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毀損等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上易字第1768號上訴人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上訴人即被告黃習遠上列上訴人等因被告毀損等案件，不服臺灣桃園地方法院113年度易字第700號，中華民國113年7月26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字第34391、43985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原判決關於無罪部分撤銷。黃習遠犯公然侮辱罪，處拘役伍拾日，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其他上訴駁回（毀損部分）。上開撤銷改判及上訴駁回部分，應執行拘役陸拾日，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事　實一、黃習遠與徐裕明前均為位於桃園市○○區○○○街（址詳卷）之○ ○瑜珈健身公司員工，雙方因業務問題發生口角糾紛，黃習遠竟基於公然侮辱之犯意，於民國112年4月12日20時30分許，在已有其他同事在場，且為特定多數人得出入並共見共聞之辦公室內，多次對徐裕明辱罵：「你真的是狗耶」、「你真的是一隻狗，哈巴狗」、「我說你是狗，哈巴狗」、「就像一隻哈巴狗，越像哈巴狗」等語，並朝徐裕明吐口水，而以此言行侮辱徐裕明，足以貶損徐裕明之人格及社會評價（徐裕明其後毆打黃習遠成傷部分經原審改依簡易程序審理而判處拘役30日確定）。二、黃習遠曾於111年4月至112年4月間，承租楊光宇位於桃園市（地址詳卷）之房屋，因退租之押租金問題發生糾紛，黃習遠竟與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男子（下稱A男），共同基於毀損之犯意聯絡，於112年5月11日23時11分許，前往上址租屋處，持吳郭魚和雞蛋砸向該房屋大門，致大門與周遭牆壁因液體穢物殘留無法洗淨、油漆脫落，喪失美觀效用，足生損害於楊光宇。三、案經徐裕明、楊光宇訴由桃園市政府警察局桃園分局報告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壹、證據能力：　　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除法律有規定者外，不得作為證據；又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不符合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1至第159條之4之規定，但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作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認為適當者，亦得為證據。當事人、代理人或辯護人於法院調查證據時，知有第159條第1項不得為證據之情形，而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者，視為有前項之同意，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及第159條之5分別定有明文。上訴人即被告黃習遠於本院審判期日經合法傳喚未到庭，惟其於本院準備程序中並未就以下本判決所引用之各該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及所調查之證據主張有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不得為證據之情形；而本案言詞辯論終結前，檢察官亦未就本判決所引用之各該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及所調查之證據主張有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不得為證據之情形（本院卷第69至71、121至123頁），本院審酌該證據作成時並無違法及證明力明顯過低之瑕疵等情況，認為適當，應有證據能力。至於所引其餘非屬供述證據部分，既不適用傳聞法則，亦非公務員違背法定程序所取得，依刑事訴訟法第158條之4反面解釋，同具證據能力。貳、得心證之理由：一、被告於本院審判期日經合法傳喚，無正當理由未到庭，惟其於本院準備程序中就分別於上開時間、地點與告訴人徐裕明發生爭執，而有指徐裕明為狗；另有造成告訴人楊光宇上開房屋大門與牆壁毀損之情，並未否認，惟矢口否認有何公然侮辱、毀損犯行，辯稱：狗是形容人刻苦耐勞、忠心，不是貶抑詞；至於前往租屋處是要去取回自己物品，與朋友打鬧間不小心將魚、蛋掉落樓梯間而遭成，並非故意云云。二、經查：　㈠公然侮辱部分：　⒈被告與徐裕明前均為位於桃園市○○區○○○街某址之○○瑜珈健身公司員工，112年4月12日20時30分許，雙方因業務問題發生口角糾紛，當時辦公室內尚有其他同事在場，2人爭執過程如下：　　… 　　被　告：以前用偷的，現在用搶的，到底是誰教你的呀？　　徐裕明：ㄟ你怎這樣講話..沒有合邏輯。　　… 　　被　告：你真的是狗耶。　　徐裕明：蛤？　　被　告：你真的是一隻狗，哈巴狗。　　徐裕明：（伸出右手指著被告）你講什麼？你再講一次，講　　　　　　大聲一點。　　被　告：我說你是狗，哈巴狗。　　（徐裕明轉身看著坐在左方的B女。B女看向徐裕明方向。）　　徐裕明：有聽到？　　被　告：以前用偷的，現在用搶的，怎麼樣，沒關係。（被　　　　　　告兩手插口袋，走到徐裕明右方）怎麼樣…（無法　　　　　　辨識內容，被告嗣又轉身走回座位）。　　徐裕明：（看向B女）有聽到？　　被　告：狗呀，大家都有聽到呀。你本來…。你不是平常都　　　　　　當得很稱職嗎？　　徐裕明：你在講什麼。　　被　告：到處哈巴嘛…（無法辨識）。主人怎麼教的，就會　　　　　　有怎樣的狗。　　… 　　被　告：好意思說人家沒能力，沒能力你的業績有超過我　　　　　　嗎。　　徐裕明：你如果說針對你講這些話…（無法辨識）。　　… 　　被　告：我已經給你留面子了，我當下很想講耶，說…（無　　　　　　法辨識內容。被告黃習遠走至門口丟完垃圾後再走　　　　　　至位置上拿口罩，二人持續爭吵，被告又走向門口　　　　　　處面對徐裕明）太丟臉了，就像一隻哈巴狗，越像　　　　　　哈巴狗。　　徐裕明：我丟臉昨天已經講了，好，沒關係。　　（被告朝門口方向走又向右回頭，用力朝徐裕明吐口水【有明顯吐口水聲音】，旋即轉身往門口方向走去。徐裕明旋即起身跑向黃習遠並伸出右腳往黃習遠小腿部方向踢，再伸出右手毆打黃習遠臉部4下，B女擋在2人中間勸架。）　　… 　　以上勘驗內容從監視器畫面時間10：52：30至10：56：59，有原審113年7月11日勘驗筆錄及截圖在卷可稽（原審卷第35 至36、58-1至58-3頁【原審漏編截圖頁碼】）。　⒉徐裕明並證述：被告當時講的狗、哈巴狗，就是在講我，因為當天有客戶跟我簽約，被告不滿，拿了一些公司的文件來找我吵架，他意思是我是副理的哈巴狗，因為他認為我跟副理關係好，就找理由罵我；吵完之後，被告本來要走，又回頭對著我吐口水，有吐到我，他不是在咳嗽；事後有同事問我被告說哈巴狗這件事等語（原審卷第39至41頁）；另證人即案發時在場之人郭家瑜則證以：我和被告、徐裕明都是○○ 瑜珈健身公司同事，當天因為被告認為徐裕明搶了他的客戶，罵徐裕明是副總經理的狗，還向徐裕明吐口水，徐裕明就忍不住衝上去揮拳打被告，導致被告流鼻血受傷等詞（偵34 391卷第123至124頁），其2人證述雙方衝突過程、被告之言行，互核相符，且與上開監視錄影畫面之勘驗結果一致。被告確實對徐裕明多次指稱：「你真的是狗耶」、「你真的是一隻狗，哈巴狗」、「我說你是狗，哈巴狗」、「就像一隻哈巴狗，越像哈巴狗」等語，並朝徐裕明吐口水。被告否認對徐裕明吐口水，並於原審審理中辯稱僅係咳嗽云云（原審審易卷第70頁），復於本院準備程序中辯稱只是說話用力云云（本院卷第68頁），均係卸責之詞，不足採信。　⒊按所謂侮辱，指以粗鄙之言語、舉動、文字、圖畫等，對他人予以侮謾、辱罵，足以減損或貶抑他人在社會上客觀存在之人格地位。法院於判斷時應避免斷章取意，需就事件脈絡、雙方關係、語氣、語境、語調、連結之前後文句及發表言論之場所等整體狀況為綜合觀察，並注意該言論有無多意性解釋之可能。例如「幹」字一詞，可能用以侮辱他人，亦可能作為與親近友人問候之發語詞，或者宣洩情緒之詞。又人格名譽權與言論自由均為憲法保障之基本權，於該二基本權發生衝突時，刑法第309條公然侮辱罪固採言論自由應退讓之規定，然法院在具體個案適用該條規定時，應依比例原則為適切之利益衡量。亦即應將個案有關之一切事實（例如：係主動發表言論以挑釁、攻擊他人，或被動防禦；係自願加入爭論，或無辜被牽扯捲入；所發表之言論是否牽涉公共事務的評論、是否以污衊人格為唯一目的等）均納入考量，並以一般理性之第三人，如在場見聞雙方爭執之前因後果與所有客觀情狀，於綜合該言論之粗鄙低俗程度、侵害名譽之內容、對被害人名譽在質及量上之影響、該言論所欲實現之目的暨維護之利益等一切情事，是否會認已達足以貶損被害人之人格或人性尊嚴，而屬不可容忍之程度，以決定言論自由之保障應否退縮於人格名譽權保障之後，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30號判決意旨同此。而查：　⑴綜合上開徐裕明、郭家瑜之證述，核以勘驗內容中，被告質疑徐裕明「以前用偷的，現在用搶的」，以及被告自承：我們之前關於客戶的事情，只是在溝通，是在討論為何他要當面搶我的客戶等語（偵34391卷第134頁），可見本案係因被告不滿徐裕明「搶」了被告之客戶，而主動與徐裕明爭吵；又過程中徐裕明聽聞被告說「狗」一詞後，不止一次反問被告「蛤」、「你講什麼？你再講一次，講大聲一點」，並與周遭同事確認「有聽到？」，但被告並未停止其言行，反係一再強調「你真的是狗耶」、「你真的是一隻狗，哈巴狗」、「我說你是狗，哈巴狗」、「就像一隻哈巴狗，越像哈巴狗」、「（有聽到？）狗呀，大家都有聽到呀。…你不是平常都當得很稱職嗎？」等語，再三向被告與周遭同事明確表達「狗」、「哈巴狗」就是在說徐裕明；反觀徐裕明則未曾以任何不雅、粗鄙之言語回應。足認被告並非處於被動防禦或無辜被牽扯捲入而為上開辱罵之言語，反而係針對性、主動攻擊、挑釁。　　⑵參以上述監視錄影畫面勘驗時間為10：52：30至10：56：59 ，亦即雙方衝突過程時間長達4分鐘以上，並非短暫，被告接續、多次直指徐裕明「你真的是狗耶」、「你真的是一隻狗，哈巴狗」、「我說你是狗，哈巴狗」、「就像一隻哈巴狗，越像哈巴狗」，已難認係被告一時衝動所為附帶、偶然之失言；佐以被告為上開多次指摘後，本已朝門口方向走去，卻又回頭，並且用力朝徐裕明吐口水一情，益徵被告不僅內心極度不滿，且欲將此等對徐裕明不滿之情緒宣洩、使徐裕明與周遭在場之人知曉。　⑶「狗」對於人雖可為忠心之表徵，該等詞彙用在適當之處亦難認是貶抑之詞，然綜觀被告在過程中另稱「主人怎麼教的，就會有怎樣的狗」、「我已經給你留面子了…太丟臉了，就像一隻哈巴狗，越像哈巴狗」等語，說明其以「狗」、「哈巴狗」形容徐裕明，是指徐裕明只是主人旁邊的一隻狗，而且是令人覺得丟臉的，根本不在表達忠心、忠誠或被告所稱刻苦耐勞之正面意義；況且對著人「吐口水」，更是表達不屑之意。被告以上對著徐裕明指「你是狗」、「哈巴狗」等言語，以及吐口水之舉動，在在表達了被告對於徐裕明的不滿、不屑、嗤之以鼻而欲貶損徐裕明名譽與人格評價之意。被告辯以：我是要形容他刻苦耐勞，對上司很忠誠，他可能曲解我的意思，狗不是貶抑詞云云（偵34391卷第134頁、本院卷第68頁），更屬飾卸之詞，委無足採。　⑷所謂「公然」係指不特定多數人或多數人得以共見共聞之狀態，不以實際上已共見或共聞為必要，且衹須侮辱行為足使不特定人或多數人得以共見共聞，即行成立。本案被告與徐裕明衝突地點是在辦公室中，由上開勘驗筆錄所附截圖可知，該處辦公位置甚多，其內除被告與徐裕明以外，另有2名同事在場，再參之證人即被告、徐裕明之同事張偉釗所證：當時我在辦公室外面，聽到繃一聲，我就打開門看到被告在門旁邊，徐裕明在離門大概3、4步的地方，我就詢問發生什麼事等語（偵34391卷第127頁），其2人衝突地點處實屬特定多數人（即該處員工）得以出入之場所，而為特定多數人得出入並共見共聞之場所。　⑸從而，以一般理性之第三人在場見聞雙方爭執之前因後果與所有客觀情狀作綜合考量後，堪認被告上揭所為，已達足以貶損徐裕明之人格或人性尊嚴，而屬不可容忍之程度，當不能再主張其所言應受言論自由之保護，而已該當刑法公然侮辱罪之主客觀構成要件，並具有違法性。　⒋至被告辯稱應該在徐裕明身上採到其吐口水的DNA才能證明其犯罪云云（本院卷第69頁）。惟被告於衝突過程確實有朝徐裕明吐口水，除經徐裕明、郭家瑜證述在卷，復經原審勘驗監視錄影畫面確認無訛，此部分事證已明，縱本案未經檢警採集徐裕明身上衣物之跡證以確認有無遺留口水的DNA，亦不足為對被告有利之認定，不影響本案事實之認定。　㈡毀損部分：　⒈現場監視錄影畫面經原審勘驗結果略以：　⑴身穿白色上衣黑色短褲，頭戴安全帽之男子（A男）從樓梯走上樓。身穿淺色長袖帽T黑色長褲，頭戴黑色安全帽之男子（B男）從樓梯走上樓，此時案發現場門口及樓梯地上是沒有任何物品。　⑵11：12：00，一樣不知名物體及疑似一條魚之物體從樓上樓梯被拋下來掉落在下面階梯，疑似一條魚之物體掉落在靠近門口第一個階梯上。　⑶11：12：22，A男從樓上走下來，在案發現場處轉身背對鏡頭面向樓梯，彎腰以右手撿起靠近門口第一個階梯上之疑似一條魚之物體，旋即起身上樓。　⑷11：12：59-11：13：05，白色碎狀物陸續從樓上被拋下來，掉落在現場之門口地上。　⑸11：13：11，A男從樓上走下來，雙手自然垂墜於兩側，右手拿著白色物品，後面跟隨B男下樓。　　有原審113年7月11日勘驗筆錄及截圖在卷可稽（原審卷第37 至38、58-3至58-7頁【原審漏編截圖頁碼】），而被告自承：我是監視器畫面中穿著長袖頭戴安全帽之男子（即B男）等語（原審卷第50頁）。而上開房屋大門門把上方處有蛋殼碎片及蛋液黏附在大門表面，大門前地上則有數顆蛋殼碎片及蛋液痕跡，有現場照片在卷可稽（偵43985卷第38至39頁），證人即告訴人楊光宇亦證述：案發後，有重新粉刷大門周遭牆壁的油漆，因為都是雞蛋，大門材質是砂面的，擦不掉，還是會有痕跡等語（原審卷第44至45頁），被告亦不否認上開掉落物品為吳郭魚、雞蛋，且為其與友人手持上樓後掉落，並造成上開門面等處沾黏蛋液等髒汙之情（原審審易卷第71頁、本院卷第67頁）。　⒉楊光宇另證述：我當時有扣被告押金約新臺幣（下同）1萬多元，被告一直叫我趕快把押金還他，我說你破壞成這樣，而且他還把一堆垃圾丟到樓頂的水塔下面，垃圾、魚缸、鞋子都有，樓梯間不屬於我的，他把一堆東西放在樓梯間，當時有就此事吵一下，後來隔沒多久就發生這件砸雞蛋跟吳郭魚的事等語（原審卷第43至44頁），而被告於偵訊時亦自承：我退租後房東不願意退我媽押金，扣了1萬2,000元等語（偵 43985卷68頁）。可見本案發生前，被告與楊光宇就是否返還押租金一事，已有爭執，並因此對楊光宇拒絕返還押租金有所不滿，加之楊光宇拒絕返還押租金與其房屋大門遭毀損發生時間相近，被告實有因追討押租金未果而為本案毀損大門之高度動機存在。　⒊被告雖否認係故意丟擲魚、雞蛋，辯稱：當天是剛好路過，順路要去取回放在該處公共區域的東西，魚跟雞蛋是買回家做菜用的，當時是在跟朋友打鬧，不小心掉落云云（原審卷第51頁），並聲請傳喚友人吳雨濱作證（本院卷第67頁）。然若其所述屬實，所購買之食材理應以塑膠袋等物包裝，以方便手提，也避免污染，然由上開勘驗筆錄與截圖所示，魚與雞蛋是在沒有任何外包裝之情形下由上掉落，顯見被告與其友人上樓後係刻意將魚、雞蛋取出，如果被告前往該處只是要取回自己物品，何需在現場將要帶回家烹煮之食材取出？尤其還有魚，被告此舉已與其辯稱要買魚、雞蛋回去煮的目的相違；再者，本案房屋大門是在樓梯間的側邊，若非刻意將魚、雞蛋朝著大門位置丟擲，縱有不小心掉落之情，理應垂直掉落，而不會往旁邊砸。是足見被告及其友人確有故意持魚及雞蛋自上方朝該大門丟擲之情無訛。被告辯稱是不小心掉落云云，顯無足採，則其聲請傳喚證人欲證明其係打鬧之間不小心掉落一情，因本案待證事實已臻明瞭而無再調查之必要，其聲請傳喚證人部分應予駁回。又被告前於偵查中拒絕提出同行友人之姓名（偵43985卷第68頁），此部分具體行為人，因未經檢察官調查，本院亦認無傳喚證人之必要，且該行為人之姓名與本案認定事實並無重要關係，爰仍記載為A男，併予說明。　⒋況被告自承，最後離開時並沒有帶走任何東西等語（原審卷第51至52頁），此亦可徵被告所辯是要前往該處公共區域拿取自己遺留之物品乙節，僅係藉口而非屬實，被告與友人持吳郭魚、雞蛋前往該處目的即係為了以上開丟擲方式污損該處房屋大門乙節，尤可認定。　　㈢綜上所述，本案事證明確，被告前開犯行，均堪認定，應依法論科。　　　參、論罪科刑及本院對於上訴之判斷：一、論罪：　㈠核被告所為，分別係犯刑法第309條第1項之公然侮辱罪、第3 54條之毀損他人物品罪。被告先後多次出言「你真的是狗耶」、「你真的是一隻狗，哈巴狗」、「我說你是狗，哈巴狗」、「就像一隻哈巴狗，越像哈巴狗」，以及多次朝房屋大門等處丟擲魚及雞蛋，分別為時空密接，犯意單一，各行為之獨立性薄弱，依一般社會健全觀念，難以強行分開，均應各論以接續犯。　　　　㈡公訴意旨漏未敘及與大門相鄰之「牆壁」亦受有毀損之情，然此與上開起訴經本院認定有罪部分有接續犯之實質上一罪關係，為起訴效力所及，並於原審經楊光宇到庭接受交互詰問證述在卷，而經被告就此表示意見，不妨礙被告之防禦權，本院自得併予審理。　㈢被告就上開毀損犯行與A男有犯意聯絡、行為分擔，為共同正犯。　㈣被告所犯上開二罪，犯意各別，行為互殊，應予分論併罰。二、上訴之判斷：　㈠撤銷改判（公然侮辱）部分：　　　⒈原判決未詳予勾稽，認被告所為事出有因，且僅係短暫數句言語攻擊，並非反覆、持續恣意謾罵，難認已逾一般人合理忍受之範圍，而未就被告在非短暫時間內多次、持續，且在徐裕明反問、制止之情形下，仍不斷指明就是在罵徐裕明，並且以「丟臉」、吐口水之舉止說明了對於徐裕明人格名譽之攻擊，以為綜合判斷，遽為被告此部分無罪之諭知，尚有未恰。檢察官上訴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為有理由，自應由本院就此部分予以撤銷改判。　　　⒉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前曾因施用毒品案件經判處罪刑確定，有本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可憑，尚難認其素行端正，僅因公司業務事宜而在辦公處所公然謾罵指摘徐裕明，縱經徐裕明反問以制止，仍不思停止，反而變本加厲，持續謾罵，復以對著徐裕明吐口水之方式表達其輕蔑之意，犯罪後未曾自我反省、坦認己錯，更未曾與徐裕明達成和解，獲其諒解，犯罪後態度不佳，兼衡其於原審審理中自陳大學畢業之智識程度，之前為健身房主管，嗣無業（原審卷第52 頁）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第二項所示之刑，並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　㈡上訴駁回（毀損）部分：　　　原審審理後，認被告前揭毀損犯行，事證明確，適用刑法第 354條等規定，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因不滿遭楊光宇扣除押租金，不思理性處理，竟恣意毀損其大門及相鄰牆壁，欠缺尊重他人財產權之觀念，應予非難，並考量被告之犯罪動機、目的、手段、楊光宇所受損害，及被告犯後否認犯行，未與楊光宇達成調解或賠償損害，犯後態度不佳，兼衡被告之智識程度、職業、家庭經濟狀況、品行，及楊光宇表示請求從重量刑等語等一切情狀，量處拘役20日，並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經核原判決認事用法，並無不當，量刑亦屬妥適。被告上訴意旨仍否認犯行，猶執前詞指摘原判決不當，業經本院逐一論駁如前，其上訴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㈢定應執行刑之說明：　　上開撤銷改判部分所處之刑因與上述上訴駁回部分所處之刑，均屬得易科罰金，爰審酌被告所犯數罪反應出之人格特性，所犯數罪犯罪類型、侵害法益，暨實現整體刑法目的、刑罰經濟的功能等總體情狀等情綜合判斷而定應執行之刑如主文第四項所示。　肆、被告經合法傳喚，無正當理由未於本院審理期日到庭，有送達證書、本院前案案件異動表、本院113年12月10日上午9時 40分之審判期日報到單（被告於本案辯論終結後之9時55分始遲到入庭）、本院在監在押全國紀錄表等在卷可考，爰不待其陳述，逕行判決。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71條、第368條、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條、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呂象吾、林宣慧提起公訴，同署檢察官張建偉提起上訴，臺灣高等檢察署檢察官蔡顯鑫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31　　日　　　　　　　　　刑事第二庭　　審判長法　官　遲中慧　　　　　　　　　　　　　　　　　　　法　官　顧正德　　　　　　　　　　　　　　　　　　　法　官　黎惠萍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公然侮辱罪部分，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其他部分，不得上訴。　　　　　　　　　　　　　　　　　　　書記官　楊筑鈞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31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　　　　　　　　　　　　中華民國刑法第309條公然侮辱人者，處拘役或九千元以下罰金。以強暴犯前項之罪者，處一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一萬五千元以下罰金。中華民國刑法第354條毀棄、損壞前二條以外之他人之物或致令不堪用，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處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一萬五千元以下罰金。

