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now99判決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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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錢防制法等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原上訴字第244號上訴人臺灣新竹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趙采瑱指定辯護人李翰洲律師(義務辯護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違反洗錢防制法等案件，不服臺灣新竹地方法院113年度原金訴字第15號，中華民國113年7月31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新竹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字第14454、17139 、17722、17737、18696、18825、20236號；移送併辦案號：112 年度偵字第22024、21143號、113年度偵字第636、1036、1299、 1986、4319、4321、6966、7059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原判決關於緩刑部分撤銷。其他上訴駁回。　　理　由一、按上訴得明示僅就判決之刑、沒收或保安處分一部為之，刑事訴訟法第348條第3項定有明文。本案檢察官僅就原判決之「刑」提起上訴（見本院卷第64頁、第94頁），是本院上訴審理範圍應以此為限，合先敘明。　　二、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30條第1項前段、第339條第1項之幫助詐欺取財，及刑法第30條第1項前段、（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幫助洗錢罪。其以1個接續提供臺灣中小企業銀行帳戶（帳號：00000000000）、臺灣土地銀行帳戶（帳號：000000000000，並與上開帳戶合稱本案2帳戶）帳號及密碼予真實姓名年籍不詳、自稱「付俊寧」之人之行為，同時幫助該人所屬詐欺集團成員對原判決附表（下稱附表）所示黃雪卿等24名被害人（下稱黃雪卿等24人）詐欺取財及洗錢，而犯上開2罪，屬想像競合犯，應依刑法第55條前段規定，從一重論以幫助洗錢罪，業經原判決認定在案。三、上訴駁回（即量刑部分）之理由　㈠原審係以被告屬幫助犯，其犯罪情節較正犯輕微，爰依刑法第30條第2項規定，減輕其刑，再以被告於偵查及原審時均自白洗錢犯行，故依（民國112年6月16日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規定，遞減其刑，復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任意提供本案2帳戶之帳號及密碼予「付俊寧」，幫助該人所屬詐欺集團成員對黃雪卿等24人行騙，致其等受騙匯款至本案2帳戶，因而蒙受財產上之侵害（合計新臺幣〈下同〉8,862,491元），同時幫助該詐欺集團成員遮斷犯罪所得之金流軌跡以逃避警察機關之查緝，助長詐欺犯罪猖獗，破壞社會治安及金融秩序，應予相當程度之非難，另考量被告犯後雖始終坦承犯行，惟迄未與黃雪卿等24人達成和解或賠償損害之態度，兼衡其犯罪之動機、目的、手段、前無犯罪紀錄，教育程度及生活狀況（於原審時自陳教育程度為國中畢業，現在學校擔任廚工，月收入約27,000元至28,0 00元不等，已婚，需撫養照護極重度身心障礙之女兒，為列冊之中低收入戶）等一切情狀，量處有期徒刑3月（依刑法第41條3項規定得易服社會勞動），併科罰金2萬元，罰金如易服勞役，以1千元折算1日等旨，其所為刑之量定，尚屬妥適。　㈡檢察官上訴意旨雖以被告所為致使黃雪卿等24人受騙匯款8,8 62,491元，且迄未與其等和解或賠償損害，原審僅量處有期徒刑3月，併科罰金2萬元，實屬過輕云云，惟按關於刑之量定，係實體法上賦予法院得為自由裁量的事項，倘於科刑時，已以行為人的責任為基礎，斟酌刑法第57條所列各款事項，客觀上並未逾越法定刑度或濫用其權限，即不得任憑主觀意思，指摘為違法。原判決業已審酌包含被告犯罪所生危害程度及迄未與黃雪卿等24人和解或賠償損害在內之一切情狀，其所為刑之量定，並未濫用自由裁量之權限，亦無逾越職權或違反比例原則、罪刑均衡原則，縱與檢察官或被害人主觀上之期待不同，仍難指為違法。檢察官上訴意旨仍執前詞，指摘原判決量刑不當，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㈢被告行為後，洗錢防制法業於113年8月2日修正施行生效，修正前之洗錢防制法（下稱舊法）第14條第1、3項規定：「（第1項）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百萬元以下罰金。…（第3項）前2項情形，不得科以超過其特定犯罪所定最重本刑之刑。」修正後之洗錢防制法（下稱新法）第19條第1項規定：「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1億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新臺幣1億元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千萬元以下罰金。」並刪除原第3項規定。本案被告所犯「特定犯罪」為刑法第339條第1項之詐欺取財罪（最重本刑為有期徒刑5 年），且其幫助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為8,862,491元，未達1億元。如依舊法第14條第3項、第1項規定，其最高之處斷刑為有期徒刑5年（按刑法第30條第2項僅為得減輕其刑），固與新法相同，然經依刑法第30條第2項規定減輕其刑後，其依新法之最低處斷刑為有期徒刑3月，顯未較有利於舊法（最低處斷刑為有期徒刑1月）。至於易科罰金、易服社會勞動服務等易刑處分，因牽涉個案量刑裁量之行使，必須已決定為得以易科罰金或易服社會勞動服務之宣告刑後，方就各該易刑處分部分決定其適用標準，故於決定罪刑之適用時，不列入比較適用之範圍。另查被告於偵查、原審及本院時均自白幫助洗錢犯行（見偵字第14454號卷第44頁，原審卷第72頁、第110頁，本院卷第104頁），且無證據證明其有何犯罪所得，不論依112年6月16日修正前後之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抑或新法第23條第3項前段，均符合減刑要件。是經比較新舊法之結果，應以「舊法」較有利於被告。原判決雖未及比較上開新舊法規定，然其就論罪法條部分所適用之法律，與本院比較新舊法後之結果並無不同，自無庸據為撤銷原判決之理由，併此敘明。　　四、撤銷緩刑之理由　　　㈠按緩刑之宣告，除應具備刑法第74條所定條件外，並須有可認為以暫不執行刑罰為適當之情形，始得為之。所宣告之刑是否以暫不執行為適當，應由法院就被告之性格、犯罪狀況、有無再犯之虞及能否由於刑罰之宣告而策其自新等一切情形，審酌裁量（最高法院113年度台上字第2444號判決參照）。　㈡原判決以被告前未曾因故意犯罪受有期徒刑以上刑之宣告，且其犯後始終坦認犯行，因認被告經偵審程序後，已能知所警惕，信無再犯之虞，原宣告刑以暫不執行為適當，故對被告諭知緩刑2年，並應於本案判決確定後1年內向公庫支付5 萬元，固非無見。然依被告於檢察事務官詢問時自陳：我係於112年4月在臉書認識「付俊寧」後與他聊天，當時還不知道他的真實姓名、年籍、地址及通訊方式。後來他先向我借錢被我拒絕，又說要跟我借帳戶，但沒說借的原因。我一開始因為擔心帳戶被拿去作壞事，所以沒有馬上答應，後來經過考慮後，因為帳戶內沒有錢，不管他如何使用，我都不會有金錢損失，所以才以LINE把本案2帳戶之帳號及密碼給他。另我當時因為忘記本案2帳戶密碼，所以在提供前有先重新申請密碼，同時辦理約定轉帳等語（見偵字第14454號卷第43頁反面至第44頁），可知其在提供本案2帳戶及帳號密碼予「付俊寧」前，對於「付俊寧」個人及其取得本案2帳戶後之用途一無所悉，卻未經任何查證，貿然依其指示重新申請密碼並辦理約定轉帳，再接續提供本案2帳戶之帳號及密碼予「付俊寧」，致使黃雪卿等24人受騙匯款8,862,491 元，同時幫助「付俊寧」所屬詐欺集團成員遮斷犯罪所得之金流軌跡以逃避警察機關之查緝，助長詐欺犯罪猖獗，破壞社會治安及金融秩序，其犯罪所生危害程度非微，且主觀上縱非明知並有意犯之，但仍具有縱令本案2帳戶遭「付俊寧」所屬詐欺集團成員作為詐欺取財及洗錢工具，亦不違背其本意之不確定故意，本應予以相當程度之非難，不宜過於輕縱。又被告犯後雖始終坦承犯行，然究未與黃雪卿等24人和解或賠償損害，亦未見其有何積極尋求被害人諒解或改過自新之具體作為，自難僅因其坦承犯行之態度，遽認已無再犯之虞，且不因被告有無支付公庫5萬元而有不同。至於被告雖需撫養照護極重度身心障礙之女兒，且為列冊之中低收入戶，然依被告上揭所言，可知其本案所為與上開生活狀況並無直接關聯，尚難據為被告有利之認定。是依本案客觀情狀，尚難期待被告得藉單純刑罰之「宣告」而策勵自新，自不宜宣告緩刑。　㈢原判決未予詳酌，遽為上開附負擔緩刑之諭知，容有未恰。檢察官上訴意旨指摘及此，為有理由，應由本院就原判決關於緩刑部分予以撤銷。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 條、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黃振倫提起公訴，檢察官羅松芳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11　　日　　　　　　　　　刑事第十四庭　審判長法　官　王屏夏　　　　　　　　　　　　　　　　　　　法　官　潘怡華　　　　　　　　　　　　　　　　　　　法　官　楊明佳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尤朝松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11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中華民國刑法第339條第1項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之所有，以詐術使人將本人或第三人之物交付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50萬元以下罰金。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 5百萬元以下罰金。

2024-12-11

TPHM-113-原上訴-244-20241211-1

交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

過失致死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交上訴字第147號上訴人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王仁鈞選任辯護人林禮模律師上列上訴人因被告過失致死案件，不服臺灣臺北地方法院113年度審交訴字第5號，中華民國113年6月13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112年度調偵字第805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上訴駁回。　　事實及理由一、按上訴得明示僅就判決之刑、沒收或保安處分一部為之，刑事訴訟法第348條第3項定有明文。本案僅檢察官就原判決之「刑」提起上訴（見本院卷第71頁、第110頁），是本院上訴審理範圍應以此為限，合先敘明。　二、被告王仁鈞所為，係犯刑法第276條之過失致死罪，業經原判決認定在案。又原判決係以被告符合自首要件，爰依刑法第62條前段規定減輕其刑，並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疏未注意減速慢行即貿然穿越路口，致生本件車禍發生，造成被害人潘榮福死亡，及被害人家屬蒙受無可彌補之傷害，誠屬不該，另考量被告犯後坦承犯行，惟迄未能與告訴人即被害人之妻潘劉秋金達成和解，並取得被害人家屬諒解之犯後態度，兼衡其並無前科，素行良好，且其為本件車禍肇事次因、被害人則為肇事主因，暨其智識程度及生活狀況（於原審時自述教育程度為高工畢業、在咖啡店兼職、月收入約新臺幣3萬元、未婚無子女、與哥哥共同扶養雙親）等一切情狀，量處有期徒刑6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1千元折算1日等旨，經核尚無違誤或不當，應予維持。三、上訴駁回之理由　㈠檢察官上訴意旨略以：被告駕駛車號000-0000自用小客車（下稱被告汽車）疏未注意減速慢行，貿然穿越路口，與被害人所騎000-0000號普通重型機車（下稱被害人機車）發生擦撞，致被害人人車倒地，經送醫後仍死亡，且依路口監視檔案之勘驗結果，被害人始終騎在被告汽車右前方，如何要求被害人減速慢行，是被害人應無過失。又被害人因本案事故不幸去世，致其家屬承受無可彌補之傷痛，至今仍難以平復，被告迄未與告訴人達成和解並徵得被害人家屬原諒，原審量刑過輕云云。　㈡經查：　　⒈按汽車行駛至交岔路口，其行進、轉彎，應遵守燈光號誌或交通指揮人員之指揮，道路交通安全規則第102條第1項第1款定有明文。又交岔路口未達設置行車管制號誌之標準，得於幹線道設置閃光黃燈，於支線道設置閃光紅燈；閃光黃燈表示「警告」，車輛應減速接近，注意安全，小心通過，閃光紅燈表示「停車再開」，車輛應減速接近，先停止於交岔路口前，讓幹線道車優先通行後認為安全時，方得續行，道路交通標誌標線號誌設置規則第211條第1 項、第229條第1項第2款第2目亦有明定。經本院勘驗路口監視錄影檔案結果，案發當時天氣晴、夜間有照明、柏油路面乾燥、無障礙物、視距良好（見本院卷第70頁），客觀上並無不能或難以注意遵守上開規定之情形。又被害人機車係沿○○街由北往南匯入○○路0段，而被告汽車係沿○○ 路0段由北往南直行，佐以道路交通事故現場圖註記「○○ 街往○○路0段北往南為閃光紅燈，○○路4段北往南為閃光黃燈」（見偵字卷第33頁），可知被害人係由「支線道」進入幹線道。另被告汽車與被害人機車均有開啟車頭大燈，被害人機車固較被告汽車略早通過停止線進入交岔路口，行駛於被告汽車右前方，惟其於通過停止線時，並未先「停止」於交岔路口前，「確認」幹線道已無來車而得以安全通行，即逕予行駛進入路口，且其行至路口中段時，隨著兩車逐漸接近，兩車大燈的照射範圍亦逐漸重疊，迨兩車抵達路口另一頭之行人穿越道時，兩車僅隔3條斑馬線寬之距離，其後持續接近乃至於發生碰撞（有勘驗筆錄及截圖附於本院卷第70頁、第77至85頁可稽），足見被害人機車在進入交岔路口時，並未遵守上開閃光紅燈號誌指示「停車再開」，且其雖較被告汽車略早通過停止線，並行駛於被告汽車右前方，但從進入到通過路口過程中，兩車已經逐漸接近，被害人可由被告汽車大燈得悉幹線道有車駛來，卻疏未注意，而有支道車未禮讓幹道車先行之過失，應負肇事主因，臺北市車輛行車事故鑑定會及臺北市車輛行車事故鑑定覆議會均同此認定（有該2會之鑑定意見書、覆議意見書附於調偵字卷第805號卷可稽）。是原審認定被害人與有過失，並納入量刑審酌因子，於法尚無違誤。檢察官上訴意旨認被害人應無過失云云，尚難遽採。　　⒉關於刑之量定，係實體法上賦予法院得為自由裁量的事項，倘於科刑時，已以行為人的責任為基礎，斟酌刑法第57 條所列各款事項，客觀上並未逾越法定刑度或濫用其權限，即不得任憑主觀意思，指摘為違法。原判決業已審酌包含被告過失之程度、被害人與有過失及被害人死亡所生危害（含其家屬所承受之傷害）、被告迄未與被害人家屬和解在內之一切情狀，其所為刑之量定，並未濫用自由裁量之權限，亦無逾越職權或違反比例原則、罪刑均衡原則，縱與檢察官或告訴人主觀上之期待不同，仍難指為違法。檢察官請求審酌上情，從輕量刑云云，自無足取。　㈢綜上所述，檢察官上訴意旨仍執前詞，指摘原判決量刑不當，為無理由，應予駁回。至告訴代理人雖另謂：被告係基於殺人之不確定故意而為本案犯行，所為應犯刑法第271條第1 項之殺人罪，雖然檢察官僅就原判決「刑」上訴，法院上訴審理範圍亦以此為限，但請將此情納入量刑審酌，撤銷原判決，改判被告不得易科罰金之刑云云（見本院卷第114頁），惟查本案檢察官僅起訴被告犯過失致死罪，原審經審理結果，亦認被告犯該罪事證明確，依法自應以被告有「過失致死」之行為為基礎而予以量刑。嗣檢察官既僅就原判決之「刑」部分提起上訴，則有關被告所為係犯何罪，本非本院上訴審理範圍，更難僅因告訴代理人上開陳詞，遽予改變量刑所憑之犯罪情狀，附此敘明。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蕭永昌提起公訴，檢察官羅松芳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27　　日　　　　　　　　　刑事第十四庭　審判長法　官　王屏夏　　　　　　　　　　　　　　　　　　　法　官　潘怡華　　　　　　　　　　　　　　　　　　　法　官　楊明佳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尤朝松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27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中華民國刑法第276條因過失致人於死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50萬元以下罰金。

