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詐欺等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金上更一字第10號上訴人即被告張文誠選任辯護人宋易達律師上列上訴人因詐欺等案件，不服臺灣屏東地方法院111年度金訴字第54號，中華民國112年10月30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屏東地方檢察署110年度偵字第1334、6563號），提起上訴，判決後經最高法院發回更審，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原判決關於附表編號1部分，及附表編號2、3所示宣告刑部分，均撤銷。上開附表編號2、3撤銷部分，各處如附表「本院主文」欄所示之刑，應執行有期徒刑拾月。緩刑貳年。上開附表編號1撤銷部分，張文誠無罪。　　理　由壹、本院審理範圍：一、相關規定及原則之說明：　　　㈠按上訴得對於判決之一部為之（第1項）。對於判決之一部上訴者，其有關係之部分，視為亦已上訴。但有關係之部分為無罪、免訴或不受理者，不在此限（第2項）。上訴得明示僅就判決之刑、沒收或保安處分一部為之（第3項），刑事訴訟法第348條定有明文。此乃基於當事人程序主體地位暨尊重其得自由設定上訴攻防範圍之意旨所設規定。準此，在不違反第348條第2項前段上訴不可分原則規定之前提下，如罪與刑分離審判結果，不致造成判決矛盾、顯然影響於判決之正確性，或為科刑基礎之罪責事實評價明顯違反公平、比例及罪刑相當原則等內部性界限者，自應容許上訴權人僅針對刑、沒收或保安處分一部提起上訴。如當事人明示僅就科刑一部上訴，第二審法院即應依第一審判決認定之事實暨所論斷之罪名，審查第一審判決之科刑結果是否合法妥適，其未表明上訴之犯罪事實、罪名部分，原則上不在第二審之審判範圍（最高法院113年度台上字第4212號判決意旨參照）。㈡惟若第二審法院發現第一審判決關於被告事實之認定或所論斷之罪名有嚴重錯誤，致影響於科刑與否或輕重之情形，若不視為全部上訴，而使其成為第二審法院之審判範圍，即會發生裁判錯誤、矛盾與窒礙者，始不受上訴人聲明上訴範圍或第一審判決關於罪責事實認定之拘束，應就未經上訴人聲明上訴部分，視為亦已提起上訴，併屬第二審法院之審理範圍，而得重新認定事實（最高法院113年度台上字第4212號判決意旨參照）。亦即，第一審判決若有顯然影響於判決之訴訟程序違背法令、重要事實認定暨罪名之論斷錯誤，或第一審判決後刑罰有廢止、變更或免除，或案件有應諭知免訴或不受理判決等顯然違背法令，或對被告之正當權益有重大關係之事項等情形，當事人縱僅就科刑一部上訴，亦不能拘束第二審法院基於維護裁判正確、國家刑罰權正確行使，以及被告合法正當權益，而釐定審判範圍之職權，第二審法院仍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48條第2項前段規定，就與聲明上訴部分具有不可分割關係之部分一併加以審理，而為判決（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938號判決意旨參照）。二、附表編號1部分：　　上訴人即被告張文誠（下稱被告）不服原判決，提起上訴後，雖於本院審理時明示只對原審之科刑事項提起上訴（本院卷第142至143頁），惟被告被訴附表編號1部分應為無罪諭知（詳後述），原審就此部分遽以論罪科刑，就此部分所認定之事實顯有嚴重錯誤，並影響科刑與否，依上開說明，本院就此部分不受被告聲明上訴範圍之拘束，應就未經被告聲明上訴即犯罪事實、罪名部分，視為亦已提起上訴，併屬本院審理範圍。三、附表編號2、3部分：　　被告就附表編號2、3部分，各是犯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 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共2罪，經原審分別判處有期徒刑1年4月、1年6月後，提起上訴，並於本院審理時明示只對原審此部分之科刑事項提起上訴，至於原審就此部分所為其他判決內容，則不在其上訴範圍（本院卷第142至143頁）。而被告為此部分犯行後，洗錢防制法雖經二度修正，且經比較新舊法結果，應適用裁判時法之規定（詳後述），然因被告所為如附表編號2、3所示犯行，應從重論以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而一般洗錢部分僅屬想像競合犯之輕罪，是上開法律變更，對判決結果不生實質影響，依前揭說明，本院仍應依被告上訴聲明範圍，僅就附表編號2、3所示科刑事項進行審理。　　四、被告被訴收取車手吳婉茹於民國109年10月8日14時7分許所提領新臺幣（下同）30萬元（起訴書附表二編號4，為第三人「陳振興」所匯入），亦涉犯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部分，經原審認為事證不足，且此部分與起訴經論罪部分具有一罪關係，而經原判決不另為無罪之諭知（原判決第12頁）後，僅被告就有罪部分上訴，檢察官並未提起上訴，依刑事訴訟法第348條第2項規定，原審判決不另為無罪諭知部分，無從視為亦已上訴，自非本院審理之範圍。　　貳、附表編號1（無罪）部分：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張文誠可預見現今詐騙案件猖獗，詐騙集團常藉由收購或騙取他人之金融帳戶資料，以供集團成員收受、提領詐騙所得款項，再將之層轉上手，且無正當理由，僅係代他人收取、轉交款項即可從中領得高額報酬，顯不合常理而可能係詐騙集團用以掩飾詐欺犯罪之技倆，然為賺取報酬，容任代為收取款項後轉交與他人，將造成洗錢及詐欺取財結果之發生，而不違背其本意，與提款車手吳婉茹、真實姓名年籍不詳Line暱稱「陳小文」、真實姓名年籍不詳自稱「張智傑」、「高偉翔」及其等所屬詐騙集團其他成員共同意圖為自己不法之所有，基於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及洗錢等不確定故意之犯意聯絡，先由吳婉茹於109年10月5日15時 30分許至同年月8日10時40分許間，將其所申辦之中華郵政股份有限公司帳號00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吳婉茹郵局帳戶)之帳號，以Line傳送給「陳小文」，嗣該詐騙集團成員於取得該帳號後，以附表編號1「詐騙時間、方式及結果」欄所示方式，致告訴人張碧珍陷於錯誤，依指示匯款40萬元至吳婉茹郵局帳戶內；再由吳婉茹依「張智傑」指示，於附表編號1「吳婉茹提領情形」欄所示時間提領共40萬元後，將該40萬元交給詐欺集團某不詳成員（下稱集團成員Ａ）。因認被告張文誠涉犯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一般洗錢罪嫌等語。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其犯罪事實；又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 154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前段分別定有明文。又刑事訴訟法第156條第2項規定「被告或共犯之自白，不得作為有罪判決之唯一證據，仍應調查其他必要之證據，以察其是否與事實相符」。另事實之認定，應憑證據，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為裁判基礎。至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無論直接證據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而無從使事實審法院得有罪之確信時，即應由法院諭知被告無罪之判決。三、公訴意旨認被告涉犯上開罪嫌，無非是以被告自白、證人吳婉茹及告訴人張碧珍之陳述、告訴人張碧珍遭詐騙而匯款及報案相關資料、吳婉茹提領款項之監視器畫面、吳婉茹持用手機畫面截圖等為其主要論據。訊據被告固坦承擔任詐欺集團收水工作，負責收取車手所提領贓款後上繳之事實，惟辯稱：吳婉茹於附表編號1交付贓款40萬元的對象不是我，除了吳婉茹，我也沒有收過其他車手給我的贓款等語。經查：　㈠本件詐欺集團不詳成員於附表編號1所示時間，以該編號所示方式詐騙告訴人張碧珍，致張碧珍陷於錯誤而分別匯款30萬元、10萬元，合計40萬元至吳婉茹郵局帳戶後，吳婉茹於10 9年10月8日10時37分提領其中30萬元後，於同日10時40分許在屏東縣○○鄉○○路000○0號前，將該30萬元交付給詐欺集團成員Ａ；再於同日12時42分、47分許，各提領5萬元，共計10 萬元後，於同日13時許，在林邊鄉中山路368號前，將該10 萬元交付給詐欺集團成員Ａ等情，業據告訴人張碧珍於警詢（警卷第29至31頁）、證人即車手吳婉茹於警詢、偵訊（警卷第3至11頁、偵二卷第31頁）、證人即駕駛車號000-0000 號白牌計程車搭載集團成員Ａ之不知情司機林清安於警詢（警卷第45至48頁）陳述在卷，並有告訴人張碧珍提出之郵政入戶匯款申請書2份、手機翻拍照片1張（警卷第76至78頁）、中華郵政股份有限公司110年11月24日儲字第1100931137 號檢送吳婉茹名下帳戶之客戶歷史交易清單（偵二卷第149 、154頁）、吳婉茹於附表編號1所示時間在林邊郵局取款之監視畫面截圖（警卷第117、120頁）、集團成員Ａ搭乘ACZ-2 650號白牌計程車行跡及向吳婉茹收取40萬元贓款之監視畫面截圖（警卷第122至125頁）可參，此部分事實堪可認定。　㈡惟被告於警詢、偵訊、原審及本院審理時一致供稱：我沒有於109年10月8日10時40分許在林邊鄉中山路277之1號前、同日13時許在林邊鄉中山路368號前，向吳婉茹收取30萬元、1 0萬元（即附表編號1部分），只有於同日19時30分許在東港鎮大潭路169號前，向吳婉茹收取70萬元（即附表編號2、3 部分）1次等語（警卷第13頁、偵一卷第5頁、原審一卷第74 頁、原審二卷第68至69、196頁、本院卷第75至76頁），而證人吳婉茹於警詢、偵訊亦證稱：向我收現金（指本案贓款）有2名男性，第1個男子留山本頭，在林邊鄉中山路277之1 號前向我收30萬元，及在林邊鄉中山路368號前向我收10萬元（即附表編號1部分）；第2個男子約20歲出頭、梳油頭、戴無線耳機，在東港鎮大潭路169號前向我收70萬元（即附表編號2、3部分）等語（警卷第4至5、9至11頁、偵二卷第3 1頁），核與被告所辯相符，足認被告並非向吳婉茹收取附表編號1所示贓款之集團成員Ａ。此外，依卷內現存事證，亦無其他證據足以證明被告有參與本件詐欺集團詐騙附表編號 1所示告訴人張碧珍之犯行，自難遽認被告亦應就附表編號1 部分負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或洗錢之罪責。　㈢至被告固於偵查、原審、本院前審均坦承附表編號1至3所示全部犯行（偵一卷第8頁、原審二卷第126、174頁、本院前審卷第120、194頁），惟被告就附表編號2至3部分事證明確，業經原審依卷內事證論述明確，則尚難排除被告為求被訴如附表編號1至3之全部事實均獲輕判，致就附表編號1部分為不實自白之可能性，自難僅憑其上開自白即認被告確有參與附表編號1部分。四、綜上所述，公訴人指訴被告涉犯附表編號1部分所憑證據，仍存有合理之懷疑，尚未達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本院無從形成被告就此部分有罪之確信。依前述說明，即屬不能證明被告就此部分犯罪，自應就附表編號1部分為被告無罪之諭知。五、原審遽對被告就附表編號1部分為論罪科刑之判決，核有未合；被告上訴雖僅主張量刑過重，惟原判決此部分既有上開可議之處，應由本院將原判決此部分撤銷，並為被告此部分無罪之判決。　　參、附表編號2、3（科刑事項）部分：一、被告上訴意旨略以：　　被告於偵查及歷次審判均自白犯行，並已與附表編號2所示告訴人劉益村（已歿）之家屬、編號3所示告訴人楊靜惠達成調解，且全數賠償完畢，請求依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 47條前段、刑法第59條規定減輕其刑，並諭知緩刑等語。二、洗錢防制法之新舊法比較：　㈠被告行為後，洗錢防制法業經二度修正（以下分別稱行為時法、中間時法、裁判時法）：　1.第一次修正是於112年6月14日公布，於同年月00日生效（修正前是行為時法，修正後是中間時法），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原規定「犯前2條之罪，在偵查或審判中自白者，減輕其刑」，修正後則規定「犯前4條之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減輕其刑」，增加須「歷次」審判均自白方得減刑之要件限制。　2.第二次修正是於113年7月31日公布，於同年0月0日生效（修正後是裁判時法，即現行法），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規定「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百萬元以下罰金（第1項）。前項之未遂犯罰之（第2項）。前二項情形，不得科以超過其特定犯罪所定最重本刑之刑（第3項）」、修正後則移至同法第19條規定「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1億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新臺幣一億元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千萬元以下罰金（第1項）。前項之未遂犯罰之（第2項）」，依洗錢標的金額區別刑度，未達1億元者，將有期徒刑下限自2月提高為6月、上限自7年（不得易科罰金，但得易服社會勞動）降低為5年（得易科罰金、得易服社會勞動），1億元以上者，其有期徒刑則提高為3年以上、10年以下；另將原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修正並移列至同法第23條第3項規定「犯前四條之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如有所得並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者，減輕其刑；並因而使司法警察機關或檢察官得以扣押全部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或查獲其他正犯或共犯者，減輕或免除其刑」，而就自白減刑規定增加「如有所得並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之要件限制。　㈡被告就附表編號2至3所犯一般洗錢之2罪，洗錢之財物各為30 萬元、40萬元，均未達1億元。而被告並無犯罪所得，且於偵查、原審及本院審理時均自白洗錢犯行（詳後述），符合偵查及歷次審判均為自白之要件。依其行為時之洗錢防制法（112年6月14日修正前）第14條第1項規定，法定刑為有期徒刑2月以上7年以下，依其行為時法第16條第2項規定減輕其刑後，其處斷刑範圍為有期徒刑1月以上6年11月以下〔原法定最重本刑7年減輕後，為7年未滿，最高為6年11月（此為第一重限制），再依行為時法之第14條第3項規定，不得科超過其特定犯罪即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所定最重本刑7年（此為第二重限制），故減輕後之量刑框架上限仍為6年11月〕。而若依裁判時法（113 年7月31日修正公布並於同年8月2日施行）第19條第1項後段規定，其法定刑為有期徒刑6月以上5年以下，並依裁判時法第23條第3項前段減輕其刑後，其處斷刑範圍為有期徒刑3月以上4年11月以下。新舊法比較結果，行為時法之量刑上限較重（刑法第35條第2項規定參照），則顯然行為時法未較有利於被告，依刑法第2條第1項後段規定，被告所犯一般洗錢之2罪均應適用裁判時法之規定。三、刑之減輕事由：　㈠依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7條前段減輕其刑：　　被告行為後，113年7月31日公布並於同年0月0日生效之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7條前段規定「犯詐欺犯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如有犯罪所得，自動繳交其犯罪所得者，減輕其刑」。查被告就附表編號2至3所示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犯行，於偵查、原審及本院審理均自白犯行（偵一卷第8頁、原審二卷第126、174頁、本院卷第143、153、159頁），復查無被告因此獲有任何犯罪所得，自應依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7條前段規定，就附表編號2至3部分均減輕其刑。　㈡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23條第3項前段部分：　　按犯前四條之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如有所得並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者，減輕其刑，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23條第3項前段定有明文。查被告就附表編號2至3所示一般洗錢犯行，於偵查、原審及本院審理均自白犯行（偵一卷第8頁、原審二卷第126、174頁、本院卷第143、153、159頁），復查無被告因此獲有任何不法財物，合於上述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23條第3項前段之減刑規定，惟因被告此部分所為，已依想像競合規定從一重論以三人以上共同犯詐欺取財罪，無從再依上開規定於其所犯一般洗錢犯行罪名中減輕其刑。然被告於偵查及歷次審判中自白洗錢犯行乙節，屬對其有利之事項，仍應受到充分評價，本院於量刑時將併予審酌（最高法院108年度台上字第4405、4408號判決意旨參照）。至原審就被告所犯一般洗錢犯行，認均應依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規定在量刑時一併審酌雖非正確，惟被告所犯一般洗錢罪，僅屬想像競合犯之輕罪，不生處斷刑之實質影響，亦不影響本案判決結果，由本院予以補充說明即可，一併敘明。　㈢被告無刑法第59條酌減其刑之適用：　1.按刑法第59條的酌量減輕其刑，須犯罪另有特殊原因或情狀，在客觀上足以引起一般同情，而確可憫恕者，認為即使宣告法定低度刑期，仍嫌過重，或因立法至嚴，確有情輕法重的情形，始有其適用（最高法院98年度台上字第4603號、11 1年度台上字第2463號判決意旨參照）。此所謂法定最低度刑，固包括法定最低本刑；惟遇有其他法定減輕之事由者，則應係指適用其他法定減輕事由減輕其刑後之最低度刑而言。倘別有法定減輕事由者，應先適用法定減輕事由減輕其刑後，猶認其犯罪之情狀顯可憫恕，即使科以該減輕後之最低度刑仍嫌過重者，始得適用刑法第59條規定酌量減輕其刑。　2.查被告所犯附表編號2至3所示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法定最低本刑為有期徒刑1年，經依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7條前段自白規定減刑後，最低法定刑均已減至有期徒刑6月，難認因立法至嚴致有情輕法重的情形。再者，被告可預見詐欺集團之運作模式仍加入集團，擔任收取車手所提領贓款後上繳之工作，以利犯罪遂行，助長詐欺集團之盛行，其雖非詐欺集團核心首腦，但所為分工乃集團內不可或缺之角色，且使詐騙首腦、主要幹部得以隱身幕後，有礙追查，其惡性及參與程度均難認輕微。審酌被告所為，不僅造成告訴人劉益村及楊靜惠之財產損害，更危害金融安全與社會治安，犯罪所生損害亦屬嚴重，實難認其所為有何特殊原因或環境，在客觀上足以引起一般同情，認其犯罪情狀顯可憫恕，認為即使予以宣告法定最低度刑，猶嫌過重之情，自無刑法第59條酌減其刑規定適用之餘地。從而，被告及其辯護人主張依刑法第59條規定酌減其刑云云，不足採認。四、上訴論斷之理由：　㈠原審關於被告就附表編號2至3所示犯行，分別量處有期徒刑1 年4月、1年6月，固非無見。惟查：　1.被告就其此部分所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一般洗錢之犯行，於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犯行，均應依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7條前段規定減輕其刑，並於量刑時一併審酌裁判時洗錢防制法第23條第3項前段減輕其刑之規定，業如前述。原審未及適用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7條前段之減刑規定，尚有未合。　　　2.被告於114年2月6日本院審理時，與附表編號2所示告訴人劉益村之繼承人以10萬元達成調解，並已全數給付完畢等情，有本院114年度刑上移調字第34條調解筆錄可參（本院卷第1 33至134頁），足認被告犯後態度及犯罪所生損害已有所改變，原審未及審酌，亦有未洽。 3.從而，被告上訴請求依刑法第59條規定酌減乙節，雖無理由，但其符合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之減刑要件，應依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7條前段規定減輕其刑，併審酌裁判時洗錢防制法第23條第3項前段之減刑規定，已論述如前，是其上訴主張原審就附表編號2至3部分量刑過重，為有理由，自應由本院將原判決關於附表編號2至3所示宣告刑部分予以撤銷改判。　　　㈡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正值青壯，不思以正途賺取金錢，竟加入詐欺集團參與實施附表編號2至3所示犯罪，助長詐騙歪風，造成他人蒙受財產損害，並藉以隱匿犯罪所得，破壞金流之透明穩定，對於正常交易安全及社會治安均有相當危害，實無可取。復考量被告所擔任角色是向車手吳婉茹收取贓款，並非直接對如附表編號2至3所示告訴人施以詐術，屬集團內較末端底層角色而非集團首腦或核心幹部，參與犯罪程度較輕；兼衡被告於偵查、原審及本院坦承加重詐欺及洗錢之全部犯行，且於原審審理期間與附表編號3 所示告訴人楊靜惠以15萬元達成和解、於本院審理期間與附表編號2所示告訴人劉益村之繼承人以10萬元達成調解，並均已全數賠償完畢，且經楊靜惠、劉益村之繼承人表示原諒被告、請求法院對被告從輕量刑或給予緩刑宣告等語，有和解書、前述之本院調解筆錄可參（原審二卷第207頁、本院卷第133至134頁），足認被告犯後態度尚可；再審酌附表編號2至3所示告訴人受損金額、被告未實際獲取犯罪所得，及其前科素行（見本院卷第135至136頁之法院前案紀錄表），暨被告於本院審理自陳二專畢業，目前受雇維修手機，月收入約3萬5,000元，須扶養父親，身體狀況良好（本院卷第15 8頁）等智識程度、家庭生活及經濟狀況，一併考量被告於原審所提出學位證書、服役證明、勞工保險投保資料、其雙親書寫之陳情書等資料（原審二卷第141至149頁）等一切情狀，分別量處如附表編號2至3「本院主文」欄所示之刑。㈢按刑法第51條數罪併罰定執行刑之立法方式，採限制加重原則，亦即非以累進加重之方式定應執行刑，本院審酌被告所為犯行，被害人數為2人，犯罪時間均為109年10月8日，且實際收取贓款次數僅有1次，如以實質累進加重之方式定應執行刑，則處罰之刑度顯將超過其行為之不法內涵，而違反罪責原則，復考量因生命有限，刑罰對被告造成之痛苦程度，係隨刑度增加而生加乘效果，而非以等比方式增加，是以隨罪數增加遞減其刑罰之方式，當足以評價被告行為不法性之法理（即多數犯罪責任遞減原則），爰就附表編號2至3所處之刑，定應執行刑如主文第2項所示之刑。　　　㈣緩刑宣告：　　查被告前因參與本案同一詐欺集團而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之4罪，經臺灣新北地方法院110年度金訴字第695號判決應執行有期徒刑1年4月，緩刑2年確定，緩刑於113年9月19 日期滿未經撤銷，其刑之宣告已失其效力，有其法院前案紀錄表可參（本院卷第135至136頁）。而被告因一時失慮，致為本件犯行，並於偵查、原審及本院審理時坦承犯行，並與附表編號2至3所示告訴人（含繼承人）達成調（和）解並全數賠償完畢，堪認其犯後已有悔悟反省，並設法彌補自己過錯，足見經此偵、審程序及刑之宣告，當知所警惕以免再犯，參酌刑罰制裁之積極目的，在預防行為人再犯，對於惡性未深者，若因觸法即置諸刑獄，實非刑罰之目的，為避免對於偶然犯罪且已知錯欲改之人，逕予執行短期自由刑，恐對其身心產生不良之影響，及社會負面烙印導致其難以回歸社會生活正軌，本院認對被告所宣告之刑，以暫不執行為適當，爰依刑法第74條第1項第1款之規定，宣告緩刑2年。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條、第301 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李忠勳提起公訴，檢察官洪瑞芬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5 　　日　　　　　　　　　刑事第六庭　　審判長法　官　徐美麗　　　　　　　　　　　　　　　　　　　法　官　楊智守　　　　　　　　　　　　　　　　　　　法　官　毛妍懿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附表編號1部分，被告不得上訴。附表編號2至3部分，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本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5 　　日　　　　　　　　　　　　　　　　　　　書記官　李宜錚【附表】編號遭詐欺取財者詐騙時間、方式及結果吳婉茹提領情形原審主文本院主文 1 張碧珍詐欺集團成員於109年10月7日10時26分許致電張碧珍，假冒為其姪子，佯稱欲借款云云，致張碧珍陷於錯誤，依指示分別於109年10月8日10時0分許及12時37分許，匯款30萬元及10萬元至吳婉茹郵局帳戶內。㈠於109年10月8日10時37分提領30萬元後，於同日10時40分許，在屏東縣○○鄉○○路000○0號前，將該30萬元交給詐欺集團不詳成員Ａ。㈡於109年10月8日12時42分、47分許，各提領5萬元，共計10萬元後，於同日13時許，在屏東縣○○鄉○○路000號前，將該10萬元交付給詐欺集團不詳成員Ａ。張文誠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壹年陸月。（撤銷罪刑）張文誠無罪。 2 劉益村(已歿) 詐欺集團成員於109年10月7日13時7分許致電劉益村，假冒為其姪子，佯稱欲借款云云，致劉益村陷於錯誤，依指示於109年10月8日15時47分許（起訴書誤載為15時4分許），匯款30萬元至吳婉茹郵局帳戶內。於109年10月8日15時56分、17時1分許各提領30萬元、40萬元，合計70萬元後，於同日19時30分許，在屏東縣○○鎮○○路000號前，將上開70萬元交給被告張文誠。張文誠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壹年肆月。（僅撤銷宣告刑）撤銷部分，處有期徒刑捌月。 3 楊靜惠詐欺集團成員於109年10月6日13時59分許致電楊靜惠，假冒為其姪子，佯稱欲借款云云，致楊靜惠（起訴書誤載為劉益村）陷於錯誤，依指示於109年10月8日16時48分許，匯款40萬元至吳婉茹郵局帳戶內。張文誠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壹年陸月。（僅撤銷宣告刑）撤銷部分，處有期徒刑玖月。

