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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業會計法等

臺灣桃園地方法院刑事簡易判決　　　　　　　　　　　　　　　　　114年度審簡字第184號公訴人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林炘男選任辯護人徐紹維律師（法扶律師）上列被告因商業會計法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3年度偵緝字第3023號），本院受理後（113年度審訴字第847號），經被告自白犯罪，合議庭裁定改以簡易判決處刑，判決如下：　　主　文林炘男幫助犯商業會計法第七十一條第一款之填製不實會計憑證罪，處有期徒刑參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未扣案之犯罪所得新臺幣壹仟元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　　事實及理由一、本件犯罪事實暨證據，除證據部分增列「被告林炘男於本院準備程序中之自白」外，其餘均與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起訴書之記載相同，茲引用如附件。二、論罪科刑（一）按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者，適用行為時之法律。但行為後之法律有利於行為人者，適用最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刑法第2條第1項定有明文。查被告林炘男行為後，稅捐稽徵法第43條於110年12月17日修正公布，並自同年月00日生效施行，修正前稅捐稽徵法第43條規定：「教唆或幫助犯第 41條或第42條之罪者，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新臺幣6萬元以下罰金。稅務人員、執行業務之律師、會計師或其他合法代理人犯前項之罪者，加重其刑至二分之一。稅務稽徵人員違反第33條規定者，處1萬元以上5萬元以下罰鍰」；修正後則規定：「教唆或幫助犯第41條或第42 條之罪者，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100萬元以下罰金。稅務人員、執行業務之律師、會計師或其他合法代理人犯前項之罪者，加重其刑至二分之一。稅務稽徵人員違反第33條第1項規定者，處新臺幣3萬元以上15萬元以下罰鍰」。新法除提高併科罰金之數額，刪除拘役、罰金之刑，就該條第1項部分並將過往選科罰金之立法模式，修正為應併科罰金，經比較新舊法，修正後之規定未較有利於被告2人，是依刑法第2條第1項前段規定，自應適用行為時即修正前稅捐稽徵法第43條規定。（二）次按統一發票乃商業會計法第15條第1款所列之原始憑證，屬商業會計憑證之一種，商業負責人不得明知不實之事項而予填製；再按統一發票乃證明事項之經過而為造具記帳憑證所根據之原始憑證，商業負責人如明知為不實之事項，而開立不實之統一發票，係犯商業會計法第71條第1 款之以明知為不實之事項而填製會計憑證罪，該罪為刑法第215條業務上登載不實文書罪之特別規定，依特別法優於普通法之原則，自應優先適用，無論以刑法第215條業務上登載不實文書罪之餘地（最高法院92年度台上字第67 92號、94年度台非字第98號判決意旨參照）。（三）核被告林炘男所為，係犯刑法第30條第1項前段、商業會計法第71條第1款之幫助犯填製不實憑證罪及修正前稅捐稽徵法第43條第1項之幫助逃漏稅捐罪。（四）被告衹有充當鍏富開發實業股份有限公司（下稱鍏富公司）登記負責人之一個幫助行為，並無多次幫助之舉，職是，其係以一個幫助行為助成鍏富公司實際負責人（屬主辦會計人員）為如附件所示之各項犯行，核屬一行為觸犯數罪名之想像競合犯，應依刑法第55條之規定，從一重以幫助犯填製不實憑證罪處斷。（五）被告幫助他人實行犯罪行為，依刑法第30條第2項之規定，按正犯之刑減輕之。（六）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任意提供自己之身分資料，擔任公司掛名負責人，助長利用人頭公司以遂行虛開發票幫助他人逃漏稅捐等犯罪之風氣，嚴重影響國家稅收及稅捐稽徵機關查核稅捐之正確性，且因被告提供個人資料，致使執法人員難以追查不法份子之真實身分，所為實不足取，併兼衡被告於犯後坦承犯行，及本案所生危害輕重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並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以示懲儆。三、按沒收、非拘束人身自由之保安處分適用裁判時之法律，刑法第2條第2項定有明文。次按犯罪所得，屬於犯罪行為人者，沒收之；前2項之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為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前段、第3 項所明定。另所稱因犯罪所得之財物，係以實際所得者為限，苟無所得或尚未取得者，即無從為沒收、追徵之諭知（最高法院99年度台上字第5840號判決意旨參照）。經查：被告於偵訊中供稱（報酬）一次是幾千元而已等語（見113年度偵緝字第3023號卷第32頁），本院依有疑利於被告原則，認被告就本案之犯罪所得為新臺幣1,000元，雖未扣案，仍屬被告犯罪所得，爰依上開規定，宣告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四、依刑事訴訟法第449條第2項、第3項、第454條第2項、第450 條第1項（本案採判決精簡原則，僅引述程序法條），逕以簡易判決處刑如主文。五、如不服本判決，得於判決送達之翌日起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應附繕本），上訴於本院第二審合議庭。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2　　日　　　　　　　　　　刑事審查庭　法　官　　　何宇宸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記官　　　涂頴君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2　　日附錄本判決論罪法條全文：修正前稅捐稽徵法第43條教唆或幫助犯第四十一條或第四十二條之罪者，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新臺幣六萬元以下罰金。稅務人員、執行業務之律師、會計師或其他合法代理人犯前項之罪者，加重其刑至二分之一。稅務稽徵人員違反第三十三條規定者，處一萬元以上五萬元以下罰鍰。商業會計法第71條商業負責人、主辦及經辦會計人員或依法受託代他人處理會計事務之人員有下列情事之一者，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新臺幣六十萬元以下罰金：一、以明知為不實之事項，而填製會計憑證或記入帳冊。二、故意使應保存之會計憑證、會計帳簿報表滅失毀損。三、偽造或變造會計憑證、會計帳簿報表內容或毀損其頁數。四、故意遺漏會計事項不為記錄，致使財務報表發生不實之結果。五、其他利用不正當方法，致使會計事項或財務報表發生不實之結果。附件：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起訴書　　　　　　　　　　　　　　　　　 113年度偵緝字第3023號　　被　　　告　林炘男　男　56歲（民國00年0月00日生）　　　　　　　　　　　　籍設桃園○○○○○○○○○ 　　　　　　　　　　　　居桃園市○○區○○路0000號3樓　　　　　　　　　　　　國民身分證統一編號：Z000000000號上列被告因違反稅捐稽徵法等案件，業經偵查終結，認應提起公訴，茲將犯罪事實及證據並所犯法條分敘如下：　　　　犯罪事實一、林炘男明知自身並無擔任公司負責人之專業及資力，且一般正常經營之公司，並無另行花費金錢聘請人頭負責人之必要，若擔任公司之人頭負責人，他人極有可能以該公司名義從事不法商業行為，開立不實之統一發票與其他納稅義務人申報扣抵稅額，供作逃漏稅捐之用，竟仍不違背其本意，基於幫助他人逃漏稅捐之不確定故意，於民國110年8月間，應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蔡姓友人之邀約，以新臺幣（下同）數千元之代價，交付自己之國民身分證與全民健康保險卡，擔任址設新竹縣○○市○○路00號7樓鍏富開發實業股份有限公司（下稱鍏富公司）之登記負責人，而屬稅捐稽徵法規定之納稅義務人及商業會計法所稱之商業負責人。嗣該身分不詳之人士以林炘男之名義向財政部北區國稅局領用統一發票後，明知鍏富公司並未銷售貨物予全信鑫金屬有限公司（下稱全信鑫公司），竟接續於如附表所示之時間，虛偽開立附表所示內容虛偽不實之統一發票共31紙，銷售金額共計1億2,024萬 8,238元，再交付予全信鑫公司充當進項憑證，持以向稅捐稽徵機關申報扣抵銷項稅額，並以此方式幫助附表所示之營業人即納稅義務人逃漏營業稅共計601萬2,415元，足生損害於稅捐稽徵機關稅務管理及課稅之公平性、正確性二、案經財政部北區國稅局移送臺灣新竹地方檢察署陳請臺灣高等檢察署檢察長令轉本署偵辦。　　　　證據並所犯法條一、證據清單與待證事實編號證據名稱待證事實 1 被告林炘男於偵查中之供述 ⑴證明被告林炘男將國民身分證、全民健康保險卡提供予不詳之人，擔任鍏富公司之掛名負責人之事實。。 ⑵證明被告林炘男並未實際經營鍏富公司之事實。 2 財政部北區國稅局查緝案件稽查報告及所附鍏富公司營業人變更登記查簽表、營業人設立（變更）登記申請書、有限公司變更登記表、專案申請調檔統一發票查核名冊、專案申請調檔查核清單各1份證明鍏富公司並未銷售貨物與全信鑫公司之事實，卻於附表所示時間，開立如附表所示統一發票共31紙，銷售金額共計1億2,024萬8,238元，以供全信鑫公司充當進項憑證使用，且持以向稅捐稽徵機關申報扣抵銷項稅額共計601萬2,415元之事實。二、按統一發票乃證明事項之經過而為造具記帳憑證所根據之原始憑證，商業負責人如明知為不實之事項，而開立不實之統一發票，係犯商業會計法第71條第1款之以明知為不實之事項而填製會計憑證罪，該罪為刑法第215條業務上登載不實文書罪之特別規定，依特別法優於普通法之原則，自應優先適用，無論以刑法第215條業務上登載不實文書罪之餘地（最高法院92年度台上字第6792號、94年度台非字第98號判決參照）。又稅捐稽徵法第43條之幫助納稅義務人逃漏稅捐之罪，為稅捐稽徵法之特別規定，與刑法上幫助犯之具絕對從屬性者不同，不必有正犯之存在亦能成立該罪（最高法院94 年台非字第98號、72年度台上字第3972號判決參照）。查被告林炘男將身分證件等個人資料提供予身分不詳之蔡姓友人使用，並同意擔任鍏富公司之登記負責人，顯有幫助該身分不詳之蔡姓友人實行填製不實會計憑證及幫助他人逃漏稅捐罪等罪之不確定故意。三、是核被告林炘男所為，係犯刑法第30條第1項、商業會計法第71條第1款之幫助商業負責人填製不實會計憑證罪及稅捐稽徵法第43條第1項之幫助他人逃漏稅捐罪等罪嫌。又被告於上開期間，接續多次幫助填製不實會計憑證及幫助逃漏稅捐之犯行，均係於密切接近之時、地實施，而侵害同一法益即稅捐稽徵機關管理稅捐之正確性，是應評價為接續犯而論以一罪。另被告以一提供身分掛名擔任負責人之幫助行為同時觸犯上開二罪名，為想像競合犯，請依刑法第55條前段規定，從一重之幫助填製不實會計憑證罪嫌處斷。再被告係幫助他人實行犯罪行為，請依刑法第30條第2項規定，按正犯之刑減輕之。四、依刑事訴訟法第251條第1項提起公訴。　　此　致臺灣桃園地方法院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8 　　日　　　　　　　　　　　　　　　檢察官　郝中興本件證明與原本無異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27　　日　　　　　　　　　　　　　　　書記官　林芯如參考法條：中華民國刑法第30條（幫助犯及其處罰）幫助他人實行犯罪行為者，為幫助犯。雖他人不知幫助之情者，亦同。幫助犯之處罰，得按正犯之刑減輕之。商業會計法第71條商業負責人、主辦及經辦會計人員或依法受託代他人處理會計事務之人員有下列情事之一者，處 5 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新臺幣 60 萬元以下罰金：一、以明知為不實之事項，而填製會計憑證或記入帳冊。二、故意使應保存之會計憑證、會計帳簿報表滅失毀損。三、偽造或變造會計憑證、會計帳簿報表內容或毀損其頁數。四、故意遺漏會計事項不為記錄，致使財務報表發生不實之結果　　。五、其他利用不正當方法，致使會計事項或財務報表發生不實之　　結果。稅捐稽徵法第43條教唆或幫助犯第 41 條或第 42 條之罪者，處 3 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 1 百萬元以下罰金。稅務人員、執行業務之律師、會計師或其他合法代理人犯前項之罪者，加重其刑至二分之一。稅務稽徵人員違反第 33 條第 1 項規定者，處新臺幣 3 萬元以上 15 萬元以下罰鍰。附表：鍏富公司為幫助全信鑫公司逃漏稅捐所開立之發票編號發票月份發　票　號　碼發票銷售金額（新臺幣）稅額（稅額） 1 110年9月 RG00000000號 161萬9200元 8萬960元 2 110年9月 RG00000000號 250萬6140元 12萬5307元 3 110年9月 RG00000000號 52萬4780元 2萬6239元 4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4,38萬1,960 21萬9098元 5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143萬7605元 7萬1180元 6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695萬0922元 34萬7546元 7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295萬2540元 14萬7627元 8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129萬元 6萬4500元 9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406萬5270元 20萬3264元 10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673萬5064元 33萬6753元 11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205萬7570元 10萬2789元 12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180萬9836元 9萬469元 13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418萬6416元 20萬9321元 14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746萬7435元 37萬3372元 15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689萬1300元 34萬4565元 16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162萬3520元3 8萬1176元 17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657萬2120元 32萬8606元 18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266萬6020元 13萬3301元 19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120萬3120元 6萬156元 20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849萬5200元 42萬4760元 21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232萬9224元 11萬6461元 22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786萬3230元 39萬3162元 23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542萬6560元 27萬1328元 24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501萬2340元 25萬617元 25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252萬8030元 126萬402元 26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184萬7500元 9萬2380元 27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289萬1880元 14萬4594元 28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196萬8030元 9萬8402元 29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630萬8675元 31萬5434元 30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693萬6911元 34萬6846元 31 110年10月 RG00000000號 170萬200元 8萬5010元

2025-03-12

TYDM-114-審簡-184-20250312-1

上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

返還借款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上字第93號上訴人劉震東訴訟代理人蔡東賢律師吳文淑律師許祐寧律師被上訴人張媖媚張博欽張博強利綸股份有限公司 Lih Lun Co., Ltd. 法定代理人鄭萍前列4人共同訴訟代理人洪士宏律師洪紹穎律師甘芸甄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返還借款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3年2月 29日臺灣高雄地方法院111年度訴字第1382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本院於民國114年2月26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原判決（確定部分除外）關於駁回上訴人後開第二項之訴部分，及該部分假執行聲請之裁判均廢棄。上開廢棄部分，被上訴人張博欽應與濟南同鎰興業材料有限公司連帶給付上訴人新臺幣肆佰伍拾萬元，及自民國一一一年十二月二十八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其餘上訴駁回。第二審訴訟費用由被上訴人張博欽負擔。本判決第二項所命給付部分，於上訴人以新臺幣壹佰伍拾萬元為被上訴人張博欽供擔保後得假執行，但被上訴人張博欽如以新臺幣肆佰伍拾萬元預供擔保，得免為假執行。上訴人其餘假執行之聲請駁回。　　事實及理由壹、程序事項：一、按有權利能力者，有當事人能力；能獨立以法律行為負義務者，有訴訟能力，為民事訴訟法第40條第1項及第45條所明定。又大陸地區之法人，其權利能力與行為能力，依該地區之規定，臺灣地區與大陸地區人民關係條例（下稱兩岸條例）第46條第2項參照。是大陸地區法人依該地區規定有權利能力及行為能力者，其起訴或被訴，即有當事人能力與訴訟能力。查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第3條規定，公司是企業法人，有獨立的法人財產，享有法人財產權，公司以其全部財產對公司的債務承擔責任，即有權利能力及行為能力，原審共同被告濟南同鎰興業材料有限公司（下稱同鎰公司）既係依該法設立之有限責任公司，有法務部協助向大陸地區主管機關調查取證函覆之同鎰公司調查情況說明及企業信息文件在卷可參（見原審卷第181頁至第187頁），縱未依兩岸條例第40條之1或第73條規定經主管機關許可在臺營業，亦有權利能力及行為能力，故同鎰公司有當事人能力及訴訟能力。二、次按民事案件涉及外國人或構成案件事實中牽涉外國地者，即為涉外民事事件，應依涉外民事法律適用法定法域之管轄及法律之適用（最高法院98年度台上字第1695號裁判要旨參照）。又按臺灣地區人民與大陸地區人民間之民事事件，除本條例另有規定外，適用臺灣地區之法律；債之契約依訂約地之規定。但當事人另有約定者，從其約定。前項訂約地不明而當事人又無約定者，依履行地之規定，履行地不明者，依訴訟地或仲裁地之規定，兩岸條例第41條第1項、第48條分別定有明文。惟徵諸兩岸條例第42條以下相關條文，皆屬實體爭執所應適用之法律規範，不涉司法主權行使之訴訟法規定，自應認所謂「本條例另有規定外，適用臺灣地區法律」，係指適用民事實體法，非包含訴訟管轄等程序法。是就臺灣地區人民與大陸地區人民之民事糾紛，其一般管轄權之有無，屬國際管轄權之判斷，應類推適用我國涉外民事法律適用法。查同鎰公司係依大陸地區法律所設立登記之法人，業如前述，本件具涉外因素，惟我國涉外民事法律適用法無法院管轄之規定，就具體事件受訴法院是否有管轄權，應類推適用我國民事訴訟法之管轄規定。則按訴訟，由被上訴人住所地之法院管轄，民事訴訟法第1條第1項前段定有明文，被上訴人張博欽、張媖媚、張博強及利綸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利綸公司）為住所地在本院所轄之高雄市苓雅區、前鎮區，應認原審法院對本件訴訟具有管轄權。又本件上訴人主張兩造返還借款涉訟，係由上訴人於臺灣給付款項，並經同鎰公司回覆已收受款項，相關法律行為及利益流動，均跨兩岸，依兩岸條例第45條規定，應以臺灣地區為行為地、訂約地或事實發生地，所生爭議，依同條例第48條第1項本文、第4 1條第1項規定，應適用臺灣地區法律，兩造就此亦未有爭執（見本院卷第77頁），故本件兩造爭議應適用臺灣地區法律，合先敘明。貳、實體事項一、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與同鎰公司共同向伊借款新臺幣(下同)450萬元（下稱系爭450萬元），上訴人於民國95年3月15 日、同年6月22日將系爭450萬元匯入利綸公司申設帳戶，兩造成立消費借貸契約，被上訴人自應連帶返還上訴人450萬元。又如認本件係由訴外人Vive Enterprises Limited公司名義（下稱Vive公司）與被上訴人及同鎰公司成立本件消費借貸契約，惟上訴人已出資概括承購Vive公司所有營業、資產及權利義務，上訴人亦得請求被上訴人及同鎰公司連帶返還上訴人450萬元。再者，如認上訴人或Vive公司僅與同鎰公司成立本件消費借貸契約，惟同鎰公司為未經許可之大陸地區法人，張博欽、張媖媚、張博強、利綸公司以同鎰公司名義與上訴人或Vive公司訂定上開契約，依據兩岸條例第71 條規定，其等仍應與同鎰公司連帶返還上訴人450萬元。為此，依據民法消費借貸法律關係、民法債權讓與法律關係及兩岸條例第71條規定提起本件訴訟。並聲明：㈠被上訴人應連帶給付上訴人45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㈡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二、被上訴人則分別以下列情詞置辯：　㈠張博欽以：系爭450萬元性質雖為借款，惟上訴人與同鎰公司間就借款返還期間未約定，自屬未定返還期限借款，請求權時效應自債權成立時即上訴人95年3月15日、同年6月22日給付借款時起算，本件已於110年3月15日、同年6月22日時效完成，上訴人固於109年12月15日寄發存證信函催告被上訴人返還系爭450萬元，但並未於請求後6月內起訴，時效未中斷，上訴人請求已罹於時效等語。　㈡張媖媚、張博強、利綸公司以：其等並未參與系爭450萬元款項之約定及交付，利綸公司僅為同鎰公司指定收受系爭450 萬元之受款人，其等自無可能與上訴人或Vive公司成立消費借貸契約，亦非為本件法律行為之行為人，上訴人依據民法第474條規定及兩岸條例第71條規定請求其等負連帶返還責任，均屬無據等語資為抗辯。三、原審判命同鎰公司應給付上訴人450萬元本息，而駁回上訴人其餘之訴，並就上訴人前揭勝訴部分為供擔保得為假執行及免為假執行之諭知。上訴人不服提起上訴，並聲明：㈠原判決不利於上訴人之部分廢棄；㈡上開廢棄部分，被上訴人張媖媚、張博欽、張博強、利綸公司應與同鎰公司連帶給付上訴人45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㈢願以現金或等值之銀行可轉讓定期存單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被上訴人則聲明：上訴駁回（至原審判命同鎰公司給付部分，未據聲明不服已告確定）。四、兩造不爭執事項　㈠張博欽（以下稱甲方）、倪宇慶（以下稱乙方）、Vive公司( 負責人彭孝雯，以下稱丙方)於94年6月14日簽訂股東合約書，約定甲方、乙方、丙方共同合組同鎰公司，生產及銷售耐酸強複合板。（略）。其他約定事項如下：「三、公司初期營運資金預估為新臺幣3,000萬元整，甲、乙、丙三方依比例出資借予公司。甲方願意不計息先行支出其70％之營運金，乙、丙二方視公司實際需求各再投入新臺幣450萬元整。公司年度結算之盈餘，將優先償還乙丙二方借予公司之營運金，甲方願意待乙、丙二方獲得相當於其股金出資額之股東報酬後，再由公司償還甲方之借出款」（下稱系爭股東合約書）。　㈡上訴人於95年3月15日、95年6月22日匯款300萬元、150萬元至利綸公司名義開立之帳戶。　㈢彭孝雯為上訴人配偶。　㈣Vive公司與上訴人於西元2020年2月11日簽訂轉讓協議書，約定由上訴人個人出資概括承購Vive公司之全部營業、公司資產及一切權利義務。其中第1條第1項約定：Vive公司全部公司資產、營業及一切權利義務等均轉讓及交付予上訴人，而上訴人由其個人概括承受Vive公司全部公司資產、營業及一切權利及義務；第2項約定：Vive公司設立存續期間所得請求之所有權利及款項，該等權益亦均一併轉讓予上訴人。　㈤原證4所示電子郵件，為彭孝雯與張媖媚之郵件往來，其中署名Jennifer者為彭孝雯，署名Ingrid者為張媖媚。　㈥同鎰公司原名為同鎰節能材料有限公司，為未經許可之大陸地區法人。　㈦系爭450萬元為借款，非投資款。　五、本件爭點：　㈠本件系爭450萬元消費借貸契約存在於何人間？　㈡上訴人依兩岸條例第71條規定，主張被上訴人應與同鎰公司就系爭450萬元負連帶返還責任，有無理由？　　六、本院之判斷：　　　　　㈠本件系爭450萬元消費借貸契約存在於何人間？　⒈按稱消費借貸者，謂當事人一方移轉金錢或其他代替物之所有權於他方，而約定他方以種類、品質、數量相同之物返還之契約；借用人應於約定期限內，返還與借用物種類、品質、數量相同之物。次按，稱消費借貸者，於當事人間必本於借貸之意思合致，而有移轉金錢或其他代替物之所有權於他方之行為，始得當之。是以消費借貸，因交付金錢之原因多端，除有金錢之交付外，尚須本於借貸之意思而為交付，方克成立。倘當事人主張與他方有消費借貸關係存在者，自應就該借貸意思互相表示合致及借款業已交付之事實，均負舉證之責任，其僅證明有金錢之交付，未能證明借貸意思表示合致者，仍不能認為有該借貸關係存在（最高法院98年度台上字第1045號民事裁判意旨參照）。又按解釋意思表示，應探求當事人之真意，不得拘泥於所用之辭句，民法第98條定有明文。而解釋契約，固須探求當事人立約時之真意，不能拘泥於契約之文字，但契約文字業已表示當事人真意，無須別事探求者，即不得反捨契約文字而更為曲解。　　　⒉上訴人固主張張媖媚、張博欽、張博強、利綸公司以同鎰公司名義向上訴人共同借款450萬元云云，並提出系爭股東合約書及匯款證明為據（見原審審訴卷第19頁至第20頁、第27 頁至第28頁；下稱審訴卷）。惟查：　⑴被上訴人已否認與同鎰公司共同向上訴人或Vive公司借款之事實，則上訴人自應就被上訴人等係與同鎰公司共同向上訴人借款之事實，包括已與被上訴人達成借款合意等情，負舉證之責。上訴人雖提出前揭系爭股東合約書及匯款單欲實其說，然由匯款單僅能證明係以上訴人名義將系爭450萬元匯款至利綸公司之帳戶（不爭執事項㈡），因匯款原因多端，佐以由上訴人所提出確認書，其上已明確記載：「茲確認（略）匯周轉金三百萬元整至同鎰公司指定帳戶（華僑前鎮分行...利綸公司）無誤」等語（見審訴卷第29頁），足見利綸公司應僅為同鎰公司指定收款之受領人，是單以匯款之事實，難證上訴人係基於與被上訴人間借款之合意而以匯款作為借款之交付。　⑵況依上訴人自陳匯款原因，係因張博欽、張博強、張媖媚向其稱：依據系爭股東合約書，「同鎰公司營運需要借款」，故提供450萬元借款予張博欽、張博強、張媖媚等語（見審訴卷第11頁）；再參諸系爭股東合約書前言欄及第3項記載，系爭合約書係由張博欽(甲方)、倪宇慶（乙方）及Vive公司（丙方）約定：「共同合組同鎰節能材料有限公司，公司初期營運資金預估為新臺幣3,000萬元，由甲、乙、丙三方依比例出資借予公司，丙方視公司實際需求投入新臺幣450 萬元」等詞（不爭執事項㈠）。系爭股東合約書既已載明450 萬元係以Vive公司名義提供同鎰公司，又上訴人已自陳其為 Vive公司實際負責人，彭孝雯僅係借名負責人（見原審卷第 310頁），上訴人自當知悉系爭股東合約書約定內容；又依上訴人前揭自陳係依張博欽等人告知依系爭股東合約書，同鎰公司需要借款方交付系爭450萬元，又被上訴人陳稱張博強為同鎰公司董事長、張博欽為同鎰公司總經理（見本院卷第244頁），另張博欽為同鎰公司在大陸地區之登記負責人，有上訴人所提出之企業信息可證（見原審卷第105頁），再佐以上訴人亦表示曾向包括張博強等人在內之被上訴人要求提供財務報表、營運計畫等情（見審訴卷第12頁），可證張博欽、張博欽均可對外代同鎰公司為意思表示之情形下，應係Vive公司與同鎰公司締結系爭450萬元之消費借貸契約，而上訴人前述匯款系爭450萬元之舉，係為Vive公司交付借貸款項，非以上訴人個人名義與同鎰公司締結契約及交付款項，亦非被上訴人與同鎰公司共同向上訴人個人或Vive公司借款。是上訴人主張上情，自屬無據。　⑶上訴人雖再主張其詢問系爭450萬元還款事宜，均由張博欽、張博強、張媖媚聯繫處理，可見其等為共同借款人云云。然為處理同鎰公司向Vive公司借貸系爭450萬元借款應如何清償事宜，在金額非小之情形下，由身為Vive公司實際負責人之上訴人，與作為同鎰公司董事長及總經理之張博強、張博欽聯繫討論，乃屬正常，另張媖媚為張博強、張博欽之胞妹，基於親情代張博強等人居間聯繫，亦屬衡常，自難以其等於借款後曾分別與上訴人討論系爭450萬元應如何清償或解決借款爭議，逕認其等有向上訴人個人或Vive公司借款之意。況依張博欽、張博強、張媖媚於本件起訴前各自以電子郵件回覆上訴人所詢問題，張博欽稱系爭450萬元為投資同鎰公司股金；張博強則以：「經與其餘股東商議，將委託本人與同鎰公司經營人討論售出台灣股東所有持股，以期圓滿解決問題」；張媖媚係以：「首先還是要謝謝貴公司的參與，同鎰公司表現不如預期的確有愧在心...我也是身為股東，十分了解投資者的期盼，真心希望同鎰能儘早實現獲利並滿足股東」之內容，有張博欽、張博強函覆及張媖媚回郵內容可憑（見審訴卷第54頁至第55頁、第43頁、第32頁），由前揭内容以觀，均係討論應如何解決上訴人或上訴人所代表之 Vive公司，與同鎰公司間就系爭450萬元之爭議問題，均未提及其等自身曾向上訴人或Vive公司借款之情，上訴人執上開理由主張張博欽、張博強、張媖媚為共同借款人，亦非有據。又本件係同鎰公司向Vive公司借款，事證明確，故上訴人請求本院透過法務部轉請外交部，分別向汶萊及薩摩亞相關單位查詢有關訴外人COMPOS公司之股東結構、歷年股東變動資料、歷年法定代理人與董監事變動資料等，以求證明被上訴人等係透過實質控制COMPOS公司，再進而控制同鎰公司，欲證明被上訴人為共同借款人，本院認並無必要，爰不依請求而調查之，併予敘明。　⑷雖Vive公司與同鎰公司就系爭450萬元成立消費借貸契約，然 Vive公司業已將此部分債權讓與上訴人，被上訴人就此亦未有爭執，是上訴人依民法第474條第1項規定請求同鎰公司給付450萬元固有理由，惟上訴人既未能證明被上訴人亦為共同借款人，俱如前述，則其請求被上訴人共同給付450萬元部分，難認有據。　㈡上訴人依兩岸條例第71條規定，主張被上訴人應與同鎰公司就系爭450萬元負連帶返還責任，有無理由？　　　　⒈按未經許可之大陸地區法人、團體或其他機構，以其名義在臺灣地區與他人為法律行為者，其行為人就該法律行為，應與該大陸地區法人、團體或其他機構，負連帶責任，兩岸條例第71條定有明文。其立法理由謂：「未經許可之大陸地區法人、團體或其他機構，依前條規定，原不得在臺灣地區為法律行為，但若以該法人、團體或其他機構名義，與他人為法律行為者，為保護臺灣地區人民免於遭受損害，爰參照民法總則施行法第15條之體例，規定其行為人就該法律行為，應與該大陸地區法人、團體或其他機構，負連帶責任」。又按未經認許其成立之外國法人，以其名義與他人為法律行為者，其行為人就該法律行為，應與該外國法人負連帶責任，固為民法總則施行法第15條所規定，但所謂行為人係指以該外國法人之名義與他人為負義務之法律行為者而言，該外國法人之董事，僅列名於營業廣告，而未以該外國法人之名義與他人為負義務之法律行為者，非同條所稱之行為人（最高法院26年度上字第622號民事判決意旨參照）。從而，兩岸條例第71條既參照民法總則施行法第15條體例而設，其行為人之解釋上，亦可參照前揭判決意旨，應指以大陸地區法人名義與他人為負義務之法律行為者，並需係在臺灣地區為實際法律行為者而言，如僅為意思傳達機關或受指示為事實上行為之人，既未自為意思表示，自非上開所稱之行為人。又如非實際行為人，縱屬大陸地區法人之董事長，亦非兩岸條例第71條所稱之行為人。　⒉如前所述，同鎰公司為系爭450萬元之借用人，然同鎰公司既為法人組織，客觀上必係由自然人實際代為、代受意思表示，且就包括系爭借款之聯繫、指定匯款帳戶等攸關借款交付等事宜，亦均有賴自然人為之，乃屬當然。而依被上訴人自承：張博強為同鎰公司董事長，而張博欽則是同鎰公司總經理；又張博欽亦稱：系爭股東合約書是在臺灣簽立的，當時沒有告訴張博強，是我自己去集資，成立公司之後才找張博強擔任董事長等情（見本院卷第244頁），是張博欽既為同鎰公司總經理，且為同鎰公司在大陸地區之登記負責人，已如前述，被上訴人亦稱張博欽可指揮財務之支付（見本院卷第245頁），又依系爭股東合約書，係由張博欽指定應匯入之帳戶（見原審審訴卷第19頁股東合約書五），是足認係由張博欽代同鎰公司為借款之意思表示，並指定應以匯款方式交付借款，此部分之事實應堪認定。上訴人既已受讓Vive公司就系爭450萬元借款返還請求權，則上訴人依消費借貸、債權讓與及兩岸條例第71條之規定，請求張博欽與同鎰公司負連帶清償系爭450萬元借款之責，自屬有據。　⒊按借用人應於約定期限內，返還與借用物種類、品質、數量相同之物，未定返還期限者，借用人得隨時返還，貸與人亦得定1個月以上之相當期限，催告返還，民法第478條定有明文。又所謂貸與人得定1個月以上之相當期限催告返還，非謂貸與人之催告必須定有期限，祇須貸與人有催告之事實，而催告後已逾1個月以上相當期限者，即認借用人有返還借用物之義務（最高法院70年度台上第2011號、73年度台抗第 413號判決意旨參照），亦即貸與人一經向借用人催告（或起訴），其消費借貸關係即行終止，惟法律為使借用人便於準備起見，特設「1個月以上相當期限」之恩惠期間，借用人俟該期限屆滿，即負遲延責任，貸與人亦有請求之權利（最高法院97年度台上第2654號判決意旨參照）。經查：　⑴上訴人係受讓Vive公司與同鎰公司間消費借貸契約之權利義務，而其等間並無任何返還期限之約定，此觀之系爭股東合約書第3條亦僅約定同鎰公司年度結算之盈餘，將優先償還V ive公司借予公司之營運金等語自明，且同鎰公司於原審已自陳本件如成立消費借貸契約，應屬未定返還期限之消費借貸契約（見審訴卷第154頁），是上訴人受讓Vive公司與同鎰公司成立之借貸契約當屬未定期限之契約無疑。是依前開規定，借用人得定1個月以上之相當期限，催告返還，則上訴人業以本件起訴狀繕本催告同鎰公司返還系爭450萬元，同鎰公司至遲於111年11月28日收受，另張博欽則於111年9 月13日收受，有送達證書可參（見原審卷第57頁至第67頁、審訴卷第79頁），上訴人於起訴狀內雖未定有催告期限，惟依上揭說明，祇須上訴人有催告之事實，而催告後已逾1個月以上相當期限者，即認借用人有返還借用物之義務，則本件自上訴人以起訴狀繕本催告逾30日後，即已屆滿相當期限，足認上訴人所為催告已經過相當期間，上訴人請求同鎰公司及張博欽還系爭450萬元款項，於法有據，應予准許。　⑵又按給付有確定期限者，債務人自期限屆滿時起，負遲延責任；給付無確定期限者，債務人於債權人得請求給付時，經其催告而未為給付，自受催告時起，負遲延責任。其經債權人起訴而送達訴狀，或依督促程序送達支付命令，或為其他相類之行為者，與催告有同一之效力；又按付利息之債務，其利率未經約定，亦無法律可據者，週年利率為5％，民法第 229條第1項、第2項、第203條定有明文。查本件消費借貸契約未約定清償期，核屬給付無確定期限，而依據前揭說明，同鎰公司於催告期限屆滿，即負遲延責任，則依上說明，同鎰公司本應於收受起訴狀繕本之30日內即111年12月27日前給付，於該日翌日即111年12月28日，同鎰公司即負遲延責任，張博強既應就系爭450萬元借款負連帶清償之責，自應於斯時起同負遲延責任，故上訴人自得請求自111年12月28 日起算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法定遲延利息，逾此範圍外，即乏依據。　⒋張博欽雖抗辯縱其應返還系爭450萬元，惟因系爭450萬元未定返還期限，上訴人本得隨時請求清償，故應自上訴人匯款系爭450萬元之95年3月15日（300萬元）、95年6月22日（15 0萬元）時起算時效，本件已分別於110年3月15日、110年6 月22日時效完成云云。惟依前揭說明意旨，消費借貸如屬未定返還期限者，倘貸與人未定1個月以上之期限向借用人催告，其請求權尚不能行使，消滅時效自無從進行，故須貸與人定1個月以上之相當期限，催告返還，於該催告所定期間屆滿後，其消滅時效始開始進行（最高法院99年度第7次民事庭會議決議同此意旨）。故上訴人對同鎰公司系爭450萬元借款返還請求權，係從最後催告期滿翌日即111年12月28 日始得起算15年，是上訴人本件借款返還請求權，顯未罹於時效，張博欽所辯，自屬無據。　⒌至上訴人所稱張媖媚負責與上訴人連絡、借款匯付及說明借款事宜、出面確認收受借款；利綸公司負責收受借款並負責接收有相關郵件；張博強則擔任連絡應對並由其親自與大陸同鎰公司討論出售台灣股東所有持股以解決相關借款及投資事宜等，惟此均係為同鎰公司與Vive公司達成借款合意後，協助同鎰公司或受張博欽指示與上訴人或Vive公司負責此借款事務人員進行聯繫事務，僅為意思傳達機關或受指示協助履行借款收受事宜之人，既未為借款之意思表示，自與上開行為人之定義不符，自難課以其等應就此借款負連帶給付之責。又因足堪認定係張博欽代同鎰公司為借款之意思表示而為法律行為，是上訴人前揭請求調查COMPOS公司等相關資料，如前所述即無必要。七、綜上所述，上訴人依消費借貸、債權讓與及兩岸條例第71條規定，請求張博欽應與同鎰公司就系爭450萬元負連帶返還本息責任，為有理由，逾此範圍之部分，難認有據。從而原審就上開應准許部分，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尚有未洽，上訴論旨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有理由，爰由本院廢棄改判如主文第2項所示。至於上訴人之請求不應准許部分，原審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並駁回其假執行之聲請，經核並無不合，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駁回此部分之上訴。又上訴人勝訴部分，上訴人陳明願供擔保宣告准免假執行，經核無不合，爰酌定相當擔保金額准許之，併依民事訴訟法第392條第2 項規定，依職權酌定張博欽如以450萬元為上訴人供擔保，免為假執行。至上訴人敗訴部分，其假執行之聲請即失所附麗，爰駁回之。又本件事證已明，兩造其餘攻防及證據，經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逐一論列，附此敘明。八、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一部有理由、一部無理由，爰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2　　日　　　　　　　　　　　　　民事第六庭　　　　　　　　　　　　　　　　　審判長法　官　郭宜芳　　　　　　　　　　　　　　　　　　　　　法　官　徐彩芳　　　　　　　　　　　　　　　　　　法　官　李怡諄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並依附註條文規定辦理。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2　　日　　　　　　　　　　　　　　　　　　書記官　梁雅華　　附註：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對於第二審判決上訴，上訴人應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但上訴人或其法定代理人具有律師資格者，不在此限。上訴人之配偶、三親等內之血親、二親等內之姻親，或上訴人為法人、中央或地方機關時，其所屬專任人員具有律師資格並經法院認適當者，亦得為第三審訴訟代理人。第1項但書及第2項情形，應於提起上訴或委任時釋明之。