2024-11-27

TPHM-113-交上訴-147-20241127-1

上易

臺灣高等法院

詐欺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上易字第1750號上訴人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洪雅涵上列上訴人因被告詐欺案件，不服臺灣桃園地方法院113年度易字第374號，中華民國113年8月1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字第37424號），提起上訴，暨移送併辦（同署112年度偵字第52286、58949、39554號、113年度偵字第24694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原判決撤銷。洪雅涵幫助犯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參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事　實一、洪雅涵依其社會生活經驗，可預見如將手機門號提供他人使用，可能淪為詐欺取財之工具，因而幫助他人詐欺取財或得利，竟基於縱令屬實，亦不違背其本意之幫助詐欺取財或得利之不確定故意，於民國111年12月25日某時許辦得0000000 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門號（下稱本案4門號）後，當場經由其前男友呂柏賢將該等門號交予某真實姓名年籍不詳之詐欺集團成員，並任由該詐欺集團成員以之作為申請註冊蝦皮、街口支付、一卡通等電商或GASH遊戲帳戶之申請者門號使用（使用情形詳如附表一）。嗣該詐欺集團成員即先後對附表所示被害人黃美萍、李聆、陳淑雯、周思霈及吳富傑（下稱黃美萍等5人）施以詐術，致其等均陷於錯誤，依指示匯款至上開電商帳戶而取得財物，或購買遊戲點數後儲值至上開遊戲帳戶而取得使用該等遊戲點數之不法利益（施用詐術之時間及方式，暨受騙匯款或購買遊戲點數之時間及金額，均詳見附表二）。二、案經高雄市政府警察局岡山分局報告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暨李聆訴由新北市政府警察局海山分局，陳淑雯、周思霈訴由桃園市政府警察局大園分局，吳富傑訴由桃園市政府警察局八德分局分別報告同署檢察官偵查後移送併辦。　　理　由壹、程序部分　　本判決所引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業經被告洪雅涵及檢察官同意有證據能力（見本院卷第68至72頁），本院審酌各該證據資料作成時之情況，尚無違法不當及證明力明顯過低之瑕疵，認為以之作為證據應屬適當，依刑事訴訟法第 159條之5第1項、第2項之規定，均有證據能力。至於本判決所引用非供述證據，並無證據證明係公務員違背法定程序所取得，亦無顯有不可信之情況，且經本院依法提示調查之，依刑事訴訟法第158條之4反面解釋，均得作為本判決之證據。貳、實體部分一、訊據被告雖矢口否認有何幫助詐欺或得利犯行，惟本院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如下：　㈠被告於111年12月25日將其申辦之本案4門號交予他人（其交付過程詳後述）後，該4門號旋遭用以申請附表一所示電商及遊戲帳戶之申請者門號使用，嗣黃美萍等5人則受騙依指示匯款至上開電商帳戶，或購買遊戲點數後儲值至上開遊戲帳戶（施用詐術之時間及方式，暨受騙匯款或購買遊戲點數之時間及金額，均詳見附表二）等事實，業據黃美萍等5人於警詢時證述明確（黃美萍部分見偵字第37424號卷第33至3 4頁，李聆部分見偵字第52286號卷第11至13頁，陳淑雯部分見偵字第58949號卷第27至30頁，周思霈部分見偵字第39554 卷第39至41頁，吳富傑部分見偵字第24694號卷第55至56頁），並有0000000000、0000000000門號之通聯調閱查詢單（見偵字第37424號卷第19至20頁）、0000000000門號之通聯調閱查詢單（見偵字第52286號卷第17至18頁、偵字第39554 號卷第29頁、偵字第24694號卷第35至37頁）、0000000000 門號之通聯調閱查詢單（見偵字第58949號卷第43至44頁）、本案4門號之預付卡申請書（見偵字第58949號卷125至155 頁、第173至203頁）；黃美萍提供之轉帳匯款資料（見偵字第37424號卷第42頁、第44頁、第113 頁）、蝦皮帳號申登人資料、買賣資訊及連結之虛擬金融帳號交易紀錄（見偵字第37424號卷第19至25頁）；李聆提供之遊戲點數購買交易明細及對話紀錄（見偵字第52286號卷第19至27頁、第35頁）、GASH點數序號儲值一覽表（見偵字第52286號卷第7頁）；陳淑雯提供之匯款截圖（見偵字第58949號卷第49頁、第5 3頁）、街口支付帳號000-000000000 號帳戶資料及交易明細（見偵字第58949號卷第35至37頁）；周思霈提供之匯款截圖及對話紀錄（見偵字第39554號卷第4至53頁）、一卡通電支帳戶帳號000-0000000000號帳戶申登人資料及交易明細（見偵字第39554號卷第25至27頁）；吳富傑提供之遊戲點數購買交易明細（見偵字第24694號卷第63至75頁）、橘子支行動支付股份有限公司函附之儲值點數明細與帳戶申登資料（見偵字第24694號卷第39至42頁、第43至47頁）在卷可查，且為被告所不爭執（見本院卷第69頁），堪認屬實。　㈡被告於111年12月25日某時許辦得本案4門號後，即當場經由呂柏賢將該等門號交予某詐欺集團成員，理由如下：　　⒈查證人呂柏賢於偵訊時稱：我跟被告一起去辦門號，用各自的名字申辦，辦完就交給收門號的人，被告有把門號「交」給我，我再「交」給買家，被告也有跟買家見到面，並知道是要賣給對方，我們是一起跟買家聯繫的等語（見偵字第24694號卷第102頁），核與被告於原審113年1月23 日準備程序期日自陳：我有將111年12月25日申辦的預付卡5支（含本案4門號）交給別人。申辦當天就「交」給前男友（按指呂柏賢），前男友就「交」給別人。前男友是把我門號拿去賣等語（見原審審易字卷第30頁）大致相符，佐以被告於警詢時稱其與呂柏賢原為男女朋友關係，沒有嫌隙或糾紛等語（見偵字第39554號卷第11頁），且呂柏賢於上開偵訊時業已具結擔保所言屬實（結文見偵字第 24694號卷第105頁），衡情應無甘冒偽證嚴厲罪責追訴處罰之風險，刻意虛構不利於被告證詞之理，堪認被告於辦得本案4門號後，確有當場經由呂柏賢將該等門號交予某詐欺集團成員之事實。　　⒉被告於原審113年5月21日準備程序期日及審理時雖改稱：我在111年12月25日申辦5個預付卡門號後，就全部交給呂柏賢，當時我們雖已分手，但還是同居，他說他需要，我就辦給他；我雖有問他為何要這麼多預付卡，但他只說他要用，沒有說為何要用，我就沒有問這麼多，也沒有想到後面會發生這麼多事；我於113年1月23日準備程序期日稱「前男友是把我門號拿去賣」，是呂柏賢賣掉後才跟我說云云（見原審易字卷第24至27頁、第49頁），亦即其僅單純將本案4門號交予呂柏賢，而「未」當場見聞呂柏賢將該等門號「交」予他人之事。然此除與呂柏賢上揭證述不符外，依被告於112年10月17日偵訊時自陳：我有詢問過業者最多可以同時辦5個門號，當時有1支要給媽媽用，1 支我自己用，其他2支給「朋友」用，1支給呂柏賢用，當天「我們」是同時進去通訊行；我跟「那個拿我門號預付卡的人」認識但是不熟，但是呂柏賢認識，所以放心等語（見偵字第37424號卷第121至122頁），可知當日除被告與呂柏賢外，確有「另1人」在場，且該人有當場取得被告所辦門號（至於交付之門號「數量」雖與被告於原審11 3年1月23日準備程序期日所述不同，但並無礙於此部分事實之認定），核與被告於113年1月23日準備程序期日所述亦屬相符，若非屬實，何出此言，被告事後翻異前詞，自無足採。　㈢被告主觀上有幫助詐欺取財或得利之不確定故意，理由如下：　　⒈按行為人對於構成犯罪之事實，預見其發生而其發生並不違背其本意者，以故意論，刑法第13條第2項定有明文。又目前國人申辦行動電話門號（含預付卡）使用並無任何困難，若非供作不法犯罪使用，衡情尚無不自行申請，反向他人收集之必要，是於不詳人士無端收集行動電話門號使用時，即有可能係為避免遭循線追查實際使用者，而生與詐欺等不法犯罪相關之合理懷疑，參以近10餘年來，我國詐欺集團橫行，詐欺案件層出不窮，在經政府不斷透過各種媒體宣導切勿充當詐騙集團人頭後，一般智識程度正常之國人應已有不得配合提供自己申辦之行動電話門號予不詳人士之基本認知。本案被告行為時已23歲，教育程度為高職畢業，曾從事餐廳及物流工作（見原審易字卷第26 頁），顯非毫無智識程度及社會經驗之人，對於上情，要難諉為不知。又被告縱與上開呂柏賢找來之「朋友」不熟，然該「朋友」當日陪同被告申辦本案「4」門號後予以收取所為，已與一般人使用手機門號之習慣有違，參以被告於原審時稱其自身僅使用「1」個門號（而非同時使用數個門號，見原審易字卷第27頁），又稱其當時「有」詢問呂柏賢何以要申辦如此「多」的預付卡門號（見原審卷第48至49頁），顯見其對此業已生疑，竟仍執意配合申辦本案4門號後，經由呂柏賢將該等門號交付該「朋友」，主觀上應係認為縱令該等門號遭該「朋友」利用作為詐欺工具使用，仍不違背其本意，而有幫助詐欺取財或得利之不確定故意。　　　⒉被告雖辯稱其係因為信任呂柏賢，故於辦得本案4門號後均交給呂柏賢云云（見本院卷第69頁），然被告係於辦得本案4門號後，當場經由呂柏賢將該等門號交予某詐欺集團成員，且其主觀上具有幫助詐欺取財或得利之不確定故意，均經本院認定如前，且依呂柏賢於偵訊時稱：被告也有跟買家見到面，並知道是要賣給對方，我們是一起跟買家聯繫的等語，可知被告並非一無所知，自難僅憑被告空言「信任」呂柏賢云云，即遽予推翻本院上揭認定。　㈣綜上所述，本件事證明確，被告犯行堪以認定，應予依法論科。二、論罪及刑之加重減輕之理由　　㈠核被告所為，就附表二編號1、3、4部分，係犯刑法第30條第 1項前段、第339條第1項之幫助詐欺取財罪，編號2、5部分，犯刑法第30條第1項前段、第339條第2項之幫助詐欺得利罪。　㈡被告以1個提供本案4門號之行為，同時犯幫助某詐欺集團成員對黃美萍等5人犯詐欺取財及詐欺得利罪，為想像競合犯，應從一重論以幫助詐欺取財罪。　㈢附表二編號2至5所示犯行固未據起訴，然因與編號1所示已經起訴且經本院認定有罪之犯行間具有上開裁判上一罪關係，應為起訴效力所及，本院自得併予審理。至附表二編號2至5 所示犯行經檢察官於原審移送併辦（其中編號2、3於原審言詞辯論終結前即已併辦，編號5則在原審宣示判決前併辦）後，原審未於判決說明應否併辦之理由，亦未函退併辦，而係逕將該等卷證連同本案送上訴，其處置固有未恰，然此部分既經檢察官於上訴後請求併予審理，被告對此亦無意見（見本院卷第68頁），本院仍得併予審究，附此敘明。　㈣被告基於幫助犯意而為構成要件以外行為，屬幫助犯，其犯罪情節因較正犯輕微，爰依刑法第30條第2項規定，按正犯之刑減輕之。三、撤銷改判之理由　㈠原審以被告犯行事證明確，予以論罪科刑，固非無見。惟其未及審酌附表二編號2至5所示併辦之犯罪事實，暨被告於上訴後已與附表二編號1至4所示被害人達成調解，其量刑尚有未恰。檢察官上訴意旨指摘及此，為有理由。原判決既有上揭未恰，自應由本院予以撤銷改判。　㈡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可預見如將本案4門號提供他人使用，可能幫助他人詐欺取財或得利，竟仍基於縱令屬實，亦不違背其本意之幫助詐欺取財或得利之不確定故意，執意提供本案4門號予某詐欺集團成員，因而幫助本案詐欺取財及得利犯行，致黃美萍等5人受有財物損失，且難以對該詐欺集團成員求償，助長詐欺犯罪猖獗，應予相當程度之非難，另考量被告除本案外，並無其他犯罪之前案紀錄（有本院被告前案紀錄表附於本院卷第27至28頁可參），且其上訴後已與附表二編號1至4所示被害人達成調解，惟尚未給付，仍待分期履行之（有本院公務電話紀錄及調解筆錄附於本院卷第123至132頁可稽），兼衡其犯罪之動機、目的、參與犯罪之情節（被告僅係人頭門號提供者，並未參與詐欺取財或得利之構成要件行為，亦無證據證明其有因此實際獲得金錢或不法利益）、智識程度及生活狀況（自陳教育程度為高職畢業，從事物流工作，月收入約新臺幣〈下同〉35,000元，已婚，無子女，收入之一半須奉養母親，無其他特殊狀況需要其照顧之人，見本院卷第120頁）、犯後態度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第2項所示之刑。　㈢被告於原審時稱其未因本案拿到任何好處等語（見原審易字卷第26頁），復無其他證據足證其有因而實際獲得金錢或不法利益，難認其有何犯罪所得，當亦無從諭知沒收。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條、第299 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許振榕提起公訴，檢察官羅松芳、黃和村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27　　日　　　　　　　　　刑事第十四庭　審判長法　官　王屏夏　　　　　　　　　　　　　　　　　　　法　官　潘怡華　　　　　　　　　　　　　　　　　　　法　官　楊明佳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不得上訴。　　　　　　　　　　　　　　　　　　　書記官　尤朝松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27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中華民國刑法第339條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之所有，以詐術使人將本人或第三人之物交付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50萬元以下罰金。以前項方法得財產上不法之利益或使第三人得之者，亦同。前二項之未遂犯罰之。附表一編號門號申辦日期使用情形與附表二之關聯性 1 0000000000 111年12月25日作為申請註冊帳號為「0000000000」蝦皮帳號之申請者門號與附表二編號1有關 2 0000000000 同上作為申請註冊帳號為「000000000000」蝦皮帳戶之申請者門號 3 0000000000 同上 ⒈作為申請註冊帳號為「000000000000」、「000000000000」GASH帳戶之申請者門號 ⒉作為申請註冊帳號為「000-0000000000」一卡通帳戶之申請者門號　 ⒊作為申請註冊帳號為「000000000000」GASH帳戶之申請者門號　與附表二編號2、4、5有關 4 0000000000 同上作為申請註冊帳號為「000-000000000」街口支付帳戶之申請者門號與附表編號3有關附表二編號被害人施用詐術之時間及方式受騙匯款或購買點數之時間及金額備註 1 黃美萍某詐欺集團成員於112年1月7日透過解除線上購物訂單設定錯誤之詐術，致黃美萍陷於錯誤，依指示為右列匯款 ⒈與「0000000000」帳戶有關：於112年1月8日20時28分匯款19,999元至000-0000000000000000之虛擬帳戶　 ⒉與「000000000000」帳戶　⑴於112年1月9日15時54分匯款19,999元至000-0000000000000000之虛擬帳戶　　⑵於112年1月9日15時58分匯款19,999元至000-0000000000000000之虛擬帳戶　　⑶於112年1月9日16時02分匯款19,999元至000-0000000000000000之虛擬帳戶起訴書 2 李聆（已提告）某詐欺集團成員於111年12月間透過交友詐術，致李聆陷於錯誤，依指示購買右列點數於112年1月3日21時35分、23時59分、112年1月5日16時48分分別購買價值3萬元、2萬元、3萬元之「遊戲橘子-GASH點數」共16張後，儲值至「000000000000」、「000000000000」GASH帳號 112偵52286、58949併辦附表編號1 3 陳淑雯（已提告）某詐欺集團成員於112年1月1日透過解除線上購物訂單設定錯誤之詐術，致陳淑雯陷於錯誤，依指示為右列匯款於112年1月2日0時7分（併辦意旨書誤載為112年1月1日23時34分，應予更正）、112年1月2日0時11分分別匯款49,987元、49988元至「000-000000000」街口支付帳戶　同上併辦附表編號2 4 周思霈（已提告）某詐欺集團成員於112年1月8日以網購交易糾紛之詐術，致周思霈陷於錯誤，依指示為右列匯款於112年1月8日19時許，匯款99,999元至「000-0000000000」一卡通帳戶 112偵39554併辦 5 吳富傑（已提告）某詐欺集團成員於112年1月6日以假援交之詐術，致吳富傑陷於錯誤，依指示購買右列遊戲點數於112年1月6日2時30分許陸續購買價值合計183,000元之遊戲點數後，儲值至「000000000000」GASH帳戶 113偵24694併辦

2024-11-27

TPHM-113-上易-1750-20241127-1

原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

傷害致死等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原上訴字第185號上訴人臺灣新竹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張茗昱選任辯護人林仕訪律師林育靖律師被告許家瑋指定辯護人唐德華律師(義務辯護律師) 被告王家文　　　　　　　　　　指定辯護人蔡坤廷律師(義務辯護律師) 被告田政賢指定辯護人呂明修律師(義務辯護律師) 被告王振豪指定辯護人周尚毅律師(義務辯護律師) 被告王天志指定辯護人丘信德律師(義務辯護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等傷害致死等案件，不服臺灣新竹地方法院11 2年度原訴字第68號，中華民國113年4月3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112年度偵字第2566號、第2567號、第2568號、第2571號、第2572號、第3653號、第3654號、第6619號、第7677號、第8253 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原判決關於許家瑋、王家文、田政賢及王天志「刑」之部分撤銷。前開撤銷部分，許家瑋處有期徒刑肆年肆月，王家文處有期徒刑肆年，田政賢處有期徒刑貳年肆月，王天志處有期徒刑貳年伍月。其他上訴駁回。　　理　由一、按上訴得明示僅就判決之刑、沒收或保安處分一部為之，刑事訴訟法第348條第3項定有明文。本案僅檢察官就原判決之「刑」提起上訴（見本院卷一第237頁，本院卷二第86頁），是本院上訴審理範圍應以此為限，合先敘明。　二、被告張茗昱、許家瑋、王家文、田政賢、王振豪及王天志（下稱被告6人）所為，係犯刑法第302條第1項之剝奪他人行動自由罪，及刑法第277條第2項前段之傷害致人於死罪。其等係於密接時間內，基於單一犯意，對被害人劉少華為數個傷害行為，屬接續犯，就傷害部分僅論以一罪。其等各以1 行為同時犯上開2罪，為想像競合犯，應依刑法第55條前段規定，從一重之傷害致人於死罪處斷；扣案如原判決附表所示之物，應依刑法第38條第2項前段規定宣告沒收等節，業經原判決認定在案。三、關於加重減輕之理由　㈠不依刑法第47條規定對許家瑋、王家文加重其刑之理由　　⒈按被告構成累犯之事實及應加重其刑之事項，均應由檢察官主張並具體指出證明之方法後，經法院踐行調查、辯論程序，方得作為論以累犯及是否加重其刑之裁判基礎（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大字第5660號大法庭裁定意旨參照）。本案起訴書並未記載許家瑋、王家文有何前案執行紀錄，亦未請求依刑法第47條第1項規定加重其刑，惟一審公訴檢察官已於原審審理時補充主張並具體指出證明之方法（見原審原訴字卷二第148至149頁），二審公訴檢察官亦予援用（見本院卷二第104頁），本院自得審酌許家瑋、王家文是否符合累犯要件及有無加重其刑必要，合先敘明。　　⒉關於許家瑋部分，公訴意旨雖謂：許家瑋前因違反洗錢防制法等案件，經本院以111年度上訴字第1805號判處有期徒刑4月，併科罰金新臺幣（下同）3萬元確定，並於112 年1月11日易服社會勞動執行完畢云云，惟查該案雖經檢察官「准予」易服社會勞動，但許家瑋因本案而於112年1 月17日遭受羈押前，僅履行部分時數，尚未完成社會勞動，有本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在卷可查（見本院卷一第93至94 頁）。亦即被告上開罪刑於本案行為前猶未執行完畢，自不該當於刑法第47條第1項前段所定「受徒刑之『執行完畢』後5年以內」故意再犯有期徒刑以上之罪要件。是檢察官請求依刑法第47條第1項規定對許家瑋加重其刑云云，尚難遽採。　　⒊按累犯者所以須加重其刑之理由，乃因行為人先前所犯之罪（前罪），歷經案發、偵查、審判、判決、徒刑之執行後，理應感受到事件之嚴重性與自己之非行過錯，進而產生較諸一般人更為強烈、不再犯罪之正向增強動機，而能教化遷善、復歸社會，然行為人竟於「前罪之徒刑」執行後，一定期間內再度故意犯有期徒刑以上之後罪，足見其對於刑罰之反應力薄弱、執行徒刑之教化改善效果不彰，以行為責任觀之，累犯者較諸未曾受徒刑執行之初犯者，顯有更高之非難可能性，故累犯之加重處罰，有其刑事政策上之意義。然而，再犯之原因眾多、行為人之人格與資質不同，未必均可以其刑罰之反應力薄弱、執行徒刑之教化改善效果不彰一概論之，且對累犯加重其刑，亦非無可能產生特別預防邊際效應遞減、甚至有違罪責相當原則之情形，故司法院釋字第775號解釋即認累犯者不分情節一律加重最低本刑，於不符合刑法第59條所定要件之情形下，致生行為人所受之刑罰超過其所應負擔罪責之個案，其人身自由因此遭受過苛之侵害部分，違反憲法上之罪刑相當原則、比例原則，為避免發生上述罪刑不相當之情形，於有關機關依該解釋意旨完成修法前，法院就該個案應依解釋意旨，裁量是否加重最低本刑。是本諸前述累犯加重之法理及司法院釋字第775號解釋之意旨，事實審法院於具體斟酌前罪之性質（故意或過失）、前罪執行之情形（係入監服刑或易刑處分、入監執行之時間久暫、在監表現）、前罪執行完畢與後罪之時間差距、前後罪之犯罪類型是否相似、再犯之原因等，認為尚無於處斷刑層次依刑法第47條第1項規定加重本刑之必要，而認於宣告刑層次列為刑法第57條第5款「犯罪行為人之品行」之量刑審酌事項即可，若無逾越法定刑之範圍，亦無違反公平、比例及罪刑相當原則之情形，核屬事實審法院得依職權自由裁量之事項，尚不能任意指為違法（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3523號判決參照）。王家文前因不能安全駕駛致交通危險罪案件，經臺灣士林地方法院以108年度士原交簡字第8 1號判處有期徒刑2月確定，並於109年8月23日出監執畢，固有本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在卷可查（見本院卷一第99至10 0頁），且為王家文所不爭執（見本院卷二第103頁），然該案與本案之犯罪手法、侵害法益迥然不同，且該案原係得易科罰金之刑，王家文於出監執畢後1年半後，始因張茗昱不滿被害人積欠債務不還而與其他戰鼓團成員共同犯本案，兩者間並無任何共通性，自難僅因本案係在該案執行完畢後5年內所為，逕認王家文對於刑罰之反應力薄弱，而有加重其刑之必要。是檢察官請求依刑法第47條第1 項規定對王家文加重其刑云云，仍無可採。　㈡依刑法第62條前段規定對許家瑋、王家文減輕其刑之理由　　⒈按對於未發覺之罪自首而受裁判者，得減輕其刑，刑法第6 2條前段定有明文。次依其修正理由所載：因自首之動機不一而足，為使真誠悔悟者可得減刑自新之機，而狡黠陰暴之徒亦無所遁飾，以符公平等旨，堪認自首規定之立法目的，兼具獎勵行為人悔改認過，及使偵查機關易於偵明犯罪之事實真相，以節省司法資源，並避免株連疑似，累及無辜。又我國刑法第62條已將自首列為法定減刑事由，法院即應於量刑前先予審酌，且該規定既側重在鼓勵行為人自行揭露尚未發覺之犯罪等立法意旨，未以真誠悔悟為要件，上載立法理由之說明僅得列為法院是否減輕其刑之部分衡酌因素，法院就符合自首要件者是否給予減刑寬典，允宜就行為人是否悔過投誠、有無因此節省司法資源之雙重立法目的予以綜合審酌，不可忽略或偏重一方，致有悖寬厚減刑之刑事政策（最高法院113年度台上字第358號判決參照）。　　⒉依證人即新竹國泰綜合醫院（下稱國泰醫院）護理師賴潔亭於警詢時稱：當時有2個人（按即許家瑋、王家文）開車（按即車牌號碼000-0000號自用小客貨車）送被害人到醫院，其中1人（按即王家文）表示因被害人欠錢，所以打他等語（見偵字第8253號卷二第76頁），佐以吳志威警員製作之職務報告略謂：醫護人員將被害人推進急診室後，許家瑋、王家文即在急診中心外等候，直到員警抵達醫院了解案情等語（見原審原訴字卷二第7頁），且許家瑋、王家文於112年1月15日警詢時均坦承本案犯行（許家瑋部分見偵字第8253號卷一第33至35頁，王家文部分見同卷第78至80頁），可知許家瑋、王家文於員警發覺犯罪前，即主動承認犯罪、並自願接受裁判，並因此節省司法資源，爰均依刑法第62條規定減輕其刑。　　㈢依證人保護法第14條第1項規定對田政賢、王天志減輕其刑之理由　　⒈證人保護法第2條所列刑事案件之被告或犯罪嫌疑人，於偵查中供述與該案案情有重要關係之待證事項或其他正犯或共犯之犯罪事證，因而使檢察官得以追訴該案之其他正犯或共犯者，以經檢察官事先同意者為限，就其因供述所涉之犯罪，減輕或免除其刑，證人保護法第14條第1項定有明定。　　⒉經查，田政賢、王天志均為本案剝奪他人行動自由及傷害致人於死罪之刑事案件被告，且其等於偵查中供述與案情有重要關係之待證事項，及本案其他共犯之犯罪事證，因而使檢察官得以追訴張茗昱、許家瑋、王家文及王振豪之犯行，並經檢察官事先同意而記明於筆錄（見偵字第2572 號卷第67頁、第71頁；偵字第6619號卷第105頁），爰均依證人保護法第14條第1項規定減輕其刑，並考量其等之犯罪情節與指認共犯對於檢察官追訴犯罪所生助益程度，認依前揭規定減輕其刑即為已足，不宜免除其刑。　㈣依刑法第59條規定對張茗昱、王振豪減輕其刑，暨不依該條規定許家瑋、王家文、田政賢、王天志減輕其刑之理由　　⒈刑法第59條之酌量減輕其刑，必須犯罪另有特殊之原因與環境，在客觀上足以引起一般同情，認即使予以宣告法定最低度刑，猶嫌過重者，始有其適用。刑法第59條所謂「犯罪情狀」與刑法第57條所謂「一切情狀」，並非截然不同之領域，於裁判上審酌是否酌減其刑時，固應就犯罪一切情狀（包含刑法第57條列舉之事項），予以全盤考量（最高法院113年度台上字第3663好判決參照）。至所謂法定最低度刑，固包括法定最低本刑；惟遇有其他法定減輕之事由者，則應係指適用其他法定減輕事由減輕後之最低度刑而言。　　⒉被告6人本案剝奪他人行動自由及傷害致人於死犯行，除致被害人死亡外，亦使被害人家屬蒙受無可彌補之傷痛，且有害於社會秩序之維護，確屬不該，應予相當程度之非難，惟其等犯後於偵查、原審（張茗昱、王振豪於原審時係至最後1次審理方坦承犯行）及本院時均坦承犯行，並與告訴人即被害人之父劉立偉、被害人之母何家家達成和解，迄至本院言詞辯論終結為止，亦均有按期給付損害賠償金，有和解筆錄及郵政匯款申請書在卷可查（和解筆錄見原審原訴字卷二第85至87頁，付款證明見本院卷一第353 至355頁、第359至367頁，本院卷二第71頁），且查：　　　⑴張茗昱身為聯豐龍獅戰鼓團（下稱戰鼓館）教練兼老闆，須負擔戰鼓團各項開支（含支付其他5名被告薪資），且戰鼓團於案發前之表演收入因受疫情影響銳減，被害人又積欠債務不還，始對許家瑋稱：「誰能把這筆債務要回來，誰拿去分」，其後雖未制止其他共犯之過當行為，然究未積極傷害被害人，業據張茗昱及其辯護人陳明在卷（見本院卷二第108至109頁）。次依上開和解筆錄及郵政匯款申請書，可知被告6人固係以「連帶給付」方式與劉立偉、何家家達成和解，但因張茗昱以外其他5名被告均受雇於張茗昱，故實際給付者均為張茗昱，足見其犯後確有積極處理本案所涉損害賠償事宜之事實，復參以劉立偉於原審時曾表示同意法院對張茗昱酌減其刑（見原審原訴字卷二第148頁），而傷害致人於死罪之法定刑係「無期徒刑或7年以上有期徒刑」，經綜合審酌上揭犯罪一切情狀（包含刑法第57條列舉之事項）後，認如科以法定最低度刑（即有期徒刑7年），仍嫌過重，而足以引起一般人之同情或憫恕，爰依刑法第59條規定，酌減其刑。　　　⑵王振豪自幼未能獲得良好之生活環境，並接受教育，智識程度不高，乃應張茗昱邀請加入戰鼓團擔任表演及工作人員，此次係因張茗昱對許家瑋稱：「誰能把這筆債務要回來，誰拿去分」，加以戰鼓團原有一定之團體紀律，王振豪於此客觀環境下，不敢挑戰甚至拒絕許家瑋之要求，因而參與把被害人押至戰鼓團2樓之剝奪他人行動自由犯行，業據王振豪及其辯護人陳明在卷（見本院卷二第111頁），且其僅參與把被害人押至戰鼓團2樓之剝奪他人行動自由犯行，其後均僅在旁觀看，而無下手實施傷害被害人之行為，參以劉立偉於原審時曾表示同意法院對王振豪酌減其刑（見原審原訴字卷二第148 頁），而傷害致人於死罪之法定刑係「無期徒刑或7年以上有期徒刑」，經綜合審酌上揭犯罪一切情狀（包含刑法第57條列舉之事項）後，認如科以法定最低度刑（即有期徒刑7年），仍嫌過重，而足以引起一般人之同情或憫恕，爰依刑法第59條規定，酌減其刑。　　　⑶許家瑋為戰鼓團之管理及表演人員，加以父親當時生病住院需籌措醫療費（有診斷證明書附於本院卷二第15頁可稽），適張茗昱對其稱：「誰能把這筆債務要回來，誰拿去分」，因而與其他5名被告共同為本案犯行；王家文與王振豪、王天志為兄弟關係，其成長環境與上揭王振豪所述相同，對於團體領導人之指令欠缺思考及判斷能力，亦可能急於表現，因而為本案犯行，固據許家瑋、王家文及其等之辯護人陳明在卷（見本院卷二第10 9至110頁）。惟查許家瑋係承張茗昱之命，指揮王家文、王振豪、田政賢及王天志共同將被害人押至戰鼓團2 樓，並於過程中與王家文徒手或分持木棍毆打被害人，與王振豪、田政賢及王天志在戰鼓團2樓時僅有在旁圍觀之情節顯然有別，參以劉立偉於原審時雖表示同意法院對許家瑋、王家文酌減其刑（見原審原訴字卷二第14 8頁），惟於本院時亦略稱：無法接受被告6人可以得到「那麼多」的減刑，分別被判處法定最低本刑一半甚至 3分之1不到的刑度等語（見本院卷第106至107頁），而傷害致人於死罪之法定刑係「無期徒刑或7年以上有期徒刑」，經綜合審酌上揭犯罪一切情狀（包含刑法第57 條列舉之事項）後，認其等在依刑法第62條前段規定減輕其刑後，法定最低度刑已降至有期徒刑3年6月，以其參與犯罪之程度而言，應不足以引起一般人之同情或憫恕，如科以法定最低度刑，尚無猶嫌過重之情形，是許家瑋、王家文請求再依刑法第59條規定酌減其刑云云，即無足採。　　　　　　　⑷王天志與王振豪、王家文為兄弟關係，其成長環境與上揭王振豪所述相同，則其於此客觀環境下，亦不敢挑戰甚至拒絕許家瑋之要求；田政賢在戰鼓團僅係聽命行事角色，亦面臨相同之同儕壓力，而不敢挑戰甚至拒絕許家瑋之要求，惟於案發時曾主動關心被害人身體，惡性非重，業據王天志、田政賢及其等之辯護人陳明在卷（見本院卷二第110至112頁），且2人均僅參與把被害人押至戰鼓團2樓之剝奪他人行動自由犯行，其後除王天志另有依許家瑋指示重新在被害人雙手手腕上綁上束帶及以黑色布腰帶綁住雙眼外，均僅在旁觀看，而未實際下手傷害被害人之行為，是2人參與犯罪之程度與上揭許家瑋、王家文相較，固較輕微，然傷害致人於死罪之法定刑係「無期徒刑或7年以上有期徒刑」，經綜合審酌上揭犯罪一切情狀（包含刑法第57條列舉之事項）後，認其等在依證人保護法第14條第1項規定減輕其刑，並依刑法第66條但書規定減至3分之2後，法定最低度刑已降至有期徒刑2年4月，佐以劉立偉雖於原審時表示同意法院對王天志、田政賢酌減其刑（見原審原訴字卷二第148頁），惟於本院時亦略稱：無法接受被告6人可以得到「那麼多」的減刑，分別被判處法定最低本刑一半甚至3分之1不到的刑度等語（見本院卷第106至107頁），以王天志、田政賢參與犯罪之程度而言，應不足以引起一般人之同情或憫恕，如科以法定最低之有期徒刑2 年4月，尚無猶嫌過重之情形，是王天志、田政賢請求再依刑法第59條規定酌減其刑云云，亦無足採。　四、原判決撤銷（即許家瑋、王家文、田政賢、王天志「刑」之部分）之理由　　　　　　㈠原判決就許家瑋、王家文、田政賢、王天志所犯傷害致人於死罪予以科刑，固非無見。惟其疏未詳酌，認應依刑法第47 條第1項規定對王家文加重其刑，暨依刑法第59條規定對許家瑋、王家文、田政賢及王天志酌減其刑，均有未恰（理由詳如前述）。檢察官上訴意旨指摘及此（按指上揭酌減其刑部分），為有理由。原判決關於許家瑋、王家文、田政賢及王天志「刑」之部分既有上揭未恰，即應由本院予以撤銷改判。　㈡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許家瑋、王家文、田政賢及王天志不思以合法方式索討債務，竟共同為本案剝奪他人行動自由及傷害致人於死犯行，除致被害人死亡外，亦使被害人家屬蒙受無可彌補之傷痛，且有害於社會秩序之維護，確屬不該，應予相當程度之非難，另考量許家瑋、王家文、田政賢及王天志犯後於偵查、原審及本院時均坦承犯行，並與劉立偉、何家家達成和解，迄至本院言詞辯論終結為止，亦均有按期給付損害賠償金之犯後態度，兼衡其等犯罪動機、目的、素行、手段、參與犯罪之程度（許家瑋為主要指揮者，其與王家文均有參與將被害人押至戰鼓團2樓及動手傷害被害人之行為，至於田政賢及王天志則僅參與將被害人押至戰鼓團2樓，王天志另有依許家瑋指示重新在被害人雙手手腕上綁上束帶及以黑色布腰帶綁住雙眼，均無下手實施傷害被害人之行為）、智識程度及生活狀況（許家瑋、王家文、田政賢及王天志分別陳述於本院卷二105至106頁）等一切情狀，分別量處如主文第2項所示之刑。　㈢王天志之辯護人雖另辯護稱：王天志前因妨害性自主案件經法院判處有期徒刑1年8月，緩刑5年確定，其緩刑期間已於1 12年1月14日屆滿，且未經撤銷，其刑之宣告已失其效力，請審酌王天志於本案僅係偶然犯罪，且目前有正當工作，諭知緩刑云云（見本院卷二第112頁），惟經本院審理結果，王天志已不符刑法第74條第1項所定之「受2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罰金之宣告」要件，無從宣告緩刑，附此敘明。五、上訴駁回（即張茗昱、王振豪「刑」之部分）之理由　　　　㈠原判決以張茗昱、王振豪犯罪之情狀顯可憫恕，認如科以最低度刑仍嫌過重，而依刑法第59條規定酌減其刑，並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張茗昱、王振豪不思以合法方式索討債務，竟共同為本案剝奪他人行動自由及傷害致人於死犯行，除致被害人死亡外，亦使被害人家屬蒙受無可彌補之傷痛，且有害於社會秩序之維護，確屬不該，應予相當程度之非難，另考量張茗昱、王振豪犯後於偵查、原審（張茗昱、王振豪於原審時係至最後1次審理方坦承犯行）時均坦承犯行，並與劉立偉、何家家達成和解，且均有按期給付損害賠償金（張茗昱為主要賠償者）之犯後態度，兼衡其等犯罪動機、目的、素行、手段、參與犯罪之程度（張茗昱為事主，王振豪僅參與將被害人押至戰鼓團2樓，無實際下手傷害被害人之行為）、智識程度及生活狀況（張茗昱、王振豪分別陳述於原審原訴字卷二143頁）等一切情狀，分別量處有期徒刑4年8月（張茗昱）、3年10月（王振豪）等旨，經核其認事用法尚無違誤（按指酌減其刑部分），量刑亦屬允當，應予維持。　㈡檢察官上訴意旨雖略謂：張茗昱、王振豪及其他被告共同拘禁、傷害被害人長達數小時，致使被害人終因廣泛肌肉瘀傷、橫紋肌溶解、肌球蛋白血症導致代謝性休克死亡，其犯罪情節嚴重，對社會治安危害重大，依一般國民社會感情，難認有何在客觀上足以引起一般同情而情堪憫恕，自無刑法第 59條規定之適用。至於張茗昱、王振豪雖與劉立偉、何家家達成和解並依約賠償，則僅屬刑法第57條第10款「犯罪後態度」之量刑因子，與刑法第59條犯罪情狀不同，原審逕予酌減其刑，尚有未恰云云（見本院卷一第37至38頁）。惟按刑法第59條所謂「犯罪情狀」與刑法第57條所謂「一切情狀」，並非截然不同之領域，於裁判上審酌是否酌減其刑時，應就犯罪一切情狀（包含刑法第57條列舉之事項），予以全盤考量，已如前述。是原判決將上開張茗昱、王振豪與劉立偉、何家家達成和解並依約賠償一併納入犯罪一切情狀予以審酌，並依刑法第59條規定酌減其刑，於法尚無違誤。檢察官徒憑前詞，指摘原判決關於張茗昱、王振豪部分有所違誤，為無理由，其上訴應予駁回。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 條、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許大偉提起公訴，檢察官羅松芳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27　　日　　　　　　　　　刑事第十四庭　審判長法　官　王屏夏　　　　　　　　　　　　　　　　　　　法　官　潘怡華　　　　　　　　　　　　　　　　　　　法　官　楊明佳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尤朝松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27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中華民國刑法第302條第1項私行拘禁或以其他非法方法，剝奪人之行動自由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9千元以下罰金。中華民國刑法第277條傷害人之身體或健康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50萬元以下罰金。犯前項之罪，因而致人於死者，處無期徒刑或7年以上有期徒刑；致重傷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