2025-03-05

KSHM-113-金上更一-10-20250305-1

台上

最高法院

過失傷害致人重傷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114年度台上字第745號上訴人江騰瀠上列上訴人因過失傷害致人重傷案件，不服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中華民國113年10月15日第二審判決（113年度交上易字第97號，起訴案號：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字第19071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主文原判決撤銷，發回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理由一、本件原判決認定上訴人江騰瀠有如其事實欄所載過失致告訴人即被害人謝玉秀重傷犯行，因而撤銷第一審之無罪判決，改判論處上訴人犯刑法第284條後段之過失致重傷罪刑。固非無見。二、惟按：　㈠審理事實之法院，對於卷內被告有利及不利之直接、間接證據，應一律注意，詳為調查，綜合全案證據資料，本於經驗法則與論理法則以定其取捨，並將取捨證據及得心證之理由，於判決內詳加說明。故證據雖已調查，而尚有其他足以影響結果之重要疑點或證據並未調查釐清，仍難遽為被告有利或不利之認定，否則即有調查職責未盡之違法。　㈡原判決認定：上訴人於民國112年2月8日下午1時7分許，騎乘車牌號碼00-000普通重型機車（下稱甲機車)，在臺中市南屯區向上路2段與惠中路3段交岔路口，驟然減速欲左轉，致騎乘車牌號碼000-0000普通重型機車(下稱乙機車)在後方之被害人閃避不及，而發生碰撞倒地，致受有創傷性硬腦膜下出血等重大不治或難治之傷害。係以上訴人之供述、原審勘驗現場監視器錄影光碟筆錄、以及臺中市車輛行車事故鑑定委員會鑑定、臺中市車輛行車事故鑑定覆議委員會覆議意見，為主要論據。　㈢原判決雖說明：上訴人騎乘甲機車誤認右前方之惠中路3段路口，有供行駛至大墩十一街方向之機車待轉區，乃顯示右方向燈，旋因發現該處並無機車待轉區而未向右行駛。依原審勘驗現場監視器錄影光碟結果：甲機車於112年2月8日13時7 分36秒時，顯示右轉方向燈，行駛於向上路2段外側車道，於13時7分37秒時，駛至其行向「機車停等區」內左側位置，於13時7分38秒時，駛至「斑馬線」位置，此時有機車向右偏行，從甲機車右側駛越，甲機車接著駛入「待轉區」左邊框線位置處，在該處與乙機車發生碰撞。而上訴人於道路交通事故談話紀錄中陳述：當時我要左轉，我有打方向燈，「緩慢」停下來，看左後照鏡有看到被害人等語，足以認定上訴人係在路口「驟然減速」等旨。惟如果上情可信，上訴人騎乘甲機車暫停於其誤認之「機車停等區」時，已有減速行駛之舉，至路口後，發現並無「機車停等區」時，始往左側行駛；第一審及原審勘驗現場監視器錄影光碟結果顯示：甲機車接近交岔路口斑馬線時，有顯示右轉方向燈，甲機車與乙機車中間尚有1輛機車，而該機車在斑馬線處往右騎駛超過甲機車，甲機車斯時有向左稍微偏駛，乙機車在後顯示右方向燈，隨即追撞甲機車之右後車尾（見第一審卷第75、 76、85至93頁、原審卷第146、147頁)，可見上訴人騎乘甲機車至路口時，其車尾之剎車燈均未曾顯示有剎車情事。能否逕謂上訴人有「驟然減速」之過失情節？已非全無研求之餘地。又原判決認定上訴人係違反道路交通安全規則第94條第2項其中「汽車除遇突發狀況必須減速外，不得任意『驟然減速』、煞車或於車道中暫停」之規定，並引用臺中市車輛行車事故鑑定委員會、臺中市車輛行車事故鑑定覆議委員會之鑑定意見。然上述鑑定意見均認為：上訴人駕駛普通重型機車，行經設有行車管制號誌交岔路口，於外側車道顯示右方向燈、減速左偏擬左轉彎行駛，妨礙車輛通行、影響行車安全，為肇事次因等語(見原判決第5、6頁)，似未認定上訴人有「驟然減速」之情事。則原判決引用上開鑑定意見，逕謂上訴人有「驟然減速」之違規行為，與所憑事證，未盡相合。實情如何？仍有疑義。原判決未就上情進一步調查、釐清，亦未詳為說明其論斷之依據，不免速斷，致上訴人上訴意旨執以指摘，難昭折服，有調查職責未盡、採證認事違反證據法則及理由矛盾之可議。三、綜上，或為上訴意旨所指摘，或為本院得依職權調查之事項。而第三審法院應以第二審判決所確認之事實為判決基礎，原判決上述違背法令，影響於事實之確定，本院無可據以為裁判，應認原判決有撤銷發回更審之原因。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97條、第401條，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5 　　日刑事第四庭審判長法　官李錦樑法　官周政達法　官蘇素娥法　官林婷立法　官洪于智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書記官杜佳樺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0　　日

