欺集團成員旋以暱稱「林茹慧」、「王經理」與洪椲結聯繫，佯稱借貸須繳款申請財產證明、繳所得稅等費用云云，致洪椲結陷於錯誤，匯款至右揭帳戶內。 110年11月23日9時35分 2萬9985元 郵局帳戶 陳美靜 110年11月23日10時15分 提領6萬元 110年11月23日10時1分 1萬元 郵局帳戶 110年11月23日10時16分 提領1萬6000元 110年11月22日14時8分 2萬8000元 國泰世華銀行帳戶 110年11月22日14時15分 提領2萬元 萊爾富超商北市敦化店(臺北市○○區○○路○段00巷00弄0號) 110年11月22日14時16分 提領2萬元 110年11月22日14時17分 提領2萬元 110年11月22日14時18分 提領2萬元 110年11月22日14時26分 提領2萬元 110年11月22日14時28分 提領8000元 110年11月22日 14時44分 2萬8000元 國泰世華銀行帳戶 110年11月22日15時24分 提領4萬5000元 國泰世華銀行光復分行(臺北市○○區○○○路○段00號) 110年11月22日16時23分 3萬4000元 國泰世華銀行帳戶 110年11月22日16時28分 提領4萬5000元 0 彭均婷(提告) 彭均婷於110年11月20日15時許在手機透過網站看到網路貸款訊息點選連結後，詐欺集團成員旋以暱稱「陳怡婷」與彭均婷聯繫，佯稱借貸須繳交費用云云，致彭均婷陷於錯誤，匯款至右揭帳戶內。 110年11月22日14時50分 1萬7985元 國泰世華銀行帳戶 陳美靜 110年11月22日15時24分 提領4萬5000元 110年11月22日15時39分 1萬985元 國泰世華銀行帳戶 110年11月22日16時28分 提領4萬5000元 0 謝美娟 (提告) 詐欺集團成員於110年11月22日12時5分許撥打電話予謝美娟婆婆吳玉娘，自稱侄子，佯稱急需用錢，要求匯款云云，吳玉娘即請謝美娟協助轉帳，致謝美娟陷於錯誤，匯款至右揭帳戶內。 110年11月23日9時52分 3萬元 國泰世華銀行帳戶 陳美靜 110年11月23日11時3分 提領2萬元 全家超商明曜店(臺北市○○區○○路○段000巷00號) 110年11月23日9時53分 3萬元 國泰世華銀行帳戶 110年11月23日11時4分 提領2萬元 110年11月23日9時53分 3萬元 國泰世華銀行帳戶 110年11月23日11時5分 提領2萬元 110年11月23日10時52分 3萬元 國泰世華銀行帳戶 110年11月23日11時5分 提領2萬元 110年11月23日11時6分 提領2萬元 110年11月23日11時7分 提領2萬元 0 簡新火(提告) 詐欺集團成員於110年11月21日17時16分許撥打電話予簡新火，自稱朋友劉連成，佯稱從事土地投資急需用錢云云，致簡新火陷於錯誤，匯款至右揭帳戶內。 110年11月23日13時56分 3萬元 國泰世華銀行帳戶 陳美靜 110年11月23日14時23分 提領3萬元 國泰世華銀行敦南分行(臺北市○○區○○○路○段000號)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 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 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 送上級法院」。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18　　日 　　　　　　　　　　　　　　　　書記官　楊竣凱

2025-03-28

KSDM-113-金訴-758-20250328-1

金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花蓮分院

違反洗錢防制法等