2024-11-27

TPHM-113-原上訴-185-20241127-2

交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

公共危險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1年度交上訴字第104號上訴人即被告林建文選任辯護人鄭嘉欣律師戴紹恩律師上列上訴人即被告因公共危險案件，不服臺灣新北地方法院110 年度交訴字第25號，中華民國111年2月25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110年度偵續一字第10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原判決撤銷。林建文無罪。　　理　由一、公訴意旨略以：　㈠被告林建文於民國108年3月23日15時35分許，駕駛車牌號碼0 0-0000號自用小客車（下稱本案汽車）違規臨停在新北市○○ 區○○○道0段000號前讓車上乘客下車，嗣欲起駛離開時，適有行人即被害人蔡芳美違規步行至該處外側車道，自本案汽車左後方以順時鐘方向繞行欲穿越馬路，被告本應注意車前狀況，隨時採取必要之安全措施，並應注意前後左右有無障礙或車輛行人，讓行進中之車輛行人優先通行，且當時天候陰、日間自然光線、視距良好、柏油路面乾燥、無缺陷，亦無其他障礙物，並無不能注意情事，竟疏未注意被害人已繞行至本案汽車右前方，因而未禮讓被害人先行，貿然踩踏油門起駛，致被害人遭撞倒在地，其後又誤踩油門，使被害人遭其車右前輪、右後輪先後輾過，經送醫急救仍因右氣血胸、骨盆骨折及右下肢骨折、腸缺血併腸壞死而敗血性休克併多重器官衰竭死亡（所涉過失致死部分業經臺灣新北地方法院以108年度交簡上字第204號判處有期徒刑7月，並經本院以109年度交上易字第212號判決上訴駁回確定，下稱甲案）。被告明知其車已撞擊輾壓他人肇事，雖於輾壓時略為煞車，竟未停留現場採取救護或為其他必要措施，基於肇事逃逸之犯意，加速駕駛其車前行，因見前方車輛停等紅燈，乃將車輛略向右偏駛，以右側車輪行駛在人行道之方式，闖越○○ 大道0段與○○街口之紅燈號誌並右轉○○街駛離現場，是核被告所為，係犯（修正前）刑法第185條之4之肇事逃逸罪嫌。　㈡公訴人認被告涉犯上開罪嫌，主要係以：⒈被告之供述；⒉證人仲唯仁（現場目擊並提供行車紀錄器錄影檔案之人）；陳立育（到場處理員警）於甲案審理時之證述；⒊證人陳順辰（到場處理員警）於偵訊及甲案審理時之證述；⒋證人林芳妙（被告之女，案發時甫由本案汽車下車，原欲穿越馬路返家，嗣因本案事故發生而停留現場）於偵訊時之證述；⒌現場圖、道路交通事故調查表、道路交通事故調查報告表、現場照片、監視器截圖照片、道路交通事故肇事人自首情形記錄表、車籍資料報表、相驗屍體證明書、受理各類案件紀錄單、甲案受命法官於109年1月16日準備期日製作之勘驗筆錄、本案檢察事務官於109年7月16日及臺灣高等檢察署檢察官於110年1月18日製作之勘驗筆錄等，為其論據。　　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 項、第301 條第1 項前段分別定有明文。又刑事訴訟法第161條第1項規定：「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應負舉證責任，並指出證明之方法。」倘檢察官所提出之證據，不足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或其指出證明之方法，無從說服法院以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自應為被告無罪判決之諭知。　　三、按有罪之判決書應於理由內記載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其認定之理由，刑事訴訟法第310條第1款定有明文。而犯罪事實之認定，係據以確定具體的刑罰權之基礎，自須經嚴格之證明，故其所憑之證據不僅應具有證據能力，且須經合法之調查程序，否則即不得作為有罪認定之依據。倘法院審理之結果，認為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而為無罪之諭知，即無前揭第154條第2項所謂「應依證據認定」之犯罪事實之存在。因此，同法第308條前段規定，無罪之判決書只須記載主文及理由。而其理由之論敘，僅須與卷存證據資料相符，且與經驗法則、論理法則無違即可，所使用之證據亦不以具有證據能力者為限，即使不具證據能力之傳聞證據，亦非不得資為彈劾證據使用。從而，無罪之判決書，就傳聞證據是否例外具有證據能力，本無須於理由內論敘說明。四、訊據被告堅決否認有何肇事逃逸犯行，略辯稱：我於看到被害人從我車左前方往右走時，因為誤踩油門，才會撞到被害人，並因一時心慌，踩不到煞車，踩到的都是油門，所以車子才會無法控制，一路往前衝，直到右轉行至○○街000巷口，始將車子煞住，並立即駕車折返，將車停在址設新北市○○ 區○○○道0段000號之全家便利商店門前，再步行返回肇事現場，前後僅約5至6分鐘，當時警察及救護車都還沒到，嗣警員到場，我就主動坦承肇事並配合處理，我沒有肇事逃逸的故意等語。五、經查：　　　　㈠被告有於上開時、地駕駛本案汽車肇事，並於肇事後繼續直行、右轉及其後返回現場等客觀行為，且被害人因本案事故送醫仍不治死亡之客觀事實，業經原審於111年1月11日勘驗行車紀錄器錄影檔案明確（見原審交訴字卷第150至151頁、原審交簡上字卷第173至175頁），並有現場圖、道路交通事故調查報告表及現場照片（見偵字第10842號卷第39頁、第4 5至53頁）、被害人之診斷證明書、相驗筆錄、檢驗報告書及相驗照片（見相字卷第16頁、第22頁、第26至31頁，偵字第9875號卷第11至20頁）在卷可查，且為被告所不爭執（見本院卷一第167頁），堪認屬實。　㈡公訴意旨主要係以被告明知其已駕駛本案汽車肇事，且於輾壓時有略為煞車，卻仍繼續直行並右轉離開現場，因認其主觀上有肇事逃逸之犯意。惟被告是否「明知肇事」與其主觀上有無「逃逸之意欲」應屬二事，後者既係存在於內心之事實，法院應參酌行為人客觀外在之行為表現暨其他相關情況證據資料綜合判斷，而非僅憑被告有肇事後離開現場之客觀舉動，即逕予認定，且查：　　　⒈被告於甲案警詢、偵訊及原審，暨本案偵訊及原審時分別供述如下：　　　⑴甲案部分：　　　　①於108年3月23日（即案發當日）警詢時稱：「有一位行人，從我自小客車左前方往人行道方向行走過來，我看到後我想踩煞車，結果誤踩到油門，於是我車就直接往行人撞上」、「（當時你如何採取反應措施？）無法反應」、「（現場車輛有無移動？）我的車有移動」（見偵字第10842號卷第37頁）。　　　　②於108年3月31日警詢時稱：「我當時看到行人一緊張就誤把油門當煞車踩，才會發生這場車禍」（見偵字第10842號卷第36頁）、同日外勤檢察官訊問時稱：我是一時緊張要踩煞車，結果踩錯踩到油門，然後就撞到被害人，車子停不下來，就過去了；我是一時緊張，好像有那個巫靈在作怪，好像有東西在作怪，一直踩都踩不上踩不順等語（以上為本院依聲請調取該次偵訊錄音檔並勘驗之內容，見本院卷一第206至207 頁）。　　　　　③於109年1月16日原審準備程序期日稱：我把車入D檔自動向前滑行時，看到被害人在我車左前方往右走，我一時心慌，踩煞車卻踩成油門，不慎將被害人輾過，之後更心急怎麼踩都是油門，為了避免直接闖紅燈，所以才會右轉，之後我回神就回到現場等語（見原審交簡上字卷第175頁），於109年2月11日、109年3月1 0日原審審理時亦為相同陳述（同前卷第210至211頁、第300頁）。　　　⑵本案部分：　　　　①於109年4月23日偵訊時稱：我當時是要煞車，不小心踩到加油，過幾分鐘我就回來了，我當時很驚慌，就往前開等語（見偵字第10842號卷第11頁）。　　　　②於110年8月11日、110年10月26日本案原審準備程序期日稱：我否認肇事逃逸，我在煞不住時，有右轉○○街，因為煞車不住心慌，等到煞住車後就趕回現場等語（見原審審交訴字卷第139頁，交訴字卷第49至50頁），於111年1月11日本案原審審理時亦為相同陳述（見原審交訴字卷第172至173頁、第174至175頁）。　　　⑶綜觀被告上揭歷次供述，核與其在本院時所辯相符，亦即其始終辯稱係因一時心慌，踩不到煞車，踩到的都是油門，所以車子才會無法控制，一路往前衝，直到駕車右轉至○○街000巷口，始將車子煞住，並立即駕車折返，故無肇事逃逸之犯意等語。至被告於108年3月23日警詢時雖僅稱：「（現場車輛有無移動？）我的車有移動」，108年3月31日亦僅稱：「我當時看到行人一緊張就誤把油門當煞車踩，才會發生這場車禍」，而未敘及其肇事後有繼續直行、右轉○○街之事實，然依製作該2筆錄之陳立育於甲案審理時稱：被告在我到場時，有向我表示他是肇事者，並說車子是他開的；後來在做筆錄時，他說緊張整個衝出去之後，才又折回來的，我是因為到場時被告已經在場，所以認為他沒有要肇事逃逸的意思，因而並未移送肇事逃逸等語（見原審簡上字卷第21 5至216頁、第219頁），可知被告於案發後接受員警詢問時，並無刻意隱瞞其肇事後有繼續直行、右轉○○街之事實。又被告於108年3月31日接受外勤檢察官訊問時製作之筆錄雖記載：「對方倒地後，車子又輾過去，我下車查看時，對方還有意識，並說很痛」，然經本院勘驗該次偵訊錄音檔結果，確認被告上揭所稱「我下車查看時，對方還有意識，並說很痛」，僅係針對檢察官訊問：「然後你就請救護車，你下車查看的時候對方是怎樣的？」答稱：「已經躺在地上」一語（見本院卷一第26 7頁），並未表示其輾過後有「立即」下車查看之意，是上揭偵訊筆錄，應無從作為被告不利之認定，附此敘明。　　⒉被告上揭所辯，核與下列事證大致相符，尚非全然無稽，理由如下：　　　⑴經本院囑託中央警察大學交通學系陳高村副教授就行車紀錄器錄影檔案分析鑑定本案汽車撞到被害人後繼續直行、右轉之路徑與速度等事項後，鑑定人係以Corel Vi deo Studio Ultimate 2020會聲會影剪輯軟體逐格播放檢視完整連續之影像紀錄檔案，並運用「倒播法」逐格檢視本案事故發生前後畫面，進行事故原因分析（見本院卷二第81至95），其鑑定結果略以：本案汽車起步後到撞擊被害人前之速度為24.4公里/小時，其後經歷4次車身抬高晃動，直至被害人出現在右後車尾時止之平均行駛速率中間值為9.91公尺/秒，相當於35.7公里/小時，顯示被害人在本案汽車底盤下方與車體碰觸過程，並非單純輾壓，而係有被往前推擠、拖帶的現象。假設本案汽車起步後行駛係定加速運動，起步後0.533秒加速至24.4公里/小時，隨後繼續1.171秒被害人在本案汽車底盤下方與車體碰觸過程，本案汽車又加速至47.0公里 /小時以上，此種加速行為特徵與被告警詢所陳「發現狀況，誤把油門當煞車」情節多有吻合。又本案汽車完成與被害人身體碰撞後，至右轉○○街、後車尾消失在街角，經歷約3.271秒，平均行駛速率中間值為11.92公尺 /秒，相當於42.9公里/小時。假設本案汽車行駛速度係定加速運動，其行駛至○○街右轉時之速度已下降為38.4 公里/小時等旨（見本院卷二第117至121頁），及原審於111年1月11日勘驗行車紀錄器錄影檔案結果，亦確認本案汽車於撞擊輾壓被害人行進中，車輛後方「煞車燈」無明顯亮起（見原審交訴字第151頁），可知被告駕車起步、撞到及輾壓被害人之過程，與其警詢所陳「發現狀況，誤把油門當煞車」情節多有吻合，且其煞車燈始終並未亮起，除與其稱「踩不到煞車，踩到的都是油門」相符外，亦與本案汽車撞到被害人時之速度為47.0 公里/小時，右轉○○街時之速度已降至38.4公里/小時之客觀情狀一致，是被告辯稱：一時心慌，踩不到煞車，踩到的都是油門，所以車子才一路往前衝等語，已非全屬無稽。　　　　　　⑵被告行為時已69歲，雖未達高齡駕駛人之年齡限制（即7 5歲），但已相當接近，且依證人林芳妙於原審時稱：被告從本案事故後就沒有再開車，情緒上有焦慮、憂慮、自責的狀況還蠻嚴重的等語（見原審交訴字卷第161 頁），佐以天主教輔仁大學附設醫院（下稱輔大醫院）門診病歷紀錄表（見本院卷一第399頁）、國立臺灣大學醫學院附設醫院（下稱臺大醫院）之診斷證明書、門診病歷紀錄（見原審交簡上字卷第311頁，本院卷一第3 99至420頁）及被告之健康存摺（見原審交訴字卷第95 至102頁）顯示被告曾於108年3月25日曾至輔大醫院精神科，及於108年3月29日、108年4月19日、108年5月17 日、108年6月14日、108年9月6日、108年11月29日、10 9年2月7日、109年2月21日、109年4月24日、109年5月2 2日、109年7月17日、109年9月11日、109年11月6日持續至臺大醫院精神部門診，依其主訴內容，均與本案事故有關，可見被告除年事已高外，客觀上確因本案事故造成精神上之壓力，因而於案發後立即尋求醫療上之協助，此除與被告所稱「一時心慌」相符外，亦可解釋被告當時為何會在撞到被害人後，出現輾壓被害人後繼續直行等異常行為。　　　⑶依原審於111年1月11日勘驗行車紀錄器錄影檔案結果，可知被告係於108年3月23日15時34分28秒駕駛本案汽車撞到被害人，15時34分32秒紅燈右轉○○街（見原審交訴字卷第150頁、原審交簡上字卷第174頁），佐以新北市政府消防局函附救護紀錄表、勤務指揮中心受理各類案件紀錄單（見原審交簡上字卷第123至127頁、第145頁）顯示救護人員係於15時35分接到出勤通知，15時40分到場，而員警係於15時36分接到派遣，15時42分到場，復參以證人陳順辰於甲案審理時稱：我們是2人1組依照勤務指揮中心派遣並第1個到場的員警，我到場時，被告已經在場；當時因為只有大概報○○大道0段，我忘記是幾號，我們從○○街過去，一開始在○○街與○○大道0段的路口沒有發現車禍現場，後來是被告走過來說他剛才發生車禍，並說車子是他開的，還說他車子往前開，但沒有說他車子是隔幾分鐘後繞一大圈才回來，我也沒有針對這點問他；後來交通隊的陳立育到場，他要拍照、畫圖，我們則協助指揮交通等語（見原審簡上字卷第28 8至292頁）、證人陳立育於甲案審理時稱：我不是第1 個到場的警員，我到場時，被告跟之前到場的巡邏員警已在現場，傷者則已先被送往醫院，被告在我到場時，有向我表示他是肇事者，並說車子是他開的；後來在做筆錄時，他說緊張整個衝出去之後，才又折回來的，我是因為到場時被告已經在場，所以認為他沒有要肇事逃逸的意思，因而並未移送肇事逃逸等語（見原審簡上字卷第212至213頁、第215至216頁、第219頁）、證人仲唯仁於甲案原審時稱：被告撞到人把車開走後，我再看到被告，是他跟警察一起走過來等語（見原審簡上字卷第207頁），及證人林芳妙於原審時稱：被告肇事後再度返還現場時，是從○○街的方向走過來，他第1句話是說「人是我撞的」，並問我有沒有叫救護車，我說店家有叫了，所以我們在這邊等，當時警察或救護車都還沒到現場，警察到場後，被告有跟警察說明情況；被告當天回到現場的時候，有跟我說他踩不到煞車，所以就往前開再轉彎，因為前面是紅燈等語（見原審交訴字卷第 154至156頁、第160頁），可知被告於15時34分32秒紅燈右轉○○街後，再度返回現場時，警察及消防人員均未到場，故其返回現場之時間，應在15時40分（即消防人員到場時）之前，核與被告於原審時稱：我從撞倒人到再回來頂多是5、6分鐘而已等語（見原審簡上字卷第21 1頁）吻合，而被告肇事後，既已以右側車輪行駛在人行道之方式，超越前方停等紅燈之其他車輛後右轉○○街，倘若確有肇事逃逸之犯意，理應駕車遠離，何需於5 、6分鐘內，員警及救護人員均未到場前，立即返回現場等候，並於員警到場後坦承肇事並接受調查，亦可佐證被告所辯並非毫無依據。　　⒊公訴檢察官及告訴代理人雖另謂：㈠依臺灣高等檢察署檢察官110年1月18日勘驗筆錄，可知被告於駕駛本案汽車輾壓被害人時，煞車燈曾經亮起，佐以被告其後尚得以右側車輪行駛在人行道之方式，超越前方停等紅燈之其他車輛後右轉○○街，可見其並非無法控制該車，卻仍駕車離開現場，主觀上顯有肇事逃逸之犯意，是其辯稱當時係一時心慌云云，尚無可採。㈡被告行為時雖已69歲，但其原為公車駕駛，平時亦有駕駛本案汽車代步，案發當日更駕車載家人至桃園後返家，足見其應有相當之駕駛能力，且不因年紀較長而有不同。㈢肇事逃逸罪屬於即成犯，不因被告嗣後有無於員警到場前返還現場而異其認定。㈣本案鑑定報告已說明無法單憑車重因素鑑定估算本案汽車如鬆開油門，會滑行多長距離或耗時多久，且依一般社會經驗，如駕駛人持續踩油門，其車速在過彎時會受摩擦力影響而下降，自難遽認被告究係鬆開油門或進行煞車，另「肇事責任鑑定」與「肇事逃逸行為之認定」截然不同，前者已經判決確定，而後者應屬法院審判核心，無從使鑑定人代行法院職權來判斷被告是否成立犯罪（見原審交訴字卷第176 至177頁，本院卷二第237至238頁、第249至252頁、第339 至340頁）。然查：　　　⑴臺灣高等檢察署檢察官於110年1月18日勘驗行車紀錄器錄影檔案後，固認本案汽車「...輾壓下格放鏡頭為被告車尾煞車燈亮（與車尾大燈同一位置），惟未煞車（ 15：34：28擷圖10）仍持續輾壓...」（見偵續一字卷第5頁反面），惟其擷圖10說明欄已記載：「車尾除原有燈號外，另有煞車燈亮（截圖較不明顯）」（同前卷第9頁），且經與同頁擷圖9、11比較，亦看不出擷圖10 之煞車燈有亮起之情形，則上開勘驗結果是否屬實，已非無疑。嗣經原審於111年1月11日勘驗行車紀錄器錄影檔案結果，確認本案汽車於撞擊輾壓被害人行進中，車輛後方「煞車燈」無明顯亮起（見原審交訴字第151頁），自難僅憑上開檢察官勘驗筆錄，遽為被告不利之認定。又被告雖有以右側車輪行駛在人行道之方式，超越前方停等紅燈之其他車輛後右轉○○街之客觀舉動，然其辯稱係因一時心慌，踩不到煞車，踩到的都是油門，所以車子才會無法控制，一路往前衝，直到駕車右轉至○○ 街000巷口，始將車子煞住，並立即駕車折返，故無肇事逃逸之犯意等語，尚非全然無稽，業經本院說明如前，況且駕駛汽車係以腳控制速度，以手控制方向，被告是否踩不到煞車，踩到的都是油門，與其手部可否操作方向盤以閃避其他車輛間，並無必然之關聯性，自難僅因被告手部仍可操作方向盤以閃避其他車輛，遽謂被告必無因一時心慌而踩不到煞車，踩到的都是油門之事實。　　　⑵被告原雖係公車司機，但已退休十餘年，且其行為時已6 9歲，其駕駛能力本非退休前可比。又被告平時雖仍能駕駛本案汽車代步，案發當日亦駕車載家人至桃園後返家，然此至多僅能證明被告當時仍具駕駛能力，尚難據為被告不利之認定。　　　　　　　⑶肇事逃逸罪固屬即成犯，然被告主觀上有無肇事逃逸之犯意，並非僅以其駕車離開現場之瞬間為準，而須綜合案發前後之客觀事證加以認定，是被告返回現場之經過情形，自非不得作為判斷依據。此與肇事逃逸罪屬於即成犯間，尚屬二事，要難混為一談。　　　⑷被告駕駛本案汽車撞到被害人後繼續直行、右轉之路徑與速度等事項，與其主觀上有無肇事逃逸犯意之認定攸關，本院因而依被告、辯護人之聲請，囑託陳高村副教授就行車紀錄器錄影檔案進行分析鑑定，於法並無不合，亦無侵犯審判核心事項之問題。又本案鑑定報告雖已說明無法單憑車重因素鑑定估算本案汽車如鬆開油門，會滑行多長距離或耗時多久（見本院卷二第65頁），惟並無礙於本院依據原審111年1月11日勘驗結果（即本案車輛之煞車燈並未亮起），比對本案汽車撞到被害人及右轉○○街時之速度差異所為上揭認定，亦不因車速是否受過彎摩擦力影響，而有不同。　　　⑸從而，公訴檢察官及告訴代理人上揭所言，均難遽為被告不利之認定。此外，復無其他積極事證可資參佐，則在無法完全排除被告上揭辯解之情形下，即難遽認其確有逃逸之意欲，而不該當於肇事逃逸罪之主觀構成要件。　㈢綜上所述，依公訴意旨所提出之證據方法，無法使本院確信被告主觀上有肇事逃逸之犯意，根據「罪證有疑，利於被告」之證據法則，尚難率以肇事逃逸罪相繩。被告被訴犯行既屬不能證明，揆諸前揭說明，應為無罪之諭知。至被告、辯護人雖另聲請對被告進行認知功能及體能適格測驗，暨函詢並傳喚鑑定人（見本院卷二第236至237頁），惟本案既已諭知被告無罪，自無再予調查之必要，附此敘明。六、撤銷改判之理由　　原判決未予詳察，遽就被告被訴犯行為科刑判決，尚有未恰。被告上訴意旨指摘及此，為有理由，原判決既有上揭未恰，即應由本院予以撤銷，改諭知無罪之判決。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條、第3 01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王宗雄提起公訴，檢察官羅松芳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27　　日　　　　　　　　　刑事第十四庭　審判長法　官　王屏夏　　　　　　　　　　　　　　　　　　　法　官　潘怡華　　　　　　　　　　　　　　　　　　　法　官　楊明佳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檢察官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尤朝松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27　　日