2025-03-05

TPSM-114-台上-745-20250305-1

上更一

臺灣高等法院

損害賠償等

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11年度上更一字第42號上訴人即被上訴人翁重鈞訴訟代理人王正明律師被上訴人即上訴人蔡易餘訴訟代理人陳澤嘉律師林昱朋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損害賠償等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08年4 月16日臺灣臺北地方法院106年度訴字第2191號第一審判決各自提起上訴，經最高法院發回更審，本院於114年2月11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原判決關於命蔡易餘給付新臺幣貳拾萬元本息部分，及該部分假執行之宣告，暨訴訟費用（除確定部分外）之裁判均廢棄。上開廢棄部分，翁重鈞在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翁重鈞之上訴駁回。第一（除確定部分外）、二審及發回更審前第三審訴訟費用均由翁重鈞負擔。　　事實及理由壹、程序方面：　　按不變更訴訟標的，而補充或更正事實上或法律上之陳述者，非為訴之變更或追加，民事訴訟法第256條定有明文。上訴人即被上訴人翁重鈞（下逕稱翁重鈞）依民法第184條第1 項前段、第195條第1項等規定，原請求被上訴人即上訴人蔡易餘（下逕稱蔡易餘）應將如原判決附件一所示之道歉聲明於聯合報、中國時報、自由時報、蘋果日報全國版頭條刊登各1日，並公開於Facebook網站連續登載（計有https://www .facebook.com/000000000與https://www.facebook.com/00 00000二個臉書帳號）及在「蔡易餘家己人」臉書粉絲團（h ttps:// www.facebook.com/0000000000000/）並將文章置頂1年部分（見原審訴字卷一第163頁）。嗣更正為：蔡易餘應負擔由翁重鈞刊登如附件所示之勝訴啟事，以附件所示刊登方式及期間之費用（見本院卷二第157頁）。核屬未變更訴訟標的，而係更正關於回復名譽方式之事實上陳述，先予敘明。貳、實體方面：　一、翁重鈞主張：蔡易餘身為立法委員，竟於民國105年12月28 日、29日分別於立法院召開記者會及在民間全民電視股份有限公司（下稱民視）所屬「政經看民視」電視節目中（下稱系爭節目），發表如附表所示之不實言論（下稱系爭言論），內容指稱伊家族所營玉豐糧食股份有限公司（下稱玉豐公司），以特權取得原屬政府所有之二氧化碳包裝機（下稱系爭白米包裝機），以承辦軍糧業務，且誣指玉豐公司藉賣軍糧給國防部，向農民以每公斤新臺幣（下同）27元收購再以 47元轉賣，並指稱此項業務20年來累積獲利11億元等不實情事，致使社會大眾認伊以立法委員之身分，特權謀取暴利，壟斷軍糧20年，而毀損伊之名譽及社會評價，受有非財產上損害。爰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95條第1項規定，求為命蔡易餘應給付伊200萬元本息及負擔由伊刊登如附件所示之勝訴啟事，以附件所示刊登方式及期間之費用之判決（原審判命蔡易餘給付翁重鈞20萬元，及自106年4月26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並為假執行及免為假執行之宣告；駁回翁重鈞其餘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兩造不服各自提起上訴；又翁重鈞就其敗訴部分提起一部上訴，未據其聲明不服即請求金錢給付逾20萬元本息部分，已告確定，非本院審理範圍，茲不贅述）。並上訴聲明：㈠原判決關於駁回翁重鈞後開第二項之請求部分廢棄。㈡蔡易餘應負擔由翁重鈞刊登如附件所示之勝訴啟事，以附件所示刊登方式及期間之費用。答辯聲明：上訴駁回。二、蔡易餘則以：伊當時身為第9屆立法委員，伊所為系爭言論僅係質疑行政院農業委員會（下稱農委會）農糧署（下逕稱農糧署）之前身即糧食局為何會於84年間，將系爭白米包裝機以1573萬元標售予玉豐公司，並以繼續提供軍糧密封白米包裝業務作為附帶條件，而使玉豐公司得持續承作上開業務，系爭言論並非針對翁重鈞個人所為之攻擊，翁重鈞當事人並不適格，其名譽亦未受侵害。復系爭言論所涉事實均係發生在翁重鈞擔任立法委員期間，且翁重鈞長期在主管相關業務之經濟委員會和國防委員會，有其影響力，難免使人有特權存在之聯想，故就上開事實本應接受社會高度公評，而屬可受公評之事項。又翁重鈞確有以特權取得全臺僅3套的密封白米包裝機設備暨軍糧業務，嗣後20餘年間，並以特殊規格綁標，持續掌握軍糧業務，可見系爭言論並非子虛，而伊發表系爭言論前，有先向農委會、行政院衛生福利部（下稱衛福部）等機關進行查證確認，亦已善盡調查之責。伊係基於監督政府施政之權能，就前開可受公評之事項進行推測及對之評論，並非為私人攻訐，縱然其內容與事實有些許落差，亦係因部分資料業遭銷毀，及農糧署未提供所有資料所致，非能歸責於伊，而伊基於立委監督之職責，對此可受公評之事項發表適度之評論、意見，應受更高之言論自由保障。從而基於憲法言論自由之保障，且為民主社會所容忍，故不問其事真偽，應認伊不須負侵權行為損害賠償之責。翁重鈞雖主張伊應刊登勝訴啟事，惟侵害名譽之訴訟一旦勝訴，該勝訴判決即能還其公道而回復名譽，而無登報之必要等語，資為抗辯。並上訴聲明：㈠原判決不利於蔡易餘部分及該部分假執行宣告均廢棄。㈡上開廢棄部分，翁重鈞在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答辯聲明：上訴駁回。三、兩造不爭執事項（本院卷二第100頁）：　㈠翁重鈞曾擔任中華民國第1屆增額立委第6期及2至4、6至8屆、第10屆立法委員；蔡易餘則為第9、10屆立法委員。　㈡蔡易餘有於105年12月28日在立法院召開記者會為如附表編號 1所示言論，且於同年月29日參加民視系爭節目中為如附表編號2所示言論。四、本院之判斷：　㈠按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負損害賠償責任。不法侵害他人之身體、健康、名譽、自由、信用、隱私、貞操，或不法侵害其他人格法益而情節重大者，被害人雖非財產上之損害，亦得請求賠償相當之金額。其名譽被侵害者，並得請求回復名譽之適當處分。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95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次按言論自由為人民之基本權利，有促進民主政治發展、實現多元社會價值之功能。對於自願進入公眾領域之公眾人物，就涉及公眾事務領域之事項，個人名譽雖非不受保障，惟對言論自由應為相當程度之退讓，而言論可分為事實陳述與意見表達，其中關於事實陳述部分，當事人如能證明為真實，或主要事實相符，不必責其陳述與真實分毫不差，或雖不能證明言論內容為真實，但依所提證據資料，足認其有相當理由確信為真實者；另關於意見表達部分，乃行為人表示自己之見解或立場，屬主觀價值判斷之範疇，無真實與否可言，如係對於可受公評之事，善意發表適當之評論者，均不具違法性，非屬侵害他人之名譽權，自不負侵權行為之損害賠償責任（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876號判決意旨參照）。又言論自由為人民之基本權利，有促進民主政治發展、實現多元社會價值之功能。對於自願進入公眾領域之公眾人物，或就涉及公眾事務領域之事項，個人名譽對言論自由應為較高程度之退讓。另解讀爭議之言詞時，除不得任意匿飾增刪外，應綜觀該言詞之全文，以免失真（最高法院99年度台上字第792號判決意旨參照）。　㈡蔡易餘於上揭時、地所為系爭言論是否有不法侵害翁重鈞之名譽？　　⒈翁重鈞於79年2月1日至91年1月30日、94年2月1日至105年1 月31日、109年2月1日至113年1月31日期間擔任立法委員一節（即第1屆增額立委第6期、第2至4、6至8屆、第10屆），為兩造所不爭執（見不爭執事項㈠），合先敘明。查訴外人張花冠前因其配偶曾振農與翁重鈞競選84年第3屆立法委員選舉，曾於84年1月30日發布之新聞稿指出翁重鈞家族做軍糧一事，而遭翁重鈞提起自訴認張花冠涉犯刑法第310條、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2條（按：修正後改列第104條）等規定等情，前經本院臺南分院89年度重上更㈢字第38號刑事判決記載略以：訴外人即翁重鈞之父翁登崑擔任負責人之玉豐碾米廠於80年間一提出陳情，軍方即派員協調將已承辦該業務達26年之久之瑞興行同意撥出部分業務改由玉豐碾米廠承辦，而軍糧代碾供補業務之承辦單位何以在前後20餘年之久均未曾更動之情形下，於玉豐碾米廠於80年間一提出陳情即能迅速獲得軍方主動協調並取得代碾供補業務？翁重鈞於80年間既貴為立法委員，其身分、地位在一般人之心中不可謂之不特殊，玉豐碾米廠能於80年間自眾糧商中脫穎而出並獲得軍方如此特殊之待遇，自難免讓第三者有其中是否有特權存在之不正常聯想等節，並經最高法院91年度台上字第2571號判決駁回翁重鈞、翁登崑等人上訴而確定，有蔡易餘提出該等判決在卷可稽（見原審訴字卷一第124-128頁，完整判決文字見本院卷二第309-319頁），參以翁重鈞所提出臺灣省政府糧食局桃園管理處（下稱桃園管理處）標售白米密封包裝機及附屬設備與全自動白米密封包裝機（備用零附件）投標須知第2條第1項規定：投標廠商資格應具備經糧食局指定之公糧委託倉庫並兼辦軍糧白米加工業務（見本院前審卷一第421頁），核與翁重鈞自陳玉豐碾米廠於84年12月2 7日參與桃園管理處標售而取得系爭白米包裝機等語相符，復佐以玉豐公司（85年1月15日設立登記，前身為玉豐碾米廠）為翁重鈞家族所營公司乙情，有經濟部公司及分公司基本資料查詢網頁在卷可稽（見原審訴字卷一第104- 105頁），暨玉豐公司自85年2月起辦理軍糧白米密封包裝業務迄今乙情，有農糧署南區分署109年10月12日農糧南嘉儲字第1091171996號函（下稱996號函）檢附相關契約文件可稽（見本院前審卷三第3-371頁）。足見蔡易餘於系爭言論中關於附表編號1⑴、⑶、編號2提及：立法委員翁重鈞家族之玉豐公司購買取得系爭白米包裝機、軍糧由翁重鈞家族在做等語，均有所憑，尚難認有侵害翁重鈞之名譽權。　　⒉農糧署就軍糧須採二氧化碳密封包裝，其理由在於可以延長白米保存期限至1年一節，有聯合報105年12月28日新聞報導可稽（見原審訴字卷一第11頁），而玉豐碾米廠經標售得標取得之系爭白米包裝機，簽訂合約內投標補充說明規定，得標之公糧委託及白米加工廠（現稱公糧業者）不得以其他因素理由拒絕承辦外島軍糧密封白米加工包裝作業，玉豐公司依前揭合約規定承接白米加工包裝業務，及依農糧署通知加工軍糧密封白米；農糧署並考量政府收購之公糧庫存數量龐大且業務具相當延續性，與原合約案確具相容或互通性之需要，玉豐公司等公糧業者受委託辦理公糧業務乃採限制性招標方式辦理一節，有農糧署南區分署109年5月21日農糧南嘉儲字第1091171360號函、109年7 月13日農糧南嘉儲字第1091171600號函（下稱600號函）及檢附之白米密封包裝機及附屬設備與全自動白米密封包裝機備用零附件投標補充說明可稽（見本院前審卷二第41 、105-106、120頁）。然查，真空包裝或充二氧化碳包裝者，在5℃～20℃中儲存者，保存期限為8個月，在室溫儲存者，保存期限為5個月一節，此有蔡易餘提出衛福部105年 10月27日部授食字第1050045459號函可憑（下稱衛福部函文，見原審訴字卷一第93頁），足認玉豐公司採用系爭白米包裝機以二氧化碳密封包裝之技術，所保存之白米與市售真空包裝之白米於保存期限並無差異。雖翁重鈞家族經營之玉豐公司或其前身玉豐碾米廠因農糧署就系爭白米包裝機採限制性招標辦理，而陸續得標並繼續承作軍糧、公糧業務，如前所述，惟蔡易餘於系爭言論關於附表編號1⑶ 提及將二氧化碳包裝改成真空包裝、繳交軍糧改採政府採購公開招標，及附表編號2提及二氧化碳包裝是否保存較久等語，應係鑑於衛福部函文說明採二氧化碳包裝與真空包裝間並無保存期限之差異，就農糧署辦理公糧之政府採購業務此一可受公評之事，善意評論是否有繼續採行二氧化碳包裝之限制性招標必要，揆諸前開說明，自應受言論自由之保障，而不具違法性，自無構成侵害翁重鈞名譽權可言。　　⒊系爭言論關於附表編號1⑵部分：　　　⑴翁重鈞主張公糧或軍糧之收購、出售均係農糧署所辦理，非承辦公糧業者即玉豐公司所處理，玉豐公司僅收取密封白米包裝工資及材料費等語，查關於密封包裝及公糧經收、保管、加工、撥付等業務，係政府為穩定糧價、平衡供需及確保農民收益，以保證價格收購農民稻榖，並做為國家安全存糧，委由公糧業者代為經收、保管、加工及包裝等，有600號函可稽（見本院前審卷二第1 05-106頁），固可認公糧之收購及銷售為農糧署所辦理，公糧業者僅受託代辦經收、保管、加工及包裝。然觀諸玉豐公司辦理公糧業務每年得請領之項目為稻穀手續費、糙米加工費、白米加工費、保管費，其依農糧署通知加工辦理軍糧密封白米包裝業務，每年亦得請領密封白米包裝工資及材料費等節，有農糧署南區分署108年1 1月14日農糧南嘉字第1081160943號函（下稱943號函）檢附玉豐公司軍糧密封白米包裝工資及材料費統計表、各項業務委託數量及金額統計表及600號函可稽（見本院前審卷一第187-193頁、卷二第105-106頁）；以蔡易餘為系爭言論時之前一年度104年度為例，玉豐公司辦理公糧業務所請領收購稻穀手續費為43萬5664元、糙米加工費為260萬8101元、白米加工費為1198萬6626元、保管費210萬2112元，合計1713萬2503元，辦理軍糧密封白米包裝工資及材料費為62萬930元，該年度收取之費用共為1775萬3433元（計算式：17132503＋620930＝17 753433）（見本院前審卷一第191、193頁），是玉豐公司雖未直接處理公糧收購及銷售之事宜，然由其代辦公糧經收、保管、加工業務，可獲取手續費、加工費及保管費，及辦理軍糧密封白米包裝之工資及材料費等費用，準此，蔡易餘於附表編號1⑵之言論談及玉豐公司因辦理公糧及軍糧前開業務而獲有相當利潤一節，自有所本，可認足使蔡易餘有相當理由確信此節所述為真實。　　　⑵又政府計畫收購農民稻穀價格於84年至96年間每公斤21 元、97年至99年間每公斤23元、100年至105年間每公斤 26元，有蔡易餘提出農糧署106年1月13日農糧儲字第10 61055157號函檢附政府收購農民稻穀價格及收購數量表（下稱稻穀價格表）為佐（見本院更字卷一第297-298 頁），且106年度軍米銷售價格一般包裝白米每公斤42. 76元，密封包裝白米每公斤44.56元，亦有蔡易餘提出農委會105年12月1日農授糧字第1051097287號函（下稱 287號函）可稽（見本院更字卷一第299頁）；而蔡易餘所為「公糧的收購，過去賣23塊，現在有提高，賣27塊，經過了他們的玉豐家，他們的二氧化碳的包裝，伊一公斤變47塊賣出去」之言論，價格雖與前開資料略有誤差，然應係本於其所查證稻穀價格表及287號函，說明公糧收購價格與出售價格，尚不影響其當時所欲強調玉豐公司辦理公糧業務獲有相當利潤之主要論述。　　　⑶翁重鈞雖主張玉豐公司未直接收購稻穀及將之出售牟利，蔡易餘所為上開言論並非真實等語，查軍糧白米係由農糧署依國防部需求而撥售公糧，公糧業者則依照委託業務契約，針對農糧署南區分署通知每批數量，負責加工、包裝、點交予農糧署南區分署指定之運輸業者後撥付軍方，其價款係由軍方直接撥款入農糧署帳戶，爰軍米定價、撥售價金等與前開之公司（廠）無關一節，固有600號函可稽（見本院前審卷二第105-106頁），惟查，蔡易餘所為「公糧的收購，過去賣23塊，現在有提高，賣27塊，經過了他們的玉豐家，他們的二氧化碳的包裝，伊一公斤變47塊賣出去」之言論，應同時對照附表編號1⑴、⑶前後脈絡文義觀之，亦即蔡易餘係先強調翁重鈞家族所營玉豐公司自84年起因取得系爭白米包裝機，進而取得受託委辦公糧業務，並透過限制性招標之優惠條件而得以延續迄今，藉記者會說明在保存期限已無差異之條件下，公糧業務是否仍要受限於二氧化碳包裝而繼續採行限制性招標必要，有無改採公開招標之可能。而蔡易餘所稱「公糧的收購，過去賣23塊，現在有提高，賣27塊」，並未指明係玉豐公司逕向農民收購稻穀，其雖接續稱「伊一公斤變47塊賣出去」，惟本院審酌農糧署辦理稻穀收購之價格介於每公斤21元至26元間，且106年度軍米銷售價格一般包裝白米每公斤42.76元，密封包裝白米每公斤44.56元，其間價格之落差，應係鑑於須支出公糧業者代辦經收、保管、加工等業務之稻穀手續費、糙米加工費、白米加工費、保管費，及辦理軍糧密封白米包裝之工資及材料費等費用成本，而玉豐公司辦理公糧代辦經收、保管、加工業務，確有領取手續費、加工費、保管費，及辦理軍糧密封白米包裝之工資及材料費等費用，業如前述，蔡易餘為此部分言論時，係依其查證所得之稻穀價格表及287號函，以軍糧銷售價格對比稻穀收購價格說明玉豐公司在此差價中獲取利潤，雖公糧或軍糧銷售為農糧署所辦理，非得標之公糧業者即玉豐公司受託業務，如前所述，惟蔡易餘就玉豐公司因公糧、軍糧承作農糧署委託之業務而獲有相當利潤及其獲利情形之主要事實，依前所述，已有相當理由確信此節所述為真實，蔡易餘就此可受公評之事，善意發表前開言論，揆諸前開說明，難謂係不法侵害翁重鈞之名譽權。至翁重鈞復主張蔡易餘此部分言論係針對軍糧，未及公糧，玉豐公司僅收取包裝材料費等語，然查，參以附表編號1⑵之言論內容，並未僅指軍糧密封白米加工包裝，尚有提及公糧收購部分；又玉豐公司得標公糧代辦業務，應同時承辦外島軍糧密封白米加工包裝作業，有996號函可憑（見本院前審卷三第3頁），足認軍糧密封包裝部分，係由公糧作為供應，玉豐公司承接軍糧密封白米加工包裝，仍應先完成公糧代辦經收、保管、加工之業務，再進行密封加工包裝作業。則翁重鈞主張蔡易餘僅針對軍糧為指述，而不及於公糧等語，亦非可採。　　　⑷翁重鈞又主張蔡易餘於發表系爭言論具立法委員身分，當可調取玉豐公司辦理公糧業務之相關契約等文件以查明事實，卻未查證等語，惟蔡易餘於105年12月28日發表附表編號1⑵部分之言論時，當時所適用99年5月18日修正之立法院職權行使法第45條規定：「立法院經院會決議，得設調閱委員會，或經委員會之決議，得設調閱專案小組，要求有關機關就特定議案涉及事項提供參考資料。調閱委員會或調閱專案小組於必要時，得經院會之決議，向有關機關調閱前項議案涉及事項之文件原本。」並於同法第46條至第53條訂定調閱委員會或調閱專案小組調閱文件之相關規範（見本院更字卷二第229、2 35-236頁）。惟本件所涉言論並未經立法院院會決議設調閱委員會，亦未經委員會之決議設調閱專案小組，則蔡易餘自無可能於發表此部分言論前，依上開規定向農糧署調取相關契約文件。況玉豐公司辦理公糧業務所涉契約文件及辦理各項委託業務金額、軍糧密封白米包裝工資及材料費等事項，係於本件訴訟中由法院向農糧署調取，始知契約內容及辦理之相關費用，有943號函、9 96號函可憑（見本院前審卷一第187-193頁、卷三第3-3 71頁），是蔡易餘抗辯其無個人文件調閱權，無法取得上開契約等文件等語，尚屬可信。　　　⑸關於蔡易餘所稱「從80幾年到105年這中間，光是這個利潤就已經超過了11億」一節，查證人廖坤川於本院證稱：蔡易餘於105年12月28日在立法院召開記者會發表公糧收購議題時，伊有幫忙蒐集資料，由助理發函給相關單位，先查翁重鈞家族公司（玉豐公司、奧林匹克航運股份有限公司、五王糧食股份有限公司、三合豐碾米廠）承攬政府哪些糧食業務，發現他們家族公司密封白米業務在南部比例特別高，續查承攬公糧、軍糧業務數量，發函農糧署只能查得近10年資料，配合調到白米公糧收購價，計算收購價與國軍採購價之差價，再推估可調得資料前10年的國軍密封白米採購量，因採購量逐年遞減，97年以前係以300萬公斤推估，以每公斤20元價差計算87年至106年，伊記得有破億元，蔡易餘所為上開言論與當時蒐集資料大致相符等語（見本院前審卷一第 311-312頁），並提出當時取得之國軍密封白米採購數量及金額統計表（見本院前審卷一第317頁）；又蔡易餘就利潤計算部分，亦提出其試算之表格（見本院更字卷一第303頁），係依國軍密封白米採購數量及金額統計表列出97年至105年間之密封白米採購數量，欠缺85 年至96年間數量部分，則係以國軍人數之增減情形，即以85年度60萬人、90年度38萬人、97年度27萬5000人、 105年度18萬6000人，此節有其提出維基百科關於中華民國國軍之網頁資料為憑（見本院更字卷一第289-294 頁），對應前開97年至105年間之採購數量，用以推估8 5年至96年之採購數量，再依農糧署辦理稻穀收購價格與軍米銷售價格之落差20元為其利潤，計算逐年可得利潤，數額合計12億773萬7600元。蔡易餘發表「從80幾年到105年這中間，光是這個利潤就已經超過了11億」言論，既係以國軍密封白米採購數量及金額統計表、農糧署辦理稻穀收購價格與軍米銷售價格為查證依據，以差價推算玉豐公司所獲取之利潤，雖未能精準計算玉豐公司獲取手續費、加工費、保管費及包裝材料費等費用，然軍米銷售價格與稻穀收購價格存有相當價差，本係因須支付公糧業者及玉豐公司須收取手續費、加工費、保管費、包裝材料費之成本所致，業經說明如前，蔡易餘依其查證所計算價差，推估為玉豐公司所獲利潤，係有相當理由確信為真實。另公糧收購有穩定糧價、平衡供需及確保農民收益之公共政策考量，蔡易餘所為系爭言論，無非係使閱聽者及主辦機關正視公糧代辦業者之招標是否得以改為公開招標，而不再獨厚特定廠商，當屬可受公評之事，自難認有侵害翁重鈞之名譽權。　㈢從而，蔡易餘所為系爭言論並未侵害翁重鈞之名譽權，不構成侵權行為。翁重鈞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95條第1 項規定請求蔡易餘賠償非財產上損害20萬元，並為回復名譽之適當處分，並無理由。五、末查，翁重鈞於前審程序中主張蔡易餘所為言論侵害其名譽權原因事實之範圍，其中附表編號2尚包括：「最奇怪的是說，明明補助三台，北區、中區、南區，為什麼北區的是給桃園碾米廠，它當時是糧食局所有的，結果這個桃園碾米廠 83年把這個機器都安裝好了，84年忽然說我不要了，我不玩了，我這個機器，包括說我這個軍糧包裝的整個權力，我就把他直接用公開標售的賣給了位在我們嘉義義竹的玉豐糧食公司，所以玉豐糧食公司取得了這個機器，他取得了二氧化碳密封的包裝技術。」、「所以玉豐公司就擁有了北區與南區的一個他的白米的密封包裝的軍糧的所有的業務，我們光看這個密封白米他的數量，單在104年的8月到105年的8月，他整個的數量是157萬公噸，就比整個南區包括說在台南嘉義在高雄在屏東這四個地方加起來沒有玉豐公司所承攬的要多。」之言論（下稱系爭補充言論，見本院前審卷四第43-4 4頁，即前審判決附表編號2⑴、⑵），嗣最高法院廢棄發回本院，翁重鈞主張蔡易餘侵害名譽權之原因事實範圍僅止於附表編號2，而不及於系爭補充言論（見本院更字卷二第206頁），則最高法院指摘前審判決就系爭補充言論認定不當部分，因系爭補充言論已非翁重鈞主張侵害名譽權之原因事實範圍，故就最高法院此部分發回意旨，本院無庸再為論述，附此敘明。六、綜上所述，翁重鈞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95條第1項規定，請求蔡易餘給付2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及應負擔由翁重鈞刊登如附件所示之勝訴啟事，以附件所示刊登方式及期間之費用部分，為無理由，不應准許。從而原審判命蔡易餘給付20 萬元本息，並為假執行之宣告，於法尚有未洽，蔡易餘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有理由，爰由本院廢棄改判如主文第2項所示。另就上開不應准許部分，原審為翁重鈞敗訴之判決，理由雖有不同，結論則無二致，仍應予以維持，翁重鈞指摘原判決該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駁回翁重鈞之上訴。七、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逐一論列，附此敘明。八、據上論結，本件蔡易餘之上訴為有理由，翁重鈞之上訴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49條第1項、第450條、第78條規定，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4 　　日　　　　　　　　　民事第十四庭　　　　　　　　　　　　審判長法　官　李媛媛　　　　　　　　　　　　　　　法　官　周珮琦　　　　　　　　　　　　　　　法　官　蔡子琪正本係照原本作成。蔡易餘不得上訴。翁重鈞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 第1項但書或第2項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4 　　日　　　　　　　　　　　　　　　書記官　馬佳瑩　　　　　　　　　　　　　　　附表：編號時間發表言論處所言論內容 1 105年12月28日立法院記者會 ⑴在84年的時候，民國84年的時候，桃園碾米廠忽然說，我不做了，我不要了，那我就把這台機器，包括繳交軍糧的這個權利，用1500萬元，賣給玉豐糧食股份有限公司，那玉豐糧食公司大家都知道，那是前立法委員翁重鈞家族的碾米廠。 ⑵公糧的收購，過去賣23塊，現在有提高，賣27塊，經過了他們的玉豐家，他們的二氧化碳的包裝，伊一公斤變47塊賣出去，不管是這一個社會救助糧，還是這一個國防部的戰備糧、戰備救助糧，從80幾年到105年這中間，光是這個利潤就已經超過了11億，這20年。 ⑶這一個弊案是從民國85年已經就開始了，我從上任來，就不斷告訴農糧署，這件代誌要緊去改，而農糧署他目前給我的回覆，第一個就是說，在民國84年為什麼桃園…桃園碾米廠，要把這個機器，附帶繳交公糧的權軍糧的這個權利要賣給了玉豐糧食，農糧署差不多現在我們已經不知道當時候為什麼會這麼決定。喔，這是他給我的答案。所以他對他們之前長官做這個決定，現在的沒有人知道，但是呢，進一步問他說，那你可不可以把它改成就是真空包裝，也就是未來繳交軍糧應該要透過政府採購公開招標，那人人都有機會來承接這個業務，農糧署還是跟我說，他們還是要沿襲過去因為只有用二氧化碳包裝，才可以保存期限一年六個月。 2 105年12月29日民視「政經看民視」節目來我們嘉義走一下你就知道這些事情，以前大家都在說，為什麼軍糧都讓翁重鈞家族在做，這大家都知道的事情，過去大家都不知道這個眉角，眉角就是伊說二氧化碳可以保存的比較久。附件： ①刊登方式及期間　聯合報（寬6.8公分×高4.95公分）、中國時報（寬6公分×高7. 7公分）、自由時報（寬9.2公分×高4.5公分）之全國版報頭下刊登參日。 ②刊登內容　勝訴啟事：　蔡易餘於105年12月28日聯合記者會上指摘上訴人翁重鈞即原告家族經營之玉豐公司過去以23元、現在以27元收購公糧，經玉豐公司以二氧化碳技術密封包裝後，以每公斤47元售出，而於20年間共獲取11億利潤云云之不實言論，發表侵害翁重鈞名譽之言論，翁重鈞遂依侵權行為法律關係，求為命蔡易餘為回復名譽之適當處分，案經查臺灣臺北地方法院106年度訴字第2 191號、臺灣高等法院108年度上字第698號、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3003號、臺灣高等法院111年度上更一第42號案件，判決翁重鈞勝訴。茲為回復翁重鈞名譽，特此刊載勝訴啟事。　刊登人：翁重鈞