臺灣高等法院花蓮分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金上訴字第88號 上 訴 人 臺灣花蓮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黃筱晴 選任辯護人 李文平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違反洗錢防制法等案件，不服臺灣花蓮地方法 院112年度金訴字第189號中華民國113年7月31日第一審判決（起 訴案號：臺灣花蓮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字第2754號），提起上 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理　由 壹、本案經本院審理結果，認第一審判決對被告黃筱晴(下稱被 　　告)為無罪之諭知，其認事用法，核無不當，應予維持，除 　　增列下敘理由外，其餘引用原審判決書理由之記載（如附 　　件）。 貳、檢察官上訴意旨略以： 一、被告坦承有將起訴書所載之金融帳戶提供予他人使用，並依 照對方指示提款後轉交指定之「王浩」，惟辯稱係為辦理貸 款，辦理金流云云。然金融存款帳戶，事關存戶個人財產權 益之保障，屬個人理財之工具，除非本人或與本人具有親密 關係者，難認有何理由得以自由互通使用，一般人亦有妥慎 保管及防止他人任意使用之認識，縱於特殊情況偶需交付他 人使用，亦必深入瞭解用途及合理性。又依現今金融機構信 用貸款實務，金融機構受理貸款申請，透過聯合徵信系統即 可查知信用情形，實無需提供帳戶之存摺供他人製造資金流 動情形以美化帳戶，況合法申貸除須提供個人之身分證明文 件當面核對外，並應敘明並提出其個人之工作狀況、收入金 額及相關之財力證明資料（如工作證明、往來薪轉存摺影本 、扣繳憑單等），金融機構透過徵信調查申請人之債信後， 以評估是否放款以及放款額度，自無要求申貸人提供帳戶供 製作虛假金流之可能，是依一般人之社會生活經驗，借貸者 若見他人不以其還款能力之相關資料作為判斷貸款與否之認 定，亦不要求提供抵押或擔保品，反而要求借貸者提供帳戶 製作虛假金流，衡情借貸者對於該等銀行帳戶可能供他人作 為財產犯罪之不法目的使用，當有合理之預見。被告固辯稱 係為辦理貸款，而依照對方指示提供金融帳號供他人匯入資 金並提領後交給對方指示之人，揆諸前開說明，辦理貸款並 無任何要求申貸人提供帳戶供製作虛假金流之可能，且圖以 虛偽金流達到貸款之目的，亦顯已具備不法所有之意圖。況 現今社會興訟提告刑事案件風氣甚高，無論網路交易、金融 借貸，均屢見糾紛，被告於案發時為26歲之成年人，亦有相 當之基本生活智識與社會經驗，豈能推稱認為其情狀保證合 法？ 二、再觀諸被告所謂辦理金流的過程，從頭到尾沒有跟對方當面 核對簽約，也沒有確認對方是否有實體公司，全部都是透過 對方線上指示被告作為，況且被告領款後，交付金錢的地址 竟然是○○山的涼亭，顯然情況詭異、更顯異常，足見被告主 觀上應可預見到提供帳戶供「林國慶」所屬詐欺集團使用， 並依其指示提領款項交付指定之人「王浩」之舉，係為犯法 行為，被告猶仍進行，則在法律評價上其主觀心態即與默認 犯罪結果之發生無異，被告涉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及洗錢犯 行，客觀情狀已臻明確，且屬於洗錢正犯行為。 三、司法實務上，共犯推稱「不知情」為屢見不鮮之辯解，惟是 否阻卻主觀故意，仍應視被告行為時之情境、動機、行為是 否具備通常合法之表徵、與正犯信賴程度、是否有確認行為 客觀合法性等，如被告無相當依據確認該行為合法，在現今 詐欺猖獗之社會情況，被告行為顯可預見為洗錢犯罪之重要 部分。現今社會各處，已一再充斥警語宣導：不得將金融帳 號提供與來路不明之人，況來路不明款項竟需配合提領現金 交付他人，顯非日常生活正常經濟活動，被告仍為圖己身不 合法（以來路不明金流製作不實債信、破壞金融信用制度） 之動機而為之，其顯然僅顧及自身獲取金錢周轉利益，對於 發生被害人金流洗錢之結果不違背其本意，應合於刑法第13 條第2項未必故意。至被告雖一再主張其配合作筆錄、指認 ，仍未查獲後段車手，亦徵被告在行為時，並無充足證據確 認其交款對象真實身份、行為合於金融活動、無法確認款項 來源合法，被告之提供帳戶、進而協助提款交付之行為，是 本案詐欺犯行遂行成功之關鍵，被告行為心態，亦與賺取己 身來路不明利益、非法報酬之提款車手無異。 四、綜上所述，原判決認事用法尚嫌未洽，爰依刑事訴訟法第34 4條第1項，第361條提起上訴，請將原判決撤銷，更為適當 合法之判決等語。 參、基於無罪推定原則，被告犯罪之事實，應由檢察官提出證據 　　（按即提出證據責任），並指出證明方法加以說服（按即說 　　服責任，刑事訴訟法第161條第1項參照），使法院達於確信 　　之程度（按即達「超越合理懷疑」【Beyond A Reasonable 　　 Doubt】之心證程度），始得為被告有罪之認定，否則，即 　　應諭知被告無罪，由檢察官蒙受不利之訴訟結果（按即結果 　　責任），此為檢察官於刑事訴訟個案中所負之危險負擔，即 　　實質舉證責任。