2025-03-12

KSHV-113-上-93-20250312-1

台上

最高法院

違反證券交易法等罪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112年度台上字第4290號上訴人鍾文智選任辯護人王國棟律師陳憲裕律師洪昌宏律師上訴人王永順選任辯護人陳律維律師楊榮宗律師簡榮宗律師上訴人何國威選任辯護人羅婉瑜律師上訴人陳志偉選任辯護人陳曉祺律師彭郁欣律師上列上訴人等因違反證券交易法等罪案件，不服臺灣高等法院中華民國112年5月31日第二審判決（110年度金上重訴字第23號，起訴及追加起訴案號：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102年度偵字第16564 號，103年度偵字第18442號，104年度偵字第16723、19118、206 36號，106年度偵字第23133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主文原判決關於鍾文智操縱歐聖TDR、共同操縱超級TDR、操縱明輝TD R、共同操縱特藝TDR之罪刑，王永順共同操縱超級TDR、幫助操縱明輝TDR、共同操縱特藝TDR之罪刑，何國威幫助操縱超級TDR 、明輝TDR、特藝TDR之罪刑；原判決及第一審判決關於鍾文智洗錢，王永順、何國威共同為自己洗錢，陳志偉為他人洗錢之罪刑部分均撤銷。鍾文智、王永順、何國威、陳志偉犯如本判決附表所示之罪，各處如本判決附表所示之刑。其他上訴駁回。理由甲、本院審理範圍說明一、本件原審審理結果：㈠認為上訴人鍾文智有如原判決事實欄（下稱事實欄）所載非法操縱「歐聖TDR」（即由新加坡歐聖集團有限公司〔下稱歐聖公司〕在臺發行之「臺灣存託憑證」〔Taiwan Depositary Receipts，以下或稱TDR〕）、非法操縱「揚子江TDR」（由新加坡揚子江船業〔控股〕有限公司〔下稱揚子江公司〕在臺發行）、共同非法操縱「超級TDR」（由新加坡超級集團有限公司〔下稱超級公司〕在臺發行），非法操縱「明輝TDR」（由新加坡明輝環球海事有限公司在臺發行）、共同非法操縱「特藝TDR」（由新加坡特藝石油能源有限公司〔下稱特藝公司〕在臺發行）等有價證券價格（操縱揚子江、特藝TDR部分，其因犯罪獲取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各達新臺幣〔下同〕1億元以上）及為自己洗錢（隱匿操縱超級、特藝TDR之犯罪所得）；上訴人王永順有如上所載與鍾文智共同操縱超級、特藝TDR及幫助鍾文智操縱明輝TDR等有價證券價格及共同為自己洗錢（隱匿操縱超級、特藝TDR 之犯罪所得）；上訴人何國威有幫助鍾文智操縱超級、明輝、特藝TDR等有價證券價格及共同為自己洗錢（隱匿操縱超級、特藝TDR之犯罪所得）；上訴人陳志偉有隱匿操縱超級、特藝TDR犯罪所得而為他人洗錢等犯行均明確。㈡因而撤銷第一審關於：鍾文智操縱歐聖、揚子江、明輝TDR及共同操縱超級、特藝TDR；王永順共同操縱超級、特藝TDR及幫助操縱明輝TDR；何國威幫助操縱超級、明輝、特藝TDR等有價證券價格罪刑，及就鍾文智、王永順、何國威所犯上開各罪宣告刑所定應執行刑，暨鍾文智、王永順犯罪所得沒收、追徵部分之判決，改判：⒈仍擇情節較重之態樣，分別論處：鍾文智犯現行證券交易法（下稱證交法）第171條第1項第1款3 罪刑（操縱歐聖、明輝TDR及共同操縱超級TDR），犯同條第 2項、第1項第1款2罪刑（操縱揚子江TDR及共同操縱特藝TDR ），共5罪刑；王永順共同犯同法第171條第1項第1款罪刑（操縱超級TDR）、幫助犯同條第1項第1款罪刑（操縱明輝TDR ）、共同犯同條第2項、第1項第1款罪刑（操縱特藝TDR），共3罪刑；何國威幫助犯同法第171條第1項第1款2罪刑（操縱超級、明輝TDR）、幫助犯同條第2項、第1項第1款罪刑（操縱特藝TDR），共3罪刑，⒉並對鍾文智、王永順為相關犯罪所得沒收、追徵之宣告（以上見原判決附表〔下稱附表〕七所示）。㈢另維持第一審論處：⒈鍾文智犯民國98年6月10日修正公布之洗錢防制法（以下均同，並逕稱洗錢防制法）第 11條第1項之為自己洗錢2罪刑；⒉王永順共同犯同條項之為自己洗錢2罪刑；⒊何國威共同犯同條項之為自己洗錢2罪刑；⒋陳志偉犯同條第2項之為他人洗錢2罪刑之判決，駁回鍾文智、王永順、何國威、陳志偉（下稱上訴人4人）及檢察官此部分在第二審之上訴。㈣又維持第一審就：⒈上訴人4人被訴共同操縱中泰山TDR（由中國泰山科技集團控股有限公司在臺發行）有價證券價格及洗錢、⒉王永順、何國威、陳志偉被訴共同操縱歐聖TDR價格；⒊陳志偉被訴共同操縱超級、特藝TDR價格等犯行部分所為均諭知無罪之判決，駁回檢察官該部分在第二審之上訴（以上見原判決理由第175至194 頁「丙、無罪部分」）。㈤並就鍾文智、王永順、何國威上開撤銷改判與上訴駁回部分所處之刑，各酌定其應執行刑。上訴人4人不服原審上開有罪部分之判決，提起第三審上訴。二、原審維持第一審判決諭知無罪（即前揭㈣）部分，及維持第一審判決不另為無罪諭知（見原判決理由「乙、肆」，即檢察官起訴〔追加起訴〕：㈠鍾文智另於99年4月13日至同月30日使用附表A1-1證券帳戶交易並操縱歐聖TDR，㈡鍾文智使用附表B1-1證券帳戶交易並操縱揚子江TDR，㈢鍾文智、王永順、何國威使用附表C1-1證券帳戶交易並操縱超級TDR，㈣鍾文智、王永順、何國威於99年10月28日至同年11月1日使用附表D 1-1證券帳戶交易並操縱明輝TDR，㈤鍾文智、王永順、何國威使用附表E1-1證券帳戶交易並操縱特藝TDR，而各涉犯證交法第171條第1項第1款〔或第2項〕罪嫌）部分，未據檢察官提起第三審上訴，已經確定。均非本院審理範圍。　乙、撤銷改判（即原判決關於鍾文智操縱歐聖TDR、共同操縱超級TDR、操縱明輝TDR、共同操縱特藝TDR之罪刑，王永順共同操縱超級TDR、幫助操縱明輝TDR、共同操縱特藝TDR之罪刑，何國威幫助操縱超級、明輝、特藝TDR之罪刑；原判決及第一審判決關於鍾文智洗錢，王永順、何國威共同為自己洗錢，陳志偉為他人洗錢之罪刑）部分一、本件原判決認定：　　鍾文智係摩坦利國際投資股份有限公司實際負責人，其與王永順、何國威（均任職於寶來證券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寶來證券〕，嗣與元大京華證券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元大證券〕合併）均知臺灣存託憑證（TDR）屬證交法所稱之有價證券，且均知悉依證交法第155條第1項第4款、第5款、第7款之規定，對於在臺灣證券交易股份有限公司（下稱證交所）上市買賣之有價證券，不得有「意圖抬高或壓低某種有價證券之交易價格，自行或以他人名義，對該有價證券，連續以高價買入或以低價賣出」、「意圖造成集中交易市場某種有價證券交易活絡之表象，自行或以他人名義，連續委託買賣或申報買賣而相對成交」、「直接或間接從事其他影響集中交易市場有價證券交易價格之操縱行為」之操縱行為，並均知悉依證券商管理規則第30條、中華民國證券商業同業公會證券商承銷詢價圈購配售辦法第2條及中華民國證券商業同業公會證券商承銷或再行銷售有價證券處理辦法第27條等規定（下稱配售規定），證券承銷商辦理有價證券詢價圈購配售之分配，應以公平、合理方式為之，每一圈購人實際認購數量不得超過該次對外公開銷售部分之10％，以維持證券市場交易公平及避免籌碼集中而有助於操縱價格。惟鍾文智為獲取大量配售臺灣存託憑證用以賺取買賣價差，王永順、何國威為寶來證券承銷部業績及籌措寶來證券「承銷部小基金」（即寶來證券平日為順利爭取承銷案件，所用以支付「退佣」或「業務回饋金」予發行公司內部或相關人士之資金），各基於犯罪之故意，而為下列操縱證券交易價格、為自己洗錢及為他人洗錢行為：　㈠操縱歐聖TDR價格（事實欄貳、一）　　鍾文智意圖抬高歐聖TDR交易價格及造成其交易活絡之表象，基於操縱價格之犯意，於事實欄貳、一所載操縱價格期間，以所掌控如附表A1所示之證券帳戶，連續預掛高價賣單再自行高價買入而相對成交之方式，操縱影響歐聖TDR之價格，致其價格自99年1月4日（收盤價每單位〔下同〕10.15元）至同年4月12日（收盤價14.25元）期間漲幅40.39％，與歐聖公司在新加坡股票於同期間之走勢迥異，因此犯罪獲取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達5,101萬7,385元。　㈡操縱揚子江TDR價格（事實欄貳、二）　　鍾文智基於抬高揚子江TDR交易價格及造成交易活絡表象之意圖，於事實欄貳、二所載操縱價格期間，以所掌控如附表 B1所示之證券帳戶，連續預掛高價賣單再自行高價買入而相對成交之方式，操縱影響揚子江TDR之價格，致其價格自99 年9月8日（收盤價20.1元）至同年10月18日（收盤價23.75 元）期間漲幅18.15％，與揚子江公司在新加坡股票於同期間之走勢迥異，因此犯罪獲取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1億8,379萬 9,768元而達1億元以上。㈢操縱超級TDR價格及洗錢（事實欄貳、三）　　　⒈鍾文智為能取得大量配售超級TDR並賺取價差，王永順為籌措寶來證券承銷部小基金，共同基於操縱超級TDR價格之犯意聯絡，違反配售規定，超額配售超級TDR予鍾文智所使用之人頭帳戶，約由鍾文智尋找金主及借用他人名義詢價圈購並代寶來證券認購（下稱「代認購」）超級TDR以籌措承銷部小基金所需資金，圖藉由該TDR買賣價差獲利，何國威亦基於幫助鍾文智之犯意而配合。經王永順決定鍾文智得以圈購及代認購之數量，由何國威轉知鍾文智，由寶來證券將超級 TDR配售予鍾文智所提供如附表C1所示帳戶之人（部分為鍾文智為承銷部小基金代認購），寶來證券承銷部亦依法自行認購部分張數。鍾文智大量圈購控制市場流通量，以漲停價虛偽委託買進，製造持股者惜售之表象，吸引投資人追價買進，操縱影響超級TDR之交易價格，致其價格自99年9月9日（當日開盤價為漲停至收盤14.95元）至同年月14日（收盤價18.20元）期間漲幅21.74％，與超級公司在新加坡股票於同期間之走勢有異，因此犯罪獲取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達9, 507萬3,333元。　⒉鍾文智意圖隱匿其因操縱超級TDR價格之犯罪所得，與第一金證券員林分公司營業員施雯錦、寶來證券員林分公司營業員陳美錦核對炒作超級TDR及各人頭帳戶所屬金主之交易利得及借款利息等帳目無誤後，指示各金主於99年9月17日，以如附表C洗1「人頭」欄所示翁秋寶等人帳戶，各自匯款如附表C洗1「匯款金額」欄所示之金額至鍾文智所實際掌控之葉仲清兆豐國際商業銀行（下稱兆豐銀行）員林分行帳戶，合計金額8,609萬5,100元，其中8,538萬9,333元係其隱匿之犯罪所得。鍾文智再以現金或匯款分次提領上開葉仲清帳戶內之款項（交易過程如附表C洗2所示），藉此隱匿操縱超級TD R價格之不法所得。　⒊王永順、何國威、陳志偉（亦任職於寶來證券）均知鍾文智「代認購」部位所得獲利，係違反配售規定及操縱超級TDR價格行為而來，不能放置於寶來證券帳戶或自己帳戶名下，王永順、何國威意圖隱匿該等獲利而基於為自己洗錢之犯意聯絡，陳志偉意圖隱匿該等獲利而基於為他人洗錢之意，經何國威、陳志偉於取得鍾文智及不知情葉仲清所交付之超級TDR 代認購部份不法獲利968萬4千元後，先由王永順決定退佣對象及順序，再由何國威轉告負責保管資金與紀錄收支帳務之陳翠萍製作應退款項明細表，供寶來證券承銷部業務人員及發行公司人員簽名領款，續由陳翠萍製作基金帳戶明細表，經王永順過目簽章確認後，於99年9月30日將該代認購獲利使用餘款4萬6千元存入陳翠萍所使用之羅小惠彰化銀行南港分行帳戶（下稱羅小惠帳戶）中，藉此隱匿操縱超級TDR價格之不法所得。　㈣操縱明輝TDR價格（事實欄貳、四）　　　鍾文智為能取得大量配售明輝TDR並賺取價差，向王永順、何國威要求由寶來證券超額配售，王永順、何國威基於幫助鍾文智操縱明輝TDR價格獲利之犯意，違反配售規定，經王永順決定鍾文智得以圈購之數量，由何國威轉知鍾文智，由寶來證券將明輝TDR配售予鍾文智所提供如附表D1所示帳戶之人，寶來證券承銷部亦依法自行認購部分張數。鍾文智大量圈購控制市場流通量，即以連續預掛高價賣單再自行高價買入而相對成交之方式，操縱影響明輝TDR之價格，致其價格自99年10月20日（當日開盤價為漲停至收盤18.15元）至同年月27日（收盤價16.35元）期間，大幅震盪，最終跌幅9 .91％，鍾文智則因操作虧損而未獲取利益。　㈤操縱特藝TDR價格及洗錢（事實欄貳、五）　　⒈鍾文智為能取得大量配售特藝TDR，王永順為籌措承銷部小基金，共同基於操縱價格之犯意聯絡，約定違反配售規定，由寶來證券超額配售予鍾文智，鍾文智則代寶來證券認購特藝 TDR以籌措承銷部小基金所需資金，圖藉由特藝TDR買賣價差獲利，何國威亦基於幫助鍾文智之犯意而配合。經王永順決定鍾文智得以圈購及代認購之數量，由何國威轉知鍾文智，由寶來證券將特藝TDR配售予鍾文智所提供如附表E1所示帳戶之人（部分為鍾文智為承銷部小基金代認購）。鍾文智大量圈購控制特藝TDR之市場流通量後，以漲停價虛偽委託買進，再以連續高價買入及相對成交方式操縱，致其價格自10 0年2月25日（當日開盤價為漲停至收盤12.50元）至同年3月 4日（收盤價16.25元）期間漲幅30％，異於特藝公司在新加坡股票之同期間走勢，獲取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1億2,902萬 675元而達1億元以上。鍾文智交付其中的790萬5千元給王永順有使用決定權限之承銷部小基金，屬由王永順得以事實上掌控之犯罪所得，餘款1億2,111萬5,675元則屬鍾文智之犯罪所得。　⒉鍾文智意圖隱匿上開犯罪所得，與施雯錦、陳美錦及元富證券彰化分公司營業員羅雅禎核對炒作特藝TDR各人頭帳戶所屬金主之交易利得及借款利息等帳目無誤後，即指示各金主，將屬於鍾文智所有之炒作特藝TDR不法所得匯入鍾文智所使用之葉仲清兆豐銀行員林分行帳戶及鍾啟俊之土地銀行東臺北分行帳戶。嗣由江嘉輝等人於100年3月8日，各自匯款如附表E洗1所示金額至葉仲清之上開帳戶，合計5,517萬3,9 48元。另黃明得等人亦於同日，各自匯款如附表E洗2所示金額至鍾啟俊之前揭帳戶，合計金額2,495萬8,314元，共計匯入葉仲清及鍾啟俊帳戶款項為8,013萬2,262元。鍾文智再指示不知情之鍾文宜前往銀行分散轉款至鍾文智所使用之鍾文智、鍾文宜、鍾心宜、葉仲清等人帳戶（交易過程如附表E 洗3、附表E洗4、附表E洗5所示），藉此隱匿操縱特藝TDR價格之犯罪所得。　⒊王永順、何國威、陳志偉均知鍾文智「代認購」部位所得獲利，係違反配售規定及操縱特藝TDR價格行為而來，不能放置於寶來證券帳戶或自己帳戶名下，王永順、何國威意圖隱匿該等獲利而基於為自己洗錢之犯意聯絡，陳志偉意圖隱匿而基於為他人洗錢之意，經何國威、陳志偉於取得鍾文智及不知情葉仲清所交付之特藝TDR代認購部位不法獲利790萬5 千元後，由何國威於100年3月17日如數交予陳翠萍，再經王永順決定退佣對象及順序而由陳翠萍製作退費單據，由陳志偉於同日通知業務人員依上述退費名單領取退佣款項，剩餘款項30萬元由陳翠萍存放於羅小惠帳戶，藉此隱匿操縱特藝 TDR價格之不法所得。二、原判決前述認定，係分別以下列事證為其論據：　　　㈠鍾文智操縱歐聖、揚子江、超級、明輝、特藝TDR價格部分，係綜合鍾文智於第一審準備程序之供述（坦承本件起訴書及追加起訴書所載之各檔TDR圈購部分，除明輝TDR之林愛珊15 0張、詹素華150張予以否認外，其餘均係其要求施雯錦、陳美錦、羅雅禎等營業員尋覓金主出借資金或找人頭帳戶幫忙圈購，事後亦有賣出，圈購數量及賣出數量如起訴書所載等語）、前揭營業員之證述、如原判決理由乙、貳、二所載帳戶提供人或經手者顏秀月、陳錫堅、王錫智、廖筱鳳、林家瑄、楊仁宏、史金生、廖麗慈、游智群、張美智、施貴芳、楊淑惠等人之證述，證交所提供之「SRB680」、「SRB334」報表，以及財團法人中華民國證券櫃檯買賣中心（下稱櫃買中心）函附「黃明福等55人交易特藝TDR存託憑證明細電子檔」、「黃明福等55人成交委託買賣明細表」、「黃明福等 55人等價投資人委託檔」（以上報表、交易明細等，合稱本件TDR相關交易紀錄資料）及相關事證，而為整體判斷，堪信屬實，為其論據。並針對鍾文智所辯其為寶來證券承銷部小基金代認購之超級、特藝TDR部分，不應計入其因犯罪所獲利益而加重其刑及不應算入其犯罪所得而宣告沒收之辯解，依憑鍾文智之供述及參酌證交法第171條第2項立法意旨，說明鍾文智係為獲寶來證券超額配售之目的而同意代認購，用以進行相對成交等操縱價格行為，自應予以計入以如實反映其影響市場秩序及操縱價格之犯罪規模。且敘明鍾文智借用金主資金及帳戶，係為圖操縱TDR價格，用以圈購買賣TDR 以遂行操縱犯行，縱有因借款而支付金主利息之事實，亦屬犯罪之成本，非可如鍾文智所主張應自其因犯罪獲取之財物利益及犯罪所得中扣除；另說明施雯錦、營業員張美智、金主鄭淑燕、翁春淑、楊淑惠、施佩彤、楊仁宏、張世政、徐孟珠、陳清香、謝宜芳、杜青山、廖麗慈及葉仲清等人之證述，均不足以證明鍾文智所辯金主出借帳戶後仍有自行下單圈購買賣TDR之事實，及證人史金生、施教修所為之證述，如何與事證及情理不符，而無足採為有利於鍾文智認定之理由。　㈡關於王永順部分，於理由欄乙、貳、三，綜合證人黃齊元、徐志賢、張瀛方、薛韻昭、陳翠萍、李仲凱（均為寶來證券人員）、陳志偉、何國威、葉仲清（以上合稱黃齊元等人）之證述、元大證券109年11月9日函復之寶來證券認購交易紀錄，併同其他交易資料，分析說明鍾文智因獲超額配售，即憑其與寶來證券持有掌控之超級、明輝、特藝TDR數量，控制市場流通量，明輝、特藝TDR部分並配合虛掛高價買單、連續高買及相對成交等手法，實行價格操縱行為；王永順為寶來證券承銷部主要決策者，是否承銷特定TDR、承銷之配售對象及數量、承銷部依法認購及承銷部小基金委託鍾文智代認購之數量及出售時點價格、承銷部小基金之使用方式等事項，均由其決定。其二人事前透過寶來證券承銷部超額配售超級、明輝、特藝TDR予鍾文智，事中由王永順配合鍾文智不出售寶來證券承銷部認購之超級、明輝、特藝TDR及承銷部小基金委請鍾文智代認購之超級、特藝TDR，用以控制價格，事後由王永順決定如何使用承銷部小基金出售超級、特藝TDR之獲利。王永順對於超額配售行為將有助於鍾文智操縱價格有所知悉，且係為籌措承銷部小基金，而以為自己犯罪之意，提供有助於鍾文智操縱價格所需之行為，就操縱超級、特藝TDR部分與鍾文智有犯意聯絡、行為分擔，屬共同正犯，操縱明輝TDR部分應負幫助犯之罪責。就何國威幫助鍾文智操縱超級、明輝、特藝TDR價格部分，則於理由欄乙、貳、四，係依憑鍾文智、何國威之供述，認定何國威就寶來證券承銷TDR之對象、數量有審核權限，其依王永順指示決定配售張數，寶來證券承銷部同意鍾文智圈購及委請鍾文智代認購之TDR數量，係由何國威依王永順指示告知鍾文智，鍾文智則向何國威說明代認購狀況，再由何國威向王永順報告等情，參酌何國威任職於寶來及各證券相關機構之經歷，敘明何國威如何可預見鍾文智之操縱價格行為惟仍給予助力，構成幫助犯之理由。而就王永順否認有權決定承銷案件配售名單及數量，辯稱寶來證券承銷部認購、出售及回饋金運用事宜非其決定，並無客觀犯行與犯罪故意，及何國威所辯僅依王永順指示配售TDR予鍾文智，不知鍾文智有操縱價格犯行，並無幫助故意等辯解及說詞，如何均無可採，記明理由及所憑。　㈢就鍾文智、王永順、何國威為自己洗錢及陳志偉為他人洗錢部分，則依憑其等之供述，及證人葉仲清、陳翠萍等人之證述，佐以各該匯款帳戶交易明細資料，說明鍾文智與王永順如何製造金流斷點及隱匿重大犯罪所得，何國威、陳志偉亦參與洗錢之客觀行為，其等各有為自己洗錢與為他人洗錢之犯罪故意等情屬實，上訴人4人各所辯並無洗錢之故意及行為，均無足取，載明所憑依據及理由。　　經核已敘明其認定各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並依其證據證明力取捨判斷之職權行使，針對上訴人4人否認相關犯行所辯各語認非可採，詳予指駁及論述其據。三、原判決於理由欄乙、參，針對上訴人4人各部分論罪詳予論述：㈠鍾文智就操縱歐聖TDR部分，違反證交法第155條第2項、第1項第4款、第5款規定，操縱揚子江TDR部分，違反同條第2項、第1項第4款、第5款規定，操縱超級TDR部分，違反同條第2項、第1項第7款規定，操縱明輝TDR部分，違反同條第2項、第1項第4款、第5款、第7款規定，操縱特藝TDR部分，違反同條第2項、第1項第4款、第5款、第7款規定，且操縱揚子江、特藝TDR部分獲取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各達1億元以上。因而各擇情節較重之態樣，論處鍾文智犯證交法第17 1條第1項第1款3罪刑（操縱歐聖、明輝TDR及共同操縱超級T DR），犯同條第2項、第1項第1款2罪刑（操縱揚子江TDR及共同操縱特藝TDR），共同犯洗錢防制法第11條第1項之為自己洗錢2罪刑，共7罪刑。㈡王永順共同犯證交法第171條第1 項第1款罪刑（操縱超級TDR）、幫助犯同條第1項第1款罪刑（操縱明輝TDR）、共同犯同條第2項、第1項第1款罪刑（操縱特藝TDR），共同犯洗錢防制法第11條第1項之為自己洗錢 2罪刑，共5罪刑；㈢何國威幫助犯證交法第171條第1項第1款 2罪刑（操縱超級、明輝TDR）、幫助犯同條第2項、第1項第 1款罪刑（操縱特藝TDR）、共同犯洗錢防制法第11條第1項為自己洗錢2罪刑，共5罪刑；㈣陳志偉犯洗錢防制法第11條第2項之為他人洗錢2罪刑。其等所犯上開各罪，犯意各別，行為互殊，應分論併罰。並說明第一審判決關於鍾文智、王永順、何國威操縱（共同操縱或幫助操縱）各有價證券價格之罪刑及沒收部分均有如其理由乙、陸所載之違法或不當，因而併同第一審判決所定之應執行刑均予撤銷，以其3人之責任為基礎，依刑法第57條規定所列科刑審酌之一切事項，而分別改判；另以第一審判決就上訴人4人洗錢部分之認事用法均無違誤，量刑亦屬妥適而予維持。經核除後述未及依刑事妥速審判法（下稱速審法）第7條規定減刑（僅鍾文智操縱揚子江TDR價格部分無該減刑規定之適用）之改判理由外，原非無見。四、上訴人4人下列上訴意旨並非有據：　　　　㈠證據能力部分 ⒈被告以外之人於司法警察（官）調查中所為之陳述，與審判中不符時，其先前之陳述具有較可信之特別情況，且為證明犯罪事實存否所必要者，得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2 定有明文。所謂「與審判中不符」，是指其陳述自身前後不符，其前甚為詳細，於後則簡略，亦屬之。所謂「較可信之特別情況」，係指與審判中之陳述為比較，有其可信之特別情況而言。是否有此可信之特別情況，應就前後陳述時之各種外部情況，就事物之一般性、通常性與邏輯之合理性為審酌予以判斷。而該陳述者是否因時間之經過導致記憶力減退；陳述時有無其他訴訟關係人在場；陳述時之心理狀況、有無受到強暴、脅迫、詐欺、利誘等外力之干擾等，均屬判斷之事例。原判決已敘明就鍾文智部分所引用證人施雯錦、陳美錦、羅雅禎、顏秀月於法務部調查局（下稱調查局）及受檢察事務官詢問時之陳述，與其等審判中所述不符，惟調查局等執法人員並無不法取證之情，且係在較近案發時所為之陳述，上開證人於第一審或原審就相關證券帳戶借（使）用等情形，或證稱已不記得，或僅記得少部分情節，或無法確定相關細節等語，如何因認該等審判外之陳述有較可信之特別情況，且為證明本案犯罪事實所必要，依刑事訴訟法第15 9條之2規定，例外具有證據能力之理由甚詳。核其所為論斷，於法尚無不合。且查調查局人員及檢察事務官詢問時，均係採一問一答方式，或告知刑事訴訟法第95條第1項之權利，或告知同法第180條、第181條得拒絕證言之規定，且於筆錄製作完畢後，均經該證人閱覽無訛再簽名等情，有各該筆錄可稽。益徵原判決認有較可信之特別情況，尚無違法可指。前揭證人於審判外及於審判中之陳述，均經原審審判長踐行證據調查程序，賦予鍾文智及其辯護人就該等陳述表示意見之機會，則原審將該等證人審判外之陳述採為鍾文智犯罪之部分論據，即與證據法則無違。鍾文智上訴意旨以：原判決以執法人員並無不法取證此一與上開條文要件判斷無關之事項，執為具有證據能力之論據，且形同容許以較接近案發時間之審判外陳述直接作為證據，與該條文立法本旨有違，難謂適法等語，而為指摘，難認有據。 ⒉刑事訴訟法為保障被告之反對詰問權，採行傳聞法則，於第1 59條第1項規定，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原則上不得作為證據。惟反對詰問權並非絕對之訴訟防禦權，基於真實發見之理念及當事人處分權之原則，同法第159條之5之規定，允許被告放棄對原供述人之反對詰問權，於審判程序表明同意該等傳聞證據可作為證據，而藉由當事人等「同意」之此一處分訴訟行為，與法院之介入審查其適當性要件，將原不得為證據之傳聞證據，賦予其證據能力。該法條第1項所稱「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作為證據」者，係指當事人明確表示同意之情形。第2項所定：「當事人、代理人或辯護人於法院調查證據時，知有第159條第1項不得為證據之情形，而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者，視為有前項之同意」，則屬「擬制同意」，實務上常見當事人等以「不爭執」證據能力等方式表示之。倘斯時該證據資料之性質，已經被告、辯護人自起訴書、判決書之記載而知悉，或藉由閱卷，經檢察官、審判長、受命法官告知而了解，或有類似之作為、情況，可認被告及辯護人於調查證據之時，知有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不得為證據之情形，然已行使訴訟上處分權，而表示「不爭執」其證據能力，亦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者，即應視為有將該審判外之陳述作為證據之同意，而合於擬制同意之要件。是除自始不諳或誤會「擬制同意」意思及效果之情形外，有辯護人之被告，因已得辯護人之專業輔助，無需另就傳聞法則之法定內涵與同意證據之處分效果闡明，其既曾於事實審為無瑕疵之處分意思表示，尚不容事後再予爭執，以維訴訟程序之安定。原判決同採前旨，敘明：鍾文智及其選任之多名辯護人，於第一審就證人廖筱鳳、游智群、施貴芳、王錫智、陳錫堅、林家瑄之審判外即調查局陳述之證據能力，均明白表示不爭執證據能力，亦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故經第一審審酌後認屬「擬制同意」情形。其等既自始即知有不得為證據之情形，並無不諳或誤會「擬制同意」之意思及效果，自不容許於原審時再行否認或爭執證據能力等旨。經核於法無違。鍾文智上訴意旨指摘其與辯護人於第一審係表示「不爭執」證據能力而非「同意」作為證據，復於原審表示不同意之意，原判決援引「擬制同意」規定，作為有證據能力之理由，已屬違法。依上說明，尚非有據。 ⒊鍾文智上訴意旨略以：原判決就本件各該檔TDR，採納A、B、 C、D、E各系列附表所載內容作為不利於其之依據。惟該等附表文書，未依刑事訴訟法第39條公文書制作之法定程式，記載制作之日期及其所屬機關，未有制作人之簽名，亦未見原判決說明如何具有證據能力並足為有罪判決之依據。又各系列附表所載之內容係依據證交所提供之「SRB680」、「SR B334」報表，以及櫃買中心函附「黃明福等55人交易特藝TD R存託憑證明細電子檔」、「黃明福等55人成交委託買賣明細表」、「黃明福等55人等價投資人委託檔」等資料，應屬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書面陳述，且其記載究係勘驗或鑑定，未見說明，亦均無針對勘驗或鑑定踐行相關程序，自無證據能力等語。惟查：　⑴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4第2款規定：除顯有不可信之情況外，從事業務之人於業務上或通常業務過程所須製作之紀錄文書、證明文書，得為證據。係因該等文書為從事業務之人，於通常業務過程不間斷、有規律而準確之記載，且大部分紀錄係完成於業務終了前後，無預見日後可能會被提供作為證據之偽造動機，其虛偽之可能性小，除非各該紀錄文書或證明文書有顯然不可信之情況，否則有承認其具有證據能力之必要。證交所或櫃買中心所函送相關投資人成交委託買賣明細表等電子檔及依該電子檔列印之文書，其內容為電腦系統內儲存之投資人資料（姓名、證券帳戶）、下單委託買賣資料（委託時間、委託價、委託數量）、成交情形（成交時間、價格、數量）等有關證券交易紀錄之數據資料，均係電腦作業系統依據相關人員之操作、設定，於交易當時或甫發生時所為之紀錄，具有不間斷、有規律而準確之特徵，自屬上開條文所稱之業務文書，具有證據能力。又法院判決書之內容，不限於文字，依據卷內證據資料製作之附表，而以之作為判決事實之一部或理由之輔助說明者，倘所依據之證據資料，具備證據能力，並於審判程序經過合法調查，自非法所不許。該附表既係法院判決內容之一部，屬法官依調查所得，認定事實及適用法律之審判心證判斷與呈現結果，未於判決前給予訴訟當事人表示意見之機會，亦無剝奪其訴訟程序上權益或其他違法可言。至審判期日之訴訟程序，應專以審判筆錄為證，為刑事訴訟法第47條所明定。　⑵本件證交所及櫃買中心函送提供之本件TDR相關交易紀錄資料等文書（附檔案光碟），係擷取自證交所、櫃買中心電腦內儲存之交易紀錄，或日常監視之客觀交易情形，或屬分析歸納上開客觀交易數據而為之統計資料，係將電腦系統之交易資料作不同角度之客觀呈現，自屬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4第 2款所稱之業務上紀錄文書，尚無顯不可信之情況。第一審法院依據上開報表及個股成交資訊等相關資料，就歐聖、揚子江、超級、明輝、特藝等TDR之交易情形，各以附表A、B 、C、D、E系列，列表彙整各檔TDR高買低賣、相對成交等交易態樣，並進一步分析該等交易態樣所佔市場成交量比重、對各該檔TDR價格之影響情形，而就各系列附表再予細分其分支附表。該等附表均有註記其資料內容、資料期間、資料來源、彙整方式。且卷查原審受命法官於行準備程序時，有詢問鍾文智及辯護人對第一審判決附表及附表依據之報表、證交所與櫃買中心函附資料及檔案光碟等證據能力之意見。原審審判長於審判期日踐行調查證據程序及訊問犯罪事實時，並提示本件TDR相關交易紀錄資料、第一審判決及其附表，予鍾文智及辯護人陳述意見，及辯明證據證明力之機會。其等對於客觀證券交易資料及數據均未爭執，亦援引相關報表、附表而為辯論。有各該筆錄可稽。則原審以具有證據能力並經合法調查之證據資料，作為認定其犯罪事實之證據，並因事實、理由說明之必要，以歸納、彙整之A至E各系列附表及分支附表，作為判決內容之一部分（即另冊之判決「附件」資料），並無鍾文智上訴意旨所指違法可言。㈡「臺灣存託憑證」（TDR）爭議部分 ⒈所謂法律明確性要求，非謂法律文義應具體詳盡而無解釋之空間或必要。立法者制定法律時，自得衡酌法律所規範生活事實之複雜性及適用於個案之妥當性，選擇適當之法律概念與用語。如其意義，自立法目的與法體系整體關聯性觀點非難以理解，且個案事實是否屬於法律所欲規範之對象，為一般受規範者所得預見，並可經由法院審查認定及判斷者，即無違反法律明確性原則（司法院釋字第804號解釋理由參照）。申言之，法律規範是否有違法律明確性原則之要求，須就法律規範之立法目的、規範要素與法規範體系關聯性整體論斷之，尚不得無視其立法目的或其規範要素之內涵、屬性，而為直觀、形式之主張與論斷。且非謂法律文義應具體詳盡而無解釋之空間與必要，且於任何個案之適用均應毫無疑義者，始符合法律明確性原則。是凡得以法律解釋方法，就法律規範意涵為適當之理解與適用，原則上即不生法律規範牴觸法律明確性要求之問題。又人民基本權利之限制，原則上應以法律為之，依其情形，非不得由立法機關授權主管機關發布命令為補充規定。其授權之目的、內容及範圍均應具體明確。主管機關據以發布之命令，亦不得逾越授權之範圍，始為憲法之所許，迭經司法院以釋字第443號、第488號、第568號、第658號、第710號、第730號、第734號解釋在案。