2025-03-04

TPHV-111-上更一-42-20250304-2

抗更一

臺灣高等法院

聲明異議

臺灣高等法院民事裁定 114年度抗更一字第4號抗告人林文書上列抗告人因與相對人陳煥金、張敏娟間聲明異議事件，對於中華民國113年5月7日臺灣桃園地方法院113年度執事聲字第66號裁定提起抗告，經最高法院第一次發回更審，本院裁定如下：　　主　文原裁定及臺灣桃園地方法院司法事務官於民國113年4月18日所為113年度司執字第19689號裁定均廢棄。抗告費用由相對人負擔。　　理　由一、抗告人於原法院之聲請及抗告意旨略以：兩造於民國108年7 月22日在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成立調解（即該院108年度移調字第113號，下稱系爭調解），調解筆錄內容第3條約定伊同意提供桃園市○○區○○村○○路000號1、2樓房屋及坐落之桃園市○○區○○段000地號土地（重測前為桃園市○○區○○段00000地號，其上有水蜜桃、李子果園，以下合稱系爭房地），由相對人陳煥金繼續經營民宿至117年12月31日，陳煥金應自113 年1月1日起每年給付伊租金新臺幣（下同）25萬元（下稱系爭租約），其中一期未履行視為租約屆期；第4條約定陳煥金應於租期屆滿後返還系爭房地（包括果樹及其他地上物），房屋內之設備、裝潢、修改等設施均歸伊取得，如逾期不交還即應賠償懲罰性違約金100萬元，相對人張敏娟就此應負連帶賠償責任。嗣陳煥金未依前開約定於113年1月1日前給付租金，視為租期屆至，經伊催告復不交還系爭房地，伊執系爭調解為執行名義，向原法院民事執行處（下稱執行法院）聲請強制執行（即113年度司執字第19689號強制執行事件），命相對人返還系爭房地並給付100萬元；詎執行法院以系爭調解第4條約定陳煥金於117年12月31日合約屆滿後始須返還系爭房地，並無視為租期屆滿之情形亦須交還之約定，依形式上審查無從認定期限是否屆至或條件是否成就為由，裁定駁回伊強制執行之聲請（下稱原處分）。惟系爭調解第4條所定合約屆滿，應涵蓋第3條租金一期未履行視為租約屆期之情形，原處分駁回伊之聲請，自有違誤；伊雖聲明異議，仍遭原裁定駁回，爰請求廢棄原裁定及原處分等語。二、按執行名義附有條件、期限者，依強制執行法第4條第2項規定，須於條件成就、期限屆至後，始得開始強制執行。債權人持附有條件或期限之執行名義聲請強制執行時，應證明條件業已成就，或期限已屆至，倘債務人對該條件是否成就、期限是否屆至有所爭執，非執行法院依形式審查所可認定者，固不得率予強制執行；惟執行法院經形式上審查已可認定該條件成就、期限已屆至者，自應依執行名義為強制執行（最高法院114年度台抗字第40號裁定發回意旨參照）。茲查：㈠、系爭調解第3條記載：「原告（即抗告人）同意提供其所有桃園市○○區○○村00鄰○○○○○○○○○000號房屋（1、2樓）及其基地坐落桃園市○○區○○段00000地號、面積6027平方公尺土地，其上有水蜜桃果樹及李子樹之果園同意由被告陳煥金繼續經營至117年12月31日止，上開經營之收入由被告陳煥金收取。被告陳煥金則同意自113年1月1日起至117年1月1日止，於每年1月1日給付原告租金新臺幣25萬元，並將款項匯入原告設於臺灣企銀北三重分行、帳號：00000-000000號帳戶内，其中一期未履行視為全部到期，並視為租約屆期。」，第4條：「兩造於117年12月31日合約屆滿後，被告（即相對人）於投資於上開土地所有增加設備及裝潢、修改等設施之事實處分權歸原告取得，並將上開土地上房屋、設備、果樹及其他地上物全部交還予原告；若被告陳煥金有逾期不交還上開房屋、設備、果樹及其他土地上物，或有任何破壞之行為，被告陳煥金應賠償原告100萬元之懲罰性違約金，被告張敏娟亦應負連帶賠償責任。合約屆滿時被告取得優先與原告締約繼續租賃前開土地之權利。」（原法院司執卷第16頁）。觀諸前開約定之文義，可知第3條係約定抗告人將系爭房地出租予陳煥金，租期至117年12月31日，如陳煥金逾期給付租金，視為租約屆期，第4條則在約定系爭租約因租期屆滿而終止後，應返還房地之範圍、租期中所增加設備及裝潢等之權利歸屬，及逾期不交還系爭房地時應給付之懲罰性違約金。故系爭租約除因約定租期屆滿而終止外，亦因逾期給付租金視為租約屆期而終止，而不論因何種原因終止，抗告人依第4條約定請求返還系爭房地之權利，均於系爭租約終止時即得行使；至其請求給付100萬元懲罰性違約金債權之條件，則於相對人逾期不返還系爭房地時成就。㈡、查陳煥金未依約於113年1月1日前給付該年度之租金，經抗告人以同年1月15日催告給付，並於同年2月21日執系爭調解聲請強制執行後，始於同年3月21日辦理清償提存等情，有民事強制執行聲請狀、律師函、掛號郵件回執、提存通知書稽（原法院司執卷第3、23-29頁，本院113年度抗字第730號卷第107頁），確有逾期給付租金之事實，形式上已有視為租約屆期而提前終止租約之情事，抗告人請求返還系爭房地之期限屆至，其請求給付100萬元之條件亦已成就，抗告人自得執系爭調解聲請強制執行，命相對人返還系爭房地，並給付100萬元，原處分認依形式上審查無從認定期限是否屆至或條件是否成就，駁回抗告人之聲請，及原裁定認系爭調解第4條不包括視為租約屆期之情形，駁回抗告人之異議，均有未合。相對人雖以：抗告人之多位債權人於112年12月間告知系爭房地已遭查封，即將拍賣，經伊向地政事務所查證屬實，找抗告人當面理直，並寄發存證信函請求塗銷查封登記，抗告人均置之不理，伊始提存租金，並無違約云云。然相對人不爭執抗告人自系爭調解成立時起，即依約提供系爭房地予陳煥金占有使用迄今，陳煥金自應依約定期限給付租金，至系爭房地是否遭查封，而影響相對人之使用收益等實體事項，尚非執行法院所得審究，是其此部分抗辯，洵非可採。三、綜上所述，原處分駁回抗告人強制執行之聲請，自有不當，原裁定未予糾正，逕予維持，亦有未洽。抗告人指摘原裁定及原處分不當，求予廢棄，為有理由。爰予廢棄，發回原法院另為適當之處理。四、據上論結，本件抗告為有理由，爰裁定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4 　　日　　　　　　　　　民事第十三庭　　　　　　　　　　　　審判長法　官　林純如　　　　　　　　　　　　　　　法　官　江春瑩　　　　　　　　　　　　　　　法　官　邱蓮華正本係照原本作成。本裁定除以適用法規顯有錯誤為理由外，不得再抗告。如提起再抗告，應於收受送達後10日內委任律師為代理人向本院提出再抗告狀。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4 　　日　　　　　　　　　　　　　　　　　　　　　　　　　　　　　書記官　蘇意絜

2025-03-04

TPHV-114-抗更一-4-20250304-1

上更二

臺灣高等法院

確認事實上處分權存在

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10年度上更二字第100號上訴人馮高為訴訟代理人陳柏舟律師被上訴人曾菊蓮王旭東王彥君（上三人即王志健之承受訴訟人）黃玉華崔志全崔廣浩崔佳琦崔佳琳陳秀蓮（上四人即崔偉明之承受訴訟人）崔雪梅張澄木共同訴訟代理人余淑杏律師蘇芃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確認事實上處分權存在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03年5月30日臺灣臺北地方法院101年度訴字第759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經最高法院第二次發回更審，上訴人撤回一部上訴，本院於114年2月11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上訴駁回。第二審及發回前第三審訴訟費用（除確定部分外）由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一、被上訴人王志健於民國108年10月14日死亡，其繼承人曾菊蓮、王旭東、王彥君（下稱曾菊蓮等3人）聲明承受訴訟（本院卷㈠201、203頁），核無不合，應予准許。二、被上訴人主張：上訴人之被繼承人馮起山在臺北市○○區○○段 ○○段000地號國有土地（下稱系爭土地）上興建如附表編號1 、2、3所示未辦理保存登記之房屋（下合稱系爭房屋），依序由原審原告王志健（嗣由被上訴人曾菊蓮等3人繼承）、訴外人崔萬〈即被上訴人黃玉華、崔志全、崔雪梅、崔偉明之被繼承人，崔偉明再由崔廣浩、崔佳琦、崔佳琳、陳秀蓮（下稱陳秀蓮等4人）繼承，下合稱黃玉華等7人〉、被上訴人張澄木直接或輾轉買受而取得事實上處分權。系爭房屋各具獨立性，並非馮起山所有同段457建號建物（下稱457建物）之增建物或附屬建物，詎上訴人聲稱457建物所有權範圍及於系爭房屋並為其所繼承，否認伊等對系爭房屋之事實上處分權等情。爰依民事訴訟法第247條規定，先位聲明求為確認王志健（嗣由曾菊蓮等3人承受訴訟）、黃玉華等7人、張澄木各就附表編號1、2、3所示房屋之事實上處分權存在；備位聲明求為確認上訴人對系爭房屋之所有權不存在之判決。【原審就先位之訴部分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上訴人聲明不服，提起上訴。又王志健、黃玉華等7人在原審先位之訴第一順位聲明請求確認各就附表編號1、2所示房屋之所有權存在敗訴部分，未據聲明不服，已告確定；另上訴人在本審撤回對原審原告黃張銅之上訴，黃張銅之繼承人未於10日內對撤回上訴提出異議，視為同意撤回，黃張銅之附帶上訴亦失其效力，上開部分均非本院審理範圍，不予贅述】並答辯聲明：上訴駁回。三、上訴人則以：伊父親馮起山於50年間在系爭土地上興建並取得457建物所有權後，陸續增建包括系爭房屋在內之17戶房屋，並辦理門牌及稅籍分割，該17戶房屋為457建物之一部分，並無獨立性，伊當然繼承457號建物之附屬建物即系爭房屋所有權等語，資為抗辯。並上訴聲明：㈠原判決（除確定部分外）不利上訴人部分廢棄。㈡上開廢棄部分，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駁回。四、兩造不爭執事項（本院卷㈡147至149頁）：　㈠坐落系爭土地上之457建物（原門牌號碼臺北市○○○路00巷00 弄00號，整編後同路段00巷00之1號）為上訴人之被繼承人馮起山所興建，於51年2月25日申辦保存登記，52年4月25日完成登記，登記原因為「新建」，原因發生日期為50年7月1 日，登記面積502.41平方公尺，嗣於52年9月17日以「增建」為原因申辦變更登記，52年11月15日完成登記，面積變更為597.82平方公尺，構造為本國式木磚造平房。　㈡馮起山在系爭土地上興建原門牌號碼○○○路00巷00弄00、00之 2、00之3、00、00之1、00之2、00之3、00之4、00之5、00 之6、00之7、00之8、00之9、00之10、00、00之1、00號房屋，整編後門牌號碼依序為同路段00巷00之1、00、00、00 、00、00之1（即附表編號1房屋）、00之1（即附表編號2房屋）、55之5、55之6、55之7、55之8、55之4、55之3（即附表編號3房屋）、55之2、51、49、47號（下各以號碼稱之），約於54至55年間辦理稅籍分割登記。　㈢上訴人因繼承及受贈與取得59之1號房屋應有部分1/2（本院卷㈠131頁建物登記謄本）。　㈣蔡嘉雄於53年11月25日向馮起山購入附表編號1房屋，嗣於68 年2月5日出售予王志健（108年10月14日歿），再由曾菊蓮等3人繼承（本院卷㈠203頁）。　㈤崔萬（99年10月9日歿）於55年4月間向馮起山購入附表編號2 房屋，由黃玉華、崔偉明、崔志全、崔雪梅繼承，崔偉明（ 106年6月29日歿）部分再由陳秀蓮等4人繼承。　㈥陳曾初枝於54年12月間向馮起山購入附表編號3房屋，於70年 5月11日出售予徐荻女（93年10月21日歿），再由其配偶即張澄木繼承。　㈦系爭房屋分別坐落系爭土地位置、面積如附表及附圖所示。曾菊蓮等3人、黃玉華等7人、張澄木各占有附表編號1、2、 3所示房屋。五、法院之判斷：　㈠按建築物如已足避風雨，可達經濟上使用目的，且具構造上及使用上之獨立性，即屬獨立之建築物，得為物權之客體。所有人於原有建築物之外另行增建，如該增建部分不具構造上及使用上之獨立性，自不得獨立為物權之客體，原有建築物所有權範圍即因而擴張。若增建部分已具構造上之獨立性，但未具使用上之獨立性而常助原有建築物之效用者，則為附屬建物；其使用上既與原有建築物成為一體，其所有權應歸於消滅，被附屬之原有建築物所有權範圍即因而擴張。倘增建部分於構造上及使用上均具獨立性，於與原建築物依法合併登記為同一建號建築物前，即為獨立之建築物，而成為獨立之所有權客體（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1169號判決要旨參照）。　㈡經查，457建物係由原始起造人馮起山於50年7月1日申請並完成「新建」登記（面積502.41平方公尺），再於52年9月17 日為「增建」登記（面積597.82平方公尺），其構造為「本國式木磚造平房」，坐落基地為重測前臺北市○○區○○○段000 000○0000000地號土地（見原審卷㈡108、110頁建築物改良登記簿），又911-82地號土地於58年間分割出911-282、911-2 83地號，911-283、911-110、911-109地號於67年9月22日合併為911-109地號，再於67年10月6日重測後編列為系爭土地〈見原審卷㈡112至125頁土地登記謄本及地籍圖、本院103年度上字第1003號（下稱本院前審）卷㈡163至164頁臺北市松山地政事務所104年5月11日函〉。惟457建物之原門牌28號房屋於54至55年間分割稅籍為17戶（即整編前28、28之2、28 之3、30、30之1至30之10、32、32之1、34號房屋），房屋稅籍登記構造均為「磚石造」，總面積為855.57平方公尺（見本院前審卷㈡148至162頁臺北市稅捐稽徵處松山分處104年 5月4日函），遠超逾457建物於52年增建完成時之面積（597 .82平方公尺）多達257.75平方公尺，且該17戶房屋坐落基地除前述457建物登記基地（911-82、911-110地號）外，尚包括重測前911-109地號土地，又該17戶房屋呈南側9戶連棟，北側為西3戶連棟、中隔通道、東5戶連棟之形式，南北側房屋之間、北側東西戶房屋之間，留有向北開口之T型道路對外通行，該17戶房屋由各自獨立門戶進出，內部互不連通，建材及樓層高矮不一，使用上及構造上各自獨立（見原審卷㈠11頁位置圖、183至194頁現場照片、卷㈡222至226頁臺北市松山地政事務所103年2月10日函附套繪地籍圖、卷㈢10至1 7頁現場照片，本院前審卷㈡162、196頁位置圖、220頁臺北市松山地政事務所104年3月25日土地複丈成果圖、221至229 頁土地登記簿、卷㈢28至29頁現場照片，本院卷㈠185至193頁現場照片），可見該17戶房屋之總面積及坐落基地均遠大於 52年間增建完成之457建物，構造亦有不同，二者使用上及構造上各自獨立甚明。再依馮起山將該17戶房屋其中如附表編號1、2、3所示房屋依序於53年11月25日、55年4月間、54 年12月間出售予蔡嘉雄、崔萬、陳曾初枝（見原審卷㈠14、2 1、33頁杜賣證書），並將其中47、49、55之8號房屋依序於 53年10月18日、53年10月31日、54年10月8日出售予訴外人姜林金枝、陳仁堂、李碧媛之前手（本院106年度上更㈠字第 112號確定判決參照），另將其中59、59之1號房屋依序於54 年5月3日、55年4月30日出售予訴外人林依保、汪成功（本院106年度上更㈠字第5號判決參照）等情以觀，可見馮起山於52年間辦理457建物增建登記完竣後，又陸續毗鄰逐戶興建上開房屋至總面積達855.57平方公尺，並於辦理稅籍分割為17戶後再各別出售甚明。基上所述，被上訴人主張該17戶房屋並非457建物之增建物或附屬建物，各為獨立建築物之物權客體，並經馮起山各別出售處分等情，應堪採信，上訴人抗辯系爭房屋為457建物之一部分云云，難認可採。　㈢次查，馮起山將附表編號1、2、3房屋分別出售予蔡嘉雄、崔萬、陳曾初枝時所立具之杜賣證書均載明：「前開不動產係本人（馮起山）所有，今與台端（蔡嘉雄/崔萬/陳曾初枝）接洽議定愿以前開價款賣與台端將該不動產於現場指明界址，移交台端永為所有…使用收益乃屬台端之自由…」等語（原審卷㈠14、21、33頁），可見馮起山雖未將系爭房屋辦理建物保存登記或分割所有權登記，然其既已於買賣契約中表明將系爭房屋所有權能併同交付移轉予買受人之意，堪認被上訴人主張馮起山因出售而將附表編號1、2、3房屋分別交付買受人蔡嘉雄、崔萬、陳曾初枝時，業將房屋之事實上處分權同時讓與蔡嘉雄、崔萬、陳曾初枝乙節，堪予採信。則蔡嘉雄基於附表編號1房屋之事實上處分權人地位，於68年2月 5日出售讓與王志健（見原審卷㈠16至18頁不動產買賣契約書），王志健於108年10月14日死亡（本院卷㈠203頁），由曾菊蓮等3人繼承取得該屋之事實上處分權；崔萬於99年10月9 日死亡（原審卷㈠28至32頁），由黃玉華、崔偉明、崔志全、崔雪梅繼承取得附表編號2房屋之事實上處分權，崔偉明嗣於106年6月29日死亡（本院107年度上更一字第53號卷97 至105頁），由陳秀蓮等4人繼承取得崔偉明就該屋之事實上處分權；陳曾初枝基於附表編號3房屋之事實上處分權人地位，於70年5月11日出售讓與徐荻女（原審卷㈠36至38頁建築改良物買賣所有權移轉契約書及公證書），徐荻女於93年10 月21日死亡，再由其配偶張澄木繼承取得該屋之事實上處分權（原審卷㈠40至48頁繼承系統表、戶籍資料及聲明書），堪認被上訴人主張各自輾轉取得各該房屋之事實上處分權乙節，要屬可採。　㈣從而，附表編號1、2、3房屋雖未辦理保存登記，但各為構造上及使用上獨立之建築物，要為獨立之物權客體，並非457 建物之增建物或附屬建物，不在457建物所有權之範圍內，各該房屋既經被上訴人各自輾轉取得事實上處分權，則被上訴人先位請求確認各對附表編號1、2、3房屋有事實上處分權存在等情，為有理由。被上訴人先位之訴既有理由，其備位之訴即不予審究，併此敘明。六、綜上所述，王志健（嗣由曾菊蓮等3人繼承並承受訴訟）、黃玉華等7人、張澄木分別先位請求確認各對附表編號1、2 、3所示房屋有事實上處分權存在，為有理由，應予准許。從而原審就此部分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並無不合。上訴論旨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駁回上訴。七、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證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逐一論列，附此敘明。八、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49條第1項、第78條，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4 　　日　　　　　　　　　民事第四庭　　　　　　　　　　　　　審判長法　官　傅中樂　　　　　　　　　　　　　　法　官　陳彥君　　　　　　　　　　　　　　法　官　廖慧如附表編號坐落土地門牌號碼整編前門牌號碼位置及面積 1 臺北市○○區○○段○○段000地號臺北市○○○路00巷00○0號臺北市○○○路00巷00弄00○0號如附圖所示編號A部分，面積36平方公尺 2 臺北市○○區○○段○○段000地號臺北市○○○路00巷00○0號臺北市○○○路00巷00弄00○0號如附圖所示編號D部分，面積29平方公尺 3 臺北市○○區○○段○○段000地號臺北市○○○路00巷00○0號臺北市○○○路00巷00弄00○0號如附圖所示編號F部分，面積31平方公尺【備註】附圖即臺北市松山地政事務所103年6月9日土地複丈成果圖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但書或第2項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4 　　日　　　　　　　　　　　　　　書記官　呂　筑