而被告否認犯罪，並不負任何證明責任（按 　　即不自證己罪特權【Privilege Against Self-Incriminat- 　　ion】），僅於訴訟進行過程中，因檢察官之舉證，致被告 　　將受不利益之判斷時，被告為主張犯罪構成要件事實不存在 　　而提出某項有利於己之事實時，始需就其主張提出或聲請法 　　院調查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61條之1參照），然僅以證明該 　　有利事實可能存在，而動搖法院因檢察官之舉證對被告所形 　　成之不利心證為已足，並無說服使法院確信該有利事實存在 　　之必要。此為被告於訴訟過程中所負僅提出證據以踐行立證 　　負擔，而不負說明責任之形式舉證責任，要與檢察官所負兼 　　具提出證據與說服責任之實質舉證責任有別。 肆、本院判斷說明如下：　　 一、原判決已詳加說明被告辯詞並非無稽之依據（見原判決第3 　　至8頁），觀諸被告所提其與「林國慶」間之LINE對話紀錄 　　，被告確實期待能順利貸款，先依指示拍攝並傳送其身分證 　　照片、至統一便利超商雲端下載○○資產股份有限公司簡易 　　合作契約書(下稱本案合作契約書)，填寫並簽名蓋章、手持 該契約書自拍傳送之訊息、拍攝存摺封面，以供財務核對、 依「林國慶」指示提領款項，且將提款明細傳送予「林國慶 」、與自稱「王浩」之人碰面點收；本案合作契約書確載有 合作內容限於銀行貸款項目，○○資產股份有限公司（即甲方 ）提供資金匯入被告名下銀行帳戶作為帳戶流水數據，被告 （即乙方）必須於當日立即前往指定銀行將資金全數提領並 歸還，被告無權挪用，被告若有違反，將對被告採取法律途 徑，並向被告求償，匯入之資金若涉及法律規定，由公司負 責，與被告無關等約款，復載明被告應支付之費用為何。是 被告所辯本案係為辦理貸款，且係因「林國慶」為幫其製作 收入證明，復因所簽屬之上開契約書載明須將款項歸還，若 有問題恐遭求償，始於提領及交付款項時全程與「林國慶」 聯絡等情，應屬真實，自難認被告係基於幫助「林國慶」、 「王浩」等人所屬之詐欺集團實施詐欺取財及洗錢犯行，或 係與「林國慶」等人基於共同詐欺取財及洗錢之犯意聯絡， 而提供各該帳戶並提領各該告訴人所匯入之款項。檢察官上 訴理由提及「借貸者對於該等銀行帳戶可能供他人作為財產 犯罪之不法目的使用，當有合理之預見」、「辦理貸款並無 任何要求申貸人提供帳戶供製作虛假金流之可能」、「圖以 虛偽金流達到貸款之目的，亦顯已具備不法所有之意圖」、 「沒有確認對方是否有實體公司，全部都是透過對方線上指 示被告作為，況且被告領款後，交付金錢的地址竟然是○○山 的涼亭，顯然情況詭異、更顯異常」之說理，認定本案被告 與「林國慶」、「王浩」等人共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及洗錢 犯行，實屬臆測，又無證據可證，顯無理由。 二、現今社會經濟狀況，有信用瑕疵之民眾貸款不易，需款孔急 者，為求順利獲取貸款，對於代辦貸款者之要求，多會全力 配合。詐欺集團利用需款孔急之民眾急於獲得貸款之心理， 藉此詐取金融帳戶資料者，時有所聞，故在信用不佳、經濟 困難情形下，實難期待一般民眾均能詳究細節、提高警覺而 避免遭詐騙、利用。本案被告係因母親積欠地下錢莊錢，母 親過世後，地下錢莊打電話至被告任職之公司要被告還錢， 因而想要貸款將母親欠地下錢莊的錢還清，從被告與「林國 慶」聯繫過程可知，被告與「林國慶」就貸款相關事宜充分 討論，而因一般民眾或因親身經驗或聽信傳說，常會以為透 過他人有特殊方式可辦妥一般人無法直接向金融機構順利申 貸之款項，足認被告當時確實有可能因急需貸得款項，以歸 還地下錢莊欠款，於無法向銀行順利獲貸之急迫情況下，致 誤信「林國慶」所為陳述，率爾提供如附表所示金融帳戶存 摺封面等相關資料，並誤認其帳戶內匯入之款項，係對方所 有之款項，而依對方指示，將該款項提領、轉交返還對方所 指定之人。被告前揭行為，固有失慮之處，尚難僅因被告未 能識破本次申辦貸款過程暨後續提領款項有不合常情之處， 即認被告有共同詐欺取財、一般洗錢之不確定故意。