2024-12-31

TPHM-113-上易-1768-20241231-1

上易

臺灣高等法院

妨害名譽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上易字第1938號上訴人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王宏凱上列上訴人因被告妨害名譽案件，不服臺灣臺北地方法院113年度易字第570號，中華民國113年9月24日第一審判決（聲請簡易判決處刑案號：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112年度調院偵字第4923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上訴駁回。　　理　由一、經本院審理結果，認第一審對被告王宏凱（下稱被告）為無罪之判決，核無不當，應予維持，並引用第一審判決書記載之理由（如附件）。二、檢察官上訴意旨略以：　㈠被告於民國112年9月18日晚間11時12分許，駕駛車牌號碼000 -0000號自用小貨車，行經臺北市萬華區環河快速道路口北往南方向桂林路匣道口前，因與告訴人戴○倫發生行車糾紛，下車對告訴人說「跨沙小」、「白爛」之言語，為被告所不爭執，核與告訴人之指證相符，並有行車紀錄器畫面、行車紀錄器影像光碟1片等在卷可證；依據一般社會通念，被告針對告訴人說「跨沙小」、「白爛」等言語，顯係對告訴人表示羞辱之意，乃屬對人侮蔑且具惡意之行為；佐以告訴人並無挑釁或謾罵被告之情況，則由當時情境觀之，被告針對告訴人說「跨沙小」、「白爛」實係為發洩心中之憤怒。被告所為客觀上已使告訴人在精神上、心理上感覺難堪，為一般人所不能容忍、接受，足以詆毀其聲譽、人格，而為侮辱之舉動，且被告主觀上有公然侮辱之故意，灼然至明，可見被告係對告訴人無端辱稱「跨沙小」、「白爛」，告訴人應無義務從寬容忍被告以起訴書所載之舉止回應；依生活經驗，除非行為人本身有精神方面障礙，一般人斷無憑空為無端謾罵或不具任何實質內容批評之可能；依原審判決之意見，似乎都不應構成妨害名譽之犯罪，如此而來，豈非容許民眾於生活中稍有意見不合或衝突時，即得合理地以各種五花八門，粗鄙、低俗程度不一之言語或動作來為表述，此不僅違背立法之原意，更非職司審判功能之法院所應釋放之訊息，自難以憲法法庭113年憲判字第3號判決意旨，認被告此部分不構成公然侮辱罪。原審判決理由，容有疑慮。　㈡再者，「名譽」本質上即是一種社會性的存在，其基本社會功能，乃透過關乎個人之事實資訊在社會上流通，讓共營社會生活者得以互相理解、互相認識，以決定是否及如何與他人進行社會、商業或其他的交往活動。個人透過自己的努力，得以良好或適其本性的行為建立聲譽，得到社會認可，甚至贏得物質報酬，從而「名譽」實為人格權之重要內涵之一，不論販夫走卒與達官貴人，自應受到保障。又人與人間之多種角度、不同立場及思維邏輯之互異，不免基於偏見、理念或立場侷限或預設了主觀價值與想法，因而時有摩擦與利益之衝突，然面對對立、歧異與爭執所應加嚴守之底限為不得因立場之不同、利益之爭執而公然攻詰、恣意謾罵，人我之間最低限度的要求，須彼此尊重並建立在事實上之溝通與對話，而非籠罩在惡意語言的詆毀及攻擊之恐懼中；查「跨沙小」、「白爛」等語，本屬極其粗鄙言語(也不算是什麼好話)，語意上更指涉「因生理、心理的缺陷，致智能發展程度低落，且在社會上屬無用之人」，足令他人在精神上、心理上感受到難受不堪，依被告之年齡、社會經驗，自難諉為不知，而告訴人雖係平民百姓之一，然其名譽與我國社會上絕大多數民眾相同自應同受保障，自無需忍受他人(即被告)以本案如此粗鄙之本案言論公然辱罵，告訴人因此基於為一般人所不能容忍之客觀情境而提出告訴，此亦與原審判決所認「依社會共同生活之一般通念，此種冒犯及影響程度，並未致告訴人自我否定人格尊嚴之程度」認定有違(否則告訴人又何以提告)。爰依法上訴等語。　　三、經查：　㈠按刑法第309條第1項所處罰之公然侮辱行為，係指依個案之表意脈絡，表意人故意發表公然貶損他人名譽之言論，已逾越一般人可合理忍受之範圍；法院經權衡該言論對他人名譽權之影響，及該言論依其表意脈絡是否有益於公共事務之思辯，或屬文學、藝術之表現形式，或具學術、專業領域等正面價值，於個案足認他人之名譽權應優先於表意人之言論自由而受保障者。於此範圍內，系爭規定始與憲法第11條保障言論自由之意旨無違，此經司法院憲法法庭113年度憲判字第3號判決主文宣示甚明。又名譽感情係以個人主觀感受為準，既無從探究，又無從驗證，如須回歸外在之客觀情狀，以綜合判斷一人之名譽是否受損，進而推定其主觀感受是否受損，此已屬社會名譽，而非名譽感情。又如認個人主觀感受之名譽感情得逕為公然侮辱罪保障之法益，則將難以預見或確認侮辱之可能文義範圍。就表意脈絡而言，語言文字等意見表達是否構成侮辱，不得僅因該語言文字本身具有貶損他人名譽之意涵即認定之，而應就其表意脈絡整體觀察評價。如脫離表意脈絡，僅因言詞文字之用語負面、粗鄙，即一律處以公然侮辱罪，恐使系爭規定成為髒話罪。一人對他人之負面語言或文字評論，縱會造成他人之一時不悅，然如其冒犯及影響程度輕微，則尚難逕認已逾一般人可合理忍受之範圍。例如於街頭以言語嘲諷他人，且當場見聞者不多，或社群媒體中常見之偶發、輕率之負面文字留言，此等冒犯言論雖有輕蔑、不屑之意，而會造成他人之一時不快或難堪，然實未必會直接貶損他人之社會名譽或名譽人格，而逾越一般人可合理忍受之範圍。尤其於衝突當場，若僅係以短暫之言語或手勢宣洩不滿，如非反覆、持續出現之恣意謾罵，即難逕認表意人係故意貶損他人之社會名譽或名譽人格，而率以公然侮辱罪相繩（憲法法庭113年憲判字第3號判決意旨參照）。復按生活中負面語意之詞類五花八門，粗鄙、低俗程度不一，自非一有負面用詞，即構成公然侮辱罪。於此情形，被害人自應負有較大幅度之包容。至容忍之界限，則依社會通念及國人之法律感情為斷。易言之，應視一般理性之第三人，如在場見聞雙方爭執之前因後果與所有客觀情狀，於綜合該言論之粗鄙低俗程度、侵害名譽之內容、對被害人名譽在質及量上之影響、該言論所欲實現之目的暨維護之利益等一切情事，是否會認已達足以貶損被害人之人格或人性尊嚴，而屬不可容忍之程度，以決定言論自由之保障應否退縮於人格名譽權保障之後（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30號判決意旨參照）。　㈡被告係因行車糾紛，在不特定多數人得以共見共聞之臺北市萬華區環河快速道路桂林路匣道口，對告訴人說「跨沙小」、「白爛」之言語，可認其係基於一時氣憤，宣洩其對告訴人之不滿，衡情被告此言語攻擊時間屬短暫、瞬時，並非反覆、持續出現之恣意謾罵或攻訐，亦非透過文字或電磁訊號以留存於紙本或電子設備上持續為之，則該言語之存在時間極短，冒犯及影響程度已屬輕微，並未逾越一般人可合理忍受之範圍，固然該詞語具有冒犯意味，然不致於撼動告訴人在社會往來生活之平等主體地位，亦不致於使告訴人產生自我否定之效果而損及其人格尊嚴，且亦未涉及結構性強勢對弱勢群體（例如針對種族、性別、性傾向、身心障礙等）身分或資格之貶抑，旁人即便見聞告訴人遭被告如此謾罵，告訴人之心理狀態或社會生活關係亦不至於因而蒙受嚴重不利影響，被告上開行為，至多使告訴人個人主觀感受之名譽感情感到不快，尚難認被告之行為具刑法可非難性而應受刑罰處罰。揆諸前揭說明，要難逕以刑法第309條第1項公然侮辱罪相繩。　㈢綜上，被告以上開言語謾罵告訴人之行為，與公然侮辱罪之構成要件有間，難認係已有貶低告訴人之社會名譽或名譽人格，無從證明被告所為與司法院憲法法庭113年度憲判字第3 號合憲性限縮之刑法公然侮辱罪要件相符，自無從令其負公訴意旨所指之罪責，屬不能證明被告涉犯公然侮辱罪，應為無罪之諭知。原審參酌本案供述、非供述證據相互勾稽為綜合判斷、取捨，而為被告無罪之諭知，並於判決理由內詳予論敘其何以作此判斷之心證理由，經核並無違誤。檢察官執上開理由提起上訴，持憑己見而為不同評價，指摘原判決不當，尚非可採，其上訴為無理由，應予駁回。四、被告經合法傳喚，於本院審理期日無正當理由而未到庭，爰依刑事訴訟法第371條不待其陳述而為一造辯論判決。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第373條、第371條，判決如主文。本案由檢察官謝奇孟聲請簡易判決處刑，經檢察官李山明提起上訴，檢察官陳明進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31　　日　　　　　　　　　刑事第四庭　　審判長法　官　林柏泓　　　　　　　　　　　　　　　　　　　法　官　羅郁婷　　　　　　　　　　　　　　　　　　　法　官　葉乃瑋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不得上訴。　　　　　　　　　　　　　　　　　　　書記官　程欣怡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31　　日附件：臺灣臺北地方法院113年度易字第570號刑事判決臺灣臺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易字第570號公　訴　人　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　　　告　王宏凱　　　　　　　　　　　　　　　　　　　　　　　　　　　　　　　上列被告因妨害名譽案件，經檢察官聲請簡易判決處刑（112年度調院偵字第4923號），本院受理後（113年度簡字第469號），認不宜簡易判決處刑，改依通常程序審理，並判決如下：　　主　文王宏凱無罪。　　理　由一、公訴意旨略為：被告王宏凱於民國112年9月18日晚上11時12 分許（以監視錄影畫面時間為準），駕駛車牌號碼000-0000 號自用小貨車，沿臺北市萬華區環河快速道路由北往南方向行駛，迨行近桂林路匣道口前，因與告訴人戴○倫發生行車糾紛，竟心生不滿，基於公然侮辱之犯意，在上開路段桂林路匣道口停等紅燈之際，下車對停車於其後方之告訴人辱稱「跨沙小」、「白爛」等語，足以貶損告訴人之人格尊嚴，因認被告涉犯刑法第309條第1項之公然侮辱罪嫌等語。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能證明被告犯罪或其行為不罰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次按，刑事訴訟法第161條第1項明定，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應負舉證責任，並指出證明之方法。因此，檢察官對於起訴之犯罪事實，應負提出證據及說服之實質舉證責任。而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而無論直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檢察官所提出之證據，不足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或其指出證明之方法，無從說服法院以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自應為被告無罪判決之諭知（最高法院76年台上字第4986號、92年台上字第128號判例意旨參照）。三、公訴意旨認被告涉犯上開罪嫌，無非係以被告之供述、證人即告訴人之證述、行車紀錄器攝錄影像檔案暨截圖等件為主要依據。四、本院之判斷：　　訊據被告固坦承於前揭時、地，因與告訴人有行車糾紛，而有口說「跨沙小」、「白爛」之事實，但堅詞否認有何公然侮辱之犯行，辯稱：伊說「跨沙小」、「白爛」，只是發洩情緒用語，並無侮辱他人之意等語。經查：㈠、被告於112年9月18日晚上11時12分許，駕駛車牌號碼000-000 0號自用小貨車，沿臺北市萬華區環河快速道路由北往南方向行駛，迨行近桂林路匣道口前，因與告訴人發生行車糾紛，在上開路段桂林路匣道口停等紅燈之際，下車對停車於其後方之告訴人口說「跨沙小」、「白爛」等情，為被告所不爭執（見本院易卷第33頁），且有證人即告訴人之證述、行車紀錄器攝錄影像檔案暨截圖等件可資佐證，是此部分之事實，首堪認定。㈡、按刑法第309條第1項所處罰之公然侮辱行為，係指依個案之表意脈絡，表意人公然貶損他人名譽之言論，已逾越一般人可合理忍受之範圍；而語言文字等意見表達是否構成侮辱，不得僅因該語言文字本身用語負面、粗鄙即認定之，而應就其表意脈絡整體觀察評價，除應參照其前後語言、文句情境及其文化脈絡予以理解外，亦應考量表意人之個人條件（如年齡、性別、教育、職業、社會地位等）、被害人之處境（如被害人是否屬於結構性弱勢群體之成員等）、表意人與被害人之關係及事件情狀（如無端謾罵、涉及私人恩怨之互罵或對公共事務之評論）等因素，而為綜合評價，例如被害人自行引發爭端或自願加入爭端，致表意人以負面語言予以回擊，尚屬一般人之常見反應，仍應從寬容忍此等回應言論；並應考量表意人是否有意直接針對他人名譽予以恣意攻擊，或只是在雙方衝突過程中因失言或衝動以致附帶、偶然傷及對方之名譽，尤其於衝突當場之短暫言語攻擊，如非反覆、持續出現之恣意謾罵，即難逕認表意人係故意貶損他人之社會名譽或名譽人格（憲法法庭113年憲判字第3號判決意旨參照）。是行為人陳述具有貶抑性之語句，縱或侵及被害人之名譽人格，並使被害人心感不快；然法院仍應就雙方爭執之前因後果、案發情境、行為人之個人條件、與被害人之關係等項，依社會共同生活之一般通念，具體判斷行為人所為言論，僅係一時情緒之抒發，而與個人修養有關，或有意針對他人名譽恣意攻擊，及該言論是否已達致被害人自我否定人格尊嚴之程度，而逾越一般人可合理忍受之範圍等，綜合認定依刑法第309條第1項規定予以論罪，是否使司法不致過度介入個人修養或言行品味之私德領域，亦不致處罰及於兼具社會輿論正面功能之負面評價言論，而與刑法最後手段性原則無違（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4651號判決意旨可資參照）。㈢、證人即告訴人於本院審理中證稱：被告因認為伊在上開匝道口變換車道之行為，害被告差點撞上，所以將伊攔下來，並下車對伊辱罵稱「跨沙小」、「白爛」等語（見本院易卷第 47至48頁），參以被告於本院審理中供稱：告訴人駕車在槽化線上強行變換車道右轉，迫使伊車輛急煞，遂在二車停等紅燈之際，下車對告訴人說「跨沙小」、「白爛」等語（見本院易卷第49頁），堪認被告確有於上開時、地，因與告訴人有行車糾紛，而對告訴人說「跨沙小」、「白爛」之事實。㈣、被告雖有於上開時間，在不特定多數人得以共見共聞之臺北市萬華區環河快速道路桂林路匣道口，對告訴人說「跨沙小」、「白爛」之言語，然審酌被告口出前開言詞之緣由，係因行車糾紛而與告訴人發生爭執，已如前述，是依雙方爭執之前因後果、被告所處情境等表意脈絡整體觀察評價，可認本案被告並非毫無緣由、無端針對告訴人之名譽人格恣意攻擊，而僅係基於一時氣憤，遂口出上揭言語以宣洩其對告訴人之不滿，且屬短暫、瞬時，並非反覆、持續出現之恣意謾罵或攻訐。縱有不雅或冒犯意味，並使告訴人心感不快，然依社會共同生活之一般通念，此種冒犯及影響程度，並未致告訴人自我否定人格尊嚴之程度，且對於告訴人之社會名譽或名譽人格之影響，亦尚未逾越一般人可合理忍受之範圍限度。揆諸前揭憲法法庭及最高法院判決之意旨，要難逕以刑法第309條第1項之公然侮辱罪相繩。五、綜上所述，本案依檢察官所舉事證，無從使本院形成被告確有犯公然侮辱罪之有罪確信，此外，復無其他積極證據足證被告確有公訴意旨所指之犯行，揆依前揭規定及說明，自應為被告無罪之諭知。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01條第1項，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謝奇孟聲請簡易判決處刑，並由檢察官李山明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9 　　月　　24　　日　　　　　　　　　　刑事第六庭　法　官　黃媚鵑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告訴人或被害人如對於本判決不服者，應具備理由請求檢察官上訴，其上訴期間之計算係以檢察官收受判決正本之日期為準。　　　　　　　　　　　　　　　　書記官　黃勤涵中　　華　　民　　國　　113 　年　　9 　　月　　24　　日