2025-03-04

TPHV-110-上更二-100-20250304-1

重上更一

臺灣高等法院

確認派下權存在

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重上更一字第109號上訴人盧德熙盧靜芬共同訴訟代理人林亦書律師被上訴人祭祀公業陳合和法定代理人陳郁嫻訴訟代理人郭子揚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確認派下權存在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 1年3月22日臺灣新北地方法院110年度重訴字第252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經最高法院發回更審，本院於114年2月11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原判決廢棄。確認上訴人對被上訴人之派下權存在。第一、二審及發回前第三審訴訟費用均由被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一、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設立於祭祀公業條例施行前，其派下員即伊等之被繼承人陳欵於該條例施行後之民國109年12月3 日死亡，伊等因共同承擔祭祀而依該條例第5條規定承繼陳欵之派下權，詎遭被上訴人否認等情，爰依祭祀公業條例第 5條及民事訴訟法第247條規定，求為確認伊等對被上訴人之派下權存在之判決。【原審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上訴人提起上訴】並上訴聲明：㈠原判決廢棄。㈡確認上訴人對被上訴人之派下權存在。二、被上訴人則以：上訴人未依祭祀公業條例第5條及伊之管理暨組織規約及慣例（下稱系爭規約）第2條規定共同承擔祭祀，無從成為伊之派下員等語，資為抗辯。並答辯聲明：上訴駁回。三、法院之判斷：　㈠按祭祀公業之派下員，為其設立人及繼承派下權之人。設立人全員，均有派下權，是為原始取得；設立人之繼承派下權之人全部，因設立人之死亡，而取得派下權，是為承繼取得。原屬派下員死亡發生繼承事實時，由依規約或習慣得繼承派下權之人取得派下員身分。又祭祀公業條例施行後，祭祀公業及祭祀公業法人之派下員發生繼承事實時，其繼承人應以共同承擔祭祀者列為派下員，祭祀公業條例第5條定有明文。繼承人有無共同承擔祭祀，應依具體事實認定之。　㈡經查，被上訴人於97年7月1日祭祀公業條例施行前即已存在，未成立法人，於83年間申報系爭規約（再於102年間修正），其可溯源至「陳文秀」（土城家族）、「陳阿二」（板橋家族）二脈。陳文秀之派下權嗣由長男陳潮青、次男陳火生、三男陳塗承繼取得；陳火生之派下權由養女陳降仙、養女陳欵、長女陳春調承繼取得；陳春調（101年10月13日歿）之派下權由養女陳麗雲、養子陳康二之子女陳劭穎、陳郁嫺承繼取得；上訴人2人、訴外人陳鵬程、盧仲銘為陳欵（1 09年12月3日歿）之繼承人等事實，為兩造所不爭執（本院卷69、123至125、131至132、169至171頁），並有戶籍謄本、派下全員系統表、系爭規約（83年申報、102年修正）可稽（原審卷㈠111、113、159、269頁、卷㈡91、93、519頁），堪信為真實。　㈢次查，系爭規約第2條規定：「本公業以祭祀祖宗，繼承祖業敦親睦族，並於每年『冬至』節按時祭拜」等語（原審卷㈠269 頁），僅明定每年「冬至」祭祀祖先，並未規定冬至以外其他節日，亦未指定特定地點及特定方式。依證人陳麗雲（陳春調之女）證述可知，此係因佃農於每年冬至前向被上訴人繳納租金，遂定於冬至時節祭祖，並將租金作成便當讓親友分享之故（原審卷㈡214頁）。雖證人陳麗雲、陳張來富（陳春調之媳）、陳旅男（陳降仙之子）（下稱陳麗雲等3人）證稱：派下員應承擔被上訴人每年六大節日（除夕、清明、端午、中元、重陽、冬至）之祭拜等語（原審卷㈡211、218 、223頁），惟為上訴人所否認，觀諸陳春調及其派下承繼人陳麗雲、陳劭穎、陳郁嫺接續擔任被上訴人管理人期間，屢屢否認陳春調該系以外之其他派下員陳欵（陳火生之女）、陳健一（陳塗之子陳玉岫之子）、陳旅男（陳火生之女陳降仙之子）、陳美玲、陳金滿（上二人為陳阿二派下）之派下權，嗣經本院108年度重上字第686號、112年度上字第424 號、112年度重上字第30號、原法院111年度重訴字第172號確定判決分別認定陳欵等人之派下權存在（見本院卷277至2 90、435至449、451至466、201至212頁，下各以號數稱之）。衡以陳麗雲等3人在原審及訴外人陳鵬程、陳金滿在686號、424號、30號案件關於祭祀活動究竟僅止於冬至或包括其他五大節日、板橋家族有無輪流祭祀之傳統、被上訴人遷葬祖墳及掃墓等儀典是否僅單純祭祖等情所為陳述並非一致（原審卷㈡210至223頁、本院卷207、389、439頁），且陳麗雲等3人與上訴人間就派下權有無之利害衝突甚鉅，則陳麗雲等3人關於六大節日祭祀之證述是否可採，尚非無疑。是上訴人主張公業祭祀活動應依系爭規約第2條所定以每年冬至節日祭拜為準，應屬可採，被上訴人抗辯其他五大節日亦應祭拜乙節，尚難遽信。　㈣又查，被上訴人祖宗牌位早年安奉在陳春調、陳健一、陳欵同住之新北市○○區○○街0號祖厝，陳健一、陳欵於69年間相繼搬離慶安街該處，83年間祖宗牌位隨陳春調、其媳陳張來富及其孫陳劭穎搬遷安奉至新北市○○區○○路00號5樓之1私宅（下稱興城路該處），陳欵在世時，每年均有前去興城路該處參與祭祀活動等情，業經被上訴人陳明在卷（本院卷361 頁），並據陳麗雲等3人在原審（原審卷㈡210至211、218至2 20、222至223頁）、陳劭穎、陳健一在424號案件（本院卷4 38至439頁）證述在案，應堪認定。上訴人主張其母陳欵於1 09年12月3日死亡、同年月19日出殯，其等因守喪戴孝未便於同年月21日冬至時節前往興城路該處參與祭祀活動乙節，尚與事理常情無違，參諸陳麗雲證述其亦非每年均參與被上訴人之祭祀活動等語（原審卷㈡215頁），則被上訴人以上訴人未參加109年冬至祭祀活動為由，抗辯上訴人未承擔祭祀，尚難遽採。上訴人又主張110年12月21日冬至當日上午10 時攜帶供品前去興城路該處欲參與共同祭祀，但抵達該處社區中庭時，即遇侄子陳冠宇已在中庭燃燒金紙，其等共同燒完金紙後即上5樓陳劭穎私宅按電鈴，卻無人應門，不得其門而入等情，業據提出錄影及照片為證（原審卷㈡355至361 頁），其等復主張於111年12月22日、112年12月22日、113 年12月21日冬至上午前往興城路該處欲參與祭祀活動，均未獲應門等情，亦據提出現場照片為證（本院卷163、167、34 7頁），其等僅能在自宅、陳氏祖先位於新北市中和區之納骨塔或前往板橋家族祭拜（見原審卷㈠115至119頁、卷㈡363 至367頁、本院卷159、161、165、349頁照片），核與陳健一在424號案件所述屢遭被上訴人前管理人陳劭穎阻撓而無法參與祭祀活動之情節相同（本院卷439頁），且參諸陳麗雲、陳劭穎該系派下員與上訴人、陳健一因派下權存否糾紛涉訟多年，彼此處於利害衝突之對立立場甚鉅，則上訴人主張因前情無從進入陳劭穎興城路私宅共同祭拜，但其等確有共同承擔祭祀之意願與行為等情，自屬可取。是被上訴人執以抗辯上訴人無祭祀事實而不得為派下員云云，尚難逕採。　㈤再查，被上訴人並不否認上訴人主張過往每年冬至祭祀係由前來祭拜之派下員自行敬備供品乙事（本院卷361、381、40 7頁），則上訴人主張因自備供品，並無共同負擔之祭祀費用可言，即非無由。又被上訴人有多筆田產出租，每年均有租金所得，業經陳麗雲證述如前，被上訴人復於111年間處分祀產土地得款上億元，並向地政事務所切結「處分祀產所得係留存為祭祀祖先及興建祖厝等相關經費使用」等文字，有被上訴人存摺內頁、切結書可參（本院卷231至233、301 頁），則上訴人主張上開費用足供支應祭祀費用，無須派下員額外另行負擔乙節，亦非無由。至被上訴人抗辯自109年起（即陳欵過世後），改由陳張來富統籌準備供品，再由派下員負擔供品費用乙情，固據提出由陳麗雲、陳劭穎、陳郁嫺、陳鵬程等4人或加上陳旅男（自111年起）共5人所簽署之109、110、111、113年「祭祀公業陳合和共同承擔祭祀同意書」為憑（本院卷239至257頁）。惟被上訴人自本件110 年5月起訴繫屬後歷時3年半，始於113年11月4日提出上開同意書，經上訴人質疑臨訟製作，且上開同意書所載祭祀費用數千元，並無收付憑證可供核實，其內容是否真實，即有可疑，況陳麗雲、陳劭穎、陳郁嫺始終否認上訴人之派下員身分，復不開放私宅供上訴人參與祭祀活動，已如前述，縱有需共同分擔祭祀費用之事，亦殊難想像陳麗雲等人會通知上訴人負擔。是被上訴人據以抗辯上訴人未負擔祭祀費用而不得為派下員云云，不足採信。　㈥從而，上訴人主張其等於陳欵過世後，有共同承擔祭祀之意願及行為乙節，尚屬可採，其等依祭祀公業條例第5條規定主張對被上訴人有派下權存在，為有理由。另被上訴人不再爭執上訴人未符系爭規約第5條、第6條規定冠以陳姓而不具派下員資格乙節（本院卷431頁），爰不贅論，併此敘明。四、綜上所述，上訴人依祭祀公業條例第5條及民事訴訟法第247 條規定，請求確認上訴人對被上訴人之派下權存在，為有理由，應予准許。從而原審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尚有未洽，上訴論旨指摘原判決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有理由，爰由本院廢棄改判如主文第2項所示。五、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證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逐一論列，附此敘明。六、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有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50條、第7 8條，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4 　　日　　　　　　　　　民事第四庭　　　　　　　　　　　　　審判長法　官　傅中樂　　　　　　　　　　　　　　法　官　陳彥君　　　　　　　　　　　　　　法　官　廖慧如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但書或第2項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4 　　日　　　　　　　　　　　　　　書記官　呂　筑