2024-11-27

TPHM-111-交上訴-104-20241127-1

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

妨害自由等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上訴字第4432號上訴人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蘇耀全李雅娟上列上訴人因被告等妨害自由等案件，不服臺灣桃園地方法院11 2年度訴字第1243號，中華民國113年4月30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字第8937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上訴駁回。　　理　由一、經本院審理結果，認為原判決以檢察官所舉事證不能積極證明被告蘇耀全、李雅娟（下稱被告2人）有公訴意旨所指剝奪他人行動自由（指蘇耀全）及傷害犯行，尚難遽以該罪相繩，因而諭知被告2人無罪，應予維持，並引用原判決記載之理由（如附件）。二、檢察官上訴意旨略以：蘇耀全於偵查及原審時均坦承有與陳俊緯及綽號「排骨」、「小吳」之人，違反告訴人張雅茹之意願，將其以自用小客車帶至綽號「小美」位於桃園市○○區 ○○路0段00號4樓之住處（下稱「小美」住處），且告訴人於「平鎮」時，即遭蘇耀全及陳俊緯毆打，在「小美」住處時，亦遭李雅娟掌摑導致牙齒掉落之過程，均經告訴人於警詢、偵查及原審時證述大致相符，堪先認定。告訴人就其遭毆打之細節雖有出入，惟所述情境及內容大抵一致，且就其遭蘇耀全、陳俊緯毆打之情境、遭違反意願強制載往「小美」住處並限制活動處所，及遭李雅娟掌摑臉部之過程，陳述十分明確，於法律及社會事實上，難以強求其就面對刑事犯罪當下及事後具有典型之反應，自難僅憑告訴人臉頰傷勢不重，因而從事後反推其主觀真意云云。三、經查：　㈠原判決就蘇耀全被訴剝奪行動自由犯行部分，係以告訴人雖指訴蘇耀全有共同剝奪其行動自由犯嫌，然為蘇耀全所否認，且陳俊緯於原審時亦稱：在從龍岡國小到「小美」住處過程時，沒有人強迫告訴人要跟我們一起走，到達「小美」住處後，也沒有人限制其自由等語，則告訴人上揭指訴是否屬實，已非無疑。次依告訴人於原審時自陳：我有恐慌症，頭暈，所以有一段記憶空白等語，可知其有一段記憶空白，則其上揭指訴是否本於正確記憶所為，更屬有疑。另若告訴人有在「小美」住處遭人限制行動自由，如何得以從房間走出，並在客廳發現另1支手機，進而攜至廁所打電話報警，亦與常理有違。此外，復無其他證據可資參佐，自難僅憑告訴人上揭有瑕疵之指訴，遽為蘇耀全不利之認定。次就蘇耀全、李雅娟被訴傷害犯行部分，告訴人雖指訴蘇耀全第1下用手打伊臉部或頭部，致伊很不舒服，頭很暈，已經流血，第 2下有拿東西，但伊已意識不清，只記得蘇耀全有拿煙灰缸，有沒有砸下來已不記得；李雅娟是讓伊門牙斷掉的人等語，然其既稱當時已頭暈意識不清，則其指訴蘇耀全有上揭傷害行為是否屬實，即非無疑；又告訴人於偵訊時係稱：是「嫂子」用手打伊臉，造成伊門牙掉了一顆等語，迨原審時雖先指訴李雅娟是讓伊門牙斷掉的人，然其後又稱不清楚是誰打斷，前後供述齟齬，且經檢視卷附告訴人受傷照片，可知告訴人臉頰並無明顯紅腫狀態，則其指訴蘇耀全、李雅娟有上開傷害犯嫌是否屬實，仍非無疑。從而，被告2人有無公訴意旨所指剝奪行動自由（指蘇耀全）及傷害犯行，因仍存在合理懷疑之空間，無從形成有罪之確信，爰依法為無罪之諭知等旨，核與卷內客觀事證相符，亦未違反經驗法則及論理法則。　㈡檢察官雖以前詞指摘原判決違誤，然查：　　⒈蘇耀全於偵訊時係稱：當天我是跟陳俊緯開1台車，告訴人與「排骨」、「小吳」開另1台車跟在後面，前往「小美」住處等語（見偵字卷第147至148頁），且未坦承「違反告訴人之意願」，嗣於原審時則稱：我沒有把告訴人押上車，告訴人是搭她男友（即「小吳」）的車，跟在我們後面等語（見原審卷第106頁、第117頁、第187頁、第195頁），則檢察官上訴意旨謂：蘇耀全於偵查及原審時均坦承有與陳俊緯、「排骨」、「小吳」，違反告訴人之意願，將其以自用小客車帶至「小美」住處云云，顯與卷內事證不符，合先敘明。　　⒉按告訴人之告訴，係以使被告受刑事訴追為目的，其就被害經過之陳述，除須無瑕疵可指，且須就其他方面調查又與事實相符，亦即仍應調查其他補強證據以擔保其指證、陳述確有相當之真實性，而為通常一般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者，始得採為論罪科刑之依據。告訴人雖於警詢、偵訊及原審時始終指訴被告2人有起訴書所載剝奪他人行動自由（指蘇耀全）及傷害犯行，惟其所述除有原判決所指記憶不清或供述歧異、矛盾之瑕疵外，復無其他補強證據以擔保其指證、陳述確有相當之真實性，而為通常一般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自難單憑其有瑕疵之指訴，遽為被告2人不利之認定。　　⒊從而，檢察官徒憑前詞，指摘原判決違誤，尚難遽採。　四、綜上所述，原判決以檢察官所舉事證不能積極證明被告2人有公訴意旨所指上開犯行，均難遽以各該罪名相繩，因而諭知無罪，經核並無違誤。檢察官之上訴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第373條，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陳雅譽起公訴，檢察官羅松芳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3　　日　　　　　　　　　刑事第十四庭　審判長法　官　王屏夏　　　　　　　　　　　　　　　　　　　法　官　潘怡華　　　　　　　　　　　　　　　　　　　法　官　楊明佳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檢察官就妨害自由部分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惟須受刑事妥速審判法第9條限制。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刑事妥速審判法第9條：除前條情形外，第二審法院維持第一審所為無罪判決，提起上訴之理由，以下列事項為限：一、判決所適用之法令牴觸憲法。二、判決違背司法院解釋。三、判決違背判例。刑事訴訟法第377條至第379條、第393條第1款規定，於前項案件之審理，不適用之。　　　　　　　　　　　　　　　　　　　書記官　尤朝松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3　　日附件臺灣桃園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2年度訴字第1243號公　訴　人　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　　　告　蘇耀全　　　　　　　　　　　　　　　　　　　　　　　　　　　　　　　　　　　　李雅娟　　　　　　　　　　　　　　　　　　　　　上列被告因妨害自由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2年度偵字第8937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蘇耀全、李雅娟無罪。　　　　理　由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蘇耀全、李雅娟為男女朋友關係。被告蘇耀全因「陳俊緯」（真實姓名、年籍不詳）受託處理張雅茹（綽號「小妖」）盜刷他人信用卡一事，遂於民國111年9 月26日凌晨3時30分許，與陳俊緯及真實姓名不詳、綽號「排骨」、「小吳」等人間，共同基於妨害自由之犯意聯絡，見張雅茹出現在桃園市○○區○○路00號前時，共同將張雅茹帶回附近某民宅內。待進入該民宅後，被告蘇耀全即與陳俊緯共同基於傷害之犯意聯絡，由被告蘇耀全以徒手方式及陳俊緯持不詳物品毆打張雅茹頭部，致其受有臉頰紅腫之傷害。嗣被告蘇耀全等4人，再趁張雅茹處於遭暴力毆打之際，承繼前開妨害自由之犯意聯絡，違反張雅茹之意願，由陳俊緯駕車並搭載被告蘇耀全、「排骨」、「小吳」等人，再挾持張雅茹共同前往位於桃園市○○區○○路0段00號4樓（下稱本案處所）、由綽號「小美」所承租之住處，而剝奪張雅茹之行動自由。之後，在上開「小美」住處內之被告李雅娟見張雅茹經被告蘇耀全帶入後，另基於傷害之犯意，趁張雅茹前往廁所時，以徒手方式掌摑張雅茹，致其受有牙齒掉落及臉頰紅腫等傷害。因認被告蘇耀全涉犯刑法第302條第1項之妨害自由及同法第277條第1項之普通傷害罪嫌；被告李雅娟涉犯刑法第277條第1項之普通傷害罪嫌等語。　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又事實之認定，應憑證據，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為裁判基礎（最高法院40年度台上字第86號判決意旨參照）。另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而無論直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時，即無從為有罪之認定（最高法院76年度台上字第4986號判決意旨參照）。又刑事訴訟法第161條第1項規定，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應負舉證責任，並指出證明方法。因此，檢察官對於起訴之犯罪事實，應負提出證據及說服之實質舉證責任。倘其所提出之證據，不足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或其指出證明之方法，無從說服法院以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自應為被告無罪判決之諭知。三、另按被害人就被害經過所為之陳述，其目的在於使被告受刑事訴追處罰，與被告處於絕對相反之立場，其陳述或不免渲染、誇大。是被害人縱立於證人地位具結而為指證、陳述，其供述證據之證明力仍較與被告無利害關係之一般證人之陳述為薄弱。從而，被害人就被害經過之陳述，除須無瑕疵可指，且須就其他方面調查又與事實相符，亦即仍應調查其他補強證據以擔保其指證、陳述確有相當之真實性，而為通常一般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者，始得採為論罪科刑之依據，非謂被害人已踐行人證之調查程序，即得逕以其指證、陳述作為有罪判決之唯一證據（最高法院98年度台上字第107號判決意旨參照）。四、公訴意旨認被告蘇耀全、李雅娟涉犯前揭罪嫌，無非係以被告蘇耀全偵訊、告訴人張雅茹於警詢及偵訊之供述及告訴人之照片等為其主要論據。　五、訊據被告蘇耀全固坦承有於前揭時地陪同「陳俊緯」、「排骨」、「小吳」與告訴人張雅茹，一同到「小美」承租之本案處所等情，惟堅詞否認有何本件犯行，辯稱：當天是在平鎮遇到張雅茹，由「陳俊緯」開車載我，張雅茹與其男友自行開車跟車在後，我與張雅茹不熟，她與本案處所之承租人小美熟識，隨時都可以離開，我在平鎮那邊也沒有打張雅茹等語；被告李雅娟固坦承有於本案處所之廁所出手撥及告訴人張雅茹之左臉等情，惟堅詞否認有何本件犯行，辯稱：我是在廁所看到告訴人臉上有東西，好像有蚊子我就用右手輕撥她的左臉一下，並非掌摑其臉頰等語。　　六、經查：（一）被告蘇耀全有於起訴書所載之時地陪同「陳俊緯」、「排骨」、「小吳」與告訴人張雅茹，一同到「小美」承租之本案處所；被告李雅娟有於本案處所之廁所出手撥及告訴人張雅茹之左臉等情，為被告蘇耀全、李雅娟所不爭執（本院訴卷118頁），並據告訴人張雅茹於警詢及偵訊之指訴明確（偵卷37-40、153-155頁），此部分事實，堪以認定。（二）被告蘇耀全是否涉犯剝奪行動自由犯行：　 1、證人陳俊緯於本院審理時證稱：當天我與被告蘇耀全、告訴人張雅茹、「小吳」、「排骨」在龍岡國小，後來我與被告蘇耀全坐一輛車離開，沒有人強迫張雅茹要與我們一起走，張雅茹到本案處所的客廳後，應該沒有人限制其自由，也沒有看到被告李雅娟動手打她，我記得「小美」在家幫我們開門等語（本院訴卷188-194頁），可知前揭時地並無人強迫告訴人張雅茹與被告蘇耀全一同到本案處所，則被告蘇耀全是否有於前揭時地剝奪告訴人之行動自由，已非無疑。　 2、證人即告訴人張雅茹於本院審理時證稱：111年9月26日凌晨3時許，從龍岡國小到本案處所，是我、被告蘇耀全及陳俊緯、「排骨」及「小吳」搭同一部車，我認識本案處所的屋主，當天他人不在家，因我有恐慌症、頭暈，所以有一段記憶空白，當時我有2支手機，不記得其中一支手機是被告蘇耀全或陳俊緯拿走，我從房間出來到客廳跟他們說要上廁所，在客廳看到另一支手機，就拿手機到廁所偷偷報警，已不記得那段記憶，僅記得本案處所是4樓等語（本訴卷176-178頁），審酌告訴人張雅茹上開證述內容，其既稱當時頭暈有一段記憶是空白，則指稱被告蘇耀全有於前揭時地對其剝奪行動自由犯行，是否為其正確記憶所為指述，自非無疑。而若告訴人已被剝奪行動自由，實難想像其可在2支手機被收走後，竟可自由從房間走到客廳，向其所稱「他們」之在場眾人表示要上廁所，並可在眾人在場的客廳沙發上取走手機後，將手機攜至廁所報警，是告訴人上開證述，顯與常情有違。　 3、又對於告訴人張雅茹若被妨害自由，為何仍可打電話報警乙節，告訴人張雅茹在本院詢問時先證稱：我進去本案處所後，就將包包交給他們，不在身上，不記得誰拿走包包，也不知道他們是將包包放哪裡，我有帶2支手機，因我有恐慌症，當時很慌張，不確定2支手機是否都在包包，因肚子很痛想上廁所，上廁所途中看到客廳沙發有我的另一支手機，只知道那一瞬間看到沙發上有1支手機，不記得手機為何放在沙發上，當時他們在房間，客廳還有我不認識的人，他沒有妨害我的自由等語（本院訴卷179-181 頁），依告訴人上開供稱其在慌張中，已將包包交給其他人，不知手機放在何處，後在客廳沙發發現其中一支手機後，故持以到廁所報警。惟告訴人復供稱：我有吃恐慌症的藥，所以這段過程只記得到本案處所後，包包是先放在客廳，被「嫂子」打了好幾下，才被他們押到房間，我手上有手機，另1支手機放在客廳的包包內，他們在房間將我的手機拿走，我自己走出房間去上廁所，到客廳發現另一支手機在沙發上，不記得放手機的包包放到哪裡去等語（本院卷181-182頁），則告訴人就其手機究竟是拿在手上或放在包包，且其包包究竟有無被其他人拿走，抑或放在客廳，手機是進到本案處所即交出去，或是在房間應其他人要求交出去，其他人究係在客廳，抑或僅有一人在客廳等節，告訴人前後供述不一，且相互矛盾，是告訴人就其上開受妨害自由經過之陳述，顯具有瑕疵。而依公訴人所指被告蘇耀全涉妨害自由罪嫌，除告訴人之單一指述外，尚乏其他證據補強告訴人陳述之真實性，依前揭說明，自難僅以告訴人所為具有瑕疵之證述，即遽為被告不利之論斷。（三）被告蘇耀全、李雅娟是否涉犯傷害犯行：　 1、公訴意旨雖指認被告蘇耀全以徒手方式及陳俊緯持不詳物品於前揭時地，毆打張雅茹頭部，致其受有臉頰紅腫之傷害，被告李雅娟另以徒手掌摑告訴人臉頰的方式，致其受有牙齒掉落及臉頰紅腫等傷害，惟審酌卷附告訴人之臉部照片（偵卷47頁），其臉頰並無明顯的紅腫狀態，另告訴人牙齒包括門牙、犬齒等處雖多有缺漏，然其缺牙情形究係齲齒或外力所造成，且缺漏的狀態係長期狀態，抑或係拍照前的新缺漏等節，均無從僅憑上開照片為認定，復無其他診斷證明書可資認定，則告訴人是否受有上開傷害，已非無疑。　 2、又依告訴人張雅茹證稱：我忘記被告蘇耀全如何打我，只知道眼鏡斷掉，門牙也斷、嘴角流血以及眼睛瘀青，整個頭都暈暈的，被告蘇耀全第一下是用手打我臉還是頭部，導致我很不舒服，第二下有拿東西，可是我整個人已經意識不清，陳俊緯剛開始打我巴掌，忘記是誰先打，打第一下後，我的頭就很暈，我只記得被告蘇耀全有手持煙灰缸，因為那時候我的眼睛瞪著，整個人已經害怕到，可是我頭又很暈，都已經流血了，不記得煙灰缸有無砸下來。被告李雅娟有打我時，我就比較醒來一點，她是讓我門牙斷掉的人，被告李雅娟、「嫂子」她們兩人都有打，我記得門牙斷掉是我進廁所時，被告李雅娟打我所造成等語（本院訴卷174-178頁）。可知告訴人當時因頭暈而不清楚被告蘇耀全如何對其施以傷害行為，且已忘記相關細節，則被告蘇耀全是否有公訴意旨所指之傷害行為，即非無疑。另告訴人雖稱當時已流血，然檢視其事發後的臉部照片（偵卷47頁），並無任何流血外傷，告訴人就此證述內容，顯與事實不符。又告訴人雖證稱係被告李雅娟打斷其門牙，惟其偵訊時卻稱「嫂子」用手打我的臉，造成我門牙掉了一顆等語（偵卷38頁），且於本院追問究係「嫂子」抑或被告李雅娟打斷其門牙時，告訴人張雅茹復證稱：現在我回憶已經不清楚是誰打斷的等語（本院金訴卷186頁），從而告訴人就被告蘇耀全對其傷害，被告李雅娟是否造成牙齒掉落等情節，其上開所為證述顯有瑕疵，況告訴人是否受有前揭傷害，亦非無疑，業經論述如前。而公訴意旨所指被告2人此部分犯行，亦僅有告訴人之單一指述，尚欠缺補強證據佐證，自難僅憑告訴人具有瑕疵之片面指訴，遽認被告蘇耀全、李雅娟有何傷害非行。七、綜上所述，公訴意旨所提之證據，在客觀上尚未達於通常一般人均不致有所懷疑，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復無其他積極證據證明被告蘇耀全、李雅娟有公訴意旨所指犯行，因尚有合理懷疑存在，本院無從形成被告為公訴意旨所指犯行之有罪確信，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自應為被告蘇耀全、李雅娟無罪之諭知，以昭審慎。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01條第1項，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陳雅譽提起公訴，檢察官劉仲慧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4 　　月　　30　　日　　　　　　　　　刑事第一庭　審判長法　官　陳佳宏　　　　　　　　　　　　　　　　　　法　官　施敦仁　　　　　　　　　　　　　　　　　　法　官　林其玄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余安潔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4 　　月　　30　　日