2024-12-31

TPHM-113-上易-1938-20241231-1

上易

臺灣高等法院

妨害名譽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上易字第843號上訴人即被告董譯輔佐人林妍君上列上訴人因妨害名譽案件，不服臺灣臺北地方法院112年度易字第212號，中華民國113年3月29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6135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上訴駁回。　　事　實一、董譯與徐岳彤原本互不相識，緣董譯因懷疑其英文班學生吳明坤與徐岳彤有不正當交往關係，而曾透過社群軟體FACEBO OK（即臉書）貼文散布文字誹謗徐岳彤，並遭臺灣橋頭地方法院（下稱橋頭地院）以110年度易字第208號判決處有期徒刑3月，復經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以111年度上易字第51號判決駁回其上訴確定在案。詎董譯疑因上開案件而對徐岳彤心生不滿，竟意圖散布於眾，基於加重誹謗之犯意，於民國 110年10月6日上午10時57分前某時，以臉書帳號「Sgb Hcpa 」，在徐岳彤所使用之臉書帳號「徐彤彤」貼文下方留言區，接續公開發表「請小心：騙子和國家蛀蟲就在您身邊」、「經高雄市政府查證徐岳彤以上所有的公司均為沒立案的偽公司，經高雄市國稅局查證所有的公司均無統一編號。為偷漏稅公司。歡迎大家也加入舉證的行列！謝謝」等言論（下稱本案言論），並檢附徐岳彤擔任101 star爵士樂團之名片，另接續將本案言論及名片等內容以臉書私訊方式傳送予徐岳彤之眾多臉書好友，而以此不實事項具體指摘徐岳彤成立假公司且逃漏稅，足以毀損徐岳彤之名譽。嗣經徐岳彤於11 0年10月6日上午10時57分，於住處使用手機上網瀏覽臉書，並經其他友人轉知，始悉上情。二、案經徐岳彤訴由高雄市政府警察局左營分局報請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壹、證據能力：一、本判決以下所引用之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含書面供述），檢察官同意作為證據（見本院卷第65、67、107頁）；上訴人即被告董譯於本院主張：告訴人徐岳彤於警詢、偵查中所講是謊話，證人汪呂寶蕉於偵查中所述不對，他一定知道「Sgb Hcpa」不是「Elizabeth Dong」的臉書改名帳號等語（見本院卷第65頁），顯然均係爭執證明力，而非證據能力，且被告迄於言詞辯論終結前，均未聲明異議，就供述證據部分主張有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不得為證據之情形。本院審酌上開證據作成時之情狀，並無違法或不當等情形，且與本案相關之待證事實具有關聯性，認為以之作為本案之證據亦屬適當，爰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第1項、第2 項之規定，認均應有證據能力。又被告於本院所提出USB錄影部分（被告稱內含證人邱美淳、陳雪雯、鄭憲鴻自錄影片，見本院卷末證物袋內隨身碟1個），檢察官表示：被告所提出USB錄影部分係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沒有證據能力等語，經核被告於本院所提出USB錄影部分係屬被告以外之人與審判外之供述，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規定，不得作為證據，附此敘明。二、其餘資以認定被告犯罪事實之非供述證據，均查無違反法定程序取得之情形，依刑事訴訟法第158條之4反面規定，亦具證據能力。貳、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　　一、訊據被告矢口否認有何加重誹謗犯行，辯稱：我沒有以臉書帳號「Sgb Hcpa」上傳任何照片到告訴人臉書，臉書帳號「 Sgb Hcpa」的照片是我的，但我的照片都是公開的，不知道是誰使用，臉書帳號「Sgb Hcpa」前身是103年開通的「喬棋俱樂部」，但該帳號我於104年左右已交給學員班長管理，密碼早已被更換，所以我無法登入；我於110年9月4日接到告訴人於前案刑事附帶民事訴訟狀，該狀載有爵讚事業執行長字樣，並檢附2張名片，我向高雄市政府工商登記、文化局、經濟發展局、財政部高雄國稅局查證，並無告訴人上開名片所載之「心想事成樂音文化創意公關傳媒事業公司」、「101 Star Jazz Band」、「爵讚音樂文化文創事業」、「爵讚婚禮音樂文創事業」等公司，而且沒有統一編號又逃漏稅，所以我對告訴人成立假公司且逃漏稅的指摘是事實，我在前案110年10月5日調解時，當面指出告訴人上開公司都沒立案、也無統一編號，告訴人當場惱羞成怒，復於翌日截圖去警察局提告，所以我合理懷疑告訴人自導自演等語。二、經查：　㈠被告與告訴人原本互不相識，因被告懷疑其英文班學生吳明坤與告訴人間有不正當交往關係，乃透過社群軟體FACEBOOK （即臉書）張貼文章指摘之，經臺灣橋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於110年8月3日起訴後，橋頭地院於110年12月24日以110年度易字第208號判決認被告犯散布文字誹謗罪，處有期徒刑3 月，復經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於111年5月4日以111年度上易字第51號判決駁回其上訴，並諭知緩刑2年確定在案，有臺灣橋頭地方檢察署110年度偵字第3601號起訴書、橋頭地院110年度易字第208號刑事判決、本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在卷可查（見111年度偵字第6135號卷〈下稱偵卷〉第51至53、55 至64，本院卷第47至48頁）。又上開案件繫屬橋頭地院審理期間，有一臉書帳號「Sgb Hcpa」於110年10月6日上午10時 57分前某時，在告訴人所使用之臉書帳號「徐彤彤」貼文下方留言區，公開張貼本案言論，並檢附告訴人擔任101 star 爵士樂團之名片，另將本案言論及名片等內容以臉書私訊方式傳送予告訴人之眾多臉書好友等情，有臉書頁面截圖存卷可考（見偵卷第17至22頁），核與證人即告訴人於警詢、偵查及本院審理時之指述相符（見偵卷第9至11、13至14、71 至73、107至108頁，112年度易字第212號卷〈下稱易卷〉卷一第55頁，易卷二第222至238、250頁），復為被告所不爭執，是此部分事實，均首堪認定。　㈡被告辯稱其未以臉書帳號「Sgb Hcpa」上傳任何照片到告訴人臉書，臉書帳號「Sgb Hcpa」的照片是其的，但其的照片都是公開的，又臉書帳號「Sgb Hcpa」前身是103年開通的「喬棋俱樂部」，但該帳號其於104年左右已交給學員班長管理，密碼早已被更換，其無法登入等語。惟查，　⒈證人即告訴人於原審審理時結證稱：我知道被告有很多個臉書帳號，包含「董麗滋」、「董昱」等帳號，而臉書帳號「 Sgb Hcpa」貼文的語氣、發言內容、放的照片都是被告，朋友在留言區也都是在呼喚她的名字等語（見易卷二第222至2 37頁）；又證人即被告之學生鄭憲鴻於本院審理時結證稱：我所加的被告臉書名稱「董麗滋」是一個，還有一個是英文的「Elizabeth Dong」，還有另外一個是「董昱」，我有接觸的是主要上述三個，我從當被告學生的時候到現在，都只有看被告以上述三個臉書帳號發文章等語（見本院卷第170 至171頁），核與卷附臉書截圖（見偵卷第127至129頁）顯示被告除其本名「董譯」外，同時另有使用「董麗滋」、「董昱」、「Elizabeth Dong」等別名或臉書帳號之情相符，被告於原審審理時亦自承：我有好幾個臉書帳號等語（見易卷二第222頁），足認被告確實同時使用多個臉書帳號。　⒉又被告稱其並未於原審112年3月13日審判程序自白其以臉書帳號「Sgb Hcpa」帳號留言，係該原審筆錄記載錯誤等語。經本院勘驗原審上開審判程序之錄音光碟，勘驗結果：（被告於6分37秒至6分48秒）那另一個案子的話，就是它說我去、呃去用別的、用別的東西，就是用那個Sgb Hcpa去說它是假公司，（被告於6分49秒以下）這個不是我對它呃有任何的偏見，是因為她前案中有用這個假公司向我呃敲詐1000萬，當時她是呃她跟這個她的代理律師然後就是把我從臺北騙下去了3次都說她、這是個烏龍，他們沒有要告我，要我去和解，我下去3次然後結果她就跟我要1000萬，那因為我從來沒有這個經驗，然後後來、後來我就，嗯，後來在這中間的時候我就覺得那既然這樣子，我先做一個查證，去查證了一下這是假的公司等語，有本院勘驗筆錄附卷可稽（見本院卷第231至232頁），依其發言脈絡可知被告主動向原審提及其本案被訴以臉書帳號「Sgb Hcpa」留言稱告訴人的公司係假公司時，並未於當時主張其未以臉書帳號「Sgb Hcpa」發文，反而立即以第一人稱解釋「這個不是我對它有任何的偏見」、「我先做一個查證，去查證了一下這是假的公司」等語，堪認被告確實自認其以臉書帳號「Sgb Hcpa」留言稱告訴人的公司係假公司，其所述內容有經過其查證。　⒊觀諸臉書帳號Sgb Hcpa個人頁面，於本案事發前曾張貼的數則歷史貼文及相片（見偵卷第23、125、131頁），不僅確為被告之自拍照，且多次由該帳號「Sgb Hcpa」自行打卡發布聚會合照，同時tag參與聚會合照的多位朋友例如汪呂寶蕉、許雪妙等人，並經證人汪呂寶蕉於偵查中及原審審理時證稱：董譯（即被告）是我的英文家教老師，她有在這些臉書打卡的合照裡，Sgb Hcpa臉書張貼的大頭照與董譯是同一人，董譯有很多個帳號等語（見偵卷第221至223頁，易卷二第 209至222頁）。再稽以被告所開設「董昱英文補習班Ｓophia English」及所成立「喬棋文化交流協會Ｇiovanni Ｂellucc i Culture Exchange Association（亦簡稱GBCEA）」（見偵卷第201頁；易卷二第36、248頁），其英文字母之首字縮寫即為本案臉書帳號「Sgb Hcpa」之Sgb。　⒋至被告雖稱證人鄭憲鴻可以證明「Sgb Hcpa」不是其使用的臉書帳號等語，然證人鄭憲鴻於本院審理時結證稱：我有接觸的主要是「董麗滋」、「Elizabeth Dong」、「董昱」，輔佐人（即林妍君）出國留學期間，我有幫忙被告操作上述三個臉書帳號，臉書的帳號、密碼是被告才有，被告實際有幾個臉書帳號，我不清楚，如果被告自己有其他的帳號自己在用、沒有將其他的帳號交給我用的話，我不會知道等語（見本院卷第170至172、175頁），可知證人鄭憲鴻對於被告是否有使用臉書帳號「「Sgb Hcpa」一事，並不知悉；又被告提出其與「01陳小惠」、「Willa」、「堃」、「邱美淳」、「Kate」、「anna」、「mcc」、「職訓學生」通訊軟體LINE對話紀錄（見本院卷第31、33、37、79至87、197至2 07頁），用以證明臉書帳號「「Sgb Hcpa」已交給學員管理，其無法登入等語，然查被告之學生僅汪呂寶蕉、鄭憲鴻到庭作證，則上開LINE暱稱「01陳小惠」、「Willa」、「堃」、「邱美淳」、「Kate」、「anna」、「mcc」、「職訓學生」，是否真有其人、或是否確為被告之學生、或為被告何時期之學生等情，依卷附證據，尚無從判斷，是被告所提出LINE暱稱「01陳小惠」、「Willa」、「堃」、「邱美淳」、「Kate」、「anna」、「mcc」、「職訓學生」之LINE 對話紀錄無從採為對被告有利認定之依據。　⒌綜合前揭脈絡，堪認本案臉書帳號「Sgb Hcpa」確實係被告個人實際使用控管無訛，是被告此部分辯解，顯屬臨訟卸責之詞，尚不足採。　㈢按刑法誹謗罪係以意圖散布於眾，而指摘或傳述足以毀損他人名譽之事，為其成立要件，行為人所指摘或傳述之事是否「足以毀損他人名譽」，應就被指述人之個人條件以及指摘或傳述之內容，以一般人之社會通念為客觀之判斷，如行為人所指摘或傳述之具體事實，足以使被指述人受到社會一般人負面評價判斷，則可認為足以損害被指述人之名譽；再散布之文字倘依遣詞用字、運句語法整體以觀，或依其文詞內容所引發之適度聯想，以客觀社會通念價值判斷，如足以使人產生懷疑或足以毀損或貶抑被害人之人格聲譽，或造成毀損之可能或危險者，即屬刑法第310條第2項所處罰之誹謗行為。又言論自由為人民之基本權利，憲法第11條有明文保障，國家應給予最大限度之維護，俾其實現自我、溝通意見、追求真理及監督各種政治或社會活動之功能得以發揮。惟為兼顧對個人名譽、隱私及公共利益之保護，法律尚非不得對言論自由依其傳播方式為合理之限制。刑法第310條第1項及第2項誹謗罪即係保護個人法益而設，為防止妨礙他人之自由權利所必要，符合憲法第23條規定之意旨。至刑法同條第 3項前段以對誹謗之事，能證明其為真實者不罰，係針對言論內容與事實相符者之保障，並藉以限定刑罰權之範圍，非謂指摘或傳述誹謗事項之行為人，必須自行證明其言論內容確屬真實，始能免於刑責。惟行為人雖不能證明言論內容為真實，如其於言論發表前確經合理查證程序，依所取得之證據資料，客觀上可合理相信其言論內容為真實者，即不能以誹謗罪之刑責相繩。即使表意人於合理查證程序所取得之證據實非真正，如表意人就該不實證據資料之引用，並未有明知或重大輕率之惡意情事者，仍應屬不罰之情形〈司法院釋字第509號解釋、憲法法庭112年憲判字第8號判決意旨參照〉。反之，如表意人就其涉及公共利益之誹謗言論，事前未經合理查證，包括完全未經查證、查證程度明顯不足，以及查證所得證據資料，客觀上尚不足據以合理相信言論所涉事實應為真實等情形，或表意人係因明知或重大輕率之惡意，而引用不實證據資料為其誹謗言論之基礎者，即不得享有前述不予處罰之利益。亦即為調和言論自由與名譽保護之基本權利衝突，於刑法誹謗罪之成立，以「客觀上合理相信真實」及「合理查證」，作為侵害名譽之阻卻違法事由（最高法院 112年度台上字第4871號判決意旨參照）。又刑法第311條係關於事實之「意見表達」或「評論」，就誹謗罪特設之阻卻違法事由。而刑法第309條所稱「侮辱」者，係以言語、舉動或其他方式，對人為抽象的、籠統性侮弄辱罵而言，至同法第310條稱「誹謗」者，則係以具體指摘或傳述足以毀壞他人名譽之事而言，二者有所分別。是以刑法第311條針對誹謗行為，雖定有不罰事由，然於公然侮辱行為，並無適用餘地（最高法院109年度台上字第3101號判決意旨參照）。再所謂以「善意」發表言論，固不以出於「不得已」為上述言論為必要，但「善意」者，即無非法攻訐他人之意思，亦即無誹謗他人名譽之意圖。且關涉大多數人利害攸關可受公評之事項，而為「適當」之評論，亦有一定限度，而非濫無範圍，用以調和社會對特定人格者在社會生活地位評價之保護及公共利益與言論自由。㈣被告於上揭時地，檢附告訴人擔任「101 star爵士樂團」之名片並加註本案言論（如偵卷第20頁左下方截圖所示）後，以其操控使用之臉書帳號「Sgb Hcpa」，逕在告訴人臉書帳號「徐彤彤」貼文下方留言區不斷張貼，且同時另將相同內容以臉書私訊方式傳送予告訴人之眾多臉書好友，已致多數人得以共見共聞，自屬散布之行為無疑，是被告確有散布於眾之意圖甚明。再者，被告使用「請小心：騙子和國家蛀蟲就在您身邊」、「經高雄市政府查證徐岳彤以上所有的公司均為沒立案的偽公司，經高雄市國稅局查證所有的公司均無統一編號。為偷漏稅公司。歡迎大家也加入舉證的行列！謝謝」等涉及人身攻擊之不堪、不雅言詞，且內容無非係具體抹黑告訴人，客觀上顯有惡意攻訐他人之意甚明，已非屬單純不友善之言論，而已逾越一般合理評論之必要範圍。　㈤被告辯稱其指摘告訴人假公司逃漏稅之內容均屬真實，並無惡意捏造不實謠言等語。惟查，被告本案言論檢附的名片上所載「101 Star Jazz Band」，確實係由告訴人以101 Star 爵士樂團名義於98年間向高雄市政府文化局申請立案演藝團隊登記之非營利團體，負責人（團長）為告訴人，且於財政部高雄國稅局有稅籍登記及扣繳單位統一編號等情，有財政部高雄國稅局111年1月18日財高國稅左服字第1112650303號函及所附營業人暨扣繳單位稅籍資料、高雄市政府文化局11 2年5月31日高市文表字第11230890300號函及所附高雄市演藝團體登記證在卷可查(見偵卷第25至28頁，易卷一第73至7 7頁)，是告訴人該名片上所印製101 Star Jazz Band乃名正言順之事；倘若被告如其所述業已向政府機關查證，自當明知其所具體指摘上開情事並非真實，尚難認被告事前已經合理查證。詎被告卻仍決意在網路公開場域以本案言論散佈上開內容，所指摘告訴人之內容，足使告訴人之社會名譽產生貶損。益徵被告主觀上具有誹謗故意，客觀上亦造成告訴人社會名譽之毀損，當已構成誹謗之要件。而被告行為當時，已為年逾58歲之成年人，顯有相當之社會閱歷、生活經驗可知上開留言內容，屬不實之誹謗用語，卻猶在網路張貼本案言論攻訐告訴人，是被告主觀上顯具有誹謗告訴人之意，甚為明確。　㈥被告另辯稱告訴人有對外使用「爵讚音樂文化文創事業」、「爵讚婚禮音樂文創事業」、「心想事成樂音文化創意公關傳媒事業公司」等名義，亦屬逃漏稅之假公司行號等語。然：　⒈觀諸被告所指「爵讚音樂文化文創事業」、「爵讚婚禮音樂文創事業」，並無「公司」字樣，充其量僅係告訴人就所營民間經濟活動自行命名之抬頭，尚與公司法所轄之社團法人抑或商業登記法所指之商號無涉，無所謂假公司假行號可言；又「心想事成樂音文化創意公關傳媒事業公司」，雖有「公司」字樣，然未見於被告張貼本案言論時所檢附的告訴人名片上，顯與本案無關。再者，本件卷內並無積極證據可證告訴人有以該等名義對外不法招攬生意甚或逃漏稅之舉，被告復未就此舉證以實其說，當難認被告已具有相當理由確信其本案言論內容為真實。　⒉何況，被告本身除其真名「董譯」外，對外亦使用數個別名，諸如「董麗滋」、「董昱」、「Elizabeth Dong」、「Li z Dong」，且經營「董昱英文Sophia English」補習班時，堂而皇之自稱「Professor Elizabeth Dong」、「牛津大學碩士畢」，其在LinkedIn網頁自行撰寫之教育背景亦同此記載「University of Oxford/ Master’s degree. English L anguage and Literature/Letters」，有補習班廣告招牌、 LinkedIn網頁截圖在卷可稽（見偵卷第201至206頁）。而經原審法院詢之被告，僅見其提出上載畢業於北京師範學院英語專業的任職資格證書，但就所謂英國牛津大學碩士畢業、擔任教授之相關證明，則始終付之闕如（見易卷二第269至2 79頁）。是姑且不論被告自述之學經歷究竟有多少真實性存在，其既具有豐富智識經驗、自己也以多種稱謂在社會營生，衡情當明知個人自行取名從事民間活動，倘未涉及非法行為，尚無違社會常情，亦難逕指為違法。詎被告不思反求諸己，猶執意以足以毀損告訴人名譽之具體事實散布於眾，顯非屬善意發表言論。則被告以其欠缺真實惡意等詞為辯，尚不足採。三、綜上所述，本案事證明確，被告之辯解為卸責之詞，不足採信。被告犯行堪以認定，應依法論科。參、論罪：　　一、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310條第2項散布文字誹謗罪。二、被告於上開時、地，接續在告訴人的臉書上張貼本案言論及以臉書私訊方式傳送予告訴人之眾多臉書好友，係以同一手法誹謗告訴人，時空密接，且侵害同一被害人之法益，其各行為之獨立性極為薄弱，在刑法評價上，以視為數個舉動之接續施行，合為包括之一行為予以評價，較為合理，應論以實質上一罪之接續犯。肆、上訴駁回之理由：一、被告上訴理由略以：我沒有以臉書帳號「Sgb Hcpa」上傳任何照片到告訴人臉書；又證人汪呂寶蕉為了要擠下臺中原訂某會總監候選人，需要告訴人的選票，所以證人汪呂寶蕉之證述係為了酬庸告訴人，而且證人汪呂寶蕉和被告已4年未見，其證詞不足採信；再者，被告多年的學生有在通訊軟體 LINE對話紀錄裡稱被告沒有使用臉書帳號「Sgb Hcpa」等語。二、原審同前開有罪認定，以被告罪證明確，犯刑法第310條第2 項散布文字誹謗罪，被告接續在告訴人臉書張貼本案言論，以及以臉書私訊方式傳送予告訴人之眾多臉書好友，各行為之獨立性薄弱，應論接續犯，並審酌被告與告訴人原本互不相識，僅因先前其為了英文課學生即訴外人吳明坤之事，與告訴人發生訴訟糾紛，竟心生不滿，未思理性處理，逕率爾在不特定多數人得以共見共聞之臉書社群網路四處張貼本案言論，指涉告訴人用假公司逃漏稅而據以具體指摘告訴人，嚴重侵害告訴人之名譽，實非可取；且犯後迄今否認，亦未與告訴人和解，參以告訴人到庭表示之意見（見易卷二第25 0頁），兼衡其犯罪動機、目的、手段、素行、智識程度、生活狀況等一切情狀，量處有期徒刑3月，並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經核原審認事用法並無違誤，量刑已考量刑法第57條規定之量刑事項，亦無濫用裁量權之情事，尚稱妥適。三、被告雖稱證人汪呂寶蕉為了要擠下臺中原訂某會總監候選人，需要告訴人的選票，所以證人汪呂寶蕉之證述係為了酬庸告訴人，其證詞不足採信。惟查，被告徒憑空言質疑證人汪呂寶蕉之證述為酬庸告訴人之言，未舉證以實其說，難認可取。被告不服原判決，猶執前詞否認犯罪提起上訴，本院業已析論理由並詳列證據認定如上，其上訴為無理由，應予駁回。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判決如主文。本案經臺灣高等檢察署檢察官張瑞娟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31　　日　　　　　　　　　刑事第六庭審判長法　官　鄭富城　　　　　　　　　　　　　　　　　法　官　張育彰　　　　　　　　　　　　　　　　　法　官　葉力旗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不得上訴。　　　　　　　　　　　　　　　　　書記官　蔡慧娟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31　　日

2024-12-31

TPHM-113-上易-843-20241231-1

訴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

返還費用等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訴字第5656號原告白翔碩被告陳正堯即德雷克運動工作室訴訟代理人黃萱妮上列當事人間請求返還費用等事件，本院於民國113年12月26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被告應給付原告新臺幣參萬元。被告應自其經營之網頁(FACEBOOK ：Drake Sports│德雷克運動) 網址https://www.facebook.com/share/p/kGg8MZCqyzofAzkk/ ，刪除含有原告在內之如附件所示之所有照片。原告其餘之訴駁回。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五分之三，其餘由原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一、原告主張：伊於民國113年3月4日向被告報名私人教練課程合計4堂，約定由被告指派訴外人黃思騰教練教授棒球投手訓練課程，伊應給付被告每堂教練課程費用新臺幣（下同） 1500元，4堂課程合計6000元(下稱系爭契約)。伊已全數繳納，惟黃思騰教練於教授2堂課程後，因其個人因素而無法配合原告排定課程，然因伊報名私人教練課程，係仰賴教練提供定期之專業協助，黃思騰教練既無法於一定時期内穩定提供私人教練課程，顯不能達成契約目的，已構成原告得解除系爭契約之事由，伊於113年4月15日第一次上課後即解除系爭契約，經被告說明後仍再約113年4月19日上課，於第二次上課結束後，伊再次表示後續二堂課希望以退費處理，伊即向被告請求返還剩餘2堂課程費用合計3000元，詎被告竟以報名後無法退費為由拒絕返還。再者，被告於113年3月15 日第1次課程時拍攝有原告入鏡之課程照片（即附件所示照片，下稱系爭照片），惟被告未經原告同意，竟擅將系爭照片發布於被告經營之Facebook臉書粉絲專頁（帳號：Drake Sports|德雷克運動；網址：https://www.facebook.com/sh are/p/kGg8MZCqyzofAzkk/，下稱系爭臉書帳號）作為廣告，經伊多次請求移除系爭照片，然仍未獲置理，已侵害伊之肖像權且情節重大。為此，爰依民法第255條、第259條、第 266條、第179條規定請求被告應返還課程費用3000元；及依民法第18條、第184條第1項、第195條第1項規定請求被告應賠償精神慰撫金5萬元，並自其經營之系爭臉書帳號刪除含有原告在內之所有照片等語。並聲明：㈠被告應給付原告5萬 3000元，及其中3000元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㈡請求被告自系爭臉書帳號刪除含有原告在內之所有照片。二、被告則以：兩造並未合意約定教練課程應於一定時期內為給付，則無非於一定時期内給付而不能達成契約目的之情形，且於113年3月15日第1次課程結束後，被告即向原告詢問下次上課時間，然因原告遲於113年3月20日始回覆預約課程日期，致黃思騰教練於原告指定日期已有排定行程而無法配合，黃思騰教練即詢問原告可否於113年4月初某日進行第2次課程，惟遭原告以放連假為由回絕，最終合意於113年4月19 日進行第2次課程，足證原告指稱因教練個人因素致多次上課時間無法配合，並不可採，而無可歸責被告事由致無法排定課程期日，原告自不得依民法第255條規定解除契約。又原告主張契約已達給付不能之程度，惟被告仍有提供投球訓練服務之能力，原告應就其主張契約已給付不能之原因負舉證責任，倘因原告之個人因素，致原告拒絕履行上課之義務，則屬非不可歸貴於雙方給付不能之情事，原告亦不得依民法第266條、第179條規定請求被告所受之利益。另，被告為專業運動工作室，在其經營之社群軟體上皆放有大量學員訓練過程之照片，且於拍攝前皆會經過學員同意，所有學員事前皆知悉訓練過程或比賽過程中會有被告的專業攝影團隊在旁攝影，並於事後放上被告之社群媒體上。而被告於拍攝前向原告明確告知系爭契約包含平面攝影，被告於第1次課程中，亦經原告同意為其拍攝訓練過程，並於113年4月16日將系爭照片發布於系爭臉書帳號，嗣原告於113年4月19日進行第2次課程時已知悉上情，惟未於第一時間向被告反應侵害其肖像權之情事，足證原告明確知悉被告拍攝系爭照片有經其同意始發布於社群媒體上。縱認被告係未經原告同意拍攝系爭照片並發布於社群媒體，然被告所使用刊登含有原告之照片，為被告於原告進行課程時所拍攝，且於發布系爭照片之貼文未載有任何貶低嘲諷原告之字句，僅係紀錄原告參加之活動，足見系爭照片之使用方式及其拍攝目的間有相當之關聯性，就其侵害原告之利益顯屬輕微，且原告未舉證證明其確有因此受到非財產上之損害，自難認被告有侵害原告人格法益情節重大之情事並致其受有非財產上之損害之情，而無從請求被告賠償精神慰撫金等語置辯。並聲明：㈠原告之訴駁回；㈡如受不利之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三、查，原告於113年3月4日向被告報名私人教練課程，約定每堂教練課程費用1500元，原告已給付4堂課程費用6000元，並分別於113年3月15日、113年4月19日完成2堂訓練課程，為兩造所不爭執，亦堪採認。　四、本院之判斷：　㈠原告主張其已解除系爭契約而請求返還3000元，有無理由？　⒈按依契約之性質或當事人之意思表示，非於一定時期為給付不能達其契約之目的，而契約當事人之一方不按照時期給付者，他方當事人得不為民法第254條規定之催告，逕行解除其契約，為同法第255條所明定。所謂依契約之性質，非於一定時期為給付不能達其契約之目的者，係指就契約本身，自客觀上觀察，即可認識非於一定時期為給付，不能達其契約目的之情形而言。又所謂依當事人之意思表示，非於一定時期為給付，不能達其契約之目的者，必須契約當事人間有嚴守履行期間之合意，並對此期間之重要（契約之目的所在）有所認識，始足當之(最高法院113年度台上字第1396號判決意旨可資參照)。　⒉經查，觀之原告提出兩造間對話紀錄之內容，於兩造締結系爭契約之前，經被告向原告表示最低預約四堂課程，原告略以：能否先試上一堂，然後如果報名四堂的話是一次要匯完整款項還是可以一堂一堂支付。被告則明確表示：不提供試上，且最低課程就是四堂課等情，有對話紀錄在卷可查(本院卷第23至25頁) 。於兩造間訂立系爭契約後，觀之原告所提上開兩造對話紀錄之內容，核無原告向被告表示應於一定時期為給付，否則即不能達系爭契約目的之證據資料。再者，於系爭契約訂立後，黃思騰教練於113年3月24日向原告詢問可否於該週星期三上課，原告僅表示星期三只有下午可以上課，星期三下午另有課程，並稱如教練星期三不行就往後延，經黃思騰教練詢問星期二時間後，原告再以其只有星期三跟五有空，其他另有課程，不然就約下週等情(本院卷第2 7頁)，依此觀之，原告與被告訂立系爭契約時並未就課程時間有所約定，故兩造間對於系爭契約四堂課實無約定嚴守履行期間之合意。再者，依系爭契約之內容係以被告安排教練提供原告課程之性質而言，則自客觀上觀察，亦無得以認識非於一定時期為給付，不能達其契約目的之情形而言。從而，原告主張本件因被告安排教練難以配合排定課程時間，構成原告得以解除系爭契約之事由云云，難以憑採。另，本件亦無原告主張系爭契約有給付不能之情事，故原告主張依民法第266、179條規定請求被告返還所受利益3000元，亦無理由，應予駁回。　⒊綜上，原告並無解除系爭契約之事由，原告既不得解除系爭契約等情事，則其依民法第255條、第266、179條等規定請求被告應剩餘二堂課程費用合計3000元，自無理由，應予駁回。　㈡原告主張被告應自系爭臉書帳號移除系爭照片，且應賠償原告5萬元，有無理由？　⒈按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負損害賠償責任；不法侵害他人之身體、健康、名譽、自由、信用、隱私、貞操，或不法侵害其他人格法益而情節重大者，被害人雖非財產上之損害，亦得請求賠償相當之金額，其名譽被侵害者，並得請求回復名譽之適當處分；人格權受侵害時，得請求法院除去其侵害；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95條第1項及第18條第1項前段分別定有明文。又肖像為個人形象及個性之表現，屬重要人格法益之一種，是所謂「不法侵害其他人格法益」應包括肖像權在內，無庸質疑。而肖像權係個人對其肖像是否公開之自主權利，從而未經他人同意，擅自使用他人照片之行為，自構成對肖像權之侵害。至於是否因而貶損他人在社會上之評價，乃是否另侵害名譽之問題，與肖像權之被侵害與否無關。又何謂情節重大，法無明文，實務上亦未有定論，本院認為判斷被侵害之肖像法益情節是否重大，宜從被害人是否為公眾人物、使用場合、使用目的等因素為綜合之考量。　⒉原告主張其未授權被告以任何方式張貼或公開原告之照片，已屬侵害原告之肖像權，爰依民法第18條第1項規定請求被告移除等語，並提出被告於系爭臉書帳號張貼系爭照片為證 (本院卷第35至39頁)，被告並不爭執其在系爭臉書帳號張貼系爭照片合計11張之事實，並提出網頁列印資料為證(本院卷第87至91頁)，然稱：已告知原告，且於拍攝前經過原告之同意，並知悉事後被告會將系爭照片放在社群媒體等語，對此，原告則稱：系爭照片確實為第一次上課之照片，然原告並未同意將系爭照片放在社群媒體等語，被告雖與原告洽談系爭契約過程中表示「最低預約四堂課，送訓練平面攝影一套，一次預約十堂課加贈一堂」(本院卷第25頁)，然此並不足以證明原告已同意被告得將系爭照片放在社群媒體上以供任何第三人觀看之情事，因系爭契約乃係有關運動訓練之內容，以影像或照片方式作為課程之內容使學員得以觀看其動作或相關訓練方式等，方符合系爭契約課程之目的，被告既未經原告同意，自不得任意將系爭照片放置於系爭臉書帳號等社群媒體，從而，原告請求被告應自系爭臉書帳號刪除系爭照片一節，為有理由，應予准許。　⒊另按慰藉金之賠償須以人格權遭遇侵害，使精神上受有痛苦為必要，其核給之標準固與財產上損害之計算不同，然非不可斟酌雙方身分資力與加害程度，及其他各種情形核定相當之數額(最高法院51年台上字第223號判決要旨可參)。查，原告因被告在系爭臉書帳號公開系爭照片行為不法侵害其肖像之行為，確使原告受有精神上痛苦，並審酌原告為學生，被告獨資經營工作室等兩造之學歷、經歷與近三年財產所得資料等情，並有稅務電子閘門之財產所得調件明細及被告損益表等可佐證，本院認原告請求5萬元慰撫金，尚嫌過高，應以3萬元為適當。原告逾此範圍之精神慰撫金請求為無理由，不應准許。五、綜上所述，原告依民法第18條第1項規定，請求被告自系爭臉書帳號刪除系爭照片，及賠償3萬元，為有理由。原告其餘之請求，則屬無據，應予駁回。六、末按法院得依聲請或依職權，宣告被告預供擔保，或將請求標的物提存而免為假執行，民事訴訟法第392條第2項定有明文。是法院依聲請宣告免為假執行，應以原告在本案訴訟受勝訴判決並宣告假執行為前提要件；若原告雖受勝訴判決而未經宣告假執行，即無宣告免為假執行之必要。本件被告雖陳明願供擔保，請求免為假執行，惟原告雖受勝訴判決然未經宣告假執行，依前開說明，本件即無宣告免為假執行之必要，併予敘明。七、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證據，於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爰不一一論列，併此敘明。八、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9條。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31　　日　　　　　　　　　民事第六庭　　法　官　陳智暉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31　　日　　　　　　　　　　　　　　　　書記官　簡辰峰附件(本院卷第37至39頁、第87至91頁)：