惟授權是否具體明確，應就該授權法律整體所表現之關聯意義為判斷，非拘泥於特定法條之文字（同院釋字第394號、第426號解釋參照）。授權條款之明確程度，則應與所授權訂定之法規命令對人民權利之影響相稱。刑罰法規關係人民生命、自由及財產權益至鉅，自應依循罪刑法定原則，以制定法律之方式規定之。法律授權主管機關發布命令為補充規定時，須自授權之法律規定中得預見其行為之可罰，其授權始為明確，方符刑罰明確性原則。倘由授權之母法整體觀察，已足使人民預見行為有受處罰之可能，即與得預見行為可罰之意旨無違，不以確信其行為之可罰為必要（同院釋字第522號、第680號解釋參照）。 ⒉關於「臺灣存託憑證」，由財政部證券暨期貨管理委員會（行政院金融監督管理委員會〔下稱金管會〕證券期貨局之前身）於81年6月20日訂定之「募集與發行臺灣存託憑證處理準則」第5條已明定：本準則所稱存託憑證，指存託銀行受外國公司委託發行表彰存放於保管銀行所保管有價證券之記名式有價證券。於85年2月6日修正發布新名稱為「外國發行人募集與發行有價證券處理準則」（下稱募發準則），其「第二章臺灣存託憑證」明定募集與發行臺灣存託憑證之相關事項，將第5條規定修正為：「本準則所稱存託憑證，指存託機構在中華民國境內所發行表彰存放於保管機構之外國發行人有價證券之憑證」。募發準則嗣於86年6月30日經財政部證券暨期貨管理委員會修正發布，其第5條明定：「本準則所稱臺灣存託憑證，指存託機構在中華民國境內所發行表彰存放於保管機構之外國發行人有價證券之憑證」（現已移置於第3條第8款，關於臺灣存託憑證之定義與前述大致相同）。是所謂臺灣存託憑證，係指存託機構在我國內所發行表彰存放於保管機構之外國發行人有價證券之憑證。　　 ⒊本件有關：臺灣存託憑證（TDR）是否為證交法第6條第1項所指「經主管機關核定」之有價證券？鍾文智、王永順於原審否認犯罪所爭執：臺灣存託憑證並非財政部以76年9月12日臺財證(二)字第900號公告（以下或稱「76年900號公告」）核定之有價證券；募發準則之制定規範亦非臺灣存託憑證係證交法上有價證券之依據；公訴意旨所指操縱本件各檔TDR 之行為時間，臺灣存託憑證尚未經主管機關核定為證交法第 6條第1項之有價證券，無該法之適用，係於101年1月4日該法增訂第165條之2時始明文納入規範等節，以及本件所適用之證交法第6條第1項、募發準則等規定是否違反法律保留原則、明確性原則，而有違憲疑慮各情。固非無爭議。 ⒋惟原判決依憑相關法規之制定規範意旨、主管機關之函示公告情形及所持意見，參酌鑑定人張心悌、戴銘昇、郭土木、王志誠等學者、教授以書面出具及到庭陳述之法律鑑定意見等卷內資料，已敘明略以：　⑴證交法第6條第1項規定該法所稱有價證券，指「政府債券、公司股票、公司債券及經主管機關核定之其他有價證券」。採「有限列舉，概括授權」之立法模式，就受證交法規範之客體，除列示者外，並授權主管機關將其他有價證券納入規範。相較各國，固較簡略，於立法論上非無討論餘地。然該條文使用「其他有價證券」一詞本身，已屬可理解之概念，參照同法第1條規定「為發展國民經濟，並保障投資，特制定本法」，更可明確得悉立法者授權主管機關行使其核定權之目的，在於保護投資人之公共利益考量，著重於證券之「投資性」與「流通性」。從授權母法相關法條文義、法律整體之體系關聯及立法目的，對行政機關的政策指導已屬清晰明確。財政部係於76年9月12日以76年900號公告：「主旨：外國之股票、公司債、政府債券、受益憑證及其他具有投資性質之有價證券，凡在我國境內募集、發行、買賣或從事上開有價證券之投資服務，均應受我國證券管理法令之規範。說明：依證券交易法第6條第1項規定辦理。」將具有投資性質之外國有價證券納入我國證券法令規範。此一法規命令，符合母法之立法意旨，亦無逾越授權範圍。主管機關金管會於109年1月17日函覆監察院時，亦敘明：臺灣存託憑證係存託機構在國內所發行表彰存放於保管機構之外國發行人有價證券之憑證，持有人為外國發行公司之實質股東，得經由存託機構對於原表彰之有價證券發行公司主張股息、紅利、剩餘財產之分配，以及行使投票權，核屬76年900號公告所稱具有投資性質之有價證券，自為證交法第6條第1項所稱經主管機關核定之其他有價證券。其公告背景係因適值國內經濟起飛，投資人對於有價證券之投資蔚為風潮，考量證券市場快速創新，有價證券型態多變，故將具有投資性質之有價證券納入規範，以落實證交法第1條保障投資人權益之立法精神等語。　⑵臺灣存託憑證即TDR，既係外國發行公司與我國存託機構簽訂存託契約，委託該存託機構在我國發行表彰存放於保管機構之外國發行公司有價證券之憑證，核屬前揭公告所指應適用我國證交法之範疇，自應受我國證券管理法令之規範。其外觀形式上雖由我國存託機構所發行，惟實質上我國存託機構係立於為外國發行公司發行有價證券憑證之地位，外國發行公司同時亦提供價值相當之股票存託於保管銀行，發行TDR 之實質權益最終也歸屬於外國發行公司，而非我國存託機構，TDR實質上依附於外國發行公司股票而存在，我國投資人持有TDR等於間接持有外國發行公司股票。至TDR持有人雖應透過存託機構及依照發行條款行使權利，但具有與外國發行公司股東相同之權利義務，得享有盈餘分派、認購新股或其他股東權利，亦具有股東會表決權（僅係按存託契約，約定應透過存託機構間接行使），更能兌回原股。所蘊含之經濟本質及實質內容即為外國發行公司之股東權利，非可僅因其表決權行使方式與一般股票有異、發行主體及發行地均在我國，適用我國法律，即斷言TDR並非外國發行公司之股票。主管機關復於81年6月20日訂定「募發準則」，其第1條、第 2條、第7條第1項前段分別規定：「本準則依證券交易法第2 2條第1項規定訂定之」、「凡有價證券已在其所屬國證券交易所上市之外國公司，得申請募集與發行臺灣存託憑證，並應依本準則規定辦理」、「外國公司委託存託銀行募集與發行存託憑證，應檢具……，申請財政部證券管理委員會……核准後，始得為之」，再次核定及宣示臺灣存託憑證係受證交法規範之有價證券。至募發準則雖載稱係依證交法第22條第1 項（修正後為第4項）訂定而非同法第6條第1項，惟第6條第 1項並未明定限制主管機關「核定」之程式，而「核定」重在對外公示其核定之意，應不拘形式，除以函文或公告核定外，亦得以訂立處理準則方式為之，且相較於函文核定，實更嚴謹。再由法規範之體系解釋可知，證交法第22條第1項所稱之有價證券，必係業經主管機關依同法第6條第1項規定行使核定權而受該法規範，始發生應如何規範募集、發行等行政流程遵行事宜之問題。主管機關除可先依證交法第6條第1項規定核定某有價證券為受證交法規範之有價證券後，再依同法第22條第1項訂定處理準則，亦可將法律核定行為藉由訂定處理準則時一併完成。自非得因募發準則僅記載授權依據為證交法第22條第1項、未載明同法第6條第1項，即謂該準則並無核定臺灣存託憑證為有價證券之效果。再參以證交法於101年1月4日修正增訂第4條第2項關於外國公司之規定，及增訂理由說明略以：「外國公司之有價證券於我國募集、發行、買賣及私募者，應受本法規範，爰……增訂第2 項外國公司之定義……。」等語。亦可徵立法者於修訂相關條文時，已經採取與主管機關相同立場，認同上述76年900號公告係包含臺灣存託憑證在內，並配合於同次修正時增訂第 165條之1、第165條之2等條文。　⑶我國主管機關自始認為臺灣存託憑證屬於76年900號公告範圍內，為證交法第6條第1項所稱經主管機關核定之其他有價證券，且TDR確實亦在該公告文義範圍內；復於81年6月20日藉由訂定募發準則，再次核定及反覆宣示臺灣存託憑證即屬經主管機關核定受證交法規範之有價證券。從「募集與發行臺灣存託憑證處理準則」乃至「外國發行人募集與發行有價證券處理準則」之法規名稱及內容觀察，均可知悉主管機關係明確將「臺灣存託憑證」定性為「外國發行人募集與發行之有價證券」，金管會於97年1月8日修正證交法施行細則第11 條，亦明定「臺灣存託憑證」屬證交法第157條第6項及第15 7條之1第1項所稱具有股權性質之其他有價證券。在在將填補空白要件之內容予以明確化，此一經過行政命令填補的規範意旨，可為受規範者充分認知。再者，臺灣存託憑證之發行，應依募發準則，檢具外國發行人發行臺灣存託憑證申報書向主管機關申報生效，並應有發行計畫及公開說明書，除載明所表彰之外國股票外，更明示係依「臺灣證券交易所股份有限公司有價證券上市審查準則」或「財團法人中華民國證券櫃檯買賣中心外國有價證券櫃檯買賣審查準則」辦理。其交易程序，應先與證交所或櫃買中心簽訂臺灣存託憑證上市契約或櫃臺買賣契約，而均受我國證交法相關法令規範。本案之明輝TDR於發行時，寶來證券負責主辦公開承銷明輝公司TDR之公告中，已載明該TDR之詢價圈購係依「臺灣證券交易所股份有限公司有價證券上市審查準則」辦理；特藝TD R發行時，寶來證券包銷特藝公司TDR之公告內，亦載列係依「財團法人中華民國證券櫃檯買賣中心外國有價證券櫃檯買賣審查準則」辦理該TDR之詢價圈購，而各表明係於證交所上市或櫃檯買賣之有價證券。更足認臺灣存託憑證係經主管機關核定而屬證交法上之有價證券，在我國境內從事募集、發行、承銷、買賣。對身為專業投資人之鍾文智、利用證券交易市場之投資人及證券從業人員王永順等人而言，實無疑問，應無不知或誤認之理。另從「預見可罰性」標準，自受規範者之角度考量，本件檢察官起訴鍾文智、王永順等人之刑罰規定，係違反證交法第155條第1項第4款、第5款及第7 款，應依同法第171條第1項第1款及第2項處罰之操縱有價證券罪。上述條文已將所該當「操縱行為」之構成要件予以明定，處罰的範圍明確限定於對於上市或上櫃有價證券進行操縱之行為。證交法第6條第1項規定，僅將犯罪構成要件一部之「有價證券」，授權主管機關以法規命令具體化。「操縱市場」具有刑事可罰性，人民足以預見相關操縱市場行為有受處罰之「可能」或「風險」，無混淆之虞，此授權刑罰法律不僅具「抽象預見」可能，甚至已達可「具體預見」之嚴格標準，無違反罪刑法定主義之疑慮。鍾文智、王永順對於 TDR係受證交法規範之有價證券一事，應有相當認識，並無因填補空白要件之行政命令不明確而欠缺規範認識可能性之可言。其等亦未抗辯行為時誤認或懷疑TDR不受證交法規範，或認係法律漏洞，始為價格操縱行為。　⑷TDR既屬證交法第6條第1項經主管機關核定之其他有價證券，並無違反授權明確性原則，客觀上亦無已形成該條法律違憲之確信，自無依鍾文智聲請向憲法法庭聲請法律違憲審查之必要。況本件承審之第一審法院曾於105年12月9日以所適用之證交法第6條第1項後段、募發準則關於臺灣存託憑證之定義等規定，有違反法律保留原則及授權明確性原則之疑義，聲請司法院大法官解釋。業經司法院大法官於108年9月27日第1497次會議，以所陳尚難謂已提出客觀上形成確信為違憲，而有何違反法律保留原則及授權明確性原則之具體理由，作成不受理決議。鍾文智因前案（操縱「聯環TDR」價格）經判決有罪確定後，亦曾以確定判決所適用之證交法第6條第1項、第155條第1項第4款及第5款、第171條第1項第1款、第7項及募發準則等違憲為由，屢聲請解釋，惟均經司法院大法官為不受理之決議等旨（見原判決第32至62頁）。 ⒌原審就前揭法律爭議，考量所涉法律規範之意涵、立法目的與規範體系之整體關聯性，依法律解釋之法理原則與方法，本於獨立審判權責與個案法律適用之確信，為法律之解釋與判斷，認臺灣存託憑證屬業經主管機關核定之有價證券，不生牴觸法律明確性原則及授權明確性要求之問題，無悖於罪刑法定主義。核其關於臺灣存託憑證係受證交法規範之有價證券，對其為價格操縱行為，應依該法規定處罰之法律適用判斷，尚無違誤，亦與本院一向所採之見解無違（本院103 年度台上字第2256號、104年度台上字第1219號、107年度台上字第3170號等判決參照）。鍾文智、王永順上訴意旨以：證交法第6條第1項授權主管機關核定有價證券之範圍，涉及同法第171條第1項第1款刑法空白構成要件之填補，其授權目的、範圍、內容均欠具體明確，違反罪刑法定、刑法謙抑、法律明確性、授權明確性等原則。主管機關未曾將TDR核定為有價證券，至101年1月4日增訂證交法第165條之2以後，始將之納入證交法規範，並非證交法第6條第1項之有價證券。76年900號公告時之內容及文義涵攝範圍不包括TDR在內，募發準則亦非核定TDR之依據，於此之前縱有買賣等行為，亦無違反證交法可言。原判決仍予適用作為判決基礎，且就鍾文智是否對於犯罪客觀事實認識錯誤而阻卻故意，未予說明，即為不利之認定，有不適用法則、適用法則不當、理由不備及調查未盡之違法等語。係就原審適用法律之見解及原判決已論斷說明之事項，以自己之說詞，或仍執未受原審採納之不同見解，而為指摘，自非有據。　⒍法院審理刑事案件，常涉及事實爭議及法律爭議。事實之爭議，乃依調查證據方法，就所得之證據資料予以釐清。至於就個案之法律問題爭議是否徵詢或採取學者專家之意見，係法院得依職權裁量之事項。刑事案件中是否構成系爭犯罪處罰規定之構成要件事實，屬於法院審判權核心所在之個案認事用法之範疇。法律爭議之解決，乃專屬法院職權，並為審判核心事項，故學者專家之法律上意見，僅得供法院參考，或有助於法院妥適、周延作成裁判，惟並無拘束法院之效力。準此，法院就個案之法律爭議，不採納專家學者之意見，而擇其確信之法律上見解為審判，縱未就專家學者所持意見逐一說明回應，或未依當事人聲請予以傳喚到庭作證，亦無調查職責未盡及判決理由欠備之違法可言。原判決參考張心悌教授之部分鑑定意見，不採戴銘昇、郭土木、王志誠3位鑑定人有利於鍾文智等人之法律意見，已無違法可言。況原判決亦已說明對於證交法有價證券之解釋，應注重其整體規範之一致性，著重於經濟實質而非形式。上開3位鑑定人之意見，或僅專務於法律形式外觀，或未探究宏旨而拘泥於TD R與外國有價證券之差異，且與證券發行實務、主管機關意見及交易市場關係人之認知相悖離，如何不予採納之理由，要難指為違法。鍾文智、王永順上訴意旨，以原審未採納戴銘昇等3名專家鑑定人之意見，未依鍾文智聲請裁定再開辯論並傳喚鑑定人古承宗、張明偉、蔡聖偉教授到庭，亦未參酌劉連煜、蔡明誠、劉宗德及其他學者、人員所著文獻資料或研討會議紀錄（按部分係於原審判決後始出具或提出），指摘原判決法律見解不當，並有調查未盡等違法，自非可採。至前述有關臺灣存託憑證之本院判決、駁回鍾文智就其前案聲請再審抗告之本院裁定（105年度台抗字第925號）及其他經原審法院駁回鍾文智就前案聲請再審之各裁定，雖部分論敘說明之理由與原判決未必相同，然均肯認臺灣存託憑證係受證交法管理之有價證券之見解，則無二致。執以指摘原判決違法，亦難認有據。　㈢原判決事實認定部分 ⒈採證認事，係事實審法院之職權，其對證據證明力所為之判斷，如未違背經驗法則與論理法則，復已敘述其憑以判斷之心證理由，即不能任意指為違法。證交法第155條第1項第4 款規定：意圖抬高或壓低在證券商營業處所某種有價證券之交易價格，自行或以他人名義，對該有價證券，連續以高價買入或以低價賣出，而有影響市場價格或市場秩序之虞（下稱連續高買或連續低賣）；同條項第5款規定：意圖造成在證券商營業處所某種有價證券交易活絡之表象，自行或以他人名義，連續委託買賣或申報買賣而相對成交（下稱相對成交），及同條項第7款「直接或間接從事其他影響集中交易市場有價證券交易價格之操縱行為」之概括類型規定，均屬所謂「反操縱條款」。旨在防止人為操控有價證券之價格，導致集中交易市場行情發生異常變動，影響市場秩序，以維護證券市場之自由運作與證券市場應有之正常功能。以「意圖抬高或壓低有價證券之交易價格」、「意圖造成有價證券交易活絡之表象」及行為人具有操縱價格之犯意，為其主觀意圖及主觀不法構成要件。惟主觀之意圖想法存在於人之內心，通常未表露於外，須仰賴客觀行為或交易情狀加以確認。是否具備主觀要件而屬於操縱性質之買賣，應綜合行為人委託下單之態樣、買賣行為是否合乎常理、形成撮合成交結果之原因，成交之日數、頻率、比例，價格是否因其行為出現不正常的波動、影響價格之程度與原因等客觀情事，視行為人有無影響證券交易價格、製造不真實或足令人誤解市場交易活絡之表象，引誘投資大眾買入或賣出有價證券，影響市場交易秩序，利用價差謀取不法利益等各種情形，依據經驗法則及論理法則加以認定判斷。同屬事實審法院採證認事、判斷證據證明力之職權行使範疇。又洗錢防制法第11條第 1項之為自己洗錢罪及同條第2項之為他人洗錢罪，以行為人有為逃避或妨礙所犯重大犯罪之追查或處罰之犯意，並有掩飾或隱匿因重大犯罪所得財物或財產上利益之行為，為其要件。是否為洗錢行為，應就犯罪全部過程加以觀察，包括有無因而使重大犯罪所得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之性質、來源、所在地、所有權或其他權利改變，因而妨礙重大犯罪之追查或處罰，或有無阻撓或危及對重大犯罪所得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來源追查之行為在內。倘洗錢犯意及洗錢行為均已兼具，即難謂係單純事後處分贓物而不罰之行為。　　　 ⒉經查：　⑴原判決綜合全案證據資料，本於調查所得，憑以認定鍾文智基於抬高本件各檔TDR交易價格及造成其交易活絡表象之意圖，各基於操縱價格之犯意，分別於事實欄貳、一至五所載操縱價格期間，各以所掌控如附表A1、B1、C1、D1、E1所示帳戶，分別以證交法第155條第1項第4款、第5款、第7款各款所列或兼俱之手法，操縱影響各檔TDR交易價格之客觀犯罪事實。並敘明如何認定上開附表所示帳戶係由鍾文智使用，及其在本案操縱價格期間，有各系列附表及其分支附表所示買賣各該檔TDR之交易情形；何以可認其主要交易態樣多為預掛高價賣單，再自行高價買入，即先高價委賣再高價委買及製造相對成交之異常方式，或以違反配售規定大量圈購控制市場證券數量等多種手法，從事操作；另斟酌其相對成交所佔各該檔TDR總成交量之比重（例）、連續高買及相對成交之日數、張數及對該TDR價格之影響情形等客觀交易事實，佐以相對成交，行為人需同時進行相反決策，屬自我矛盾之交易安排，且應平白負擔更多證券交易稅及證券交易手續費，除偶有操作錯誤或特殊理由所致外，否則若大量且持續相對成交，即屬虛增價量之炒作手法；並參酌寶來證券自行認購部分之各該TDR多有配合鍾文智手法交易之情，甚至鍾文智以漲停價委買所高掛之張數，逼近或已逾總發行張數而不可能全數成交，均足認非真實需求，係誤導其他投資人判斷、影響市場行情與價格等情，而認定鍾文智單獨（歐聖、揚子江）或與王永順共同（超級、特藝）或受王永順（明輝）、何國威（超級、明輝、特藝）之幫助，而有意圖抬高或壓低交易價格及意圖造成交易活絡表象之主觀意圖及犯意聯絡；又如何認定鍾文智等人因本件操縱市場犯行，而獲取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之數額；及何以認定其等之操縱市場行為，有影響市場之虞等情所憑之證據及理由。另針對鍾文智操縱超級、特藝TDR價格後，指示他人將其犯罪所得匯款至其實際掌控之葉仲清、鍾啟俊等人帳戶，再予以領取或轉匯，及王永順、何國威、陳志偉均明知鍾文智操縱超級、特藝 TDR價格中「代認購」部分之獲利，係違反配售規定及操縱T DR價格行為而來之犯罪所得，仍收受鍾文智透過葉仲清交付之現金，再轉交他人及將餘款存入帳戶，如何參與製造金流斷點、妨礙追查及隱匿或掩飾重大犯罪之犯罪所得，構成為自己或為他人洗錢之行為，論敘其所憑依據及判斷理由。且就上訴人4人否認犯行之辯解，何以均不足以採信，亦皆於理由內詳為論述、指駁。所為之論斷說明，俱有卷內資料可佐，尚無悖於經驗法則及論理法則。　⑵鍾文智上訴意旨以其係基於個人投資經驗及參酌公開說明資料等資訊，而為合理投資目的之買賣，無操縱價格之意，僅屬實現獲利而無操縱行為，且僅通知各營業員買賣，不知營業員以何人帳戶下單及成交量為何，無法控制而進行相對成交。原判決未說明其主觀上是否有抬高或壓低交易價格或造成交易活絡表象之意圖、是否有導致價格異常變動之結果，且具有因果關係，本件不構成非法操縱市場罪，亦不構成洗錢犯罪；王永順、何國威上訴意旨以其等並無與鍾文智共同或幫助操縱交易價格之行為，亦無洗錢犯行，王永順並稱其縱收取犯罪所得，亦係部門之公基金，用以退還發行公司，僅屬處分贓物行為而非洗錢；陳志偉上訴意旨謂原判決未依證據，亦未說明理由，徒憑推論臆測之詞，遽認其有為他人洗錢行為等情。各指摘原判決之論斷違背經驗、論理法則，及有理由不備與矛盾等違法。係就原審採證、認事職權之行使、取捨證據之結果及原判決已說明論斷之事項，依憑己見，而為指摘，或執與原審相同之陳詞，仍為事實上之爭執。均非可採。又操縱有價證券價格而已合致於證交法第155條第1項各款操縱行為之客觀構成要件者，行為人是否具該罪之主觀意圖與故意，應綜合其買賣行為態樣、成交與價格波動之關聯情事，及有無影響市場交易秩序之意等為判斷，業如前述。縱有部分買賣交易係在「最佳五檔揭示價格」範圍內，仍無從逕認無操縱價格之意圖。至是否已達於證交所公布或通知注意交易資訊暨處置作業要點之標準、該有價證券有無經列為「注意股」或採取處置措施，亦非必影響於操縱價格之認定。鍾文智上訴意旨執此指摘，亦非有據。 ⒊鍾文智上訴意旨復以：⑴原判決就歐聖TDR部分，認定其自99 年1月4日起至同年4月12日止有製造交易活絡表象之意圖，惟理由認自99年1月6日至同年4月2日相對成交33日，其事實與理由矛盾，又僅就「99年1月6日至同年4月2日」期間高買低賣或相對成交而影響價格部分為論證，至99年1月4日、5 日、同年4月6日、7日、8日及12日等6日之交易，未據說明；揚子江TDR部分，原判決認交易活絡期間係自99年9月8日起，惟參附表B2、B4所示，操縱交易時間實係自99年9月l0 日起，且就99年9月8日、9日之交易日期未予分析論述，泛稱已開始操作；超級TDR部分，事實欄載敘操縱之時間係至9 9年9月14日，理由欄則為99年9月15日，有所不符；關於特藝TDR，事實欄載敘其自100年2月25日起至同年3月9日止，以附表E1帳戶操縱特藝TDR，惟觀附表E10，於100年3月5至8 日均無高價買入或低價賣出之情，3月9日也無相對成交情形，又謂100年3月4日至9日操縱TDR價格之行為為起訴效力所及，均有理由不備及矛盾之違法。⑵原判決就歐聖、特藝TDR 部分帳戶已認不屬其使用、非其下單交易，卻仍計入其買賣數量及金額。⑶原判決於認定歐聖、揚子江、超級、特藝TDR 部分帳戶係其使用時，援引無關或不符筆錄為據，有認定事實未依證據之違誤等語。　⒋惟查：　⑴證交法第155條第1項第4款連續高買或連續低賣罪所稱之「連續以高價買入或以低價賣出」，非指行為人每筆委託、成交買賣價格均係為所謂高價或低價，僅需其多數行為有概括之統一性即為已足，如行為人主觀上有影響市場上特定有價證券交易價格之意圖，且客觀上，於一定期間內，就該特定有價證券有連續以高價買入或低價賣出之行為，而有影響市場價格或秩序之危險及可能者，均屬違反該款規定。所稱「高價」或「低價」係相對之概念，以行為人交易當時或當盤之其他投資人委託價做相對比較為認定，縱行為人委託單中或有正常掛單價格，亦不受影響。又該款與同條項第5款相對成交態樣之所稱「連續」，係指於一定期間內連續多次之謂，不以逐日而毫無間斷為必要。　⑵原判決已敘明：①鍾文智連續高買低賣及連續委託買賣而相對成交之操縱歐聖TDR期間認定為自99年1月4日起至同年4月12 日止，係因其使用帳戶於1月4日、5日即有買進，最末筆實際賣出日為4月12日（賣出成交83筆計1,000張）；且依附表 A7、A8所彙整，其自99年1月6日至同年4月2日共64個交易日間，有多筆高買低賣或相對成交並影響價格之情形；並就於上開一定期間內，連續高價買進、低價賣出及相對成交之交易，致該TDR價格變動情形、所佔時段比例、該時段市場成交數量百分比等主要之影響情形（下稱主要影響情形）於理由內說明。②鍾文智於99年9月8日及9日雖無揚子江TDR之成交紀錄，然該2日分別有45,618張及14,003張漲停價委買單，足認於9月8日起即已開始進行操作，參以99年9月10日至同年10月18日連續預掛高價賣單再自行高價買入而相對成交之交易態樣及主要影響情形，可認係連續於99年9月8日至10 月18日期間為價格操縱行為。③鍾文智係於超級TDR公開發行前即先大量圈購，俟掛牌上市後連續於99年9月9、10、13、 14日大量虛偽漲停掛買，再於99年9月15日一次倒貨出售所持有張數給追價買進之投資人，因認其操縱超級TDR之期間為99年9月9日起至同年月15日止。④鍾文智於特藝TDR公開發行首日即100年2月25日至同年3月3日之4個交易日，分別以漲停價於盤前委買74,656張、67,791張、65,493張、69,693 張，先以非真實需求之高價委買方式虛偽掛單，連續以高價買入及相對成交進行操作，影響投資人判斷，再於100年3月 4日大量出售獲利，截至3月9日共117筆交易，成交2,020張，應以主要交易最末日即100年3月9日為操縱期間末日，因認操縱期間自100年2月25日起至同年3月9日止；公訴意旨雖認係自100年2月25日至3月3日，惟3月4日至9日而與起訴部分具有一罪關係之操縱行為，為起訴效力所及，應併予審理等旨。合併觀察原判決事實、理由及相關附表之記載與說明，已就如何認定各該檔TDR於一定期間有連續高買低賣及相對成交等操縱價格行為，論敘其憑。縱未就高買低賣或相對成交情形中所佔比例較低、價格尚無異常甚或無交易之日期為說明，仍無礙於「連續以高價買入或以低價賣出」之認定。執以指摘有理由矛盾或不備之違法，並非有據。 ⑶原判決關於鍾文智操縱歐聖TDR部分，其理由已敘明附表A1-1 （即追加起訴書之附表）編號6「翁春淑第一員林帳戶」及編號30「鄭鳳珍帳戶」均無圈購、委託及成交紀錄，故不列入附表A1（即原判決認定係鍾文智使用圈購歐聖TDR之帳戶）範圍等旨（見原判決第64頁第5至15行）。惟觀附表A1-1 編號6翁春淑部分尚載列：「翁春淑寶來員林帳戶」、「圈購歐聖2,000」，比對附表A1編號11之「翁春淑寶來員林帳戶」亦記載圈購數量2,000。足認附表A1編號10「翁春淑第一員林帳戶」關於「委賣、賣出數量2,000」及「賣出金額」欄之內容，應係附表A1編號11「翁春淑寶來員林帳戶」之交易而誤列於附表A1編號10欄位所致。惟尚不影響鍾文智此部分使用他人帳戶圈購及操縱價格之判決結果。又觀附表A1 -1編號30鄭鳳珍部分，因追加起訴書未明示其帳戶為何且無交易紀錄而經原判決予以排除，然比對附表A1編號44為「鄭鳳珍永豐金天母帳戶（帳號43593）」（備註欄記載「起訴書未列」），參以原判決已認定附表A1-2編號48「鄭鳳珍永豐金天母43593號帳戶」係鍾文智使用（見原判決第65頁第1 5至16行」，及附表A1編號44、附表A1-2編號48均有「鄭鳳珍永豐金天母43593號帳戶」圈購813張之記載，故僅屬原判決就鍾文智使用帳戶、買賣數量等認定與計算，因以不同附表顯示所生之差異而已，尚難指有矛盾或不符等違誤。　⑷原判決認定包含附表E1-2編號38（「張世政第一員林25385號帳戶」）在內之該附表各編號所示帳戶，均為鍾文智借用以圈購特藝TDR（見原判決第102、106頁），對照附表E1-2編號38帳戶載列委買及買進40張，委賣及賣出20張，則原判決（第106頁）記載該帳戶屬鍾文智借用，「惟100年3月8日僅有該帳戶盤前委買20張並成交，認該20張盤前委買非被告鍾文智下單」等語，亦無矛盾。　⑸證明同一事實內容之證據有數個，原判決援用某項證據，固有未當，如除去該部分，綜合案內其他證據資料，仍應為同一事實之認定者，則於判決本旨不生影響，即難認原判決違背法令而應構成撤銷之原因。原判決依憑鍾文智坦承各檔TD R圈購帳戶使（借）用情形之供述、營業員施雯錦、陳美錦、羅雅禎之證述、如原判決所載部分帳戶提供人或經手者之供述、本件TDR相關交易紀錄資料，憑以認定附表A1（歐聖）、附表B1（揚子江）、附表C1（超級）、附表D1（明輝）、附表E1（特藝）之帳戶，係鍾文智透過營業員借用而掌控使用之人頭帳戶，或係金主出借資金供其圈購、交易各該檔 TDR等情。雖原判決理由就歐聖TDR部分，併引述證人施雯錦、王錫智針對其他檔TDR之陳述為據；就特藝TDR所引用陳錫堅之證述內容，與所判斷之待證事實無直接關聯；揚子江與特藝TDR部分，所引述證人史金生之陳述（證稱其係借款予鍾文智買TDR、其有向母親史朱傳妹及大嫂吳月華借用帳戶）、證人楊仁宏之陳述（其日盛北高雄帳戶可能有借鍾文智使用，須憑資料始能確認帳戶交易係何人買賣），及特藝TD R部分所引用羅雅禎之證詞（其客戶鄭淑燕、楊淑惠自己賣T DR，余美麗提供資金給鍾文智）內容，與原判決認定之事實（史金生等人之帳戶借予鍾文智使用；楊仁宏之帳戶係鍾文智借用；鄭淑燕等人帳戶均提供鍾文智使用），未盡吻合。原判決將之引為鍾文智借用他人帳戶之部分證明，雖有微瑕，惟除去鍾文智上訴意旨所爭執之該部分記載，綜合前揭證據資料，仍應為同一之認定，於判決結果不生影響。執此指摘，並非有據。 ⒌鍾文智上訴意旨另以：原判決認寶來證券有配合鍾文智不出售超級、明輝、特藝TDR之事實，並未說明依據，僅籠統稱有元大證券109年11月9日函可查，復以王永順有決定寶來證券承銷事宜權限，認王永順超額配售超級、特藝TDR予鍾文智，即推認二人共同操縱該二檔TDR，逕為有罪判決，卻又謂「故無足夠證據可資認定王永順與鍾文智事前同謀操縱價格」，顯違證據法則、論理法則，且屬理由不備；依謝佳璋、史金生、陳美錦、施貴芳、楊淑惠、施雯錦、張美智、鄭淑燕、施佩彤、陳清香、廖麗慈（下稱謝佳璋等人）之證詞，金主確實有在出借帳戶予鍾文智後自行買賣交易之可能。就其等陳述，原判決認一部分有理由而予採取，一部分則認無理由，卻未說明為不同認定之標準，有理由不備之違法等語。王永順上訴意旨則指摘：寶來證券之「接案會議」非其主導、決定，本件代認購之TDR係陳志偉或何國威洽請鍾文智所為，出售時點、價位數量等係受陳志偉等人指示，承銷部小基金之使用亦與其無涉，原審未審酌對其有利事證，認定事實違誤，且理由不備；原判決事實認其係出於操縱價格之直接故意，理由似又認屬間接故意，且事實未認定其有使寶來證券配合鍾文智緩步出售及於價格上漲後出脫而有助於操縱價格之情，卻於理由內論述，顯有矛盾，況該行為亦非犯罪構成要件行為；另原判決以其有無要求鍾文智代承銷部小基金認購該檔TDR，資為共同正犯或幫助犯判斷標準，惟理由論敘亦彼此矛盾等語。然查：　⑴共同實行犯罪行為之人，在合同意思範圍以內，各自分擔犯罪行為之一部，相互利用他人之行為，以達其犯罪之目的者，即應對於全部所發生之結果，共同負責。至刑法上之幫助犯，係指以幫助之意思，對於正犯資以助力，而未參與實施犯罪之行為者而言。又判決書應分別記載其裁判之主文與理由；有罪之判決書並應記載犯罪事實，且得與理由合併記載，刑事訴訟法第308條定有明文。　⑵原判決事實欄載敘鍾文智為取得大量配售超級、特藝TDR，王永順為籌措承銷部小基金，共同基於操縱價格之犯意聯絡，約由寶來證券違反規定超額配售上開二檔TDR予鍾文智所使用之人頭帳戶，鍾文智則尋找金主及借用他人名義詢價圈購並為寶來證券代認購該等TDR，圖藉買賣價差以獲利，由王永順決定可圈購及代認購數量後，由寶來證券配售超級TDR 共17,800張（其中1,800張為鍾文智為承銷部小基金代認購）、特藝TDR共31,253張（其中5,000張為鍾文智為承銷部小基金代認購）予附表C1、E1所示之人，各佔超級、特藝TDR 公開銷售數量之52.35％、43.41％，加計寶來證券承銷部各依法自行認購之6,000張、7,880張，鍾文智、王永順可控制之超級、特藝TDR數量佔該次總發行單位數之59.5％、48.92％，鍾文智並將操縱買賣超級、特藝TDR所獲部分利益分予王永順有使用決定權限之承銷部小基金。明輝TDR部分，原判決事實欄認定王永順明知鍾文智要求超額配售極可能有助於其操縱價格，仍基於幫助故意，予以配合，配售8,850張予附表D1之人，合計佔該TDR公開銷售數量之32.78％，加計寶來證券承銷部依法自行認購之3,000張，鍾文智、王永順可控制之明輝TDR數量佔該次總發行單位數之39.5％。理由欄則依黃齊元等人之證述、元大證券109年11月9日函復之寶來證券認購交易紀錄，併同其他交易資料，分析說明：鍾文智因獲超額配售，即憑其與寶來證券持有掌控之超級、明輝、特藝 TDR數量，控制市場流通量，明輝、特藝TDR部分並配合虛掛高價買單、連續高買及相對成交等手法，實行價格操縱行為；王永順為寶來證券承銷部主要決策者，決定是否承銷特定 TDR、承銷之配售對象及數量、承銷部依法認購及承銷部小基金委託鍾文智代認購之數量及出售時點價格、承銷部小基金之使用方式等事項。其二人事前透過寶來證券承銷部超額配售超級、明輝、特藝TDR予鍾文智，事中由王永順配合鍾文智不出售寶來證券承銷部認購之超級、明輝、特藝TDR及承銷部小基金委請鍾文智代認購之超級、特藝TDR，用以控制價格，事後由王永順決定如何使用承銷部小基金出售超級、特藝TDR之獲利。