又申辦 貸款者未必均自始無還款能力，或嗣後必然欠債不還，而具 有使借貸方陷於錯誤以交付款項之詐欺故意，自不能認所有 「美化帳戶」之行為一概當然構成詐欺；且縱令被告知悉「 美化帳戶」係屬帳戶之「非法使用」，亦無從直接認定被告 已預見將如附表所示金融帳戶存摺封面等資料交予他人，係 作為詐騙一般民眾之工具使用，蓋二者對象不同、行為模式 迥異；申言之，被告同意對方以製造金流方式以利貸款，屬 被告向他人貸款時，手段是否不當之問題，與被告同意或容 任詐欺集團以其如附表所示帳戶作為向第三人詐騙財物之工 具，難以等同視之，亦難以單憑被告知悉「林國慶」將以製 造假金流之方式申請貸款，而後依「林國慶」指示提領匯入 本案帳戶內之款項而後交付指定之人，即推認被告具有本案 之犯意。 三、綜上所述，檢察官所提出之證據資料，尚無從推認被告有加 重詐欺、一般洗錢之犯意，原審業已詳予論述認定之理由， 而為無罪諭知，並無違背經驗法則及論理法則，認事、用法 均無違誤。檢察官在本院並未提出其他不利被告之證據，仍 執前詞上訴，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73條、第368條，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張立中提起公訴，檢察官陳宗賢提起上訴，檢察官 鄒茂瑜、黃怡君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8　　日 　　　　　　　刑事第二庭審判長法　官　林慧英 　　　　　　　　　　　　　　　法　官　謝昀璉 　　　 　　　　　　　　　　　 法　官　李水源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被告不得上訴。 檢察官若不服本判決，依刑事妥速審判法第9條規定，限制以判 決所適用之法令牴觸憲法、違背司法院解釋及違背判例為由方得 上訴。如上訴，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 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狀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 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 告訴人或被害人如對於本判決不服者，應具備理由請求檢察官上 訴，其上訴期間之計算係以檢察官收受判決正本之日期為準。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4 　　月　　1 　　日 　　　　　　　　　　　　　　　書記官　徐文彬 附錄刑事妥速審判法第9條： 除前條情形外，第二審法院維持第一審所為無罪判決，提起上訴 之理由，以下列事項為限： 一、判決所適用之法令牴觸憲法。 二、判決違背司法院解釋。 三、判決違背判例。 刑事訴訟法第三百七十七條至第三百七十九條、第三百九十三條 第一款規定，於前項案件之審理，不適用之。　　　 -------------------------------------------------------- 【附件】 臺灣花蓮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2年度金訴字第189號 公　訴　人　臺灣花蓮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黃筱晴 選任辯護人　李文平律師 上列被告因違反洗錢防制法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2年 度偵字第2754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黃筱晴無罪。 　　理　由 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黃筱晴可預見將金融帳戶資料交付或提 供他人使用，可能因此供不法份子用以詐欺他人，以達到不 法份子隱瞞資金流向之目的，竟仍基於幫助詐欺取財及幫助 洗錢之不確定故意，於民國111年12月8日22時41分許起，陸 續將其所申請開立國泰世華商業銀行帳戶000000000000號（ 下稱國泰世華帳戶）、合作金庫商業銀行帳戶000000000000 0號（下稱合庫帳戶）、兆豐國際商業銀行帳戶00000000000 號（下稱兆豐帳戶，下合稱上開帳戶）載有帳號之存摺封面 照片，以LINE傳送予真實姓名年籍不詳LINE暱稱「林國慶」之 詐欺集團成員使用。