2024-12-31

TPDV-113-訴-5656-20241231-1

雄小

高雄簡易庭

損害賠償

臺灣高雄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雄小字第2801號原告賴秀珍被告賓志強兼訴訟代理人李枋萍上列當事人間損害賠償事件，本院於民國113年12月17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原告之訴駁回。訴訟費用新臺幣壹仟元由原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一、按訴狀送達後，原告不得將原訴變更或追加他訴，但擴張或減縮應受判決事項之聲明，不在此限；次按原告於判決確定前，得撤回訴之全部或一部，民事訴訟法第255條第1項但第 3款、第262條第1項前段分別定有明文。查原告起訴聲明原為：被告應連帶給付原告新臺幣(下同)100,000元，並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五計算利息，嗣於民國113年12月17日審理時，並變更聲明為：㈠被告甲 ○○應給付原告5 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被告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 ％計算之利息。㈡被告應連帶給付原告5 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被告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見本院卷第76頁）。原告變更訴之聲明，核與前揭規定相符，應予准許。二、原告起訴主張：被告為夫妻，原告係被告甲○○之兄嫂。被告甲○○之父即訴外人李惇漣於112年1月26日9時許，因居住之高雄市○○區○○街00號房屋發生火災而過世，原告與其夫即訴外人李新霖及被告甲○○等家屬聞訊趕至現場，被告甲○○與原告因故起口角，被告甲○○竟於上址現場道路旁，公然以「滾」、「操你媽的B」等語辱罵原告，並作勢毆打原告（下稱系爭事實一）。被告甲○○、乙○○復於112年2月2日17時41分許，在通訊軟體LINE群組「故李府惇漣老先生治喪群組」內，以暱稱「少年阿賓」之LINE帳號發送：「妳在爸爸意外身亡那天信口開河，污蔑誹謗爸爸是女兒害死的也是妳老公同意的嗎」等文字，指摘原告曾說過被告李惇漣係甲○○害死之言語，足以貶損原告之名譽。（下稱系爭事實二）。被告以系爭事實一及二侵害伊之人格權及名譽權，致伊受有非財產上損害。爰依侵權行為之法律關係，提起本件訴訟等語，並聲明:㈠被告甲○○應給付原告5 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被告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 ％計算之利息。㈡被告應連帶給付原告5 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被告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三、被告答辯如下：　㈠被告甲○○則以：其有在火災現場對原告陳述「滾」、「操你媽」等語，也有在LINE群組傳上述簡訊內容等情，並不爭執，但係因其在現場時，原告問其為何大年初二時（案發當日為年初五）沒有回家陪爸爸吃飯，其認為原告在怪其，指責父親過世是其造成；另因其沒有智慧型手機，所以用被告乙 ○○之手機在LINE群組留言，但被告乙○○事前並不知情，其是一時氣憤發言等語，並無侵害原告名譽之意思等語置辯。並聲明：原告之訴駁回。　㈡被告乙○○則以：伊事前不知道被告甲○○有傳送上述簡訊內容，因為被告甲○○是做SPA身體按摩之美容師，顧及客戶隱私所以沒有使用有照相功能的智慧型手機，當時是因為要處理李惇漣的後事，才會使用伊LINE帳號等語。伊並未侵害原告名譽等語置辯。並聲明：原告之訴駁回。　　四、本院之判斷: 　㈠憲法法庭對於侵害名譽權之最新見解說明:　　　依據最新的憲法法庭判決(113年憲判字第3號)，在公然侮辱或侵害名譽權案件中，憲法法庭之見解認為應考量表意人是否有意直接針對他人名譽予以恣意攻擊，或只是在雙方衝突過程中因失言或衝動以致附帶、偶然傷及對方之名譽。按個人語言使用習慣及修養本有差異，有些人之日常言談確可能習慣性混雜某些粗鄙髒話（例如口頭禪、發語詞、感嘆詞等），或只是以此類粗話來表達一時之不滿情緒，縱使粗俗不得體，亦非必然蓄意貶抑他人之社會名譽或名譽人格。尤其於衝突當場之短暫言語攻擊，如非反覆、持續出現之恣意謾罵，即難逕認表意人係故意貶損他人之社會名譽或名譽人格。　㈡就原告所主張關於系爭事實一之侵權行為，依兩造之爭執脈絡，難認原告之社會評價已有所減損，故難認請求有理由：　⒈根據憲法法庭對於名譽權之最新見解(詳前所述)，本院認為行為人之言詞是否屬足以貶損他人評價之行為，應參酌行為人之動機、目的、智識程度、慣用之語言、當時所受之刺激、所為之用語、語氣、內容及連接之前後文句統觀之，而不得僅以隻言片語而斷章取義，倘行為人僅基於一時氣憤而為粗俗不雅或不適當之言詞，而未對他人在社會上之客觀評價造成減損，縱主觀上造成他人之不快，亦不應使行為人負損害賠償之責任。　⒉經查：原告曾對被告提起妨害名譽案件，經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檢察官112年度偵字第22567號、113年度偵字第25776號為不起訴處分，經原告提起再議，經臺灣高等檢察署高雄檢察分署以113年度上聲議字第2496號駁回再議（下稱刑事案件）。原告於刑事案件警詢時自承：發生火災當日，我與先生李新霖及被告甲○○等家人趕到現場後，被告甲○○就在現場責怪我與李新霖為何除夕夜都不接電話，公公李惇漣那時怪怪的，想要我們講這件事，又提到公公跟她說夢到已過世的婆婆要帶他走，我當時就回被告甲○○，我們出去旅遊都有向爸爸報備，既然爸爸找妳，你就應該回去關心啊，被告甲○○ 聽完後就辱罵我「滾啦、操你媽的B」，並且衝過來要打我，是被在場李新霖等家人阻擋才沒有發生肢體衝突等語；另李新霖於警詢時陳稱：被告甲○○到現場就有提我們不接電話及爸爸李惇漣作夢的事，原告才會跟被告甲○○說爸爸這幾天一直打電話給被告甲○○，被告甲○○就應該回去看看爸爸等語。由上可知，當日在現場雙方確曾因過年期間，有無探望年老父親乙節而起口角爭執。是此，依上開原告、李新霖及被告甲○○所述上情綜合以觀，發生火災當日，被告甲○○認原告與李新霖於過年期間出遊數日，且未返家探望父親李惇漣，而原告則指責被告甲○○為何未於初二回娘家探望公公，復遇上李惇漣因火災致死。是依當時之情景，被告甲○○對原告口出「滾」、「操你媽」等不雅用語，其表意脈絡，應係甫遭喪父之痛，且在其與原告間就災前有無探望獨居之年老父親發生口角，在情緒失控下的一時衝動而為，行為固然失當，言行或有過當，使用之詞句亦足使原告心生不快，然應屬憲法法庭113年憲判字第3號判決所指屬衝突當場之短暫言語攻擊，而非反覆、持續出現之恣意謾罵，難認為有貶損他人名譽的侮辱之意。　⒊是此，原告與被告甲○○是因為父親在過年前因意外過世，2人對於彼此是否有細心關心照顧父親乙節，認知有所出入，進而有所爭執，被告甲○○雖在過程中講出上述不雅言語，但在此脈絡下，客觀之第三人應會認為2人係因為照顧父親及父親意外逝世一逝世是否可避免有所爭執，應不會僅因被告甲 ○○現場之言語就對原告之名譽有所貶損，應更可能認定被告甲○○僅是一時氣憤而為之宣洩性詞語，故本院認為尚難認定被告甲○○之行為已達到貶損原告社會評價而侵害原告之名譽權之程度，故原告此部分主張無理由。　⒋再者，原告雖主張被告甲○○於當日口出上開不雅言語後，另有作勢毆打其之動作，造成其心理壓力云云。然原告並未主張被告甲○○作勢毆打之時，尚有出言恐嚇或其他不法行為，尚難僅以被告甲○○作勢毆打之舉，即認原告主觀上確受到驚嚇，是原告主張被告甲○○作勢毆打之行為而不法侵害原告身體權利，應賠償精神損害云云，亦屬無據，應予駁回。　㈢就原告所主張關於系爭事實二之侵權行為，並非公開、公然之行為，而係其與被告間之Line對話，故難認有侵害原告名譽權之情事，原告此部分請求無理由：　⒈實務上對於侵害名譽權之見解，係認「名譽」為個人在社會上享有一般人對其品德、聲望或信譽等所加之評價，屬於個人在社會上所受之價值判斷。因此名譽有無受損害，應以社會上對其評價是否貶損為斷（最高法院90年度台上字第1814 號民事判決可資參照）。是所謂侵害名譽權而應負侵權行為損害賠償責任者，須以行為人意圖散布於眾，故意或過失詆毀他人名譽為必要，蓋如此始有使他人之名譽在社會之評價受到貶損之虞，且所謂名譽權受損，非單依被害人主觀之感情加以判斷，而應依社會客觀之評價判定（最高法院99年度台上字第1664號判決意旨可資參照）。揆諸前揭說明，名譽權之侵害必須為行為人出於故意或過失意圖散布於眾或使第三人知悉其事，而造成他人客觀上之社會評價受貶損，始足當之。　⒉原告主張雖主張被告甲○○曾親口承認上開LINE群組留言是其與被告乙○○共同商討後所為云云，然原告就此有利部分，迄今並未出證據證明。是此，原告並未提出被告乙○○事前即已知悉被告甲○○留言內容抑或與其共同商討之其他證據，是原告對被告乙○○請求賠償，即無理由，先予敘明。　⒊再者，被告甲○○對其有以被告乙○○使用之「少年阿賓」帳號為上揭留言乙節，並不爭執，此部分事實，應可認定。然上揭LINE對話群組係為處理李惇漣之後續喪葬事宜，成員除李惇漣家屬外，僅有當地里長訴外人鄭洂汯及其從事殯葬禮儀業之女兒與助理乙情，為證人鄭洂汯於系爭刑案時證稱明確，可知上揭LINE群組並非不特人均得以加入之，且觀諸該群組對話內容，被告甲○○係於原告在該群組留言：「…我要告小妹（即被告甲○○）的是當天火災現場她罵我的事，現場很多人看到，她罵我5個字的髒話，及一些，並作勢要衝過來打我的事」等語後，回稱：「OK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權利，事情沒有前因後果的嗎」、並為上揭「妳在爸爸意外身亡那天信口開河，污蔑誹謗爸爸是女兒害死的也是妳老公同意的嗎」留言，而李新霖於警詢時亦證稱：應該是原告先在群組說要告被告甲○○在火災那天辱罵她的事，被告甲○○才講那些話等語，則雙方發言之處既為家庭LINE群組，而被告甲○○係因原告表示欲對其在火場之辱罵言語提告而回應其看法，並無對外散布之行為，難認被告甲○○有何散布於眾之意圖，且觀其言論內容，亦難謂係出於毀損原告之名譽為唯一目的而為。是此，既然上開對話行為，並沒有散布於眾或使不特定第三人知悉之情狀，即原告社會評價，在客觀上並無貶損，故原告主張其因被告甲○○在Line對話之行為而有名譽權之受損，並無理由。五、綜上所述，原告依侵權行為法律關係，請求㈠被告甲○○應給付原告5萬元。㈡被告應連帶給付原告5萬元等情，均無理由，應予駁回。六、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所援用之證據，經審酌後認與本件判決結果無影響，爰不逐一論列，併此敘明。七、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8條。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31　　日　　　　　　　　　　高雄簡易庭　法　官　張茹棻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並須表明原判決所違背之法令及其具體內容與依訴訟資料可認為原判決有違背法令之具體事實之上訴理由。（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民事訴訟法第436條之24第2項：對於本判決之上訴，非以違背法令為理由，不得為之。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31　　日　　　　　　　　　　　　　　　　書記官黃振祐