2025-03-04

TPHV-113-重上更一-109-20250304-1

重上更一

臺灣高等法院

損害賠償

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重上更一字第28號上訴人臺北自來水事業處法定代理人范煥英訴訟代理人陳義文律師洪祜嶸律師被上訴人彥韋營造工程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游啟東訴訟代理人吳旭洲律師楊倢欣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損害賠償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0年7月 29日臺灣臺北地方法院106年度建字第165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經最高法院發回更審，本院於114年2月18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一、原判決除確定部分外關於駁回上訴人後開第二項之訴部分，及該部分假執行之聲請暨訴訟費用之裁判均廢棄。二、被上訴人應再給付上訴人新臺幣伍佰捌拾壹萬壹仟陸佰叁拾肆元，及其中新臺幣伍佰肆拾叁萬壹仟柒佰肆拾貳元自民國一○六年六月三日起，其餘叁拾柒萬玖仟捌佰玖拾貳元自民國一一○年三月四日起，均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三、第一、二審（除確定部分外）及發回前第三審訴訟費用，由被上訴人負擔。四、本判決所命給付部分，於上訴人以新臺幣壹佰玖拾叁萬元供擔保後得假執行。但被上訴人如以新臺幣伍佰捌拾壹萬壹仟陸佰叁拾肆元預供擔保，得免為假執行。　　事實及理由一、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承攬原審被告新北市政府地政局（下稱新北地政局）之「新北市新店中央新村北側區段徵收開發工程第1次變更設計」工程（下稱系爭工程），原審被告林同棪工程顧問股份有限公司(下稱林同棪公司)為系爭工程之設計監造單位。兩造曾於民國105年3月4日召開穿堤推進施工前會勘及說明會(下稱系爭說明會)，伊建議施工安全距離在自來水管側2公尺，避免損壞伊所有之第二清水管(下稱二清幹管)。詎被上訴人於同年6月21日疏未注意鑽損二清幹管 (下稱系爭鑽損事故)，致供水混濁，伊代墊各用戶清洗水塔費用新臺幣（下同）543萬1,742元，已受讓各用戶之損害賠償請求權，並通知被上訴人；復遭訴外人台灣自來水股份有限公司第一區管理處(下稱台水公司)依供水契約求償，雙方嗣以37萬9,892元和解。伊因系爭鑽損事故造成供水混濁，共受有581萬1,634元（543萬1,742元＋37萬9,892元＝581萬1, 634元）之損害。爰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規定，求為命被上訴人給付581萬1,634元本息等語（未繫屬本院者，不予贅述）。二、被上訴人則以：伊於系爭鑽損事故前，曾以地電阻、透地雷達測試及辦理現場試挖，已盡相當注意義務，並無過失。上訴人本有供水義務，因管壁、管底污垢導致供水混濁，與系爭鑽損事故無因果關係，且上訴人與台水公司和解之事實與系爭鑽損事故非同一，不得請求伊賠償代墊清洗水塔、遭台水公司求償之費用。又上訴人未提供正確圖資、操作蝶閥不當、未定期清理水管，就損害之發生或擴大亦與有過失等語。三、原審判決駁回上訴人請求被上訴人給付581萬1,634元本息部分，上訴人不服，提起上訴，並上訴聲明：㈠原判決關於駁回上訴人後開第二項之訴部分廢棄，㈡被上訴人應再給付上訴人581萬1,634元，及其中543萬1,742元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即106年6月3日起、其餘37萬9892元自原審擴張聲明狀繕本送達翌日即110年3月4日起，均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 計算之利息，㈢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被上訴人則答辯聲明：㈠上訴駁回。㈡如受不利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假執行。　　四、兩造不爭執事項（見本院卷第83頁）：　　　　　㈠新北地政局將系爭工程發包予被上訴人施作，並委託訴外人和建工程顧問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和建公司)負責專案管理，林同棪公司負責設計監造。　㈡兩造於105年3月4日召開系爭說明會。　㈢被上訴人曾於105年3月28日辦理第1次試挖，挖掘至深度6.6m ，未發現二清幹管，於105年4月1日辦理第2次試挖，於深度 3.95m發現二清幹管。　㈣系爭鑽損事故發生時，林同棪公司所屬人員未在場。　㈤被上訴人於105年6月21日原預計鑽掘4支管以埋設監測儀器，於鑽掘第3支管、深度約4.5m處時，發生系爭鑽損事故。　　　五、兩造爭執要點為：上訴人得否請求被上訴人給付其581萬1,6 34元本息?茲就兩造爭點及本院得心證理由分述如下：　㈠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就系爭鑽損事故致供水混濁，應負過失責任等語，惟被上訴人則予否認，並以前詞置辯。　⒈依被上訴人委請負責專案管理之和建公司所出具檢討報告（下稱系爭檢討報告），記載：被上訴人為避免推管工程穿越環河快速道路造成土壤擾動，預計於ψ3400mm自來水管上方（即二清幹管）與兩側埋設監測儀器進行穩定性監測作業，乃委託監測儀器廠商於105年6月21日上午8時許進場鑽掘，約中午12時30分鑽掘至第3支管深度約4.5m突然出現大量乾淨湧水現象，初判結果為自來水管損壞，立即停止鑽掘並通報自來水搶修專線，並通知監造單位、專案管理單位及上訴人到場勘驗。上訴人人員於下午3時許到場檢測，確定為ψ34 00mm自來水管（即二清幹管)破裂滲水，遂立即啟動搶修作業。檢討該監測作業，未依規範第02495章「監測儀器」3.1 .1施工之儀器裝設時機提報儀器安裝計畫通報監造單位辦理鑽孔點位複查，亦使致安裝作業過程未符合同章節1.8.4「儀器之裝設」應由工程司監督與檢驗。現場由委外之測量專業廠商自行辦理鑽孔作業，誤判自來水中心點位與保護範圍之距離，造成管材損壞。監測作業施作時，無會同監造人員於在場監督等語(見原審卷一第176、186、187頁）。可知系爭鑽損事故係因被上訴人為埋設監測儀器，未依系爭工程施工規範，由監造單位林同棪公司事先確認埋設監測儀器位置，亦未通知林同棪公司到場監督，即擅自委外施工，誤判自來水中心點位與保護範圍之距離，不慎鑽損二清幹管所致，足見被上訴人未盡相當注意義務，自有過失。　⒉被上訴人雖辯稱：伊於系爭鑽損事故前，曾以地電阻、透地雷達測試及辦理現場試挖，已盡相當注意義務，並無過失云云。經查：　　⑴依系爭工程施工規範第02495章第1.8.4、第3.1.1、第3.1.3 、第3.2.1規定：「裝設：⑴除非另有經工程司核准之安排，儀器之裝設應由工程司在場監督與檢驗。⑵緊鄰擋土牆、隧道或其他埋設結構物之土中監測器，於裝設設備…特別注意結構物與儀器間之適當距離」、「施工：廠商應按核准之儀器安裝計畫，……」、「所有監測儀器之裝設工作皆須於安裝前二日通知工程司，於工程司之監督下執行安裝工作」、「儀器之裝設應依現場實際狀況，儘可能接近圖示之約略位置，儀器裝設位置應事前經工程司核准」(合稱系爭施工規範，見原審卷一第163、166-167頁）。可見被上訴人裝設監測儀器，需按林同棪公司核准之安裝計畫施工，且施工位置應事前經林同棪公司核准，並於施工前2日通知該公司到場，在其監督下施作。　⑵而上訴人於系爭說明會已表示：「⑴貴單位施工地點有本處34 00mm及1500mm輸水幹管，涉及大台北地區500萬戶用水權益，且具有不可替代性，本處提供相關圖資供參，詳細位置因地形地物(貌)改變，深度及位置已不盡相同，故仍請於施工前辦理試挖確認本處管線位置及深度。⑵經比對工程之設計圖與本處3400mm竣工圖高程有出入。故以此規劃路徑將與本處3400mm管線衝突，建請依探挖結果設計貴單位排水涵管路徑，且施工位置除與本處管線保持安全間距至少1m以上外，並應評估確認施工安全性，避免影響本處管線」等語，會議結論亦記載：「1.經與會討論有關地電阻及透地雷達探測資料仍有其數值誤差性，且3400mm輸水幹管攸關大台北地區50 0萬戶民生用水，為慎重起見請林同棪公司儘速函覆確認，本案穿提推進變更圖資之正確或辦理試挖之必要。2.有關環河路申請交維試挖程序及時間，請施工廠商及監造單位儘速事先洽詢及確認……」等語（見原審卷一第11頁）。亦見被上訴人於事故前，即知悉上訴人提供之竣工圖與現場實際地形、地貌有出入，且被上訴人先前依地電阻及透地雷達探測所得之數據與實際現況仍有誤差，系爭說明會與會各單位乃決議需辦理現場試挖以確認二清幹管位置。　　⑶又上訴人依系爭說明會決議，嗣於105年3月28日在南下車道辦理第1次試挖，挖掘至深度6.6m，並未發現二清幹管；於同年4月1日在北上車道辦理第2次試挖，於深度3.95m發現二清幹管，為兩造所不爭執；且上訴人自陳於同年3月16日以地電阻、透地雷達測試結果，二清幹管管頂離地表深度為-2 .62m至-4.34m，管線平面調查圖所示覆土高程為-2.1m（見本院前審卷第275頁）。可知二清幹管距離地表之深淺不一，被上訴人於地底埋設監測儀器時，亦已可預見在深度2.1m 至4.34m間，皆有破壞二清幹管之可能。　⑷再依系爭檢討報告內容，載明系爭鑽損事故肇因於被上訴人為埋設監測儀器，不慎鑽損二清幹管所致。被上訴人自陳於 105年6月21日進行鑽孔時，確實未通知林同棪公司等語（見原審卷一第283頁反面)，則被上訴人明知二清幹管之實際位置與上訴人提供相關圖資有差距，且二清幹管管頂距離地表有相當起伏，深度具不確定性，並可預見挖掘深度在2.1m至 4.34m間均有破壞二清幹管之可能，卻未經林同棪公司事先核准，亦未其通知到場監督，即進行鑽孔作業，因誤判自來水中心點位與保護範圍之距離，致鑽孔至深度4.5m時破壞二清幹管，造成系爭鑽損事故並致供水混濁，足見被上訴人欠缺善良管理人注意義務，應有過失。故被上訴人前開所辯，並不可採。　⒊被上訴人雖又辯稱：上訴人未提供正確圖資、操作蝶閥不當、未定期清理水管，就損害之發生或擴大亦與有過失云云，惟為上訴人否認。經查：　⑴按民法第217條所謂損害之發生或擴大，被害人與有過失云者，係指被害人苟能盡善良管理人之注意，即得避免其損害之發生或擴大，乃竟不注意，致有損害發生或擴大之情形而言，是與固有意義之過失，以違反法律上注意義務為要件者，尚屬有間。而是否盡善良管理人之注意，應依一般社會上之觀念，認為具有相當知識及經驗之人對於一定事件所能注意者，客觀的決定其標準。又過失相抵，係指損害之發生或擴大，被害人與有過失而言。亦即被害人之過失行為與加害人之加害行為共同成立同一損害，或加害行為之損害發生後因被害人之過失行為，致其損害擴大，是必被害人有過失，方有過失相抵原則之適用。　⑵查系爭鑽損事故發生後，經上訴人現場勘驗，立即進行關閉二清幹管水閥，以期降低水壓減少損失及避免造成其他災害，並協調啟動信義線及一清幹管供水，使大台北地區民生用水無虞，此觀系爭檢討報告記載緊急搶修應變之內容即明（見原審卷一第204-205頁）。足見上訴人進行關閉二清幹管水閥、協調啟動信義線及一清幹管供水，係為避免系爭鑽損事故損害擴大，已盡其善良管理人之注意。則系爭鑽損事故肇因於被上訴人埋設監測儀器，未依系爭工程施工規範通知監造單位到場監督，即擅自委外施工，不慎鑽損二清幹管所致，有如前述；上訴人無法預知系爭鑽損事故之發生，緊急應變立即進行關閉二清幹管水閥，而由一清幹管單獨供水，係為避免造成其他災害，及使大台北地區民生用水無虞，就被上訴人造成系爭鑽損事故致供水混濁情形，顯非損害發生或擴大之共同原因，且上訴人於法律上對自己之法益並不負擔注意義務，即難認其有何過失。　⑶被上訴人雖辯稱：上訴人未提供正確圖資與有過失云云。惟上訴人於事故前即知悉被上訴人所提供之竣工圖與現場實際地形、地貌有出入，其先前依地電阻及透地雷達探測所得之數據與實際現況有誤差，系爭說明會與會各單位乃決議辦理現場試挖以確認二清幹管位置，均如前陳。且原審送請臺灣省土木技師公會（下稱鑑定單位）進行鑑定，係認：研判二清幹管竣工圖之地形地貌，與現況道路路型及路幅實際狀況已有差異等語（見外放系爭鑑定報告第19頁)。則被上訴人於事故前既已知悉上訴人提供之竣工圖與現場實際地形、地貌有出入，系爭說明會與會各單位並決議辦理現場試挖以確認二清幹管位置，然被上訴人卻未事先經林同棪公司複核鑽孔位置後核准施工，並通知其到場監督施工，而擅自由委外廠商逕行施工，系爭鑽損事故之發生與上訴人提供之圖資顯然無關。故被上訴人前開所辯，並不可採。　⑷被上訴人雖再辯稱：上訴人操作蝶閥不當與有過失云云。然被上訴人並無舉證證明上訴人有何操作蝶閥不當情形，已屬可議。且系爭鑑定報告亦認：因一清幹管送水量大量增加，致一清幹管流速大幅增加，為揚起一清幹管底泥之關鍵因素，經模擬一清幹管上游段擷取某段封閉供水管路(暫不考慮支線管段水流方向改變、流速倍增等因素)，應用流量連續方程式與赫茲威廉公式為學理上解釋，在一清幹管上游段擷取某段封閉供水管路，因此管路斷面、流速係數、水力半徑及管路長度皆為定值；依流量連續方式，當管路斷面為定值，流量與流速成正比，因此二清幹管停止供水，全部水量改由一清幹管單獨供水時，一清幹管送水流量為原來2倍，依流量連續方程式推算管內流速為應為原來2倍；依赫茲威廉公式，當流速係數、水力半徑及管路長度皆為定值，管內流速與管內摩擦係數成正比，故管內流速為原來2倍，管內摩擦係數將有倍數增加，造成底泥或管垢大幅擾動；一清幹管常態下供水壓力與二清幹管切換由一清幹管供水壓力，在調水操作蝶閥氣換供水壓力差並未明顯增加。有關在二清幹管斷水後，切換供水系統至備用之一清幹管供水等增壓事項，被上訴人未針對大型清水管蝶閥設施訂定操作手冊，故無法研判是否符合操作實應遵守相關規定等語（見外放系爭鑑定報告第16-17頁)。可知揚起一清幹管底泥之原因在於一清幹管之流量倍增，導致流速因此倍增，進而影響摩擦係數亦呈倍數增加。而一清幹管常態下供水壓力與二清幹管切換由一清幹管供水壓力，在調水操作蝶閥氣換供水壓力差既未明顯增加，足見供水混濁並非上訴人復水操作蝶閥所致。故被上訴人前開所辯，亦不可採。　⑸被上訴人雖又辯稱：上訴人未定期清理水管，違反其辦理配水管線改善工程作業要點及臺北市自來水事業工程設施標準規定云云。經查：　①遍觀前開作業要點及工程設施標準規定，皆無明定上訴人應如何定期清理一清、二清幹管（見原審卷四第259-263頁），被上訴人遽謂上訴人未定期清理水管，違反上開規定，已屬無據。而上訴人於系爭鑽損事故發生後，於105年11月公開招標辦理「二清水管橋管壁設施清潔改善工程」（見原審卷一第252、253頁），係進行管壁設施之清潔改善工程，與管內清理無關；至上訴人於106年7月公告招標辦理配水管線碎冰清洗作業，雖於工作說明書之「管線清洗工作」前言表示：……部分管線使用年限長達四、五十年之久，期間銹垢、沉沙淤泥、生物薄膜等管壁沉積物日積月累，不僅影響供水效率，更在水壓調配、水流方向改變及停復水作業時，常將附著管壁之管垢隨水流擾動帶出造成水污染情況，致使民眾用水品質及安全衛生方面遭受影響，實有必要考量對管齡久遠及管材老舊的配水管線進行管線內部清洗作業等語（見原審卷一第254-256頁），然此係就較小之配水管線所為之清理，與清理一清、二清幹管無關，亦難認上訴人未定期清理一清、二清幹管，即有違反前開規定情形。　②且原審囑請鑑定單位實地履勘一清、二清有無底泥，經鑑定單位表示：若需現場檢視是否有底泥，需大量動員人力後，將一清或二清部分管段停止供水並排空水管內自來水後方能進入，此影響甚鉅，經鑑定研判一清、二清係為大台北地區主要供水動脈，擔負大台北地區數百萬用戶自來水供應重任，實地履勘前須進行相關停水作業準備及通知用戶停水預告時，將發生局部區域面臨停水一段時間情事，此影響用戶生活品質甚鉅……，故研判尚無需要辦理現場實地履勘一清、二清幹管有無底泥事項。前述履勘事項在第二次會勘說明會時已說明，與會人員無意見等語（見外放系爭鑑定報告第18頁 )，益見一清、二清係為大台北地區主要供水動脈，上訴人若定期辦理一清、二清幹管清理作業，將發生局部區域面臨停水一段時間情事，影響用戶生活品質甚鉅。且鑑定單位並無確定一清、二清幹管存在底泥，及上訴人有為此定期清理一清、二清幹管義務。故被上訴人前開抗辯，仍不可採。　㈡又上訴人主張其因系爭鑽損事故致供水混濁，而代墊賠償各用戶清洗水塔費用543萬1,742元，且遭台水公司依供水契約求償，雙方嗣以37萬9,892元和解，共受有581萬1,634元（5 43萬1,742元＋37萬9,892元＝581萬1,634元）之損害等情，業據提出用戶清洗水塔明細、和解協議書為證(見原審卷一第2 4頁反面、第27-47頁反面、原審卷五第439頁)，被上訴人對於上訴人與台水公司和解金額，及前開用戶清洗水塔明細、和解協議書形式真正，並不爭執（見本院卷第172、332頁），且證人張淑芬即申請清理水塔住戶亦到庭證述：係因有水濁才向上訴人申請清洗水塔費用，有收受上訴人匯款等情明確（見本院卷第299-301頁），足認上訴人確有賠償各用戶清洗水塔費用及台水公司依供水契約求償費用。被上訴人空言爭執上訴人賠償各用戶清洗水塔之費用云云，並不可採。故上訴人主張其因系爭鑽損事故致供水混濁，受有前開損害 581萬1,634元，即屬有據。　　㈢綜上，被上訴人對系爭鑽損事故應負過失責任，並應賠償上訴人因系爭鑽損事故致供水混濁，所受賠償各用戶清洗水塔費用543萬1,742元、遭台水公司依供水契約求償以37萬9,89 2元和解之損害，共581萬1,634元。又被上訴人抗辯上訴人未提供正確圖資、操作蝶閥不當、未定期清理水管，就損害之發生或擴大亦與有過失云云，均不可採。故上訴人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規定，請求被上訴人給付其581萬1,634元本息，即屬有據。六、從而，上訴人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規定，請求被上訴人再給付581萬1,634元，及其中543萬1,742元自106年6月3日起、其餘37萬9892元自110年3月4日起（就利息起算日部分，兩造不爭執，見本院卷第332頁），均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即屬正當。原審就被上訴人前開應再給付部分，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並駁回假執行之聲請，尚有未洽，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有理由，應予廢棄改判如主文第2項所示，並依兩造聲請命供擔保後為准、免假執行之宣告。　　七、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逐一論列，附此敘明。　　　　八、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有理由，爰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4 　　日　　　　　　　　　民事第十庭　　　　　　　　　　　　　　審判長法　官　邱　琦　　　　　　　　　　　　　　　法　官　張文毓　　　　　　　　　　　　　　　法　官　邱靜琪　　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但書或第2項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4 　　日　　　　　　　　　　　　　　　書記官　張淨卿