2024-11-13

TPHM-113-上訴-4432-20241113-1

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

洗錢防制法等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上訴字第4682號上訴人即被告趙嘉芬選任辯護人孫瀅晴律師上列上訴人即被告因違反洗錢防制法等案件，不服臺灣士林地方法院113年度金訴字第120號，中華民國113年6月17日第一審判決（聲請簡易判決處刑案號：112年度偵字第26252號，併辦案號： 112年度偵字第30017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上訴駁回。趙嘉芬緩刑貳年，緩刑期間付保護管束，並應完成貳場次之法治教育課程。　　理　由一、上訴人即被告趙嘉芬雖於本院準備程序期日陳明僅就原判決之「刑」提起上訴（見本院卷第64頁），惟其辯護人於本院審理時辯護稱：被告行為後，洗錢防制法已於民國113年8月 2日修正施行生效，原判決未及比較修正前後洗錢防制法規定，並依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論罪等語（見本院卷第141頁），已非單純僅就原判決之「刑」聲明不服，是本院上訴審理範圍應為原判決之全部，合先敘明。　二、經本院審理結果，認為原判決以被告犯刑法第30條第1項前段、第339條第1項之幫助詐欺取財罪，及刑法第30條第1項前段、（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幫助洗錢罪，其以1個提供帳戶行為，幫助他人對告訴人余吉城、朱葦庭及蘇暄方（下稱余吉城等3人）行騙，而同時犯上開2罪名，屬想像競合犯，應依刑法第55條前段規定，從一重論以幫助洗錢罪，並依刑法第30條第2項規定減輕其刑後，判處有期徒刑3月，併科罰金新臺幣（下同）1萬元，如易科罰金，以 1千元折算1日。其認事用法及量刑均無不當，應予維持，並引用原判決記載之事實、證據及理由（如附件）。三、上訴駁回之理由　㈠被告上訴意旨略以：　　⒈被告除於偵查及上訴後自白幫助洗錢犯行外，其於原審113 年5月24日審判期日檢察官論告完畢後，經審判長訊以：「有何辯解？」時，已稱：「無法辯解，我自己做錯事情。」應已「自白」幫助洗錢犯行。　　⒉修正後洗錢防制法（下稱新法）第19條第1項後段已就「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1億元者」明定其法定最高度刑為有期徒刑5年，較修正前洗錢防制法（下稱舊法）第1 4條第1項之法定最高度刑（即有期徒刑7年）低，且得易科罰金，當較有利於被告。又新法第23條第3項前段雖另規定「如有所得並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然因被告並無犯罪所得，故不論依新法第23條第3項前段，或舊法第1 6條第2項，被告均得減輕其刑。經整體比較結果，應適用新法第19條第1項後段論處，並依第23條第3項前段減輕其刑。原判決未及比較新舊法，自有違誤。　　⒊被告業已坦承原判決所認定之犯罪事實，且其一開始係考量自身曾因中風導致肢體左側活動度受影響，需要持續復健，且其與配偶均年事已高，急欲尋找家庭代工之工作，因而一時失慮，將其個人金融帳戶之提款卡寄給LINE暱稱「陳姵穎」之人，再以LINE告知密碼。又被告並未參與詐術行為，惡性尚非重大，且其未曾因故意犯罪受有期徒刑以上刑之宣告，並對上揭所為導致余吉城等3人受騙匯款，因而蒙受財產上之損害，甚感懊悔，上訴後業已與余吉城等3人達成調解，且已履行給付完畢。另被告患有陳舊性出血性腦中風、高血壓、頸椎椎間盤突出、腰椎椎間滑脫，自106年以來住院多達15次後，仍有單側肢體活動受限之狀況，現為臺北榮民總醫院總務室約聘環保人員。請審酌上情，從輕量刑，並宣告緩刑。　㈡經查：　　⒈按所謂自白，係指對自己之犯罪事實全部或主要部分為肯定之供述。查被告於原審113年5月24日審判期日檢察官論告完畢後，經審判長訊以：「有何辯解？」時，固稱：「無法辯解，我自己做錯事情。」（見原審金訴字卷第46頁），惟僅足表達其「無法辯解」及「知錯」之意，究未進一步對自己之犯罪事實全部或主要部分為「肯定之供述」，佐以其於同一期日先稱：我也是被別人騙，我上網申請家庭代工被騙云云，復於原審就犯罪事實訊問被告時明確表示「否認」犯罪（同前卷第39頁、第43頁），迨科刑辯論時猶稱：「請為無罪判決」（同前卷第46頁），可見其迄至原審言詞辯論終結為止，仍未自白犯行。是被告上揭第㈠⒈段所辯，尚無可採。　　⒉舊法第14條第1、3項規定：「（第1項）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百萬元以下罰金。…（第3項）前2項情形，不得科以超過其特定犯罪所定最重本刑之刑。」新法第19條第1項規定：「有第2 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1億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新臺幣1億元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千萬元以下罰金。」並刪除原第3項規定。本案被告所幫助之「特定犯罪」為刑法第339條第1項之詐欺取財罪（最重本刑為有期徒刑5年），且其幫助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為151,080元（即余吉城等3人受騙金額總和），未達1億元。如依舊法第14條第3項、第1項規定，其最高之處斷刑為有期徒刑5年（按刑法第30條第2項僅為得減輕其刑），固與新法相同，然經依刑法第30條第2項規定減輕其刑後，其依新法之最低處斷刑為有期徒刑3月，顯未較有利於舊法（最低處斷刑為有期徒刑1月）。至於易科罰金、易服社會勞動服務等易刑處分，因牽涉個案量刑裁量之行使，必須已決定為得以易科罰金或易服社會勞動服務之宣告刑後，方就各該易刑處分部分決定其適用標準，故於決定罪刑之適用時，不列入比較適用之範圍。另因被告於原審時並未自白幫助洗錢犯行，故不論是舊法第16 條第2項或新法第23條第3項前段，均不符合減刑要件。是經比較新舊法之結果，應以「舊法」較有利於被告。是被告上揭第㈠⒉段所辯，亦難遽採。原判決雖未及比較上開新舊法規定，然其就論罪法條部分所適用之法律，與本院比較新舊法後之結果並無不同，自無庸據為撤銷原判決之理由，併此敘明。　　　　⒊按量刑之輕重，係屬事實審法院得依職權裁量之事項，倘未逾越法律所規定之範圍，又未違背罪刑相當原則，即不得任意指摘為違法。原審於量刑時，業已以行為人責任為基礎，審酌包含其犯罪之動機、目的、手段、素行、生活狀況及犯後態度在內之一切情狀，既未逾法定刑度，又未濫用刑罰裁量之權限，且已酌情從輕量刑，縱與被告主觀上之期待不同，仍難指為違法。至被告上訴後雖已坦承犯行，並與余吉城等3人達成調解且履行給付完畢（有調解筆錄、收據、郵政匯款申請書及本院公務電話紀錄附於本院卷第127至133頁、第153至155頁可稽），然經與本案其他量刑因子綜合考量後，認仍不影響原判決量刑之結論。是被告以上揭第㈠⒊段請求從輕量刑云云，仍無可採。　　　⒋從而，被告徒憑前詞，指摘原判決違誤、不當，為無理由，應予駁回。四、被告前未因故意犯罪受有期徒刑以上刑之宣告，有本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在卷可查（見本院卷第41頁），其因一時失慮致罹刑典，犯後已於本院時自白全部犯行，並與余吉城等3人達成調解且履行給付完畢，因認其經本案刑之宣告後，當能知所警惕，信無再犯之虞，上開宣告刑以暫不執行為適當，爰依刑法第74條第1項第1款規定，宣告緩刑2年，以啟自新。又為使被告確實知所警惕，深刻瞭解法律規定及守法之重要性，爰依刑法第74條第2項第8款規定，諭知其應於緩刑期間內，完成2場次之法治教育課程，併依刑法第93條第1 項第2款規定諭知於緩刑期間付保護管束，以觀後效。上開法治教育課程為緩刑宣告附帶之條件，依刑法第75條之1第1項第4款規定，違反上開之負擔情節重大，足認原宣告之緩刑難收其預期效果，而有執行刑罰之必要者，得撤銷緩刑之宣告。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第373條，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蔡景聖聲請簡易判決處刑，檢察官羅松芳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3　　日　　　　　　　　　刑事第十四庭　審判長法　官　王屏夏　　　　　　　　　　　　　　　　　　　法　官　潘怡華　　　　　　　　　　　　　　　　　　　法　官　楊明佳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尤朝松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3　　日附件臺灣士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金訴字第120號公　訴　人　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　　　告　趙嘉芬　　　　　　　　　　　　　　　　　　　　　上列被告因違反洗錢防制法等案件，經檢察官聲請以簡易判決處刑（112年度偵字第26252號），及併案審理（112年度偵字第300 17號），本院士林簡易庭認不宜以簡易判決處刑（112年度士簡字第1258號），移由本院刑事庭改依通常程序審理，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趙嘉芬幫助犯洗錢防制法第十四條第一項之洗錢罪，處有期徒刑參月，併科罰金新臺幣壹萬元，罰金如易服勞役，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犯罪事實一、趙嘉芬明知社會上層出不窮之詐欺集團或不法份子為掩飾不法行徑，或為隱匿不法所得，或為逃避追查並造成金流斷點，常使用他人金融帳戶進行存提款及轉帳，而可預見取得他人金融帳戶使用之行徑，常與財產犯罪密切相關，如任意提供自己之金融帳戶予他人使用，可能遭利用作為不法取得他人財物及掩飾隱匿特定犯罪所得去向之用，竟以縱有人持其提供之金融帳戶作為財產犯罪之工具，亦不違背其本意之幫助他人詐欺取財及幫助洗錢之不確定故意，於民國112年8月 31日，將其所申設之合作金庫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 號帳戶（下稱本案帳戶）之金融卡以統一便利商店交貨便方式，寄送給予真實姓名年籍不詳、網路通訊軟體LINE（下稱 LINE）暱稱「陳姵穎」之人，再以LINE告知金融卡密碼。後「陳姵穎」所屬之不詳詐欺集團成年成員（無證據證明趙嘉芬知悉參與者有3人以上，或有未滿18歲之人，下稱本案詐欺集團）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基於詐欺取財及掩飾或隱匿本案犯罪所得去向之犯意，於附表所示之時間，分別對附表所示之人，以附表所示方法，致其等均陷於錯誤，而依指示於附表所示時間，匯款附表所示之金額至本案帳戶內，該等款項旋遭人提領，致生金流之斷點，而無從追查該等犯罪所得之去向，以掩飾或隱匿該等犯罪所得。嗣經如附表所示之人發覺受騙，而報警循線查獲。二、案經附表所示之人訴由臺北市政府警察局北投分局報告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下稱士林地檢署）檢察官偵查後聲請以簡易判決處刑及移請併案審理。　　理　　由壹、程序事項　　本件認定犯罪事實所引用之所有卷證資料，就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經當事人於本院審理程序表示同意作為證據，本院審酌上開證據資料作成時之情況，尚無違法不當及證明力明顯過低之瑕疵，亦認為以之作為證據應屬適當，爰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第1項規定，認有證據能力；非供述證據部分，亦查無證據證明有公務員違背法定程序取得之情形，且經本院於審理期日提示與被告辨識而為合法調查，亦有證據能力。貳、實體事項一、被告趙嘉芬固坦承於上開時間提供本案帳戶金融卡及密碼之事實，惟矢口否認有何上開幫助洗錢等之犯行，辯稱：我也是被別人騙，我上網申請家庭代工被騙等語。二、經查： (一)被告於112年8月31日，將本案帳戶之金融卡以統一便利商店交貨便方式寄送給「陳姵穎」，再以LINE告知金融卡密碼一節，為被告所坦認（士林地檢署112年度偵字第26252號卷《下稱偵26252卷》第21頁）；又附表所示之人於附表所示時間，分別遭本案詐欺集團成年成員以附表所示方式，使其等均陷於錯誤，依指示匯款附表所示金額至本案帳戶內，該等款項旋遭人提領，致生金流之斷點，而無從追查該等犯罪所得之去向，以掩飾或隱匿該等犯罪所得等情，業據證人即附表所示之人於警詢證述明確（卷證位置詳附表所示），並有本案帳戶基本資料、交易往來明細、附表證據欄所示之證據等存卷可稽（偵26252卷第30頁至第31頁、其餘卷證位置詳附表所示），上情應堪認定。從而，被告申領之本案帳戶確已供本案詐欺集團成年成員作為對附表所示之人詐欺取財匯款後提領，藉以掩飾、隱匿詐欺犯罪所得之去向、所在工具，至為明確。 (二)按刑法所指故意，非僅指直接故意，尚包括間接故意（不確定故意、未必故意）在內；所謂間接故意，乃指行為人對於構成犯罪事實，預見其發生而其發生並不違反其本意者而言，此為刑法第13條第2項所規範。而幫助犯之成立，除行為人主觀上須出於幫助之故意，客觀上並須有幫助之行為；且幫助行為，係指對他人實現構成要件之行為施予助力而言，幫助故意，則指行為人就被幫助者正欲從事犯罪或正在從事犯罪，且該犯罪有既遂之可能，而其行為復足以幫助他人實現構成要件，在被告主觀上有認識，尚不以確知被幫助者係犯何罪名為其必要。再者，金融存款帳戶事關個人財產權益之保障，與存戶之存摺、提款卡及密碼結合後更具專屬性及私密性，多僅本人始能使用，縱偶有特殊情況需將提款卡及密碼交付他人者，亦必係與該收受之人具相當信賴關係，並確實瞭解其用途，而無任意交付予不相識或不甚熟識之人使用之理，且金融帳戶為個人理財之工具，申請開設金融帳戶並無任何特殊限制，一般民眾皆可以存入最低開戶金額之方式申請開戶，個人亦可在不同金融機構申請多數存款帳戶使用，並無困難，此乃眾所週知之事實，且詐欺集團以蒐集他人帳戶資料作為詐欺之轉帳人頭帳戶，業已經報章媒體多所披露，並屢經政府及新聞為反詐騙之宣導。查本件被告於行為時為成年人，自陳具有高中畢業之教育程度，行政人員等語（偵26252卷第19頁），並非毫無社會經驗之人，則被告對於將金融卡及密碼交付非熟識之人使用，常與財產犯罪用以規避追查之需要密切相關，極可能遭詐欺集團成員作為詐取財物之犯罪工具一事應有認識，而其竟為取得不法利得恣意將本案帳戶之金融卡及密碼交付予不熟識之陌生人使用，自難謂無容任其發生之認識，顯具有幫助詐欺取財、幫助洗錢之不確定故意，堪以認定。 (三)被告雖以前詞置辯，並提出其與「陳姵穎」間之LINE對話紀錄、陽昇塑膠包裝有限公司之台灣公司網網頁截圖為憑（本院卷第47頁至第65頁）。然被告所提出之對話紀錄並非全文，僅留存「陳姵穎」說明工作報酬、材料交付及完工成品收受方式部分之對話，而被告自陳：我都是用LINE聯繫「陳姵穎」，沒有見過面等語（偵26252卷第22頁），實難認被告與「陳姵穎」間有何信賴關係。又被告稱「陳姵穎」向其索取金融卡之原因，稱係因要訂購材料，要提供一個沒有在用的銀行帳戶給對方，要用我的帳戶買材料，要把材料的錢轉到我的帳戶才知道是我要做等語（偵26252卷第21頁、士林地檢署112年度偵字第30017號卷《下稱偵30017卷》第10頁、本院卷第43頁），然家庭代工材料既係公司出資購買，則購買材料本身顯無使用被告所有金融卡之必要，又金融卡上除卡號外，並無可足以辨識個人資料之記載，被告暨稱已先提供身分證正反面、住家地址及手機等資料給「陳姵穎」（參偵26252卷第21頁），足可達到「陳姵穎」要求知悉係委託何人完成該包裝工作之目的，何需應徵者另提供不用自己先出資購買材料之金融帳戶之金融卡及密碼給公司，足見「陳姵穎」上開說詞明顯不合常理，一般稍有社會經驗之人均可察覺有異，依被告之智識程度及社會歷練，自難諉為不知，顯無從以此為被告有利之認定。 (四)從而，被告既可預見存摺、提款卡、印章及密碼、網路銀行帳號及密碼等有關個人財產、身分之物品，淪落於他人手中，極可能被利用為與詐騙、洗錢有關之犯罪工具，雖無取得帳戶金融卡及密碼者必然持以詐騙他人之確信，且「陳姵穎」已有前揭諸多悖於常情之處之情形下，竟猶甘冒倘將本案帳戶之金融卡及密碼等帳戶資料提供來路不明之「陳姵穎」，將使對方具有自由使用本案帳戶之權限，而本案帳戶倘遭對方持以作為不法款項提存使用，其將因僅有對方之LINE帳號而無其他聯絡方式致無從追查並於第一時間加以阻止，僅得任憑對方以本案帳戶從事不法行為之風險，執意於上開時間提供本案帳戶之金融卡及密碼予「陳姵穎」，其所為顯係基於姑且一試之僥倖、冒險心態，而有容任「陳姵穎」將本案帳戶作為財產犯罪之款項提存工具使用，使該帳戶內資金去向無從追索之結果發生一情，昭然甚明。本案事證已臻明確，被告幫助詐欺取財、幫助洗錢犯行，洵堪認定，應予依法論科。三、論罪科刑之理由 (一)按對於犯罪與正犯有共同之認識，而以幫助之意思，對於正犯資以助力，而未參與實行犯罪之行為者，即屬刑法上之幫助犯。本件被告基於幫助之犯意，提供本案帳戶之金融卡及密碼予他人使用，而取得帳戶之人或其轉受者利用被告之幫助，使附表所示之人因受詐而陷於錯誤，匯款存入被告所提供之本案帳戶復遭提領，併生金流之斷點，無從追索查緝，僅為他人之詐欺取財及洗錢犯行提供助力，尚無證據足以證明被告係以自己實施詐欺及洗錢犯罪之意思，或與他人為詐欺及洗錢犯罪之犯意聯絡，或有直接參與詐欺及洗錢犯罪構成要件之行為分擔，且依卷內證據亦不足以證明本件有三人以上共同犯罪之情事，應認被告係詐欺及洗錢罪之幫助犯。是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30條第1項前段、第339條第1項之幫助詐欺取財罪、刑法第30條第1項前段、洗錢防制法第1 4條第1項之幫助洗錢罪。 (二)檢察官以士林地檢署112年度偵字第30017號移送併辦關於告訴人朱葦庭、蘇暄方部分犯罪事實，經核均與本案起訴關於告訴人余吉城部分犯罪事實，具有想像競合犯之裁判上一罪關係，自均應併入本案審理。 (三)被告以一提供帳戶行為，幫助他人向附表所示之人詐騙，為想像競合犯，應從一重處斷；又被告以一幫助行為同時幫助犯詐欺取財罪與幫助犯洗錢罪，亦為想像競合犯，應依刑法第55條規定，從一重以幫助犯洗錢罪處斷。 (四)被告幫助他人犯洗錢罪，為幫助犯，爰依刑法第30條第2項規定減輕其刑。 (五)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一時輕率失慮，竟輕易提供金融帳戶供他人掩飾犯罪所得使用，非但增加被害人尋求救濟之困難，造成社會人心不安，亦助長詐騙犯罪者之氣焰，使詐欺犯罪者得以順利取得詐欺所得之財物，危害財產財物交易安全，兼衡本件被害人為3人，受有附表所示之損害，又被告否認犯行，未能與被害人達成和解，經告訴人表示之意見（本院卷第27頁、第29頁、第33頁），兼衡被告並無前科之素行，有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附卷可查（本院卷第9頁），及其自陳之犯罪動機、目的、手段，高中畢業之教育程度，為醫院約聘僱人員，已婚，育有成年小孩之生活狀況（本院卷第45頁），因中風領有身心障礙證明，有中華民國身心障礙證明附卷可參（偵26252卷第26頁）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並諭知罰金如易服勞役之折算標準。四、被告於本案中，無證據證明其有因交付帳戶而獲得金錢或利益，或分得來自上開詐欺集團成員之任何犯罪所得，自不宣告沒收。又按洗錢防制法第18條第1項規定「犯第14條之罪，其所移轉、變更、掩飾、隱匿、收受、取得、持有、使用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沒收之；犯第15條之罪，其所收受、持有、使用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亦同」；另按幫助犯僅對犯罪構成要件以外之行為為加功，且無共同犯罪之意思，自不適用責任共同之原則，對於正犯所有供犯罪所用或因犯罪所得之物，毋庸併為沒收之宣告（最高法院86年度台上字第 6278號判決意旨參照）。查被告並非實際上存提贓款之人，無掩飾隱匿詐欺贓款之犯行，非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正犯，自無上開條文適用，併予敘明。據上論斷，依刑事訴訟法第452條、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蔡景聖聲請以簡易判決處刑及移請併案審理，檢察官李清友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6 　　月　　17　　日　　　　　　　　　刑事第六庭　法　官　李欣潔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卓采薇中　　華　　民　　國　　113 　年　　6 　　月　　17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中華民國刑法第30條幫助他人實行犯罪行為者，為幫助犯。雖他人不知幫助之情者，亦同。幫助犯之處罰，得按正犯之刑減輕之。中華民國刑法第339條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之所有，以詐術使人將本人或第三人之物交付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50萬元以下罰金。以前項方法得財產上不法之利益或使第三人得之者，亦同。前二項之未遂犯罰之。洗錢防制法第2條本法所稱洗錢，指下列行為：一、意圖掩飾或隱匿特定犯罪所得來源，或使他人逃避刑事追訴，而移轉或變更特定犯罪所得。二、掩飾或隱匿特定犯罪所得之本質、來源、去向、所在、所有權、處分權或其他權益者。三、收受、持有或使用他人之特定犯罪所得。　　洗錢防制法第14條有第二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百萬元以下罰金。前項之未遂犯罰之。前二項情形，不得科以超過其特定犯罪所定最重本刑之刑。附表（金額單位：新臺幣）編號告訴人遭詐騙時間及手法匯款時間/匯入金額證據偵查書類 1 余吉城本案詐欺集團成年成員於112年9月5日，佯稱要向其購買物品，需使用交貨便進行認證云云。 112年9月5日18時30分、35分，4萬9,986元、4萬9,986元 1.證人即告訴人余吉城於警詢之證述（偵26252卷第13頁至第14頁、第15頁至第16頁） 2.中國信託銀行存款交易明細、對話紀錄、手寫匯款紀錄（偵26252卷第54頁至第57頁）士林地檢署112年度偵字第26252號聲請簡易判決處刑書 2 朱葦庭本案詐欺集團成年成員於112年9月1日起，佯稱要升級在蝦皮認證，開通簽署金流服務設定云云。 112年9月5日20時4分，2萬1,123元 1.證人即告訴人朱葦庭於警詢之證述（偵30017卷第13頁至第14頁） 2.手機通話記錄、對話紀錄、網路轉帳紀錄（偵30017卷第25頁至第29頁）士林地檢署112年度偵字第30017號併案意旨書 3 蘇暄方本案詐欺集團成年成員於112年9月5日，佯稱要向其購買物品，交貨便無法使用云云，再佯稱為交貨便客服提供代碼及驗證碼進行操作。 112年9月5日18時40分，2萬9,985元 1.證人即告訴人蘇暄方於警詢之證述（偵30017卷第15頁至第16頁） 2.中國信託銀行自動櫃員機交易明細表、對話紀錄、賣貨便系統通知、手機通話記錄（偵30017卷第35頁、第38頁、第40頁至第44頁、第47頁）