2024-12-31

KSEV-113-雄小-2801-20241231-1

易

臺灣基隆地方法院

傷害等

臺灣基隆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2年度易字第674號公訴人臺灣基隆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藍龍見居基隆市○○區○○街00巷00號（指定送達地址）上列被告因傷害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2年度偵字第101 62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藍龍見犯恐嚇危害安全罪，處拘役貳拾伍日，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又犯傷害罪，處拘役貳拾伍日，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應執行拘役肆拾日，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其餘被訴（公然侮辱）部分無罪。　　犯罪事實一、藍龍見於民國112年7月17日中午12時47分許，騎乘自行車沿基隆市仁愛區仁一路南側人行道，自愛五路往愛六路方向行駛，行經仁一路281號統一超商愛六門市前，因見張朝翔、黃筠嬨於該店前騎樓移動停放之普通重型機車，認為影響人行道，遂按鈴催促讓道，因而與張朝翔發生爭執，藍龍見當場辱罵張朝翔（藍龍見涉犯公然侮辱部分，詳後述）。惟藍龍見怒氣未消，先將其自行車停放於愛六路騎樓後，取出因任職保全人員而隨身攜帶之鐵製甩棍返回統一超商愛六門市前，基於恐嚇危害安全之犯意，持上開鐵製甩棍敲打公車站牌鐵柱示警，並向張朝翔揮舞，張朝翔因而心生畏懼，致生危害於安全。藍龍見明知上開鐵製甩棍為質地堅硬之金屬製品，已預見倘以該甩棍揮舞，極有可能造成週遭他人身體受傷之結果，另萌生若因此造成他人受傷亦不違背其本意之傷害未必故意，於黃筠嬨上前勸阻時，藍龍見仍因張朝翔上述舉動而情緒不滿，繼續揮舞甩棍，至黃筠嬨右前臂遭揮舞中之甩棍擊中，因而受有右側前臂挫傷之傷害。嗣經張朝翔、黃筠嬨報警處理，經警循線查獲，並扣得上述甩棍1支。二、案經張朝翔、黃筠嬨訴由基隆市警察局第一分局報告臺灣基隆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甲、有罪部分壹、證據能力一、按被告以外之人（包括證人、鑑定人、告訴人、被害人及共同被告等）於審判外之陳述雖不符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1至之4等4條之規定，而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作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認為適當者，亦得為證據；當事人、代理人或辯護人於法院調查證據時，知有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不得為證據之情形，而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者，視為有前項之同意，同法第159 條之5定有明文。立法意旨在於傳聞證據未經當事人之反對詰問予以核實，原則上先予排除。惟若當事人已放棄反對詰問權，於審判程序中表明同意該等傳聞證據可作為證據；或於言詞辯論終結前未聲明異議，基於尊重當事人對傳聞證據之處分權，及證據資料愈豐富，愈有助於真實發見之理念，且強化言詞辯論主義，使訴訟程序得以順暢進行，上開傳聞證據亦均具有證據能力。查本件下列所引用之被告藍龍見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因檢察官及被告均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復本院認該等證述作成之情形並無不當，經審酌後認為適當，故前開審判外之陳述得為證據。二、另本院以下所引用之非供述證據，均與本案事實具有自然關聯性，且核屬書證、物證性質，又查無事證足認有違背法定　　程序或經偽造、變造所取得等證據排除之情事，復經本院依　　刑事訴訟法第164條、第165條踐行物證、書證之調查程序（　　見本院卷第133-135頁），況檢察官、被告對此部分之證據能力亦均未聲明異議，是堪認均有證據能力。　　　　　貳、犯罪事實之認定一、被告對於上開犯罪事實坦認不諱（見偵卷第9-12頁、本院卷第41-44頁、第99-101頁、第131-138頁），核與證人即告訴人張朝翔、黃筠嬨分別於警詢及偵查中之證述合致（見偵卷第17-23頁、第67-70頁）；此外，並有基隆市警察局第一分局扣押筆錄、扣押物品目錄表、扣押物品收據、扣案物照片（見偵卷第25-30頁、第35頁）、告訴人黃筠嬨傷勢照片（見偵卷第31頁）、手機錄影影像擷取照片（見偵卷第33頁）、錄音譯文（見偵卷第37頁）、衛生福利部基隆醫院診斷證明書（見偵卷第39頁）及案發現場之GOOGLE街景圖（見偵卷第64頁）等件，在卷可佐。參酌上開證據，足認被告任意性自白確與事實相符，而足採信。二、綜上所述，本件事證已臻明確，被告如犯罪事實欄一所示犯行，堪為認定，應予依法論科。　　參、論罪科刑一、按恐嚇罪，所稱以加害生命、身體、自由、名譽、財產之事　　，恐嚇他人者，係指以使人生畏怖心為目的，而通知將加惡　　害之旨於被害人而言（最高法院52年臺上字第751號判決意旨參照）。又刑法第305條之恐嚇罪，其構成要件，於行為人之主觀意圖上，只要行為人對於惡害之內容具有認識，並有恐嚇行為之實施，即得謂有恐嚇之故意，至行為人對於惡害實際發生之可能性，有無實現惡害之意思及其最終之目的或動機何在，均不在所問，則本案被告對於告訴人張朝翔所為上開行為，衡諸一般經驗法則，實已足認被告對其所為上開舉動之表達內容具有一定之惡害認識，而可認被告係出於恐嚇之犯意為上開行為，且足使被害人心生畏怖。核被告所為，分別係犯刑法第305條之恐嚇危害安全罪、第277條第1 項傷害罪。被告所犯上開2罪，被害人不同，且客觀上可按其行為外觀，分別評價。是以被告所為上開2罪間，犯意各別，行為互殊，核無實質上一罪或裁判上一罪之關係，為實質上數罪關係，應予分論併罰。二、爰審酌被告自陳：高中畢業之智識程度，離婚，育有1名子女，已成年，目前擔任義交，月收入不一，需扶養父母親等家庭生活經濟狀況。被告不思以正途解決糾紛，竟為上開恐嚇、傷害之行為，造成告訴人黃筠嬨受有上開傷害，並使告訴人張朝翔心理遭受驚恐，應值非難，並考量被告另就被訴公然侮辱部分與告訴人張朝翔達成和解，及坦承犯行之犯後態度等一切情狀，分別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並斟酌被告上開所犯各罪之刑期總和，其犯罪次數及各次犯行犯罪時間各節，定其應執行之刑，併均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肆、沒收　　扣案之鐵製甩棍雖為被告持以恐嚇、傷害告訴人等人所用之物，惟該扣案物係被告任職於保全公司時，由公司購置，分配予執勤人員使用一情，業據被告於本院審理中供承在卷（見本院卷第135頁），是該扣案物應屬該保全公司所有，而依卷存證據資料，既無證據證明該甩棍為被告所有，且亦非違禁物或依法應義務沒收之物，爰不予宣告沒收。乙、無罪部分（被訴刑法第309條第1項公然侮辱罪嫌部分）壹、公訴意旨另以：被告於上開時間，因告訴人張朝翔、黃筠嬨於基隆市仁愛區仁一路281號統一超商愛六門市前騎樓移動機車，被告按鈴催促讓道，此舉引發告訴人張朝翔不滿，雙方因而發生爭執，被告基於公然侮辱之犯意，當場對於告訴人張朝朝翔辱罵「幹你娘」等語，而公然侮辱告訴人張朝翔。因認被告此部分涉犯刑法第309條第1項之公然侮辱罪嫌等語。　　貳、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又按認定犯罪事實應依證據，為刑事訴訟法所明定，故被告否認犯罪事實所持之辯解，縱屬不能成立，仍非有積極證據足以證明其犯罪行為，不能遽為有罪之認定；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以為裁判基礎；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無論為直接證據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於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之為有罪之認定（最高法院 76年臺上字第4986號判決意旨參照）。刑事訴訟法第161條第1項規定：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應負舉證責任，並指出證明之方法；因此，檢察官對於起訴之犯罪事實，應負提出證據及說服之實質舉證責任。倘其所提出之證據，不足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或其指出證明之方法，無從說服法院以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自應為被告無罪判決之諭知（最高法院92年臺上字第128號判決意旨亦可參照）。　　参、再按：一、憲法第11條言論自由所保障之言論，最重要者首推「意見」　　。所謂「意見」，係指一個人主觀上對於人、事、物之各種　　觀點、評論或看法，而將之對外表達者而言。舉凡涉及政治　　或非政治、公眾或私人事務、理性或非理性及有價值或沒價　　值的言論，均在言論自由保障之範圍內。而人格名譽權及言　　論自由均為憲法保障之基本權，於該二基本權發生衝突時，　　刑法第309條公然侮辱罪固採取言論自由應為退讓之規定。　　惟憲法所保障之各種基本權並無絕對位階高低之別，對基本　　權之限制，需符合憲法第23條「為『防止妨礙他人自由、避　　免緊急危難、維持社會秩序或增進公共利益』所『必要』者　　」之規定。且此一對於基本權限制之再限制規定，不僅拘束　　立法者，亦拘束法院。因此，法院於適用刑法第309條限制　　言論自由基本權之規定時，自應根據憲法保障言論自由之精　　神為解釋，於具體個案就該相衝突之基本權或法益（即言論　　自由及人格名譽權），依比例原則為適切之利益衡量，決定　　何者應為退讓，俾使二者達到最佳化之妥適調和，而非以「　　粗鄙、貶抑或令人不舒服之言詞＝侵害人格權/名譽＝侮辱　　行為」此簡單連結之認定方式，以避免適用上之違憲，並落　　實刑法之謙抑性。具體言之，法院應先詮釋行為人所為言論　　之意涵（下稱前階段），於確認為侮辱意涵，再進而就言論　　自由及限制言論自由所欲保護之法益作利益衡量（下稱後階　　段）。為前階段判斷時，不得斷章取義，需就事件脈絡、雙　　方關係、語氣、語境、語調、連結之前後文句及發表言論之　　場所等整體狀況為綜合觀察，並應注意該言論有無多義性解　　釋之可能。例如「幹」字一詞，可能用以侮辱他人，亦可能　　作為與親近友人問候之發語詞（如：「幹，最近死到哪裡去　　了。」），或者宣洩情緒之詞（如：「幹，真衰！」）；於　　後階段衡量時，則需將個案有關之一切事實均納入考量。比　　如系爭言論係出於挑釁、攻擊或防衛；是自願加入爭論或無　　辜被硬拉捲入；是基於經證實為錯誤之事實或正確事實所做　　評論等，均會影響個案之判斷。一般而言，無端謾罵、不具　　任何實質內容之批評，純粹在對人格為污衊，人格權之保護　　應具優先性；涉及公共事務之評論，且非以污衊人格為唯一　　目的，原則上言論自由優於名譽所保護之法益（例如記者在　　報導法院判決之公務員貪污犯行時，直言「厚顏無恥」）；　　而在無涉公益或公眾事務之私人爭端，如係被害人主動挑起　　，或自願參與論爭，基於遭污衊、詆毀時，予以語言回擊，　　尚屬符合人性之自然反應，況「相罵無好話」，且生活中負　　面語意之詞類五花八門，粗鄙、低俗程度不一，自非一有負　　面用詞，即構成公然侮辱罪。於此情形，被害人自應負有較　　大幅度之包容。至容忍之界限，則依社會通念及國人之法律　　感情為斷。易言之，應視一般理性之第三人，如在場見聞雙　　方爭執之前因後果與所有客觀情狀，於綜合該言論之粗鄙低　　俗程度、侵害名譽之內容、對被害人名譽在質及量上之影響　　、該言論所欲實現之目的暨維護之利益等一切情事，是否會　　認已達足以貶損被害人之人格或人性尊嚴，而屬不可容忍之程度，以決定言論自由之保障應否退縮於人格名譽權保障之後（最高法院110年度臺上字第30號判決意旨參照）。二、公然侮辱行為，係指依個案之表意脈絡，表意人故意發表公然貶損他人名譽之言論，已逾越一般人可合理忍受之範圍；經權衡該言論對他人名譽權之影響，及該言論依其表意脈絡是否有益於公共事務之思辯，或屬文學、藝術之表現形式，或具學術、專業領域等正面價值，於個案足認他人之名譽權應優先於表意人之言論自由而受保障者。就故意公然貶損他人名譽而言，則應考量表意人是否有意直接針對他人名譽予以恣意攻擊，或只是在雙方衝突過程中因失言或衝動以致附帶、偶然傷及對方之名譽。尤其以衝突當場之短暫言語攻擊，如非反覆、持續出現之恣意謾罵，即難逕認表意人係故意貶損他人之社會名譽或名譽人格。是就此等情形亦處以公然侮辱罪，實屬過苛（憲法法庭113年憲判字第3號判決要旨參照）。肆、公訴意旨認被告此部分涉犯刑法第309條第1項公然侮辱罪嫌，無非係以被告於警詢及偵查中不利於己之供述、證人即告訴人張朝翔、黃筠嬨於警詢及偵查中之證述、扣案甩棍、　　手機錄影之影片、影片擷取照片及譯文等件為其主要論據。訊之被告固坦認上開行為，惟亦辯稱當時係比較衝動等語。伍、本院之判斷：一、被告於112年7月17日中午12時47分許，騎乘自行車沿基隆市仁愛區仁一路南側人行道，自愛五路往愛六路方向行駛，行經仁一路281號統一超商愛六門市前，因見告訴人張朝翔、黃筠嬨於該店前騎樓移動停放之機車，遂按鈴催促讓道，因而與告訴人張朝翔發生爭執，被告當場對告訴人張朝翔辱罵「幹你娘」等情，業據告訴人張朝翔、黃筠嬨於警詢及偵查中證述在卷（見偵卷第17-23頁、第67-70頁）；且被告對於上開客觀事實亦不爭執（見偵卷第9-12頁、本院卷第41-44 頁、第99-101頁、第131-138頁）；此外，並有基隆市警察局第一分局扣押筆錄、扣押物品目錄表、扣押物品收據、扣案物照片（見偵卷第25-30頁、第35頁）、手機錄影影像擷取照片（見偵卷第33頁）、錄音譯文（見偵卷第37頁）及案發現場之GOOGLE街景圖（見偵卷第64頁）等件，在卷可佐。此部分事實首堪認定。而就其等衝突整體事件之脈絡、雙方關係及發表言論之前後情境等整體狀況為綜合觀察，依照一般人社會通念，關於上開「幹你娘」之言語，屬負面用詞，固可先予認定。然縱屬負面、侮辱性言論，仍應考量下列因素，綜合審酌。　　　　二、繹之卷附譯文之內容（見偵卷第37頁），並無法窺知其等前後完整之原始對話全貌，然參酌被告與告訴人張朝翔、黃筠嬨上開供述，可認為被告係不滿於上開超商前騎樓，因通行問題而與告訴人張朝翔、黃筠嬨發生爭執，於爭執過程中，被告口出「幹你娘」一語等情。而就上開內容、性質及雙方身分或社會地位等，以健全之社會觀念，客觀予以判斷，並參酌前述說明，被告上開言行縱可達具有對指涉對象之負面成分，而使聽聞者感到不快、難堪，惟其與告訴人張朝翔等主要爭執內容係始自於被告認為其通行遭受影響，對於通行糾紛發生爭執而有上述不雅言詞，且該等言詞僅係在雙方衝突過程中，因被告衝動偶然所致，且甚為短暫，並無反覆、持續攻擊，而綜觀整體對話脈絡，難謂被告係以毀損他人名譽為唯一目的，而為上開言論。三、據上，被告上開時、地之行止雖非文雅，然依卷存證據仍無從認定被告上述言行僅在故意貶低告訴人張朝翔個人，被告上開言行既非以貶抑告訴人張朝翔之人性尊嚴為其唯一目的，仍應於權衡時為有利於言論自由之推定，不因其用語行為並非溫良敦厚即不受言論自由之保護。四、綜上所述，被告上開之行止雖非溫文，不無偏於粗魯之嫌。然於本案具體之法律適用就相衝突之基本權進行「個案取向衡量」時，審酌被告之言行係因通行問題引發爭執，被告因認通行受影響，不滿不悅而有上開舉動，尚無證據證明被告係以貶抑告訴人張朝翔人性尊嚴為其唯一目的，即應為有利於言論自由之推定，權衡之下，此時告訴人張朝翔名譽權之保護應稍予退讓。檢察官所提出之各項證據，尚不足證明被告有何公訴意旨所指此部分犯行，而無從使本院形成被告有罪之確信；此外，復查無其他積極證據足認被告涉犯刑法第 309條第1項之犯行，是不能證明被告此部分犯罪。揆諸首揭條文及判決意旨，此部分自應為無罪判決之諭知。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第301條第1項，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唐先恆提起公訴，檢察官林明志、周啟勇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31　　日　　　　　　　　　　刑事第五庭　法　官　呂美玲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切勿逕送上級法院」。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31　　日　　　　　　　　　　　　　　　　書記官　林則宇論罪科刑附錄法條：中華民國刑法第305條以加害生命、身體、自由、名譽、財產之事恐嚇他人，致生危害於安全者，處2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9千元以下罰金。中華民國刑法第277條傷害人之身體或健康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50萬元以下罰金。犯前項之罪，因而致人於死者，處無期徒刑或7年以上有期徒刑；致重傷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

2024-12-31

KLDM-112-易-674-20241231-1

訴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

損害賠償等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訴字第2916號原告侯美年被告 SODOY RAMEL BAYABADO瑞米(菲律賓人)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損害賠償等事件，經本院於民國113年12月16 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一、被告應給付原告新臺幣10,000元。二、原告其餘之訴駁回。三、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十分之三，餘由原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壹、程序部分：　　按訴狀送達後，原告不得將原訴變更或追加他訴，但請求之基礎事實同一、擴張或減縮應受判決事項之聲明者，不在此限，民事訴訟法第255條第1項第2、3款分別定有明文。查，本件原告原起訴聲明為：被告應給付原告新臺幣（下同）3 萬元，並於工作場域中公開道歉（見本院卷第11頁）。嗣原告於民國113年12月16日言詞辯論期日撤回被告應於工作場域中公開道歉之主張（見本院卷第65頁）。經核原告請求基礎事實俱屬同一，且為減縮本件應受判決事項之聲明，核與上開規定相符，應予准許。貳、實體部分　　　　一、原告主張：　　兩造均於新北市○○區○○街0號(昌峰工業有限公司，下稱系爭公司)工作，原告原因工作職務需求向被告詢問出貨事宜，惟被告竟於113年8月22日13時50分許，在眾人面前以台語「幹你娘」、「雞掰」(下稱系爭言詞)公然辱罵原告，侵害原告名譽，應賠償原告非財產上損害，爰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95條第1項之規定提起本件訴訟等語，並聲明：被告應給付原告3萬元。二、被告則以：我有對原告為系爭言詞，但是原告先罵我「幹你娘」、「雞掰」我才予以系爭言詞回應等語，資為抗辯，並聲明：原告之訴駁回。三、原告主張被告於在113年8月22日下午13時50分於系爭公司以系爭言詞辱罵原告乙情，業據其提出新北市政府警察局土城分局頂埔派出所受理案件證明單為證(見本院卷第15頁)，為被告所不爭執，堪信為真實。四、原告復主張被告對其辱罵系爭言詞，致其名譽受損等情，為被告所否認，並以前開情詞置辯，是本件爭點厥為：㈠原告主張被告侵害名譽，依侵權行為法則，請求被告賠償其非財產上損害，有無理由？㈡若有，被告應賠償原告非財產上損害之金額，以若干為適當？茲分別論述如下：　㈠原告主張被告侵害名譽，依侵權行為法則，請求被告賠償其非財產上損害，有無理由？　⒈按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負損害賠償責任。不法侵害他人之身體、健康、名譽、自由、信用、隱私、貞操，或不法侵害其他人格法益而情節重大者，被害人雖非財產上之損害，亦得請求賠償相當之金額，民法第184條第1 項前段、第195條第1項前段分別定有明文。次按名譽有無受損害，應以社會上對個人評價是否貶損作為判斷之依據，且其行為不以廣佈於社會為必要，僅使第三人知悉其事，亦足當之。而行為人是否侮辱被害人，判斷上應參酌行為人與被害人之性別、年齡、職業類別、教育程度、平時關係、行為時之客觀情狀、行為地之方言或語言使用習慣，依社會通念為客觀之綜合評價，倘該行為傷及被害人主觀之情感，並對被害人社會之客觀評價產生不良影響，即屬名譽之侵害。又若已將足以毀損他人名譽之事表白於特定第三人，縱未至公然侮辱之程度，且無散布於眾之意圖，亦應認係名譽之侵害，蓋既對於第三人表白足以毀損他人名譽之事，則其人之社會評價，不免因而受有貶損（最高法院86年度台上字第305 號、90年度台上字第646號民事判決意旨參照）。　⒉查，被告於事發當日，在系爭公司對被原告以「幹你娘」、「雞掰」之系爭言詞辱罵乙情，業據原告指稱甚詳，且為被告所不否認，足信此與事實相合。於斯時，除兩造以外，既仍有其他數人在場，並親睹兩造言語爭執，被告所用系爭言詞，顯亦未對原告之人格予以充分尊重，依一般社會通念，更寓有蔑視之意；而兩造非屬親故，突遭被告以系爭言詞鄙夷相向，勢必感受難堪、屈辱，值此客觀情境，被告前開所為更已足使在場他人對於原告之社會評價受到無端貶抑，揆諸前開說明，已構成對原告名譽之侵害，並達情節重大程度無誤。　⒊被告雖辯稱係原告先對其辱罵等語。然本院向新北市政府警察局土城分局調閱案發當日警方配戴之密錄器檔案，並經本院當庭勘驗結果所示，原告對於警方陳述被告向其辱罵系爭言詞，被告隨即以「你講趕快、趕快，我講等一下東西還沒好，你老是叫我趕快」等語回應，嗣在場翻譯向被告確認是否有以系爭言詞辱罵原告，被告則回應「yes,i blame her 」，警方再以對他人辱罵髒話會有刑事責任等語告誡被告，被告再稱原告也對其侮辱，翻譯則表示原告並無對其言詞侮辱僅係催促被告，被告再回覆「the same,uncomfortable」乙情(見本院卷第60、64頁)，可知被告承認其有以系爭言詞辱罵原告，並表示因原告不斷催促致其心有不悅，顯見被告所指原告對其侮辱乙事乃係指原告對其催促之行為，縱其對於原告所為督促之言詞有所不滿，惟僅係其主觀感受，要難以此認原告有對其為侮辱之行為。　　　⒋依上說明，原告主張其名譽因被告之系爭言詞受有侵害，因此造成其精神痛苦，且屬情節重大，故得依侵權行為法則，請求被告賠償其所受非財產上之損害，洵屬有據。　㈡若有，被告應賠償原告非財產上損害之金額，以若干為適當？　　⒈按慰藉金之多寡，應斟酌雙方之身分、地位、資力與加害之程度及其他各種情形核定相當之數額。其金額是否相當，自應依實際加害情形與被害人所受之痛苦及雙方之身分、地位、經濟狀況等關係決定之。　⒉本院審酌兩造因工作進度引發糾紛，然當時在場見聞人數有限，衡情被告所為亦不至於有何時間上之延續性，且被告有感原告對其工作進度延宕而予以催促，認為原告態度不善遂以系爭言詞相向，實乃事出有因；又原告為高職畢業、目前擔任管理進出貨，每月收入約37,000元；被告高中畢業，現任職工廠人員（見本院卷第42頁），並有稅務電子閘門所得調件明細表可查（見外放卷），復審酌被告之侵權行為情節及原告名譽權受侵害之程度，暨兩造之教育程度、身分、地位、經濟狀況等一切情狀，認原告請求被告賠償精神慰撫金 1萬元，尚屬允當。五、綜上所述，原告依民法184條第1項前段、第195條第1項請求被告給付1萬元，為有理由，應予准許。逾此範圍之請求，為無理由，應予駁回。六、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逐一論列，附此敘明。七、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9條。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31　　日　　　　　　　　　民事第六庭　　法　官　陳幽蘭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31　　日　　　　　　　　　　　　　　書記官　李淑卿