雖無證據足認王永順就各檔TDR價格如何操縱，事先與鍾文智有所謀議，然王永順對於超額配售行為將有助於鍾文智操縱價格有所知悉，且係為籌措承銷部小基金，而以為自己犯罪之意，提供有助於鍾文智操縱價格所需之行為，就操縱超級、特藝TDR部分即與鍾文智有犯意聯絡、行為分擔，屬共同正犯；至操縱明輝TDR部分，則尚無從認王永順與鍾文智為共同正犯，僅得認係基於幫助犯意而提供助力之幫助犯等心證理由（見原判決第92至93頁、第97至 101頁、第115至116頁、第126至137頁）。經核尚無不合。雖原判決理由關於王永順主觀犯意認定之部分論敘，未盡周延，惟就王永順如何與鍾文智成立共同正犯，及何以其部分犯行為共同正犯、部分屬幫助犯等主要之認定論斷，並未違反經驗、論理法則，亦無理由不備或矛盾等違法。　⑶原判決事實欄固未記載王永順有使寶來證券配合鍾文智緩步出售及俟價格上漲後出脫所持有TDR，而有助於操縱價格之情，惟於理由內已就此加以說明。合併觀察原判決此部分事實之記載與理由之說明，並無調查未盡，或足影響於判決本旨之理由不備或理由矛盾等違法情形存在。至原判決並未認定寶來證券承銷部小基金有委請鍾文智代認購歐聖、明輝TD R情事，惟事實及理由欄各有關於「代認購」之贅載，亦與判決結果無影響，尚不得執以指摘違法。再者，原審依憑調查結果，既已於判決內說明此部分犯行事證明確之理由，縱未同時說明謝佳璋等人其他未經採取部分之陳述，如何不足為有利於鍾文智之認定，乃事實審法院本於判斷之職權，而為證據取捨之當然結果，無礙於判決本旨之判斷。執此指摘原判決有理由不備之違法，亦無可取。㈣認定事實、適用法律為法院之職權，法院得在不妨害起訴同一事實之範圍內，認定事實、適用法律，並不受檢察官起訴書所載事實或法律見解之拘束。且事實上一罪，與法律上一罪之實質上一罪及裁判上一罪之案件，由於在實體法上之刑罰權單一，在訴訟法上為一個審判客體，如檢察官僅就犯罪事實一部起訴者，依刑事訴訟法第267條規定，其效力及於全部，法院基於審判不可分原則，對於未起訴之其餘事實，自應一併審判。原判決調查證據結果，而為鍾文智有本件操縱有價證券價格之認定，已敘明所憑。其認定鍾文智操縱歐聖、揚子江、超級、明輝TDR之操縱期間，均在檢察官起訴（追加起訴）書所載範圍內，僅關於連續高價買入及連續委託買賣而相對成交之日數（期間）、交易張數之認定或計算，與起訴（追加起訴）書之載敘不同。超級、特藝TDR部分則所認定鍾文智操縱獲利數額與起訴（追加起訴）書不同。經核均係在起訴或追加起訴同一事實之範圍內，依其職權認定事實、適用法律之結果。復已敘明鍾文智於100年3月4日至同年月9日操縱特藝TDR之行為，及各該TDR帳戶中部分帳戶及交易內容，雖未經檢察官起訴、追加起訴，然均屬所認定操縱行為之一部分，為一罪之關係，各為起訴、追加起訴效力所及而應併予審理之理由。又就公訴意旨所認逾越原判決認定操縱期間及逾越原判決認定鍾文智所使用帳戶及交易範圍部分，不另為無罪之諭知。於法並無違誤。鍾文智上訴意旨各指有已受請求之事項未予審判、未受請求之事項予以判決及理由不備之違法，均非有據。㈤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者，適用行為時之法律。但行為後之法律有利於行為人者，適用最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刑法第2條第1項定有明文。此所謂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者，係包括構成要件之變更而有擴張或限縮，或法定刑度之變更等情形。而行為後法律有無變更，端視所適用處罰之成罪或科刑條件之實質內容，修正前後法律所定要件有無不同而斷。若新、舊法之條文內容雖有所修正，然其修正係無關乎要件內容之不同或處罰之輕重，而僅為文字、文義之修正或原有實務見解、法理之明文化，或純係條次之移列等無關有利或不利於行為人之情形時，則非屬上揭所稱之法律有變更，不生新舊法比較之問題，而應依一般法律適用原則，逕行適用裁判時法。證交法第155條第1項第4款於上訴人4人行為後之104年7月 1日雖經修正公布，將原規定：「意圖抬高或壓低集中交易市場某種有價證券之交易價格，自行或以他人名義，對該有價證券，連續以高價買入或以低價賣出」，修正為「意圖抬高或壓低集中交易市場某種有價證券之交易價格，自行或以他人名義，對該有價證券，連續以高價買入或以低價賣出，而有影響市場價格或市場秩序之虞」，增列以其買賣股票之行為結果，是否可能造成市場正常價格的破壞危險，作為犯罪該當與否之判斷準據。惟此一修正，經核與實務向來以行為人買賣特定股票數量，佔當日該股票成交量之比例，買（賣）價高（低）於平均價，或接近最高（低）價買入（賣出）該股票等情，作為認定行為人主觀上有無操縱價格意圖之標準，並以其行為是否「影響市場價格或市場秩序」憑為該當犯罪要件之見解，並無不同。是以此部分文字之增訂，無非將先前的實務見解予以明文化，以避免爭議，並未涉及犯罪構成要件或處罰內容之實質變更，揆之前開說明，自非屬刑法第2條第1項所指之法律變更，不生比較新舊法之問題。又107年2月2日修正施行之證交法第171條第2項，將「犯罪所得」修正為「因犯罪獲取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依其修正理由說明，明揭「因犯罪獲取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係指因犯罪而直接取得之直接利得，不包含間接利得，且應扣除成本，與刑法沒收新制下「犯罪所得」之範圍，有所區別，為避免混淆，乃予修正。且其修正係無關要件內容之不同或處罰之輕重，僅係原有實務見解、法理之明文化，或避免法律用語混淆所為之文字、文義修正，亦不生新舊法比較之問題，應依一般法律適用原則，逕行適用裁判時法律。原判決認上開證交法第155條第1項第4款及第171條第2項之修正，均非屬法律變更，無庸比較新舊法，均應逕適用修正後即裁判時之條文，並無違法可指。鍾文智上訴意旨主張證交法第155條第1項第4款條文之修正，涉及法律構成要件變更，其另與王永順均主張同法第171條第2項之修正亦屬法律內容實質變更，指摘原判決未為新舊法比較而適用有利之法律，已屬違法等語。核屬誤會，均非可採。㈥證交法第171條第2項為加重本刑要件之規定；同條第7項則為利得沒收之規定。前者，著眼於行為人所為對金融交易秩序危害之程度，以犯罪行為所發生之客觀結果達法律擬制之一定金額（現行法規定「因犯罪獲取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金額達1億元以上」）時，加重其處罰；後者，則為貫徹任何人都不得保有犯罪所得之普世基本法律原則，著重在剝奪行為人之不法利得。是證交法第171條第2項之「因犯罪獲取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與刑法沒收新制下同條第7項關於沒收之「犯罪所得」，兩者概念各別，範圍不同，各有其判斷標準，應予區辨。於數人共同為操縱市場犯行時，就有無證交法第171條第2項加重本刑規定之適用，應將各行為人因犯罪獲取之財物或財產上之利益，予以合併計算，視其總和是否逾1億元以上為斷；而該條第7項規定之利得沒收，則視各別行為人有無實際享有、支配之犯罪所得，如有即應依該項規定諭知沒收。且依105年7月1日施行之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立法理由所載「基於澈底剝奪犯罪所得，以根絕犯罪誘因之意旨，不問成本、利潤，均應沒收。」明白揭示不採淨利原則，則計算犯罪所得時，除有特別規定外，自不應扣除為了犯罪而支出之成本。　⒈原判決事實及理由已認定說明鍾文智係為順利取得寶來證券超額配售超級、特藝TDR，藉以鎖定籌碼拉抬價格、相對成交、大量買賣轉取價差，始與王永順基於共同操縱價格之犯意聯絡，為承銷部小基金進行代認購行為，自應將包含為承銷部小基金代認購部分在內之金額，合併計入各該檔TDR因本案犯行獲取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以如實反映對市場交易之危害嚴重程度，並判斷其等共同操縱價格之犯罪規模及有無證交法第171條第2項加重本刑規定之適用；復敘明計算行為人因本案犯罪獲取之財物利益及個人犯罪所得時，應扣除不論合法或非法交易均應依一定比例繳納之證券交易稅、證券交易手續費及性質相似之圈購處理費（即寶來證券依銷售辦法公告，就承銷各檔TDR向獲配售圈購者所收取之費用）等「中性成本」。至鍾文智為圈購買賣TDR以遂行操縱價格犯行，而向金主借款圈購所支付予金主之利息，則屬其犯罪成本而非中性成本，不應予以扣除；鍾文智辯稱其為承銷部小基金進行代認購部分及向金主借款支出利息部分均應予扣除，如何均不足採。復就各該檔TDR，敘明依「實際獲利金額」、「擬制性獲利金額」原則方式，計算證交法第171條第7項之犯罪獲取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及鍾文智操縱歐聖、揚子江、超級、特藝TDR價格，王永順操縱超級、特藝TDR 價格而各應諭知沒收、追徵之犯罪所得數額（如附表八所示，並於註解處敘明各欄位金額之計算方式）。依前開說明，自無違法可指。鍾文智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就「因犯罪所獲取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及「應沒收犯罪所得」數額之認定有所混淆、錯誤；未說明附表八所列金額計算方式；其就給付金主借款利息部分，並無事實上處分權，原判決未予釐清金額，亦未自其犯罪所獲取之財物利益及犯罪所得中扣除，均有違誤等語。並非有據。 ⒉臺灣存託憑證轉讓時，應依證券交易稅條例第2條第2款規定，按每次交易成交價格課徵千分之1證券交易稅，有財政部8 1年11月19日台財稅字第000000000號函可稽。至公司發行之股票等交易時之證券交易稅，依同條第1款規定，其課徵稅率為千分之3。原判決已敘明於計算鍾文智操縱本件歐聖等T DR之犯罪獲取財物利益時，應扣除千分之1（或載為0.1％）之證券交易稅，並依此計算相關因犯罪獲取之財物利益及犯罪所得。雖於說明「相對成交」行為須額外負擔證券交易稅等稅費成本，屬決策相反之異常交易行為，及於計算扣除證券交易稅等中性成本時，或有載稱證券交易稅為「0.3％」，並誤引證券交易稅條例第2條第1款關於股票買賣課徵稅率規定之情形，惟僅屬誤載，不影響於計算結果與判決本旨。鍾文智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依證券交易稅條例第2條第1款關於股票之課徵稅率，計算本件TDR之證券交易稅，且記載稅率為千分之1，與前揭規定為千分之3不合，而有違背法令等語，亦非有據。　　㈦刑事訴訟法所稱依法應於審判期日調查之證據，係指與待證事實有重要關係，在客觀上顯有調查必要性之證據而言，故其範圍並非漫無限制。若係業經調查之證據，或所欲證明之事項已臻明瞭，或屬不能調查者，自均欠缺其調查之必要性。鍾文智於原審曾聲請傳喚證人施貴芳、李鑫如、廖筱鳳、游智群、林家瑄、顏翌珺、陳錫堅等營業員，及金主杜清山之營業員，以查明是否有部分金主出借帳戶給鍾文智後，仍有自己買賣本件TDR，以及金主於操作TDR獲利後，實際交付鍾文智之款項若干等情。惟原判決已詳敘如何憑為認定鍾文智使用何等帳戶交易操縱價格之證據及理由，復說明支付予金主之利息成本與相關證券交易稅、費性質不同，不應予以扣除，何以無依鍾文智聲請調查上開證據之必要，即已敘明不為無益調查之理由，自無鍾文智上訴意旨所指調查職責未盡違法之可言。又於原審審理期間，鍾文智擬聲請傳喚之證人黃明福已死亡（見原審卷五第68頁），無從傳喚到庭作證，鍾文智上訴意旨仍指摘原審未予傳喚確認相關交易情形，有調查未盡之違法，亦非可採。㈧刑事訴訟法第95條第1項第1款規定：訊問被告應先告知犯罪嫌疑及所犯所有罪名。罪名經告知後，認為應變更者，應再告知。旨在保障被告能充分行使訴訟防禦權，課予法院闡明告知及訴訟上照料義務，以維審判程序之公平。法院在不妨害起訴同一事實之範圍內，得依職權自行認定事實、適用法律，不受檢察官起訴書記載「所犯法條」（犯罪事實所該當之罪名及其適用法條）之拘束。本件檢察官認陳志偉有共同參與操縱超級、特藝TDR價格，並涉犯洗錢防制法第11條第1 項為自己洗錢之行為，予以起訴及追加起訴。第一審審理結果，認陳志偉被訴共同操縱上開TDR價格犯罪部分不能證明，因而均諭知無罪，另認陳志偉係為他人洗錢，而於基本事實同一之範圍內，變更檢察官原起訴法條，改判論處其犯同條第2項之為他人洗錢罪。原審認第一審此部分之判決並無違誤，予以維持，已於判決理由內詳敘所憑理由。卷查原審審判長於審判程序，有告知陳志偉：所涉犯罪之嫌疑及所犯罪名，均詳如起訴書、追加起訴書及第一審判決書所載等語，而已踐行告知程序，足使其就為他人洗錢之罪名知所防禦，檢察官論告時有就陳志偉所涉為他人洗錢罪部分一併論及，陳志偉及其辯護人亦就包含為他人洗錢罪在內之罪名為答辯及辯論，有筆錄可稽（見原審卷十一第207頁、第276至27 7頁、第302至319頁），並無對陳志偉訴訟上防禦權造成突襲或其他侵害可言。陳志偉上訴意旨以：其經檢察官依為自己洗錢罪起訴。原判決固記載依刑事訴訟法第300條規定變更起訴法條，論以為他人洗錢罪之旨，實則未依同法第95條就變更後罪名踐行告知程序，審理過程檢察官並未對為他人洗錢部分攻防，原判決有不適用法則及理由矛盾之違法等語。並未依據卷內資料而指摘，顯屬無據。㈨證交法第171條第5項前段規定：「犯第1項至第3項之罪，在偵查中自白，如有犯罪所得並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者，減輕其刑」。所謂偵查中自白，係指被告對於自己所為已經構成犯罪要件之事實，在偵查中向有偵查犯罪職權之公務員坦白陳述而言，應就犯罪構成要件事實之全部或主要部分為承認之供述，始符該自白減刑規定之要件。鍾文智上訴意旨主張其就被訴操縱明輝TDR價格而違反證交法之犯罪事實，於偵查中已為自白，原判決復認定其此部分犯行並無犯罪所得，卻未依前述減刑規定減輕其刑，有不適用法則之違法等語。惟卷查鍾文智於偵查中僅坦承透過營業員向他人或金主借用資金及使用人頭帳戶進行買賣交易等客觀事實，並未就上開操縱價格而違反證交法之犯罪為承認之供述。原判決未予減刑，無違法可指。此一指摘，自非有據。　　㈩第三審法院應以第二審判決所確認之事實為判決基礎，以判斷其適用法律之當否。刑法第55條所稱一行為而觸犯數罪名之想像競合犯，係指所犯數罪名係出於一個意思活動，且僅有一個行為而言。如其意思各別，且有數個在法律上為可分之行為，即應構成數個獨立罪名，不能適用想像競合犯之規定從一重處斷。至行為人若有違反證交法第155條第1項規定所列舉之多款行為，均應依同法第171條第1項論科，其雖有二種以上不同態樣之違法行為，惟僅侵害一個社會經濟法益，應僅成立同法第171條第1項（或第2項）之單純一罪，無一行為侵害數法益而觸犯數罪名之想像競合犯問題。再者，被告之上訴，以受有不利益之判決，為求自己利益起見請求救濟者，始得為之。 ⒈原判決認定鍾文智為獲取大量配售臺灣存託憑證用以賺取買賣價差，王永順、何國威為寶來證券承銷業績及籌措承銷部小基金，而為事實欄貳、一至五所列犯行，已敘明操縱各檔臺灣存託憑證之參與行為人，以及其各別犯意、互殊犯行，詳如上開事實欄所述等旨；理由欄則說明鍾文智所犯操縱市場罪，部分TDR或有連續買賣及相對成交等違反證交法第155 條第1項多款反操縱條款之情形，即：歐聖、揚子江TDR（均違反第4、5款）、明輝、特藝TDR（均違反第4、5、7款），惟因僅侵害同一法益，於刑法評價上為單純一罪，各應擇一情節較重者處斷，公訴意旨認係想像競合犯尚有誤會。因認鍾文智所犯操縱歐聖、揚子江、超級、明輝、特藝TDR之行為，各應論以違反證交法第171條第1項第1款（或第2項）之罪共5罪，與其隱匿操縱超級、特藝TDR犯罪所得所犯之為自己洗錢共2罪，犯意各別，行為互殊，應分論併罰等旨（見原判決第7頁、第149至151頁、第159、167頁）。參酌卷內事證，本件5檔TDR係寶來證券與於不同時間在臺發行TDR之歐聖、揚子江、超級、明輝、特藝等公司個別簽訂證券承銷契約，供他人申購或認購，所為發行、銷售及鍾文智等人操縱各檔TDR價格之行為，明顯可分，具有一定之獨立性。原判決認操縱TDR而違反多款反操縱條款者，應論以單純一罪，至操縱各檔TDR價格而違反證交法第171條第1項第1款（或第2項）之行為，應依數罪併予處罰。依原判決所確認之事實，其適用法律並無不合。 ⒉鍾文智上訴意旨主張：⑴原判決事實分別認定其操縱揚子江TD R價格時間係99年9月8日至同年10月18日、操縱超級TDR價格時間係99年9月9日至14日，兩者操縱時間及圈購所用帳戶多有重疊，所認定之犯罪態樣亦同，應認兩者操縱行為部分合致，而評價為一罪，屬想像競合犯，原判決認應分論併罰，適用法律顯有錯誤。⑵證交法第155條第1項第4款、第5款之罪，雖同係規定於該條第1項，且均依同法第171條第1項第1 款處斷，惟上開2罪名之犯罪構成要件，明顯不同，當無侵害同一法益，原判決就歐聖、揚子江、明輝、特藝TDR部分均認屬法條競合之單純一罪，未依想像競合犯規定論以二款以上之罪名，適用法律不當。⑶其經判決確定之操縱聯環TDR 前案（本院以104年度台上字第1219號判決駁回上訴）與本件原判決認定操縱明輝TDR部分，屬想像競合犯之裁判上一罪關係，前案確定判決既判力之效力應及於明輝TDR部分，原判決未針對此部分諭知免訴判決，自屬違法等語。　⒊惟查：鍾文智前開上訴意旨⑴所指揚子江與超級TDR之操縱價格期間固有重疊，然鍾文智操縱各檔TDR之犯意各異，行為互殊，應分論併罰，原判決此部分法律之適用並無違誤，已如前述。鍾文智上訴意旨⑵所指其違反多款反操縱條款，應以想像競合論處之主張，相較原判決論以單純一罪，其不法及責任內涵更重，顯與為自己利益請求救濟之上訴制度本旨相違，自非適法。又鍾文智前案操縱聯環TDR價格之客觀行為與本件明顯可分，犯意亦屬各別，更無如上訴意旨⑶所稱應成立想像競合犯之一罪，就明輝TDR部分應為免訴判決之可言。此等指摘，均非有據。 按最高法院民事庭、刑事庭各庭審理案件，經評議後認採為裁判基礎之法律見解，與先前裁判之法律見解歧異者，應以裁定敘明理由，提案予民、刑事大法庭，法院組織法第51條之2各定有明文。惟歧異提案，應以本院受理之案件採取該法律見解為裁判基礎為前提，且所謂「裁判法律見解歧異」，係指本院先前複數裁判，在相同事實前提下，對同一法律爭議，而有不同之法律見解，適用結果得出不同法律結論之謂，倘先前裁判意旨之法律爭議並不相同，係就不同之問題而為論述，自無所謂歧異可言。　⒈鍾文智雖主張：行為人違反證交法第155條第1項各款所列二種（款）以上不同態樣之有價證券價格操縱行為，其競合之罪數如何認定，本院104年度台上字第1219號判決採想像競合犯說，95年度台上字第1220號判決採包括的一罪說，105 年度台上字第2173號判決採單純一罪說，已出現積極歧異之法律爭議，主張本院應依法院組織法第51條之2規定，依職權提案予刑事大法庭統一法律見解。　⒉然查：前揭所執本院104年度台上字第1219號判決，係以被告之上訴違背法律上之程式，予以駁回，未對前述爭議問題表示法律見解。本院95年度台上字第1220號判決，則說明：如行為人係基於包括之認識、單一之目的，就某一種集中交易市場之有價證券，或同時就多數集中交易市場之有價證券，接續有該當證券交易法第155條第1項第1、3至6款所示之非法操縱該相關有價證券之行為者，應僅成立一罪，不能以連續論，於此情形，應就所犯不同之非法操縱行為之類型中，擇一重論處。至行為人並非基於包括之認識、單一之目的，同時就多種集中交易市場之有價證券，而係基於概括犯意，先後就集中交易市場，個別不同之多種有價證券，分別有該當上開法條所示之非法操縱行為者，如在刑事法之評價上，各具獨立性，就個別不同之有價證券之非法操縱行為，非不可以連續犯論擬等旨。係在闡述非法操縱有價證券之行為，應視個案行為人主觀認識、目的及犯意是否不同，依其情形論以一罪、或依94年2月2日修正前刑法連續犯規定論處，並以第二審判決之事實認定與罪數判斷尚有疑義為由撤銷發回。上開判決顯非在相同事實前提下，對同一法律爭議產生不同法律見解，與本院105年度台上字第2173號判決所採單純一罪之見解，並無歧異可言。況鍾文智上訴意旨關於本件應論以想像競合犯之主張，較原判決所為單純一罪之論斷認定，對自己更為不利，此部分上訴理由既屬無據，不能執以指摘原判決違法，即與依職權提案予刑事大法庭裁判之要件不合，附此說明。 鍾文智上訴意旨又以：本件原審受命法官紀凱峰曾以陪席法官身分，多次參與前審即本件第一審傳喚證人等證據調查程序，並參與第一審之強制處分裁定，依一般通常人之合理觀點，客觀上應已對紀法官之中立性外觀產生動搖，其卻未迴避，並參與本件原審之判決，自有違誤等語。惟查，鍾文智曾以前揭各由聲請紀法官迴避，先後經原審法院以110年度聲字第3450號、112年度聲字第381號裁定駁回，並經本院各以110年度台抗字第1972號、112年度台抗字第359號裁定抗告駁回。鍾文智復以本院110年度台抗字第1972號裁定有牴觸憲法疑義，聲請裁判憲法審查暨暫時處分，經憲法法庭於 113年9月30日以113年審裁字第713號裁定聲請不受理並駁回其暫時處分之聲請。其仍執此一事由指摘原判決違法，同非有據。　　 上訴人4人其餘上訴意旨，經核亦係就原審採證、認事職權之行使及原判決已說明或於判決無影響之枝節事項，依憑己意指為違法，或為事實之爭辯，均非有據。　　五、上訴人4人執前詞上訴，雖無理由。然查：㈠速審法第7條已於103年6月4日修正公布，明定：自第一審繫屬日起已逾8年未能判決確定之案件，除依法應諭知無罪判決者外，法院依職權或被告之聲請，審酌下列事項，認侵害被告受迅速審判之權利，且情節重大，有予適當救濟之必要者，應減輕其刑：一、訴訟程序之延滯，是否係因被告之事由。二、案件在法律及事實上之複雜程度與訴訟程序延滯之衡平關係。三、其他與迅速審判有關之事項。本件鍾文智、王永順、何國威所涉明輝TDR，及上訴人4人所涉特藝TDR（即經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下同〕以102年度偵字第16564號、103年度偵字第1 8442號提起公訴）部分，自第一審繫屬日（104年8月17日）起，迄原審判決日（112年5月31日）雖尚未逾8年，然繫屬本院時（112年9月19日）已逾8年；鍾文智所涉歐聖TDR（即 104年度偵字第16723號追加起訴）、上訴人4人所涉超級TDR （即104年度偵字第19118、20636號追加起訴）部分，各係於105年10月3日、105年10月27日繫屬於第一審法院，迄原審判決時雖尚未逾8年，然在繫屬本院後，已逾8年（至鍾文智所涉揚子江TDR〔即106年度偵字第23133號追加起訴〕部分，自第一審繫屬日即107年1月11日迄今則尚未逾8年，並無速審法第7條規定之適用）。綜合卷證資料以觀，此部分訴訟程序之延滯，係因釐清卷內諸多繁雜疑點，證據調查及審理程序費時所致，尚難認係因上訴人4人之事由造成，本院依職權及依鍾文智、王永順、陳志偉之聲請審酌上情，以及此部分案件在法律及事實上之複雜程度與訴訟程序延滯之衡平關係，暨其他與迅速審判有關事項之結果，認為侵害上訴人4人受迅速審判之權益，情節尚屬重大，有予適當救濟之必要，因認有速審法第7條減刑規定之適用。原判決此部分未及適用速審法規定酌量減輕其刑，尚有未洽，為維護上訴人4人之權益，應認原判決關於鍾文智、王永順、何國威此部分操縱TDR之罪刑，及原判決及第一審判決關於上訴人4人洗錢之罪刑部分有撤銷之原因。㈡原判決及第一審判決對於該等罪刑部分認定之事實及所論斷之罪名，尚無違誤，僅因未及適用速審法規定減刑而撤銷，然並不影響事實之確定，故本院仍可據以為裁判。爰由本院將原判決關於此罪刑部分撤銷，適用速審法第7條酌量減輕其刑，並以原審此部分科刑辯論為基礎及對刑法第57條所列事項之審酌，自為判決如本判決附表所示。丙、上訴駁回（即原判決關於鍾文智操縱揚子江TDR〔如其事實欄貳、二所示〕之罪刑，及鍾文智、王永順本件犯罪所得沒收與追徵）部分一、刑法沒收新制業將沒收定位為刑罰及保安處分以外獨立的法律效果，已非從刑。是沒收雖以犯罪（違法）行為為前提，但於不生裁判歧異之前提下，若原判決論罪時就諭知沒收部分並無不合，僅罪刑部分之適用法則不當，第三審於不影響事實確定之情形，自可僅就罪刑部分撤銷改判，另就沒收部分判決駁回上訴。　　二、按刑事訴訟法第377條規定，上訴於第三審法院，非以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不得為之。是提起第三審上訴，應以原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係屬法定要件。如果上訴理由書狀並未依據卷內訴訟資料，具體指摘原判決不適用何種法則或如何適用不當，或所指摘原判決違法情事，顯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時，均應認其上訴為違背法律上之程式，予以駁回。至於原判決究竟有無違法，與上訴是否以違法為理由，係屬二事。　　三、本件原判決撤銷第一審關於鍾文智操縱揚子江TDR之罪刑及就鍾文智、王永順諭知本件犯罪所得沒收與追徵部分之判決，改判論處鍾文智此部分犯證交法第171條第1項第1款、第2 項操縱證券交易價格罪，其因犯罪獲取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金額達1億元以上罪刑（如附表七鍾文智部分之編號2所載），並就鍾文智操縱歐聖、揚子江、超級、特藝TDR之犯罪所得，及王永順操縱超級、特藝TDR之犯罪所得（均未扣案），諭知除應發還被害人、第三人或得請求損害賠償之人外，予以沒收、追徵，業已載敘此部分論罪科刑及諭知沒收、追徵所憑之事實及理由，尚無不合。鍾文智、王永順對於此部分上訴意旨所為之指摘，皆非可採，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均不相適合，已於前揭「乙」撤銷改判部分併予論述。是其等此部分上訴均違背法律上程式，俱應駁回。丁、數罪併罰案件，本得不於判決時定刑，而俟判決確定後，由檢察官於執行時，依法聲請法院定刑。爰不就本件上訴人4 人上開經本院撤銷改判部分所各宣告之刑，及原審就鍾文智操縱揚子江TDR而宣告之刑，定其應執行之刑，附此敘明。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97條、第398條第1款、第395條前段，刑事妥速審判法第7條，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2 日刑事第五庭審判長法　官　李英勇　　　　法　官　楊智勝　　　　法　官林怡秀法　官陳如玲　　　　法　官林庚棟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書記官林怡靚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4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證券交易法第155條第1項、第2項：對於在證券交易所上市之有價證券，不得有下列各款之行為：一、在集中交易市場委託買賣或申報買賣，業經成交而不履行交割，足以影響市場秩序。二、（刪除）三、意圖抬高或壓低集中交易市場某種有價證券之交易價格，與他人通謀，以約定價格於自己出售，或購買有價證券時，使約定人同時為購買或出售之相對行為。四、意圖抬高或壓低集中交易市場某種有價證券之交易價格，自行或以他人名義，對該有價證券，連續以高價買入或以低價賣出，而有影響市場價格或市場秩序之虞。五、意圖造成集中交易市場某種有價證券交易活絡之表象，自行或以他人名義，連續委託買賣或申報買賣而相對成交。六、意圖影響集中交易市場有價證券交易價格，而散布流言或不實資料。七、直接或間接從事其他影響集中交易市場有價證券交易價格之操縱行為。前項規定，於證券商營業處所買賣有價證券準用之。證券交易法第171條第1項、第2項：有下列情事之一者，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一千萬元以上二億元以下罰金：一、違反第二十條第一項、第二項、第一百五十五條第一項、第二項、第一百五十七條之一第一項或第二項規定。二、已依本法發行有價證券公司之董事、監察人、經理人或受僱人，以直接或間接方式，使公司為不利益之交易，且不合營業常規，致公司遭受重大損害。三、已依本法發行有價證券公司之董事、監察人或經理人，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之利益，而為違背其職務之行為或侵占公司資產，致公司遭受損害達新臺幣五百萬元。犯前項之罪，其因犯罪獲取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金額達新臺幣一億元以上者，處七年以上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二千五百萬元以上五億元以下罰金。 98年6月10日修正公布洗錢防制法第11條第1項、第2項：有第二條第一款之洗錢行為者，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三百萬元以下罰金。　有第二條第二款之洗錢行為者，處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五百萬元以下罰金。本判決附表：被告編號原判決事實本院宣告之罪刑鍾文智 1 事實欄貳、一操縱歐聖TDR 犯證券交易法第一百七十一條第一項第一款之操縱證券交易價格罪，處有期徒刑肆年。 2 事實欄貳、三操縱超級TDR 共同犯證券交易法第一百七十一條第一項第一款之操縱證券交易價格罪，處有期徒刑肆年陸月。 3 事實欄貳、四操縱明輝TDR 犯證券交易法第一百七十一條第一項第一款之操縱證券交易價格罪，處有期徒刑參年參月。 4 事實欄貳、五操縱特藝TDR 共同犯證券交易法第一百七十一條第二項、第一項第一款之加重操縱證券交易價格罪，處有期徒刑柒年肆月。 5 事實欄貳、三洗錢（操縱超級TDR犯罪所得）犯洗錢防制法（九十八年六月十日修正公布）第十一條第一項之為自己洗錢罪，處有期徒刑捌月。 6 事實欄貳、五洗錢（操縱特藝TDR犯罪所得）犯洗錢防制法（九十八年六月十日修正公布）第十一條第一項之為自己洗錢罪，處有期徒刑拾月。王永順 1 事實欄貳、三操縱超級TDR 共同犯證券交易法第一百七十一條第一項第一款之操縱證券交易價格罪，處有期徒刑肆年。 2 事實欄貳、四操縱明輝TDR 幫助犯證券交易法第一百七十一條第一項第一款之操縱證券交易價格罪，處有期徒刑壹年柒月。 3 事實欄貳、五操縱特藝TDR 共同犯證券交易法第一百七十一條第二項、第一項第一款之加重操縱證券交易價格罪，處有期徒刑陸年捌月。 4 事實欄貳、三洗錢（操縱超級TDR犯罪所得）共同犯洗錢防制法（九十八年六月十日修正公布）第十一條第一項之為自己洗錢罪，處有期徒刑柒月。 5 事實欄貳、五洗錢（操縱特藝TDR犯罪所得）共同犯洗錢防制法（九十八年六月十日修正公布）第十一條第一項之為自己洗錢罪，處有期徒刑伍月。何國威 1 事實欄貳、三操縱超級TDR 幫助犯證券交易法第一百七十一條第一項第一款之操縱證券交易價格罪，處有期徒刑壹年伍月。 2 事實欄貳、四操縱明輝TDR 幫助犯證券交易法第一百七十一條第一項第一款之操縱證券交易價格罪，處有期徒刑壹年肆月。 3 事實欄貳、五操縱特藝TDR 幫助犯證券交易法第一百七十一條第二項、第一項第一款之加重操縱證券交易價格罪，處有期徒刑參年肆月。 4 事實欄貳、三洗錢（操縱超級TDR犯罪所得）共同犯洗錢防制法（九十八年六月十日修正公布）第十一條第一項之為自己洗錢罪，處有期徒刑柒月。 5 事實欄貳、五洗錢（操縱特藝TDR犯罪所得）共同犯洗錢防制法（九十八年六月十日修正公布）第十一條第一項之為自己洗錢罪，處有期徒刑伍月。陳志偉 1 事實欄貳、三洗錢（操縱超級TDR犯罪所得）犯洗錢防制法（九十八年六月十日修正公布）第十一條第二項之為他人洗錢罪，處有期徒刑肆月。 2 事實欄貳、五洗錢（操縱特藝TDR犯罪所得）犯洗錢防制法（九十八年六月十日修正公布）第十一條第二項之為他人洗錢罪，處有期徒刑肆月。