2025-03-04

TPHV-113-重上更一-28-20250304-1

上更一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

確認法律行為不存在等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上更一字第10號上訴人張○媛張○絜張○珊張○珊上二人共同法定代理人杜○瑜共同訴訟代理人黃幼蘭律師蘇若龍律師被上訴人張○旻訴訟代理人常照倫律師丁威中律師上一人複代理人張以璇律師上列當事人間確認法律行為不存在等事件，上訴人對於民國111 年7月29日臺灣臺中地方法院110年度訴字第3093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並為一部訴之變更、追加，經最高法院第一次發回更審，本院於民國114年2月11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上訴及變更、追加之訴均駁回。第二審（含變更、追加之訴）及發回前第三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壹、程序方面：一、上訴人乙○○、丙○○（下與丁○○、戊○○分稱姓名，合稱上訴人）均為民國00年00月00日生，有戶籍謄本（原審卷一第25頁）可稽，其等已於113年11月21日成年，而有訴訟能力，並具狀聲明承受訴訟（本院卷第341頁），核與民事訴訟法第1 70條、第175條第1項、第176條規定相符，應予准許。二、按在第二審為訴之變更或追加，非經他造同意，不得為之。但請求之基礎事實同一者，不在此限。民事訴訟法第446條第1項、第255條第1項第2款定有明文。查上訴人於本院111 年度上字第519號（下稱前審）審理時，因犂記實業有限公司（下稱犂記公司）變更組織為股份有限公司（更名為犁記實業股份有限公司），其等之父張○宗所轉讓之該公司出資額新臺幣（下同）307萬5000元（下稱系爭出資額）轉換為股份30萬7500股（下稱系爭股份），乃將原審先、備位聲明第2項：被上訴人應將110年10月20日辦理之系爭出資額變更登記（下稱系爭變更登記）予以塗銷，並回復登記為張○宗所有，均變更為：被上訴人應將其名下系爭股份移轉為上訴人公同共有；另追加第二備位聲明請求：被上訴人與張○宗於110年9月27日所訂立「犂記實業有限公司出資額股權買賣契約書」（下稱系爭契約書）之買賣債權應予廢止（本院前審卷第342、405至411、500頁，本院卷第390頁），經本院前審准許其訴之變更、追加（前審判決第2頁），依民事訴訟法第463條準用同法第258條第1項規定，本院前審判決雖經最高法院以112年度台上字第 283號判決廢棄發回更審，當事人仍不得就此重為爭執（最高法院102年度台上字第207 0號裁定意旨參照）。上訴人辯稱其不同意上訴人所為追加云云（本院卷第155頁），自無可採。關於上開變更聲明部分，上訴人於本院為訴之變更後，原審就此部分所為判決即失其效力，本院應專就變更後之新訴為裁判，不得就原判決此部分之上訴再為裁判，亦無庸就此部分原判決為廢棄改判或為上訴駁回之諭知，併予敘明。貳、實體方面：　一、上訴人主張：　㈠上訴部分：　　伊等之父張○宗於110年10月19日死亡，伊等為其全體繼承人，張○宗與被上訴人為兄弟。被上訴人於110年9月27日乘張○ 宗重病無意識或精神錯亂之際，與其簽立系爭契約，低價向張○宗買受及受讓犁記公司之系爭出資額，依民法第75條規定，該債權及準物權行為均屬無效；且系爭契約僅有張○宗之指印，並無二人簽名明，依民法第3條第3項規定，不生簽名效力。張○宗係受詐欺而低價出賣系爭出資額，依民法第9 2條規定，伊等得撤銷其意思表示，並以起訴狀繕本送達為之。況系爭出資額之轉讓未得其他股東過半數同意，違反犁記公司110年9月27日修訂前章程（下稱修訂前章程）第7條規定，亦屬無效。縱認該債權及準物權行為有效，被上訴人利用張○宗急迫、輕率之際，使其簽立系爭契約，將市價5,0 00萬元之系爭出資額低價出賣，被上訴人至多僅支付200餘萬元之價金，顯失公平，伊等亦得依民法第74條規定請求法院撤銷之。爰先位依民法第75條、第92條、修訂前章程第7 條規定，擇一求為確認被上訴人與張○宗間系爭契約之債權及轉讓系爭出資額之準物權法律關係不存在；第一備位依民法第74條規定，求為撤銷被上訴人與張○宗間系爭契約之債權行為及轉讓系爭出資額之準物權行為之判決（原審就上訴部分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上訴人聲明不服，提起上訴）。並上訴聲明：⒈原判決關於駁回上訴人後開第二項部分廢棄。⒉上開廢棄部分：⑴先位聲明：確認被上訴人與張○宗間系爭契約之債權及轉讓系爭出資額之準物權法律關係均不存在。⑵第一備位聲明：被上訴人與張○宗間系爭契約之債權行為，及轉讓出資額之準物權行為應予撤銷。　㈡追加第二備位之訴：　　被上訴人詐欺張○宗出賣及轉讓系爭出資額，故意以背於善良風俗之方法，不法侵害張○宗之財產權，且違反刑法第341 條等保護他人之法律，伊得請求其回復原狀。爰依民法第18 4條第1項前段、後段、第2項規定，擇一求為廢止被上訴人與張○宗間系爭契約買賣債權之判決。並追加第二備位聲明：被上訴人與張○宗間系爭契約之買賣債權應予廢止。　㈢變更之訴部分：　　　系爭出資額之買賣及轉讓行為既屬無效，或經撤銷、廢止（即上訴或追加第二備位之訴部分），且犁記公司變更組織為股份有限公司，系爭出資額已轉換為系爭股份，被上訴人自應回復原狀，返還系爭股份。爰依民法第179條規定，求為命被上訴人將系爭股份移轉為伊等公同共有之判決。並聲明：被上訴人應將名下系爭股份移轉為上訴人公同共有（本院卷第390頁）。二、被上訴人辯以：　㈠張○宗於簽立系爭契約時，意識清楚，且丁○○、戊○○之法定代理人甲○○全程在場，無受詐欺之情形。又系爭契約非以使用文字為必要之書面要式契約，無民法第3條第3項規定之適用。系爭契約及出資額轉讓並無上訴人所指無效、得撤銷之情事。　㈡公司法第111條第1項規定，僅限於股東將出資額轉讓予非股東之他人，於轉讓予其他股東時，無該條項規定之適用。又系爭出資額轉讓時，犁記公司之股東計有伊、張○玫、張○宗、張陳○純等4人，張陳○純死亡後，由伊擔任遺產管理人，張○宗、伊、張陳○純遺產管理人均同意系爭出資額轉讓，已超過其他全體股東過半數之同意，與修訂前章程第7條規定無違。縱有違反，依公司法第111條第3項規定，至多僅屬效力未定，亦非當然無效，況張○玫自系爭出資額轉讓迄今，未曾表示異議或不同意。系爭契約及出資額轉讓自非無效。　㈢伊向張○宗買受系爭出資額，約定給付張○宗之對價包含抵銷其生前積欠伊之債務、負擔至張○宗死亡日止之醫療費用、生活費用、喪葬事宜及費用，且日後伊合計分配犁記公司股權20%予上訴人，並無價值不相當之情形。上訴人請求撤銷系爭契約及出資額轉讓之法律行為，並無理由。　㈣張○宗於簽立系爭契約時，既意識清楚，無受詐欺之情形，伊自無違反刑法第341條規定或其他侵權行為可言，上訴人請求廢止系爭契約，亦無理由。　　　㈤系爭契約及出資額轉讓既屬有效，亦無得撤銷、廢止之情事，上訴人請求將系爭股份移轉為伊等公同共有，自無理由。　㈥答辯聲明：上訴及追加、變更之訴均駁回。　三、兩造不爭執事項（原審卷一第311、312頁、卷二第18、19頁，本院卷第156、157頁）　㈠張○宗於110年10月19日死亡，其繼承人為上訴人。　㈡被上訴人於110年9月27日與張○宗簽立系爭契約書，惟系爭契約書僅「出賣人即甲方」欄外觀上有張○宗指印，張○宗並未簽名。　㈢犂記公司於110年9月30日，就張○宗所有系爭出資額轉讓、修正章程等事項，向主管機關申請辦理變更登記，經主管機關於同年10月20日准予辦理公司變更登記（即系爭變更登記）。　㈣被上訴人與張○宗就系爭契約書所示系爭出資額轉讓，未得張 ○玫之同意。　四、本院之判斷：　㈠被上訴人與張○宗間系爭契約之債權行為及轉讓系爭出資額之準物權行為均屬有效：　⒈張○宗為系爭契約之債權行為及轉讓系爭出資額之準物權行時，非處於無意識或精神錯亂之狀態：　　　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於110年9月27日乘張○宗重病無意識或精神錯亂之際，與其簽立系爭契約，依民法第75條規定，該債權及準物權行為均屬無效云云，為被上訴人所否認，並以前詞置辯。經查：　　　⑴觀諸系爭契約內容，系爭契約書全文僅8條，其中第1條明言張○宗願將其持有之犂記公司股權，及繼承自訴外人即張○宗、被上訴人、張○玫之母張陳○純持有之犂記公司全部出資額（合計即為系爭出資額），以登記現值作價讓與被上訴人；第2條約定張○宗於簽立系爭契約書當日，即應將系爭出資額全部轉讓與被上訴人；第3條約定價金給付之方式，包括：① 張○宗以原法院110年度司促字第8812號支付命令所示其對被上訴人所負債務192萬5,007元抵銷；②被上訴人應負擔張○宗自系爭契約簽約日起至死亡日止全部醫療費用及生活費用； ③被上訴人應負責張○宗死亡後之喪葬事宜，及負擔喪葬費用；④以被上訴人取得犂記公司百分之百出資額為停止條件，被上訴人同意將犂記公司出資額各5%無償讓與上訴人；第4 條為保密條款；第5條為違約不履行時之賠償責任約定；第6 條約定系爭契約書一經簽署即發生效力；第7條乃準據法與管轄法院之約定；第8條說明系爭契約書為1式2份，雙方各執1份，有系爭契約（原審卷一第129至132頁）可稽。堪認張○宗係將系爭出資額以307萬5,000元出賣予被上訴人，並於簽立系爭契約之同時，與被上訴人達成系爭出資額之讓與合意，被上訴人於該日即受讓取得系爭出資額。　⑵經原審勘驗110年9月27日被上訴人與張○宗簽立系爭契約時之錄影畫面：張○宗於當日雖躺在病床上，惟於開始簽約前，經在場之1名男子（下稱A男）詢問其狀況意識是否清楚、是否知悉說話者之言談內容，即點頭並明確陳述：「是，知道」；經A男告知今日要進行和解及股權轉讓簽約，張○宗亦數次略微點頭並陳述：「是，好」；經A男明確告以將由被上訴人朗讀契約條文，倘張○宗有不理解之處，得隨時搖頭，被上訴人即會加以解釋後，張○宗猶點頭並陳述：「理解」；嗣被上訴人逐字讀出系爭契約前言、第1條至第4條全文、及第5條前段至「或拒絕提供相關文件」部分，期間張○宗之目光均看向被上訴人，眼睛自然開闔，時而點頭；且被上訴人於讀完第5條至「或拒絕提供相關文件」部分後，向張○宗稱：「哥，這樣知道嗎（台語）？」，張○宗亦略微點頭數次。後張○宗於被上訴人逐字讀出系爭契約書第5條後段、第 6條、第7條期間，固曾於播放時間5分26秒、5分34秒、5分4 9秒許，眼睛略微閉起，惟經被上訴人輕碰後即睜眼，亦於被上訴人詢問：「我把你用起來一些，要嗎（台語）？」後，連續略微搖頭；迨至被上訴人逐字讀完系爭契約書，並詢問張○宗有無問題，張○宗目光均看向被上訴人，眼睛自然開闔，且於播放時間6分55秒至6分57秒先略微點頭，旋抬起脖子再次點頭；經被上訴人詢問張○宗係要用右手或左手蓋章，張○宗先略微抬起脖子後躺回，隨後舉起右手，並○持舉手姿勢，後又抬起脖子往前方看，右手一直○持舉起姿勢；經A 男詢問：「張先生你，你知道剛才你弟弟跟你說的契約內容嗎？」，張○宗旋繼續抬著脖子並連續點頭；經A男再次闡釋：「就是股權會賣給他，那其他的部分就不用擔心，他都會幫你，都會照顧到你」，期間張○宗仍抬著脖子看向A男，並連續點頭；嗣被上訴人拿印泥給張○宗，並將印泥靠近張○宗右手，張○宗舉起右手，自行以大拇指按印泥，被上訴人執系爭契約書靠近張○宗右手，張○宗右手大拇指沾著紅色油墨，嘗試將大拇指放在系爭契約書上，惟其右手一直晃動；後張○宗主動將大拇指印按在系爭契約書上，期間被上訴人並未明顯改變所持文件與張○宗間之距離；於張○宗蓋完指印後，被上訴人又執1份文件予張○宗蓋指印，並表明此份文件與剛才蓋印之文件相同，是1式2份，張○宗仍主動以右手大拇指按指印在該文件上，有勘驗筆錄、錄影畫面截圖（原審卷二第19、23至39頁）可佐；而前揭A男為蘇文俊律師，為兩造所不爭執（原審卷二第19頁）。足見張○宗簽立系爭契約時，意識清楚，能理解他人陳述內容並立即做出相應回應，亦明知當日將與被上訴人進行系爭出資額轉讓交易，更係主動、自行完成在系爭契約書上蓋印指印之動作，難認有何無意識、精神錯亂，或不能辨別系爭契約法律效力之情事。　⑶上訴人雖主張：一般契約之簽訂過程均係雙方互為磋商及交換意見，方能達成共識，惟系爭契約之簽立，前後僅短短8 、9分鐘，且被上訴人僅機械式朗讀其片面事先擬定之系爭契約條文，張○宗則重病臥床，亦曾至少3次眼睛閉起，無可能瞭解相關法律關係，無識別判斷或自行決定之能力云云。惟契約之締結非不得先由一方預擬條款，法亦無明文禁止不得以朗讀方式使他方瞭解條款內容，況此與張○宗簽約時是否處於無意識或精神錯亂狀態無關。再張○宗於簽立系爭契約時，雖臥病在床，惟其當時意識清楚，能理解他人陳述內容並做出相應回應，已如前述；且系爭契約書全文僅短短8 條，重點亦僅為系爭出資額轉讓（第1、2條）及價金給付方式（第3條），要無內容複雜或甚難理解情形。至張○宗固曾於錄影畫面播放時間5分26秒、5分34秒、5分49秒許將眼睛略微閉起，惟無從僅憑張○宗短暫閉眼之行為，逕認張○宗不能理解系爭契約之意涵，遑論被上訴人當時已將系爭契約中關於出資額轉讓、價金給付等有關契約要素之條文朗讀完畢，尚難認為張○宗有不能識別判斷其簽約之法律效果或自行分析利弊得失之情事。況丁○○、戊○○之法定代理人甲○○即張 ○宗之前配偶（於103年6月5日離婚；原審卷一第21頁）於11 0年9月27日被上訴人與張○宗簽立系爭契約時，亦同時在場，且持手機錄影，有勘驗筆錄、錄影畫面截圖（原審卷二第 27、41、47至51、57頁）可佐；甲○○於同日下午4時許，復傳送「看到你們兄弟擁抱我很感動」、「很希望你們兄弟姐妹可以合好」之訊息給被上訴人，有對話截圖（原審卷一第 98頁反面）可參；倘若張○宗於系爭契約簽立當時，有上訴人所稱因重病而無識別判斷或自行決定能力之情事，甲○○何以未曾提出異議，反而向被上訴人表示：看到被上訴人與張 ○宗擁抱、合好，其很感動等語，顯與常理有違。再者，被上訴人於110年9月26日即簽立系爭契約之前一日，曾傳送「剛剛來看○宗，有跟我說小孩子學費，要跟我借錢，讓我問你要借多少？」之訊息給甲○○，甲○○即回傳：「謝謝，這學期大約是36萬，○媛12萬、○絜12萬、○珊6萬、○珊6萬」、「我們有去看○宗，今天他有說這事」、「感謝」之訊息給被上訴人，有對話截圖（原審卷一第98頁正面）可參；堪認張 ○宗於系爭契約簽立前一日，仍為籌措女兒學費，向被上訴人借款，並對甲○○告知其借款之事，益徵張○宗當時非無識別判斷或自行決定之能力甚明。上訴人前揭主張，自無可採。　⑷上訴人復主張：張○宗於110年10月1日前之數月，即因CPR急救致腦部功能受影響，顯難知悉、理解系爭契約內容云云。然查：　①○○○○○○附設醫院（下稱○○○○）110年10月19日院醫事字第0000 000000號函記載：張○宗於同月1日出院時病況穩定，惟表達能力上因構音能力及使用語彙不足而有所限制，懷疑因數月前CPR急救後影響腦部功能所致，有該函文（原審卷一第203 頁）可憑，固可認為張○宗於簽立系爭契約後之110年10月1 日出院時，其構音能力與使用語彙不足，致表達能力受限。然○○○○上開函文並未肯認張○宗之腦部功能確已因CPR急救受損，且人體腦部管理構音、語彙能力之功能縱有受限，亦不足逕認該人之意思能力、識別能力即受影響，尚難徒憑○○○○ 前揭函文內容，推論張○宗於簽立系爭契約時，不能知悉、理解系爭契約之內容。　②張○宗因罹患肝硬化，經○○○○依據張○宗之病歷資料進行勞工保險失能診斷，於110年12月27日出具失能診斷書，該診斷書「胸腹部臟器失能詳況及說明」欄之「一、失能部位及症狀‧3.肝臟」項內經勾選「符合Child-Pugh肝功能失代償指標分類」C級；同欄之「二、意識狀態」項內經勾選「遲鈍」；同欄欄末經勾選「經評估後符合症狀固定，永久失能」，「診斷永久失能日期」經填寫「110年9月9日」。至其餘「精神失能詳況及說明」、「神經失能詳況及說明」等失能欄位則均為空白，有勞工保險失能診斷書、勞工保險失能診斷書逕寄勞動部勞工保險局明書（原審卷一第206至219頁）可參，顯見張○宗係因肝硬化而經診斷永久失能，並未經認定有精神或神經失常情形，○○○○所為失能診斷亦非專針對其認知、辨別事理能力而為。再者，張○宗經診斷永久失能之日期既為「110年9月9日」，可徵上揭「胸腹部臟器失能詳況及說明」欄之「二、意識狀態」項，應僅為張○宗當日或之前之意識狀態，且無從僅憑該失能診斷書此部分內容，推謂張○宗處於意識狀態遲鈍情形之期間長短、程度，要難執此逕認張○宗於110年9月27日簽立系爭契約時，意識亦屬遲鈍。況且，遲鈍並不等同無意識或精神錯亂，此觀前開「二、意識狀態」項下，除「正常」、「遲鈍」外，亦有「不清楚」、「無意識狀態」等子項可供勾選即明。尚難僅以前揭勞工保險失能診斷書之內容，推認張○宗於簽立系爭契約時，有難以知悉、理解系爭契約內容之情事。　⑸綜上，張○宗於110年9月27日簽立系爭契約時，既意識清楚，而無無意識或精神錯亂之情形，即難認其所為意思表示有何無效之原因。上訴人以張○宗簽約當時處於無意識或精神錯亂之狀態為由，主張被上訴人與張○宗所為系爭契約之債權行為及轉讓出資額之準物權行為均屬無效云云，自無可採。　⒉系爭契約非以訂立書面為必要：　　上訴人主張：系爭契約書外觀上僅有張○宗之指印，未經2人簽名明，依民法第3條第3項規定之反面解釋，形同未簽名，應屬無效云云，亦為被上訴人所否認，並以前詞置辯。按依法律之規定，有使用文字之必要者，得不由本人自寫，但必須親自簽名。如以指印、十字或其他符號代簽名者，在文件上，經二人簽名明，亦與簽名生同等之效力。民法第3條第1 項、第3項固分別定有明文。惟考其立法理由為：「謹按文字者，所以明法律行為之成立，或權利義務之存在也。依法律之規定，有使用文字之必要者，即法律上規定某種法律行為，須以訂立書面為必要也」。查系爭契約為有限公司出資額之買賣、轉讓契約，法律既無明文規定須以訂立書面為必要，依照前揭說明，自不因張○宗僅在系爭契約蓋用指印代簽名，未經2人在其上簽名明，即影響系爭契約之效力。上訴人此部分主張，亦無可採。　⒊張○宗轉讓系爭出資額未違反法令或章程：　　上訴人主張：系爭出資額之轉讓未得其他股東過半數同意，違反修訂前章程第7條規定，應屬無效云云，為被上訴人所否認，並以前詞置辯。經查：　⑴按107年8月1日修正前公司法第111條第1項、第3項原規定：「股東非得其他全體股東過半數之同意，不得以其出資之全部或一部，轉讓於他人。」、「公司董事非得其他全體股東同意，不得以其出資之全部或一部，轉讓於他人。」；該條項已於107年8月1日修正為：「按股東非得其他股東表決權過半數之同意，不得以其出資之全部或一部，轉讓於他人。」、「董事非得其他股東表決權三分之二以上之同意，不得以其出資之全部或一部，轉讓於他人。」，並將原第3項移列第2項。而修訂前章程第7條原規定：「本公司董事非得其他全體股東之同意，股東非得其他全體股東過半數之同意，不得以其出資之全部或一部轉讓與他人。」；該條於110年9 月27日修訂為：「本公司董事非得其他全體股東表決權三分之二以上之同意，股東非得其他全體股東表決權過半數之同意，不得以其出資之全部或一部轉讓與他人。」，有修訂前後犂記公司章程（原審卷一第31、65頁）可參。佐以修訂後犂記公司章程第5條（原審卷一第65頁）記載，犂記公司股東僅有被上訴人、張○玫2人，出資額各600萬元、200萬元，未有張○宗及其出資額之記載，固堪認為犂記公司章程第7條係於110年9月27日被上訴人與張○宗簽立系爭契約後，始為修訂。惟公司法第111條規定意旨，一方面係為○持有限公司股東相互間之信賴關係，而要求股東出資額轉讓須經其他股東同意，另一方面又為避免股東難以借由轉讓出資額，收回其投資，而就其他股東同意權之行使方式及同意比例，為前揭規定及修正，以平衡各方權益，具有公益性質，應屬強制規定。犂記公司章程第7條雖於被上訴人與張○宗簽立系爭契約後，始為修訂，然修訂前犂記公司章程第7條規定於107年 8月1日公司法第111條修正後，既違反公司法第111條之強制規定，依民法第71條規定，應屬無效。關於系爭出資額轉讓之要件及效力，自應依照當時公司法相關規定，而無修訂前犂記公司章程第7條規定之適用。　⑵按有限公司具有閉鎖性之特質，為○持股東間和諧及信賴關係，69年5月9日修正前公司法第111條第1項、第2項前段明定：「股東非得其他全體股東過半數之同意，不得以其出資之全部或一部，轉讓於他人；前項轉讓不同意之股東有優先受讓權」。嗣公司法雖於107年8月1日修正第111條規定，然僅將修正前公司法同條第1項之「其他全體股東過半數」修正為「其他股東表決權過半數」，以符同法第102條關於有限公司股東行使同意權之規定，並將原第2項移列為第3項，僅為文字及項次之微調，首揭立法目的並無不同。本諸憲法第 15條保障人民財產權之旨意，除有其他更應受保護之法益外，應確保人民就其財產有自由使用、收益及處分之權能，不能任意限制之。參以同具人合團體性質，著重成員間相互信賴之合夥，其合夥人間之股份轉讓，毋需經他合夥人全體之同意，此觀民法第683條規定自明。而有限公司股東間出資額之讓與，既未違背有限公司之閉鎖性，亦不影響原有股東間之信賴關係，又可適度補救有限公司無退股制度之缺陷，即無予以限制之理。是修正前公司法第111條第1項規定，就受讓人為公司股東之情形，未設有除外規定，存有隱藏之法律漏洞，而應加以目的性限縮，將該條項所謂之「他人」，解為係指該有限公司原有股東以外之人。故有限公司之股東將其出資轉讓於公司之其他股東時，自不受限制，而得自由為之（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695號判決意旨參照）。被上訴人於與張○宗簽立系爭契約前，原本即為犂記公司股東，有犂記公司變更登記表、修正前犂記公司章程（原審卷一第27、28、31頁）為。系爭出資額之轉讓，既屬有限公司之股東（張○宗）將其出資轉讓於公司之其他股東（被上訴人），依照前揭說明，即無公司法第111條規定之適用，無需經其他全體股東之同意。　⑶況被上訴人與張○宗簽立系爭契約時，犁記公司股東登記為張 ○宗、被上訴人、張○玫、張陳○純4人，且張陳○純已於系爭契約簽立前之108年1月29日去世，其出資額由被上訴人、張 ○宗、張○玫3人共同繼承，其等3人於108年2月18日向犁記公司推選被上訴人為張陳○純遺產戶管理人，有犂記公司變更登記表、股東同意書、修正前犂記公司章程（原審卷一第27 至31頁）為。而被上訴人及張○宗既於110年9月27日在股東同意書上蓋印，同意張○宗將系爭出資額轉讓予被上訴人，被上訴人當時既身兼張陳○純遺產戶管理人，當無一方面以本人身分同意，另一方面又以張陳○純遺產戶管理人身分不同意之可能，且遺產管理人如何行使其所管理出資額之股東權，法無明文，尚難僅以被上訴人未於同意書上表明係兼以張陳○純遺產戶管理人身分同意系爭出資額之轉讓，逕認其未以張陳○純遺產戶管理人之身分同意張○宗將系爭出資額轉讓予被上訴人，此經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2283號判決發回意旨指明。而依犂記公司章程第8條規定，股東每出資1 ,000元，有1表決權，且被上訴人與張○宗訂立系爭契約時，犂記公司之股東有張○宗、被上訴人、張○玫、張陳○純之遺產，出資額依序為197萬5,000元、212萬5,000元、105萬元、285萬元，依序各有1,975、2,125、1,050、2,850表決權，合計表決權數為8,000，有犂記公司變更登記表、修正前犂記公司章程（原審卷一第28、31頁）為。依此計算，扣除張○宗之2,125表決權數後，被上訴人及其擔任管理人之張陳 ○純遺產戶合計表決權數達82.6%（4,975【2,125＋2,850】÷6 ,025【8,000－1,975】≒82.6%），已超過犂記公司其他全體股東表決權總數之半數。則縱使張○宗轉讓系爭出資額，有公司法第111條第1項規定之適用，亦與該規定無違，應屬有效。　⑷因此，張○宗轉讓系爭出資額，並未違反法令或犂記公司章程，應屬有效。上訴人以張○宗轉讓系爭出資額違反修訂前章程第7條規定為由，主張系爭出資額之轉讓為無效云云，並不可採。　㈡張○宗為系爭契約之債權行為及轉讓系爭出資額之準物權行為，非受詐欺而為之：　　　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明知張○宗之意識能力異於常人，仍利用此狀態與張○宗簽立系爭契約，係詐欺張○宗出賣及轉讓系爭出資額，其等依民法第92條規定，以起訴狀為撤銷該買賣及轉讓出資額之意思表示云云。按民法上所謂詐欺，係欲相對人陷於錯誤，故意示以不實之事，令其因錯誤而為意思之表示。雖不以積極之欺罔行為為限，但必相對人因其行為而陷於錯誤（最高法院109年度台上字第1283號判決意旨參照）。查張○宗簽立系爭契約時，意識清楚，並無不能辨別系爭契約法律效力之情事，業如前述。上訴人主張張○宗當時意識能力異於常人云云，已與事實不符。況依上訴人主張之事實，無從認為被上訴人有何「故意示以不實之事」之積極或消極行為，張○宗自無「因其行為而陷於錯誤」之可言，自難認為被上訴人有詐欺張○宗之情事。上訴人前揭主張，既無可採，其等依民法第92條規定，所為撤銷系爭契約之債權行為及轉讓系爭出資額之準物權行為，自不生效力。　㈢張○宗為系爭契約之債權行為及轉讓系爭出資額之準物權行為，非急迫、輕率、無經驗而為之，亦未顯失公平：　　　上訴人主張：犂記公司名下有坐落臺中市○區○○段000○0○000 ○000地號土地與其上同段0000建號即門牌號碼臺中市○區○○ 路0段000號建物（下合稱○○路房地），○○路房地現值應為1 億5,000萬元以上，犂記公司全部價值自為1億5,000萬元以上，系爭出資額現值應為5,766萬元以上；被上訴人利用張○ 宗重病臥床、辨識能力顯有不足，使張○宗簽立系爭契約而以低價出售系爭出資額，係乘張○宗之急迫、輕率、無經驗，使張○宗為財產上之給付或給付之約定，且計至張○宗死亡時止，被上訴人實際為張○宗支付之醫療費用僅30萬4,938元，於張○宗死亡後，為張○宗支出之喪葬費用亦僅65萬8,200 元，又被上訴人原可自行決定是否取得犂記公司百分百出資額，張○玫亦不可能轉讓持有之犂記公司出資額予被上訴人，被上訴人不可能依系爭契約第3條第4款約定無償讓與其等各5%之犂記公司出資額，被上訴人依系爭契約第3條約定須支付之價金至多僅200多萬元，顯失公平，其等依民法第74 條第1項規定，得訴請法院撤銷系爭買賣之債權行為及轉讓出資額之準物權行為云云，為被上訴人所否認，並以前詞置辯。經查：　⒈按法律行為，係乘他人之急迫、輕率或無經驗，使其為財產上之給付或為給付之約定，依當時情形顯失公平者，法院得因利害關係人之聲請，撤銷其法律行為或減輕其給付，民法第74條固有明文。惟法院依民法第74條第1項之規定撤銷法律行為或減輕給付，不僅須行為人有利用他人之急迫、輕率或無經驗，而為法律行為之主觀情事，並須該法律行為有使他人為財產上之給付或為給付之約定，依當時情形顯失公平之客觀事實，始得因利害關係人之聲請為之（最高法院110 年度台上字第534號判決意旨參照）。而上開規定所稱急迫，係指現有法益受到緊急危害或陷於立即且迫切之重大困境；所稱輕率，係指行為人對於其行為之結果，因不注意或未熟慮，不知其對於自己之意義而言；所稱財產上之給付或給付之約定顯失公平，乃指給付與對待給付之間顯然欠缺衡平關係，並應依法律行為成立當時之客觀事實及社會經濟狀況等情形決之。又按當事人主張有利於己之事實者，就其事實有舉之責任，此觀民事訴訟法第277條前段規定即明。是主張行為人有利用他人之急迫、輕率或無經驗而為法律行為之主觀情事，且該財產上之給付，或為給付之約定，依當時情形顯失公平者，應負舉責任。　⒉○○路房地為犂記公司所有，固有土地及建物登記謄本（原審卷一第233至247頁）可佐。惟犂記公司除資產外，亦有負債，且迄於109年12月31日，負債總額已達2,267萬6,904元，有財政部中區國稅局民權稽徵所111年1月24日中區國稅民權營所字第0000000000號書函檢送之犂記公司109年12月31日資產負債表（原審卷一第149頁）可稽，則無論○○路房地市價是否為1億5,000萬元以上，上訴人未考量犂記公司之整體資產、負債、經營等情狀，逕以○○路房地之市值推論犂記公司出資額之價值，據以主張系爭出資額現值應為5,766萬元以上云云，已難採信。再者，犂記公司為家族企業，股東原僅有張○宗、被上訴人、張○玫、張陳○純（於108年1月29日死亡），張○宗長期為犂記公司之股東等情，為被上訴人陳明在卷（原審卷二第117頁），並有公司變更登記表、股東同意書（原審卷一第27至29頁）可憑，且未據上訴人爭執，足見張○宗對於犂記公司之經營、財產狀況，應非毫無所悉。而張○宗於簽立系爭契約時，意識清楚，並無不能辨別系爭契約法律效力之情事，且丁○○、戊○○之法定代理人甲○○在場見聞，亦未曾提出異議，業如前述，已難認為張○宗有不知犂記公司出資額之價值或急迫、輕率、無經驗之情形，或被上訴人有利用此情與張○宗簽立系爭契約之主觀情事。　⒊張○宗經○○○○診斷罹有肝硬化，終生無工作能力，有前揭勞工保險失能診斷書（原審卷一第207、216頁）為；其於系爭契約簽立時，正因病住院中，亦為兩造所不爭執；另○○○○110 年10月19日函文（原審卷一第203頁）載明，張○宗於110年1 0月1日出院時，病況穩定；可見被上訴人與張○宗於110年9 月27日簽立系爭契約時，均難以預估張○宗可能之存活期間，以及後續所需醫療費用與因病需增加生活上支出之具體數額。又乙○○、丙○○均為95年間生，丁○○、戊○○均為98年間生，有戶籍謄本（原審卷一第25頁）可考，於110年9月間各年僅14歲、12歲。準此，系爭契約第3條約定之買賣價金，縱使其中關於張○宗死亡後所需喪葬費用數額可以事先預估，而被上訴人所負無償讓與犂記公司各5%出資額予上訴人之義務，其停止條件未必成就；然張○宗於簽立系爭契約時，既意識清楚，且無不能辨別系爭契約法律效力之情事，當係慮及後續所需醫療費用及生活費用數額恐甚龐大，為免對未成年之上訴人造成過鉅負荷，經利害權衡考量後，將系爭出資額作價出賣予被上訴人，並藉上開買賣價金之約定，轉嫁此不確定風險予被上訴人承擔；且系爭契約雖約定張○宗以307 萬5,000元出賣系爭出資額，惟倘張○宗於死亡前所需醫療費用與生活費用加計其抵銷之債務金額與喪葬費用後超逾307 萬5,000元，被上訴人依約亦應自行吸收，則依系爭契約成立當時之客觀事實及社會經濟狀況，難認張○宗所為給付與被上訴人所為對待給付間，有顯然欠缺衡平關係之情事，亦不能逕以張○宗於系爭契約簽立後不及1個月即於110年10月1 9日死亡，致其實際支出醫療費用與生活費用數額未如預期之此一雙方無法預見之結果，反推系爭契約書第3條約定之買賣價金，有何顯失公平之情事。　⒋因此，上訴人前揭被上訴人乘張○宗之急迫、輕率、無經驗，使張○宗為系爭契約之約定，顯失公平之主張，既無可採，其等依民法第74條第1項規定，訴請撤銷系爭買賣之債權行為及轉讓出資額之準物權行為，即屬無據。　㈣被上訴人不成立侵權行為：　　　　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詐欺張○宗出賣及轉讓系爭出資額，故意以背於善良風俗之方法，不法侵害張○宗之財產權，且違反刑法第341條等保護他人之法律，其等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後段、第2項規定，得請求廢止系爭契約買賣債權云云，為被上訴人所否認，並以前詞置辯。查張○宗簽立系爭契約時，意識清楚，並無不能辨別系爭契約書法律效力之情事，且難認被上訴人有何詐欺張○宗、不法侵害張○宗財產權等情事，均如前述。上訴人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後段、第2項之規定，請求廢止被上訴人與張○宗間系爭契約買賣債權，自屬無據。　㈤上訴人依民法第179條規定，請求被上訴人將系爭股份移轉為上訴人公同共有，為無理由：　　　被上訴人與張○宗間系爭契約之債權行為及轉讓系爭出資額之準物權行為，既屬有效，且現仍存在，而上訴人訴請撤銷系爭契約之債權行為及轉讓系爭出資額之準物權行為，以及廢止系爭買約買賣債權之請求，均屬無據，則被上訴人取得系爭股份，即非無法律上之原因。因此，上訴人依民法第17 9條規定，請求被上訴人將系爭股份移轉為上訴人公同共有，亦屬無據。五、綜上所述，上訴部分，上訴人先位依民法第75條、第92條、修訂前章程第7條規定，請求確認被上訴人與張○宗間系爭契約之債權及轉讓系爭出資額之準物權法律關係不存在；第一備位依民法第74條規定，請求撤銷被上訴人與張○宗間系爭契約之債權行為及轉讓系爭出資額之準物權行為；均為無理由，不應准許。原審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核無不合，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予駁回。追加第二備位之訴部分，上訴人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後段、第2項規定，請求廢止被上訴人與張○宗間系爭契約買賣債權；變更之訴部分，上訴人依民法第179條規定，請求被上訴人將系爭股份移轉或回復為上訴人公同共有；亦均無理由，應予駁回。六、本件事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所提出之各項據資料，經審酌後，均與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爰不逐一論述，附此敘明。　　七、據上論結，本件上訴及追加、變更之訴均無理由，爰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4 　　日　　　　　　　　　民事第一庭　　審判長法　官　張瑞蘭　　　　　　　　　　　　　　　　　　　法　官　林孟和　　　　　　　　　　　　　　　　　　　法　官　鄭舜元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資格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但書或第2項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發回更審後為訴之變更(追加、擴張)部分應一併繳納上訴裁判費。　　　　　　　　　　　　　　　　　　　書記官　賴淵瀛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4 　　日