嗣詐欺集團取得上開帳戶資料後，即意 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基於詐欺取財及洗錢之犯意聯絡，以上 開帳戶為犯罪工具，於附表所示時間，以附表所示方法，詐 騙附表所示之人，使其等陷於錯誤，因而於附表所示時間匯 款至被告提供之上開帳戶內，並由被告依LINE暱稱「林國慶 」之詐欺集團成員指示，於112年12月15日11時3分許、12時 16分許、13時42分許分別至花蓮縣○○市○○路000號、○○路OOO 號、○○路OO號之ATM提領附表所示之人匯入款項後，再拿到花 蓮縣○○市○○街00號對面涼亭，交給LINE暱稱「林國慶」詐欺 集團成員指定之人「王浩」，以此方式製造金流斷點，隱匿 詐欺犯罪所得去向，因認被告涉有刑法第30條第1項前段、 第339條第1項、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幫助詐欺取財及 幫助一般洗錢等罪嫌。 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又 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 4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所謂認定犯罪事實 之證據，係指足以認定被告確有犯罪行為之積極證據而言， 該項證據自須適合於被告犯罪事實之認定，始得採為斷罪資 料，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能以推 測或擬制之方法，以為裁判之基礎；而被告否認犯罪事實所 持之辯解，縱屬不能成立，仍非有積極證據足以證明其犯罪 ，不能遽為有罪之認定；其以情況證據（即間接證據）斷罪 時，尤須基於該證據在直接關係上所可證明之他項情況事實 ，本乎推理作用足以確證被告有罪，方為合法，不得徒憑主 觀上之推想，將一般經驗上有利被告之其他合理情況逕予排 除；且無論直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 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 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 之懷疑存在，致法院無從為有罪之確信，自應為無罪之判決 。 三、訊據被告否認有何幫助詐欺及幫助洗錢等犯行，於本院準備 程序及審理時，辯稱：伊係遭詐騙，因伊母親積欠地下錢莊 錢，伊母親過世後，地下錢莊打電話至伊任職之公司叫伊還 錢，伊因此返回花蓮工作，當時僅想要貸款將伊母親欠地下 錢莊的錢還清，不知道後來會變成這樣的結果，且伊之後有 報案，並去經警員通知去指認車手，另伊每次領完款後，就 會騎車到○○山涼亭將錢交給「王浩」，伊要求全程均與「林 國慶」聯絡，對方亦如是要求，此係因金額太大，且其已簽 合約，怕有問題，對方會叫伊賠償，伊將錢交給「王浩」後 ，「王浩」就會拿伊電話跟「林國慶」確認已拿到錢等語； 辯護人則以：被告遭地下錢莊討債人員不斷騷擾恐嚇，深感 害怕，迫切需要貸款，在網路上找到貸款公司資訊，之後聯 絡上「林國慶」，雙方貸款內容均有相關對話紀錄在卷，雙 方合約內容係一完整之貸款協議（即○○資產股份有限公司簡 易合作契約），並載明匯入被告名下之銀行帳戶作為帳戶流 水數據，被告須於當日立即前往指定銀行將資金全數提領歸 還，被告無權挪用，否則將遭對方訴追刑事責任及民事求償 ，匯入被告帳戶之資金若涉及法律規定，一切責任均由對方 負責，與被告無關，貸款核准後，被告須支付費用，相關手 續十分專業，因對方保證全部合法，被告不疑有他，始受騙 提供相關帳戶，款項匯入後，詐騙集團成員即要求被告依契 約書約定將款項還給詐騙集團，又為取信被告而故意回傳訊 息，且為避免東窗事發，復繼續詐騙被告，要求被告不要接 聽不認識之電話，以避免被告與銀行通話而犯行敗露；由上 開證據均可證明被告始終認其係向正規貸款公司辦理貸款， 對方均依照雙方契約匯款及歸還，被告並無預見其帳戶將作 為詐欺集團人頭帳戶使用，其主觀上難認有幫助詐欺及幫助 洗錢之不確定故意，另被告於貸款過程中雖有更換帳戶，亦 係依照對方指示處理，被告認定帳戶存摺均在其控管下，而 對方則刻意將重點放在要擔心被告把錢歸還，而非被告要擔 心對方，況被告在發生後第一時間就去報案，難認其與對方 合謀共犯等情，茲為辯護。 