2025-03-12

TPSM-112-台上-4290-20250312-1

上易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

詐欺等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上易字第80號上訴人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張晉銘選任辯護人康春田律師上列上訴人因被告被訴違反律師法及詐欺等案件，不服臺灣臺中地方法院111年度易字第203號，中華民國112年12月5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109年度偵字第25413號、第 34541號、第37426號、110年度偵字第5182號、第29629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原判決關於起訴事實一㈠㈡㈣㈤部分撤銷。上開撤銷部分，張晉銘所犯罪名、處罰、沒收，如附表一所示，有期徒刑部分應執行有期徒刑參年陸月。其餘上訴（起訴事實一㈢）駁回。　　事　實一、張晉銘知道自己未取得律師資格，不得為他人辦理訴訟事件，且知道民國（下同）81年起律師法第21條已規定「（第1項）律師應設事務所，並應加入該事務所所在地及執行職務所在地之地方律師公會。但同一地方法院管轄區域內，不得設二以上之事務所，並不得另設其他名目之事務所。（第2項）律師於登錄時，應將律師事務所所在地通知全國律師公會聯合會。」，一位律師於一個地方法院轄區內只能有一個事務所，且真正之事務所地址通知地區律師公會，俾轉全國律師公會聯合會管理。張晉銘與蕭慶鈴素有交情，而蕭慶鈴自92年間取得律師證書，於93年加入臺中律師公會，94年8月3日於自宅「臺中市○區○村○路000巷00號」設立恒揚法律事務所（統一編號00000000）。蕭慶鈴律師在臺中市不得再設立分所，只能去其他縣市設立分所，但分所也需要有一名常駐律師並加入當地律師公會，始得營業。張晉銘遊說蕭慶鈴在臺中市另成立一個營業據點，由張晉銘擔任法務長以拓展營業，故❶由蕭慶鈴出面於95年9月29日起承租臺中市○區○○路○段00000號00樓之0做為辦公室，蕭慶鈴配合於95年9月29日去該大樓一樓之「聯邦銀行文心分行」開設「恒揚法律事務所蕭慶鈴、000-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簡稱:恒揚聯邦文心分行帳戶）。張晉銘自96年2月間，經徵得蕭慶鈴同意，在臺中市○區○○路○段00000號10樓之2懸掛「恒揚法律事務所」招牌（下稱:文心路事務所）（文心路事務所未向臺中律師公會通知登記），張晉銘對外以恒揚法律事務所法務長名義，招攬法律顧問契約、非訟等業務，如果遇到訴訟案件，轉介給蕭慶鈴律師承辦並按件計酬，其餘不用上法庭的部分均由張晉銘承辦，文心路事務所經營成本（員工薪資及水電租金等）均由張晉銘負責。蕭慶鈴律師並將上述恒揚聯邦銀行文心分行帳戶之存摺、大小章交付給張晉銘使用。後因文心路事務所經營不佳，❷張晉銘97年3月間將事務所遷移到臺中市○區○○路000號0樓（下稱:育德路事務所），要求蕭慶鈴將「臺中市○區○村○路000巷00號」正確之律師事務所地址一併遷移過來，蕭慶鈴同意向國稅局申報事務所扣繳地址移到「臺中市○區○○路000號0樓」，97年3月21日蕭慶鈴律師配合向臺中地方法院申請設立登錄新的地址是上述「臺中市○區○○路000號0樓」，然蕭慶鈴律師事實上仍在臺中市○區○村○路000巷00號自家經營律師業務。❸嗣張晉銘又認為有遷移事務所必要，105年7月間由蕭慶鈴律師出面承租臺中市西屯區市○路000號0樓之0（下稱市政路事務所）給張晉銘使用。然蕭慶鈴律師始終沒有向國稅局、律師公會、臺中地方法院陳報事務所地址遷移到上述市政路地址。張晉銘經營上述❶❷❸地點之事務所，先後雇用么景懷（後改名:么建鑫）、邱喬萱、許宜婷、張瓊華、林欣宜、施婉儀等人擔任員工。張晉銘支領月薪新臺幣(下同)24萬5000元的所長薪水（偶有增減仍維持20餘萬元上下薪水），另對蕭慶鈴律師出庭部分按件計酬，給予一個月2萬至10餘萬元不等的報酬。張晉銘基於違反律師法或詐欺取財之各別犯意，而為下列犯行：　　　　（下列㈠㈡㈣㈤係依照起訴書及原審判決編號，但時間發生順序是㈤㈣㈡㈠）　㈠「鈦立股份有限公司」(下稱:鈦立公司)是張晉銘開發的法律顧問契約客戶，緣106年底有前員工林釗永在彰化地方法院，對鈦立公司提出給付退休金之民事訴訟，依法先進行勞資糾紛強制調解。張晉銘明知自己沒有律師資格，不能建議客戶提出民事訴訟，也沒有掌握前員工林釗永不法證據，張晉銘竟意圖為自己不法所有，擅自於107年1月3日至鈦立公司，向鈦立公司代表人吳福仁之子吳文超佯稱：可以對該前員工林釗永提出假扣押之聲請及侵權行為之訴訟，並用此方式來反制林釗永云云，致使吳文超不疑有他，而於同日書立委託事項為「1.就為林釗永請求損害賠償相關案件委任事務所辦理民事一審訴訟及保全程序2.就為林釗永請求鈦立公司給付退休金委任一審訴訟」之「委任契約書」乙份，鈦立公司並於107年1月4日匯款234萬4500元、107年1月19日補匯6000 元，共計匯235萬0500元至恒揚聯邦文心分行帳戶內。張晉銘僅將「給付退休金之訴」勞資調解與訴訟（107年度勞訴字第2號給付退休金等民事事件）部分，轉介給蕭慶鈴律師處理，並從上述235萬0500元中取出5萬元付給蕭慶鈴律師，由蕭慶鈴擔任民事被告（鈦立公司）之訴訟代理人。但張晉銘承諾要對前員工林釗永提出之損害賠償訴訟及假扣押，均未辦理。107年9月21日一審民事判決鈦立公司敗訴，應支付 321萬8798元及利息給林釗永，107年10月26日判決確定後，吳文超檢視全部過程，發覺有異，向張晉銘詢問，張晉銘推說擔保金都在法院裡，吳文超再經向法院查詢，方知悉張晉銘並未提出對林釗永之假扣押及侵權行為之民事訴訟，至此方知受騙，張晉銘則因此獲得230萬0500元之不法利益。　　　　㈡林欣宜曾經短暫於上述❷文心路事務所工作，認識張晉銘。緣林欣宜之父林純列（起訴書誤載為林烈純）與昌慶營造股份有限公司（下簡稱:昌慶公司）、黃耀煌、趙介民之間有鉅額債務糾紛，故林欣宜乃於106年8月2日前往❸市政路事務所向張晉銘諮詢，張晉銘明知自己不具律師資格，不能建議林欣宜提起訴訟，也不能承接此民事訴訟，張晉銘竟意圖為自己不法所有，向林欣宜佯稱可以提起兩件民事訴訟，另承諾協助處理林純列債權債務。後於106年8月2日由張晉銘開二張「恒揚法律事務所請款單」向林欣宜要錢，第一張「督促程序-委任費35,000元、保全程序-擔保金2,000,000元、保全程序-法院執行費及事務相關費用88,000元、保全程序-委任費60,000元。民事訴訟-裁判費（暫定案由:請求返還價金）232,000元、民事訴訟委任費60,000元。民事訴訟-裁判費（暫定案由:請求損害賠償500萬）50,500元、民事訴訟-委任費60,000元」小計2,585,500元，第二張「調解、協商程序-委任費200,000元、事務規費60,000元」小計260,000元，總計兩張費用是合計2,845,500元。林欣宜於106年8月2日與張晉銘簽訂委任契約書，委託事項為「就為林純列向昌慶公司請求返還價金等案委任事務所聲請執行法院相關流程及協商」「訴訟、車馬、郵規、個案費用另計」，註記「請於 106.8.3將定金壹拾伍萬正電郵入事務所帳號、其餘款項於1 06.8.20前電匯完成」，林欣宜不疑有他，陷於錯誤而簽立委託書，並於106年8月3日、22日及同年10月3日，以其母王秀琴之名義，陸續匯款15萬元（定金）、269萬5500元及30 萬元，共314萬5500元至恒揚聯邦文心分行帳戶內。張晉銘於取得該等款項後，並未為林欣宜提起上述兩件（請求返還價金、請求損害賠償）民事訴訟。張晉銘一共詐得40萬2500 元（民事訴訟裁判費232,000元+民事訴訟委任費60,000元+ 民事訴訟裁判費50,500元+民事訴訟委任費60,000元＝40萬25 00元）。至於其餘受託督促程序、保全程序、強制執行程序、調解協商等事項雖有零星進展，仍有大筆未花銷金額未與林欣宜結算。嗣因林欣宜聯絡不上張晉銘，於107年底前往❸ 市政路事務所詢問時，發現人去樓空，林欣宜方知受騙。　　　㈢（空白）　　　　　㈣雨佳有限公司（下稱雨佳公司）為張晉銘100年間開發的法律顧問客戶，雨佳公司向永曜布料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起訴書誤載為永耀布料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稱:永曜公司)購買布料，發生商品糾紛。張晉銘於103年11月6日前某日，至雨佳公司向其實際負責人鄭永福（登記代表人為其妻范裕彩）商談後，明知不應假借法律程序詐欺取財，竟意圖為自己不法所有，基於詐欺取材之犯意，建議鄭永福可以辦理假扣押對永曜公司施加壓力，並於103年11月6日傳真金額項目為「保全程序-擔保金1,340,000元、保全程序-法院執行費及事務相關費用252,000元、保全程序-委任費60,000元、民事一審 -法院裁判費40,600元、民事一審-委任費50,000元」合計共 174萬2600元之報價單至雨佳公司，經鄭永福簽名後於同日回傳事務所，又經張晉銘表示僅收優惠價格171萬元，鄭永福因此陷於錯誤，而於同日將171萬元匯入恒揚聯邦文心分行帳戶內。張晉銘收到款項後，未辦理聲請假扣押，僅將訴訟案件部分轉給蕭慶鈴律師辦理，蕭慶鈴律師於104年7月27 日才具狀對永曜公司起訴，訴之聲明為請求給付423萬8649 元及利息（原告送達代收人寫「黃紫薰、臺中市○村○路000 巷00號」），104年12月9日一審判決原告雨佳公司敗訴。雨佳公司依然委任蕭慶鈴律師提起上訴，先經一審105年1月4 日裁定補費6萬4464元，經由事務所補費後，卷宗移送本院，經本院分為「105年度上訴字第72號」。張晉銘103年11月 6日詐欺取得上述「假扣押擔保金1,340,000元、假扣押執行費及事務相關費用252,000元、保全程序委任費60,000元」（1,340,000元+252,000元+60,000元＝1,652,000）之後，遲遲沒有假扣押動作，一審訴訟案件又敗訴，張晉銘怕雨佳公司追究，才指示么景懷於105年4月13日補向臺中地方法院聲請對永曜公司假扣押（假扣押聲請狀之雨佳公司送達代收人為「么景懷、住○○市○區○○路000號1樓」），因為損害賠償訴訟案件已經移審本院，105年4月19日臺中地方法院將假扣押案件移送本院，105年4月25日經本院分為「105年度全字第6號」，本院民事庭認為未釋明有保全之必要，故經本院1 05年4月28日裁定駁回（裁定書記載：送達代收人「么景懷、住○○市○區○○路000號1樓」）。假扣押聲請駁回後，當然也不需要假扣押執行，張晉銘也沒有將165萬2000元假扣押相關費用退還鄭永福。106年6月7日本院105年度上字第72號判決宣判，雨佳公司二審依然敗訴。雨佳公司上訴第三審卻沒有繳三審裁判費，也沒有委任律師，經本院106年9月5日駁回第三審上訴，全案確定。雨佳公司鄭永福事後檢視全部委任過程，發現張晉銘收取假扣押費用165萬2000元，僅在二審期間寫過一次聲請狀遭駁回，其餘未為積極之處理，亦未將165萬2000元歸還給雨佳公司，鄭永福聯絡不上張晉銘，方知受騙，張晉銘則因此獲得165萬2000元之不法利益。　　　　㈤張晉銘開發「東佳貿易有限公司」（下稱東佳公司）為工商法律顧問客戶，而東佳公司於103年間，因工程案件而與「濟業營造工程有限公司」(下稱:濟業公司)有債務糾紛，東佳公司之代表人陳世宗先向張晉銘洽談，張晉銘再帶蕭慶鈴律師一起前往東佳公司洽談。張晉銘於103年6月30日到東佳公司向陳世宗建議，應對濟業公司就811萬6112元損害賠償案件，先提出假扣押之聲請，且需先支付「保全程序擔保金」271萬元；「法院執行費及相關事務費用」49萬4930元；「委任費」4萬5000元，並提出記載有前揭共324萬9930元費用之報價單予陳世宗，陳世宗答應辦理，先於103年7月3日將「法院執行費及相關事務費用」及「委任費」共53萬9930元匯入恒揚聯邦文心分行帳戶內。張晉銘指示事務所員工么景懷撰寫假扣押聲請狀，於103年7月9日向臺中地方法院遞狀，聲請對濟業公司就811萬6112元之範圍內假扣押，103年7月10日經臺中地方法院以「103年度司裁全字第1352號」裁定准許「債權人（即東佳貿易有限公司）以新臺幣貳佰柒拾萬陸仟元，為債務人供擔保之後，得對於債務人之財產，在新臺幣捌佰壹拾壹萬陸仟壹佰壹拾貳元之範圍內，予以假扣押。」，及「附註:債權人收受假扣押裁定或假處分裁定後已逾30日者不得聲請執行。本件於聲請執行時應繳執行費用64929元」。103年7月10日假扣押裁定出來後，張晉銘即將上述假扣押裁定之結果通知委託人東佳公司，陳世宗隨即於103年7月16日將「保全程序擔保金271萬元」匯入恒揚聯邦文心分行帳戶內。然張晉銘於取得該等款項後，即基於意圖為自己不法所有之侵占犯意，讓上述假扣押裁定拖過30日使之失效後，重新指示不知情之么景懷於103年8月15日，再以東佳公司名義撰寫民事假扣押聲請狀，縮減假扣押範圍，僅就378萬2769元之範圍聲請假扣押，103年8月18日向臺中地方法院遞狀，並經臺中地方法院於103年8月19日以「103年司裁全字第1635號裁定」准許，擔保金降為126萬1000元後，再由不知情之么景懷於同年8月29日依該裁定提存126萬1000元，張晉銘則將差額144萬9000元（2,710,000－1,261,000＝1,449,000）侵佔入己，因而損害東佳公司之權益。訴訟案件部分經一審判決後，108年間上訴到本院民事庭，東佳公司更換委託律師為黃鉦哲律師，109年5月25日在本院民事庭達成訴訟上和解，全案確定。東佳公司委託黃鉦哲律師想領回擔保金，經閱覽假扣押卷宗後，得悉張晉銘僅實際提存假扣押擔保金126萬1000元，與收取之271萬元相差甚遠，始知遭受侵占。　二、張晉銘以法務長頭銜，在❶文心路、❷育德路、❸市政路三個階段，實際擔任所長職務，經常領取24萬5000元月薪，卻無心經營，107年7月起該恒揚聯邦文心分行帳戶存款餘額快要見底，發不出薪水，市政路事務所員工紛紛離職，107年11 月、12月間某日張晉銘將聯邦文心分行帳戶存摺及大小章還給蕭慶鈴律師後，即避不見面，上述㈠㈡㈣㈤委託人找上蕭慶鈴律師，要求返還款項，蕭慶鈴律師只好出面善後，並於108 年2月21日向房東終止市政路辦公室之租約。三、案經雨佳公司於108年5月7日對張晉銘提出告訴，108年5月1 3日蕭慶鈴律師對張晉銘提出告訴，鈦立公司於108年5月24 日追加提告張晉銘，林欣宜108年10月22日對張晉銘提出告訴，109年6月9日東佳公司對張晉銘提出刑事告訴，並經檢察官清查張晉銘上述各項犯行後，提起公訴。　　　　　　理　由壹、證據能力: 一、本案二審辯護人同時也是一審辯護人，於本院中仍維持與一審對傳聞筆錄的意見，認為被害人警訊筆錄都沒有證據能力，僅同意偵查中具結之陳述才有證據能力（見原審卷一第20 3頁），因為各告訴人於原審中多已到庭證述，於偵查中也有具結陳述部分，本院同意各被害人警訊筆錄均不具證據能力。二、以下本案所引用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均經本院於審判時當庭直接提示而為合法調查，檢察官同意有證據能力（本院卷一第289頁），辯護人未爭執其證據能力（本院卷一第240頁、第289頁），本院審酌前開證據作成或取得狀況，認為均無非法或不當取證之情事，亦無顯不可信情況，故認為適當而均得作為證據。是前開證據，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規定，均具有證據能力。三、本案所引用之非供述證據，並無證據證明係實施刑事訴訟程序之公務員違背法定程序所取得，且檢察官、被告及其選任辯護人均未表示無證據能力，自應認均具有證據能力。貳、認定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一、有關被告違法經營律師事務所部分：　㈠訊據被告張晉銘否認經營律師事務所，辯稱：「聯邦銀行資料顯示每個月有245,000元給我當薪水，這個金額一開始也不是這樣。蕭慶鈴律師每個月固定領有3-4萬元，他領的是什麼錢，我不清楚」「我是受僱於蕭慶鈴律師，薪轉制度在 95或98年就成型了，我月領24萬5000元，他都知道。」「市政路辦公室最多的時候10幾人員工，一開始有會計，張瓊華偶爾會去跑銀行」「聯邦銀行文心分行帳戶存摺、印章都不是我保管，應該是蕭慶鈴律師保管。」「法律顧問契約接洽的人不是只有我，還有么建鑫等員工，是事務所的人一起處理的，契約書金額也是法務室計算出來的，跟我們業務部門講需要多少費用，才會寫在委任契約書上跟客戶收，每個案子進入法務室後，那是法務室的責任，作業流程也是他們要跟律師聯繫的，我只是負責業務接洽。」（113年5月10日準備程序）。「我不是所長，我月領20幾萬蕭慶鈴都知情。蕭慶鈴才是所長，我拿得多是因為我做的事多。」「由業務部門收進來後，由法務室統籌後依照職權通知律師上法庭，所以案件進來後就直接進法務室，不是由我派案的。蕭慶鈴律師在美村南路同時有另一間律師事務所在運作，那是他的家，他當時還有一個貼身助理。」（113年7月19日準備程序）。「這個恒揚聯邦文心分行存摺不是我在管理，存摺及印章都是蕭慶鈴律師管理的，是蕭慶鈴律師支配的，事務所所有費用都是由這個帳戶支出，這些支出蕭慶鈴律師都知情的，我的工作範圍不管帳。」「蕭慶鈴律師說我於107年11、12 月就消失不見，其實我沒有不見，因為大家鬧得很僵，我就離開了，退租的事情是蕭慶鈴律師主動說的。」（113年3月 29日準備程序）。　㈡辯護人為被告辯護稱：蕭慶鈴律師偵訊筆錄中也說張晉銘是員工，是存在僱傭關係的。被告雖然不具有律師資格，本案訴訟案件被告都轉給蕭慶鈴律師去辦理，被告是辦理非訟的業務，這不一定要律師才可以做，原審認定被告沒有違反律師法而判決無罪是正確的（審理筆錄）。蕭慶鈴律師每個月領的金額不只3-4萬元，有時候也有10幾萬元的（113年5月1 0日準備程序）。從98年起他們都一直在配合，到案件爆發都已經10年，如果真有不法，不會合作這麼久，在地院時蕭慶鈴律師也承認他們有這種非典型契約的關係（113年7月19 日準備程序），辯稱被告並沒有經營律師事務所。　㈢依照律師法意旨，一位律師在一個地方律師公會的轄區內，只能設立一家律師事務所，不得用「分所」「辦公室」等名義巧立名目，不得將一家事務所變成多家事務所，這是要限制律師不得借牌給他人經營，也是要限制律師服務品質，避免律師疲於奔命而影響服務品質。而蕭慶鈴律師已於94年8 月3日在「臺中市○區○村○路000巷00號」設立「恒揚法律事務所」（統編00000000）（見108他1720卷第373頁，即94年間向國稅局申請統一編號之申請書影本上記載之地址），並且恒揚法律事務所網路廣告上照片及地址，確實是設於「臺中市○區○村○路000巷00號」（108他1720卷第237頁）。　㈣律師事務所地址有重要意義，依據81年公布之律師法第21條第2項規定「律師於登錄時，應將律師事務所所在地通知全國律師公會聯合會。」，109年間重新公布之律師法第24條「（第5項）律師於設立律師事務所及分事務所十日內，應經各該地方律師公會向全國律師聯合會辦理登記；變更時，亦同。（第6項）前項律師事務所及分事務所應登記及變更登記事項，由全國律師聯合會訂定，並報法務部備查。」所以律師事務所之地址，以向律師公會登記為準，由地方律師公會轉全國律師聯合會登記管理。至於「向國稅局申報扣繳單位地址」「向地方法院申請登記地址」並不是律師法所規定最重要的地址，只是為稅捐或地方法院管理所需之地址。而蕭慶鈴律師創立恒揚法律事務所，在不同時間變更如下: 依律師法規定，向律師公會登記之地址稅籍之地址臺中地方法院登記之地址 93年6月24日至97年4月24日，蕭慶鈴律師向臺中律師公會登記之事務所地址，已經沒有留存，無法提供（108年度他字第202號卷第353頁）。 94年8月3日蕭慶鈴律師向國稅局申請扣繳單位「恒揚法律事務所」（94年8月3日申請統編00000000號）扣繳地址在「臺中市○區○村○路000巷00號」（原審卷一第121頁）。向臺中地方法院登錄地址「臺中市○區○村○路000巷00號」（原審卷一第177頁） 95年12月12日蕭慶鈴律師配合張晉銘將扣繳單位地址改到「臺中市○區○○路○段0000號10樓之2」（原審卷一第125頁），即❶文心路事務所。從97年至107年4月30日為止，蕭慶鈴律師向臺中律師公會登記之事務所始終在「臺中市○區○村○路000巷00號」（109年度偵字第25413號卷第67頁律師公會回函） 97年3月28日蕭慶鈴律師配合向國稅局申請將恒揚法律事務所之扣繳地址遷移到「臺中市○區○○路000號1樓」（原審卷一第135頁）。99-101年度恒揚法律事務所、執行業務所得稅，扣繳單位及事務所地址為「臺中市○區○○路000號1樓」（108年度他字第4939號卷第561-565頁）即❷育德路事務所。 97年3月21日蕭慶鈴律師配合向臺中地方法院申請設立登錄新的地址是「臺中市○區○○路000號1樓」（原審卷一第177頁）即❷育德路事務所。 102年8月6日蕭慶鈴律師將「恒揚國際法律事務所」扣繳地址設在「臺中市○區○村○路000巷00號」（統編000000000）（108年度他字第1720號卷第365頁） 102、105年度恒揚法律事務所、執行業務所得稅，扣繳單位及事務所地址為「臺中市○區○○○道○段00號18樓之3」（108年度他字第4939號卷第567、647頁）蕭慶鈴律師並沒有向國稅局申請變更營業地點到市政路。 106-107年度恒揚法律事務所、執行業務所得稅，扣繳單位及事務所地址為「臺中市○區○村○路000巷00號」（108年度他字第4939號卷第657、665頁）　　但是98年12月8日張晉銘於「臺中市○區○○路000號1樓」另成立「恒揚企業顧問有限公司」（統編00000000號），負責人登記為張晉銘（108他1720卷第169頁公司登記資料）。　㈤雖然蕭慶鈴律師都在臺中市南區美村南路自家辦公，但是同意張晉銘在外面以恒揚法律事務所名義招募法律顧問契約，懸掛恒揚法律事務所的招牌，先後在文心路、育德路、市政路不同地點掛牌營業，有些法律事務還是需要蕭慶鈴律師本人出面處理的，如蕭慶鈴律師於原審中具結承認，有出面簽訂「臺中市西屯區市○路000號6樓之7」辦公室的租賃契約（原審卷二第278頁），故105年7月23日「恒揚法律事務所」招牌掛到「臺中市西屯區市○路000號6樓之7」營業。又例如 107年1月3日恒揚法律事務所與鈦立公司簽訂之委任契約書上印製之地址即為「臺中市西屯區市○路000號6樓之7」（見 109年度偵字第25413號卷第118頁）。雖然市政路事務所有很多員工在此上班，但蕭慶鈴律師並沒有向國稅局申請變更營業地點到市政路，是由張晉銘一直營業到107年11月底突然結束，並由蕭慶鈴律師於108年2月21日以存證信函，向房東表示終止市○路○○○○○○000○○○○○00000號卷第93頁存證信函影本、同見原審卷二第513頁）。以上事實可以證明有一個恒揚法律事務所，從文心路搬到育德路，又從育德路搬到市政路，到最後在市政路結束營業。但事實上，從97年至107 年4月30日為止，蕭慶鈴律師向臺中律師公會登記之事務所始終在「臺中市○區○村○路000巷00號」（109年度偵字第254 13號卷第67頁律師公會回函），而這個美村南路才是蕭慶鈴律師實際辦公處所，而文心路→育德路→市政路這個事務所是張晉銘經營之事務所。　㈥因為95年間已經有一個恒揚法律事務所在「臺中市○區○○路○ 段0000號10樓之2」經營，所以才有95年9月29日蕭慶鈴律師拿大小章去聯邦銀行文心分行申請帳戶，名為「恒揚法律事務所、蕭慶鈴」000-000000000000號帳戶，開戶文件上有蕭慶鈴簽名（108年度他字第4939號卷第547頁）。證人林欣宜於原審中證稱「我任職恒揚法律事務所的時候是在文心路，我只有任職幾個月，那時候剛好是恒揚法律事務所開幕，有舉辦開幕茶會，蕭慶鈴律師也有到開幕茶會。」（原審卷二第380頁）。雖然從文心路→育德路→市政路搬了三個辦公室，但是這個銀行帳戶仍由張晉銘一直使用中，張晉銘指揮張瓊華去臨櫃提款或匯款，提款單或匯款單上常常出現「張瓊華」簽名（本院卷一第517、520、523、526、529、540、55 0、553、559頁）。張瓊華在事務所的職稱是「法務長特助」，亦即直接聽命於張晉銘（原審卷二第297頁）。證人蕭慶鈴律師於原審審理時證稱：「恒揚事務所聯邦銀行文心分行帳戶我交付被告保管，當時的想法是因為有一些法律顧問或是有一些案子可以用這個帳戶去匯，有同意被告可以用這個帳戶收取法律顧問與某些訴訟的費用，我沒有想太多，基於信任，就一直放在被告那邊，收多少再轉給我，我沒有特別去看」「如果有訴訟案件或是法律顧問的錢，張晉銘就會匯給我，匯多少也是張晉銘算給我的」（原審卷二第249頁以下、第262頁）。這個帳戶明細就是張晉銘經營事務所的重要證據，裡面張晉銘固定領約月薪24萬5000元（有時稍有增減），但是蕭慶鈴律師有時只有3萬餘元月薪，有時領10 萬餘元月薪，顯然這是按件計酬，看每個月蕭慶鈴律師承接出庭案件的多寡給薪水。被告在原審中也具狀稱「共計270 萬餘元，都是依蕭慶鈴律師指示..用恒揚法律事務所帳戶匯到他的郵局帳戶..拿取被告高達270餘萬元」（原審卷一第9 3頁）。所以被告承認上述恒揚事務所聯邦銀行文心分行帳戶是被告掌握的，用這個帳戶匯給蕭慶鈴律師達270萬餘元的薪資。其實被告月薪24萬5000元，十年來的薪水早就高達二千萬元以上，遠勝蕭慶鈴律師。　㈦恒揚事務所聯邦銀行文心分行帳戶資金流向，經本院整理如附表三，並提供兩造表示意見。因為數字都會說話，附表三已經清楚證明，被告張晉銘是文心路→育德路→市政路三個地點事務所的所長，蕭慶鈴是受僱律師。　㈧另佐以：　⒈證人么建鑫（么景懷）①於檢察官108年8月2日偵訊中具結證稱「我是96年去到臺中市北屯區文心路四段280號聯邦銀行樓上之恒揚法律事務所應徵，我是96年11月間就開始任職，去應徵時就是向被告張晉銘應徵。文心路那邊任職不到三年，只看過蕭慶鈴律師3-4次，後來搬到育德路之後，只看過蕭慶鈴律師2-3次。我知道有黃紫薰，她是美村南路蕭慶鈴律師那邊行政人員，我不認識張郁雯。張晉銘收到民刑事訴訟案件，收回來後會交給蕭慶鈴律師做」（見108年度交查字第202號卷第214頁）。②於109年9月28日檢察官偵訊中具結證稱「張晉銘有接洽到訴訟案件後，會先彙整相關資料，再由我拿去美村南路交給蕭慶鈴。蕭慶鈴收到判決後，再傳真給張晉銘。所有訴訟案件的相關文書地址都是在蕭慶鈴美村南路事務所」「我在文心路四段時，蕭慶鈴來過兩次，看一下事務所就離開。當有訴訟業務時，張晉銘會交給蕭慶鈴做，蕭慶鈴在事務所沒有任何主導權，這個（文心路）事務所的業務都是張晉銘在管理」「蕭慶鈴有自己的辦公室在美村南路，也有自己的助理，雖然事務所名稱都一樣，但是跟張晉銘負責的事務所是分開的。張晉銘這邊主要招攬業務是非訟為主，如果有涉及訴訟部分，就會交給蕭慶鈴。」（109年度偵字第34541號卷第170頁）。③於原審審理時證稱：「96年我剛好從前一個事務所離職，張瓊華在人力銀行上有看到我的資料，就打電話給我，邀我到恒揚法律事務所面試。是張晉銘、張瓊華兩個人面試我。恒揚法律事務所銀行帳戶的印鑑章，若不是張晉銘保管就是張瓊華保管。所有員工薪資或當事人提存金額要領出，都是張晉銘或張瓊華一同至聯邦銀行領出。我在恒揚法律事務所擔任法務，是針對非訟事件，被告是擔任法務長，邱喬萱負責行政事務、與當事人聯繫，我來面試時，被告張晉銘有告知恒揚法律事務所的主持律師是蕭慶鈴律師，當初面試是在文心路，任職後沒多久因剛開幕，蕭慶鈴律師也有到，我當初認知被告張晉銘、蕭慶鈴是合作關係，訴訟案件是會交由蕭慶鈴律師，恒揚法律事務所有兩個地方，一個在美村路，一個當初是在文心路，後來到育德路，最後到市政路。在市政路、育德路、文心路時負責人確實是被告張晉銘，蕭慶鈴律師到事務所的次數很少，近10年只見過蕭慶鈴律師來過4至5次，恒揚法律事務所辦公室內有掛蕭慶鈴律師執照彩色影本，應該是蕭慶鈴律師給被告的，基本上蕭慶鈴律師不會在恒揚法律事務所辦公，訴訟過程的答辯狀、呈報狀，會由律師呈報給法院，訴訟部分會由被告去跟蕭慶鈴律師談，有時候是被告會去蕭慶鈴律師那邊，或蕭慶鈴律師會到我們這邊，或被告跟蕭慶鈴律師應該有先電話講過整個案件的狀況，案件彙整完後，由被告寫承辦表或相關資料，再由我交去給蕭慶鈴律師，我送過要訴訟前的資料，提告前的事證準備，有轉交過3至4次，我會拿給蕭慶鈴律師本人或是助理，沒有被拒收過，也沒有特別跟我詢問為何要給，事先都已經講好了，我只是當一個運送的角色」等語（見原審卷一第585至618頁）。證人么景懷的勞保是掛在雇主蕭慶鈴律師底下，時間是從96年2月6日至107年4月2日（108年度交查字第202號卷第194頁）。證人么景懷102-106年度也被恒揚法律事務所申報為員工薪資成本之一（108年度交查字第202號卷第121-129頁）。　　　　　⒉證人林欣宜於原審審理時證稱：「我在恒揚法律事務所工作過，那時事務所是在文心路，我沒有到市政路任職過，我任職只有幾個月，那時候剛好是恒揚法律事務所開幕，有舉辦開幕茶會，蕭慶鈴律師也有到開幕茶會，我在事務所幾乎都是在辦公室裡面打電話，有一些客人可能有法律問題，我會把這些回報給被告張晉銘，如果有案件發生的時候，他會去問蕭慶鈴律師，他們二個會討論，或他們會直接與客戶聯繫」等語（見原審卷二第356至380頁）。　⒊證人施婉儀於原審審理時證稱：「我曾在恒揚法律事務所工作，擔任櫃檯，我工作時恒揚法律事務所位在育德路，我知道恒揚法律事務所有蕭慶鈴律師，我有看過蕭慶鈴律師過去育德路恒揚法律事務所，只是蕭慶鈴律師平常的辦公地點不在我上班的地點（育德路），我知道蕭慶鈴律師有其他的地點」「蕭慶鈴律師有時會來（育德路事務所），我不清楚他來是做什麼的，但他來沒有約客戶，蕭慶鈴來主要目的是找張晉銘」「恒揚法律事務所管理財務的人是張瓊華，發放薪水匯款的人也是張瓊華」等語（見原審卷二第398至405頁）。　⒋證人許宜婷於本院審理中證稱「我曾經任職於恒揚法律事務所育德路，在育德路事務所是一個一樓店面，招牌叫『恒揚法律事務所』，不是『恒揚企業顧問有限公司』，我們後來有搬家到市政路，可是沒有多久我就離職了，因為我爸生病。我入職是被張瓊華小姐面試的，我進去要做行政的工作，寄信、接電話，月薪2萬出。事務所的狀紙是我們法務室出來的狀紙，交給我去郵遞。法務室是由么景懷在管理，我只是行政小姐，水電、月租不是我管理的，是張瓊華在管理錢，她算是我的上司，事務所水電費是張瓊華拿給我，我拿去郵局繳的。我不清楚薪水是誰算出來，可是我知道我每個月都會領到薪水。張晉銘的身分是法務長，我們那時候都叫他法務長。我在檢察官偵訊時說都是張晉銘下命令叫么景懷（么建鑫）寫這些存證信函的，我只知道么景懷把信拿給我，然後拿去郵局寄，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配合的。我的薪水103年1月是2萬3870元，2月是2萬3853元。那次是因為我去考汽車證照，請假被扣全勤。我要請假考駕照，我是跟張瓊華請假。因為張瓊華也是天天來上班。」「我曾經在育德路跟市政路前後上班有三年左右，我在育德路上班時，經常在那邊的同仁有張晉銘、么景懷、邱喬萱、我、張瓊華。我們律師蕭慶鈴，他偶爾才會來。我有印象我有吃到尾牙，但我不記得蕭慶鈴律師有無參加，我有印象蕭慶鈴有送過我們中秋節禮盒。」（113年9月4日審理筆錄）。證人許宜婷102-105年度也被恒揚法律事務所申報為員工薪資成本之一（108他字第4939號卷第645、653頁、108年度交查字第202號卷第121頁）。　⒌證人邱喬萱於原審審理時證稱：恒揚法律事務所分工是蕭慶鈴擔任律師、被告張晉銘處理業務、么建鑫處理法務、我是做行政，我任職在恒揚法律事務所期間有勞健保，保在蕭慶鈴律師處，在恒揚法律事務所時我有見過蕭慶鈴律師來上班，應該有每個月來。蕭慶鈴律師本人打電話來市政路辦公室，問法院有什麼樣的問題需要當事人提供，蕭慶鈴律師說的事情，如果比較多，由我紀錄下來轉給張晉銘或是么建鑫等語（見原審卷一第618至633頁）。證人邱喬萱104-106年度也被恒揚法律事務所申報為員工薪資成本之一（108他字第4939號卷第645、653、663頁）。　　⒍證人張郁雯於檢察官108年8月2日偵訊中具結證稱「我從95年間起在美村南路恒揚法律事務所擔任助理至今，我從來不知道有育德路恒揚法律事務所，我也沒有去過育德路事務所那邊，我們美村南路恒揚法律事務所只有我與黃紫薰，共二位助理。我不認識么景懷、邱喬萱、張晉銘，不認識也沒有見過。我們美村南路恒揚法律事務所帳目資料都是使用郵局的，我不知道有恒揚事務所聯邦銀行文心分行這個帳戶。」　　（見108年度交查字第202號卷第212頁）。證人張郁雯104-1 07年度也被恒揚法律事務所申報員工薪資成本之一（108他字第4939號卷第645、653、663、670-1頁）。　　㈨綜上可知，證人么建鑫、邱喬萱、施婉儀、林欣宜等人，平常是受被告張晉銘指揮，至於蕭慶鈴律師雖然會過來文心路、育德路、市政路事務所，但是員工（么建鑫、邱喬萱、施婉儀、林欣宜等人）只有偶而見到蕭慶鈴律師，而且知道蕭慶鈴律師平常有另外一個事務所地點。其實蕭慶鈴律師自己在美村南路事務所工作，底下的員工只有張郁雯、黃紫薰。　（以下按照事實發生順序㈤㈣㈡㈠論述）　　　二、事實一㈤部分：　㈠訊據被告張晉銘承認事務所有承接東佳公司這個案子，但否認侵占犯行，辯稱：我知道法務室（么建鑫）有做假扣押，我沒有指示么建鑫縮減範圍重新聲請假扣押，這不是我的指示，我不知道擔保金差額的去向（114年2月19日審理筆錄）。東佳公司後來更換律師，要取回擔保金，發現有差額找上我們，我並沒有避不見面。東佳公司對我與蕭慶鈴律師提出的民事訴訟，我有去開庭，但我沒有賠償，後來閱卷才知道蕭慶鈴律師賠償了（113年3月29日準備程序）。　　㈡辯護人為被告辯護稱：東佳案件之訴訟或是假扣押，被告與蕭慶鈴律師都有與東佳公司討論，手機通聯都有資料，原審、偵查都有問過東佳公司的負責人，他們也承認蕭慶鈴律師與被告一起到他們公司去討論，有討論到假扣押的事情。雖然有些擔保金敗訴後沒有退還，但原審認為這是民事訴訟去解決的，只是民事債務不履行的關係，故為無罪判決。請駁回檢察官上訴（113年9月14日審理筆錄）。　㈢經查: 　⒈證人即東佳公司代表人陳世宗於109年12月28日偵查中具結證稱：「東佳公司有訴訟需求，跟恒揚法律事務所聯繫，被告張晉銘就來洽談，要我們先簽法律顧問證書，於是我們就簽了一份法律顧問合約書。」（見109他5366卷第121至123頁）。此亦有103年5月6日恒揚法律事務所給東佳貿易有限公司之法律顧問證書可證（109他5366卷第13頁），所以103年 5月7日東佳公司匯款6萬6000元到恒揚事務所聯邦銀行文心分行帳戶（本院卷一第398頁、109他5366卷第15頁），東佳公司本來就是事務所法律顧問契約的客戶。　⒉張晉銘於103年6月30日到東佳公司向陳世宗佯稱，需要相關費用，並且回所之後傳真一張「恒揚法律事務所報價單，上面記載「法律院程序相關費用」「保全程序-擔保金2,710,000（待程序完成可全額領回）」「法院執行費及事務相關費用491,030」「委任費（原60,000-優惠15,000）45,000」三項合計3,249,930元（未稅）（見109他5366卷第21頁估價單）。陳世宗先於103年7月3日先將約當「法院執行費及相關事務費用」及「委任費」共53萬9930元，匯入恒揚事務所聯邦銀行文心分行帳戶內（見本院卷一第398頁）。證人么建鑫於109年9月28日檢察官偵訊中具結證稱「東佳公司與張晉銘有簽過契約，我對假扣押金額沒有印象，委任費、執行費等我都不清楚，因為都是張晉銘直接跟客戶報價。」（109年度偵字第34541號卷第170頁）。所以確定是張晉銘開立上述報價單，向東佳公司要錢。　　　⒊確實有東佳公司於103年7月9日向臺中地方法院聲請對濟業公司就811萬6112元之範圍聲請假扣押之案件，103年7月10日經臺中地方法院以「103年度司裁全字第1352號」裁定准許假扣押，債權人之送達代收人為「么景懷、住○○市○區○○路000號1樓」，足證確實是當時恒揚法律❷育德路事務所承辦的，假扣押主文第一項「債權人（即東佳貿易有限公司）以新臺幣貳佰柒拾萬陸仟元，為債務人供擔保之後，得對於債務人之財產，在新臺幣捌佰壹拾壹萬陸仟壹佰壹拾貳元之範圍內，予以假扣押。」，及「附註:債權人收受假扣押裁定或假處分裁定後已逾30日者不得聲請執行。本件於聲請執行時應繳執行費用64929元」（裁定影本見原審卷一第495頁、本院卷三第143頁）。所以張晉銘103年7月3日收到委任費用後，第一次確實有代為聲請811萬元足額之假扣押。103年7月10日假扣押裁定出來後，張晉銘應該有將上述假扣押裁定之結果通知委託人東佳公司，所以陳世宗又於103年7月16日將「保全程序擔保金」271萬元匯入恒揚聯邦文心分行帳戶內（見本院卷一第398頁）。此271萬元作為支付上述裁定主文所述270萬6000元擔保金。　⒋東佳公司於103年7月16日將擔保金271萬元匯入後，張晉銘沒有提存，也沒有聲請執行上述811萬6112元扣押範圍之假扣押裁定，就讓此份假扣押裁定逾30日失效。證人么建鑫於原審中證述「因為要提供三分之一擔保金的金額太過於龐大，所以縮減掉部分的金額，當初張晉銘跟我說，假扣押如果有成立的話，再去做追加金額訴訟的部分，若是被法院駁回，我擔保金也不用放這麼多」「我這邊收到指示縮減一定是張晉銘跟我說的」（原審卷一第592、609頁）。張晉銘重新指示法務室主任么景懷（么建鑫）重新以東佳公司名義撰寫新的民事假扣押聲請狀，向臺中地方法院具狀對濟業公司，僅就378萬2769元之範圍聲請假扣押，103年8月15日掛號郵寄出去，103年8月18日臺中地院收狀，聲請狀上寫「送達代收人、么景懷、住○○市○區○○路000號1樓、00-00000000」，繳納聲請規費1000元（103年8月15日假扣押聲請狀影本見109他5366卷第27、204頁）。後經臺中地方法院於103年8月19日以「103年司裁全字第1635號裁定」，裁定擔保金為126萬1000元後（見本院卷三第7-24頁），由么景懷於103年8月29日依該裁定提存126萬1000元（提存書上留提存人代理人么景懷及其身分證字號、見本院卷三第67頁）。　⒌提存後，103年8月29日么景懷確實有去聲請假扣押之執行，假扣押執行費用是3萬0262元（見109年度他字第5366卷第32 頁），經臺中地方法院民事執行處103年9月1日分為「103年度司執全字第976號假扣押執行案件」（見本院卷三第51頁- 66），且103年9月1日發出對銀行存款扣押之執行命令。濟業司103年9月10日知道被執行假扣押之後，103年9月10日委託劉憲璋律師閱卷，並且向提存所提出全額378萬2769元之足額反擔保，請求免為假扣押執行。因為濟業營造工程有限公司提出足額反擔保後，103年9月12日臺中地方法院就撤銷所有假扣押之執行（見本院卷三第74-93頁）。　　　⒍證人即東佳公司代表人陳世宗於109年12月28日偵查中具結證稱：「是張晉銘先到我們公司洽談之後，蕭慶鈴律師才與張晉銘一起來我們公司。簽署法律顧問證書之後，蕭慶鈴律師、被告張晉銘就到公司談如何進行對濟業公司的案件，蕭慶鈴律師到過東佳公司2、3次，第一次是談假扣押的事，蕭慶鈴律師、被告一起到公司向我解釋假扣押的必要性、急迫性，我同意後，他們就提出要假扣押的費用271萬元，是假扣押811萬金額的1/3，委任費4萬5000元，法院執行費用49萬多；第二次是刑事庭的問題，蕭慶鈴律師還到公司看工程瑕疵，第三次勘驗蕭慶鈴律師也有到場，蕭慶鈴律師到公司時，被告也會去，蕭慶鈴律師說他很忙，找他不方便，所以指派被告張晉銘跟我聯繫所有事情」等語（見109他5366卷第121至123頁）。對照證人蕭慶鈴律師於原審審理時證稱：「與陳世宗討論內容，訴訟跟假扣押都有，可是假扣押是後來張晉銘給他不足額扣押，這個我就不知道」「東佳我知道，我有跟東佳的老闆陳世宗洽談過，但不足額扣押這部份確實是不知道。偵查中檢察官有問我東佳公司聲請假扣押，其實他問我時我是沒有印象的，我是後來翻資料我才想起來有這件事」「我有跟東佳的法定代理人陳世宗討論，應該是有聊到假扣押的部分，可是後來怎麼處理的我真的沒有印象，應該是張晉銘叫么景懷處理的」「不足額假扣押不是我授意的。」等語（見原審卷二第276、282-283頁）。所以蕭慶鈴律師、被告張晉銘確實有去與東佳公司陳世宗討論工程法律問題，有談到聲請假扣押之必要性，蕭慶鈴律師知道張晉銘要代東佳公司聲請假扣押與假扣押執行，但不一定知道所縮減聲請範圍降低擔保金之事。東佳公司給了271萬元假扣押擔保金，張晉銘沒有理由不提存這這271萬元擔保金。　⒎張晉銘故意不執行第一次裁定，又重新聲請第二次假扣押裁定，降低假扣押範圍，所以法院也同等比例降低假扣押金額，張晉銘指示么景懷去提存126萬1000元，這樣就有擔保金差額144萬9000元，張晉銘也沒有向陳世宗報告，也沒有將此差額退還給委託人東佳公司陳世宗，而將差額新拿去支應事務所各項開銷（其中當然包括自己月薪24萬5000元），顯然有侵占事實。　　　㈣起訴書指稱「張晉銘則因此取得餘款191萬3668元之不法利益，且損害東佳公司之權益」（起訴書第四頁倒數第三行），亦即除了上述144萬9000元擔保金差額外，另有46萬4668元財產被侵害，這46萬4668元差額是指報價單上的「法院執行費及相關事務費用、49萬4930元」減去實際支出假扣押執行費用是3萬0262元（即494,930－30,262＝464,668），此差額沒有確實執行也沒有退還東佳公司，檢察官指稱為財產犯罪。然張晉銘指示么景懷聲請「臺中地方法院民事執行處、103年度司執全字第976號假扣押執行案件」後，是因為債務人濟業公司供反擔保免為假執行，所以債權人東佳公司這邊無法再繼續執行。又本案訴訟方面，張晉銘指示以東佳公司名義，於103年9月26日聲請對濟業公司之支付命令，103年10月2日經臺中地方法院「103年度司促字32500號」支付命令裁定，債權人聲明為請求811萬6112元及利息（東佳→濟業，訴之聲明是811萬6112元及利息）（支付命令上記載債權人東佳公司之送達代收人為:么景懷、住○○市○區○○路000號1樓、見本院卷二第395頁）。支付命令經異議後，經補足裁判費後，臺中地方法院103年11月18日改分為「103年度建字第232號」（東佳→濟業，訴之聲明是811萬6112元及利息），該案103年12月16日審理程序中，蕭慶鈴律師本人到庭並提出東佳公司之委任狀，蕭慶鈴律師之地址為「美村南路191巷22號」（見109年度他字第5366卷第228-229頁影本），蕭慶鈴律師有去開庭執行本案訴訟代理人工作。同時濟業公司也對東佳公司提起給付工程款案件，臺中地方法院於103年11月3日分為「103年度建字第216號」案件審理（濟業→東佳，訴之聲明是350萬4426元及利息）（見103年度建字第216號卷宗首頁影本，他字第5366號卷第247頁）。該「103年度建字第232號」「103年度建字第216號」兩個訴訟案件，東佳公司都是委任蕭慶鈴律師，東佳公司103年12月4日匯了12萬元到恒揚事務所聯邦銀行文心分行帳戶內（見本院卷一第398頁），兩個訴訟案件其中「103年度建字第232號」先被停止審理，而「103年度建字第216號」先判決，上訴二審後，本院108年8月15日分為「108建上字第55號」東佳公司改委託黃鉦哲律師（見民事陳報狀，他字第5366號卷第263頁），不再委託蕭慶鈴律師。109年5月25日經本院民事庭法官協調達成訴訟上和解，東佳公司願給付濟業公司50萬元（和解筆錄上東佳公司代理人為黃鉦哲律師，和解筆錄見他字第5366號卷第279頁）。黃鉦哲律師另於109年5月28日撤回「臺中地院103年度建字第232號」（109他5366卷第244頁），所以東佳公司與濟業公司的本案訴訟部分到此確定，東佳公司要賠償50萬元，東佳公司想要領回先前支付的271萬元擔保金，109年5月29日經黃鉦哲律師對上述假扣押過程閱卷後，才知道張晉銘有侵占犯行（見本院卷三第97頁）。而也是因為本案到109年5月25日才結束，確定東佳公司是要賠償50萬元，後續再也沒有「執行費用」支出，恒揚法律事務所開出報價單上的「法院執行費及相關事務費用、49萬4930元」應該要結算退費，只是張晉銘經營之恒揚法律❸市政路事務所已經107年底結束營業，人去樓空，張晉銘沒能在108年8月恒揚法律事務所被解除時就結算，此部分執行費用沒有退還差額，應該是債務不履行，尚難認定是侵占或詐欺犯罪。　