2024-11-13

TPHM-113-上訴-4682-20241113-1

原上易

臺灣高等法院

詐欺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原上易字第38號上訴人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上訴人即被告賴季勳選任辯護人陳冠宇律師被告柳季鋐（原名柳幃傑）選任辯護人王仕為律師上列上訴人等因被告等詐欺案件，不服臺灣桃園地方法院112年度原易字第27號，中華民國113年6月6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111年度調偵字第947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上訴駁回。　　事實及理由一、經本院審理結果，認為原判決以上訴人即被告賴季勳犯刑法第339條第2項之詐欺得利罪，處有期徒刑9月，另就被告柳季鋐被訴共犯該罪犯行，另為無罪之諭知，其認事用法及量刑均無不當，應予維持，並引用原判決記載之事實、證據及理由（如附件）。二、關於賴季勳有罪部分　㈠原判決係依憑賴季勳之供述及告訴人呂招富之證述，佐以兩人簽訂之農業用地租賃契約書（下稱本案租約）、桃園市政府民國110年11月2日府地用字第11002771021號函、桃園市政府地方稅務局楊梅分局110年11月5日桃稅楊字第11094145 56號函、現場照片、裁處書、環境稽查工作紀錄表及稽查照片，認定賴季勳於110年7月17日向告訴人租得桃園市○○區○○ 段○○○段0000、0000地號土地（下稱本案土地）後，即於110 年9月11日前某日在該地堆置大量土石方，經桃園市政府環境保護局於110年9月11日稽察發現後，限期命告訴人及賴季勳恢復農用。又本案租約既已載明本案土地應作農業使用，不做其他用途，告訴人及證人即仲介許月湄、莊捷茹於原審時亦證稱賴季勳於簽約時係稱其欲種植園藝、高經濟價值植物，而未提及堆置土石方，卻於簽約後不久在本案土地堆置土石方，顯見其於簽約時確有隱瞞「非」農用目的之欺罔行為，致告訴人因而陷於錯誤，同意將本案土地出租並交付賴季勳使用，賴季勳因而獲取違法使用本案土地以堆置土石方之不法利益，所為應犯刑法第339條第2項之詐欺得利罪，並就賴季勳所提泰暘砂石有限公司之砂石買賣合約書說明無從援為賴季勳有利之認定，暨就賴季勳之辯護人辯護稱：本案應適用區域計畫法第22條規定論處，縱令成立詐欺得利罪，亦僅屬未遂犯云云，說明無從採信之理由。復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賴季勳明知本案土地專作農業使用，卻為一己之利，對告訴人佯稱租用本案土地係為種植園藝或高經濟觀賞價值植物，實則堆置大量土石方，致本案土地「非」農用，且所堆置土石之數量甚鉅，對於土地、環境、水源產生一定危害，應予嚴厲非難，另考量其犯後並未積極清除上開土石方，且經告訴人自行完成清除後，亦未與之達成調解或賠償其所受損害等態度，兼衡其犯罪所生危害程度、智識程度及生活狀況等一切情狀，量處有期徒刑9月，並說明未扣案之犯罪所得即告訴人因清除上開土石方而支出之新臺幣4, 254,000元應予沒收追徵之理由等旨，經核其認事用法均無違誤，量刑亦屬允當，應予維持。　㈡上訴駁回之理由　　⒈賴季勳上訴意旨略以：⑴伊向告訴人承租本案土地堆置土石方所為，既已遭桃園市政府限期恢復農用及裁罰，則相關法律責任自應優先適用特別法之區域計畫法論處，而非普通法之刑法。⑵賴季勳縱有對告訴人施以詐術，告訴人亦未陷於錯誤，其於簽約時已經預見會有非農用之情形，僅係動機錯誤，且伊既與告訴人簽訂本案租約，並已依約給付租金，本得使用收益本案土地，至於該地回復農用所需費用，本應由伊負擔，告訴人縱已支付，仍與賴季勳之詐術行為無關，自難謂已詐欺既遂。⑶縱認成立刑法第339條之罪，其量刑結果亦應參考區域計畫法第21、22條規定，否則無疑架空該等規定之適用云云。　　⒉檢察官上訴意旨略以：賴季勳詐欺得利之金額非微，犯後亦否認犯行，且未積極尋求與告訴人和解，未見悔悟之心，原判決量刑過輕云云。　　⒊經查：　　　⑴按區域計畫公告實施後，不屬區域計畫法第11條之非都市土地，應由有關直轄市或縣（市）政府，按照非都市土地分區使用計畫，製定非都市土地使用分區圖，並編定各種使用地，報經上級主管機關核備後，實施管制，區域計畫法第15條第1項前段定有明文。次依同法第21 條第1項前段及第22條規定，違反管制使用土地者，先由該管直轄市、縣（市）政府處新臺幣6萬元以上30萬元以下罰鍰，並得限期令其變更使用、停止使用或拆除其地上物恢復原狀，如不依限變更土地使用或拆除建築物恢復土地原狀者，除依行政執行法辦理外，並得處6 個月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此與刑法第339條第2項詐欺得利罪之構成要件不同、保護法益有別，本無特別法與普通法之吸收關係。況經桃園市政府於110年11月2日以府地用字第11002771021號函命告訴人於文到次日起3個月內依法申請恢復土地容許使用項目使用後，告訴人業於期限內之111年1月19日自行僱工將堆置本案土地之土石方清除完畢，自不該當區域計畫法第22條所定「不依限恢復土地原狀」要件，當無適用區域計畫法第22條論處之餘地。是賴季勳上揭第⒈⑴點所辯，並無可採。　　　⑵按刑法上之詐欺得利罪，係以施用詐術而圖得財產上不法之利益為成立要件。是倘行為人以虛構事實、扭曲或隱匿等方式，向他人傳達與事實不合之資訊，使之陷於錯誤，而為具有財產上價值之處分等行為，因而不法取得財物以外之財產上利益者，即足構成。以締結租賃契約而言，行為人虛構、扭曲或隱匿之內容，若係攸關契約締結與否之重要事項，相對人因此陷於錯誤而締結契約，並交付租賃物，則該行為人因相對人履行契約而取得租賃物之整體使用及收益，即為財產上之不法利益。此尚不因行為人於締結契約後，是否依約給付租金，而異其評價；且詐欺罪為即成犯，縱行為人事後試圖填補相對人所受財產損害，亦不影響本罪之成立（最高法院 110年度台上字第5006號判決參照）。本案土地業經編定為特定農業區農牧用地，如若違反管制使用土地，可能遭受行政裁罰甚至刑罰，已如前述，佐以本案租約第 6條明定：「本租賃標的應作農業使用，承租人使用時不得違反…土地使用管制相關規定…」，手寫條款亦特別記載：「承租方承諾農用，不做其他用途」，告訴人、許月湄、莊捷茹於原審時復均稱：上開手寫約款是告訴人強調農地農用，如果沒有農用，可能會有裁罰或其他問題產生，經與賴季勳說明後，才特別加註等語（告訴人部分見原審卷第264頁，許月湄部分見原審卷第271至 272頁，莊捷茹部分見原審卷第278至279頁），足見有關本案土地僅得農用之點，乃雙方締結租賃契約之重要事項，賴季勳於締約時既未反對上揭條款，卻於其後不久即在本案土地違法堆置土石方，顯有隱瞞「非」農用目的之欺罔行為，致使告訴人陷於錯誤，當非單純之「動機錯誤」，且已構成「締約詐欺」。至於賴季勳於締約後是否依約給付租金，或試圖填補告訴人因清運土石方所受財產損害，則均無礙於犯罪之成立。是賴季勳上揭第⒈⑵點所辯，亦不足採。　　　　　⑶按量刑之輕重，係屬事實審法院得依職權裁量之事項，倘未逾越法律所規定之範圍，又未違背罪刑相當原則，即不得任意指摘為違法。原審於量刑時，業已以行為人責任為基礎，審酌包含賴季勳犯罪所生危害程度及其犯後態度（含是否坦承犯行及有無與告訴人和解並賠償損失）在內之一切情狀，縱與檢察官或告訴人主觀上之期待不符，仍難指為違法。從而，檢察官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量刑過輕，仍無可採。至賴季勳雖另以上揭第⒈⑶點置辯，惟按區域計畫法第22條之不依限恢復土地原狀罪與詐欺取財罪間並無特別法與普通法之吸收關係，且本案並不成立前者之罪，已如前述，自無應受前者之罪法定刑拘束之理，附此敘明。　　⒋綜上所述，賴季勳及檢察官上訴意旨徒憑前詞，指摘原判決有關賴季勳有罪部分有所違誤、不當，均無理由，應予駁回。三、關於柳季鋐無罪部分　㈠原判決係依憑告訴人及許月湄於原審時之證述，認定賴季勳係以其個人名義與告訴人簽訂本案租約，而未表示係代理建鋐開發工程有限公司或柳季鋐個人出面簽約，且本案並無事證足認柳季鋐為賴季勳之雇主，或柳季鋐曾與賴季勳就上揭詐欺得利犯行有何共同犯意聯絡，因認依檢察官所舉證據方法，尚不足以形成柳季鋐有與賴季勳共犯詐欺得利犯行之確信，因而為柳季鋐無罪之諭知等旨，核與卷內事證相符，且未違反經驗法則或論理法則，應予維持。　㈡上訴駁回之理由　　⒈檢察官上訴意旨雖以：柳季鋐曾與賴季勳一起到告訴人家討論可否繼續傾倒土石方，並將其LINE帳號提供告訴人，且依柳季鋐及告訴人之陳述，可知柳季鋐非但知悉告訴人有因本案土地使用違反區域計畫法而遭裁罰，亦有代表賴季勳出面與告訴人調解，並稱會考慮是否購買本案土地，可見其並非單純調解，而係自始與賴季勳具有犯意聯絡，原審遽認柳季鋐與賴季勳就本案犯行並無犯意聯絡，容有未恰云云。　　⒉然查柳季鋐於警詢、偵訊及原審時均稱：賴季勳並未在伊公司工作，伊是因為賴季勳說他與告訴人有土地上的問題，剛好伊公司有配合的代書可以詢問，才以類似代書的角色，陪他去向告訴人溝通解釋；告訴人雖有請伊跟賴季勳找多一點朋友把本案土地買下來，並跟伊加入LINE好友，但後來伊就沒有再參與後續的事等語（見偵字卷第22至23 頁、第92頁，調偵字卷第43頁，原審卷第59頁、第184頁），核與告訴人於原審時稱：柳季鋐只有來過伊家1次，就是他陪賴季勳來請伊通融繼續租地給他那次，當時他沒有說本案土地實際上是他要租的，也沒有說他是賴季勳的雇主，或現場已經倒的土是他倒的，伊有說現場倒成這樣，乾脆土地賣他就好，但他當時好像是說他不接受這種提議，伊後來有跟他LINE聯絡，但他都沒有接等語（見原審卷第265至269頁）大致相符，告訴人所提其與柳季鋐之LI NE對話截圖亦顯示柳季鋐未對告訴人為任何回應（見他字卷第17頁），足見柳季鋐縱曾陪同賴季勳至告訴人家，並將其LINE帳號提供告訴人，告訴人亦曾提議由柳季鋐出資買下本案土地，然此提議未為柳季鋐所接受，且柳季鋐當時及其後均無任何主動介入處理本案土地紛爭之行為，自難僅因柳季鋐有上開客觀行為，遽認其自始即與賴季勳就本案詐欺得利犯行存有犯意聯絡。從而，檢察官徒憑前詞，指摘原判決此部分認定有所違誤，自無足採，其就此部分所提上訴，仍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第373條，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吳明嫺提起公訴，檢察官羅松芳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3　　日　　　　　　　　　刑事第十四庭　審判長法　官　王屏夏　　　　　　　　　　　　　　　　　　　法　官　潘怡華　　　　　　　　　　　　　　　　　　　法　官　楊明佳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不得上訴。　　　　　　　　　　　　　　　　　　　書記官　尤朝松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3　　日附件：臺灣桃園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2年度原易字第27號公　訴　人　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　　　告　賴季勳　選任辯護人　陳冠宇律師被　　　告　柳季鋐　指定辯護人　本院公設辯護人廖彥傑上列被告因詐欺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1年度調偵字第947 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賴季勳犯詐欺得利罪，處有期徒刑玖月。未扣案之犯罪所得新臺幣肆佰貳拾伍萬肆仟元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柳季鋐無罪。　　事　實一、賴季勳意圖為自己不法利益，基於詐欺得利之犯意，於民國 110年7月間透過仲介向呂招富表示欲承租其所有桃園市○○區 ○○段○○○段0000、0000地號土地（下稱本案土地），佯稱欲種植高經濟觀賞植物，使呂招富信以為真，陷於錯誤，於11 0年7月17日與賴季勳簽立農業用地租賃契約書，賴季勳因而取得使用本案土地之利益，賴季勳隨即於110年9月11日前某日在本案土地上堆置大量土石方。嗣呂招富陸續接獲警方通知及桃園市政府函文通知始知上情，無奈僅能委請合法業者清除本案土地上土石方，因而支出新臺幣（下同）4,254,00 0元。二、案經呂招富告訴及桃園市政府警察局楊梅分局報告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壹、證據能力部分：　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不符合刑事訴訟法第15 9條之1至第159條之4之規定，而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作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認為適當者，亦得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第1項定有明文。查本判決以下援引被告賴季勳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雖屬傳聞證據，惟當事人於本院準備程序時表示表示同意作為證據方法(本院卷第187頁)，本院審酌上開證據資料製作時之情況，尚無違法不當及證明力明顯過低之瑕疵，與本案待證事實復具有相當關連性，以之作為證據應屬適當，依前揭規定，認上開證據資料均得為證據。至非供述證據部分，並無事證顯示係實施刑事訴訟程序之公務員因違背法定程序而取得，復經本院依法踐行調查程序，皆應有證據能力。貳、實體部分：一、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　㈠訊據被告賴季勳固坦承有與上開時、地與告訴人呂招富就本案土地簽立農業用地租賃契約書，並有載運土石方堆置在本案土地等事實，惟矢口否認有何詐欺得利之犯行，辯稱：我承租本案土地要種植造型景觀的龍柏，之後再移植龍柏至買家的土地；我做園藝需要用到土石，我有跟告訴人說土石只是暫放，樹之後會運進來在本案土地等語(本院卷第182、29 9頁)。被告賴季勳辯護人則為其辯護：本案土地堆置土石方乙事應適用區域計畫法第22條規定；被告賴季勳縱有對告訴人施以詐術，告訴人並未陷於錯誤，告訴人於簽約時已有預想到會有農地非農用之情，此屬動機錯誤；依本案租約內容約定本案土地發生相關法律責任皆由被告賴季勳承擔，與告訴人無涉，故將本案土地恢復農用與告訴人陷於錯誤而支付清運費用並無因果關係，被告賴季勳並未因而免除清運費用之利益，應論以詐欺得利未遂等語(本院卷第304頁)。經查：　⒈告訴人於110年7月17日將本案土地出租予被告賴季勳，簽訂農業用地租賃契約書，約定租賃期間自110年8月1日起至111 年8月1日止，每月租金為36,000元，本案土地約定應作農業使用（下稱本案租約），嗣被告賴季勳在本案土地上堆置大量土石方，經桃園市政府環境保護局於110年9月11日稽查發現本案土地從事於農業無關之現況回填、堆置土石方及整地等使用，違反區域計畫法第15條等規定，並命告訴人及被告賴季勳應限期恢復本案土地農用等事實，有本案租約、桃園市政府110年11月2日府地用字第11002771021號函、桃園市政府地方稅務局楊梅分局110年11月5日桃稅楊字第11094145 56號函、本案土地現場照片6張、桃園市政府110年11月2日府地用字第1100277102號裁處書、桃園市政府環境保護局11 0年9月11日稽110-H16278環境稽查工作紀錄表暨稽查照片在卷可稽(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111年度他字第231號卷〈下稱他 231卷)第11至17、21、23至24、35至45頁，偵卷第47至49、 51至54頁)，此部分事實，首堪認定。　⒉被告賴季勳向告訴人隱瞞租用本案土地係為堆置土石方之「非」農用目的，並積極虛構係為種植園藝或高經濟觀賞價值植物之用途，致告訴人陷於錯誤，自屬施用詐術之行為：　⑴按刑法上之詐欺得利罪，係以施用詐術而圖得財產上不法之利益為成立要件。是倘行為人以虛構事實、扭曲或隱匿等方式，向他人傳達與事實不合之資訊，使之陷於錯誤，而為具有財產上價值之處分等行為，因而不法取得財物以外之財產上利益者，即足構成。以締結租賃契約而言，行為人虛構、扭曲或隱匿之內容，若係攸關契約締結與否之重要事項，相對人因此陷於錯誤而締結契約，並交付租賃物，則該行為人因相對人履行契約而取得租賃物之整體使用及收益，即為財產上之不法利益。此尚不因行為人於締結契約後，是否依約給付租金，而異其評價（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5006號刑事判決意旨參照）。　⑵告訴人於本院審理時證稱：「（問：在簽約的過程中，賴季勳有無就他為何要租用這塊土地的目的說明？）有，賴季勳說他想要做園藝，種植高經濟價值的松柏。」、「（問：土地出租後，實際使用的用途是什麼？）傾倒廢土。」、「（問：你是怎麼知道有人在你租用的土地上傾倒廢土？）是大坡派出所所長打電話給我，說我的農地被人倒廢土，我第一時間也不敢相信，後來自己去現場看，才發現廢土比人還高，我就斷然想跟對方終止租賃契約。」、「（問：你方稱賴季勳租用你土地後，你發現上面有倒土，上面倒的土是哪一種土？)是廢土，因為裡面有石頭，還有一些磚塊，另外還有一些廢磁磚等營建廢棄物。」等語（本院卷第262至263、 267頁)。仲介即證人許月湄於本院審理時證稱：「（問：在 110年7月時，是否有任職有巢氏房屋的中壢sogo加盟店？) 是。」、「（問：是否可大概說明當時他們談論租賃的過程？)當時是賴季勳打電話到我們公司說要承租農地，說要做園藝使用，需要租農地，是莊捷茹接到這通電話的，我會認識呂招富是因為他有土地委託給我們賣，原先他是要做售出，因為同事說這裡有人需要租農地，要做園藝使用，我同事就請我問呂招富是否願意出租。」、「（問：在簽約的時候，你說你有在現場，在呂招富跟賴季勳討論簽約的過程中，有無提到傾倒廢土這件事情？)沒有，在簽約的當時完全沒有提到。」、「（問：請說明當時本案土地的現場土壤呈現何狀況？)像一座山一樣，有非常多的石頭，且不是小石頭，有蠻多大石頭的。」、「（問：當時雙方簽訂契約的過程中，賴季勳有提到要在上面放置土方或廢土之類的東西嗎？ )沒有。」、「（問：當初洽談租賃本件土地過程中，賴季勳有提到會把其他地方的園藝土載來這邊堆置、暫放嗎？) 沒有。」、「（問：你實際查看被傾倒廢土是哪一類型的廢土？)很明顯我們覺得就是土方，因為那附近就是青埔，我看到的就是很多土跟很多大石頭，有無廢棄物我不能確定，因為像山一樣高，我不知道底下是什麼。」、「（問：是一般所稱的營建廢棄物嗎？)是。」等語(本院卷第269至272、 273至276頁)。仲介即證人莊捷茹於本院審理時證稱：「（問：110年7月是否任職於有巢氏房屋中壢sogo加盟店？)是。」、「（問：契約第三頁下方有段手寫文字「施工過程中，出租方不得阻止承租方施工，且承租方承諾農用，不做其他用途」並有賴季勳與呂招富的簽名，是否如此？)是。」、「（問：這個文字是你寫的嗎？)我們請租客賴季勳寫的，因為我們很少出租農地，地主跟我們怕會有一些事，所以寫的很清楚，說只能做農用。」、「（問：在簽約的過程中，被告賴季勳有向呂招富提及本案土地要傾倒廢土這件事情嗎？)沒有。」、「（問：賴季勳承租農地時，有無說他要做什麼用途？)他說他要種東西，好像種樹還是什麼，他說他自己要種的，有給我們一些他買土的證明。」、「（問：賴季勳給你買土的證明，你有確認買土的證明是買什麼土嗎？)好像是有機的土。」、「（問：賴季勳於簽約時有無告知他會把其他地方的土壤或土方載到本案土地堆置或暫放？ )沒有。」、「（問：你有會同地主或承租人到現場去查看嗎？)我跟同事許月湄有去現場看，看到土地有被倒一些廢棄物。」、「（問：倒的範圍多大？是什麼樣的廢棄物？堆多高？)被倒了承租範圍的快一半，廢棄物就是一些石頭、土，還有很多建築物的渣渣，堆一整堆，我沒有很仔細看多高，因為我沒有很靠近。」等語(本院卷第277至279、281至 283頁)。　⑶綜合前揭證人所述可知，被告賴季勳向告訴人佯稱要種植園藝、種植高經濟價值植物所以需要租用農地，於簽約過程中從未提及要將他處之土壤或土方運載到本案土地堆置或暫放，實際上被告賴季勳租用本案土地後卻係載運大量土石方堆放在本案土地上。又觀諸告訴人提出本案土地現場照片可知確有堆置大量石頭、碎裂之土石方，有此等照片在卷可稽( 他231卷第35至45頁，調偵卷第57至65頁)，並有告訴人、許月湄、莊捷茹於本院審理時證述被告賴季勳承租本案土地後之土地狀態為堆置廢土、大石頭、磚塊、廢磁磚、建築物殘渣等情，益徵被告賴季勳傾倒在本案土地上之土石方顯非種植園藝所需之土石。再參以本案租約第6條第1項約定「本租賃標的應作農業使用。承租人使用時不得違反農業發展條例或土地使用管制相關規定，亦不得存放法令禁止或影響公共安全之危險物品。」、同條第3項約定「於租約期間內，承租人若有變更地形、地貌或興建農業設施之必要時，應先徵得出租人之書面同意，否則出租人得隨時終止契約，並沒收押租金及請求損害賠償。」，另以手寫加註「施工過程中，出租方不得阻止承租方施工，且承租方承諾農用，不做其他用途」等語(他231卷第11至17頁)，是本案租約已揭櫫本案土地為農地僅能作農業使用，如有變更本案土地地形、地貌或興建農業設施必須得告訴人之書面同意，詎被告賴季勳隱瞞租用本案土地係為堆置大量土石方之「非」農用目的，並向告訴人積極虛構係為種植園藝或高經濟觀賞價值植物之用途，自屬為施用詐術之欺罔行為。又告訴人若知悉被告賴季勳承租本案土地之目的是要堆置大量土石方，斷不可能將之出租予被告賴季勳，其顯係遭被告賴季勳之詐欺而陷於錯誤，以致將本案土地出租給被告賴季勳，揆諸上開說明，被告賴季勳亦因此獲取棄置大量土石方而無庸處理即減省支出處理費用之不法利益至明。　⑷至於被告賴季勳辯稱為種植園藝才租用本案土地，並有向泰暘砂石有限公司購買花土云云(本院卷第182頁)。依被告賴季勳於本院審理時自陳：我做園藝使用農地相關事項並無向區域計畫法主管機關申請等語(本院卷第300至301頁)，又從事園藝買賣種植花土而需填入土石屬於農業用地改良範疇，惟被告賴季勳並未向桃園市政府農業局就本案土地申請農地改良一情，有桃園市政府農業局112年7月14日桃農管字第11 20023672號函在卷可稽(本院卷第125至127頁)，可知被告賴季勳自承租日110年8月1日起至遭桃園市政府環境保護局稽查日110年9月11日止，長達1個多月時間，倘若真係種植園藝而須填入土石，卻未向主管機關提出農地改良申請，顯不合常理。又被告賴季勳於偵查中雖提出渠與泰暘砂石有限公司於110年9月8日簽立之砂石買賣合約書影本(調偵卷第73至 75頁)，惟泰暘砂石有限公司負責人黃泰沅於檢察事務官詢問時稱：「(問：(提示現場照片)這是你賣給被告的砂石嗎? )我們公司的土是沒有石頭的，而且顏色也不一樣，我們公司土的顏色是有點土黃色，而照片上的土是紅色的，照片上的土看起來應該是林口那邊工地為了挖地下室所挖出來的土，也就是營建剩餘的土石方。」等語(調偵卷第94頁)，又依泰暘砂石有限公司之料品出庫明細表記載係於110年9月14日出貨215.48噸之砂石予被告賴季勳(調偵卷第97頁)，惟桃園市政府環境保護局早於110年9月11日至本案土地稽查即發現有堆置大量土石方乙情，有桃園市政府環境保護局110年9月 11日稽110-H16278環境稽查工作紀錄表暨稽查照片(偵卷第5 1至54頁)，顯見被告賴季勳向泰暘砂石有限公司購買之砂石並非運送至本案土地，更可證明被告賴季勳傾倒在本案土地上之土石方來源不明，且渠承租本案土地之目的自始與種植園藝或高經濟價值植物無涉。　⑸被告賴季勳辯護人為其辯護稱：被告賴季勳在本案土地堆置土石乙事應適用區域計畫法第22條處理等語，惟按違反第15 條第1項之管制使用土地者，由該管直轄市、縣（市）政府處6萬元以上30萬元以下罰鍰，並得限期令其變更使用、停止使用或拆除其地上物恢復原狀；違反前條規定不依限變更土地使用或拆除建築物恢復土地原狀者，除依行政執行法辦理外，並得處6個月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區域計畫法第21 條第1項、第22條分別定有明文。而被告賴季勳施用詐術與告訴人簽立本案租約，取得本案土地之整體使用及收益，業已認定如前述，被告賴季勳有無依區域計畫法相關規定將本案土地恢復農用，與被告賴季勳有無對告訴人施以詐術無涉。被告賴季勳辯護人復稱：本案租約有以手寫加註「如租賃期間此土地承租方用於其他用途產生相關法律問題，承租方付(應為「負」之誤繕)起全責，與出租方無關」、「施工過程中，出租方不得阻止承租方施工，且承租方承諾農用，不做其他用途」等語，顯見告訴人對於本案土地有非農用之情形已有預見，縱陷於錯誤亦為動機錯誤，被告賴季勳並未因而免除清除土石方之利益等語(本院卷第304頁)，惟被告賴季勳與告訴人簽立本案租約既已明定本案土地農地農用，被告賴季勳如有違反應負相關法律責任，屬於民事契約範疇，此與被告賴季勳係施以詐術欺罔告訴人，致告訴人誤信被告賴季勳租用本案土地係作為農業使用，乃分屬二事，是前開辯解，均不足採信。　　⒊至起訴書雖認為被告賴季勳本案施用詐術後所取得之利益為「免除將該等土石載運至合法土方場所需支付相關費用之不法利益」等語。然按行為人施以詐術致相對人陷於錯誤而締結契約，並交付租賃物，則該行為人因相對人履行契約而取得租賃物之整體使用及收益，即為財產上之不法利益(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5006號刑事判決意旨參照)。查被告賴季勳施以詐術，致告訴人陷於錯誤，進而交付本案土地供被告賴季勳使用，被告賴季勳藉此取得使用本案土地之利益，是起訴書就此部分應有誤會，自應由本院予以更正，附此說明。　⒋綜上，被告賴季勳所辯各情，顯為卸責之詞，委無可採。本案事證明確，其犯行洵堪認定，應依法論科。二、論罪科刑　㈠核被告賴季勳所為，係犯刑法第339條第2項之詐欺得利罪。　㈡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賴季勳明知本案土地係作為農業使用，竟仍為一己之利，向告訴人佯稱租用本案土地係為種植園藝或高經濟觀賞價值植物，實則堆置大量土石方，致本案土地「非」農用，且所堆置土石之數量甚鉅，對於土地、環境、水源產生一定危害，所為誠屬不該，應予嚴厲非難；復考量被告賴季勳犯後否認犯行，且就本案土地上堆置大量土石並未予以清除，而係由告訴人自行完成清除（詳如下述），迄未與告訴人達成調解或賠償其所受損害，未見悔意，態度不佳；兼衡被告賴季勳在本案土地堆置大量土石之數量及犯罪期間之長短，及其於警詢時自陳國中畢業之智識程度、職業為工、家庭經濟狀況為勉持之生活狀況(偵卷第9頁)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第一項所示之刑。三、沒收或追徵　㈠按犯罪所得，包括違法行為所得、其變得之物或財產上利益及其孳息，屬於犯罪行為人者，沒收之，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前段、第3項、第4項分別定有明文。　㈡查被告賴季勳向告訴人承租本案土地後，將大量土石運載至本案土地傾倒棄置，而免除清理所需之費用，故被告賴季勳就所堆置大量土石無庸支出之清理費用即為渠詐欺得利之犯罪所得。而前開大量土石業經告訴人委請垚磊鑫開發有限公司清運完畢，實際支出費用4,254,000元(計算式：清運土方 4,000,000元＋機械186,000元＋堆土機40,000元＋鐵板(含運)2 8,000元＝4,254,000元)，有此免用統一發票收據影本在卷可稽(調偵卷第51頁)，且被告賴季勳於本院準備程序時對於告訴人提出前開清除土石費用單據並無意見(本院卷第184頁) ，故被告賴季勳在本案土地堆置大量土石無庸支出之清運費用4,254,000元即為其詐欺得利之犯罪所得。從而，被告賴季勳犯罪所得為4,254,000元，雖未扣案，應依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前段、第3項之規定，宣告沒收之，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貳、無罪部分一、公訴意旨以：柳季鋐與賴季勳均意圖為自己不法利益，基於詐欺得利之犯意聯絡，推由賴季勳為事實欄一、所載之犯行，故柳季鋐涉犯刑法第339條第2項之詐欺得利罪嫌等語。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能證明被告犯罪或其行為不罰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公訴意旨認被告柳季鋐涉有上開犯行，無非以被告柳季鋐及賴季勳於偵查中之供述、告訴人於警詢及偵查中之證述、泰暘砂石有限公司負責人黃泰沅於偵查中之證述、原林環保有限公司請款單、垚磊鑫開發有限公司免用統一發票收據、被告賴季勳在臉書之貼文、農業用地租賃契約書、桃園市政府裁罰書、現場照片、桃園市政府環境保護局環境稽查工作紀錄表、砂石買賣合約書、泰暘砂石有限公司料品出庫明細表為主要論據。　　三、訊據被告柳季鋐堅決否認有何欺得利等犯行，辯稱：我跟賴季勳是好朋友，我當初去告訴人家中講關於區域計畫法等事宜時，告訴人說他同意，我記得賴季勳跟我說當時簽合約時，有說要把其他地方的花土載運到本案土地，告訴人當時也有同意，後來告訴人說有罰款很麻煩，問我要不要再去找人合資跟他購買本案土地，我跟他說我要考慮不一定有辦法購買等語(本院卷第269頁)。被告柳季鋐辯護人為其辯護：告訴人只是看到賴季勳在臉書張貼自己係建鋐開發建設有限公司(下稱建鋐公司)人員之名片，復在網路上查到許多案例發現有不肖土方公司會利用人頭承租土地，逕認被告柳季鋐為本案土地實際承租人及使用人，然本案土地承租過程中被告柳季鋐並未參與，且本案租約內容均係賴季勳、告訴人及房仲人員共同協商得出，賴季勳亦未稱係為被告柳季鋐出面承租土地，且本案土地衍生違規傾倒廢棄物之問題後，告訴人係聯絡賴季勳出面處理。又建鋐公司之勞健保資料查無賴季勳之投保資料，可推知賴季勳並非建鋐公司員工。又本案土地承租期間，告訴人未看到有任何印有建鋐公司字樣的車輛或機具進出土地，從外觀上無法判斷建鋐公司或被告柳季鋐有使用本案土地之情形，是被告柳季鋐並無詐欺得利之犯行等語(本院卷第304至305頁)。經查，告訴人於本院審理時證稱：「（問：你方才稱於知悉土地而傾倒廢土後，有向賴季勳表示不願繼續出租而有與柳季鋐見面，是否如此？)後面柳季鋐有到我家來找我，說想要繼續傾倒廢土，因為柳季鋐與賴季勳是朋友關係，希望我再給他們倒，因為他們租的另一塊地已經快到期，我說我去現場也沒有看到半棵松柏，並不是真的要農用，所以我當場拒絕。」、「（問：在簽這份契約時，你有跟賴季勳確認過這份契約是他自己要租的還是他幫別人租的嗎？)他自己要租的。」、「（問：當時柳季鋐有跟你說過這個地實際上是他要租的嗎？)沒有。」、「（問：這個案件你有曾經看過上面打印著『建鋐開發公司』字樣的車子或機具開到你的土地上過嗎？)沒有。」、「（問：賴季勳於簽約過程中有無說他是代表建鋐公司或是代表柳季鋐來簽約？)沒有。」、「（問：柳季鋐去你家找你的時候，他有說他是賴季勳的僱主嗎？)沒有。」、「（問：你有實際看到去傾倒營建廢棄物廢土的人是什麼樣的人嗎？) 都是沒有logo的貨車。」等語(本院卷第263、265至266、26 8頁)；許月湄於本院審理時證稱：「（問：當初在洽談土地租賃的過程中，賴季勳有提到這個土地他是要幫別人來代租的情形嗎？)當時沒有。」等語(本院卷第273頁)；莊捷茹於本院審理時證稱：「（問：當時在現場磋商租賃土地時，賴季勳有提過他是在幫別人租這筆土地的嗎？)沒有，他說要自己種植東西。」等語(本院卷第281頁)，可知告訴人與被告賴季勳簽立本案租約過程中，被告賴季勳以其個人名義與告訴人簽約，且從未表示係代表建鋐公司或被告柳季鋐出面簽約，是被告賴季勳隱瞞租用本案土地係為堆置大量土石方之「非」農用目的，並向告訴人積極虛構係為種植園藝或高經濟觀賞價值植物之用途等詐術，致告訴人陷於錯誤而與之簽約，此部分難認有與被告柳季鋐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嗣被告賴季勳在本案土地傾倒大量土石方後，被告柳季鋐雖有偕同被告賴季勳至告訴人家中討論可否繼續傾倒土石方事宜，惟依卷內事證查無被告柳季鋐為被告賴季勳之雇主，或被告2人有共同謀議並推由被告賴季勳向告訴人施以詐術致告訴人陷於錯誤，就被告柳季鋐涉案情節部分，尚無足夠證據可資補強告訴人指訴之真實性，自難僅憑告訴人單一指述認定被告柳季鋐有公訴意旨所指罪名。四、綜上，本案依公訴意旨所提出之證據，尚不足使本院確信被告柳季鋐有詐欺得利犯行，亦無法使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被告柳季鋐涉犯詐欺得利罪為真實之程度，揆諸上開說明，被告柳季鋐就詐欺得利犯行，要屬不能證明，此部分自應為被告柳季鋐無罪之諭知。　　據上論斷，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第301條第1項，刑法第339條第2項、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第3項，刑法施行法第1 條之1第1項，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吳明嫻提起公訴，檢察官蕭佩珊、李佳紜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6　　月　　6　　日　　　　　　　　　刑事第三庭　審判長法　官　謝順輝　　　　　　　　　　　　　　　　　　法　官　曾耀緯　　　　　　　　　　　　　　　　　　法　官　藍雅筠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吳錫屏中　　華　　民　　國　　113 　年　　6 　　月　　6 　　日附錄論罪科刑法條：刑法第339條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之所有，以詐術使人將本人或第三人之物交付者，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五十萬元以下罰金。以前項方法得財產上不法之利益或使第三人得之者，亦同。前二項之未遂犯罰之。