2024-12-31

PCDV-113-訴-2916-20241231-1

訴

臺灣新竹地方法院

損害賠償等

臺灣新竹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訴字第909號原告陳敏瑜被告鍾榮利上列當事人間損害賠償等事件，本院於民國113年12月5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原告之訴駁回。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一、原告起訴主張：㈠、兩造均為新竹縣寶山鄉「比佛利大山莊」（下稱系爭社區）之住戶，系爭社區含有297個單位，被告之配偶即訴外人金重勳則於民國112年10月至12月間擔任社區主委。原告於112 年10月21日參加區分所有權人大會時，因得知社區總幹事離職問題，基於曾擔任私人公司人事部主任、管理部經理之經驗，遂向副主委即訴外人李安明表示願意協助提供建議，李安明遂於112年11月4日邀請原告加入由金重勳、李安明、被告等約10人組成之比佛利社區志工LINE群組（下稱志工群組），原告則於112年11月8日起開始發言，提出系爭社區財務報表只有作1-9月份及管委會對外簽約是否須經區分所有權人大會同意等疑義，有志工群組對話截圖為證（卷第45-85 頁）。㈡、原告嗣於113年2月9日加入由212名成員組成之「比佛利大山莊」LINE群組（下稱社區群組），於同年月11日發現被告竟於原告尚未入群之前，早於112年11月13日在社區群組記事本內張貼如【附件】所示之貼文（下稱系爭貼文），指摘原告在志工群組內不明究理地胡亂指責與恐嚇系爭社區犯法，貶損原告在系爭社區之人格評價，並使尚未加入社區群組之原告無從在第一時間為自己辯駁，待至原告發覺，名譽受損已長達將近3個月。　⒈系爭貼文編號⒈，被告虛構原告為社區請來之人事專業顧問，卻無專業能力，只會恐嚇管委會及主委都犯法，犯法將會被起訴，貶損原告，引起歷任委員對原告之不滿。　⒉系爭貼文編號⒉，被告捏造原告亂開砲，指社區用錢浮濫，所有開銷未經區權人大會通過，以誹謗原告無知及在寧靜之社區裡興風作浪。　⒊系爭貼文編號⒊，內容為被告虛構，目的在誹謗原告對人事事務之無知。　⒋系爭貼文編號⒋，照原告說法，歷年來極度省吃儉用之管委會還是犯法，被告要挑起歷任管委會與社區住戶對原告人品之不滿。　⒌系爭貼文編號⒌，被告故意以「犯法」、「罄竹難書的犯罪事實」等衝擊性強烈之字眼，挑起歷任管委會及社區住戶對原告之不滿。　　⒍系爭貼文編號⒍，被告顯示自己為主委之妻地位崇高，可以每月召開住戶大會，用詞實為負面地極度諷刺原告。㈢、系爭社區為自地自建之屋群，原告在此建屋即有長住之意，被告卻在擁有212名成員之社區群組，張貼系爭貼文長達214 天（112年11月13日起至113年6月13日原告起訴之日止），使社區住戶對系爭貼文之內容信以為真，將原告歸類為社區惡人，原告名譽徹底毀損，有生之年永受凌辱，精神上受有莫大之損害，被告應賠償原告精神慰撫金，並為回復原告名譽之行為。㈣、爰依民法第184條、第195條侵權行為法律關係，提起本件訴訟，並聲明：⑴被告應給付原告新臺幣（下同）5萬元精神慰撫金，並為回復原告名譽之處分，即公布志工群組112年11 月8日至12日間共4日之對話全文，以及將原告所撰寫如卷第 131頁第二點全文公布在社區群組。⑵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卷第9、123頁）。　　二、被告則答辯以：㈠、不爭執以被告帳號於112年11月13日在社區群組記事本張貼系爭貼文，惟否認侵害原告之名譽權。㈡、系爭貼文僅第1行至第4行「自從金重勳接了主委一職，…，大幅影響健康。」內容為被告所寫，然自第4行以後「這已經是壓力夠大了，…宏圖大展。」之全部內容，則為被告配偶金重勳所寫，包括原告手寫註記編號⒈至⒍全部內容，此有金重勳聲明書為證（卷第107頁），復經其本人到庭作證明確。㈢、金重勳係基於自身於112年11月4日管委會臨時會、及志工群組內聽聞、閱看原告發言後，表達己身對於原告發言之理解及感受，主觀上並無貶損原告名譽之故意。並就原告主張系爭貼文內容侵害其名譽權部分，指駁如下，此對照參閱原告自行提出之志工群組112年11月8日至12日間共4日之對話全文（卷第45-57頁）即明：　⒈編號⒈，因時任副主委李安明將原告加入志工群組時介紹「歡迎社區的人資專家陳敏瑜小姐」（卷第45頁），金重勳始稱原告為「人事專業顧問」，並無貶低之意。再者，若原告能在志工群組提供專業且合理可行之辦法並引用正確法規，怎會引起歷任管委會委員之不滿。　⒉編號⒉，此為原告在志工群組內之發言大意。系爭貼文從未提到原告「無知」、「興風作浪」。　⒊編號⒊，原告於志工群組發言「我上一個社區是管理員兼保全，月薪二萬多，一年12個月，負責清潔維修及倒垃圾」（卷第51頁），可見並無虛構。　⒋編號⒋，管委會運作模式是否合適、原告人品如何，系爭社區居民自有判斷。金重勳及被告與原告完全不認識，沒有必要挑起系爭社區居民對原告之不滿，金重勳只是在表達原告之建議不切實際。　⒌編號⒌，若歷任主委或管委會有不法行為，應受譴責者乃不法行為者，何來原告所謂挑起對原告之不滿。　⒍編號⒍，管委會委員為無給職，亦無管理費減免，卻要處理系爭社區大小事，每1-2週開會，若非對系爭社區有強烈使命感與感情，應無人願意擔任管委會成員。金重勳為人低調，從不以某某身份自居，被告亦長期為社區環境美化付出，何來顯示主委之妻地位崇高云云。　㈣、系爭貼文張貼日期112年11月13日，而金重勳於同年12月間經檢查出罹患癌症，遂於同年12月底辭去主委一職，被告則全時間陪同金重勳治療及照顧，因而退出許多LINE群組包括社區群組，以至於系爭貼文一直保留而未發現。嗣被告於113 年9月5日收到法院寄送起訴狀繕本後，已立刻再度加入社區群組撤下系爭貼文，並於社區群組公開向原告表達歉意並願於9月14日中秋晩會炒米粉與原告分享等，甚而積極透過與原告熟識之鄰居向原告提出見面請求，以雙掛號方式寄出書信請求見面致歉等，有社區群組對話截圖、道歉書信、掛號回執可憑（卷第109-113頁）。然原告不讀取訊息、不理會書信。原告所為指控雖然不實，然被告仍秉持與鄰居和睦相處之信念，不斷尋求與原告和解之機會，並就回復原告名譽盡最大之努力。㈤、答辯聲明：⑴原告之訴駁回。⑵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卷第97 頁）。三、本院之判斷：㈠、被告以其帳號於112年11月13日在社區群組記事本張貼系爭貼文乙情，為兩造所不爭執，並有系爭貼文附卷足憑（卷第21 -23頁），此部分事實應堪先予認定。㈡、按涉及侵害他人名譽之言論，可包括事實陳述與意見表達，前者具有可證明性，後者則係行為人表示自己之見解或立場，無所謂真實與否問題。民法名譽權之侵害雖與刑法之誹謗罪不同，惟刑法就誹謗罪設有處罰規定，司法院大法官釋字第509號解釋闡釋人民之言論自由基本權利應受最大限度之維護，但為兼顧對個人名譽、隱私及公共利益之保護，法律得對言論自由依其傳播方式為合理之限制。刑法第310條第1 項及第2項之誹謗罪係保護個人法益而設，同條第3項前段規定係對言論內容與事實相符者予以保障。行為人雖不能證明言論內容為真實，但依其所提證據資料，認為行為人有相當理由確信其為真實者，即不能以誹謗罪之刑責相繩。旨在平衡憲法所保障之言論自由與名譽、隱私等基本人權而為規範性之解釋，即屬因基本權衝突所為具有憲法意涵之法律原則，則為維護法律秩序之整體性，就違法性價值判斷應趨於一致，在民事責任之認定，亦應考量上開解釋所揭櫫之概念及刑法第310條第3項、第311條除外規定，作為侵害名譽權行為阻卻不法事由之判斷準據。且在民主多元之社會，對於公眾人物或公共事務發表言論，或對於可受公評之事項為評論，其違法性之判斷，應依法益權衡原則及比例原則，就行為人行為之態樣、方式及言論之內容與社會公益加以衡量，視其客觀上是否違反現行法秩序規範所預設之價值而定（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2144號判決意旨參照）。又事實陳述本身涉及真實與否，雖其與意見表達在概念上偶有流動，有時難期涇渭分明，然若意見係以某項事實為基礎，或發言過程中夾論夾敘，將事實敘述與評論混為一談，在評價言論自由與保障個人名譽權之考量上，仍應考慮事實之真偽。倘行為人所述事實足以貶損他人之社會評價而侵害他人名譽，行為人復未能證明其有相當理由足以確信其所陳述事實為真實，而構成故意或過失侵害他人之名譽者，仍應負侵權行為損害賠償責任（最高法院105年度台上字第745號判決意旨參照）。經查：　⒈證人金重勳到庭具結證述：我自112年10月24日起接任系爭社區主委，當時身體已經很差，勉強接任是為了讓社區更好，後來檢查出罹患癌症，即於112年12月底請辭。系爭貼文的內容，被告只有寫到「大幅影響健康」為止，之後的內容都是我寫的。我之所以於112年11月13日寫下系爭貼文之緣由，是因為配偶擔心我的健康，我就把我為何壓力太大、睡不著覺的原因寫下來，提供給社區參考。因為原告指責管委會用錢浮濫、報表不符合標準、聘請保全沒有經過區權人大會通過等很多指責，讓我感到不平，社區自81年間從不法商人手上接過來時是一團亂，我跟其他幾個工程師拼了命把社區弄好，對社區充滿關心與愛，社區現在這麼受歡迎，是關心社區的人辛辛苦苦得來的，當別人指責社區時我感到義憤填膺，所以把原告的發言做了簡要紀錄寫下來，也讓社區居民知道社區有這麼多問題，將來的主委、委員可以持續改善，特別是請原告可以出來幫社區工作。發文當下我並不知道原告尚未加入社區群組。系爭貼文編號⒊之內容是原告在112年 11月4日管委會臨時會上說的，因為是臨時性，當天沒有簽到也沒有會議紀錄，類似於談話會，原告不是以委員身分參加臨時會，而是以社區住戶沙太太介紹之專家身分參與，我是主委我有在場並親耳聽見，原告說社區不需要找3、4萬元的總幹事，找一個退休人員只要2萬2就可以負責收發跟管理進出人員等發言。但我們並不是一般公寓，而是龐大社區，有297戶，是一個自然村等語（卷第171-175頁）。證人金重勳並提出112年11月4日管委會臨時會委員報名表、委員邀請原告參加之對話截圖、委員於會後討論原告"處處質疑"社區違法之對話截圖（卷第181-183頁）供本院參酌。　⒉本院審酌被告本人並非系爭社區管委會成員，且未參加112年 11月4日管委會臨時會，應不知悉該日會議內容，不致於在系爭貼文寫下「她在管委會中公開宣稱2.2萬就可以聘請…。後來群內也再指出。」亦不致於在系爭貼文寫下「本人高齡 76不堪負荷，且已擔任一個月的輪值主席了考慮引咎辭職」、「每個月召開住戶大會（馬上準備安排發開會通知）」等事屬管委會權責之文字。是以，證人金重勳證述系爭貼文編號⒈至⒍均為其所寫，應為可信。　⒊又本院細繹系爭貼文編號⒈至⒍內容，交互參照原告於志工群組之發言，金重勳所寫均有所本，亦未使用偏激不堪之詞彙，揆諸前引大法官釋字及最高法院判決意旨，應屬言論自由之範疇，不構成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原告之名譽權或人格法益：　⑴編號1，時任副主委李安明將原告加入志工群組時即以「社區的人資專家」介紹原告（卷第45頁左上），則金重勳以「人資專業的顧問陳敏瑜」稱呼原告，僅係呼應李安明上開介紹；又原告確實於志工群組傳送網路文章（卷第53頁），甚至在志工群組人員往復討論社區財務報表、黃姓秘書製作9月份財務報表給新委員參考之原因、社區支出保全、總幹事、秘書等人事費用問題之際，原告突然傳送一張記載「永遠不要和層次不同的人爭辯，狗要吃屎，千萬不要制止他，不然他以為你要跟他搶，說不定，還會咬你，能改變自己的都是神，想改變他人的都是神經病，不要試圖去啟蒙愚蠢，因為愚蠢不接受啟蒙，也永遠別跟一個傻子爭辯，因為爭辯到最後，根本分不清誰是傻子。人生之中，最好的三個老師就是：一是失敗的經歷、二是乾癟的錢包、三是離開的人」之圖片（卷第53頁左下），上開圖片確屬極度侮辱性圖片，且侮辱每一位意見不同之人。之後志工群組討論到與保全業者簽約之事，原告又表示「若我是主委，我就一定要住戶同意，否則陷入無權代理的麻煩。沒事就沒事，有事就主委有事，自行應付官司。」之訊息（卷第55頁右上）。是以，金重勳身為當時之主委，於閱讀上開文章、圖片、訊息後，以貼文編號⒈之內容抒發己身感受，應屬言論自由範疇。　⑵編號⒉，原告於志工群組傳送「換算成年支出…三年就是千萬」、「能想像嗎？三年就會花上千萬」、「由於管理費九月不是結點，以九月做損益表根本就是錯的」、「若有困難，我可以在住戶大會提案，終結這全年只有三季報的畸形報告」、「與保全業者簽約還需區分所有權人同意」等訊息（卷第45頁右下、第47頁左上、第51頁左下、第55頁左上）。是以，金重勳於閱讀上開訊息後，以貼文編號⒉之內容表達其對原告訊息之理解，並無任何曲解。　⑶編號⒊，原告於志工群組傳送「我上一個社區是管理員兼保全，月薪二萬多，一年12月，負責清潔維修及倒垃圾，沒有任何住戶有報（抱）怨過」之訊息內容（卷第51頁右下）。加上原告於管委會臨時會之發言（如前述），核與貼文編號⒊ 之內容大致相符，足見金重勳僅係引述原告之說法，兼以誇飾法表達其不認同以低薪僱請一名不能勝任服務龐大住戶群體之人員。　⑷編號⒋⒌⒍，均為金重勳綜合其與原告、其餘志工群組內人員討論系爭社區公共事務運作模式後，抒發其對於原告發言處處質疑歷任管委會之不滿，進而請原告具體指出不法之處，並請住戶選舉原告出任主委，以使社區合法、省錢、宏圖大展。金重勳語意雖隱含氣憤不平，但並無偏激不堪。　⒋基上，金重勳撰寫系爭貼文編號⒈至⒍之內容，係其針對具體事實，依個人價值判斷，提出與事實有關連的自我意見或評論，應屬可受系爭社區居民公評之言論，且並無使用偏激不堪之詞彙，非以毀損原告名譽為其目的，並依客觀事實之根據，應認金重勳所為言論及評價，並未逾越合理評論範圍，不具不法性，是以金重勳以被告帳號將系爭貼文張貼在社區群組之行為不能認為被告或金重勳有不法侵權行為。　㈢、再者，自被告於112年11月13日張貼系爭貼文起至原告於113 年2月11日發見系爭貼文止，時間業已經過約3個月，然此段期間未見有何系爭社區居民在系爭貼文下方發表對原告之負面評論（卷第23頁）。㈣、綜上審認結果，被告以其帳號張貼金重勳撰寫之系爭貼文在社區群組之行為，不構成侵權行為。是以，原告依民法第18 4條、第195條侵權行為法律關係，請求被告給付精神慰撫金 5萬元，及請求回復名譽之處分，均為無理由，應予駁回。四、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證據，核與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爰不一一論列。五、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8條。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31　　日　　　　　　　　　民事第一庭　　法　官　陳麗芬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31　　日　　　　　　　　　　　　　　　　書記官　凃庭姍【附件】被告帳號於112年11月13日於「比例佛大山莊」群組記　　　　　事本內之貼文（卷第21-23頁）