㈤張晉銘指示侵占擔保金差額差額144萬9000元，事證明確: 　⒈東佳公司依照報價單所載，匯入271萬元是要供事務所去繳納擔保金，以完成「103年度司裁全字第1352號」裁定主文擔保條件，但是依照附表三記載資金流向，張晉銘先挪用去支付事務所各種費用，包括員工薪水及張晉銘24萬5000元的高薪。張晉銘其實是事務所的所長，此項資金挪移必定是張晉銘指示的。　⒉證人么建鑫於109年9月28日檢察官偵訊中具結證稱「如果是東佳公司要聲假扣押，蕭慶鈴不會經手到假扣押，是因為對方提出訴訟，才會交給蕭慶鈴」（109年度偵字第34541號卷第170頁）。證人么建鑫於原審中證稱「一般這種案件，我是認為不太可能是蕭慶鈴律師去辦的，除非張晉銘接到案件確認要交給蕭慶鈴律師去訴訟的時候，蕭慶鈴律師才會跟當事人有接觸，如果是做假扣押或是做其他事情，不太可能會由蕭慶鈴跟當事人作接觸，一直以來模式都是這樣」（原審卷一第592頁）。所以張晉銘只會將訴訟案件分派給蕭慶鈴律師後，蕭慶鈴律師負責上法庭訴訟部分，蕭慶鈴律師雖知道東佳公司有意辦理假扣押，但是假扣押何時操作，以及事務所代辦假扣押可以賺多少錢等細節，蕭慶鈴律師並不知道。　　⒊因為蕭慶鈴律師受東佳公司兩件案件委任（103年度建字第21 6號，濟業→東佳）（103年度建字第232號，東佳→濟業），蕭慶鈴律師與東佳公司陳世宗有過密切討論，去過東佳公司也是合理的。但是實際要操作如何假扣押，是由張晉銘指揮么景懷（么建鑫）撰狀進行的。被告張晉銘是實際負責假扣押部分工作，也是張晉銘開單向東佳公司索討共324萬9930 元費用，么景懷撰寫提出支付命令金額是811萬6112元，但是故意對第一次足額假扣押裁定不執行，又重新聲請第二次不足額假扣押，張晉銘於103年間就知道有鉅額擔保金差額1 44萬9000元，沒有歸還東佳公司。　⒋109年5月29日東佳公司委任黃鉦哲律師進行閱卷了解，知悉上情後，於109年6月9日東佳公司對張晉銘、蕭慶鈴提出刑事告訴（109他5366卷第3頁）。109年7月14日東佳公司聲請取回提存金（109他5366卷第208頁），東佳公司另對蕭慶鈴與張晉銘提出損害賠償訴訟，經臺中地方法院分為「110年度訴字第741號損害賠償」訴訟，110年10月29日蕭慶鈴與東佳公司達成和解，蕭慶鈴賠償191萬3668元給東佳公司，東佳公司將對張晉銘之損害賠償債權讓與給蕭慶鈴（見原審卷一第471頁和解書）。110年11月2日東佳公司向臺中地院陳報撤回訴訟（見109年度偵字第25413號卷第213頁），蕭慶鈴律師承擔賠償責任，並不是承認參與張晉銘業務侵占犯罪，而是蕭慶鈴律師寧願賠錢也要保住自己律師牌照。選任辯護人康春田律師攻擊蕭慶鈴律師主動和解賠償是認罪云云，這一點攻擊方法不足採信。　　⒌被告張晉銘於檢察官偵訊中，承認有因此案件到東佳公司談過，但辯稱是蕭慶鈴律師建議要提出假扣押反制濟業公司，推給蕭慶鈴律師（他字第5366號卷第141頁）。而重點不在於是誰提議要辦假扣押，而是張晉銘故意讓舊裁定拖延30日失效後，重新申請不足額的假扣押裁定，並擅自將擔保金差額挪用，此項業務侵占是出自被告張晉銘指示，張晉銘業務侵占事證明確，已可認定。　　　三、事實一㈣部分：　㈠訊據被告張晉銘否認詐欺，辯稱：事實一㈣這個案子，我沒有騙雨佳公司，當時么建鑫有去辦理假扣押，就是臺中高分院105全第6號裁定。聲請假扣押失敗應該只有規費，不用到165萬2000元，剩下的錢應該還在事務所的帳戶。106年間案件已經確定，這只是還沒有結算。103年間拿165萬2000元費用的人不是我，我確實有轉給法務室進行（113年3月29日準備程序）。104年12月9日一審判決敗訴，105年4月13日上訴高院以後才去補提假扣押，這件事情我不知道。一般都是先假扣押再提實體訴訟，雨佳公司這個案件是實體訴訟敗訴後二審才提假扣押，為何會這樣我不曉得，後面假扣押這些事情不應該是我處理的，是事務所要負責（114年2月19日審理筆錄）。　㈡辯護人為被告辯護稱：事實一㈣案件確實有服務，就是聲請原審105年度司裁全字第639號，但是本案及假扣押都是敗訴及駁回的（113年3月29日準備程序）。　㈢經查: 　⒈雨佳公司本來就是被告張晉銘開發的法律顧問服務之客戶，1 00年7月29日雨佳公司匯入恒揚事務所聯邦銀行文心分行帳戶內、顧問費用6萬5000元（本院卷一第500頁）。雨佳公司於103年7月7日再匯6萬元法律顧問費到上述同一帳戶（108 年度他字第4179號卷第17頁匯款單影本），另有雨佳公司與恒揚法律事務所之103年7月7日至109年7月7日長年法律顧問聘任書可證（108他1720卷第181頁）。　　　⒉證人即雨佳公司實際負責人鄭永福於原審審理時證稱：「雨佳公司跟永曜公司買皮料，皮料有問題，因為有請恒揚法律事務所做法律顧問，主動問恒揚法律事務所能不能提起訴訟，我找不到蕭慶鈴律師，是問被告張晉銘」「第一次接觸時，張晉銘跟一位張小姐到我們辦公室。假扣押的部分是張晉銘跟我講的，他說要匯總扣押金額400多萬元的三分之一，他有跟我們講，後來我有匯過去。」（見原審卷二第79至110頁）。因此可證，是被告張晉銘於103年11月6日前某日至雨佳公司，向鄭永福佯稱可以對永曜公司聲請假扣押裁定，張晉銘回所後以傳真方式發送報價單，金額項目為「保全程序-擔保金1,340,000元、保全程序-法院執行費及事務相關費用252,000元、保全程序-委任費60,000元、民事一審-法院裁判費40,600元、民事一審-委任費50,000元」合計共174萬2600元之報價單至雨佳公司（傳真報價單上有「鄭永福11/6」簽名，見108他1720卷第177頁）。被告張晉銘於檢察官偵訊中承認有承接這件雨佳公司對永曜公司保全案件（他字第5366號卷第140頁）。張晉銘又向鄭永福給予優惠價，僅需匯款171萬元即可，鄭永福因此陷於錯誤，而於103年11月6日將171萬元匯入恒揚事務所聯邦銀行文心分行帳戶內（本院卷一第398頁）。　⒊171萬元匯入恒揚事務所聯邦銀行文心分行帳戶內之後，張晉銘立即指示張瓊華用以支付員工薪水（包括張晉銘的月薪24萬5000元）、部分由張瓊華提領出來花用，詳如附表三所示。張晉銘103年底收了一百多萬元要進行假扣押，其實被告張晉銘遲遲沒有進行假扣押動作，張晉銘把民事訴訟部分交給蕭慶鈴律師承辦，蕭慶鈴律師是到104年7月27日才具狀對永曜塑膠股份有限公司起訴，訴之聲明為請求給付423萬8649元及利息（起訴狀上有臺中地院104年7月27日收文章戳為證，送達代收人寫「黃紫薰、臺中市○村○路000巷00號」，見108年度交查字第202號卷第78頁）。104年7月27日雨佳公司委任蕭慶鈴律師為民事代理人，委任狀上蕭慶鈴律師地址仍為「臺中市○區○村○路000巷00號」（委任狀影本於原審卷一第407頁）。蕭慶鈴律師在原審中以證人身分具結證稱「我有跟鄭永福討論，但我只有討論這個案件而已，我沒有叫鄭永福去用什麼保全程序，只有針對案件本身。」「雨佳這個案子假扣押，我真的完全不知道，是這件案子（111年度易字第203號張晉銘詐欺案）起訴後閱卷才知道」（見原審卷二第276頁、282頁）。　⒋從103年11月6日鄭永福支付費用，到蕭慶鈴律師104年7月27 日才具狀起訴，過去了八個多月，一審核定訴訟費用4萬297 6元，命原告雨佳公司繳費（見本院卷二第109頁），補費後經臺中地方法院分為「104年度訴字第2177號損害賠償案件」，於104年12月9日一審宣判，原告雨佳公司敗訴，原告提出上訴後，經一審105年1月4日裁定補費6萬4464元，由美村南路事務所補費（見本院卷二第121頁），卷宗移送到本院後，經本院分為「105年上訴字第72號」（雨佳公司事後於1 05年11月18日將6萬4464元匯入恒揚事務所聯邦銀行文心分行帳戶、見本院卷一第400頁）。　⒌訴訟案件上訴到本院後，張晉銘才指示么景懷，於105年4月13日補向原審聲請對永曜公司假扣押（民事假扣押聲請狀上，臺中地院之收狀時間為105年4月13日、假扣押聲請狀之雨佳公司送達代收人為么景懷、住○○市○區○○路000號1樓，影本見原審卷一第441頁），但該時點雨佳公司民事訴訟案件一審已經全部敗訴了。105年4月14日先經臺中地院民事庭分為「105年度司裁全字第639號」，且聲請假扣押範圍僅82萬1292元（原審卷一第441頁），有繳納假扣押聲請規費1000元（105年4月13日1000元規費收據影本，見108年度交查字第202號卷第63頁）。一審訴之聲明請求給付423萬8649元及利息，但是假扣押範圍竟然只有82萬1292元，一看就知道無心聲請假扣押。又因為損害賠償訴訟案件已經移審本院，原審沒有做假扣押裁定，於105年4月19日將案件移送本院，105年4月25日本院分為「105年度全字第6號」。因為民事訴訟都打了這麼久，當事人如果要脫產應該已經脫產，而且雨佳公司一審敗訴，等於一審認定其損害賠償債權不存在，本院民事庭認為未釋明有保全之必要，本院於105年4月28日裁定駁回（裁定書記載：送達代收人為么景懷、住○○市○區○○路000號1樓。見原審卷一第449-457頁本院105年度全字第6號卷之影本）。105年5月3日駁回裁定送達給么景懷簽收，此有105年5月3日送達證書影本可證（影本於108年度交查字第202號卷第76頁）。　　　⒍從103年11月6日鄭永福支付假扣押相關費用，到張晉銘指示么景懷105年4月13日遞狀申請假扣押，時間已經過了一年五個月餘。一般假扣押都是因為債務人有脫產嫌疑，為保全將來判決執行，才有必要於訴訟前先進行假扣押。結果張晉銘辦案是顛倒順序的，先打損害賠償訴訟，到二審才要申請假扣押。張晉銘收下服務費後一年五個月後才要做假扣押，並不是真心要幫客人服務，而是虛應故事，因為雨佳公司匯入的171萬元早就被張晉銘花光了，事務所如果要代辦假扣押，也沒有錢付擔保金，張晉銘到二審才申請假扣押，減縮聲請範圍到剩下一點點，這只是要敷衍委託人。其實張晉銘一開始就有詐騙之故意，尤其從張晉銘指示張瓊華把171萬元領出花用時，犯罪故意表現無遺。　⒎既然假扣押聲請被駁回確定，已經沒有繳納擔保金需要，103年底收了錢要進行假扣押，到105年4月28日駁回假扣押聲請後，張晉銘仍不歸還雨佳公司。本院105年度上訴字第72號損害賠償訴訟，經本院106年6月7日駁回上訴，蕭慶鈴律師代理雨佳公司又再敗訴一次（見本院卷二第131頁列印、原審卷一第425頁之民事二審任狀影本）。雨佳公司實際負責人鄭永福於原審審理時證稱：「二審敗訴後，是張晉銘跟我們研究要繼續上訴，他們又再跟我講，我們又找到新事證，我們再上訴，我說不要，我扣押金拿回來就可以了。張晉銘電話中有跟我稍微提一下，但我已經不想在這件事件上費心，所以我不要上訴。」（見原審卷二第90-91頁）。雖然事務所有以「雨佳公司」名義提出上訴第三審書狀，卻沒有繳納第三審裁判費，也沒有委任律師為第三審訴訟代理人，106年9月5日經本院以上訴不合法，駁回第三審上訴確定（見本院卷二第139-142頁列印）。　　　⒏本院105年4月28日駁回假扣押聲請之裁定，是送達給送達代收人么景懷（住○○市○區○○路000號1樓），即張晉銘經營之❷育德路事務所，然張晉銘也沒有向客戶雨佳公司報告此事，鄭永福於原審審理時證稱：「我們公司完全沒有收到這裁定書..我到後面都還不曉得到底有無扣押成功，是因為實在拖得太久，有人跟我建議可以到法院查看看，到底現在扣押的錢還在不在，我才做這個動作。」「我應該是在二審敗訴的時候就想把錢要回來，說實在我那時上訴的意願是非常低。我的假扣押擔保金的錢一定要拿回來。真的是找不到人，兩位都找不到，不管是張晉銘還是蕭慶鈴」（見原審卷二第83-84、94-95頁），等到106年9月全部訴訟程序（損害賠償訴訟及假扣押等）打完之後，確定全部敗訴，被告張晉銘也遲遲不向客戶結算。此時距離張晉銘❸市政路事務所107年底倒閉時點，還有一段時間，被告張晉銘竟然在全部敗訴之後，遲遲不與客人結算費用，顯然有一開始就有詐欺故意。　⒐張晉銘後來開立一張支票「CRA0000000、土地銀行北臺中分行、佳鑫行銷事業有限公司、張晉銘、134萬元、107年12月 31日」要還錢給雨佳公司，但是108年3月25日跳票（108年度他字第4179號卷第51頁）。鄭永福於原審審理時證稱：「因為我就是一直在追蹤扣押款怎麼還沒有下來，張晉銘好像是拿這張支票到我們公司，他的意思大概是說，那些錢就是用這張支票，他會用這張票的錢還給我們。跳票了我們能怎麼辦，那時候到恒揚法律事務所根本找不到張晉銘」等語（見原審卷二第106-107頁），所以雨佳公司於108年5月7日對張晉銘提出告訴（108年度他字第4179號卷第3頁）。　㈣據上小結，確實是被告張晉銘前往雨佳公司與鄭永福商談，建議要聲請假扣押，還開出「保全程序-擔保金1,340,000元、保全程序-法院執行費及事務相關費用252,000元、保全程序-委任費60,000元」（三項合計1,652,000）相當大的數字，收到後立刻將錢用在事務所其他花費（包括自己二次245,000元月薪），已經沒有錢去繳擔保金了，長達一年多完全不採取假扣押動作，顯現履約詐欺的不法所有意圖。四、事實一㈡部分：　㈠訊據被告張晉銘否認犯罪，辯稱：事實一㈡林欣宜這個案件我知道，我跟林欣宜有簽了契約書，林欣宜314萬5500元確實有匯入聯邦銀行帳戶，但錢不是我拿的」（113年3月29日準備程序）。與林欣宜簽委任契約書時，么建鑫、邱喬萱都在場，林欣宜父親的案子其實裡面夾雜10幾個案子，相對人都不一樣，法務室算出來15%就是300多萬元，法務室都有提出工作完成的紀錄。民事訴訟委任費6萬、6萬元的單子，這張請款單的費用沒有進來。我只記得向林欣宜請款兩張，一張錢有進來，法務室開始做且有工作紀錄，但另一張錢沒有進來（114年2月19日審理筆錄）。　　　　㈡辯護人為被告辯護稱：被告是做非訟工作，訴訟案件是交給蕭慶鈴律師，被告未違反律師法的要件。被告不是收錢沒辦事，林欣宜案件訴訟高達17件，好幾件被告有參與，原審也都有調卷，不是全然沒有做，有些有聲請假扣押但敗訴或是准許後被撤銷，訴訟本來就是有勝敗，不能歸責於辦理的人。錢都是匯款到恒揚的帳戶裡面，不應該是被告去退還，請為無罪判決（114年2月19日審理筆錄）。　㈢經查: 　⒈林欣宜是106年8月2日到❸市政路之恒揚法律事務所，與張晉銘簽訂委任契約書，手寫筆跡委託事項為「就為林純列向昌慶公司請求返還價金等案委任事務所聲請執行法院相關流程及協商」「訴訟、車馬、郵規、個案費用另計」「請於106.8.3將定金壹拾伍萬正電郵入事務所帳號、其餘款項於106.8.20前電匯完成」（影本於原審卷一第523頁）。證人林欣宜於原審審理中證稱：「我爸爸林純列與昌慶公司有一張跳票，合約沒有履行，那筆金額很大，我想要幫我爸爸請求返還，那時候我爸爸已經生病是植物人，我就委託恒揚法律事務所。」「106年8月2日簽立時，在場的還有我媽媽、弟弟。當時張晉銘說這個案子可以用法律的方式進行，跟我們說可以用法院訴訟程序與假扣押程序等等，告訴我們可以怎麼做，才會簽立這份合約書。是在市○路000號6樓之7簽約的。當天事務所內有張晉銘、張瓊華、邱喬萱在場，蕭慶鈴律師當時不在場」「當天講到訴訟及假扣押部分，我們有說我們沒有錢，他還建議我們一些借錢的方式，所以我媽媽那時還拿房子去借錢出來」（見原審卷二第356至380頁）。證人林欣宜清楚證述是向張晉銘諮詢，並與張晉銘簽約，當時並無蕭慶鈴律師參與。而蕭慶鈴律師於原審中具結稱「這份林欣宜與恒揚法律事務所之委任契約書，我之前沒有見過，我是案發之後閱卷才看到的。」（原審卷二第277-278頁），與林欣宜證述一致。　　⒉106年8月2日張晉銘開二張請款單，向林欣宜要錢，第一張為「督促程序-委任費35,000元、保全程序-擔保金2,000,000元、保全程序-法院執行費及事務相關費用88,000元、保全程序-委任費60,000元。民事訴訟-裁判費（暫定案由:請求返還價金）232,000元、民事訴訟委任費60,000元。民事訴訟-裁判費（暫定案由:請求損害賠償500萬）50,500元、民事訴訟-委任費60,000元」小計2,585,500元，第二張為「調解、協商程序-委任費200,000元、事務規費60,000元」小計260,000元，總計兩張是合計2,845,500元（以上見109年度偵字第34541號卷第71-73頁），以上開單範圍就包提起兩件民事訴訟，一件暫定為「請求返還價金」，另一件暫定為「請求損害賠償500萬元」，被告張晉銘不具律師身分，不應具體建議當事人提起民事訴訟，但竟具體建議當事人提起二件訴訟，連案由與請求金額都想好了，還收了律師費委任費60,000元、60,000元，已經違反律師法。　⒊林欣宜以母親王秀琴名義，於106年8月3日、22日及同年10月 3日，陸續匯款15萬元、269萬5500元及30萬元，共314萬550 0元至恒揚事務所聯邦銀行文心分行帳戶內（109年度偵字第 34541號卷第77頁匯款單影本）。證人林欣宜於原審審理中證稱：「當初是為了假扣押而匯款300多萬，因為被告說之後法院可以將這些錢返還給我們，連同訴訟相關費用都可以跟對方追討回來，所以我們才會一口氣匯款300多萬元，不可能為了委任，佣金就匯了300多萬元」（見原審卷二第368 頁）。張晉銘開單請款上就寫明「保全程序-擔保金2,000,0 00元」，所以匯款314萬5500元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擔保金，不是被告所辯「事前佣金300多萬元」。被告受委託處理債權催討，討不討得到還大有疑問，怎麼可能一毛錢都沒有討到卻先收15%，這是被告一廂情願的答辯。　㈣律師費及裁判費402,500元（232,000元+60,000元+50,500元+60,000元＝402,500元）履約詐欺部分：　　張晉銘106年間開單向林欣宜索討了律師費及裁判費，說要提起兩件民事訴訟，案由都想好了，分為名為「請求返還價金」「請求損害賠償」，訴之聲明範圍也想好了，才算得出裁判費用。但直到張晉銘市政路事務所結束營業為止，張晉銘都沒有提出這兩件訴訟，顯然一開始簽訂契約時就決定不履行這部分工作，此402,500元是典型履約詐欺。　　㈤訴訟案件發生後，不去開庭，更印證律師費及裁判費部分有詐欺犯意: 　⒈張晉銘收費之後有指示事務所員工，於106年10月19日寄發存證信函，寄件人地址為「臺中市西屯區市○路000號6樓之7」（即市政路事務所），相對人是趙介民，原因是請求履行票據債務（本院卷二第447頁）。　⒉張晉銘另指示邱喬萱於106年12月4日向彰化地方法院代為聲請本票准許強制執行裁定（送達代收人為邱喬萱、臺中市西屯區市○路000號6樓之7），聲請規費2000元，106年12月12日經彰化地院106年度司票字第1868號裁定准許強制執行，聲請人是林純列，債務人是趙介民，主文「相對人於民國100年12月28日簽發之本票..新臺幣壹佰萬元及民國101年1月1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六計算之利息，准予強制執行。聲請程序費用新臺幣貳仟元由相對人負擔。」（原審卷一第531頁、本院卷二第441頁以下）。　⒊張晉銘代為取得本票裁定執行名義後，確實於107年6月13日向彰化地方法院聲請「107年度司執字第23246號」清償票款之強制執行，聲請人是林純列（送達代收人為邱喬萱、臺中市西屯區市○路000號6樓之7），債務人是趙介民，執行名義就是「彰化地院106年度司票字第1868號民事裁定」。聲請強制執行規費8000元。　　　⒋107年7月9日執行現場查封，張晉銘自稱有到場參與（原審卷一第569頁），且依據執行筆錄記載，債權人之代理人邱喬萱也有到場，但債務人趙介民不同意接受強制執行，107年7月10日趙介民委託林益輝律師閱卷後，107年7月17日向彰化地方法院提出債務人異議之訴，原告為趙介民，被告為林純列、被告法定代理人林欣宜，案號為「彰化地方法院107年度訴字第754號」。107年9月5日15：50於彰化地院行言詞辯論程序，期日通知有於107年7月30日送達林欣宜住所。但是107年9月5日該案民事被告林純列、法定代理人林欣宜沒有到庭也沒有提出書面答辯，107年9月5日言詞辯論終結。107年9月19日經彰化地方法院判決該主文「本院107年度司執字第23246號清償票款強制執行事件之強制執行程序應予撤銷。被告不得執本院106年度司票字第1868號民事裁定及確定證明書為執行名義，對原告之財產為強制執行。」，該案原告趙介民勝訴（原審卷一第535頁判決列印），判決送達林欣宜後，林欣宜沒有提起上訴，全案確定（本院卷二第509頁以下債務人異議之訴影印卷）。　　　⒌雖然該件債務人異議之訴期日通知是送給林欣宜地址，不是送到市政路事務所，然從107年7月9日現場查封起，張晉銘與邱喬萱就已經知道債務人表示異議，且強制執行轉換成債務人異議之訴，強制執行程序已經暫停，到9月都沒有任何進度。張晉銘與邱喬萱已知道執行案件轉換成債務人異議之訴，然張晉銘的市政路事務所沒有派人去上法庭出席該債務人異議之訴，導致敗訴。張晉銘當初開單建議林欣宜要積極提起兩件訴訟，並預收兩件裁判費加兩件律師費，合計收了402,500元（232,000元+60,000元+50,500元+60,000元＝402,500元），拖了一年都還沒有積極起訴，現在債務人提出債務人異議之訴，張晉銘只需要派員上法庭去主張實體法律關係，也可以維護林欣宜這邊的債權，但是收了錢又不去法庭應訴，顯然一開始就有履約詐欺故意。　㈥檢察官另指稱「保全程序擔保金2,000,000元、保全程序法院執行費及事務相關費用88,000元」為詐欺部分: 　⒈ 張晉銘確實有為林欣宜辦理假扣押，即以「聲請人:銘金企業有限公司、設臺中市○區○○街00號3樓、法定代理人林純列（林純列之法定代理人林欣宜）（送達代收人邱喬萱、住臺中市西屯區市○路000號6樓之7）」之名義，以「昌慶營造股份有限公司」為相對人，聲請假扣押，繳納規費1000元。但是107年1月16日經彰化地方法院認為程序不合法且無法補正，以「107年度裁全字第43號」民事裁定駁回（見本院卷二第591頁）。聲請假扣押裁定並沒有成功，當然也沒有提供擔保及假扣押執行，此「假扣押擔保金2,000,000元」遲遲不退還林欣宜。　⒉聲請本票裁定及聲請本票裁定強制執行，算是執行費用的一種，也寫在當初「法院執行費及事務相關費用88,000元」內。張晉銘僅支出1萬1000元事務相關費用（本票裁定規費200 0元、本票強制執行規費8000元、假扣押聲請規費1000元），還有差額7萬7000元沒找林欣宜結算。　⒊張晉銘的市政路事務所於107年7、8月後付不出薪水，員工紛紛離職，對上述沒結算的差額207萬7000元部分，張晉銘也拿不出來，索性避不見面，張晉銘確實是服務態度很差，但這部分假扣押、本票強制執行等確實有部分履行，差額僅是債務不履行，尚難認定為履約詐欺。　㈦張晉銘106年間開單索取「調解、協商程序-委任費200,000元、事務規費60,000元」，檢察官也指稱為詐欺犯行，但依據張晉銘一審中提出「林純列（法定代理人-林欣宜）-法務室案件進度表」（原審卷一第567頁）記載，事務所這邊有派人陪同林欣宜參加過彰化調解委員、竹塘鄉調解委員會。故此26萬元扣除事務所的勞務費用外，剩餘多少錢，張晉銘確實沒也找林欣宜結算，市政路事務所就突然結束。證人林欣宜於原審審理中證稱：「這件事情過了很久，他們有說要搬離市○路000號，那時候我打電話給張晉銘，他都沒有接電話，我就問邱喬萱，邱喬萱說他會跟張晉銘講，結果一拖就拖了半年快一年，沒有任何回應，也沒有跟我說我匯的錢到底用到那裡去。」（原審卷二第360頁），張晉銘是服務態度不好，有債務不履行問題，但尚難認定此26萬元是詐欺犯罪。　㈧林欣宜及其母親一共匯款314萬5500元，比被告開出二張請款單284萬5500元，還多出30萬元，是因為還有第三張請款單，林欣宜母親於106年10月3日匯款30萬元。證人林欣宜於原審審理中證稱：「106年8月2日與張晉銘簽立2份請款單的委任範圍，如同委任契約書所載，是林純列與昌慶公司間的相關案件，包含相關可能會有的訴訟、非訟、保全程序、協商調解，第3份請款單有擴張委任範圍」等語（見原審卷二第356至380頁），第三張請款單即饒雪華請求林純列支付票款事件（即臺中簡易庭107年度中簡字第87號判決，債務人林純列之監護人為林欣宜，見本院卷二第387頁），107年1月9日林欣宜曾經將上述簡易庭傳票掃描後後傳真去給張晉銘，問張晉銘意見（109年度偵字第34541號卷第99頁對話）。張晉銘曾經於106年9月間幫林欣宜服務過「臺中地方法院106年司促字第14254號、王淑美與銘金公司300萬元、聲明異議」「臺中地方法院106年度司促字第231243號、王淑惠與林純列50萬元、聲明異議」「106年民調字第36號、謝孟良與林建男50萬元、8/14陪同」案件，張晉銘106年9月向林欣宜索討1萬元，但林欣宜沒有另外支付這1萬元，應該也是算在上述10月匯款30萬元內（原審卷一第527頁）。張晉銘後來也有協助處理，雖然此部分30萬元費用處理後還剩下多少，沒有與林欣宜結算清楚，張晉銘服務態度不佳，但這只是債務不履行，尚非起訴書所稱的詐欺犯罪。　　　㈨起訴範圍包括張晉銘開立請款單中「督促程序-委任費35,000元」項目，但張晉銘確實曾為林欣宜辦理支付命令，即曾於107年5月25日遞狀，債權人林純列（送達代收人為邱喬萱、臺中市西屯區市○路000號6樓之7），以「昌慶營造股份有限公司、黃耀煌、趙介民」等三人為債務人，聲請彰化地院「107年度司促字第4688號」支付命令，應支付金額是2500萬元及利息，聲請規費500元，107年6月6日經彰化地方法院裁准支付命令，此支付命令裁定於107年7月16日確定（見本院卷二第547頁以下影卷），張晉銘至少有代為支付規費500元。雖然張晉銘事後沒有代為聲請強制執行，也沒有與林欣宜結算此部分督促程序還有沒有其他花費，但只是服務態度不佳，並非起訴書所稱的詐欺犯罪。　㈩據上小結，張晉銘是向林欣宜履約詐欺40萬2500元（民事訴訟裁判費232,000元+民事訴訟委任費60,000元+民事訴訟裁判費50,500元+民事訴訟委任費60,000元＝40萬2500元），這部分是完全沒有履行的項目，且證明是從訂約開始就不打算履行之項目，當然是履約詐欺，而且張晉銘沒有律師身分又具體建議林欣宜提起兩件民事訴訟，已經違反律師法。　至於張晉銘履行一小部分的假扣押工作、支付命令督促程序、本票執行工作，調解協商費用等，雖有大筆差額尚未與林欣宜結算，且市政路事務所結束後，張晉銘一走了之。證人林欣宜事後於108年10月22日去臺中市政府警察局第六分局市政派出所報案並製作警訊筆錄（109年度偵字第34541號卷第39頁）。張晉銘服務態度不佳，這部分只是債務不履行，尚非詐欺犯罪。惟檢察官起訴稱全部「314萬5000元」都是單一詐欺犯罪，基於一訴一主文回應之原則，本院僅為不另無罪諭知之說明。五、事實一㈠部分：　㈠訊據被告張晉銘否認犯罪，辯稱：鈦立公司匯入款項都是入事務所帳戶，不是匯入我個人帳戶，簽約完成後，就是法務部門么建鑫該處理的，不是我該做的。107年1月3日這個日期我沒有特別注意，我有跟張瓊華去鈦立公司拿資料，但張瓊華沒有下車，只有我下車，我是跟吳福仁拿文件資料，也有見到吳文超講過話，我去不只一次，我沒有講到訴訟、扣押的事。給付退休金之訴一審敗訴後，我並沒有向吳文超說錢（假扣押擔保金）在法院了，他是打電話來問為何訴訟沒有上訴（114年2月19日審理筆錄）。　　　㈡辯護人為被告辯護稱：訴訟案件進來是交給蕭慶鈴律師做，擔保金該退還部分，因為錢是匯款到恒揚的帳戶裡面，已經支付員工薪水，沒有證據證明錢是流向被告，請為被告無罪判決（114年2月19日審理筆錄）。。　㈢經查: 　⒈106年底，鈦立公司之前員工林釗永，委託陳秉榤律師向鈦立公司提出「請求給付退休金279萬0805元」之民事訴訟，106 年12月4日經彰化地院裁定補費（本院卷二第369頁），而林釗永補費之後，先進行強制調解，彰化地院先分「106年度彰暫調第202號」字號進行調解，起訴狀影本先送達民事被告鈦立公司。鈦立公司是106年12月22日與恒揚法律事務所簽訂常年法律顧問契約，約期三年，收費7萬2000元，有常年法律顧問聘任書影本可證（原審卷一第153頁）（108年度他字第1720號卷第73頁）。　　　　⒉證人吳文超（鈦立公司代表人吳福仁之子）於原審中證述稱　　「107年1月3日，是張晉銘、張瓊華及一位女性助理，一起至鈦立公司，與我一起討論簽署107年1月3日委任契約書，張晉銘來我們公司討論案情的時候，他說可以『以案制案』，我們可以告林釗永一些損害賠償，去扣押他一些損害金額，來阻止他繼續向我們提告，用這個方式使對方撤告，向林釗永施壓，讓他知難而退。當天我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到蕭律師。」（見原審卷二第381至397頁）。吳文超於同日（107年1月3日）書立委託事項為「1.就為林釗永請求損害賠償相關案件委任事務所辦理民事一審訴訟及保全程序。2.就為林釗永請求鈦立公司給付退休金委任一審訴訟」之「委任契約書」乙份（108年度他字第1720號卷第67頁；109年度偵字第34541號卷第17頁）。簽約之後，鈦立公司於107年1月4日匯款234萬4500元、107年1月19日補匯6000元，共計匯235萬0500元，至上述恒揚聯邦文心分行帳戶內（本院卷一第402頁）。蕭慶鈴律師於原審中具結稱「這份鈦立公司與恒揚法律事務所之委任契約書，我之前沒有見過，我是案發之後閱卷才看到的。」（原審卷二第277-278頁）。張晉銘沒有律師資格，卻主動建議吳文超對前員工提出「損害賠償之訴」，要以案制案，此已經違反律師法。　⒊證人吳文超（鈦立公司代表人吳福仁之子）於原審中證述稱「我本來就與恒揚法律事務所有法律顧問契約，本來就有法律顧問費用。這次委任事項內容記載『一、就為向林釗永請求損害賠償相關案件委託事務所民事一審訴訟及保全程序。二、就為向林釗永請求鈦立公司給付退休金委任民事一審訴訟。』，『一』的部份是鈦立公司要對林釗永提出請求損害賠償的民事一審訴訟和保全程序，保全程序是要對林釗永提出假扣押，附帶在損害賠償案件裡面，讓他心生壓力。『二』的部份是林釗永已經對鈦立公司提起給付退休金的民事訴訟，總金額就是一筆金額，我就匯這筆金額進去」等語（見原審卷二第381至397頁）。　⒋證人么建鑫於109年9月28日14：44檢察官偵訊中具結證稱「鈦立公司跟前員工涉訟，我把這件事跟張晉銘說，張晉銘就跟張瓊華跟鈦立公司洽談這件事並簽約」（108年度他字第4939號號卷第675頁）。證人么建鑫於原審中證稱「當初我跟鈦立公司是簽法律顧問而已，在簽法律顧問的同時，他有提到他有訴訟案件，我回來之後就交給張晉銘去做聯繫」「（為何委託書會寫辦理民事一審訴訟及保全程序?）這個部分是張晉銘與張瓊華後續去找鈦立公司簽立的。」（原審卷一第587頁）。張晉銘於110年3月12日檢察官偵訊中承認「我有到鈦立公司簽署一份委任契約書，是么景懷先去接洽，談好之後，我去簽立的。張瓊華開車帶我去，她車子停在外面」（他字第5366號卷第138頁）。所以證人么建鑫負責的只有簽訂法律顧問契約，至於要對前員工提起訴訟及假扣押，確實是被告張晉銘建議的。　⒌鈦立公司被訴請求給付退休金部分，張晉銘有轉介給蕭慶鈴律師處理，彰化地方法院107年1月16日進行「106年度彰暫調字第202號」調解，（聲請人-勞方）林釗永、陳秉榤律師及（相對人-雇主）鈦立公司之法定代理人吳福仁、蕭慶鈴律師都有到場，但調解不成立（民事報到單影本、調解期日筆錄，附於108年度他字第1720號卷第31-33頁）。彰化地院107年1月19日將上述請求給付退休金訴訟，分案為「107年度勞訴字第2號」，續由蕭慶鈴律師擔任鈦立公司之訴訟代理人，107年9月7日民事一審言詞辯論終結，107年9月21日臺灣彰化地方法院107年度勞訴字第2號民事判決，主文「被告（鈦立公司）應給付原告（林釗永）新臺幣3,218,798元，及自民國107年6月20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被告（鈦立公司）應提繳新臺幣231,639元至原告（林釗永）之勞工退休金帳戶。原告（林釗永）其餘之訴駁回。」，鈦立公司大部分都敗訴，但是鈦立公司沒有上訴，該民事事件於107年10月22日判決確定（判決列印於本院卷二第67頁、確定證明書影本於109年度偵字第34541號卷第49頁）。　⒍107年1月3日委任契約書內容大有疑問，106年12月底鈦立公司（僱主）被前員工提出「請求給付退休金」之民事訴訟，鈦立公司只是居於被動立場，頂多支付律師費用就好了，怎會有人建議雇主對前員工提出損害賠償訴訟反制?　如果真的可以對前員工提出損害賠償訴訟，到底是有掌握什麼實據? 證人吳文超（鈦立公司代表人吳福仁之子）於原審中證述稱「這個訴訟案件所做出的書狀內容或答辯方向，實際是跟被告說的」「當時聲請假扣押的建議是張晉銘向我提出來的」「這個案件從頭到尾我都沒有遇到律師，我接觸到專業團隊的頭，都只有被告（張晉銘）」「被告（張晉銘）說這個案子很簡單，我們可以用A案壓B案，他直接講出來..被告跟我分析說林釗永跟我告多少賠償金額，我就把我的損失計算到多少幅度，跟他幾乎接近，甚至高過他要求的損害賠償金額的話，來做為他的壓力，可是相對越多的金額，要擔保的金額就越高，這些話都是被告（張晉銘）跟我講的，在這之前我根本不知道有這種方式。」（原審卷二第391-393頁）。其實從張晉銘107年1月收費起，到107年10月鈦立公司敗訴確定為止，張晉銘始終沒有對這位前員工林釗永提出訴訟或假扣押，收了錢完全沒做事。鈦立公司匯款到事務所帳戶後，立即由張晉銘指示張瓊華提領做各種用途，花用一空，已經沒錢再去提存假扣押擔保金，所以這個以A案壓B案策略就是詐術，只有假扣押擔保金的這個名義才方便向客戶一次索討幾百萬元。　㈣證人么建鑫（即么景懷）於109年9月28日檢察官偵訊中供後具結稱「鈦立公司原本是我認識的客戶，鈦立公司與前員工涉訟，我把這件事跟張晉銘說，張晉銘就跟張瓊華去跟鈦立公司洽談這件事並簽約，當時張晉銘有跟鈦立公司收一筆擔保金，後來沒有執行假扣押，後來我幫鈦立公司去跟彰化地院查詢，發現張晉銘並無進行假扣押。我離職後，吳文超才跟我說他有付這一筆假扣押的費用」（108年度他字第4939號號卷第675頁）。經對照證人么建鑫是107年4月2日從恒揚法律事務所離職（勞保資料，見108年度交查字第202號卷第195頁）。上述107年9月21日一審敗訴後，也就是市政路事務所的尾聲時期，因為107年7、8月起該恒揚聯邦文心分行帳戶存款餘額快要見底，發不出薪水，員工紛紛離職。而張晉銘前次違反律師法案於107年8月21日起訴繫屬於臺中地方法院（107年度易字第2620號案件），張晉銘與蕭慶鈴這種合作關係，讓張晉銘惹來違反律師法與侵占官司，蕭慶鈴與張晉銘交惡，蕭慶鈴向張晉銘催討存摺及大小章，107年11、12月間某日張晉銘將聯邦銀行文心分行帳戶存摺及大小章還給蕭慶鈴律師後，張晉銘消失不見。　　㈤蕭慶鈴律師於原審中以證人身分證稱「給付退休金案件我有拿到完整的資料，但是關於保全程序與損害賠償訴訟，我就不知道」（原審卷二第270-271頁）。蕭慶鈴堅稱這個對前員工反制之建議，是出自張晉銘。鈦立公司一審敗訴確定後，107年11月間陳秉榤律師向鈦立公司詢問何時要給付退休金? 證人吳文超於原審中證述稱「我收到敗訴判決書後，我先打電話找張晉銘，張晉銘說叫我再寫一份委任狀，還說可以再審，我那時候對他已經不信任，後續就沒有再找他。」「這個官司到一審之後，恒揚法律事務所沒有把敗訴的訊息跟我講，等到我收到通知都已經超過時間。林釗永這個案件都已經過了上訴期，張晉銘也沒有跟我講，我就去找他把錢要回來，既然我都敗訴了，我就要求他要把我會給他的這筆假扣押的錢還給我，張晉銘說東西（錢）在法院。就是我匯給恒揚法律事務所的234萬4500元。張晉銘說法院要擔保金，要押在法院，我跟他要案號，他也拿不出來，我才打電話去法院，問到底有沒有這件損害賠償訴訟，即『鈦立公司為原告、林釗永為被告的』，法院說沒有這個案件，我才知道張晉銘在騙我。」「被告張晉銘當時有跟我說錢在法院，不在他手上，我印象電話中、當面都有講」（原審卷二第384-385頁、第394、397頁）。且經原審曾經向彰化地方法院查詢，確定106、107年間沒有任何鈦立公司對林釗永聲請假扣押或提起民事訴訟之分案紀錄（見原審卷一第331頁彰化地院函覆）。且經查「鈦立股份有限公司」在臺中地方法院也沒有假扣押及民事訴訟之分案紀錄（原審卷一第321頁）。張晉銘107年1月初向吳文超拿了訴訟費及擔保金，卻沒有對林釗永採取法律行動，吳文超至此方知受騙。　㈥吳文超108年1月2日發存證信函給蕭慶鈴律師即恒揚法律事務所（存證信函影本見109年度偵字第34541號卷第143頁）。鈦立公司吳福仁於108年1月7日向臺中地方法院提出不當得利起訴狀，訴之聲明要求蕭慶鈴律師賠償321萬8798元（109 年度偵字第34541號卷第153頁），臺中地方法院分為「108 年度訴字第405號」返還不當得利案件。鈦立公司吳福仁另於108年初，以蕭慶鈴律師即恒揚法律事務所為相對人，向臺中地方法院提出返還不當得利及損害賠償債權之「假扣押」裁定聲請，然經臺中地方法院108年2月26日以「108年度全字第19號」裁定駁回鈦立公司之聲請（本院卷二第81頁駁回假扣押之裁定書列印）。刑事部分，108年2月15日鈦立公司對蕭慶鈴律師提出詐欺告訴（109年度偵字第34541號卷第 3頁告訴狀）、108年5月24日追加提告張晉銘（109年度偵字第34541號卷第228頁）。上開民事不當得利部分，110年4月 9日經臺中地方法院「108年度訴字第405號」民事判決，民事被告（蕭慶鈴即恒揚法律事務所）敗訴229萬4500元，該案民事被告蕭慶鈴有將該案訴訟告知張晉銘（見本院卷二第 85頁民事判決列印）。蕭慶鈴於該案民事敗訴後有提起上訴，經本院分為「110年度上字第262號案件」，蕭慶鈴於本院民事庭審理期間，110年12月1日與鈦立公司達成調解，蕭慶鈴律師給付賠償235萬元（見原審卷一第463頁調解筆錄影本）。　㈦蕭慶鈴律師在臺中地方法院108年度訴字第405號民事訴訟中，承認接受張晉銘指派「彰化地方法院107年度勞訴字第2號給付退休金案件」之一審律師費用是5萬元，扣除5萬元律師費是實際有去上法庭應訴支出外，張晉銘其餘取得都是詐欺所得，故張晉銘應沒收所得是230萬0500元（即235萬0500元－5萬元＝230萬0500元）。　㈧辯護人雖辯稱:請斟酌一審卷一被告手機跟蕭慶鈴律師的通訊內容，兩人有就事實一㈠鈦立公司的討論案情之紀錄，蕭慶鈴律師不可能對假扣押不知情（113年7月19日準備程序）。然上開對話只是在討論「給付退休金之訴」內容，並沒有提到要對前員工提出損害賠償訴訟或假扣押。被告張晉銘不應該建議吳文超對前員工提出訴訟反制，因為張晉銘沒有律師執照就不能建議這些事情。這些二百多萬元掉入張晉銘可支配的口袋內，也沒有必要告訴蕭慶鈴律師，反正蕭慶鈴律師上法庭後有拿到5萬元報酬就可以了，其餘是張晉銘要怎麼運用資金的問題。被告張晉銘收了230萬0500元代價卻沒有履行提出訴訟及假扣押的服務，此部分自始自始即懷著將來無履約之惡意，僅打算收取被害人給付之價金或款項，屬於一種「履約詐欺」型態。六、檢察官起訴被告「承辦假扣押」違反律師法部分，本院不另無罪諭知之理由: 　㈠按修正前律師法第48條之立法意旨明示：無律師資格而執行律師業務者，嚴重破壞司法威信且損害司法人員形象，自有加以規範防制之必要，…，增列非律師不得執行業務之範圍及罰則規定，期使非律師非法執業現象，得以徹底消除，以維司法威信，保障人民權益，所謂訴訟事件，係指民事、刑事及行政訴訟事件，就前開立法意旨觀之，其立法目的在於杜絕未具律師資格執行律師業務之不法現象，以保障人民權益及維護司法威信；而所謂「辦理訴訟事件」，自應包括撰寫民事、刑事及行政訴訟相關之書狀及代為辦理當事人出庭民事、刑事及行政訴訟而為訴訟行為而言。是律師法第48條第1項未取得律師資格意圖營利而辦理訴訟事件罪，所謂「訴訟事件」係指民事、刑事及行政訴訟事件，且涵括具體訴訟案件繫屬於檢察署、法院之偵、審事件，並及於訴訟前為當事人撰作書狀等相關行為。而為訴訟人撰作書狀，即為律師職務之執行（司法院院字第2204號解釋參照）。又何謂「辦理訴訟案件」的定義，傳統見解排除「非訟事件法的非訟事件」，即非訟事件法中所指無訟爭性的民事及商事事件而言，包含民事非訟事件、登記事件以及商事非訟事件。就民事非訟事件而言，係指法人之監督及維護、意思表示之公示送達、出版、拍賣及證書保存、信託事件，商事非訟事件則指公司事件、海商事件、票據事件，此觀非訟事件法即明（原第4章家事非訟事件相關條文已於102年5月8日修正刪除）。又近年因法院組織法於96年7月11日修正並經總統公布施行，在地方法院增置司法事務官之組織及編制，以協助法官辦理司法事務。法院組織法第17條之2規定「司法事務官辦理下列事務：一、返還擔保金事件、調解程序事件、督促程序事件、保全程序事件、公示催告程序裁定事件、確定訴訟費用額事件。二、拘提、管收以外之強制執行事件。三、非訟事件法及其他法律所定之非訟事件。..」，立法理由闡述「第一項第一款至第三款所定事件，其內容不屬審判核心事項或不涉身分、實體權利義務之重大變動，由司法事務官妥速處理，並合理分配使用司法資源。又第一項第三款所稱『其他法律所定之非訟事件』，係指非訟事件法以外之其他法律所定，具非訟事件性質者而言，附此敘明。」。足認「非訟事件」不僅只傳統非訟事件法規定的範疇，尚包括司法事務官職掌的法定事務，均屬無訟爭性的「非訟事件」。目前法院實務上，對支付命令、假扣押裁定、強制執行都已經交付司法事務官處理，這些就是「其他法律所定之非訟事件」，自不屬律師法第127條第1項規定的「訴訟事件」（民國110年11月24日臺灣高等法院暨所屬法院110年法律座談會刑事類提案第10號意見）。目前司法實務上，扣押的異議裁定、強制執行的異議、支付命令轉民事訴訟後的審判程序，因為已經產生爭執，仍是由民事法官處理，這些仍屬於「辦理訴訟事件」範圍內。　㈡起訴事實一㈠㈡㈣㈤都有張晉銘為客戶辦理假扣押之敘述，檢察官認為不具律師身分為客戶辦理假扣押就是違反律師法，此部分容有誤會，被告於起訴事實一㈠中不該建議鈦立公司對林釗永提起損害賠償訴訟、於起訴事實一㈡中不該建議林欣宜提起兩件民事訴訟，張晉銘於事實一㈠㈡建議了也收費了，卻都沒有提起民事訴訟，同時違反律師法與構成詐欺。張晉銘是沒有律師資格又要當所長，積極決策律師事務所的大小事情，自然很容易觸犯律師法，構成犯罪並不冤屈。張晉銘對起訴事實一㈣一開始就詐欺擔保金，但雖然收下擔保金及服務費後一年5個月後才要做假扣押，也只是怕當事人追究而虛應故事，仍無解於已經構成詐欺罪事實。至於起訴事實一㈤部分蕭慶鈴律師承認有與陳世宗討論過要訴訟解決工程糾紛，且後來產生了兩件工程訴訟都是蕭慶鈴律師承辦，起訴事實一㈤是沒有違反律師法，張晉銘不該的是挪用擔保金而侵占之犯行，本院一併說明。參、所犯罪名、罪數：一、法律修正部分：　㈠律師法曾於109年01月15日修正條次，修正前之律師法第48條第1項「未取得律師資格，意圖營利而辦理訴訟事件者，除依法令執行業務者外，處一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三萬元以上十五萬元以下罰金。」，109年01月15日修正後，律師法第127條第1項「無律師證書，意圖營利而辦理訴訟事件者，除依法令執行業務者外，處一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三萬元以上十五萬元以下罰金。」，修正理由「將原『未取得律師資格』修正為『無律師證書』，以符修正意旨。」，並無關構成要件與刑度之修正，故本院仍依現在有效之律師法判決。　㈡查被告103年8月29日事實一㈤業務侵占後，刑法第336條規定經立法院修正，經總統於108年12月25日以華總一義字第108 00140641號令公布施行，於同年月00日生效。修正前刑法第 336條第2項規定：「對於業務上所持有之物，犯前條第一項之罪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3千元以下罰金。」修正後則規定：「對於業務上所持有之物，犯前條第一項之罪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9萬元以下罰金。」，而刑法第336條於72年6月26日後均未修正，故於94年1月7日刑法修正施行後，所定罰金之貨幣單位為新臺幣，且其罰金數額依刑法施行法第1條之1第2項前段規定提高為30倍。本次修法將該條文之罰金數額調整換算後予以明定，是無涉及刑罰權內容之變更，自無新舊法比較問題，應逕行適用現行法處斷，先予敘明。二、按刑法上詐欺罪之成立，須以行為人自始基於不法所有意圖，以詐術使人陷於錯誤而交付財物或得財產上之不法利益，始能構成。一般而言，詐欺行為往往具有民事契約之客觀形式，主觀上不法所有之意圖則深藏於行為人內心之中，不易探知，故刑事詐欺犯罪與民事債務不履行之界線常常模糊難以釐清，犯罪人亦容易以此托詞卸責。