2025-03-04

TCHV-113-上更一-10-20250304-1

自更一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

背信等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刑事裁定 113年度自更一字第3號第4號自訴人林祺文兼自訴代理人林憲同被告蔡典築王崑霖上列被告因背信等案件，經自訴人提起追加自訴，前經本院於民國112年12月20日以111年度自字第29、30號判決不受理後，自訴人提起上訴，經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於113年5月23日以113年度上易字第184、188號判決就蔡典築、王崑霖涉犯刑法第335條第1項之侵占罪嫌部分撤銷發回更審，本院裁定如下：　　主　文本件追加自訴關於蔡典築、王崑霖侵占熊大庄園區於民國108年5 月、6月刷卡款新臺幣59萬771元而涉犯刑法第335條第1項之侵占部分駁回。　　理　由一、追加自訴意旨略以：被告蔡典築、王崑霖未依約將熊好公司之負責人變更登記為自訴人林祺文，致熊大庄園區賣場於民國108年5月1日至6月30日之刷卡款項新臺幣（下同）59萬77 1元仍然匯入熊好公司，且被告2人亦不對自訴人林祺文、林憲同辦理結算，因認被告2人涉犯刑法第335條第1項之侵占罪嫌等語。二、按法院或受命法官，得於第一次審判期日前，訊問自訴人、被告及調查證據；第1項訊問及調查結果，如認為案件有第2 52條、第253條、第254條之情形者，得以裁定駁回自訴，刑事訴訟法第326條第1項前段、第3項分別定有明文。次按自訴程序除自訴章有特別規定外，準用公訴章第2節、第3節關於公訴之規定，刑事訴訟法第343條亦有明文。是為貫徹無罪推定原則，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應負舉證責任，並指出證明之方法，此觀刑事訴訟法第161條第1項即明，該規定於自訴程序之自訴人同有其適用，且在自訴程序，法院如認案件有同法第252條至第254條情形，自得逕依同法第326 條第3項規定，以裁定駁回自訴，無須先裁定通知命自訴人補正（最高法院91年度第4次刑事庭會議決議意旨足資參照）。三、查侵占罪之成立，係以行為人將自己持有他人之物非法據為己有為要件。本件自訴人2人提起自訴主張被告2人涉犯侵占罪嫌，固提出熊大庄賣場於108年5月、6月之刷卡及宅配營收表為證，但觀諸上開刷卡及宅配營收表所載之內容，僅能證明該園區於該期間內有表列之營業收入，尚無從認定上開營業收入係由被告2人所持有，難認被告2人有何持有後將該營業收入侵占入己之情事。又自訴人2人雖主張其等已支付新臺幣120萬元並簽訂經營權轉讓協議，惟被告2人拒不將熊好公司負責人變更登記為自訴人林祺文，亦未與自訴人2人結算熊大庄園區之經營款項云云，然該協議之履行與否，僅涉及自訴人2人與被告2人間之民事法律關係，核與侵占罪之構成要件無涉，自難以該罪相繩。綜上所述，本院依受命法官於第一次審判期日前訊問及調查結果，認被告2人涉犯自訴意旨所指侵占犯罪之嫌疑不足，揆諸前揭說明，本件自訴應予駁回。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26條第3項、第252條第10款，裁定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3　　日　　　　　　　　　刑事第十八庭　審判長法　官　黃凡瑄　　　　　　　　　　　　　　　　　　　法　官　張意鈞　　　　　　　　　　　　　　　　　　　法　官　簡志宇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裁定，應於裁定送達後10日內向本院提出抗告狀。　　　　　　　　　　　　　　　　　　　書記官　陳品均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3 　　日

2025-03-03

TCDM-113-自更一-4-20250303-1

自更一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

背信等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刑事裁定 113年度自更一字第3號第4號自訴人林祺文兼自訴代理人林憲同被告蔡典築王崑霖上列被告因背信等案件，經自訴人提起追加自訴，前經本院於民國112年12月20日以111年度自字第29、30號判決不受理後，自訴人提起上訴，經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於113年5月23日以113年度上易字第184、188號判決就蔡典築、王崑霖涉犯刑法第335條第1項之侵占罪嫌部分撤銷發回更審，本院裁定如下：　　主　文本件追加自訴關於蔡典築、王崑霖侵占熊大庄園區於民國108年5 月、6月刷卡款新臺幣59萬771元而涉犯刑法第335條第1項之侵占部分駁回。　　理　由一、追加自訴意旨略以：被告蔡典築、王崑霖未依約將熊好公司之負責人變更登記為自訴人林祺文，致熊大庄園區賣場於民國108年5月1日至6月30日之刷卡款項新臺幣（下同）59萬77 1元仍然匯入熊好公司，且被告2人亦不對自訴人林祺文、林憲同辦理結算，因認被告2人涉犯刑法第335條第1項之侵占罪嫌等語。二、按法院或受命法官，得於第一次審判期日前，訊問自訴人、被告及調查證據；第1項訊問及調查結果，如認為案件有第2 52條、第253條、第254條之情形者，得以裁定駁回自訴，刑事訴訟法第326條第1項前段、第3項分別定有明文。次按自訴程序除自訴章有特別規定外，準用公訴章第2節、第3節關於公訴之規定，刑事訴訟法第343條亦有明文。是為貫徹無罪推定原則，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應負舉證責任，並指出證明之方法，此觀刑事訴訟法第161條第1項即明，該規定於自訴程序之自訴人同有其適用，且在自訴程序，法院如認案件有同法第252條至第254條情形，自得逕依同法第326 條第3項規定，以裁定駁回自訴，無須先裁定通知命自訴人補正（最高法院91年度第4次刑事庭會議決議意旨足資參照）。三、查侵占罪之成立，係以行為人將自己持有他人之物非法據為己有為要件。本件自訴人2人提起自訴主張被告2人涉犯侵占罪嫌，固提出熊大庄賣場於108年5月、6月之刷卡及宅配營收表為證，但觀諸上開刷卡及宅配營收表所載之內容，僅能證明該園區於該期間內有表列之營業收入，尚無從認定上開營業收入係由被告2人所持有，難認被告2人有何持有後將該營業收入侵占入己之情事。又自訴人2人雖主張其等已支付新臺幣120萬元並簽訂經營權轉讓協議，惟被告2人拒不將熊好公司負責人變更登記為自訴人林祺文，亦未與自訴人2人結算熊大庄園區之經營款項云云，然該協議之履行與否，僅涉及自訴人2人與被告2人間之民事法律關係，核與侵占罪之構成要件無涉，自難以該罪相繩。綜上所述，本院依受命法官於第一次審判期日前訊問及調查結果，認被告2人涉犯自訴意旨所指侵占犯罪之嫌疑不足，揆諸前揭說明，本件自訴應予駁回。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26條第3項、第252條第10款，裁定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3　　日　　　　　　　　　刑事第十八庭　審判長法　官　黃凡瑄　　　　　　　　　　　　　　　　　　　法　官　張意鈞　　　　　　　　　　　　　　　　　　　法　官　簡志宇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裁定，應於裁定送達後10日內向本院提出抗告狀。　　　　　　　　　　　　　　　　　　　　　書記官　陳品均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3 　　日

2025-03-03

TCDM-113-自更一-3-2025030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