2024-12-31

SCDV-113-訴-909-20241231-1

北簡

臺北簡易庭

侵權行為損害賠償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北簡字第10391號原告楚思佐訴訟代理人姜智揚律師複代理人蕭郁寬律師被告江柏緯訴訟代理人楊英杰律師上列當事人間侵權行為損害賠償事件，於中華民國113年12月10 日言詞辯論終結，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原告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訴訟費用新臺幣參仟柒佰伍拾元由原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一、原告主張：　㈠民國111年9月9日，兩造與李文凱、鄭廷磑、楊子瑄、林柔吟前往台北市○○區○○街00號之1址之「喜舍居酒屋」飲酒，酒過三巡後，被告突然當上開李文凱等友人與喜舍居酒屋眾多客人之情形下，辱罵原告稱：「原告與原告斯時之女友懷胎未來所生下來的小孩是雜種。」（原證1、原證2、原證3），後被告亦於113年7月6日向原告坦承其上開辱罵之言語（原證4）。　㈡被告於多數人得共見共聞之「喜舍居酒屋」與兩造間李文凱等多位友人在場之情形下，辱罵原告與其斯時之女友所生之小孩為雜種，係以公然侮辱之方式，即客觀上足使原告難堪、受辱之言詞，侵害原告之名譽權，是原告依民法第18條、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84條第2項與第195條第1項之規定請求被告給付35萬元，以填補原告所受之損害。　㈢並聲明：被告應給付原告新臺幣35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二、被告則以：　㈠就原告所提原證1至7之形式真正，被告不爭執，合先敘明。　㈡原告雖主張被告辱罵原告「原告與原告斯時之女友懷胎未來所生下來的小孩是雜種」，但該段對話紀錄顯非對話紀錄之全文，被告否認之，原告自應提出對話紀錄之全文，觀諸原告所附證據未明確顯示該段對話內容為被告所言，原告就此部分並未舉證以實其說，自難信實。　㈢觀乎上開原告所提證據，均可證明被告並無惡意，顯見被告無對原告為公然侮辱之侵權行為的主觀要件，是被告稱兩造平時講話就常互相調侃開玩笑，衡情即屬可信，被告請求無理由。　㈣民法上名譽權之侵害，須「社會上對個人評價遭受貶損」及「使第3人知悉其事」為必要，則原告主張被告所為上開言行縱令屬實，原告之名譽在社會評價上究竟受到如何貶損？知悉其事之第3人究為何人？依民事訴訟法第277條本文規定及最高法院17年上字第917號民事判例意旨，即應由主張該項有利於己事實之原告負舉證責任，但原告僅一再強調被告確有上揭言行，卻未舉證證明被告究竟有無將上情轉述於第 3人知悉，及第3人知悉後對原告之社會評價有何負面之影響？要與民法名譽權侵害之成立要件不符，原告此部分主張即難遽信為真正。　㈤被告為上揭言行時或有批評原告之語句，亦屬兩造間之對話而已，又縱被告所為上揭言行發生在不特定第3人可能共見共聞之場合，惟依上開證據可見該場所過度吵雜致第三人無法聽聞兩造間之對話內容，即與民法上侵害名譽權或人格法益之成立要件不合。從而，原告主張被告上揭言行已侵害其名譽權或人格法益，或係原告個人之主觀感受而已，尚難據此逕認被告之行為已不法侵害原告之名譽權，而應賠償原告所受損害，被告之請求自無理由。　　㈥並聲明：原告之訴駁回。三、得心證之理由：　㈠按當事人主張有利於己之事實者，就其事實有舉證之責任，民事訴訟法第277 條前段定有明文，是民事訴訟如係由原主張權利者，應先由原告負舉證之責，若原告先不能舉證，以證實自己主張之事實為真實，則被告就其抗辯事實即令不能舉證，或其所舉證據尚有疵累，亦應駁回原告之請求（最高法院17年上字第917 號判例意旨參照）。又事實有常態與變態之分，其主張常態事實者無庸負舉證責任，反之，主張變態事實者，則須就其所主張之事實負舉證責任（最高法院86 年度台上字第891 號判決意旨參照）。主張法律關係存在之當事人，須就該法律關係發生所具備之要件事實，負舉證責任，此觀民事訴訟法第277條之規定自明。且同法第244條第 1項第2款及第195條並規定，原告起訴時，應於起訴狀表明訴訟標的及其原因事實，當事人就其提出之事實，應為真實及完全之陳述。故主張法律關係存在之原告，對於與為訴訟標的之法律關係有關聯之原因事實，自負有表明及完全陳述之義務（最高法院97年台上字第1458號判決意旨參照）。原告主張被告對其有侵權行為之事實，依前述舉證責任分配之原則，原告自應對其有利之事實即被告之行為成立侵權行為之事實負舉證責任。　㈡本院已對原告闡明如附件所示，因被告已行使責問權（本院卷第134頁第5、6行），自應尊重被告之程序處分權，維護當事人之適時審判之權利，以達當事人信賴之真實，則原告於113年11月19日起提出之證據及證據方法，除經被告同意或本院依民事訴訟法第160條、第163條第1項、第2項予以延長提出證據或證據方法之期間者外，本院皆不審酌（民事訴訟法第196條第2項、第268條之2、第276條、第345條），原告雖未行使責問權，但逾時提出之法律效果本係法院所給予，且附件已對被告諭知多次法律效果，本院自得認被告於11 3年12月10日言詞辯論終結後之證據或證據方法，本院皆不審酌：　⒈按「當事人意圖延滯訴訟，或因重大過失，逾時始行提出攻擊或防禦方法，有礙訴訟之終結者，法院得駁回之。攻擊或防禦方法之意旨不明瞭，經命其敘明而不為必要之敘明者，亦同。」、「當事人未依第267條、第268條及前條第3項之規定提出書狀或聲明證據者，法院得依聲請或依職權命該當事人以書狀說明其理由。當事人未依前項規定說明者，法院得準用第276條之規定，或於判決時依全辯論意旨斟酌之。」、「未於準備程序主張之事項，除有下列情形之一者外，於準備程序後行言詞辯論時，不得主張之：一、法院應依職權調查之事項。二、該事項不甚延滯訴訟者。三、因不可歸責於當事人之事由不能於準備程序提出者。四、依其他情形顯失公平者。前項第3款事由應釋明之。」、「當事人無正當理由不從提出文書之命者，法院得審酌情形認他造關於該文書之主張或依該文書應證之事實為真實。」民事訴訟法第 196條第2項、第268條之2、第276條、第345條分別定有明文。　⒉第按「民事訴訟法於89年修正時增訂第196條，就當事人攻擊防禦方法之提出採行適時提出主義，以改善舊法所定自由順序主義之流弊，課當事人應負訴訟促進義務，並責以失權效果。惟該條第2項明訂『當事人意圖延滯訴訟，或因重大過失逾時始行提出攻擊或防禦方法，有礙訴訟之終結者，法院得駁回之』，是對於違反適時提出義務之當事人，須其具有：㈠逾時始行提出攻擊或防禦方法；㈡當事人意圖延滯訴訟，或因重大過失；㈢有礙訴訟終結之情形，法院始得駁回其攻擊或防禦方法之提出。關於適時性之判斷，應斟酌訴訟事件類型、訴訟進行狀況及事證蒐集、提出之期待可能性等諸因素。而判斷當事人就逾時提出是否具可歸責性，亦應考慮當事人本人或其訴訟代理人之法律知識、能力、期待可能性、攻擊防禦方法之性質及法官是否已盡闡明義務。」、「詎上訴人於準備程序終結後、111年8月23日言詞辯論期日前之111 年8月15日，方具狀請求本院囑託臺大醫院就上情為補充鑑定…，顯乃逾時提出，非不可歸責於上訴人，且妨礙本件訴訟之終結，揆諸前開說明，自無調查之必要。」、「系爭房屋應有越界占用系爭74地號土地，而得據此提出上開民法第 796條之1規定之抗辯，乃被告及至111年7月29日始具狀提出上開民法第796條之1規定之防禦方法，顯有重大過失，倘本院依被告上開防禦方法續為調查、審理，勢必延滯本件訴訟之進行而有礙訴訟之終結，是被告乃重大過失逾時提出上揭防禦方法，有礙訴訟終結，且無不能期待被告及時提出上揭防禦方法而顯失公平之情事，依法不應准許其提出，故本院就前述逾時提出之防禦方法應不予審酌」，最高法院108年度台上字第1080號民事判決意旨、臺灣高等法院110年度上字第318號民事判決意旨、臺灣基隆地方法院基隆簡易庭111 年度基簡字第36號民事判決意旨可資參酌。　⒊一般認為，當事人之促進訴訟義務，基本上，可分為2種，亦即一般促進訴訟義務與特別促進訴訟義務。前者，係指當事人有適時提出攻擊防禦方法（當事人之「主動義務」)，以促進訴訟之義務。後者，則係當事人有於法定或法院指定之一定期間內，提出攻擊防禦方法之義務（當事人之「被動義務」，需待法院告知或要求後，始需負擔之義務）。前揭民事判決意旨多針對一般促進訴訟義務而出發，對於逾時提出之攻擊防禦方法，如當事人有重大過失時，以民事訴訟法第 196條第2項之規定予以駁回。然現行解釋論上區分當事人主觀上故意過失程度之不同來做不同處理，易言之，在違反一般訴訟促進義務時，須依當事人「個人」之要素觀察，只有在其有「重大過失」時，始令其發生失權之不利益；反之，若係「特別訴訟促進義務」之違反者，則必須課以當事人較重之責任，僅需其有輕過失時（違反善良管理人之注意義務），即需負責，蓋「特別訴訟促進義務」本質上係被動義務（法院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已經具體指示當事人在幾天內需要完成什麼樣的動作），若當事人仍不理會法院之指示要求的話，則使其發生失權之效果亦不為過，此種情形下即毋須依個人之因素加以考量，而直接使其失權，如此一來，始能確實督促當事人遵守法院之指示(詳見邱聯恭教授，司法院民事訴訟法研究修正委員會第615次及第616次會議之發言同此意旨）。　⒋又「簡易訴訟程序事件，法院應以一次期日辯論終結為原則。」民事訴訟法第433條之1定有明文，簡易訴訟程序既以一次期日辯論終結為原則，從而，如原告對本院命補正事項( 包括：原因事實及證據、證據方法…)，如當事人未依法院之指示於期限內提出證據或證據方法者，則可認為此種情形下即毋須依個人之因素加以考量，而直接使其失權，如此一來，始能確實督促當事人遵守法院之指示，從而，對於逾時提出之攻擊防禦方法，為可歸責於當事人之情形，依民事訴訟法第276條之規定應予駁回；退步言之，當事人並無正當理由，亦未向法院聲請延緩該期間，明知法院有此指示而不遵守，本院認在此情形為「重大過失」，亦符合民事訴訟法19 6條第2項之重大過失構成要件要素。簡易訴訟程序既以一次期日辯論終結為原則，從而，逾時提出當然會被認為有礙訴訟之終結，此點為當事人有所預見，依據前民事判決意旨及民事訴訟法第196條第2項、第268條之2、第276條、第345條、第433條之1之規定意旨，法院自得以其逾時提出駁回其聲請調查之證據或證據方法，或得依民事訴訟法第345條審酌情形認他造關於該文書之主張或依該文書應證之事實為真實，應予敘明。　⒌本院曾於113年10月27日以北院英民壬113年北簡字第10391號對原告闡明如附件所示，前揭函本院要求原告補正者，除前述原因事實外，亦需補正其認定原因事實存在之證據或證據方法，但原告於113年10月29日收受該補正函(本院卷第99頁 )，然迄113年12月10日言詞辯論終結時止，原告對於本院向其闡明之事實，除曾提出之證據或證據方法之外(證據評價容后述之)，餘者皆未提出證據或證據方法供本院審酌及對造準備：　⑴責問權之行使係當事人對於訴訟程序規定之違背，提出異議之一種手段(民事訴訟法第197條本文)，該條雖然並未明白揭示其法律效果，但在法院已闡明當事人應於一定之日期提出證據或證據方法，如不提出或逾期提出時，不審酌其後所提出之證據或證據方法，此時，一造仍不提出或逾期提出，另造自得行使責問權責問法院為何不依照闡明之法律效果為之，此即為當事人程序處分權之一環，當事人一旦行使，法院即應尊重當事人之責問權，也為了維護司法之公信力。　⑵如果為了發現真實而拖延訴訟，完全忽略了另一造行使責問權之法律效果(即未尊重一造之程序處分權)，當一造行使責問權時，自應尊重當事人在證據或證據方法的選擇，法院即應賦予其行使責問權之法律效果，據前民事判決意旨及民事訴訟法第196條第2項、第268條之2、第276條、第345條、第 433條之1之規定意旨，法院自得以其逾時提出駁回其聲請調查之證據或證據方法，或得依民事訴訟法第345條審酌情形認他造關於該文書之主張或依該文書應證之事實為真實；倘若此時法院完全忽略當事人已行使責問權，猶要進行證據或證據方法之調查，致另造需花費勞力、時間、費用為應訴之準備及需不斷到庭應訴，本院認為有侵害另造憲法所保障之訴訟權、自由權、財產權、生存權之嫌。　⑶詳言之，當事人自可透過行使責問權之方式，阻斷另造未遵期提出之證據或證據方法，此即為當事人程序處分權之一環，法院自應予以尊重，才能達到當事人信賴之真實。當事人並有要求法院適時終結訴訟程序的權利，另造如果未遵期提出攻擊防禦之方法，另造當事人自不得以發現真實為名，不尊重已行使責問權之一方之程序處分權，也不尊重法院之闡明(司法之公信力)之法律效果，無故稽延訴訟程序，此即為該造當事人有要求法院適時審判之權利（適時審判請求權係立基於憲法上國民主權原理其所保障之自由權、財產權、生存權及訴訟權等基本權。當事人基於該程序基本權享有請求法院適時適式審判之權利及機會，藉以平衡追求實體利益及程序利益，避免系爭實體利益或系爭外之財產權、自由權或生存權等因程序上勞費付出所耗損或限制。為落實適時審判請求權之保障，新修正之民事訴訟法除賦予當事人程序選擇權、程序處分權外，並賦予法院相當之程序裁量權，且加重其一定範圍之闡明義務。參見許士宦等，民事訴訟法上之適時審判請求權，國立臺灣大學法學論叢第34卷第5期)。　⑷原告為思慮成熟之人，對於本院前開函之記載「…逾期未補正或逾期提出者，本院則不審酌其後所提出之證據或證據方法 …」、「…前開期日均為該項證據或證據方法提出之最後期限 …」應無誤認之可能，從而，原告逾時提出前揭事項，除違反特別促進訴訟義務外，基於司法之公信力及對他造訴訟權之尊重，法院自得以其逾時提出駁回其聲請調查之證據或證據方法，或得審酌情形認他造關於該文書之主張或依該文書應證之事實為真實。　㈢原告主張：「民國111年9月9日，兩造與李文凱、鄭廷磑、楊子瑄、林柔吟前往台北市○○區○○街00號之1址之『喜舍居酒屋』飲酒，酒過三巡後，被告突然當上開李文凱等友人與喜舍居酒屋眾多客人之情形下，辱罵原告稱：『原告與原告斯時之女友懷胎未來所生下來的小孩是雜種。』」云云，固據提出原證1至4為證。惟查：　⒈原證1係臺灣臺北地檢署111年11月1日筆錄，該筆錄僅能證明原告曾於檢察官訊問時，曾提及111年9月8日被告曾以「原告與原告斯時之女友懷胎未來所生下來的小孩是雜種。」辱罵原告之事實，惟該指訴僅能認為是原告於訴訟外之片面指訴，如無其他證據，顯難認為原告之指訴屬實；且如原告所言成立，為何檢察官未起訴被告公然侮辱之行為，只起訴被告重傷害之行為？該部分未起訴原告於刑事程序中歷審皆未主張之，原告之主張，難認可採。　⒉原證2、3均係被告涉犯重傷害之起訴書、判決書，核其內容並無被告辱罵原告之事實，僅記載「…發生言語衝突…」，並非記載「…被告以：原告與原告斯時之女友懷胎未來所生下來的小孩是雜種辱罵原告…」，原告之主張，難認可採。　⒊原告復以原證4被告曾以：「…之前說過雜種這些話…」為據。然查：　①被告說過「雜種」這些話所指之說話時間為何？被告道歉所指之時間與原告所指之時間是否相同？原告皆未陳明，審酌刑事程序中系爭監視器紀錄系爭事件時之錄影並無錄得被告辱罵原告之情節。　②退步言，證人林柔吟於偵查中之證言稱：「…但之前聊天內容都是嘴砲來嘴砲去，但他們平時就是這樣聊天…」等語(本院卷第19頁)，果係如此，被告是否符合公然侮辱之侵權行為的主觀要件？　③再退步言，被告是否符合公然侮辱之侵權行為之主觀要件，此觀原告所提證據，包括原證1原告於偵訊時所言「…他說我跟我女友生下來的小孩是雜種…我覺得江柏緯喝醉了…」，被告稱「…當時我覺得我們都是朋友，開玩笑，他就走心了，情緒不好，導致我覺得不公平，我才會拿酒瓶回擊…」；原證2刑事判決第4頁第8行、原證3刑事判決第3頁第4行，俱載江柏緯於警詢筆錄供稱「…我與告訴人都有飲酒，我們互相言語調侃…」；原證4所附Line對話內容，被告稱「…楚佐，真的對不起，之前說過雜種這些話，我真的沒有惡意，我絕對沒有特別針對你…」。觀諸前開原告所提證據，均可證明被告並無惡意，顯見被告無對原告為公然侮辱之侵權行為的主觀要件，是被告稱兩造平時講話就常互相調侃開玩笑，衡情即屬可信，原告請求實無理由。　④復退一萬步言，被告辯稱：「原告對於被告提起重傷害刑事訴訟，因為被告要和原告積極和解，所以針對原告所述，被告都先道歉。」，被告當時因以酒瓶攻擊原告，致原告受有右眼視力為無光覺，完全喪失視力，而達毀敗一目視能之重傷害，衡情彼時正與原告洽談和解事宜，故採取原告方之態度姿態較低之發言，避免和解破局，以求對自己較佳之談判立場，此乃人情之常，亦為談判之手段，要不能謂被告有該等行為。　⒋綜合上述，本院認為原告既已違背上開「特別訴訟促進義務」、「文書提出義務」，本院綜合全案事證，認為被告之抗辯為真實，原告之主張為不足採信。縱原告日後提出證據或證據方法，因為被告已行使責問權，自應尊重被告程序處分權，以達適時審判之要求，符合當事人信賴之真實，日後原告所提之證據或證據方法亦應駁回。四、從而，原告請求35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為無理由，予以駁回。原告之訴經駁回部分，該部分假執行之聲請亦失所附麗。五、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與判決之結果不生影響，爰不一一贅論，併此敘明。六、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8條。本件訴訟費用額，依後附計算書確定如主文所示金額。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31　　日　　　　　　　　　　　臺北簡易庭　法　官　趙子榮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庭提出上訴狀。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31　　日　　　　　　　　　　　　　　　　　書記官　陳怡安計　算　書：項　　　　目　　　　　　金　額（新臺幣）　　備　　註第一審裁判費　　　　　　 3750元合　　　　計　　　　　　 3750元附件(本院卷第89至98頁)：主旨：為促進訴訟，避免審判之延滯，兼顧兩造之攻擊防禦權，並參酌審理集中化、適時審判權之原理，兩造應於下列指定期日前，向本院陳報該項資料（原告一㈡、二㈠㈡、三㈠㈡、四㈠㈡；被告一㈠、二㈠㈡、三㈠㈡、四㈠㈡，未指明期限者，無陳報期限之限制，例如：對事實爭執與否及表示法律意見，當事人可隨時提出，不受下列期限之限制，但提出證據及證據方法則受限制，逾期未補正或逾期提出者，本院將可能依逾時提出之法理駁回該期限後之證據及證據方法）。如一造提出之證據或證據方法，距離下列命補正之日期過近，致他方於收受該繕本少於7日能表示意見者，下列命補正日期將自動延長補正期限自他造收受繕本時起算 7日（需提出寄送或收受繕本之資料以利計算，如雙掛號）。為避免訴訟程序稽延，並達到當事人適時審判之要求，對造是否對事實爭執、或是繫屬法院或他種程序、或是否提出其事實或法律意見不能成為不提出或逾期提出之理由，請查照。　　　　(並請寄送相同內容書狀(並含所附證據資料)之繕本予對造，並於書狀上註明已送達繕本予對造。) 說明：一、原告於起訴狀主張：　民國111年9月9日，兩造與李文凱、鄭廷磑、楊子瑄、林柔吟前往台北市○○區○○街00號之1址之「喜舍居酒屋」飲酒，酒過三巡後，被告突然當上開李文凱等友人與喜舍居酒屋眾多客人之情形下，辱罵原告稱：「原告與原告斯時之女友懷胎未來所生下來的小孩是雜種。」（原證1、原證2、原證3），後被告亦於113年7月6日向原告坦承其上開辱罵之言語（原證4）。　被告於起訴書所載時間、地點，以「幹你娘」、「你生的小孩是雜種」、「你幫陳有榮生個雜種」等不雅言語辱罵告訴人林靜及陳百榮，已令在該處之不特定多數人得以共見共聞，衡情足使告訴人感到難堪、不快，並因而減損告訴人之聲譽及人格，是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309條第1項之公然侮辱罪。又被告於相近之時間、同一地點先後以上開言語侮辱告訴人，係基於單一之公然侮辱犯意，於密切接近之時間、地點，接續實施公然侮辱之數舉動，侵害同一法益，各舉動之獨立性極為薄弱，依一般社會觀念，在時間差距上，難以強行分開，在刑法評價上，以視為數個舉動之接續施行，合為包括之一行為予以評價，較為合理，而應依接續犯論以一罪。另被告以一行為同時辱罵告訴人林靜及陳百榮，為想像競合犯，應從一重公然侮辱罪論處。」臺灣臺中地方法院10 9年度簡字第155號刑事判決著有明文。　被告於多數人得共見共聞之「喜舍居酒屋」與兩造間李文凱等多位友人在場之情形下，辱罵原告與其斯時之女友所生之小孩為雜種，依上開臺灣臺中地方法院刑事判決之闡釋，顯係以公然侮辱之方式，即客觀上足使原告難堪、受辱之言詞，侵害原告之名譽權，是原告依民法第18條、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84條第2項與第195條第1項之規定請求被告給付35 萬元，以填補原告所受之損害。　為此，被告應給付原告35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　　　　　並提出臺北地檢署111年度偵字第31075號111年11月1日之偵訊筆錄、鈞院112年度訴字第41號刑事判決、臺灣高等法院1 12年度上訴字第4888號刑事判決、兩造間line對話紀錄截圖為證。請問：　㈠被告對前開事實是否爭執？若被告爭執該項事實，請提出被告之意見（意見之提供與事實之爭執與否均無陳報期限之限制）。並請被告於113年11月18日前(以法院收文章為準)提出前開事實群及其衍生事實群所涉之證據或證據方法到院（包括但不限於，如：①聲請傳訊證人x，請依照傳訊證人規則聲請之（應提出訊問之具體問題，且讓對方至少有7天之準備時間，否則本院得認為被告捨棄該證人之傳訊，以下皆同）…；②提出與原告間之對話紀錄全文(原證4顯非對話紀錄之全文，如被告否認，自應提出對話紀錄之全文)，請依照錄音、影提出規則提出之…；③如被告抗辯系爭債務業已清償之事實，則該事實屬於對被告有利之事實，應由被告舉證，請提出該事實群及其衍生事實群所涉之證據或證據方法…；④提出系爭事件之所有相關事實群及其衍生事實群證據或證據方法證明之（包括但不限於，如：⑴聲請傳訊證人y以證明A事實、⑵…）…；⑤被告如否認原告主張之事實而有任何抗辯，自應提出該事實群及其衍生事實群之證據或證據方法…；…以上僅舉例…），逾期未補正或逾期提出者，本院則不審酌其後所提出之證據或證據方法。　㈡原告是否有其他之證據或證據方法證明之（包括但不限於，如：①聲請傳訊證人甲，請依照傳訊證人規則聲請之(應提出訊問之具體問題，且讓對方至少有7天之準備時間，否則本院得認為原告捨棄該證人之傳訊，以下皆同）…；②提出與被告間之對話紀錄全文(原證4顯非對話紀錄之全文，如被告否認，為避免斷章取義，原告自應提出對話紀錄之全文)，請依照錄音、影提出規則提出之…；③按當事人主張有利於己之事實者，就其事實有舉證之責任，民事訴訟法第277 條前段定有明文，是民事訴訟如係由原主張權利者，應先由原告負舉證之責，若原告先不能舉證，以證實自己主張之事實為真實，則被告就其抗辯事實即令不能舉證，或其所舉證據尚有疵累，亦應駁回原告之請求（最高法院17年上字第917 號判例意旨參照）。又事實有常態與變態之分，其主張常態事實者無庸負舉證責任，反之，主張變態事實者，則須就其所主張之事實負舉證責任（最高法院86年度台上字第891 號判決意旨參照）。又依辯論主義原則，事實主張及證據方法原則上應由當事人提出，且當事人負有具體化之事實提出責任，倘若當事人未具體化其起訴事實與證據聲明之應證事實，即難認為符合具體化義務之要求。如原告起訴未提出其證據或證據方法，已違反辯論主義、具體化義務、真實且完全義務，故本院以此函命原告補正，請原告特別注意。　⑴原告固於起訴狀主張：「…被告於多數人得共見共聞之「喜舍居酒屋」與兩造間李文凱等多位友人在場之情形下，辱罵原告與其斯時之女友所生之小孩為雜種…」，原告固以其對話紀錄來證明被告有該行為，但該段對話紀錄顯非對話紀錄之全文，如被告否認，原告自應提出對話紀錄之全文；且證人林柔吟於偵查中之證言稱：「…但之前聊天內容都是嘴砲來嘴砲去，但他們平時就是這樣聊天…」等語，被告是否符合公然侮辱之侵權行為的主觀要件尚待原告補正；並提出前揭事實群或衍生事實群之證據或證據方法(包括但不限於，如：提出本事件已有地檢署之起訴書或法院之確定判決認定被告對原告為之行為、…）。　 ⑵原告所主張之事實，如有其他主張或事實群及其衍生事實群之證據或證據方法亦應提出之…；以上僅舉例…），請原告於113年11月18日前(以法院收文章為準) 提出前開事實群及其衍生事實群所涉之證據或證據方法到院，逾期未補正或逾期提出者，本院則不審酌其後所提出之證據或證據方法。　㈢兩造請於113年11月18日前(以法院收文章為準)具狀簡述台端之學歷、經歷、職業、月薪（或年收入）、名下有無動產、不動產（上揭資料可不附證據敘明）等資料，供本院衡酌原告非財產損害賠償有理由時(假設語氣)之參考。　二、如兩造認有需傳訊證人者，關於傳訊證人方面需遵守之事項與規則：　㈠按民事訴訟法第298條第1項之規定「聲明人證應表明證人及訊問之事項」，請該造表明其姓名、年籍（需身份證字號以利送達）、住址、待證事實(表明證人之待證事項，傳訊之必要性)與訊問事項(即詳列要詢問證人的問題，傳訊之妥當性)，請該造於113年11月18日(以法院收文章為準) 之前提出前開事項至本院，如該造逾期未補正或逾期提出者，本院則認為該造捨棄傳訊該證人。　㈡他造亦可具狀陳明有無必要傳訊該證人之意見至本院。如他造欲詢問該證人，亦應於113年11月18日(以法院收文章為準 ) 表明訊問事項至本院，逾期未補正或逾期提出者，本院則認為他造捨棄對該證人發問。如㈠之聲請傳訊日期，距離前開命補正之日期過近，致他方少於7日能表示意見者，前述㈡之命補正日期不適用之，將自動延長補正期限自他造收受繕本時起算7日。如他造逾期未補正或逾期提出者，本院則認為他造捨棄對該證人發問。　㈢若該造聲請調查事項，事涉某項專業判斷（如：系爭車禍之責任歸屬、系爭瑕疵是否存在、系爭漏水之原因、系爭契約有無成立、生效或修復的價格…），對於本案重要爭點將構成影響，故傳訊該證人到庭，自具有鑑定人性質，自得類推民事訴訟法第326條第2項規定「法院於選任鑑定人前，得命當事人陳述意見；其經當事人合意指定鑑定人者，應從其合意選任之。但法院認其人選顯不適當時，不在此限。」、第 327條之規定「有調查證據權限之受命法官或受託法官依鑑定調查證據者，準用前條之規定。但經受訴法院選任鑑定人者，不在此限。」，故該造應先具狀說明該證人之學、經歷、昔日之鑑定實績及如何能擔任本件之證人資格，並且應得對方之同意，始得傳訊。惟若該證人僅限於證明其親自見聞之事實，且不涉某項專業判斷，仍得傳訊，不需對造同意。　㈣又按民事訴訟法第320條第3項規定「…前二項之發問，與應證事實無關、重複發問、誘導發問、侮辱證人或有其他不當情形，審判長得依聲請或依職權限制或禁止之。…」，包括但不限於，如：⒈對卷宗內沒有出現證人之證據發問，由於該造並未建立該證人參與或知悉該證據之前提問題(建立前提問題亦不得誘導詢問)，故認為屬於該條所謂之「不當發問」；⒉若詢問之問題並未提前陳報，而於當庭詢問之者、或當庭始提出某一證據詢問，則顯有對他方造成突襲之嫌，除非對造拋棄責問權，否則本院認為屬於該條所謂之「不當發問」…，惟若他造於收受一造問題之7日內，未曾向本院陳述一造所提之問題並不適當（或與應證事實無關、重複發問、誘導發問、侮辱證人或有其他不當情形者），本院則認為不得於庭期行使責問權，亦即，縱然有民事訴訟法第320條第3 項之情形，因他造已有7日之時間行使責問權，已對提出問題之該造形成信賴，為求審理之流暢，並參酌兩造訴訟權之保護，故該造可以依其提出之問題逐一向證人詢問，但是他造收受該問題距離庭期不滿7日者，或本院依其詢問事項，如認為顯然需要調整，不在此限。其餘發問規則同民事訴訟法第320條第3項規定，請兩造準備訊問事項時一併注意之。　㈤若兩造當庭始提出訊問事項或原訊問事項之延長、變形者，足認該訊問事項未給予對方7日以上之準備時間，對造又行使責問權，基於對造訴訟權之保護，避免程序之突襲，本院認為將請證人於下次庭期再到庭，由該造再對證人發問，並由該次當庭始提出訊問事項之一造負擔下次證人到庭之旅費。若係對證人之證言不詳細部分（如：證人證述簽約時有3 人，追問該3人係何人…）或矛盾之部分（如：證人2證述前後矛盾，予以引用後詢問…）或質疑其憑信性（如：引用證人之證言「…2月28日我在現場…」，提出已讓對方審閱滿7日之出入境資料，證明證人該日已出境，質疑證人在場…）等等，予以釐清、追問、釋疑等等，本院將視其情形，並考量對他造訴訟權之保護、訴訟進行之流暢度等情形，准許一造發問。　　　三、如兩造提出錄音、影或光碟等資料之規則：　㈠民事訴訟法第341條規定：「聲明書證應提出文書為之」，然一造若僅提供光碟或錄影、音檔，並未提供光碟或錄影、音檔內容翻拍照片、摘要或光碟或錄影、音檔內出現之人對話完整的譯文，自與前開規定不合。為避免每個人對錄音、影或光碟等資料解讀不同，且片段紀錄解讀恐有失真之虞，茲命該造於113年11月18日(以法院收文章為準)提出系爭光碟之重要內容翻拍照片、或提出其內容摘要、或光碟或錄影、音檔內出現之人對話完整的譯文，或關於該光碟或錄影、音檔所涉之事實群之證據或證據方法，並陳述其所欲證明之事實(如：①原證16之照片或對話紀錄或截圖可證明之待證事實為…；②被證17之照片或對話紀錄或截圖可證明之待證事實為 …)。若為前開音檔為對話，則需即逐字譯文（包括但不限於，音檔內說話之人姓名、詳載其等之對話內容，包括其語助詞【如：嗯、喔、啊…等等、連續對話中一造打斷另一造之陳述…】…皆應完整記載），若故意提供不完整之譯文者，則本院審酌該提供譯文中缺漏、曲解、有意省略不利己之對話 …等情形，本院得認為他造抗辯關於該錄音檔之事實為真實。該造如不提出或未提出者，則本院認為該光碟、影、音紀錄之所涉內容均不採為證據。　㈡他造若對前揭光碟或錄影、音內之資料，有認為錄音、影資料非屬全文，自應指出有何證據或證據方法得認為系爭錄音資料係屬片段等等事由（如：①對被告出具系爭光碟非屬全程錄影，自應提出全程之錄影資料，如提出監視錄影資料… ；②又如光碟內之LINE對話紀錄右下方有「↓」符號，顯非對話紀錄之全文…等等，依此類推）及與系爭光碟有關之事實群之證據或證據方法（如：①傳訊證人到庭以證明何事實…，並請依傳訊證人之規則提出相關資料，請參酌傳訊證人規則 …），請該造於113年11月18日前(以法院收文章為準) 提出前開證據或證據方法到院，逾期未補正或逾期提出者，本院則不審酌其後所提出之證據或證據方法。四、如一造欲聲請鑑定之規則與應注意事項：　㈠兩造如欲進行鑑定，均應檢具1名至3名鑑定人(包括但不限於，如，車禍事件中聲請臺北市汽車同業公會、新北市汽車同業公會作修復與否、維修費用或維修天數之鑑定…等等，請自行上網搜尋相對應之專業鑑定人)，本院將自其中選任本案鑑定人。兩造應於113年11月18日前(以法院收文章為準) 提出前開鑑定人選到院，逾期未補正或逾期提出者，本院則認為該造放棄鑑定。　㈡兩造如確定選任如上之鑑定人，並應於113年11月18日前(以法院收文章為準) 向本院陳報欲鑑定之問題。如逾期不報或未陳報，則認為該造放棄詢問鑑定人。　㈢基於費用相當原理，兩造並得事先向本院聲請詢問鑑定人鑑定之費用。兩造亦得對他造選任之鑑定人選及送鑑定之資料於前開期限內表示意見，如：①他造選任之鑑定人有不適格；或有其他不適合之情形，應予剃除者；…②本件送鑑定之卷內資料中形式證據能力有重大爭執；或其他一造認為該資料送鑑定顯不適合者，…等等(如該造提出鑑定人選之日期，致他造不及7日能表示意見者，將自動延長補正期限自他造收受繕本時起算7日），請該造亦應於前述期限內，向本院陳報之，本院會於送交鑑定前對之為准否之裁定。本院將依兩造提問之問號數比例預付鑑定費用，如未預繳鑑定費用，本院則認定放棄詢問鑑定人任何問題。　㈣若兩造對鑑定人適格無意見，且兩造之鑑定人選又不同，本院將於確定兩造鑑定人選後，於言詞辯論庭公開抽籤決定何者擔任本件鑑定人。鑑定後，兩造並得函詢鑑定人請其就鑑定結果為釋疑、說明或為補充鑑定，亦得聲請傳訊鑑定輔助人為鑑定報告之說明或證明。除鑑定報告違反專業智識或經驗法則外，鑑定結果將為本院心證之重要參考，兩造應慎重進行以上之程序。　㈤如2造認為現況如不需要鑑定人鑑定，則說明㈡至說明㈤之程序得不進行。則兩造得聲請相關事實群曾經親自見聞之人到庭作證，傳訊證人規則請見該項所述。五、前開期日均為該項證據或證據方法提出之最後期限，請當事人慎重進行該程序，若逾越該期限，本院會依照逾時提出之法理駁回該造之證據或證據方法調查之聲請或得審酌情形認他造關於該文書之主張或依該文書應證之事實為真實。　　註：逾時提出之條文參考　　㈠民事訴訟法第196條第2項　（攻擊或防禦方法之提出時期）　　當事人意圖延滯訴訟，或因重大過失，逾時始行提出攻擊或防禦方法，有礙訴訟之終結者，法院得駁回之。攻擊或防禦方法之意旨不明瞭，經命其敘明而不為必要之敘明者，亦同。　　㈡民事訴訟法第276條第1項　（準備程序之效果）　　未於準備程序主張之事項，除有下列情形之一者外，於準備程序後行言詞辯論時，不得主張之：　　一、法院應依職權調查之事項。　　二、該事項不甚延滯訴訟者。　　三、因不可歸責於當事人之事由不能於準備程序提出者。　　四、依其他情形顯失公平者。　　㈢民事訴訟法第345條第1項　　（當事人違背提出文書命令之效果）　　當事人無正當理由不從提出文書之命者，法院得審酌情形認他造關於該文書之主張或依該文書應證之事實為真實。　　　　㈣民事訴訟法第433條之1 　（簡易訴訟案件之言詞辯論次數）　　簡易訴訟程序事件，法院應以一次期日辯論終結為原則。　　㈤民事訴訟法第436條之23 　（小額程序之準用）　　第428條至第431條、第432條第1項、第433條至第434條之1 　及第436條之規定，於小額程序準用之。