即便如此，從吾人一般生活經驗研判，尚非不能將此隱藏於「民事債務不履行背後」的詐欺行為，依其手法區分為二：其一為「締約詐欺」型態，即被告於訂約之際，使用詐騙手段，讓相對人對締約之基礎事實發生錯誤之認知，而締結了一個在客觀對價上顯失均衡之契約；另一形態則為「履約詐欺」，乃行為人於訂立契約之際，即欠缺對待給付之能力或資格，或自始即抱持無履約之真意，而將對方之給付據為己有。此種詐欺行為的主要內涵實為告知義務之違反（蓋從誠信契約之角度而言，當事人履約或為對待給付之誠意及能力均為他方當事人締約與否或為相對給付時首應考量之因素），換言之，詐欺成立與否的判斷，應偏重行為人取得他方給付後之作為，以其事後之作為反向判斷行為人取得財物或利益之始，是否即欠缺履約能力或抱持將來不履約之故意。三、被告張晉銘沒有律師證書，卻建議當事人提起民事訴訟，預收民事裁判費與委任費，已經違反律師法專業技術證照的意旨，事實一㈠㈡收了錢還不辦事，不依照委任契約的內容處理，將客戶的委託款挪用做事務所各項支出，包括自已的高額月薪，屬於履約詐欺類型。故所犯罪名: 　⒈被告於犯罪事實一㈠係犯律師法第127條第1項之未取得律師資格意圖營利而辦理訴訟事件，及刑法第339條第1項之詐欺取財罪。違反律師法與履約詐欺，有時間空間上的重疊，有想像競合關係，以從一重之詐欺取財罪論處。　⒉被告於犯罪事實一㈡係犯律師法第127條第1項之未取得律師資格意圖營利而辦理訴訟事件，及刑法第339條第1項之詐欺取財罪。違反律師法與履約詐欺，有時間空間上的重疊，有想像競合關係，以從一重之詐欺取財罪論處。　⒊被告於犯罪事實一㈣係犯刑法第339條第1項之詐欺取財罪。　⒋被告於犯罪事實一㈤係犯刑法第336條第2項之業務侵占罪。起訴書雖然沒有直接引用刑法業務侵占罪名，但是起訴事實已經描述「陳世宗..共324萬9930元匯入恒揚事務所聯邦銀行文心分行帳戶內。然張晉銘於取得該等款項後...提存126萬 1000元，張晉銘則因此取得餘款191萬3668元之不法利益」已經具體描述到業務侵占行為，故本院已經於審理中告知被告涉犯業務侵占罪名，諭知變更起訴法條，無礙被告之訴訟權益（本院卷三第265頁）。　⒌被告就上述⒈⒉⒊三次詐欺取財罪、⒋業務侵占罪，犯意各別、行為互殊，應予分論併罰。肆、撤銷之理由、本院之量刑、沒收: 一、原審經過實質審理，而為被告無罪之判決，然原審判決有下列錯誤: 　①原審認定「么建鑫、邱喬萱確受蕭慶鈴律師所雇用」並不完全正確，么建鑫已經證述自己是接受張瓊華、張晉銘面試雇用，么建鑫說「蕭慶鈴律師到事務所的次數很少，近10年只見過蕭慶鈴律師來過4至5次」，既然10年內在事務所內只見過雇主4、5次，雇主怎麼對員工進行職務監督?其實每天發號施令的是張晉銘，是張晉銘指示么建鑫撰寫各種法律文書，辦理各種送件工作，張晉銘指示張瓊華計算員工薪資，張瓊華每個月去銀行辦理轉帳到員工薪資帳戶，所以么建鑫、邱喬萱實質雇主是張晉銘。雖然么建鑫、邱喬萱的勞保是掛在恒揚法律事務所底下，恒揚法律事務所向臺中律師公會登記地址在「臺中市○區○村○路000巷00號」，但么建鑫、邱喬萱不曾到美村南路上班，么建鑫、邱喬萱實際的雇主是張晉銘。　②原審論述「勞動契約之特徵在於從屬性，當事人間成立以供給勞務為內容之契約，縱兼有委任之性質，惟既有部分從屬性存在，基於保護勞工之立場，仍應從寬認定係屬勞動基準法所規範之勞雇關係。...被告..與恒揚法律事務所具有組織上從屬性」，原審認定被告從屬於恒揚法律事務所底下，然張晉銘獨自經營事務所，並從「文心路→育德路→市政路」搬了三個辦公室，獨自掌管一個恒揚聯邦銀行文心分行帳戶向客人收錢，並支出員工薪資，張晉銘固定領24萬5000元薪水（雖然偶而有增減，但均維持二十餘萬月薪），蕭慶鈴律師是按件計酬，常常是每個月只有3萬餘元薪水，最慘106年1月10日只領到2萬9709元。從經濟地位上來說，張晉銘是所長，蕭慶鈴是受雇律師，張晉銘並未從屬於蕭慶鈴，數字都會說話。　③原審論述「且遍查全卷並無任何證據可認被告對外宣稱其為律師，當難率論被告有何執行律師業務及為他人代理訴訟進行之情」，然張晉銘開立給客戶的收費單，都是張晉銘決定的，張晉銘會故意把自己辦理假扣押部分的報酬寫高，把蕭慶鈴律師承辦的法庭訴訟報酬寫低，如㈣對雨佳公司的收費單上寫「保全程序-委任費60,000元」，「民事一審委任費- 50,000元」，而真正辦法律實務的人都知道一審民事訴訟攻防是要絞盡腦汁，非常辛苦的，比起寫假扣押聲請狀不知困難多少倍，但被告不必宣稱自己是律師就可以獨立執行職務，所以㈡寫給林欣宜收費單上寫「民事訴訟-裁判費（暫定案由:請求返還價金）232,000元、民事訴訟委任費60,000元。民事訴訟-裁判費（暫定案由:請求損害賠償500萬）50,500 元、民事訴訟-委任費60,000元」，連案由都想好了，訴之聲明要寫多少金額也已經決定了，才能算出裁判費是232,00 0元、50,500元。這當然已經具體執行律師職務。　④原審敘述「此東佳公司不足額假扣押之聲請，或雨佳公司遲至105年間始向永曜公司聲請假扣押之時間點，是否均為蕭慶鈴律師所決定之訴訟策略，亦多有可疑之處。」，但不足額假扣押是因為張晉銘讓舊假扣押裁定失效，再重新聲請不足額假扣押，中間挪用了144萬9000元差額。其實事務所要繳納出較低的126萬1000元擔保金都非常困難，103年8月29 日當時聯邦銀行文心分行帳戶內，僅剩下40萬4041元，么景懷把40萬元領出來後，還要由張晉銘東拼西湊才拿得出126 萬1000元擔保金，財務已經捉襟見肘。蕭慶鈴律師只能領自己每月幾萬元受雇律師費用，何必去煩惱聯邦銀行文心分行帳戶內不夠支付擔保金。如果當時張晉銘的❷育德路事務所周轉不靈，該倒就倒了，反正蕭慶鈴律師自己有一間美村南路事務所可以營業，蕭慶鈴律師何必去擔心❷育德路事務所要不要倒閉?當然也更無必要建議張晉銘業務侵占。又雨佳公司案件，延遲到二審才要辦假扣押，雨佳公司匯入171萬元擔保金，但是經張晉銘、張瓊華一頓提領之後，於103年1 2月11日餘額剩下8390元。此時想要立即辦理假扣押，也沒錢提存擔保金了，同樣是上述的理由，張晉銘此時的❷育德路事務所要不要倒閉?這是張晉銘的問題，蕭慶鈴律師不用建議延後到二審再辦理假扣押。　⑤原審敘述「蕭慶鈴律師既擔任鈦立公司、雨佳公司、東佳公司相關訴訟案件之代理人，則恒揚法律事務所之所以未為鈦立公司對林釗永提出假扣押之聲請及侵權行為之訴訟，以及恒揚法律事務所未對濟業公司為不足額假扣押之聲請...或被告向蕭慶鈴律師彙報後，蕭慶鈴律師未完成委任事項之債務不履行？實多有不明之處。」，然證人么建鑫於原審中證稱「一般這種案件，我是認為不太可能是蕭慶鈴律師去辦的，除非張晉銘接到案件確認要交給蕭慶鈴律師去訴訟的時候，蕭慶鈴律師才會跟當事人有接觸，如果是做假扣押或是做其他事情，不太可能會由蕭慶鈴跟當事人作接觸，一直以來模式都是這樣」（原審卷一第592頁），張晉銘自己開發法律顧問契約的客戶，這是張晉銘自己的客源，如果只是要做非訟處理，張晉銘也不會讓客戶與蕭慶鈴律師接觸，因為蕭慶鈴律師自己有一個美村南路事務所可能會搶生意。證人么建鑫於原審已經清楚證述，張晉銘承接的假扣押工作是不會分給蕭慶鈴的，所以上述東佳公司的假扣押聲請狀上，是寫「送達代收人、么景懷、住○○市○區○○路000號1樓、00-0000 0000」（假扣押聲請狀影本見109他5366卷第27、204頁），雨佳公司假扣押聲請狀上是寫「送達代收人、么景懷、住○○ 市○區○○路000號1樓」（影本見原審卷一第441頁），並不是美村南路的地址，印證張晉銘不會把假扣押聲請的生意分給蕭慶鈴律師。　⑥原審敘述「公訴意旨所指被告以恒揚法律事務所名義接受林欣宜..之委任，就林欣宜..部分並未為任何之訴訟及相關處理，尚有誤解之處」，被告張晉銘受林欣宜委任，確實有做支付命令、本票裁定、假扣押等工作，但是就具體建議「提起二件民事訴訟」部分，確實沒有做，甚至在本票執行轉成債務人異議之訴時，這是典型訴訟工作，但是張晉銘的事務所沒有派人去開庭，導致敗訴，這當然是履約詐欺情形，原審未予詳述。　⑦原審就細節認定部分，容均有錯誤，經檢察官上訴為有理由，應由本院將原審關於起訴事實一㈠㈡㈣㈤部分撤銷，並重新認定事實適用法律如上。二、爰審酌被告修畢大學法律學分，也修過碩士班法律學分，明知應取得律師資格始得具體給客戶建議處理訴訟案件，竟仍意圖營利，為客戶林欣宜、鈦立公司建議處理另案民事訴訟事件，又在多件案件中詐取高額假扣押擔保費用後，卻不代為聲請假扣押，或拖延後虛應故事，破壞司法威信，地下律師損害律師界形象，所為實屬不該；又其因業務關係而向告訴人收取之假扣押擔保金，應由其妥善保管，不得擅自挪用，竟因事務所開銷吃緊，先挪用大筆假扣押擔保金，或為侵占客戶委託之擔保金，殊值非難，且犯後復否認犯行，被告在市政路事務所結束營業後，對客戶委託案件不善後處理，等到客戶提告之後，被告往上推給蕭慶鈴律師，往下推給法務室么建鑫等人，反正收了錢不辦事都是別人錯，罔顧自己是所長，也是全事務所月薪最高的人，其犯後態度難謂良好。且被告並未與本案被害人和解，多是蕭慶鈴律師出面善後（蕭律師為保全自己律師牌照而承擔賠償責任，並不代表蕭律師承認參與犯罪），兼衡被告自陳法研所肄業之智識程度、已離婚，經濟狀況不佳，及被告之犯罪動機、目的、所造成被害人之財產損害不同，雨佳公司告訴代理人律師、告訴人林欣宜、告訴人吳文超於審理期日中表示請求從重量刑，及審酌被告違反律師法之上開規定，係侵害社會法益之行為，對司法威信所造成之危害非輕等一切情狀，分別量處如附表一主文欄所示之刑，暨定其應執行之刑如主文第二項所示。三、沒收: 　㈠按犯罪所得，屬於犯罪行為人者，沒收之。但有特別規定者，依其規定；前二項之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第3項分別定有明文。事實一㈤部分，業務侵占144萬9000元；事實一㈣部分，詐欺取財165萬2000元；事實一㈡部分，詐欺取財40 萬2500元；事實一㈠部分，詐欺取財230萬0500元之不法利益；以上並未扣案，亦未實際發還被害人，且無過苛調節條款之適用，自應依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前段、第3項之規定諭知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　㈡事實一㈣部分，於雨佳公司一審敗訴後，直到訴訟案件已經上訴二審後才要去辦假扣押，雖然事後有繳納1000元規費，但這是掩飾犯罪的事後成本，計算沒收時，不應扣除此犯罪成本，併此敘明。　　伍、本院維持無罪判決部分：一、公訴意旨另以：㈢緣賴漢威為向其債務人白博全收取債務，而於106年2月15日某時，前往市政路事務所，欲委任蕭慶鈴代為處理此事，然當日卻由張晉銘出面接洽，並以「法務長」之身份向賴漢威佯稱：可代為處理，但要支付18萬4560元之費用云云，並提供該帳戶予賴漢威匯款，致使賴漢威陷於錯誤，而於同日書立委託事項為「就為請求白博全清償借款案委任事務所聲請強制執行及案件協商，非訟案件」之「委任契約書」乙份，且將白博全所開立如附表二所示之「4張本票正本」交予張晉銘，賴漢威再於106年2月17日及同年3 月1日，陸續匯款10萬元及8萬4560元，共18萬4560元至恒揚事務所聯邦銀行文心分行帳戶內。然張晉銘於取得該等款項後，並未為任何之訴訟及相關處理作為。嗣因賴漢威發覺有異，經查詢後發現張晉銘並未為任何假扣押之聲請，且亦聯絡不上張晉銘，賴漢威方知受騙，張晉銘則因此獲得18萬45 60元之不法利益，並將如附表二所示之4張本票正本侵占入己。因認被告就上述事實㈢所為涉犯修正前律師法第48條第1 項之未取得律師資格意圖營利而辦理訴訟事件及刑法第339 條第1項之詐欺取財等罪嫌，侵占如附表二所示之本票部分，則另涉犯刑法第335條第1項之侵占罪嫌。附表二: 編號發票日金額（新臺幣）票據號碼備註 1 100年8月11日 100萬元 CH0000000 彩色照片於原審卷一第641頁 2 100年11月9日 50萬元 WG0000000 彩色照片於原審卷一第635頁 3 102年6月8日 7萬元 WG0000000 彩色照片於原審卷一第639頁 4 102年11月6日 25萬元 WG0000000 彩色照片於原審卷一第637頁合計182萬元 112年4月18日張晉銘庭呈本票原本已附卷（原審卷一證物袋）二、檢察官係以：告訴人賴漢威偵查中供述（108他4939卷第271 至277頁，108他1720卷第257至263頁）、恒揚法律事務所合約書、委任契約書（108他4939卷第23至25頁、第237頁）、中國信託銀行106年2月17日、106年3月1日匯款申請書影本各1份（108他4939卷第27頁、第238至239頁）、白博全所開立之本票影本4張（108他4939卷第187至189頁、第240至241 頁）為證據。三、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　四、訊據被告張晉銘否認犯罪，辯稱：事實一㈢原先是么建鑫接來的案子，我再與賴漢威接觸，再以事務所的名義接案，原先是債權債務協商，若不成再進入扣押的程序，這個債權債務協商已經完成了，我有請白博全出來協商，我跟白博全約在他工作的醫院談，他穿手術袍出來談，我們談了3、4次，後來他願意還錢了。我把相關事情轉述給賴漢威，但賴漢威拒絕收受清償協議。賴漢威有說命理的緣故，要暫停一年，法務室收了這些本票後，相關資料都是存在法務室，後來么建鑫離職了，我找到這4張票交給臺中地院的法官，沒有人侵占這些本票」（113年3月29日準備程序）。如果協商完成就沒有強制執行，因為這裡面有一筆事務所事後的佣金，所以賴漢威他就故意不拿這筆錢。我進行協商都有錄音，協商過程之照片之前都有提供了（114年2月19日審理筆錄）。五、辯護人為被告辯護稱：這幾張本票被告沒有拿去聲請本票裁定，被告並未據為己有，賴漢威是把本票交給恒揚法律事務所而不是交給被告。後來被告與蕭慶鈴律師也沒有交接，被告就離職了，一審時被告也把本票拿出來交給法官，被告未曾侵占（113年9月4日審理筆錄）。賴漢威的委託費用是匯款到恒揚聯邦文心分行帳戶裡面，資金流向都是付款勞健保、員工薪資或是律師酬金，員工薪水佔的比例很重，沒有證據證明錢是流向被告，如果蕭慶鈴律師不是恒揚的負責人，為何蕭慶鈴律師與賴漢威和解? 本案無證據證明被告構成檢察官起訴罪名，請駁回檢察官上訴（114年2月19日審理筆錄）。六、經查: 　㈠證人賴漢威先前已經於103年間委由劉喜律師處理過與白博全之債務糾紛，即103年4月24日臺中地方法院103年度司促字第13259號支付命令（債權人賴漢威、債務人白博全、金額為新臺幣182萬元、支付命令於103年6月9日確定）（見本院卷三第225-229頁）。此支付命令182萬元就是附表二本票182萬元，所以賴漢威於103年間已經取得執行名義，可以直接開啟強制執行，無須再度以民事訴訟程序確定債權債務關係。　㈡證人賴漢威是106年2月15日與市政路恒揚法律事務所簽訂委任契約書，書立委託事項為「就為請求白博全清償借款案委任事務所聲請強制執行及案件協商，非訟程序」「委任費用為新台幣壹拾捌萬肆仟伍佰陸拾元正」「上述費用包含法院執行費」「訴訟、車馬、郵規個案費用另計」（106年2月15日委任契約書、108年度他字第4939號卷第25頁）。因為被告張晉銘收費處理項目也不包括提出民事訴訟，就此並無違反律師法。　㈢證人賴漢威於原審審理中證稱「我有去市政路恒揚法律事務所，當天晚上6點到那邊，當天只有張晉銘、么景懷還有一位小姐，張晉銘跟我談發生的經過，張晉銘問我本票有沒有被裁定，我說有，可是資料我要回去找。張晉銘說律師已經下班了，我的問題他可以先處理，所以我就跟他談，他知道本票裁定後面要有蓋章什麼的，我的本票的確沒有蓋章，他也說支付命令，我說對，我是找支付命令，所以可能沒有蓋章，我覺得他很清楚這個思路。他說他是法務長，法律碩士畢業。當天有簽立一份委任書，我在地檢署有提出。從第一次去恒揚，一直到我提出告訴，我沒有遇過恒揚的律師，也沒有律師跟我連絡。」（原審卷二第113頁以下）。106年2月15日簽訂委任書後，賴漢威於106年2月17日匯款10萬元；另於106年3月1日匯款8萬4560元（本院卷一第401頁）。　㈣被告張晉銘辯稱:收案之後，我有找債務人白博全進行債務協商，與白博全約在他工作的醫院談，他穿手術袍出來談，我們談了3、4次（原審卷二第135頁）。張晉銘有提出手機錄影截圖，稱錄影時間是「107年6月1日」，從錄影內容判斷，錄影地點應是醫院，有一個穿著綠色手術服的人到醫院櫃檯前，與另一名手上拿著文書的男子正在討論的畫面（原審卷第153-155頁）。在原審交互詰問程序中，證人賴漢威閱覽過該錄影截圖後，也說「應該是白博全，因為他真的會穿醫院的衣服，張晉銘他的意思是他真的有去，這部分我OK，他真的有做。」（原審卷二第135頁），承認至少107年6月1 日張晉銘有去找白博全催討債務。其實從106年初收了費用以後，到張晉銘107年6月1日出面去催討，中間過了一年沒有執行或協商動作。證人賴漢威於原審審理中承認「因為當時我太太在做化療，命理老師說訴訟要暫停一年」（見原審卷二第121頁），賴漢威偵查中提出其太太106年12月16日診斷書，記載為左側乳癌第四期（108年度他字第4939號卷第3 1頁）。賴漢威相信命理之說，最近一年內不宜有官司是非，故同意暫停一年不採取法律動作。　　㈤證人么建鑫（么景懷）於109年9月28日檢察官偵訊筆錄中具結證稱「賴漢威是透過我表妹介紹來的客戶，我把賴漢威帶到市政路的事務所，由張晉銘、張瓊華來瞭解案件，當天賴漢威就跟張晉銘簽委任契約。後來案件沒有處理，因為賴漢威當時有說，命理老師跟他說，這個案件要一年後才可以有動作，後來我就離職了。」（109年度偵字第34541號卷第17 0頁）。證人么建鑫於原審中證稱「賴漢威他是篤信宗教與信仰的人，賴漢威當時候告訴我們，他要兩三年之後再做，當下委任時，他並沒有要馬上針對他的案件來處理」（見原審卷一第591頁），與上述賴漢威證詞大致吻合。被告張晉銘收費後有想要進行協商，但是賴漢威同意暫停，被告張晉銘事後也確實有去找債務人協商，有照片可證，所以被告張晉銘就此應無詐欺取財犯行。　㈥證人賴漢威於原審審理中證稱「後來張晉銘說么景懷已經離開，全權由張晉銘負責，所以107年6月26日我抵達之後，他讓我聽了一個很像白博全的聲音之後，107年6月27日我再去，就是帶他說的本票。」「我中間再跟張晉銘接洽，是因為他說么景懷已經不在了，所以我又要在107年6月26、27日再去恒揚法律事務所跟張晉銘談。這一次去，他們說我的事情很簡單，交給他們處理，他會去幫我用。因為我已經先付款 18萬元的處理費用，因為他說處理的費用是10%，所以先拿了18萬多，已經匯給他了，可是一年多我知道中間有一些問題，所以張晉銘與么景懷就暫時先做其他的事情，我也有我的工作要忙，所以我沒有要他馬上執行，因為我知道要找到這個人（白博全）的前提是他要有錢，如果他沒錢，根本找他談沒有用，因為我跟他談了10年都要不到錢。」等語（原審卷二第117-119頁、第130頁）。賴漢威聽到一段「很像白博全聲音」的錄音，做有利被告的證據推定，在暫停訴訟的這一年中，被告張晉銘應有去找債務人白博全協商，被告有履行約定工作，應無詐欺犯行。　七、證人賴漢威於原審審理中證稱「這件事情最後沒有辦成功，張晉銘說他會處理，所以我等。這個事情到107年12月，張晉銘他用通訊軟體跟我講說，已經處理差不多了，他要再收尾款5萬元，那我說我也沒有看到任何款項進來我的戶頭，為何你要再跟我收五萬元，這個時候我才覺得比較怪，所以我就對他有提防。」（原審卷二第117-119頁）。證人么建鑫（么景懷）於109年9月28日檢察官偵訊筆錄中具結證稱「我離職後，賴漢威有來找我談這個案件的事情，賴漢威說張晉銘有拿對話錄音給他聽，並表示有幫賴漢威處理案件，張晉銘又向賴漢威說要再收其他費用，賴漢威才對張晉銘提告」（109年度偵字第34541號卷第170頁）。賴漢威是108年1 月29日寄存證信函給市○路○○○○○○○○○村○路○○○○○○○000○○○○○ 0000號卷第233頁）。108年5月30日賴漢威對張晉銘及蕭慶鈴提出詐欺、侵占、背信告訴（108年度他字第4939號卷第3 頁）。以上只證明被告張晉銘的誠信不太好，因為107年11 、12月❸市政路恒揚法律事務所就已經人去樓空，張晉銘已經沒有一個服務據點，竟然還要向賴漢威要錢，如果收了錢要怎麼樣繼續服務? 以上只證明被告張晉銘做事的誠信有問題，但尚未到詐欺取財之程度。八、賴漢威後來找別家律師事務所幫忙處理，就是原審109年5月 27日之109年度司促字第11670號支付命令（債權人賴漢威、債務人白博全，支付命令金額為80萬元及利息，原審卷二第 175頁；支付命令列印於第517頁），並且向苗栗地方法院聲請強制執行（苗栗地方法院113司執字第35553號）。證人賴漢威於原審審理中證稱「我後來才知道，原來恒揚法律事務所有兩家，一家在市政路，一家在臺中高工附近，但中間會會談都是他（張晉銘）在處理。當初我並不知道律師法第幾條有寫不能開立兩家，我認為張晉銘與蕭慶鈴是事務關係，張晉銘自稱與蕭慶鈴本身是同學關係，所以我認為你們合開一個事務所，當初我要提告的原因，是因為第一我要確認你們到底是誰在做事情。後來我查到蕭慶鈴律師這個地址，打電話給蕭慶鈴，蕭慶鈴說張晉銘與他沒有關係。所以我只好兩個都同時告發」（原審卷二第131頁）。賴漢威有向蕭慶鈴提出損害賠償訴訟，經臺中地方法院民事簡易庭判決後，有上訴到臺中地方法院合議庭「110年度簡上字第68號損害賠償事件」，且110年12月9日蕭慶鈴與賴漢威簽立和解書，蕭慶鈴當場賠付賴漢威18萬5000元，賴漢威將對張晉銘之民事請求權讓與給蕭慶鈴（見原審卷一第467頁和解書影本）。蕭慶鈴律師願意和解消災，也是怕事件擴大波及自己，萬一律師牌照不保，豈不損失更大。蕭慶鈴律師出面和解，並不代表張晉銘事前行為有徵得蕭慶鈴律師同意，辯護意旨就此部分仍有誤會。九、原審認定起訴事實一㈢部分不構成犯罪，理由雖與本院認定不盡相同，但就無罪之結論並無二致。檢察官不服無罪判決提起上訴，但並未提出其他有力證據足以改變結論，故檢察官就此部分（起訴事實一㈢）上訴無理由，應予駁回。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 條、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陳東泰提起公訴，檢察官郭姿吟提起上訴，檢察官陳幸敏、許萬相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2　　日　　　　　　　　　刑事第二庭　　審判長法　官　陳慧珊　　　　　　　　　　　　　　　　　　　法　官　李進清　　　　　　　　　　　　　　　　　　　法　官　葉明松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起訴事實一㈠㈡㈣㈤部分，被告或得為被告利益上訴之人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起訴事實一㈢部分，不得上訴。　　　　　　　　　　　　　　　　　　　書記官　洪宛渝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2　　日附表一 :張晉銘之宣告刑、沒收犯罪事實主文犯罪事實一㈤張晉銘犯業務侵占罪，處有期徒刑壹年伍月。未扣案之犯罪所得新臺幣144萬9000元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犯罪事實一㈣張晉銘犯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壹年柒月。未扣案之犯罪所得新臺幣165萬2000元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犯罪事實一㈡張晉銘犯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壹年肆月。未扣案之犯罪所得新臺幣40萬2500元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犯罪事實一㈠張晉銘犯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壹年捌月。未扣案之犯罪所得新臺幣230萬0500元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附表三(資金流向圖)：資金來源→ 聯邦銀行文心分行之000-000000000000號「恒揚法律事務所、蕭慶鈴」帳戶（明細見本院卷一477頁以下）（108年度交查字第202號卷第273頁以下） →資金流向日期（民國）摘要金額（新臺幣）張晉銘、聯邦商業銀行、000-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簡稱:張晉銘帳戶）（明細見本院卷一第345頁以下）蕭慶鈴、社頭郵局00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簡稱:蕭慶鈴帳戶）（明細見本院卷一第297頁以下）么建鑫（么景懷）、聯邦商業銀行、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簡稱:么建鑫帳戶）（明細見本院卷二第23頁以下）邱喬萱、聯邦商業銀行、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簡稱:邱喬萱帳戶）（明細見本院卷二第35頁以下）許宜婷、聯邦商業銀行、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簡稱:許宜婷帳戶）（明細見本院卷二第65頁以下） 95年10月2日開戶 102年7月10日轉帳支出 50萬2247元 24萬5000元「薪轉」入張晉銘帳戶 102年8月9日轉帳支出 49萬6169元 24萬5000元「薪轉」入張晉銘帳戶 102年9月10日轉帳支出 41萬5069元 24萬5000元「薪轉」入張晉銘帳戶 102年10月7日轉帳支出 24萬5000元 24萬5000元「薪轉」入張晉銘帳戶 102年11月8日轉帳支出 45萬8766元 24萬5000元「薪轉」入張晉銘帳戶 102年12月5日轉帳支出 24萬5000元 24萬5000元「薪轉」入張晉銘帳戶 103年1月10日轉帳支出 42萬4526元（張瓊華書寫提款單，見108年度交查字第202號卷第307頁影本） 24萬5000元「薪轉」入張晉銘帳戶（見108年度交查字第202號卷第309頁傳票影本） 9萬9507元入蕭慶鈴帳戶（張瓊華書寫匯款單，見108年度交查字第202號卷第309頁影本） 5萬5305元入么景懷帳戶（見108年度交查字第202號卷第308頁傳票影本） 2萬3870元轉入許宜婷帳戶（見108年度交查字第202號卷第311頁傳票影本） 103年2月7日轉帳支出 24萬5000元 24萬5000元「薪轉」入張晉銘帳戶 103年2月10日轉帳支出 10萬1271元 3萬3182元入蕭慶鈴帳戶 2萬8805元轉入么景懷帳戶 1萬5401元入邱喬萱帳戶 2萬3853元轉入許宜婷帳戶 103年3月7日轉帳支出 24萬5000元 24萬5000元「薪轉」入張晉銘帳戶 103年3月10日轉帳支出 16萬1070元 9萬5177元入蕭慶鈴帳戶 2萬8805元轉入么景懷帳戶 1萬3205元入邱喬萱帳戶 2萬3853元轉入許宜婷帳戶 103年4月8日轉帳支出 21萬元 21萬元「薪轉」入張晉銘帳戶 103年4月10日轉帳支出 10萬4454元 3萬3791元轉入蕭慶鈴帳戶 2萬8730元轉入么景懷帳戶 1萬7370元入邱喬萱帳戶 2萬2531元轉入許宜婷帳戶 103年5月8日轉帳支出 24萬5000元 24萬5000元「薪轉」入張晉銘帳戶 103年5月9日轉帳支出 25萬3520元 14萬4697元轉入蕭慶鈴帳戶 3萬2280元轉入么景懷帳戶 1萬7600元入邱喬萱帳戶 2萬3853元轉入許宜婷帳戶 103年6月10日轉帳支出 57萬9546元 24萬5000元「薪轉」入張晉銘帳戶 10萬8401元轉入蕭慶鈴帳戶 3萬0380元轉入么景懷帳戶 1萬9945元入邱喬萱帳戶 2萬4453元轉入許宜婷帳戶東佳公司陳世宗於103年7月3日將53萬9930元匯入 103年7月3日轉帳支出 34萬5000元 24萬5000元「薪轉」入張晉銘帳戶另現金提領10萬元 103年7月10日轉帳支出 19萬7764元張瓊華臨櫃辦理，7萬3401元轉入蕭慶鈴帳戶 1萬6700元轉入邱喬萱帳戶 5萬3780元轉入么景懷帳戶 2萬3853元轉入許宜婷帳戶現金提領3萬元 103年7月11日現金支出 10萬元㈤東佳公司陳世宗103同7年月16日將「保全程序擔保金」271萬元匯入 103年7月16日現金支出 30萬元 103年7月18日轉帳支出 39萬7030元張瓊華臨櫃辦理，轉入彰化銀行北臺北分行、趙博亮、00000000000000號帳戶 103年7月21日現金支出 45萬元 103年7月24日現金支出 20萬元 103年7月31日轉帳支出 38萬4230元張瓊華臨櫃辦理，轉入第一銀行北斗分行、啟墩工業有限公司、00000000000號帳戶 103年8月8日轉帳支出 52萬579元 24萬5000元「薪轉」入張晉銘帳戶張瓊華臨櫃辦理，將10萬3401元轉入蕭慶鈴帳戶 2萬3853元轉入許宜婷帳戶 1萬9515元轉入邱喬萱帳戶 2萬8780元轉入么景懷帳戶 103年8月15日現金支出 15萬元 103年8月29日現金支出 40萬元么景懷確實於103年8月29日依㈤東佳案件之臺中地院新裁定提存126萬1000元。應該是將事務所所有能湊的錢都湊出來去完成提存。其實提領40萬元後，帳戶餘額僅剩下4041元。存款已經見底。 103年9月10日轉帳支出 2萬8780元轉入么景懷帳戶 1萬7230元入邱喬萱帳戶 2萬3853元轉入許宜婷帳戶 103年9月9日轉帳支出 24萬5000元 24萬5000元「薪轉」入張晉銘帳戶 103年9月23日轉帳支出 12萬3431元 3萬3401元轉入蕭慶鈴帳戶 103年10月9日轉帳支出 41萬9839元 24萬5000元「代發薪資」入張晉銘帳戶 10萬3401元轉入蕭慶鈴帳戶 2萬8780元轉入么景懷帳戶 1萬8775元入邱喬萱帳戶 2萬3853元轉入許宜婷帳戶㈣雨佳有限公司鄭永福於103年11月6日將171萬元匯入 103年11月10日轉帳支出 45萬1414元（張瓊華書寫提款單，見108年度交查字第202號卷第305頁影本） 24萬5000元「代發薪資」入張晉銘帳戶（張瓊華書寫匯款單，見108年度交查字第202號卷第306頁影本）張瓊華臨櫃辦理，13萬3401元轉入蕭慶鈴帳戶（張瓊華書寫匯款單，見108年度交查字第202號卷第303頁影本） 2萬8780元「代發薪資」轉入么景懷帳戶（見108年度交查字第202號卷第304頁傳票影本） 2萬0350元「代發薪資」轉入邱喬萱帳戶（見108年度交查字第202號卷第304頁傳票影本） 2萬3853元「代發薪資」轉入許宜婷帳戶（見108年度交查字第202號卷第307頁傳票影本） 103年11月10日現金支出 45萬元（張瓊華書寫提款單，見108年度交查字第202號卷第305頁影本） 103年11月17日現金支出 20萬元 103年11月20日現金支出 5萬元 103年11月2日現金支出 10萬元 103年12月4日現金支出 16萬元 103年12月10日轉帳支出 52萬1074元 24萬5000元「薪轉」入張晉銘帳戶張瓊華臨櫃辦理，10萬3401元轉入蕭慶鈴帳戶 2萬3853元轉入許宜婷帳戶 1萬7510元轉入邱喬萱帳戶 3萬1280元轉入么景懷帳戶現金提領10萬元 103年12月11日轉帳支出 40萬元張瓊華臨櫃辦理，轉入華南銀行和美分行、王得安、000000000000號帳戶。轉出後餘額剩下8390元。 104年1月5日轉帳支出 24萬5000元 24萬5000元「薪轉」入張晉銘帳戶 104年1月9日轉帳支出 13萬2479元 3萬3401元轉入蕭慶鈴帳戶 5萬3780元轉入么景懷帳戶 2萬1415元入邱喬萱帳戶 2萬3853元轉入許宜婷帳戶 104年2月10日轉帳支出 34萬6786元 24萬5000元「薪轉」入張晉銘帳戶 3萬3401元轉入蕭慶鈴帳戶 2萬6272元轉入么景懷帳戶 1萬8230元入邱喬萱帳戶 2萬3853元轉入許宜婷帳戶 104年3月5日轉帳支出 24萬5000元 24萬5000元「薪轉」入張晉銘帳戶 104年3月10日轉帳支出 10萬5204元 3萬3401元轉入蕭慶鈴帳戶 2萬8780元轉入么景懷帳戶 1萬9140元入邱喬萱帳戶 2萬3853元轉入許宜婷帳戶 104年4月10日轉帳支出 35萬0809元 24萬5000元「薪轉」入張晉銘帳戶 3萬3401元轉入蕭慶鈴帳戶 2萬8780元轉入么景懷帳戶 1萬9745元入邱喬萱帳戶 2萬3853元轉入許宜婷帳戶 104年5月6日轉帳支出 22萬元 22萬轉入張晉銘帳戶 104年5月8日轉帳支出 10萬3229元 3萬3401元轉入蕭慶鈴帳戶 2萬8780元轉入么景懷帳戶 1萬7165元入邱喬萱帳戶 2萬3853元轉入許宜婷帳戶 104年6月10日轉帳支出 46萬0404元 24萬5000元「薪轉」入張晉銘帳戶 14萬3950元轉入蕭慶鈴帳戶 2萬8383元轉入么景懷帳戶 1萬9211元入邱喬萱帳戶 2萬3830元轉入許宜婷帳戶 104年7月10日轉帳支出 40萬8634元 24萬5000元「代發薪資」入張晉銘帳戶 6萬8950元轉入蕭慶鈴帳戶 5萬3383元轉入么景懷帳戶 1萬7441元入邱喬萱帳戶 2萬3830元轉入許宜婷帳戶 104年8月10日轉帳支出 47萬0385元 24萬5000元「薪轉」入張晉銘帳戶 11萬6926元轉入蕭慶鈴帳戶 2萬8383元轉入么景懷帳戶 1萬6186元入邱喬萱帳戶 2萬3830元轉入許宜婷帳戶 104年9月10日轉帳支出 41萬3012元 24萬5000元「薪轉」入張晉銘帳戶 7萬1626元轉入蕭慶鈴帳戶 3萬2383元轉入么景懷帳戶 2萬2375元入邱喬萱帳戶 2萬4305元轉入許宜婷帳戶 104年10月8日轉帳支出 38萬7828元 24萬5000元「薪轉」入張晉銘帳戶 3萬8430元轉入蕭慶鈴帳戶 2萬8383元轉入么景懷帳戶 2萬2375元入邱喬萱帳戶 2萬4305元轉入許宜婷帳戶 104年11月10日轉帳支出 46萬6167元 24萬5000元「薪轉」入張晉銘帳戶 11萬4769元轉入蕭慶鈴帳戶 2萬8383元轉入么景懷帳戶 2萬4375元入邱喬萱帳戶 2萬4305元轉入許宜婷帳戶 104年12月10日轉帳支出 37萬2290元 24萬5000元「薪轉」入張晉銘帳戶 4萬5603元轉入蕭慶鈴帳戶 2萬8383元轉入么景懷帳戶 2萬2375元入邱喬萱帳戶 2萬4305元轉入許宜婷帳戶 105年1月7日轉帳支出 37萬9246元 24萬5000元「薪轉」入張晉銘帳戶 3萬4153元轉入蕭慶鈴帳戶 5萬3383元轉入么景懷帳戶 2萬2375元入邱喬萱帳戶 2萬4305元轉入許宜婷帳戶 105年2月3日轉帳支出 36萬1246元 24萬5000元「代發薪資」入張晉銘帳戶 3萬4153元轉入蕭慶鈴帳戶 2萬8383元轉入么景懷帳戶 2萬2375元入邱喬萱帳戶 2萬4305元轉入許宜婷帳戶 105年3月10日轉帳支出 39萬1246元 24萬5000元「薪轉」入張晉銘帳戶 3萬4153元轉入蕭慶鈴帳戶 2萬8383元轉入么景懷帳戶 2萬2375元入邱喬萱帳戶 2萬4305元轉入許宜婷帳戶 105年4月8日轉帳支出 35萬4246元 24萬5000元「薪轉」入張晉銘帳戶 3萬4153元轉入蕭慶鈴帳戶 2萬8383元轉入么景懷帳戶 2萬2375元入邱喬萱帳戶 2萬4305元轉入許宜婷帳戶 105年5月10日轉帳支出 42萬4246元 24萬5000元「薪轉」入張晉銘帳戶 10萬4153元轉入蕭慶鈴帳戶 2萬8383元轉入么景懷帳戶 2萬2375元入邱喬萱帳戶 2萬4305元轉入許宜婷帳戶 105年6月8日轉帳支出 35萬4246元 24萬5000元「薪轉」入張晉銘帳戶 3萬4153元轉入蕭慶鈴帳戶 2萬8383元轉入么景懷帳戶 2萬2375元入邱喬萱帳戶 2萬4305元轉入許宜婷帳戶 105年7月11日轉帳支出 31萬9246元 18萬5000元「代發薪資」入張晉銘帳戶 3萬4153元轉入蕭慶鈴帳戶 5萬3383元轉入么景懷帳戶 2萬2375元入邱喬萱帳戶 2萬4305元轉入許宜婷帳戶 105年7月23日將「恒揚法律事務所」遷址至臺中市西屯區市○路000號6樓之7。前次違反律師法案件（本院108年度上易字第894號判決），被害人金永工業有限公司於105年8月10日匯入44萬3440元。 105年8月10日轉帳支出 35萬7246元（取款條見108年度交查字第202號卷第313頁影本） 24萬5000元「代發薪資」入張晉銘帳戶（見108年度交查字第202號卷第315頁傳票影本） 3萬4153元轉入蕭慶鈴帳戶（張瓊華書寫匯款單，見108年度交查字第202號卷第316頁影本） 2萬8383元「代發薪資」轉入么景懷聯邦銀行帳戶（見108年度交查字第202號卷第314頁傳票影本） 2萬2375元「代發薪資」轉入邱喬萱聯邦銀行帳戶（見108年度交查字第202號卷第317頁傳票影本） 2萬4305元轉入許宜婷聯邦銀行帳戶（見108年度交查字第202號卷第318頁傳票影本） 105年9月5日轉帳支出 24萬5000元 24萬5000元「薪轉」入張晉銘帳戶 105年9月10日轉帳支出 11萬3034元 3萬7941元轉入蕭慶鈴帳戶 2萬8383元轉入么景懷帳戶 2萬2375元入邱喬萱帳戶 2萬4305元轉入許宜婷帳戶 105年10月11日 2萬8383元轉入么景懷帳戶 2萬2375元轉入邱喬萱帳戶 2萬4305元轉入許宜婷帳戶 105年10月12日轉帳支出 28萬3173元 24萬5000元「薪轉」入張晉銘帳戶 3萬8143元轉入蕭慶鈴帳戶 105年11月9日轉帳支出 20萬5000元 20萬5000元「薪轉」入張晉銘帳戶 105年11月10日 2萬8383元轉入么景懷帳戶 2萬2375元轉入邱喬萱帳戶 2萬0589元轉入許宜婷帳戶。（許宜婷105年11月離職）㈣雨佳公司105年11月18日匯入6萬4464元裁判費 105年11月21日現金支出 6萬5000元 105年12月6日轉帳支出 24萬5000元 24萬5000元「薪轉」入張晉銘帳戶 105年12月12日 2萬8383元轉入么景懷帳戶 2萬2375元轉入邱喬萱帳戶 106年1月5日轉帳支出 23萬元 23萬元「薪轉」入張晉銘帳戶 106年1月10日轉帳支出 10萬5497元 2萬9709元轉入蕭慶鈴帳戶 5萬3383元轉入么景懷帳戶 2萬2375元轉入邱喬萱帳戶 106年2月7日轉帳支出 24萬5000元 24萬5000元「薪轉」入張晉銘帳戶 106年2月10日轉帳支出 7萬5749元 2萬9956元轉入蕭慶鈴帳戶 2萬3406元轉入么景懷帳戶 2萬2375元轉入邱喬萱帳戶㈢賴漢威於106年2月17日，匯款10萬元 106年2月17日現金支出 10萬元㈢賴漢威於106年3月1日，匯款8萬4560元 106年3月2日現金支出 8萬5000元 106年3月9日轉帳支出 15萬元 15萬元「薪轉」入張晉銘帳戶 106年3月10日 2萬8406元轉入么景懷帳戶 2萬2457元轉入邱喬萱帳戶 106年4月7日轉帳支出 23萬元 23萬元「薪轉」入張晉銘帳戶 106年4月10日 2萬8406元轉入么景懷帳戶 2萬2457元轉入邱喬萱帳戶 106年4月28日轉帳支出 8萬30元 2萬元轉入蕭慶鈴帳戶 106年5月10日轉帳支出 36萬9849 24萬5000元「薪轉」入張晉銘帳戶 6萬9956元轉入蕭慶鈴帳戶 3萬2406元轉入么景懷帳戶 2萬2457元轉入邱喬萱帳戶 106年6月8日轉帳支出 17萬元 17萬元「薪轉」入張晉銘帳戶 106年6月12日 2萬3666元轉入么景懷帳戶 2萬2457元轉入邱喬萱帳戶㈡林欣宜於106年8月3日以其母王秀琴之名義，匯款15萬元 106年8月4日現金支出 15萬元㈡林欣宜於106年8月22日，以其母王秀琴之名義，匯款269萬5500元 106年8月22日現金支出 40萬元 106年8月24日現金支出 42萬6500元 106年8月28日現金支出 36萬2800元 106年8月30日現金支出 39萬5300元 106年9月4日現金支出 25萬4900元 106年9月11日轉帳支出 35萬863元 10萬元轉入蕭慶鈴帳戶 2萬2457元轉入邱喬萱帳戶 2萬8400元轉入么景懷帳戶 2萬8406元轉入么景懷帳戶 2萬2457元轉入邱喬萱帳戶 106年9月13日現金支出 33萬5700元 106年9月28日現金支出 35萬4000元㈡林欣宜於106年10月3日，以其母王秀琴之名義，匯款30萬元 106年10月11日轉帳支出 29萬9863元 2萬2457元轉入邱喬萱帳戶 2萬8400元轉入么景懷帳戶 2萬8406元轉入么景懷帳戶 2萬2457元轉入邱喬萱帳戶現金提領 24萬9000元 106年11月6日現金支出 35萬元 5萬元轉入蕭慶鈴帳戶 106年11月10日 2萬1923元轉入么景懷帳戶 2萬2457元轉入邱喬萱帳戶 106年12月11日轉帳支出 9萬6000元 2萬9956元轉入蕭慶鈴帳戶 2萬8406元轉入么景懷帳戶 2萬2457元轉入邱喬萱帳戶㈠鈦立公司吳文超於107年1月4日匯款234萬4500元 107年1月5日現金支出 41萬3500元 107年1月10日轉帳支出 47萬2724元 9萬7431元轉入蕭慶鈴帳戶（由張瓊華臨櫃辦理，見本院卷第145頁） 3萬1406元轉入么景懷帳戶 2萬2457元轉入邱喬萱帳戶 107年1月15日現金支出 39萬5000元 107年1月29日現金支出 36萬4500元 107年2月12日轉帳支出 49萬3124元 6萬2431元轉入蕭慶鈴帳戶（由張瓊華臨櫃辦理，見本院卷第145頁） 3萬0406元轉入么景懷帳戶 2萬2457元轉入邱喬萱帳戶現金提領37萬7800元 107年3月5日現金支出 30萬元 107年3月12日轉帳支出 5萬3363元 2萬2457元轉入邱喬萱帳戶 3萬0906元轉入么景懷帳戶轉出後本帳戶僅剩餘額585元。（么景懷107年4月離職） 107年3月19日轉帳支出 6萬2461元 6萬2431元轉入蕭慶鈴帳戶轉出後本帳戶僅剩餘額1124元。 107年4月10日 2萬2457元轉入邱喬萱帳戶轉出後本帳戶僅剩餘額124元。 107年4月23日轉帳支出 5萬6326元 5萬6296元轉入蕭慶鈴帳戶 107年5月10日轉帳支出 7萬8842元 5萬6355元轉入蕭慶鈴帳戶 2萬2457元轉入邱喬萱帳戶。轉出後本帳戶僅剩餘額956元。 107年6月8日轉帳支出 9萬1872元 5萬6355元轉入蕭慶鈴帳戶 2萬2457元轉入邱喬萱帳戶。轉出後本帳戶僅剩餘額1084元。 107年7月10日 2萬2457元轉入邱喬萱帳戶。轉出後本帳戶僅剩餘額700元。（邱喬萱107年7月離職） 107年7月31日被告前案違反律師法案件（臺中地檢署106年度偵字第18530號）偵查終結。107年8月21日起訴繫屬為臺中地方法院107年度易字第2620號案件（即本院108年度上易字第894號判決）。張晉銘與蕭慶鈴交惡之後，張晉銘將本帳戶存摺印章交還蕭慶鈴。附錄本案論罪法條律師法第127條無律師證書，意圖營利而辦理訴訟事件者，除依法令執行業務者外，處一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三萬元以上十五萬元以下罰金。外國律師違反第一百十五條，外國法事務律師違反第一百二十條第一項規定者，亦同。刑法第339條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之所有，以詐術使人將本人或第三人之物交付者，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五十萬元以下罰金。以前項方法得財產上不法之利益或使第三人得之者，亦同。前二項之未遂犯罰之。刑法第336 條對於公務上或因公益所持有之物，犯前條第一項之罪者，處一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十五萬元以下罰金。對於業務上所持有之物，犯前條第一項之罪者，處六月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九萬元以下罰金。前二項之未遂犯罰之。