四、公訴意旨認被告涉有幫助詐欺及幫助洗錢等罪嫌，無非以被 告之供述、附表所示告訴人甲○○等人之陳述及匯款單據影本 、通聯紀錄、通訊軟體對話截圖，以及上開帳戶開戶基本資 料及交易明細，為其論據。 五、經查： 　㈠被告前將包含如附表所示之各該帳戶在內共計5個銀行帳戶之 存摺封面等相關資料提供予自稱「林國慶」之人，嗣被告則 依「林國慶」之指示，先後3次前去提款後，將款項交予自 稱「王浩」之人等情，業據被告自承在卷，並有其與「林國 慶」等人之通訊軟體對話紀錄截圖、被告下載而簽立之○○資 產股份有限公司簡易合作契約書及其先後至提款機提領款項 之監視器錄影畫面照片；而附表所示之各該告訴人於附表所 示之時間，遭詐欺集團成人施以詐術而陷於錯誤，將各該款 項匯入附表所示之各該帳戶，被告所提領者，亦即為各該告 訴人受騙而匯入之款項等情，則據各該告訴人指訴明確，並 有各該告訴人之匯款單據、內政部警政署反詐騙諮詢專線紀 錄表、通報警示簡便格式表、金融機構聯防機制通報單、告 訴人與詐欺集團成員之通訊軟體對話截圖、行動電話畫面照 片及如附表所示之各該帳戶申請人基本資料、交易明細表在 卷可憑，被告對此亦不爭執。是此部分之客觀事實，固屬無 訛。 　㈡惟刑法上之故意，可分為直接故意與不確定故意，而刑法第3 39條第1項之詐欺取財罪及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一般洗 錢罪雖均不處罰過失，但「有認識過失」與「不確定故意」 二者對犯罪事實之發生，均「已有預見」，區別在於「有認 識過失」者，乃「確信」該事實不會發生，而「不確定故意 」者，則對於事實之發生，抱持縱使發生亦「不在意」、「 無所謂」之態度，亦即不確定故意仍以行為人主觀上對於構 成犯罪之事實有所認識，並基此認識而「容任其發生」為必 要。若行為人縱就構成要件事實之發生有所預見，然無容任 該結果發生之意欲，則行為人主觀上僅有「知」而欠缺「欲 」，仍難認其主觀上有犯罪故意；又現今詐欺集團成員利用 向親友謊稱合法用途、向不特定人散布貸款訊息、在交友網 站佯與他人交往等取得人頭帳戶使用之管道及手段甚多，因 此提供者是否同時具有詐欺取財及洗錢之不確定故意，並非 絕對對立、不能併存之事，亦即縱因上述所列舉之親友借用 等情事而提供其金融帳戶，是否確係受騙，或有以此便利他 人實施詐欺取財等財產犯罪收取不法所得及隱匿犯罪所得之 去向、製造金流斷點之幫助詐欺取財及洗錢之故意，仍須於 行為時，依行為人本身之智識能力、社會經驗、與對方互動 之過程等情狀，足認其主觀上對其行為已構成犯罪有所認識 ，亦即明知或已預見對方將會以其所提供之金融帳戶，作為 詐欺或洗錢之工具，始得認提供金融帳戶或領款者為詐欺或 洗錢之共犯，倘僅因一時疏於提防、受騙，輕忽答應，而提 供其帳戶資料予他人，復提領帳戶內之款項，不能遽行推論 行為人已有預見並容任詐欺取財或洗錢犯罪遂行的主觀犯意 。是以，尚無法僅憑被告確有前開所認定其確有提供附表所 示之各該金融帳戶資料及提領各該告訴人受騙而匯入該等帳 戶之款項，即可直接推認被告提供附表所示之各該帳戶資料 及提領款項後交付之行為，應係基於幫助詐欺取財及洗錢之 故意而為之。 　㈢而一般人對於社會事物之警覺性或風險評估，常因人而異， 且認知及決定能力，亦會因某些因素限制而有所不同，處於 急迫、恐慌或權力不對等下，常人之判斷能力往往無法察覺 異狀，而為合乎常理之決定，詐欺集團成員利用渴望感情慰 藉之人性，或民眾急於求職、借貸金錢之機會，在此等心靈 脆弱、為求生存之情境下，一般民眾疏未詳究細節、提高警 覺而免遭詐騙、利用，並非無可想見，此依詐欺集團之詐騙 手法雖經政府大力宣導及媒體大幅報導，仍有眾多被害人受 騙，且被害金額甚高，其中亦不乏知識分子等情，即可明瞭 　　。查被告於檢察事務官詢問時，所稱因其母過世後，因留下 一筆債務，其先跟中國信託銀行詢問過可否貸款，該行表示 不行，遂於12月3日上網搜尋貸款資訊等情，互核與其上開 所辯情節大致相符；且因個人資力有所不足，或已有債務在 身，致無法向金融機構貸款，乃轉而向當鋪、私人甚或地下 錢莊借貸等情，事所常見，故被告因此透過網際網路試圖以 他法借貸款項一節，已難認必屬無稽。 　