2024-12-31

TPEV-113-北簡-10391-20241231-1

易

臺灣士林地方法院

妨害名譽

臺灣士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易字第373號公訴人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朱政騏上列被告因妨害名譽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3年度偵字第1 873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朱政騏犯散布文字誹謗罪，處拘役伍拾日，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事　實一、朱政麒之配偶為現任臺北市大同區隆和里里長，楊宗憲前曾擔任該里里長，朱政麒與楊宗憲因位於該里之臺北市○○○路0 段00巷00號(下稱44號房屋)側牆巷道（下稱本案巷道）停車問題，存有爭執而生嫌隙，朱政麒明知時任立法委員王世堅服務處主任楊朝凱，從未向其表示楊宗憲曾找立委王世堅對臺北市政府警察局大同分局（下稱大同分局）施壓而使楊宗憲於本案巷道違規停車得以免罰等事，竟意圖散布於眾，基於散布文字誹謗楊宗憲之犯意，於民國112年6月13日在其臺北市大同區延平北路3段住家內，以手機網際網路連接上社群網站Facebook(下稱臉書)，以「朱政麒」之臉書帳號發布如附表編號1所示內容之貼文，以此不實事項指摘楊宗憲，足以毀損楊宗憲之名譽。二、案經楊宗憲向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提起告訴由該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壹、證據能力一、證人楊朝凱偵訊時於檢察官前所為具結證述，有證據能力：　㈠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偵查中向檢察官所為之陳述，除顯有不可信之情況外，得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之1 第2 項定有明文。蓋現行法之檢察官仍有訊問被告、證人及鑑定人之權限，其應踐行之程序又多有保障被告或被害人之規定，證人、鑑定人於偵查中亦均須具結，就刑事訴訟而言，其司法屬性甚高；而檢察官於偵查程序取得之供述證據，其過程復尚能遵守法令之規定，是其訊問時之外部情況，積極上具有某程度之可信性，除消極上顯有不可信之情況者外，均得為證據。故主張其為不可信積極存在之一方，自應就此欠缺可信性外部保障之情形負舉證責任。　㈡證人楊朝凱於偵查中檢察官訊問時所為之具結證述（偵字卷第45至47頁），並無證據顯示係受強暴、脅迫、詐欺、利誘等外力干擾之情形，或在影響心理狀況致妨礙其自由陳述等顯不可信之情況下所為，應認有證據能力；被告朱政麒主張前揭證述無證據能力（本院卷第25頁、第31頁），未據釋明有何不可信之情事，揆上說明，其此部分主張不足為取。二、至卷附大同分局113年3月14日北市警同分刑字第1133004834 號函（偵字卷第59頁），本判決未援引為證，無庸討論此部分證據能力之議。三、本判決其餘引用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經檢察官及被告於本院審理時同意有證據能力（本院卷第222至224頁），本院審酌上開證據資料作成時之情況，尚無違法不當及證明力明顯過低之瑕疵，認作為證據應屬適當，揆諸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第1項規定，均有證據能力。又本判決其他引用資以認定事實所憑之非供述證據，核無證據證明係公務員違背法定程序所取得，且與本案犯罪事實具有關連性，依刑事訴訟法第158 條之4 反面解釋，亦有證據能力。貳、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一、訊據被告固坦認有於上開時、地，以「朱政麒」臉書帳號發布如附表編號1所示貼文內容之事實，惟矢口否認有何誹謗犯行，辯稱：我並沒有指告訴人楊宗憲找立委王世堅施壓，我是說告訴人被檢舉時有人去找立委王世堅施壓、有人去找人依法會勘，我沒有說是誰去找的人等語（本院卷第24頁）。二、本院查：　㈠上開被告坦認之事實，核與告訴人指訴相符（偵字卷第27頁），並有臉書貼文截圖可稽（他字卷第10頁），上開事實，首堪認定。　㈡附表編號1貼文內容係指摘告訴人之所為：　　被告固辯稱附表編號1貼文非指告訴人找立委王世堅施壓本案巷道停車之事，並非指摘告訴人等語。惟查：　⒈被告於偵訊時供稱：我寫附表編號1貼文的依據，我大學同學楊朝凱是立委王世堅中山區服務處的主任，是我介紹他去那邊工作，他告訴我告訴人為了轉角停車問題，多次去找立委王世堅陳情，後來我們也有找人來會勘，那個騎樓（按此為被告配偶之里長辦公室址設處騎樓，與本案無涉）不是法定騎樓，本來就不需要全面淨空，可是立委王世堅就帶大批警力來淨空，這個在新聞都有報導等語（他字卷第19頁、第21 頁）。　⒉由上足知，被告於本案偵查時，明確供承其發布附表編號1貼文，係針對告訴人找立委王世堅陳情關於本案巷道停車問題，且尚明確供出其上開言論之消息來源為楊朝凱，其於本院辯稱上開言論非指摘告訴人云云，洵非值信。佐觀附表編號 1文字之前後文內容：「現任里長沈春華（即被告之配偶）被檢舉：找鍾佩玲正式辦理會勘，釐清騎樓（按即上述騎樓）性質，即使拿到分局的公文，還可以被王世堅施壓，讓大同分局『口頭』推翻會勘結論，強力淨空。前里長楊宗憲被檢舉：直接找王世堅施壓，大同分局曲解法令准予免罰。繼續用紅錐在道路轉彎處圈地占停車位」等語（他字卷第10頁），細繹上開文字前後脈絡，「現任里長沈春華被檢舉：找鍾佩玲正式辦理會勘」、「前里長楊宗憲被檢舉：直接找王世堅施壓」顯係以對比方式，說明沈春華與告訴人處理違規檢舉之作法，一個是找民代會勘，一個是找民代直接施壓，大相逕庭，以此對比，來指摘告訴人以施壓方式處理遭檢舉事項。　⒊基前所述，被告發布如附表編號1所示之貼文，由文字前後語意及內容脈絡觀之，確係指摘告訴人於本案巷道停車爭議之相關情事，找立委王世堅向執法機關施壓而免罰，並繼續以紅錐占用停車位等事，故被告於本院辯稱上開言論非指告訴人找立委王世堅施壓，不是針對告訴人云云，委無足取。　㈢附表編號1貼文文字內容，足使告訴人之人格、名譽受有貶損：　⒈按刑法誹謗罪係以行為人所指摘或傳述之事，足以毀損他人名譽，為其成立要件，是否「足以毀損他人名譽」，應就被指述人之個人條件以及指摘或傳述之內容，以一般人之社會通念為客觀之判斷，如行為人所指摘或傳述之具體事實，足以使被指述人受到社會一般人負面評價判斷，則可認為足以損害被指述人之名譽。　⒉查一般民眾對於找民意代表向執法機關施壓以遂己利、私自長期占用道路停車位等舉措，均有惡感，表達告訴人透過民意代表向執法之警察機關施壓，使告訴人可繼續在本案巷道以紅錐佔停車位之意，衡情足使閱覽該文字內容之一般人對於告訴人之品行、身分及家庭背景產生負面觀感，顯然已致告訴人之人格及名譽受有貶損無訛，堪認上開文字內容足以毀損告訴人之名譽。　㈣被告以不實事項，在臉書貼文發布如附表編號1所示文字，該當刑法第310條第2項之加重誹謗罪：　⒈按：⑴刑法第310條第3項前段規定：「對於所誹謗之事，能證明其為真實者，不罰」。司法院釋字第509號認為該條項前段所稱：「對於所誹謗之事，能證明其為真實者，不罰」的內容，是指以指摘或傳述足以毀損他人名譽事項的行為人，其言論內容與事實相符者為不罰之條件。但並不是說行為人必須自己證明其言論內容確屬真實，才可以免除刑責。行為人雖然不能證明言論內容為真實，但依所提證據資料，只要可以認為行為人有相當理由確信是真實者，就不能認為構成（加重）誹謗罪。又人民因言論表達而損及他人之名譽時，同受憲法保障之言論自由與名譽權即發生衝突，國家對此首須致力於調和兩種憲法基本權保障要求；難以兼顧時，即須依權利衝突之態樣，就言論自由與名譽權之保障及限制，為適當之利益衡量與決定。至於利益衡量之標準，則應充分考量首揭言論自由於民主社會之各種功能與重要意義，以及個人名譽權受侵犯之方式、程度與範圍。而言論依其內容屬性與傳播方式，對公共事務之資訊提供、意見溝通與討論之助益與貢獻自有不同。因此，於名譽權與言論自由間為個案利益衡量時，應特別考量言論對公益論辯之貢獻度。惟事實性言論因具資訊提供性質，且客觀上有真偽、對錯之分，如表意人所為事實性言論，並未提供佐證依據，僅屬單純宣稱者，即使言論內容涉及公共事務而與公共利益有關，因言論接收者難以判斷其可信度，此種事實性言論之公益論辯貢獻度亦不高。言論之公益論辯貢獻度愈高，通常言論自由受保障之程度應愈高，而言論所指述者之名譽權保障程度即應相對退讓。且為保護被害人憲法上名譽權而就言論自由所施加之限制，須經適當之利益衡量，使憲法就言論自由與名譽權之保障間仍維持合理均衡，始符合憲法第23條比例原則之要求。（憲法法庭112年憲判字第8號判決意旨參照）。⑵又按言論自由為憲法所保障之人民基本權，法律固應予以最大限度之維護。惟惡意散布謠言，傳播不實之言論，反足以破壞憲法所保障之基本權，依憲法第23條規定，自應予合理之限制。而刑法第310條之誹謗罪規定，即屬法律對於非法言論所加之限制。又參照司法院釋字第509號解釋意旨，行為人若能舉出相當證據資料足證其有相當理由確信其言論內容為真實者，因欠缺犯罪故意，固不得遽以誹謗罪相繩；但如行為人對於資訊之不實已有所知悉或可得而知，卻仍執意傳播不實之言論，或有合理之可疑，卻仍故意迴避真相，假言論自由之名，行惡意攻訐之實者，即有處罰之正當性，自難主張免責。再者，行為人就其所指摘或傳述之事，應盡何種程度之查證義務，始能認其有相當理由確信其為真實，而屬善意發表言論，應參酌行為人之動機、目的及所發表言論之散布力、影響力而為觀察，倘僅屬茶餘飯後閒談聊天之姿者，固難課以較高之查證義務；反之，若利用記者會、出版品、網路傳播等方式，而具有相當影響力者，因其所利用之傳播方式，散布力較為強大，依一般社會經驗，其在發表言論之前，理應經過善意篩選，自有較高之查證義務，始能謂其於發表言論之時並非惡意（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389號判決意旨參照）。準此，行為人對事實之查證應至何程度，始能認定行為人有相當理由確信所指摘或傳述之事為真實，亦即行為人是否已盡合理之查證義務，應依一般社會生活經驗，綜合考量，例如：言論侵害名譽之對象（公眾人物自願進入公共領域，縱屬私領域行為，因事關公眾人物價值觀、品德而影響公共政策之形成，個人名譽對言論自由應為較高程度之退讓。而具有影響力之人民團體、企業組織則因掌握社會較多權力或資源分配，亦應受到較大程度之公眾檢驗）、程度（侵害程度愈高，查證義務愈高）、傳播方式（散布力愈強，查證義務愈高）、言論與公共利益之關聯性（公益性愈高，查證義務愈低）、時效性（愈具時效，查證義務愈低）、消息來源可信度（可信度愈低，查證義務愈高）、查證成本與可能性等因素，具體判斷之。　⒉依附表編號1文字內容所示，告訴人於該言論發布前，曾擔任 44號房屋及本案巷道所在區域之隆和里里長，足認告訴人屬該區里重要之公眾人物，而關於公眾人物之言行事關公益，在社會生活上固負有應以最大容忍接受監督之義務，此亦為憲法保障言論自由與法律保護個人名譽權之權利衝突與調和，然對其為任何關乎或無關公共政策行為之批評，仍應依前揭說明，審酌對於其名譽權之保障是否應予退讓。　⒊本案被告以手機連結網際網路登入臉書後，以其臉書帳號貼文附表編號1所示文字，且該貼文內容未設閱覽權限，不特定之人皆可已進入貼文內容查看，此由貼文上大頭貼日期旁之「地球」標示（即俗稱「開地球」）可稽（他字卷第10頁）。是揆前述，被告利用網路傳播方式散布附表所示文字，觀諸網路無遠弗屆，任何不特定人都可見聞被告所寫之上開文字言論，認識告訴人者或可向其直接確認訊息真偽，而不認識告訴人或知悉告訴人但與之無交往情誼之人，無從確認對告訴人貶抑訊息是否真實，僅能片面依照被告所撰上開文字內容來評價告訴人之人品、性格，自具有相當之影響力，則被告若選擇以此等散布力較為強大之傳播方式發表言論，依一般社會經驗，在發表前自應經過善意篩選及負有較高之查證義務，始能謂其於發表言論之時並非惡意。　⒋查被告就附表編號1關於告訴人找立委王世堅施壓等事，於偵訊時係供稱，其是由立委王世堅中山區服務處主任楊朝凱處告知，告訴人為了本案巷道轉角停車問題，多次找立委王世堅陳情等語（他字卷第21頁）。然證人楊朝凱於偵訊時證稱：我沒有跟被告說或是轉述告訴人來跟立委王世堅陳情轉角停車問題，我在服務處是有接到自稱是告訴人的親戚來說現任里長被告的太太，在他里辦公室堆雜物的事情，對方完全沒有說到他個人私人土地轉角停車的問題，我也沒有轉述堆雜物的事情給被告。我現在回想起來，有一個公祭場合，被告問我說，告訴人有無來找我，我說有人來找，但我沒有講內容，我也沒有講是誰來找，我也不知道被告為何要講我是消息來源，我跟被告從來沒有談過告訴人用紅錐占用告訴人私人土地的事情，我們每天都會騎機車在里內繞來繞去，有看過擺放在道路上的紅錐、布條，但是我跟被告、告訴人都沒有談論紅錐占用停車位的事情。我不曉得告訴人有無私底下找立委王世堅等語（偵字卷第45頁、第47頁）。參諸楊朝凱所證，其並未向被告提到或轉述關於告訴人向立委王世堅陳情本案巷道停車問題，也否認是被告上開文字言論內容之消息來源，其也不知道告訴人有無私下向立委王世堅陳情等事，則被告所述此部分消息來源自楊朝凱，已非可信。復參被告於本院審理時，改稱其上開言論沒有指告訴人找立委王世堅施壓，而是說有人去找立委王世堅施壓，沒有說是誰等語（本院卷第24頁），顯與其偵查中所辯係根據消息來源所為之上開言論等語，供述不一而有矛盾。再參證人即告訴人楊宗憲於本院審理時結證：被告在附表編號2發文後，有問過我有無去找立委王世堅講過本案巷道違停的事，我有回答被告「我從來沒有去找王世堅講過」，被告在附表編號1發文之前都沒有問過我有沒有去找立委王世堅講過等語（本院卷第201至202頁），也堪認被告在發布上開附表編號1文字時，從未向告訴人當面查證。則所謂告訴人向立委王世堅陳情對執法機關施壓乙事，顯然難認被告有經過何種合理查證，且悖於楊朝凱及告訴人所證之情。　⒌又被告自「北市單一陳情系統」就44號房屋前之本案巷道停車問題，陳情內容略以：「44號房屋屋前、屋側道路範圍私設路障。經查，延平北路3段61巷（全線）為都市計畫道路，道路兩側有公部門設置之排水溝及溝蓋，然而卻有人將橘紅色工程圓錐排放在道路範圍（於排水溝蓋內側）占用為專用停車位，敬請道路主管機關依法規取締開罰」等語；經大同分局於112年5月31日通過上開系統回覆意旨略以：「經調閱臺北市地理資訊e點通建築套繪圖，該址未有騎樓設置，故水溝蓋以內（即為路緣）用地即為建築線以內之私有產權用地，另查詢臺北地政雲系統顯示該路段（橋北段2小段地號342號）土地權屬情形為百分百私有，不適用道路交通管理處罰條例，尚請諒察」等語，該分局嗣併以函覆上情等節，有被告提出之上開網頁截圖、大同分局112年6月1日北市警同分交字第1123028835號函可考（偵字卷第11頁、第17頁），循此以觀，被告在發布附表編號1貼文前，就告訴人在4 4號房屋側邊擺放紅錐及在本案巷道占停車位等事，已透過網路陳情系統向主管之大同分局提出檢舉，經該局以地籍圖、現行法規等為據，詳為函覆上開處所無法依道路交通管理處罰條例開罰之因。詎被告明知上情，竟仍發布如附表編號 1所示「找王世堅施壓」、「大同分局准予免罰」、「繼續用紅錐在轉彎處占停車位」，上開文字組合起來，顯然將使閱覽之不特定人形成上開檢舉事項不予開罰之因，係因「告訴人找立委王世堅向大同分局施壓，使大同分局曲解法令而不罰告訴人，所以讓告訴人繼續用紅錐占車位」之印象。是酌上情，被告明知其無憑據可證告訴人曾找王世堅向大同分局施壓，使大同分局就本案巷道停車開罰，竟輕率以於網際網路上散布附表編號1所示文字，難認無真實惡意。　⒍被告雖辯稱附表編號1言論係針對本案巷道停車爭議，屬公共事務議題，其只是希望告訴人不要在轉角處停車，不要當作專屬車位，如此而已云云。關於道路停車爭議問題，確屬公共事務議題，尤以被告之配偶擔任里長以及告訴人曾擔任前里長之職，討論同里中之公共事務，自屬可受公評，然而，依照被告歷次所供，可知其對於44號房屋暨座落土地屬私人所有，且本案巷道係牽涉關於44號房屋為私有產權且未設騎樓，建物前方或側邊區域業經大同分局認定水溝蓋以內為私有產權用地而不適用道路交通管理處罰條例等情，明知甚灼，則其如對於大同分局之執法與對於法令解釋之見，不予認同，應就法規適用或法規制訂有何不妥、應予修正之處，提出討論意見，竟捨此而不為，以不實之事指摘告訴人透過民意代表向執法機關施壓方式，占地停車，顯非意在討論本案巷道停車法規適用之議，是被告前詞所辯，委非有據。三、綜上所述，被告在臉書上刊登如附表編號1所示文字，已達足以對告訴人在社會上所保持之人格、名譽貶損其評價之程度。本件事證明確，被告上開犯行洵堪認定，應依法論科。　　參、論罪科刑：一、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310條第2項之散布文字誹謗罪。二、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本案所為，係於臉書上散布不實言論，在網際網路快速傳送之功能下，極易使不特定人誤信其所述內容屬實，造成告訴人受有名譽上之相當損害，所為殊值非難；兼衡其犯後始終否認犯行，未與告訴人達成和解以賠償損失、獲取諒解之犯後態度，及其本案犯罪目的、動機、手段、對告訴人造成之名譽上損害、其於本院自陳之智識程度、家庭、生活、經濟狀況（本院卷第226頁），暨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所載無前科紀錄之素行（本院卷第233至234頁）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並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以資儆懲。肆、不另為無罪諭知部分一、公訴意旨另以被告以與上開相同之方式，以其臉書帳號發布如附表編號2所示不實言論，足以貶損告訴人之名譽，因認其涉犯刑法第310條第2項之誹謗等語。二、訊據被告固坦認有於附表編號2所示時間發布，該編號所示之貼文內容，惟否認有何誹謗犯行，辯稱：附表編號2貼文是因為王世堅在臺北市議會的會議裡聲稱他不認識告訴人，我這篇貼文是指出王世堅發言的荒謬性，王世堅與告訴人是同選區的里長和議員，告訴人才卸任不到5年王世堅就說不認識他，有違常理，我這篇臉書主旨批評對象是王世堅，並非告訴人等語。三、查上開被告坦認之事實，核與告訴人指訴相符（偵字卷第27 頁），並有臉書貼文截圖可稽（他字卷第7頁），而附表表編號2所指「白布條」上文字內容為：「此處屢遭沈春華里長夫婦（按即被告及其配偶）檢舉違規停車，提醒大家小心被里長檢舉受罰」等內容，亦有被告提出之現場照片可按（偵字卷第13頁），此部分事實，固堪認定。四、然查：　㈠綜觀附表編號2臉書貼文全文，其上多次提到「（第1段）王世堅不認識的隆和里前里長楊宗憲（此段以下即為附表編號 2⑴文字）......」、「（第3段）這種占地為王，魚肉鄉民的行為，王世堅說他不知道、不認識......現在王世堅就說不認識楊前里長了？如果不是心裡有鬼，為什麼他要撇清關係？」、「（第4段）即使王世堅公開叫警察局『去查、去抓、不關我的事』，警察也不敢動......囂張至此，孰以致之？就是王世堅......」（他字卷第7頁），足見此篇貼文主要係在指摘立委王世堅就本案巷道停車爭議，一味偏袒及維護告訴人之態度，則被告辯稱此篇貼文指摘對象為立委王世堅等語，尚非無憑。　㈡又以該篇貼文前後文字脈絡以觀，第3段即附表編號2⑵「占地為王」、「魚肉鄉民」等用語，顯然係被告對於上2段表達對於本案巷道占用車位行為之評論，縱使用字遣詞較屬嚴厲、刻薄，尚屬表達其就私占車位對民眾之影響的主觀評論，難認有何以不實事項貶損告訴人名譽之可言。　㈢復以告訴人於本院審理時證承，44號房屋側牆面的土地是其家人所有，房子是其配偶所有，於被告詰以44號房屋出租等事時，亦證稱「租客告知我去跟房東協調」等語（本院卷第 204頁、第206頁），而該房屋屢作為告訴人相關競選辦公室之用，亦有被告提出之照片足稽（偵字卷第13頁），綜觀上情，則被告認為告訴人可實際支配、使用44號房屋乙節，尚非無憑；佐以告訴人於本院證述時，上開貼文所述之白布條上文字：「此處屢遭沈春華里長夫婦檢舉違規停車，提醒大家小心被里長檢舉受罰」等語，乃在提醒里民注意違規停車行為，按諸前揭說明而以一般人之社會通念為客觀之判斷，亦難認掛此白布條之所為，係足致名譽受損之事。職故，被告發布之附表編號2貼文關於其認為告訴人掛上開白布條等事，顯有相當理由確信其所述為真，無實質惡意，縱內容未盡與事實相符，仍難認其此部分所為有毀損告訴人名譽之故意。五、綜上所述，被告發布附表編號2所示言論，難認有何妨害告訴人名譽之故意，但因附表各編號所示言論，係在相近之時間，同樣是討論本案巷道停車爭議之事，此部分若成立犯罪，應與被告就附表編號1犯行部分，有裁判上一罪關係，爰不另為無罪之諭知。公訴意旨認此部分與上開有罪部分應與分論併罰，容有誤會。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楊唯宏提起公訴，檢察官余秉甄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30　　日　　　　　　　　　刑事第八庭　法　官　李嘉慧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　　　　　　　　　　　　　　　書記官　鄭毓婷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3 　　日附表：編號發布時間（民國）臉書貼文內容 1 112年6月13日前里長楊宗憲被檢舉：直接找王世堅施壓，大同分局曲解法令准予免罰。繼續用紅錐在道路轉彎處圈地佔停車位。（附件1） 2 112年7月6日 ⑴隆和里前里長楊宗憲，2023/7/5下午在延平北路3段61巷44號側面牆上掛了白布條，說里長檢舉他違規停車。諷刺的是，布條下方牆上清楚貼著「此處為私人土地，請勿隨意停車，然後還直接擺了六個工程紅錐佔用車位」。 ⑵這種佔地為王，魚肉鄉民的行為。（附件2）附錄論罪科刑法條：中華民國刑法第310條第2項散布文字、圖畫犯前項之罪者，處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三萬元以下罰金。

2024-12-30

SLDM-113-易-373-2024123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