2024-11-13

TPHM-113-原上易-38-20241113-1

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

洗錢防制法等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上訴字第4921號上訴人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江雋呈上列上訴人因被告違反洗錢防制法等案件，不服臺灣桃園地方法院112年度金訴字第848號，中華民國113年8月2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緝字第285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主文原判決撤銷。江雋呈無罪。理由一、公訴意旨略以：　㈠被告江雋呈明知金融機構帳戶資料係供個人使用之重要理財及交易工具，關係個人財產及信用之表徵，竟於民國110年5 月7日前不詳時間，與不詳詐欺集團成員（下稱某詐欺者）聯繫，約由江雋呈提供其元大商業銀行（下稱元大銀行）帳戶（帳號000-0000000000000000，下稱本案元大帳戶）作為掩飾、隱匿第一層人頭帳戶收受詐欺贓款之用的第二層洗錢帳戶，同時擔任本案帳戶之提款車手，而與某詐欺者共同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基於詐欺取財、洗錢之犯意聯絡，由某詐欺者於110年4月23日以LINE聯繫告訴人張慧玲，佯稱可以在指定的網站操作比特幣獲利云云，致其陷於錯誤，於11 0年5月7日15時27分匯款新臺幣（下同）30萬元至劉玉龍（所涉幫助洗錢犯行業經另案判處罪刑確定）之永豐商業銀行帳戶（帳號000-00000000000000，下稱劉玉龍永豐帳戶），旋遭某詐欺者於同日15時28分轉匯30萬元至本案元大帳戶，再由江雋呈於同日15時46分至元大銀行中壢分行臨櫃提款52 萬元（包括其他不詳被害人之款項）後，轉交某詐欺者，以此方式掩飾、隱匿其等之犯罪所得。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339條第1項之詐欺取財，及（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洗錢等罪嫌。　㈡公訴人認被告涉犯上開罪嫌，主要係以：被告於偵訊時之供述、張慧玲於警詢時之指訴、證人即被告任職之葡京當鋪負責人李青松於警詢及偵訊時之證述、劉玉龍永豐帳戶交易明細、本案元大帳戶基本資料及交易明細、臨櫃匯款單據、取款憑條及元大銀行作業服務部函等，為其論據。　　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 項、第301 條第1 項前段分別定有明文。又刑事訴訟法第161條第1項規定：「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應負舉證責任，並指出證明之方法。」倘檢察官所提出之證據，不足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或其指出證明之方法，無從說服法院以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自應為被告無罪判決之諭知。　　　三、按有罪之判決書應於理由內記載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其認定之理由，刑事訴訟法第310條第1款定有明文。而犯罪事實之認定，係據以確定具體的刑罰權之基礎，自須經嚴格之證明，故其所憑之證據不僅應具有證據能力，且須經合法之調查程序，否則即不得作為有罪認定之依據。倘法院審理之結果，認為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而為無罪之諭知，即無前揭第154條第2項所謂「應依證據認定」之犯罪事實之存在。因此，同法第308條前段規定，無罪之判決書只須記載主文及理由。而其理由之論敘，僅須與卷存證據資料相符，且與經驗法則、論理法則無違即可，所使用之證據亦不以具有證據能力者為限，即使不具證據能力之傳聞證據，亦非不得資為彈劾證據使用。從而，無罪之判決書，就傳聞證據是否例外具有證據能力，本無須於理由內論敘說明。四、訊據被告堅決否認有何共同詐欺取財及洗錢犯行，略辯稱：我自108年8月起即在葡京當鋪擔任業務，110年4月28日有一名叫吳恩碩的客戶向葡京當鋪質借52萬元，後來他說要用匯款方式還款，我才提供本案元大帳戶帳號給他，並於款項匯入後臨櫃提領出來交回葡京當鋪的零用金盒，店長彭賢君會去清算，後來這筆錢又於110年5月11日借給陳鴻文；我認為上開提供本案元大帳戶帳號所為，只是單純給客戶方便，屬於正常工作往來，且我不認識某詐欺者，也沒有共同詐欺取財及洗錢犯意等語。五、經查：　　　　㈠告訴人於110年5月7日15時27分受騙匯款30萬元至劉玉龍永豐帳戶，旋遭某人於同日15時28分轉匯30萬元至本案元大帳戶，再由江雋呈於同日15時46分至元大銀行中壢分行臨櫃提款 52萬元等情，業據告訴人於警詢時證述明確（見偵字第1691 6號卷第87至89頁），核與劉玉龍於警詢時之供述（見偵字卷第16916號第39至43頁）相符，並有告訴人提供之匯款申請書（見偵字第16916號卷第139 頁）、劉玉龍永豐帳戶交易明細（見偵字第16916號卷第55至70頁）、本案元大帳戶基本資料及交易明細、取款憑條、共用認證單（見偵字第16 916號卷第249至255頁，偵字第37160號卷第49頁，原審卷第 55至57頁）及元大銀行作業服務部函（見偵字第37160號卷第59頁）在卷可查，且為被告所不否認（見本院卷第40至41 頁），堪認真實。　㈡公訴意旨雖認被告於臨櫃提領52萬元後，即將之「轉交」某詐欺者，而以此方式掩飾、隱匿其等之犯罪所得云云，然此為被告於警詢及偵審時始終否認，在無其他證據可供參佐之情形下，能否僅因被告自陳有提供帳戶帳戶予葡京當鋪之客戶吳恩碩，及上開臨櫃提領52萬元之客觀事實，遽認被告於領得52萬元後必已將之「轉交」某詐欺者，而以此方式掩飾、隱匿其等之犯罪所得，已非無疑。　㈢反觀被告針對前揭辯詞，業已提出110年4月28日及110年5月1 1日當票影本為證（見原審卷第47頁），佐以李青松於原審時稱：被告從108年8月開始在葡京當鋪擔任業務，我們當鋪雖然沒有特別要求業務提供個人帳戶給客戶使用，但被告有跟我說過客戶會匯錢給他，因為客戶有時比較忙，要讓客戶匯款方便；葡京當鋪有保險箱，如果質押人來還款，款項會先收在保險箱；110年4月28日及110年5月11日當票是我們當鋪的當票，我們當鋪有在110年4月28日放貸給吳恩碩52萬元，何時贖回要問業務，另外也有在110年5月11日放貸給陳鴻文52萬元，但後來他好像跑掉了，後續是由被告賠款52萬元給當鋪等語（見原審卷第85至93頁、第98頁），及彭賢君於原審時稱：我們是業務店，業務都是個人做個人的業務，所以客戶都是業務自己處理、自己收款，我任職葡京當鋪期間，有聽聞業務會提供個人帳戶給客戶匯款；業務到公司之後，會從金庫把零用金放在櫃檯，用鎖鎖起來，零用金是用來雜項支出、出款，或客人還款、入帳，我們每天都會清點零用金，並做相關紀錄，但只有保存1年，逾期銷燬，目前僅有保留112年度，更早之前的都沒有；葡京當鋪有在110年4 月28日放貸給吳恩碩52萬元，後來吳恩碩有還款，被告也有回帳給當鋪，結清，另外也有在110年5月11日放貸給陳鴻文 52萬元，這筆是「不留車」，當時我雖有針對此點與被告起爭執，但最後還是選擇信任被告，後來這筆沒有贖回，變成呆帳，我請被告自己處理，他就把這筆帳買掉，我才把客人簽的資料，包含車輛讓渡書、買賣合約書、車輛取回書及當票給他等語（見原審卷第115至124頁），可知葡京當鋪確有 110年4月28日放貸52萬元給吳恩碩，其後吳恩碩確有還款，後來葡京當鋪又於110年5月11日放貸52萬元給陳鴻文，其時序、金額及還款後之處理方式，核與被告稱其係提供本案元大帳戶帳號給吳恩碩，以方便吳恩碩還款，並於領取款項後交回葡京當鋪的零用金盒，由彭賢君負責清算等語相符，足見其所辯尚非無據。　㈣檢察官於原審時雖以上開110年4月28日及110年5月11日當票均為影本，爭執其形式上之真正（見原審卷第131頁），並略論告稱：⒈吳恩碩、陳鴻文均已死亡，無從與之確認上開1 10年4月28日及110年5月11日當票之真實性，而李青松、彭賢君就被告所稱放貸款項給吳恩碩及陳鴻文之事，均係聽聞被告轉述而來，且葡京當鋪已無相關資料可資核對，故上開 110年4月28日及110年5月11日當票應不得作為證據。⒉被告雖稱其提供本案元大帳戶是要讓客戶匯款，然李青松於警詢及偵訊時均稱我們當鋪不會要求員工提供個人賬戶供當鋪使用等語，且本案元大帳戶於110年至1月1日起至110年10月31 日顯示被告僅於110年5月6日及110年5月7日各有1筆收款後提款之交易紀錄，此與李青松證述被告於110年間處理10個以上當案還款之情況亦不相符。⒊彭賢君雖證稱葡京當鋪設有保證金制度，然李青松則未提及此事，復無其他證據可資參佐，且彭賢君與李青松之證述有相當矛盾之處，尚難遽予採信（見原審卷第134至135頁）。然查：　　⒈陳鴻文及吳恩碩固先後於111年11月20日、112年3月5日去世（見原審卷第147頁、第153頁），客觀上無從傳喚其等確認上開當票有關吳恩碩、陳鴻文簽名之真偽，然查李青松及彭賢君業於原審時證稱該2當票分別為葡京公司放貸給吳恩碩、陳鴻文52萬元時開立之當票（李青松部分見原審卷第88頁、第90頁、第92頁，彭賢君部分見原審卷第12 0至121頁），並均具結擔保所言屬實（結文見原審卷第10 3頁、第141頁），且依彭賢君於原審時稱：吳恩碩有還款，被告也有回帳給當鋪，結清；放貸給陳鴻文52萬元是「不留車」，當時我雖有針對此點與被告起爭執，但最後還是選擇信任被告，後來這筆沒有贖回，變成呆帳，我請被告自己處理，他就把這筆帳買掉，我才把客人簽的資料給他等語，可知其上揭所言均屬其親身見聞，並非單純聽聞被告轉述而來，自非不得作為葡京當鋪有開立上揭當票之佐證。從而，上開當票雖係影本，仍非不得資為彈劾證據使用。　　⒉李青松雖於警詢及偵訊時稱：我們當鋪不會要求員工提供個人賬戶供當鋪使用等語（見偵緝字卷第70頁、第77頁），惟依其於原審時稱：我在檢察官問我：「當鋪是否要求員工提供個人帳戶給當鋪使用」時，回答「不用」，意思是指沒有提供給「當鋪」使用，是業務跟客戶比較方便的使用等語（見原審卷第93頁），可知其上揭於警詢及偵訊所言，僅指葡京當鋪不會要求員工提供個人賬戶給「當鋪」使用，尚不包含員工為了讓客戶方便而提供個人帳戶給客戶匯款之情形，此與其於原審時稱：我們當鋪雖然沒有特別要求業務提供個人帳戶給客戶使用，但被告有跟我說過客戶會匯錢給他，因為客戶有時比較忙，要讓客戶匯款方便等語間尚無矛盾之處。又李青松雖於原審時稱：被告的業績不錯，110年一定有處理超過10個以上的當案等語，然亦稱：「（你們當鋪有指定要讓客戶還款的方式嗎？）現金或匯款」（見原審卷第93頁），可知客戶之還款方式本不限於匯款，佐以被告僅稱有關放貸52萬元給吳恩碩部分之還款，係應其要求而提供本案元大帳戶以供匯款，故本案元大帳戶於110年至1月1日起至110年10月31日期間縱僅於110年5月6日及110年5月7日各有1筆收款後提款之交易紀錄，仍難遽認被告上揭所辯並非事實。　　⒊李青松於原審時固未「敘及」葡京當鋪設有彭賢君於原審時所稱會視業務業績情形要求其放一筆「保證金」在當鋪以資扣抵（見原審卷第116頁）之制度，然究未否定有該制度之存在，且依李青松於原審時稱：業務的事情都是店長彭賢君負責，資金則是由我向金主調的等語（見原審卷第92頁、第94頁），及彭賢君於原審時稱：李青松只是股東，負責出錢而已，應該不太清楚當鋪的運作方式等語（見原審卷第126頁），可知有關當鋪之實際運作情形均為彭賢君負責，李青松未必清楚，故李青松於原審時縱未敘及葡京當鋪設有保證金制度，仍難謂與彭賢金上揭所證有何矛盾之處。其次，李青松於原審時稱：我有請彭賢君去調出葡京當鋪之掃描檔案，並從電腦找到上開110年4月28 日及110年5月11日當票，其他帳冊資料都已銷燬等語（見原審卷第88至89頁、第95至96頁、第98頁），固與彭賢君於原審時稱：上開110年4月28日當票已經超過保存期限銷燬，這張當票影本可能是被告自己影印的；110年5月11日當票是因為被告用52萬元買掉，所以我把其他客戶資料（含當票）全部交給被告；葡京當鋪目前已經沒有留存有關以上2筆的任何文件資料等語（見原審卷第119至至120頁、第123至125頁）稍有出入（按指李青松稱其有請彭賢君調取葡京當鋪的當票掃描檔案，但彭賢君稱葡京當鋪現已無任何有關以上2筆之件資料留存部分），然此僅涉葡京當鋪嗣後保留相關文件之情形，尚無礙於該當鋪確有於上揭時間分別放貸52萬元予吳恩碩、陳鴻文之事實認定，自難以此遽認該2人其他證述均無可採。　　⒋此外，被告雖於110年5月7日15時28分告訴人受騙匯款經劉玉龍永豐帳戶轉匯本案元大帳戶匯入後不久（僅隔約16分鐘），旋於同日15時46分至元大銀行中壢分行臨櫃提款52 萬元，然查被告於本院審時稱：我是在葡京當鋪接到吳恩碩說要匯款的電話，然後我就騎車到元大銀行中壢分行提款，騎車大約10分鐘等語（見本院卷第59至60頁），核與本院依職權以GOOGLE網路地圖查詢「葡京當鋪」與「元大銀行中壢分行」之騎車時間為5至8分鐘（見本院卷第65頁）大致吻合，在無其他積極證據足以否定被告上揭所述非真之情形下，尚難僅因兩者時間相隔僅有16分鐘，即遽為被告不利之認定。　㈤綜上所述，依公訴意旨所提出之證據方法，無法使本院確信被告於110年5月7日15時46分至元大銀行中壢分行臨櫃提款5 2萬元後有將之轉交「某詐欺者」，而以此方式掩飾、隱匿其等犯罪所得之事實，根據「罪證有疑，利於被告」之證據法則，尚難率以詐欺取財及洗錢等罪相繩。被告被訴犯行既屬不能證明，揆諸前揭說明，應為無罪之諭知。六、撤銷改判之理由　㈠原判決未予詳察，遽就被告被訴犯行為科刑判決，尚有未恰。　㈡檢察官上訴意旨雖認：被告行為後，洗錢防制法已於113年8 月2日修正施行生效，且因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1 億元，經新舊法比較結果，應適用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規定論罪，且有一併宣告易科罰金折算標準之可能，原判決此部分事用法律尚嫌未恰云云（見本院卷第23至 24頁），公訴檢察官另謂：原判決犯罪事實已認定有3個「某詐欺者」，加上被告及劉玉龍，應已達3人以上，故被告就詐欺取財部分，應成立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云云（見本院卷第63頁）。然依公訴意旨所提出之證據方法，不論是洗錢或詐欺取財罪，均無法使本院形成有罪之確信，自無新舊法比較問題，更無對被告論以三人以上共同犯詐欺取財罪之餘地。是檢察官徒憑前詞，指摘原判決適用法律有誤，並無可採。　㈢原判決既有上揭未恰，即應由本院撤銷原判決，改諭知無罪之判決。至被告雖於本院時稱：「我否認犯罪。我是接受原判決的結果，但我並沒有這個犯罪事實。」（見本院卷第59 頁），然此究非「認罪」之表示，且其主觀上得否接受原判決之結果，與公訴意旨所提出之證據方法是否足以使法院形成被告有罪之確信，誠屬二事，尚難混為一談，附此敘明。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條、第3 01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徐銘韡提起公訴，檢察官羅松芳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6 　　日刑事第十四庭審判長法　官王屏夏法　官潘怡華法　官楊明佳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檢察官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書記官尤朝松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6 　　日