㈣觀諸被告所提其與「林國慶」間之LINE對話紀錄（見警卷第2 3至29頁、偵卷第27至111頁【含傳送之照片】），就形式上 而言，內容均屬連貫，且持續數日，堪信確為被告當時與「 林國慶」間之聯繫內容，並非臨訟虛捏製作。又被告之行動 電話內確有「金豐金融顧問」之網頁及好友為「劉家宏貸款 顧問」之LINE頁面照片，其與「林國慶」對話之初，即表示 係許姓總經理介紹，可徵被告於警詢時所供其上網查詢貸款 資訊，並點進上開金融顧問網頁之LINE連結，有跳出聊天室 ，留下個人資料後，上開貸款顧問私訊其欲貸款數額及利息 如何計算，並要其拍其身分證、健保卡及中國信託數位銀行 明細為證明，會幫其去銀行跑流程，翌日稱已跑數家銀行都 不會過，台新銀行可以，認識該行經理，要其提供薪資證明 ，其表示12月初甫到職，無法提供，該顧問又介紹「林國慶 」，可幫其作收入證明，之後均係「林國慶」跟其連絡等情 ，尚有所本。至於目前實務上雖有詐欺集團成員於實施犯罪 過程中，預先製作相關對話紀錄，或於行為後向金融機構辦 理掛失或報警，充為脫免罪責之證據之情事，惟此尚需具體 事證以資確認，尚不得憑空臆測，是檢察官以詐騙集團車手 於事前或事後製作形式上合法對自己有利之證據，並非少見 乙情，推認被告與「林國慶」對話，乃至於被告簽署之前開 合作契約書，恐均係刻意製作，容乏其據。 ㈤又細繹該對話紀錄之實際內容，可知被告與「林國慶」聯繫後 ，先依指示拍攝並傳送其身分證照片後，「林國慶」即傳送要 求被告至統一便利超商雲端下載合約，填寫並簽名蓋章後，須 手持合約自拍傳送之訊息，且傳送合約書之QR Code予被告， 被告先詢問資金及甲方費用如何填寫，迨與「林國慶」通話後 ，即傳送手持填寫完畢之前開簡易合作契約書自拍照片，經「 林國慶」須拍攝存摺封面，以供財務核對，嗣又因被告表示原 填寫之國泰世華銀行係數位帳戶無存摺，土地銀行僅有提款卡 ，「林國慶」表示須辦理補摺，若未齊全無法操作收集數據， 並同意被告更改銀行之詢問後，被告即將上開契約書原填寫之 上開二銀行更改為合作金庫銀行、兆豐銀行，再將存摺封面、 更改後之契約書拍照後傳送，經「林國慶」要求以提款卡確認 可使用，翌日上午7時30分以提款卡查詢餘額並將列印之明細 拍照後傳送，被告乃於112年12月15日告知即將出門，嗣將其 照片、操作自動提款機查詢餘額畫面及所騎乘之機車車牌拍照 傳送予「林國慶」，並與「林國慶」通話後，即依「林國慶」 指示提領款項，且將提款明細傳送予「林國慶」，而「林國慶 」於過程中除告知被告一自稱「王浩」之人為今日負責與其碰 面點收者之外，並依序傳送已收到被告交付之現金數額等情明 確；且前開合作契約書確載有合作內容限於銀行貸款項目，○○ 資產股份有限公司（即甲方）提供資金匯入被告名下銀行帳戶 作為帳戶流水數據，被告（即乙方）必須於當日立即前往指定 銀行將資金全數提領並歸還，被告無權挪用，被告若有違反， 將對被告採取法律途徑，並向被告求償，匯入之資金若涉及法 律規定，由公司負責，與被告無關等約款，復載明被告應支付 之費用為何。是被告所辯本案係為辦理貸款，且係因「林國慶 」為幫其製作收入證明，復因所簽屬之上開契約書載明須將款 項歸還，若有問題恐遭求償，始於提領及交付款項時全程與「 林國慶」聯絡等情，應屬真實，自難認被告係基於幫助「林國 慶」、「王浩」等人所屬之詐欺集團實施詐欺取財及洗錢犯行 ，或係與「林國慶」等人基於共同詐欺取財及洗錢之犯意聯絡 ，而提供各該帳戶並提領各該告訴人所匯入之款項。 ㈥檢察官雖另以金融存款帳戶事關個人財產權益之保障，屬個人 理財工具，除非本人或與本人具親密關係者，難認有何理由可 自由互通使用，縱需交付他人使用，亦必深入瞭解用途及合理 性。又依現今金融機構信用貸款實務，金融機構受理貸款申請 ，透過聯合徵信系統即可查知信用情形，實無需提供帳戶之存 摺供他人製造資金流動情形以美化帳戶，況合法申貸除須提供 個人之身分證明文件當面核對外，並應敘明並提出其個人之工 作狀況、收入金額及相關之財力證明資料（如工作證明、往來 薪轉存摺影本、扣繳憑單等），金融機構透過徵信調查申請人 之債信後，以評估是否放款以及放款額度，自無要求申貸人提 供帳戶供製作虛假金流之可能，是依一般人之社會生活經驗， 借貸者若見他人不以其還款能力之相關資料作為判斷貸款與否 之認定，亦不要求提供抵押或擔保品，反而要求借貸者提供帳 戶製作虛假金流，衡情借貸者對於該等銀行帳戶可能供他人作 為財產犯罪之不法目的使用，當有合理之預見；被告試圖以虛 偽金流達貸款之目的，亦顯已具備不法所有之意圖，被告於案 發時為成年人，亦有相當社會經驗，豈能推稱不知；再被告始 終未與對方當面核對簽約，亦未確認對方是否有實體公司，全 依對方線上指示作為，交付金錢之處所竟係○○山之涼亭，顯然 有異等情，認被告主觀心態即與默認犯罪結果發生無異，亦即 顯有不確定故意。然因有信用瑕疵等原因而無法向金融行庫貸 款，遂轉向私人或其他機構借款，且在急需款項支應之迫切狀 況下，致有誤信而疏遭利用一節，已經本院說明如上；又為申 辦貸款，提供金融帳戶予他人以製造不實金流及財力證明，容 有欺瞞銀行可能，惟借款者未必均自始無清償能力或嗣後必然 欠債不還，而具有使銀行陷於錯誤以交付款項之不法所有意圖 與詐騙之犯意，此尚須依個案事實具體認定，不能憑以概認被 告亦幫助詐欺取財及洗錢，或有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或洗錢 之不法犯意，況製作不實金流以美化帳戶之不當貸款方式，與 提供帳戶供人詐騙被害人匯入款項再行提領之詐騙行為與洗錢 行為，兩者行為對象與模式差異甚鉅，自難僅憑被告所為係為 美化帳戶以辦理貸款，逕予推論被告亦因此而具有幫助詐欺取 財及洗錢，或有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及洗錢之犯意與犯行。 六、綜上各節，檢察官所提出之證據及指出之證明方法，既均不 足以積極證明被告主觀上有何公訴意旨所指幫助詐欺取財及 洗錢，以及檢察官當庭所指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及洗錢之直接 或不確定故意，並說服本院以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已經本 院認定如前，揆諸前揭法例意旨說明，應為其無罪判決之諭 知。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01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張立中提起公訴，檢察官張君如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7 　　月　　31　　日 　　　　　　　　　刑事第三庭　法　官　黃鴻達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本件被告不得上訴，檢察官得上訴。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 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 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 送上級法院」。告訴人或被害人如對於本判決不服者，應具備理 由請求檢察官上訴，其上訴期間之計算係以檢察官收受判決正本 之日期為準。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7 　　月　　31　　日 　　　　　　　　　　　　　　　書記官　洪美雪 　附表（單位：新臺幣） 編號 告訴人 詐騙時間及方式 匯款帳戶 匯款時間 匯款金額 1 甲○○ 詐欺集團成員於111年12月15日10時許，假冒被害人姪子李鴻廷撥打電話給被害人，佯稱：因電腦貸款須借錢云云，致被害人陷於錯誤，依指示匯款。 國泰世華帳戶 111年12月15日 10時14分 10萬元 2 乙○○ 詐欺集團成員於111年12月14日15時45分許，假冒被害人外甥女婿林新國撥打電話給被害人，佯稱：因借錢給朋友，須借錢云云，致被害人陷於錯誤，依指示匯款。 合庫帳戶 111年12月15日 11時35分 15萬元 3 丁○○ 詐欺集團成員於111年12月13日20時9分，假冒台電及警方人員撥打電話給被害人，佯稱：證件被冒用，涉及洗錢案云云，致被害人陷於錯誤，依指示匯款。 兆豐帳戶 111年12月15日 11時25分 12萬元

2025-03-28

HLHM-113-金上訴-88-2025032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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