2024-11-06

TPHM-113-上訴-4921-20241106-1

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

家暴傷害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上訴字第4267號上訴人即被告黃○○ 選任辯護人王棟樑律師上列上訴人即被告因家暴傷害案件，不服臺灣新北地方法院113 年度易字第367號，中華民國113年6月25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字第75404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主文原判決撤銷。黃○○犯傷害直系血親尊親屬罪，處拘役貳拾日。緩刑貳年，緩刑期間付保護管束，並禁止對甲○○實施家庭暴力。事實一、黃○○為甲○○之女，2人具有家庭暴力防治法第3條第3款家庭成員關係。黃○○於民國112年7月2日晚間，在新北市○○區○○街00 巷0弄00號4樓內，因見甲○○持物丟擲其母乙○○○，即徒手拍打及推擠甲○○之胸口及肩膀，致其跌倒在地（無證據證明已成傷，此部分構成正當防衛，不罰，理由詳待後述），迨甲○○ 爬起後，竟基於縱令甲○○受傷仍不違背其本意之傷害直系血親尊親屬不確定故意，與甲○○互相推擠，致甲○○後退倒地並撞擊門窗，該門窗玻璃因而破碎刮傷甲○○，並受有左側小腿擦傷、右側後胸壁撕裂傷(8×0.5cm)之傷害。二、案經甲○○訴由新北市政府警察局樹林分局報告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理由壹、程序部分一、案件有無起訴，應以其是否在檢察官起訴書所載犯罪事實範圍之內而定。法院在不妨害起訴同一事實之範圍內，得自由認定事實、適用法律，並不受檢察官起訴書所載法條、罪名或法律見解之拘束。本案起訴書認定被告係於上揭時地，基於傷害直系血親尊親屬之犯意，徒手拍打及推擠告訴人之胸口及肩膀，致其因而跌倒撞擊門窗玻璃並受有上揭傷害等旨，固與本院審理後認定被告於同一時地先後推倒告訴人2次，第1次係以徒手拍打、推擠告訴人胸口及肩膀之方式，致其跌倒在地（無證據證明已成傷），第2次則係與告訴人相互推擠，致告訴人後退倒地並撞擊門窗，該門窗玻璃因而破碎刮傷告訴人，並受有上揭傷害等旨（理由詳待後述），稍有差異。然因被告上開2次推倒告訴人之行為，均在起訴書所載犯罪事實之範圍內，且無礙於起訴事實之同一性，應由本院本於事證獨立認定事實、適用法律，合先敘明。二、本判決所引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均經檢察官及被告黃○○及其辯護人同意有證據能力（見本院卷第56至57頁），本院審酌各該證據資料作成時之情況，尚無違法不當及證明力明顯過低之瑕疵，認為以之作為證據應屬適當，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第1項之規定，均有證據能力。至於本判決所引用非供述證據，並無證據證明係公務員違背法定程序所取得，亦無顯有不可信之情況，且經本院依法提示調查之，依刑事訴訟法第158條之4反面解釋，均得作為本判決之證據。貳、實體部分一、訊據被告矢口否認有何傷害直系血親尊親屬犯行，然本院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如下：　㈠被告為告訴人甲○○之女，兩人於上揭時地發生「肢體接觸」，其後告訴人因跌倒撞擊該處門窗導致玻璃破碎，並受有左側小腿擦傷、右側後胸壁撕裂傷(8×0.5cm)之傷害乙節，業據告訴人於原審時證述明確（見原審易字卷第61至66頁），核與證人乙○○○於原審時之證述（見原審易字卷第67至71頁）相符，並有診斷證明書及戶口名簿在卷可稽（見他字卷第 4至6頁），且為被告所不爭執（見本院卷第55頁），堪認屬實。又公訴意旨雖認本案行為時為「112年6月30日凌晨12時許」，然依乙○○○之診斷證明書所載急診時間（即112年7月2 日21時11分，見原審審易字卷第49頁），佐以證人即被告之弟丙○○於本院時稱：我在案發「當晚」有先帶乙○○○到醫院驗傷等語（見本院卷第114頁），可知本案行為時應為「112 年7月2日晚間」，公訴意旨上揭認定，容有誤會，惟無礙於犯罪事實之同一性，爰逕予更正（公訴檢察官於113年5月28 日原審審理時已當庭更正，見原審易字卷第66頁），附此敘明。　㈡告訴人於警詢、偵訊及原審時均稱：112年7月2日晚間，我拿瓶子丟我太太，要叫我太太煮飯，並跟她吵架，被告就衝過來「推我、打我胸口及肩膀」，我就摔倒，後來我慢慢站起來，被告又衝過來「推」我，我才撞到後面門窗，門窗玻璃就破了，玻璃割到我後背部、腿部，我隔天去就醫等語（見偵字卷第8至9頁、第46頁，原審易字卷第61至66頁），核與乙○○○於警詢及原審時稱：當時是告訴人拿東西丟我，被告剛洗完澡，就趕快跑出來勸架，看到告訴人還要拿東西丟我，就推倒告訴人，告訴人跌倒後很快自己爬起來，就跟被告互相「推來推去」。因為客廳小小的，所以推幾步就到鋁門，最後告訴人被推倒，背面撞到落地窗，才導致該窗玻璃破掉，並刮傷告訴人等語（見偵卷第10頁，原審易字卷第67至70頁）相符，佐以被告於原審時亦自陳：告訴人第1次跌倒後就迅速爬起來…我們才會繼續拉扯，所以才會再一次的推，才會撞到門等語（見原審易字卷第76頁），堪認被告當日一共推倒告訴人2次，第1次係以徒手拍打、推擠告訴人胸口及肩膀之方式，致其跌倒在地（無證據證明已成傷），第2次則係與告訴人相互推擠，致告訴人後退倒地並撞擊門窗，該門窗玻璃因而破碎刮傷告訴人，並受有上揭傷害。　㈢依被告與告訴人警詢時之供（證）述（被告部分見偵字卷第6 頁反面，告訴人部分見偵字卷第8頁反面），可知被告於行為時住在案發地點（即新北市○○區○○街00巷00號「4樓」，告訴人則住同號「5樓」），對於該處客廳空間不大，自難諉為不知，且告訴人當時已81歲，如與之在客廳互相推擠，客觀上可能導致告訴人遭推倒撞到門窗，該門窗玻璃破碎，並造成上揭傷害，佐以被告於原審時亦自陳：我們才會繼續拉扯，所以才會再一次的推，才會撞到門等語（見原審易字卷第76頁），可見其「於告訴人第1次被推倒後爬起時」，縱無直接傷害告訴人之意，亦已預見其嗣後與之互相推擠所為，可能造成告訴人後退倒地並撞擊門窗，因而受有上揭傷害，且縱然發生，亦不違背其本意，應具傷害直系尊親屬之不確定故意。　㈣被告雖辯稱：⒈告訴人是自己後退踩到拖鞋站不穩，才會跌倒撞破門窗並遭破碎玻璃刮傷，被告爬起來後，一手抓住我的頭髮，一手勒住我的脖子，我無力自行掙脫，最後是我弟弟丙○○到場才將我們分開；我是瘦弱女子，依常理不可能推倒成年男子；告訴人年紀大，且長期服用憂鬱症藥物，有幻想症，許多事都記不清楚，乙○○○年紀也大，且有吃安眠藥，可能也記不清楚或無法清楚表達；⒉告訴人第1次跌倒後爬起時，仍欲攻擊乙○○○跟我，我才會跟他互相推擠，應符合正當防衛之要件云云。然查：　　⒈被告於告訴人第1次被推倒後爬起時，基於傷害直系尊親屬之不確定故意之犯意，與告訴人互相推擠，致告訴人後退倒地並撞擊門窗，該門窗玻璃因而破碎刮傷告訴人，並受有上揭傷害，業經本院認定如前。被告雖辯稱：告訴人是自己後退踩到拖鞋站不穩，才會跌倒撞破門窗並遭破碎玻璃刮傷云云，然無其他事證可資參佐，尚難遽採。又被告辯稱：其後告訴人爬起來後，即一手抓住我的頭髮，一手勒住我的脖子，最後是我弟弟丙○○到場才將我們分開等語，固與丙○○於本院審理時稱：我趕到現場時，看到被告跟告訴人都站的，告訴人一手勒住被告脖子，一手抓她頭髮，被告在掙扎，告訴人還繼續在罵，兩人停滯在那裡，我就把他們解開等語（見本院卷第110至111頁）相符，但此係告訴人第2次被推倒撞破門窗並遭破碎玻璃刮傷「後」，再度爬起與被告發生肢體衝突之行為，並無礙於此前已因被告所為受傷之事實認定。至於被告雖辯稱：我是瘦弱女子，依常理不可能推倒成年男子云云，然其當時為50歲，而告訴人則已81歲，佐以丙○○稱其到場時看到被告與告訴人停滯在那裡等語，顯見兩人雖有性別及年齡之差異，但體力應屬相當，尚難僅因兩人性別不同，遽予推翻本院上揭認定。另被告雖以告訴人及乙○○○之年齡及服用藥物情形，辯稱其等所言均不可信云云，然查告訴人及乙○○○ 於原審時均就親身經歷之事實接受交互詰問，並具結擔保所言屬實（結文見原審易字卷第81至83頁），且被告並未具體指出兩人有何因為年齡或服用藥物情形而不能為完整陳述之瑕疵，尚難單憑其個人主觀上之懷疑，即遽予否定該2人上揭證述之真實性。是被告上揭第⒈點所辯，均無可採。　　⒉按刑法第23條規定：「對於現在不法之侵害，而出於防衛自己或他人權利之行為，不罰。」係以行為人主觀上具有防衛之意思，客觀上存有緊急防衛情狀之現在不法侵害，出於防衛自己或他人權利，且所施之防衛手段須具有必要性為要件。所謂「不法之侵害」，係指對於自己或他人之權利施加實害或危險之違反法秩序行為。所稱「現在」，乃有別於過去與將來，係指不法侵害依其情節迫在眉睫、已經開始、正在繼續而尚未結束而言。若不法侵害已成過去或預料有侵害而不法侵害尚未發生，則其加害行為，均無由成立正當防衛。因此，若侵害業已過去，或無從分別何方為不法侵害之互毆行為，均不得主張正當防衛。況互毆係屬多數動作構成單純一罪而互為攻擊之傷害行為，縱令一方先行出手，而還擊（或還手）一方在客觀上，苟非單純僅對於現在不法之侵害為必要排除之反擊行為，因其本即有傷害之犯意存在，則對其互為攻擊之還手反擊行為，仍無從主張正當防衛（最高法院113年度台上字第2350 號判決參照）。被告雖辯稱：告訴人第1次跌倒後爬起時，仍欲攻擊乙○○○跟我，我才會跟他互相推擠，應符合正當防衛之要件云云，然依乙○○○於原審時稱：告訴人遭被告第1次推倒後自己爬起來時，「沒有」再對我做什麼事，他起來還是要揍被告的樣子，被告就跟他推等語（見原審易字卷第68頁），以及被告於原審時自陳：告訴人第1 次跌倒後就迅速爬起來…我們才會繼續拉扯，所以才會再一次的推，才會撞到門等語（見原審易字卷第76頁），可知告訴人此時在客觀上已無攻擊「乙○○○」之行為，是被告稱：告訴人第1次跌倒後爬起時仍欲攻擊「乙○○○」云云，即與客觀事證不符，合先敘明。次由被告係於告訴人第 1次被推倒後爬起時，再度與之互相推擠，致告訴人後退倒地並撞擊門窗，該門窗玻璃因而破碎刮傷告訴人，並受有上揭傷害，客觀上尚非單純僅對於現在不法之侵害為必要排除之反擊行為，而仍有傷害之不確故意存在，故其與告訴人互相推擠所為，依據前揭說明，仍無從主張正當防衛。是被告上揭第⒉點所辯，仍無可採。　㈤綜上所述，被告上揭被訴犯行之事證已臻明確，應依法予以論科。二、按家庭暴力防治法所稱家庭暴力，係指家庭成員間實施身體、精神或經濟上之騷擾、控制、脅迫或其他不法侵害之行為；所稱家庭暴力罪，係指家庭成員間故意實施家庭暴力行為而成立其他法律所規定之犯罪，家庭暴力防治法第2條第1款、第2款分別定有明文。被告為告訴人之女，2人間具有家庭暴力防治法第3條第3款所定家庭成員關係。是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280條、第277條第1項之傷害直系血親尊親屬罪，另亦屬於對家庭成員故意實施身體不法侵害之行為，自該當家庭暴力防治法所稱之家庭暴力罪，惟因家庭暴力防治法對於家庭暴力罪並無科處刑罰之規定，是僅依刑法傷害直系血親尊親屬罪予以論處，並依刑法第280條規定加重其刑。　　三、撤銷改判之理由㈠原審以被告犯行罪證明確，予以論罪科刑，固非無見。惟按⒈ 刑法第280條之傷害直系血親尊親屬罪，係就犯罪類型變更之個別犯罪行為，予以加重處罰，而成立另一獨立之罪，與刑法第277條之傷害罪有所不同，自無刑事訴訟法第284條之 1第2款之適用餘地，原審逕依該款規定改行簡式審判程序，並以獨任審判為之，即有法院組織不合法之違背法令，自有未恰。⒉原判決疏未詳察，逕認被告係基於傷害直系血親尊親屬之「直接」故意，亦有未恰。⒊被告第1次推倒告訴人所為，固已該當刑法第281條之對直系血親尊親屬施強暴罪之構成要件，惟因構成正當防衛而不罰（理由詳待後述），原審未予詳細勾稽認定，仍屬未恰。被告上訴意旨徒憑前揭辯詞，否認犯罪，固經本院逐一論駁，而無可採。然原判決既有上開未恰處，即屬無從維持，應由本院予以撤銷改判。㈡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為告訴人之女，且告訴人當時已81歲，竟基於傷害直系血親尊親屬之不確定故意，與告訴人互相推擠，致告訴人後退倒地並撞擊門窗，該門窗玻璃因而破碎刮傷告訴人，並受有上揭傷害，另考量被告犯後雖未能與告訴人達成調解，並取得告訴人之諒解，然此或與其家庭成員間長期溝通及互動情形不佳有關，兼衡被告犯罪之動機、目的、手段、並無前案紀錄、智識程度及生活狀況（自述其教育程度為專科畢業，從事財務工作，月薪約5 萬元，未婚，無子女，與乙○○○同住4樓，告訴人則住5樓，並負擔父母之生活費用，見本院卷第119頁）等一切情狀，量處主文第2項所示之刑。　㈢查被告未曾因故意犯罪受有期徒刑以上刑之宣告，有本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在卷可查（見本院卷第124頁），其因一時失慮而為本案犯行，造成告訴人受有前揭傷害，固有不當，惟其一開始係為避免母親遭到父親傷害，而為第1次推倒告訴人之行為（無證據證明已成傷，此部分構成正當防衛，不罰，理由詳待後述），迨告訴人爬起後，始再與之互相推擠，而為上揭傷害犯行，尚非主動尋釁。又被告雖以前詞否認犯罪，然就兩人當日確有發生肢體接觸，且告訴人係因其後跌倒撞擊該處門窗，該門窗玻璃因而破碎刮傷告訴人，並受有上揭傷害等客觀事實仍不否認，尚難僅因其未坦承犯罪，遽認必無諭知緩刑之空間。另被告迄今雖未能與告訴人達成調解，並取得告訴人之諒解，但此或與其家庭成員間長期溝通及互動情形不佳有關，尚難完全歸責於被告。復參以被告雖已成年，並出社會工作多年，但仍願與父母同住並就近照顧父母，犯後亦仍持續負擔父母之生活費用，應認其經此偵審程序及刑罰之宣告後，當已知所警惕，並能妥適拿捏與告訴人之相處方式，信無再犯之虞，上揭宣告之刑，以暫不執行為當，爰依刑法第74條第1項第1款規定，宣告緩刑2年，另為避免再犯，再依刑法第74條第2項第8款、第93條第1項第2 款、家庭暴力防治法第38條第1項及第2項第2款規定，諭知於緩刑期內付保護管束，並禁止對告訴人實施家庭暴力。如若違反保護管束事項情節重大者，得依家庭暴力防治法第38 條第5項規定撤銷其緩刑之宣告，附此敘明。四、不另為無罪諭知之理由　㈠公訴意旨雖認被告第1次徒手拍打及推擠告訴人之胸口及肩膀，致其跌倒在地所為，亦構成傷害直系血親尊親屬罪嫌。然依告訴人於警詢、偵訊及原審時均稱：112年7月2日晚間，我拿瓶子丟我太太，要叫我太太煮飯，並跟她吵架，被告就衝過來「推我、打我胸口及肩膀」，我就摔倒等語（見偵字卷第8至9頁、第46頁，原審易字卷第61至66頁），及乙○○○ 於警詢及原審時稱：當時是告訴人拿東西丟我，被告剛洗完澡，就趕快跑出來勸架，看到告訴人還要拿東西丟我，就推倒告訴人，告訴人跌倒後很快自己爬起來等語（見偵卷第10 頁，原審易字卷第67至70頁），可知告訴人此時僅係單純遭被告徒手拍打及推擠其胸口及肩膀，致其跌倒在地，顯與嗣後所受上揭傷勢無關，復無其他證據足證其確有因此受傷，至多僅能該當刑法第281條之對直系血親尊親屬施強暴罪之構成要件。　㈡次依上開告訴人於警詢、偵訊及原審時供述，及乙○○○於警詢及原審時之證述，可知被告係於告訴人對乙○○○丟東西，並上前欲與之吵架之際，立即衝上前徒手拍打及推擠告訴人之胸口及肩膀，致其跌倒在地，參以丙○○於本院時稱：自從懂事以來，就知道告訴人出手打人時，就會先罵三字經，我們小時候住在一起也有被打，見聞此種情形，就知道告訴人要動手打人了，所以我在電話中聽到告訴人開門罵一句三字經，就馬上放下電話騎機車回家等語（見本院卷第110至111頁），可知被告實係為避免乙○○○再遭告訴人現在不法之侵害，因而出於防衛他人權利之意思，而為上揭行為，且無防衛過當之情形，依刑法第23條規定，應屬法律所「不罰」，原應就此部分諭知無罪，惟因公訴意旨認此部分行為與上開有罪部分屬事實上之一行為，爰不另為無罪之諭知。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條、第299 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秦嘉瑋提起公訴，檢察官羅松芳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6 　　日刑事第十四庭審判長法　官王屏夏法　官潘怡華法　官楊明佳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書記官尤朝松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6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中華民國刑法第277條第1項傷害人之身體或健康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50萬元以下罰金。中華民國刑法第280條對於直系血親尊親屬，犯第277條或第278條之罪者，加重其刑至二分之一。

2024-11-06

TPHM-113-上訴-4267-2024110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