2025-03-12

TCHM-113-上易-80-20250312-2

易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

詐欺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易字第182號公訴人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林峰輝選任辯護人劉祥墩律師謝宗霖律師張佳琪律師被告賴立娟（原名賴麗娟、賴家蓁）選任辯護人胡峰賓律師上列被告等因詐欺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2年度偵字第436 20、55961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林峰輝共同犯詐欺得利罪，處有期徒刑拾月。　　賴立娟共同犯詐欺得利罪，處有期徒刑陸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未扣案之犯罪所得新臺幣伍佰萬元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　　　　事　實一、賴立娟為上泰營造工程股份有限公司（下稱上泰公司，現更名為立泰營造工程股份有限公司，案發時登記負責人為賴立娟之女吳萱沂，現變更為張志光）實際負責人。緣華夏學校財團法人華夏科技大學（下稱華夏科大）於民國110年8月間，辦理「淡海校區第一期主體建設教育訓練綜合大樓興建工程」（下稱本案工程）招標，預算金額達新臺幣（下同）1 億元以上，需為甲等綜合營造業始得投標。林峰輝明知其非任職於甲等綜合營造業，且華夏科大於投標須知第55條明文禁止借用他人名義或證件投標，又其自始無資力繳交押標金及履約保證金，為標得本案工程，遂透過高逢時尋得賴立娟，言明賴立娟僅需借牌，無須繳付押標金及履約保證金。林峰輝即與賴立娟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共同基於詐欺得利之犯意聯絡，由賴立娟以500萬元代價，將具甲等綜合營造業資格之上泰公司出名借予林峰輝投標本案工程。嗣華夏科大於110年8月9日就本案標案審核資格，林峰輝隱瞞其係向上泰公司借牌投標，且其無資力提供850萬元押標金，上泰公司亦未實際支出同額押標金之事，向華夏科大出具切結保證書，佯稱：銀行作業不及云云，未依規定繳交850萬元押標金，僅承諾於同年8月12日繳納，致華夏科大承辦人員陷於錯誤，誤認林峰輝任職於上泰公司，其工作團隊具甲等綜合營造業資格，並有履行繳交押標金之能力，決標以上泰公司為得標廠商。惟屆至同年8月12日，林峰輝仍未繳交押標金，並藉口通過評選得標本案工程後，一併繳交履約保證金云云以資拖延。嗣上泰公司於110年8月18日經採購評選委員會審查評選及格，以1億6,880萬元得標本案工程。林峰輝先於110年9月間入場施做，其明知履約保證金應由得標廠商即上泰公司以現金或符合投標須知第54條所載各種等同現金之擔保品繳納，亦明知其與上泰公司均無法於決標後30日內即 110年9月17日前，繳交得標金額10％即1,688萬元履約保證金，竟向不知情之水電下包王士棟借用本票，且其明知王士棟並無資力支付1,688萬元，竟向王士棟訛稱華夏科大同意以下包廠商之本票作為履約保證金，該本票不會提示付款云云，王士棟因而提供僅蓋有玄昊工程有限公司（下稱玄昊公司）大小章之空白本票1紙與林峰輝（指定板信商業銀行丹鳳分行【下稱板信銀行】為擔當付款人，下稱本案本票），由林峰輝填載發票金額1,688萬元、發票日110年9月15日等事項。林峰輝為避免華夏科大發覺本案本票無法兌現之事，刻意將本案本票之到期日填載為110年12月31日，蒙混充作履約保證金繳納與華夏科大。華夏科大承辦人員見本案本票既非以上泰公司為發票人，亦非投標須知第54條所載現金或各種等同現金之擔保品，迫於教育部要求開工之期限，收受該本票充作履約保證金，並於110年10月22日依工程合約給付第1期工程款33,759,650元（另含350元匯費）與上泰公司，並匯入林峰輝持有、使用之上泰公司新光銀行帳戶。嗣華夏科大承辦人員將本案本票持向板信銀行提示，經台灣票據交換所於111年1月3日以「本票提示期限經過前經撤銷付款委託」為由退票。華夏科大遂詢問林峰輝原因，林峰輝再於11 1年1月6日出具切結書，佯以於111年1月15日前繳交上泰公司新開立之銀行即期支票云云，請求華夏科大承辦人員交還本案本票。嗣經華夏科大多次要求林峰輝、上泰公司繳納履約保證金，均遭藉詞拖延，本案工程亦隨即停工，華夏科大始警覺受騙，並於111年4月間聲明與上泰公司解除合約。賴立娟因此獲得500萬元報酬之不法所得，林峰輝因而取得與華夏科大締結本案合約、拖延提供押標金、履約保證金等財產上之不法利益。二、案經華夏科大訴由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一、證據能力有無之判斷：　㈠被告賴立娟於警詢、調詢、檢察事務官詢問時、證人即上泰公司名義負責人吳萱沂、證人即本案案發時告訴人華夏科大事務組組長盧宗興、證人高逢時於調詢時之陳述：　⒈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除法律有規定者外，不得作為證據；被告以外之人於檢察事務官、司法警察官或司法警察調查中所為之陳述，與審判中不符時，其先前之陳述具有較可信之特別情況，且為證明犯罪事實存否所必要者，得為證據；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中死亡者；身心障礙致記憶喪失或無法陳述者；滯留國外或所在不明而無法傳喚或傳喚不到者；到庭後無正當理由拒絕陳述者，其於檢察事務官、司法警察官或司法警察調查中所為之陳述，經證明具有可信之特別情況，且為證明犯罪事實之存否所必要者，得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第1項、第159條之2、第159 條之3分別定有明文。　⒉查被告賴立娟、證人吳萱沂、盧宗興、高逢時均係被告林峰輝以外之人，被告賴立娟於警詢、調詢、檢察事務官詢問時、證人吳萱沂、盧宗興、高逢時於調詢時之陳述，均係被告林峰輝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陳述，依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第1 項規定，原則上並無證據能力。且被告賴立娟於警詢、調詢、檢察事務官詢問時、證人吳萱沂於調詢時之陳述，並無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2、第159條之3所定情形。證人盧宗興、高逢時於調詢時之陳述，核與其等於本院審理時證述之情節大致相符，亦查無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之3 所定各款情形，被告林峰輝之辯護人於本院準備程序時，復否認上開證據方法之證據能力（院卷一第99頁）。依上開說明，應認被告賴立娟於警詢、調詢、檢察事務官詢問時、證人吳萱沂、盧宗興、高逢時於調詢時之陳述，就被告林峰輝犯罪事實之認定，並無證據能力。　㈡被告賴立娟、吳萱沂於偵訊時未經具結之陳述：　⒈參酌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第159 條之1 之立法理由，無論共同被告、共犯、被害人、證人等，均屬被告以外之人，並無區分。本此前提，凡與待證事實有重要關係之事項，如欲以被告以外之人本於親身實際體驗之事實所為之陳述，作為被告論罪之依據時，本質上均屬於證人。而被告之對質詰問權，係憲法所保障之基本人權及基本訴訟權，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中，已依法定程序，到場具結陳述，並接受被告之詰問者，因其信用性已獲得保障，即得作為認定被告犯罪事實之判斷依據。然被告以外之人於檢察事務官、司法警察官、司法警察調查中（以下簡稱警詢等）或檢察官偵查中所為之陳述，或因被告未在場，或雖在場而未能行使反對詰問，無從擔保其陳述之信用性，即不能與審判中之陳述同視。惟若貫徹僅審判中之陳述始得作為證據，有事實上之困難，且實務上為求發現真實及本於訴訟資料越豐富越有助於事實認定之需要，該審判外之陳述，往往攸關證明犯罪存否之重要關鍵，如一概否定其證據能力，亦非所宜。而檢驗該陳述之真實性，除反對詰問外，如有足以取代審判中經反對詰問之信用性保障者，亦容許其得為證據，即可彌補前揭不足，於是乃有傳聞法則例外之規定。偵查中，檢察官通常能遵守法律程序規範，無不正取供之虞，且接受偵訊之該被告以外之人，已依法具結，以擔保其係據實陳述，如有偽證，應負刑事責任，有足以擔保筆錄製作過程可信之外在環境與條件，乃於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之1 第2 項規定「被告以外之人於偵查中向檢察官所為之陳述，除顯有不可信之情況者外，得為證據。」另在警詢等所為之陳述，則以「具有較可信之特別情況」（第159 條之2 之相對可信性）或「經證明具有可信之特別情況」（第159 條之3 之絕對可信性），且為證明犯罪事實存否所「必要」者，得為證據。係以具有「特信性」與「必要性」，已足以取代審判中經反對詰問之信用性保障，而例外賦予證據能力。至於被告以外之人於偵查中未經具結所為之陳述，因欠缺「具結」，難認檢察官已恪遵法律程序規範，而與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之1 第2 項之規定有間。細繹之，被告以外之人於偵查中，經檢察官非以證人身分傳喚，於取證時，除在法律上有不得令其具結之情形者外，亦應依人證之程序命其具結，方得作為證據，此於本院93年臺上字第6578號判例已就「被害人」部分，為原則性闡釋；惟是類被害人、共同被告、共同正犯等被告以外之人，在偵查中未經具結之陳述，依通常情形，其信用性仍遠高於在警詢等所為之陳述，衡諸其等於警詢等所為之陳述，均無須具結，卻於具有「特信性」、「必要性」時，即得為證據，則若謂該偵查中未經具結之陳述，一概無證據能力，無異反而不如警詢等之陳述，顯然失衡。因此，被告以外之人於偵查中未經具結所為之陳述，如與警詢等陳述同具有「特信性」、「必要性」時，依「舉輕以明重」原則，本於刑事訴訟法第 159 條之2、第159 條之3 之同一法理，例外認為有證據能力，以彌補法律規定之不足，俾應實務需要，方符立法本旨【最高法院102 年度第13次刑事庭會議決議參照】。　⒉查被告賴立娟、吳萱沂均係被告林峰輝以外之人，被告賴立娟於112年7月24日偵訊時、被告吳萱沂於偵訊時，以被告身分所為之陳述，均未經檢察官告以具結之義務及偽證罪之處罰，且未於供前或供後使其等具結。又其等於本院審理時，均未經以證人身分傳喚到庭以詰問，亦查無刑事訴訟法第15 9 條之3 所定各款情形，依上開說明，應認被告賴立娟於11 2年7月24日偵訊時、被告吳萱沂於偵訊時以被告身分所為之陳述，就被告林峰輝犯罪事實之認定，均無證據能力，不得採為認定事實之依據。　㈢被告賴立娟、證人盧宗興、高逢時、證人即案發時告訴人總務長李隆盛於偵訊時經具結之陳述：　⒈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偵查中向檢察官所為之陳述，除顯有不可信之情況者外，得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之1 第2 項定有明文。蓋現行法之檢察官仍有訊問被告、證人及鑑定人之權限，其應踐行之程序又多有保障被告或被害人之規定，證人、鑑定人於偵查中亦均須具結，就刑事訴訟而言，其司法屬性甚高；而檢察官於偵查程序取得之供述證據，其過程復尚能遵守法令之規定，是其訊問時之外部情況，積極上具有某程度之可信性，除消極上顯有不可信之情況者外，均得為證據。故主張其為不可信積極存在之一方，自應就此欠缺可信性外部保障之情形負舉證責任（最高法院98年度台上字第2904號判決意旨參照）。從而，被告以外之人前於偵查中，經具結後所為證述，除反對該項供述具有證據能力之一方，已釋明「顯有不可信之情況」之理由外，皆得為證據。　⒉查被告賴立娟於112年6月7日偵訊時、證人盧宗興、李隆盛、高逢時於偵查時，均係以證人之身分，經檢察官告以具結之義務及偽證之處罰，經其等具結，而於負擔偽證罪之處罰心理下所為，均係經以具結擔保其等證述之真實性。又被告賴立娟於112年6月7日偵訊時、證人盧宗興、李隆盛、高逢時於偵查時，並無證據顯示係遭受強暴、脅迫、詐欺、利誘等外力干擾情形，或在影響其等心理狀況致妨礙其等自由陳述等顯不可信之情況下所為。從而，被告賴立娟於112年6月7 日偵訊時、證人盧宗興、李隆盛、高逢時於偵訊時之陳述，既無顯不可信之情況，依上開說明，自均有證據能力。　㈣被告賴立娟於另案審理時之陳述：　　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向法官所為之陳述，得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1第1項定有明文。參以其立法意旨已明謂：被告以外之人（含共同被告、共犯、被害人、證人等）於法官面前所為之陳述（含書面及言詞），因其陳述係在法官面前為之，故不問係其他刑事案件之準備程序、審判期日或民事事件或其他訴訟程序之陳述，均係在任意陳述之信用性已受確定保障之情況下所為，因此均應得作為證據等語。是該等之人於法官前所為證述，自有證據能力（最高法院110 年度台上字第3907號判決意旨參照）。查被告賴立娟於本院另案審理時所為之證述，當屬其於法官面前之任意性陳述，揆諸前開說明，自有證據能力。　㈤本案認定犯罪事實所引用之證據，皆無證據證明係公務員違背法定程序所取得，且檢察官、被告等於本院準備及審判程序，除如前所述外，均同意作為證據（見院卷一第99-104頁），經審酌該等證據作成之情況，核無違法取證或其他瑕疵，且與待證事實具有關聯性，除如前所述外，本院認為以之作為證據應屬適當，依刑事訴訟法第158條之4反面解釋及第 159條之5規定，認均有證據能力。二、被告等之辯解及辯護人等之辯護意旨：　㈠被告林峰輝部分：　⒈訊據被告林峰輝固坦承其於110年8月間，並未擔任任何建設公司或營造公司負責人，亦非上泰公司之負責人或員工，沒有擔任任何甲等綜合營造業工作職位。其以上泰公司名義參與本案工程之投標，於同年8月9日告訴人審核資格時，並未提出押標金，而出具切結保證書稱：「茲因上泰營造工程股份有限公司與銀行申辦押標金程序辦理，其作業時間來不及投標開標日，故先準備以投標開標日期作業進行辦理投開標，再於民國110年8月12日內補上銀行涵(按：應為「函」)本支」等語，惟屆至同年8月12日仍未繳交押標金，並稱同年8 月18日通過評選得標本案工程後，一併繳交履約保證金，嗣上泰公司於同年8月18日以1億6,880萬元得標本案工程，其再向王士棟借用本案本票，繳納與告訴人作為履約保證金，告訴人則於同年10月22日依工程合約給付第1期工程款3,376 萬元。嗣告訴人將本案本票提示遭退票，其於111年1月6日出具切結書稱：「請准取回原銀行支票，並准予於111年1月 15日前繳交本公司新開立之銀行即期支票1億6880萬（按：應為1688萬）元(到期日為111年1月15日)」向告訴人取回本案本票，嗣亦未提補履約保證金等事實不諱。　⒉被告林峰輝矢口否認有何詐欺得利犯行，辯稱：我於同年7月 30日與賴立娟簽約，約定要收購上泰公司，同年9月28日開始給付款項給賴立娟，我當初是想要參與本案標案，才會收購上泰公司，而用上泰公司去投標本案工程，並非向賴立娟借牌投標。我沒有用上泰公司的支票作為押標金及履約保證金使用，是因為上泰公司要易主，無法開具支票，公司也沒錢，我沒繳納850萬元押標金，但有於同年8月9日告訴人出具切結保證書，將來直接轉為履約保證金。實質簽約時要付履約保證金，因為作業時間來不及，才取得本案本票充作履約保證金。我後來才知道要兌現，我有反應履約保證金可否先不兌現，告訴人主辦人員說依照規定是要兌現。我以前有投標經驗，但我們是對保，不會要兌現提領。告訴人將本案本票提示遭退票後，我有於111年1月6日出具切結書請求告訴人交回本案本票，以更名續建新的公司支票來完成程序，因為上泰公司的資格已經不符合，然告訴人不同意，就說要解約云云。　⒊被告林峰輝之辯護人則以：被告林峰輝原為收購上泰公司以參與本案工程，透過高逢時向被告賴立娟表示收購之意，因投標日已近，遂透過高逢時與賴立娟簽署共同經營契約書，取得上泰公司對外合法代理權參與投標及簽約，並進行相關工程施做，上泰公司確有投標競價之意，且就本案工程進行承攬施做，客觀上被告林峰輝取得被告賴立娟授權投標本案工程，並未對告訴人施以詐術使其陷於錯誤，主觀上亦無借牌之意。嗣被告林峰輝陸續與被告賴立娟談論收購上泰公司細項，雙方以1,000萬元達成上泰公司全部股份買賣，因被告賴立娟要求分2 次給付價金，因而先給付500萬元，被告林峰輝及其經營團隊也全部納入上泰公司勞健保。本案工程之所以會停工，係因被告林峰輝取得上泰公司經營權後，查詢信用往來紀錄，發現上泰公司有跳票紀錄，不能參與本案工程之投標，主動向告訴人說明，請求告訴人同意更名續建，而告訴人不同意，僅係民事上債務不履行的問題而已，被告林峰輝並沒有任何詐欺手段及行為。關於履約保證金，被告林峰輝取得本案本票交給告訴人審核，告訴人同意收取，被告林峰輝並未施以詐欺。被告林峰輝簽約後有實際履約，因而取得第一期工程款，跟履約保證金是2 回事，並非因為繳交履約保證金才取得工程款。嗣被告林峰輝向告訴人表示要更名續建，告訴人表示需交由董事會決議，請被告林峰輝先陳報更名續建的公司由學校審核，才提出切結書表示先取回本案本票云云為被告林峰輝辯護。　㈡被告賴立娟部分：　⒈訊據被告賴立娟，固坦承為上泰公司實際負責人，高逢時於1 10年7月間，曾游說其同意以上泰公司名義投標本案工程等事實不諱。　⒉被告賴立娟矢口否認有何詐欺得利犯行，辯稱：高逢時來找我，說有一個案子希望我提供牌，拿到工程後有些工作可以分著做，我不是借牌給林峰輝參與投標，是共同取得案子來做，我不瞭解押標金及履約保證金的部分，當時高逢時跟我說所有押標金跟履約保證金都由他們處理。林峰輝自告訴人取得第1期工程，是他叫告訴人匯款到上泰公司的新光銀行帳戶，當時上泰公司尚未被收購，公司實際負責人還是我，林峰輝當時打電話給我說用新光銀行的印章無法領錢，我才知道告訴人把錢匯到新光銀行帳戶，新光銀行帳戶的存摺、印章一直都在林峰輝那裡，當時上泰公司還沒易主給林峰輝。我不知道王士棟開立本案本票，是我到學校總務跟我講才知道云云。　⒊被告賴立娟之辯護人則以：被告賴立娟以上泰公司名義投標本案工程，並分擔部分工程之施做，依臺灣高等法院臺南分院102年度上易字第538號刑事判決，該策略運作模式並非借牌，而係被告林峰輝入股、合作之協議而為工程上的合作。被告賴立娟對於被告林峰輝如何施做、拖延給付履約保證金等情事均不知悉，亦無使告訴人陷於錯誤之行為，並未以借牌為由期約獲取利益，其行為並無詐欺之故意云云為被告賴立娟辯護。三、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　㈠被告林峰輝經被告賴立娟同意，以上泰公司名義投標本案工程，於110年8月9日告訴人進行資格審核時，並未提出押標金，而出具切結保證書稱：「茲因上泰營造工程股份有限公司與銀行申辦押標金程序辦理，其作業時間來不及投標開標日，故先準備以投標開標日期作業進行辦理投開標，再於民國110年8月12日內補上銀行涵(按：應為「函」)本支」等語，惟屆至同年8月12日仍未繳交押標金，並稱同年8月18日通過評選得標本案工程後，一併繳交履約保證金，嗣上泰公司於同年8月18日以1億6,880萬元得標本案工程，被告林峰輝再向王士棟借用本案本票，繳納給告訴人作為履約保證金，告訴人則依約於同年10月22日給付第1期工程款3,376萬元，匯款至上泰公司新光帳戶，該帳戶由被告林峰輝持有、使用。迨告訴人承辦人員將本案本票提示遭退票，被告林峰輝再於111年1月6日出具切結書稱：「請准取回原銀行支票，並准予於111年1月15日前繳交本公司新開立之銀行即期支票1 億6880萬（按：應為1688萬）元(到期日為111年1月15日)」等語，向告訴人取回本案本票，然嗣均未提補履約保證金等事實，為被告林峰輝所不爭執（111年度他字第9044號卷二【下稱他二卷】第231-247頁、第411-416頁、112年度偵字第43620號卷【下稱偵一卷】第33-36頁、院卷一第93-95頁、院卷二第62-63頁），且經證人盧宗興於偵訊及本院審理時、證人李隆盛於偵訊時、證人王士棟於調詢、偵訊及本院審理時、證人高逢時於偵訊及本院審理時證述明確（111年度他字第9044號卷一【下稱他一卷】第149-152頁、第185-1 95頁、偵一卷第89-97頁、112年度偵字第55961號卷一【下稱偵二卷】第687-699頁、院一卷第93-95頁、第278-333頁、院二卷第69-85頁），並有華夏科大工程合約書、預算總表、本案工程第3次公告、投標須知、未受停權處分切結書、投標廠商聲明書、委託書、投標廠商出席人員號碼單、總表[預算]、開標決標紀錄表、標單、參與開標（議價）簽到表、合作金庫銀行110年10月22日匯款單客戶收執聯暨工程款請款單、本案本票、退票理由單、告訴人撤銷及解除本案合約之存證信函、被告林峰輝111年1月6日出具之切結書、詳細價目表[預算]、臺灣新光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集中作業部111年12月13日新光銀集作字第1110093259號函暨上泰公司新光帳戶基本資料、交易明細表、華夏科技大學投標廠商資格審查表暨所附附件、切結保證書、本院搜索票、法務部調查局北部地區機動工作站搜索、扣押筆錄、扣押物品目錄表、本案工程第1至3次公告、華夏科大110年8月9日、110 年8月30日簽呈、華夏科大淡海校區主體建設第一期工程「教育訓練綜合大樓」投標廠商第二階段「採購評選委員會」會議紀錄、審查總表、簽到表可查（他一卷第13-85頁、第9 1-101頁、第143頁、第145-147頁、第319-324頁、第425-49 1頁、他二卷第347頁、第433-503頁、112年度偵字第55961 號卷二【下稱偵三卷】第143頁、第345頁、第391-394頁、第399-406頁），此部分事實，合先認定。　㈡被告林峰輝為借牌投標：　⒈被告林峰輝於調詢、偵訊及本院審理時供稱：投標前，我透過高逢時表明要買上泰公司，他去跟賴立娟討論，回來說上泰公司不賣牌子，只能夠借牌，我為了順利投標，就先同意共同經營的模式，並在共同經營契約書簽名等語不諱（他二卷第234頁、第413頁、院卷一第287-289頁），被告賴立娟於偵訊時亦供稱：高逢時跟我說要借上泰公司的牌去標華夏的工程，因為高逢時只有丙級的牌，他說我要退休了，牌先借我來標等語甚詳（他二卷第205-207頁、第211頁）。且經證人高逢時於偵訊及本院審理時證稱：林峰輝跟我說要借1 張甲級營造廠的牌配合投標，當時林峰輝離開立城，成立1 家建設公司，還在裝修，一開始他好像有找到1張牌，那張牌的老闆好像不願做，他請我幫忙找人，我後來找到上泰公司要負責投標，實際做工程是林峰輝，不是上泰公司，共同經營契約書約定2.5％紅利，據我了解就是出牌的費用，實際上上泰公司對標案沒做實質監督，一般招標工程不會容許這樣借牌投標等語（偵一卷第93-95頁、院卷一第316-332頁）。證人王士棟於調詢及本院審理時證稱：林峰輝要用上泰公司的名義來標華夏科大淡海校區興建工程，一開始林峰輝是說要借牌，後來變成要買牌，當初我是跟高逢時說林峰輝想要找1張牌，問高逢時有沒有認識，我所謂找1張牌就是營造牌，就是要借牌，這是林峰輝跟我講的，他說找看看有沒有 1張牌，他要標工程，高逢時說他朋友這邊有1張，之後我就沒有再介入等語（偵二卷第689頁、第692頁、院卷一第299 頁、第306頁）。證人盧宗興於本院審理時證稱：被告林峰輝請求給付第2期工程款，他說實際做的已經超過3千萬，我要求他把資料給我看，他把費用支出表LINE給我，我看到借牌費，我就質問被告林峰輝是不是借牌，他說一般他們施工都是這樣來做等語明確（院卷二第83頁）。　⒉且被告林峰輝提出之費用支出表載有「其他無形資產-營造牌」、「5.000.000」之項目及金額（他一卷第103頁），該金額與被告等簽立之共同經營契約書第2條約定「以個案之2.5 ％分紅利」，所計算之借牌費用相去不遠。又被告賴立娟於1 11年1月24日傳送予高逢時之LINE訊息內容稱：「來借牌的是你」等語（他二卷第119頁），高逢時同日亦回復：「退回500萬元給我，還錢不虧待她，我給付這段時間租牌照費」、「林峰輝說的」等語（他二卷第121頁）。另被告賴立娟於111年3月1日向高逢時稱：「借牌時所產生問題你及王董要出面主持公道……當要借時，要我放心你們會負責看管好 ……」等語（他二卷第123頁）。足徵，被告林峰輝確係向被告賴立娟借牌以投標本案工程。　㈢被告等施行詐術，使告訴人陷於錯誤，締結了一個在客觀對價上顯失均衡之契約，被告林峰輝因而取得原不該獲取之財產利益：　⒈按刑法上之詐欺取財或詐欺得利罪，係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之所有，施用詐術而取得財物之持有（詐欺取財）或獲得財物以外之其他財產上之不法利益（詐欺得利）。在互負義務之雙務契約時，何種「契約不履行」行為，非僅單純民事糾紛而該當於詐術行為之實行，其具體方式有二種情形：其一為「締約詐欺」，即行為人於訂約之際，使用詐騙手段，讓被害人對締約之基礎事實發生錯誤之認知，而締結了一個在客觀對價上顯失均衡之契約，詐欺成立與否之判斷，著重在行為人於締約過程中，有無實行該當於詐騙行為之積極作為。另一形態則為「履約詐欺」，可分為「純正的履約詐欺」即行為人於締約後始出於不法之意圖對被害人實行詐術，而於被害人向行為人請求給付時，行為人以較雙方約定價值為低之標的物混充給付，及所謂「不純正履約詐欺」即行為人於締約之初，即懷著將來無履約之惡意，僅打算收取被害人給付之物品或價金，無意依約履行依契約應盡之義務，其詐術行為之內容多屬告知義務之違反，詐欺成立與否之判斷，偏重在由行為人取得財物後之作為，由反向判斷其取得財物之始是否即抱著將來不履約之故意，取得財物之具體方式在詐欺判斷上反而不具有重要性（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3465號判決參照）。　⒉營造業法為提高營造業技術水準，確保營繕工程施工品質，促進營造業健全發展，增進公共福祉而制定，此觀營造業法第1 條規定甚明。故營造業法之制定，乃鑒於其業務執行攸關人民生命、身體及財產安全，涉及重大公益，為達前開立法目的，而就營造業之許可登記、分類分級條件、得以統包方式承攬之資格、承攬契約之限額限制、專業人員之設置、公會之監督管理等事項，設有規範，目的即在於提高營造業技術水準，確保營繕工程施工品質，以維護人民生命、身體及財產安全。而甲等綜合營造業係建築與工程專業資格，要取得甲等綜合營造業資格，公司登記資本額須達2,250萬元以上，以確保營造公司有足夠之財務基礎，且需具備專門技術人員、持有相關專業證照、配置專任工程人員，並需達一定之業績門檻、評鑑，此觀營造業法第7條規定甚明。從而，甲等綜合營造業代表了一家營造公司在財務、專業技術與業績上的強大實力。符合這項資格的企業需具備深厚的資本實力、豐富的工程經驗以及完善的技術團隊，以便承擔更多具有挑戰性的大型工程項目。　⒊押標金係為擔保投標廠商履行投標須知之規定，包含督促廠商得標後履行訂約之義務與防止廠商以不正當之手段投標或妨礙投標程序，而由投標廠商移轉予招標機關之一定金額，亦即押標金之作用兼有督促得標者履行契約及防止圍標之目的（最高法院81年度台上字第396號民事判決參照）。而所謂履約保證金，係用以擔保債務人之履行為目的，信託讓與其「所有權」予債權人，乃信託讓與擔保性質（最高法院10 5 年度台上字第1292號民事判決意旨參照）。是押標金及履約保證金均有擔保投標廠商履行契約之目的。　⒋經查：　⑴被告林峰輝於本案案發時並未擔任任何甲等綜合營造業工作職位，亦非上泰公司負責人或員工乙情，業經被告林峰輝於本院審理時供陳明確（院一卷第93頁），核與被告賴立娟於本院審理時供陳情節相符（院一卷第96頁），且有被告林峰輝之擔任董監事查詢結果、職業查詢結果、勞保局資料查詢 -被保險人投保資料可查（偵三卷第93-95頁）。　⑵且本案工程之施工人員，均係由被告林峰輝發包施做，被告賴立娟並未參與乙情，亦經被告林峰輝供陳明確（他三卷第 12頁、院卷一第94頁、第282頁），被告賴立娟於本院審理時復供稱：林峰輝是自己進場施做，上泰公司沒有提供任何機器設備或人力資源等語甚詳（院卷一第97頁），且經證人王士棟於偵訊及本院審理時證述明確（他一卷第193頁、院卷一第297-298頁），是本案工程之興建，並非使用上泰公司之施工團隊。　⑶又被告林峰輝並未出具押標金，亦未出具符合規定之履約保證金，其於調詢時供稱：因為我資金不足，才跟王士棟借錢等語（他二卷第240頁），於本院審理時供稱：這時候上泰公司沒有錢，因為即將易主，也無法以上泰公司名義出具支票、本票，資格大概也都不足等語明確（院一卷第94頁）。且經證人即被告林峰輝聘僱之員工陳素娟於調詢及偵訊時證稱：我們沒有上泰公司的支票可以開立，因為賴立娟沒給我們支票，林峰輝沒有足夠的現金，林峰輝之前有調到1千萬元，是跟一位綽號「石頭」的人借的，我到職時，好像支付 50萬元給賴立娟，另外有付一些廠商的錢，華夏科大的款項入帳前，都是用該1千萬支付等語（他一卷第307頁、第400- 401頁）。證人王士棟於本院審理時證稱：林峰輝那時候沒有支票跟本票，他託我幫忙，我就借給他等語（院卷一第30 1頁）。證人盧宗興於本院審理時證稱：其實被告林峰輝根本沒錢，所以他後面履約保證金拿不出來，才會以上泰公司欠稅為由，要求更名續建，藉口找到新的公司承包以後才要繳交履約保證金等語明確（院卷二第83頁）。則被告林峰輝係以借貸之方式支付相關費用，亦無從以上泰公司名義開立支票以為押標金或履約保證金，其財務狀況顯無法承做本案工程。　⑷本案工程之工程款達1億元以上，依營造業承攬工程造價限額工程規模範圍申報淨值及一定期間承攬總額認定辦法第4條規定，應由甲等綜合營造業承攬。且本案工程第3次公告載明廠商資格「需為經營符合本採購標案之廠商，持有公司執照……」等語（他一卷第57頁）。投標須知第55條亦載明廠商有借用他人名義或證件投標之情形，其所繳納之押標金，不予發還等語（他一卷第485頁）。證人盧宗興於本院審理時亦證稱：我是這個案子的承辦組組長，我們在招標公告有公告預算1億7千萬元，所以在投標須知特別註記，投標廠商必須符合能夠承造本案工程的廠商，而且我們有開採購評選委員會，評選委員資格審查也是要求要甲級營造廠資格等語甚明（院卷二第71頁）。被告林峰輝參與本案投標，就上情應知之甚詳。證人盧宗興於偵訊及本院審理時復證稱：我們不同意借牌投標，當時只有看上泰公司的財務狀況，林峰輝有提供上泰公司的實績、營利事業登記證、公司登記證，若知悉林峰輝借用上泰公司名義投標，我們不會承諾讓林峰輝投標，我們立約不允許借牌投標，是要工程可以做好，防範趁機詐騙我們，希望合法廠商要履約，廠商自己來投標等語明確（他一卷第187頁、偵一卷第93頁）。足見，被告林峰輝借牌投標，隱瞞其並非甲等綜合營造業在職人員，亦無足夠經營團隊、專業證照、工程實績、財務能力等情，已實行該當於詐騙行為之積極作為。　⑸本案標案係告訴人為興建淡海校區第一期主體建設「建育訓練綜合大樓」之工程，證人盧宗興於偵訊及本院審理時證稱：本案工程所在土地係向內政部營建署（現已改制為內政部國土管理署）依淡海新市鎮計畫購買，必須依照規定開發。國土管理署及建育部一直要求我們這個案子要開發，我們那時候是規劃110年9月要開發，主要是蓋校舍讓學生可以實習，也是帶動淡水區發展。國土署及教育部要求我們一定要在那個時間點開發，如果不開發，國土署有權以原價買回，教育部也會懲處，因為這塊土地2.9公頃，如果被買回，我們現在是華夏科技大學，面積少於5公頃，就會被打回專科學校，變成五專，會影響整個學校的學制及後續存亡等語（他一卷第187頁、偵一卷第93頁、院卷二第70頁、第74頁），證人李隆盛於偵訊時證稱：營建署當時有規定要依期程蓋，當時校地有達到5公頃，有升格成科技大學，但如果營建署依照採購合約，沒有蓋大樓的話，可以照採購價買回土地，我們校地就沒有5公頃，學校就可能有資格問題等語明確（他一卷第189頁）。足見本案工程之興建，除影響告訴人是否保有科技大學學制、淡海新市鎮開發計畫，更影響告訴人全體師生生命、身體、財產之安全，倘與之締結契約之相對人並無相對應之「所需能力」，其所提供之給付內容、品質當與告訴人之要求有所落差。是被告林峰輝之施工團隊是否具有甲等綜合營造業之資格，是否提供足額之押標金、履約保證金，關乎告訴人對於締結契約對象具備營造本案工程「所需能力」，包含財務、專業技術、團隊等締約之基礎事實之認知。被告林峰輝既未任職於上泰公司，亦未任職於任何具有甲等綜合營造業資格之公司，即未合於資本額2,250萬元以上之條件限制，且被告林峰輝亦未提出其施工團隊置領有土木、水利、測量、環工、結構、大地或水土保持工程科技師證書或建築師證書，並於考試取得技師證書前修習土木建築相關課程一定學分以上，具2年以上土木建築工程經驗之專任工程人員1人以上，或具有由乙等綜合營造業有3年業績，5年內其承攬工程竣工累計達新臺幣3億元以上，並經評鑑3年列為第1級等資格文件，自不足符合甲等綜合營造業之資格。被告林峰輝既非具有甲等綜合營造業資格公司人員，亦明知華夏科大於投標須知第55條明文禁止廠商借牌投標本案工程，且其自始無資力依投標須知繳交押標金及履約保證金，其向被告賴立娟借牌，以上泰公司名義參與本案工程投標，且藉詞拖延給付押標金、履約保證金之舞弊方式，企圖使告訴人誤信其所屬團隊具有「所需能力」，即具備甲等綜合營造業公司所有財務、專業技術、團隊等能力，進而與告訴人締結了一個在客觀對價上顯失均衡之契約，揆諸前開說明，應定性為「締約詐欺」。　⑹又舉辦招標、採購評選之目的，係彰顯告訴人對於本案合約承攬「所需能力」之重視，華夏科大投標廠商審查須知亦載明審查標準包含公司組織之資本額、經濟能力、業務、事業人員、總人員、有關事業工程業績、專業人員組織架構、專業經驗能力、施工進度管理情形等項目（偵三卷第203-205 頁）。倘與之締結契約之相對人並無審查標準所列載之「所需能力」，其所提供之給付內容、品質當與告訴人之要求有所落差，而舉辦招標、採購評選所花費之成本費用即失去經濟意義，可見締約對象之「所需能力」對於告訴人而言，具有相當之經濟價值。被告林峰輝以借牌、拖延給付押標金、履約保證金之方式，規避告訴人舉辦招標、採購評選之驗證，使告訴人誤信被告林峰輝之施工團隊之財務、專業技術能力符合資格，進而願意負擔給付工程款等給付義務，卻僅能換取與期待有所落差之對待給付，權利義務關係顯然失衡，以整體經濟價值觀察，自當認定告訴人受有財產上之損失。被告林峰輝及其工作團隊既非告訴人所欲甄選具有「所需能力」之最佳人選，卻可取得承攬本案工程之資格地位及告訴人承諾給付工程款等給付義務，當屬積極施用詐術而獲得財產上之不法利益。　㈣被告等雖以前揭情詞置辯。然查：　⒈被告林峰輝辯稱係收購上泰公司，並非借牌云云。然查：　⑴被告林峰輝於調詢、警詢及本院審理時供稱：我跟王士棟於1 10年7月投標前去找賴立娟談，知道賴立娟願意賣上泰公司，金額1千萬元，因為賴立娟急用，要求分2次付款，所以我先支付500萬元，110年7月30日簽約是跟賴立娟約定要收購上泰公司云云（他二卷第234頁、他三卷第12頁、院一卷第9 3頁、第280-281頁），核與被告賴立娟於偵訊及本院審理時供稱：高逢時跟我說有一個案子是關係很好的朋友已經談好了，希望我提供牌，事後才講到收購。我於110年9月才第1 次見到被告林峰輝，我是到110年9月9日才知道林峰輝有標到案子，高逢時叫我開發票，我不同意，高逢時才叫林峰輝及王士棟來找我開發票，林峰輝叫我不用擔心，他要入股上泰公司一半股權，後來110年10月8日就簽了共同經營契約書等語不符（他二卷第207-211頁、院卷一第96頁）。亦與證人王士棟於調詢及本院審理時證稱：我知道林峰輝與賴立娟要簽立共同經營契約書，但他們簽約時，我不在場，也沒有於110年7月間聽到林峰輝提到收購，投標前我沒有接觸過賴立娟，投標後9月間我載林峰輝去找賴立娟，我才接觸到賴立娟等語（偵二卷第692-693頁、院卷一第305頁、第307頁）。證人高逢時於本院審理時證稱：賴立娟係於得標後才與林峰輝見面等語（院卷一第318頁）相異，且被告林峰輝嗣於本院審理時改稱：我第1次與賴立娟見面係於10月間，本案工程投標前並未與賴立娟見過面等語（院卷一第286-287 頁），足見被告林峰輝之供述前後不一，且與被告賴立娟之供述、證人高逢時、王士棟等人證述情節相異，已難逕信為真。且被告林峰輝於調詢時供稱：我跟賴立娟簽立1,000萬元合約，購買上泰公司100％股權云云（他二卷第240頁），亦核與上泰營造工程股份有限公司共同經營契約書所載，被告林峰輝同意入股500股為500萬元等語不符（他二卷第107 頁），顯見被告林峰輝所辯，顯不足採。　⑵被告賴立娟於本院111年度建字第38號返還工程款等事件言詞辯論時陳稱：林峰輝於110年10月入股上泰公司，入股的事情與本案工程沒有關係等語（他二卷第151頁），於偵訊時證稱：高逢時叫我開發票，我不同意，高逢時才叫林峰輝及王士棟來餐廳找我開發票，林峰輝又說叫我不用擔心，要入股上泰公司一半股權等語（他二卷第209頁），於本院審理時供稱：高逢時希望我提供牌，拿到工程後讓我們三方都有工作可做，當時還沒有談到公司移轉，事後才講到收購，9 月9日林峰輝要來開發票，他跟王士棟一起來，我不開，他說以後我要退休，他可以跟我買上泰公司，9月16日才來簽買賣合約等語明確（院卷一第96-97頁、院卷二第52-53頁）。證人高逢時於本院審理時亦證稱：林峰輝說要借牌，一開始沒有跟我說要買1個牌投標華夏科大的工程，後面才說要買等語甚詳（院卷一第324頁、第328頁）。且證人王士棟於調詢及本院審理時復證稱：我知道林峰輝一開始先用上泰公司的名義參與標案，那時候林峰輝還沒有買下上泰公司的牌，是得標後才說要買上泰公司的營造牌，他一開始先說要借，後來轉要買，隔約1、2個月等語明確（偵二卷第697頁、院卷一第309-310頁、第315頁）。又被告林峰輝於110年9月 3日傳送予高逢時之訊息內容亦稱：「如果上泰不相信我，請你幫忙轉達，牌照這次賣給我……我願意以此案買下上泰牌照」等語（偵二卷第649-651頁），顯見被告林峰輝係於110 年9月間始有承購上泰公司之意。　⑶證人陳素娟於調詢時雖證稱其認為林峰輝是上泰公司實際負責人云云（他一卷第302頁），且其勞健保亦以上泰公司員工名義加保，有勞保局資料查詢-被保險人投保資料、健保資料可參（偵三卷第121頁、院卷一第149-217頁）。然查，證人陳素娟係由被告林峰輝所聘僱，被告林峰輝以上泰公司名義承攬本案工程，證人陳素娟因而誤認被告林峰輝為上泰公司實際負責人，尚非有違常理。又證人陳素娟係於111年6 月間始以上泰公司員工名義加入勞保、健保，斯時與本案案發時間相距已久，亦無從認定本案投標時，被告林峰輝即係上泰公司實際負責人。且證人陳素娟於調詢及偵訊時亦證稱：我每2個月會彙整好發票、明細等申報資料，郵寄到土城的餐廳，給吳萱沂簽名，上泰公司稅務都是由賴立娟或吳萱沂處理，如果我們有需要跟稅務有關係的資料，都是由林峰輝請賴立娟提供，我有聽說賴立娟那邊也有1套上泰公司的大小章，我們復興南路的辦公室裏面沒有上泰公司的支票可以開立，因為賴立娟沒給我們支票等語明確（他一卷第301 頁、第304頁、第307頁、第400頁），顯見上泰公司之支票、大小章均係由被告賴立娟及證人吳萱沂持有、保管，相關稅務亦由其等處理，自難認被告林峰輝為上泰公司實際負責人。　　⑷被告林峰輝於110年7月30日與上泰公司簽訂上泰營造工程股份有限公司共同經營契約書（他一卷第378-380頁），係約定甲方（上泰公司）將上泰營造工程股份有限公司與乙方（林峰輝）共同投標本案工程，互約共同經營等語，並未提及被告林峰輝係收購上泰公司。且被告林峰輝於調詢時供稱：一般借牌行情為工程契約金額的2、3％計算等語（他二卷第2 39頁），核與證人高逢時於偵訊及本院審理時證述情節相符（偵一卷第93-95頁、院卷一第316-332頁），亦與上泰營造工程股份有限公司共同經營契約書約定「以個案之2.5％分紅利」等語切合，是被告林峰輝簽訂該共同經營契約書，顯係與被告賴立娟借牌甚明。　⑸依勞動部勞工保險局投保單位被保險人名冊及健保資料顯示，被告林峰輝係於110年10月21日加入勞保，於111年11月14 日退保，110年10月加入健保，112年2月退保（院卷一第115 -217頁）。則被告林峰輝於本案案發時，尚未以上泰公司員工或負責人身分投保。反觀吳萱沂自107年3月5日加保後，迄被告林峰輝退保為止，始終未退保，且吳萱沂始終以雇主身分投保健保，然被告林峰輝則係以一般身分投保健保，有勞動部勞工保險局投保單位被保險人名冊及健保資料可參（院卷一第115-217頁），益徵被告林峰輝於本案案發時，並未有承購入股上泰公司之意。　⒉被告林峰輝及其辯護人辯稱：因收購作業不及始未提出押標金，被告林峰輝取得本案本票交給告訴人審核，經告訴人同意收取本案本票，並未施以詐欺手段，又被告林峰輝陳報更名續建的公司由告訴人審核，始提出切結書以取回本案本票云云。經查：　⑴被告林峰輝於調詢時供稱：因為我的資金不足，才跟王士棟借本案本票，告訴人將本案本票提示兌現，銀行通知王士棟，我就去跟盧宗興說，合約沒有約定，為什麼可以拿去兌現，後來告訴人才去銀行取回本票，再把本票還給我等語（他二卷第240-241頁），嗣於本院審理時改稱：上泰公司無法以公司名義出具支票、本票，我跟王士棟說要繳履約保證金，他同意幫我開立公司本票，我後來才知道要兌現，我有反應可否先不兌現，華夏科大主辦人員說依照規定是要兌現，遭退票後，我於111年1月6日出具切結書請求華夏科大交回本案本票，以更名續建新的公司支票來完成程序云云（院卷一第94-95頁）。就其取回本案本票緣由之陳述，前後顯然不一。　⑵被告林峰輝係於111年9月間始提出收購上泰公司之意，業如前述。其於投標及簽訂本案合約時，僅係向被告賴立娟借牌，既無資力出具押標金、履約保證金，亦未獲被告賴立娟首肯，以上泰公司名義出具押標金、履約保證金，始向證人王士棟借用本案本票，並非被告林峰輝所辯作業不及之因素。　⑶本案合約約定同意依政府採購法及其主管機關訂定之規定訂定本契約（他一卷第14頁），而依押標金保證金暨其他擔保作業辦法第4條規定，押標金及保證金應以投標廠商或得標廠商名義繳納，且第7條第1項規定，押標金或保證金以金融機構本票、支票、保付支票或郵政匯票繳納者，應為即期並以機關為受款人。華夏科技大學--投標須知第53條亦約定各種保證金若為金融機構簽發之本票或支票、保付支票，應為即期票據，第54條約定，押標金及保證金應由廠商以現金、金融機構簽發之本票或支票、保付支票……繳納，並應符合押標金保證金暨其他擔保作業辦法規定之格式等語（他一卷第 485頁）。是被告林峰輝以上泰公司名義參與投標，應以上泰公司名義出具押標金及履約保證金，且應為現金，或相當於現金之金融機構簽發之本票或支票等。然查，證人盧宗興於偵訊時證稱：教育部要求本案工程110年9月份要開工，9 月15日已經完成動土開工作業，理論上9月17日前要支付履約保證金，林峰輝於9月22日才給，出納有發現他不是開即期票，當時很急，要符合教育部及營建署的要求，所以查閱採購法後收下本案本票，我們有跟林峰輝說本票會拿去提示，等到他要退履約保證金我們再退還給他，沒有說不會拿去提示等語甚詳（他一字第189頁、偵一卷第91頁）。證人李隆盛於偵訊時亦證稱：我們將本案本票預先拿去銀行說到期日要提示，但銀行通知無法兌現，當時履約保證金規劃就是如果是支票，就要換回現金存到學校帳戶等語明確（他一卷第189頁）。證人王士棟於調詢及本院審理時復證稱：林峰輝跟我說他要標本案工程，需要1張履約保證票，當時我還問林峰輝可以嗎？我不是承攬本案工程之上泰公司，僅是下包公司，應該是不行，當初我也在質疑，因為工程不是我標的，林峰輝回答我，他已經跟華夏科大說好了，用玄昊公司的票去當履約保證票沒問題等語無訛（偵二卷第690頁、院卷一第311-312頁）。足見，被告林峰輝知悉告訴人有開工之期限壓力，知悉上泰公司為唯一投標之廠商，竟藉詞拖延繳納押標金，且訛稱已獲取告訴人首肯，使證人王士棟同意提供本案本票作為履約保證金，又於本案工程開工後始向告訴人繳納，迫使告訴人接受其所提供之本案本票作為履約保證金，顯係逃避其提供押標金及履約保證金之責任。又證人王士棟於調詢及偵訊時證稱：玄昊公司在板信的錢根本沒有 1千萬元，若華夏科大堅持要提示付款，以玄昊公司當時的財力，沒有能力支付，我只能宣布破產，但林峰輝說除非解約，不然不會提示等語明確（他一卷第193頁、偵二卷第691 頁），且有玄昊公司之板信商業銀行存摺封面及內頁影本可查（他一卷第209-213頁）。則被告林峰輝明知本案本票無法兌現，猶向證人王士棟借用本案本票，提供告訴人作為履約保證金，亦有虛應告訴人之意，顯未達成履約保證金保證廠商依契約規定履約之用之功能。　⑷證人盧宗興於偵訊及本院審理時證稱：我們提示本案本票遭退票後，通知林峰輝，林峰輝要把這張本票拿回去，會計不准他拿回去，但林峰輝哀求說會影響他很大，又寫1張切結書，說1月16日前一定會繳交履約保證金，在此之前，被告林峰輝並未主張要更名續建，因為本案本票跳票了以後，他才假借這個理由，因為他履約保證金拿不出來等語明確（他一卷第195頁、院卷二第79頁）。且被告林峰輝於111年1月6 日提出切結書，係稱：「擬請貴校同意於111年1月6日讓本公司（上泰營造工程股份有限公司）取回原銀行支票，並准予於111年1月15日前繳交本公司新開立之銀行即期支票1億陸仟捌佰捌拾萬元整（到期日為111年1月15日），特此切結」，切結人為上泰公司，有該切結書可查（他一卷第143頁）。顯見被告林峰輝斯時仍以上泰公司名義出具切結書，並佯稱將提供上泰公司為發票人所開立之支票為履約保證金，並未陳明要以更名續建之公司名義出具履約保證金之意，是被告林峰輝辯稱其係因陳報更名續建的公司，由告訴人審核，始提出切結書取回本案本票云云，顯非可採。　⒊被告賴立娟及其辯護人辯稱：被告賴立娟提供上泰公司的牌給被告林峰輝投標本案工程，有工程可以合作，並非借牌，而為工程上之合作云云。經查：　⑴被告賴立娟於調詢時先稱：高逢時於110年間找我一起以上泰公司名義投標華夏工專位於淡水的工地，高逢時一直沒有提供標單給我，所以我一直不知道上泰公司有投標華夏工專的工程云云（他二卷第6頁）；同日又改稱：高逢時跟我說有人願意出押標金投標華夏工專的工程，問我如果有標到願不願意承做一部分土木工程，我說可以，才會將上泰公司的登記事項卡影本及上泰公司的簡介給高逢時，高逢時當時也沒跟我說要用哪間公司投標云云（他二卷第7頁）；同日又改稱：我除了提供上泰公司的登記事項卡影本外，還有綜合營業登記證書、甲等會員證書、工程記載表、承攬工程明細表、技師登記證、財務狀況計算及申請表、401表及報稅資料等語（他二卷第8-9頁）。於本院審理時改稱：高逢時叫我資料讓他去審核，叫我影印資料給他，當時他也沒有說要標華夏科大工程，我不知道要標什麼案子云云（院卷二第51頁）。就其有無同意以上泰公司名義投標本案工程，提供哪些資料給高逢時之陳述，前後顯然不一。且就本案借牌過程，被告賴立娟於於警詢時先稱：高逢時於110年7月25日找我合作，說要以上泰公司名義投標華夏科大淡水校舍的興建案，並稱林峰輝也會一起幫忙，由高逢時負責工程，林峰輝負責投標工程等語（他三卷第18頁）。嗣於調詢時改稱：高逢時一開始向我借上泰公司的資料去投標有跟我說，如果他標到工程，他就會向我買上泰公司，但高逢時當初沒跟說我要標哪個工程云云（他二卷第12頁）。經提示上泰營造工程股份有限公司共同經營契約書後，又改稱：高逢時跟我說上泰公司的資料先借他去投標華夏科大新建工程，如果標到以後，他要來買上泰公司云云（他二卷第13頁、第207頁）。於偵訊時又改稱：我是交給高逢時，高逢時說要拿去標華夏案，如果有標到案子，看我要不要來做一部分，如果我不做的話，他要跟我買上泰公司云云（他二卷第209頁）。於本院審理時改稱：當時高逢時來山上找我，跟我說有一個案子，是關係很好的朋友已經談好了，希望我提供牌，拿到工程後有些工作可以分著做。不是要借牌，是用上泰公司的牌來取得工程，讓我們三方都有工作可做，事後才講到收購云云（院卷一第96頁）。於本院審理時又改稱：那時候高逢時跟我說，如果標到的話，有一部分他沒做，如果我要退休，到時候他再來買云云（院卷二第48-49頁）。同日復改稱：110年7 月時，高逢時叫我資料讓他去審核，有工作一起做，9月份叫我開發票時才說我要退休，他再來買云云（院卷二第49頁）。就高逢時承諾以上泰公司標到本案工程後，將收購上泰公司抑或將部分工程交由被告賴立娟施做之供述，前後亦屬相迥。則其所辯，已難逕信為真。　⑵被告賴立娟於警詢時供稱：高逢時於110年7月25日找我合作，說要以上泰公司名義投標華夏科大淡水校舍的興建案，並稱林峰輝也會一起幫忙，由高逢時負責工程，林峰輝負責投標工程等語（他三卷第18頁）。核與證人吳萱沂於調詢及偵訊時陳稱：林峰輝要跟賴立娟借上泰公司的牌去投標等語（他一卷第408頁、第629頁）、證人高逢時於本院審理時證稱：我跟賴立娟說林峰輝要借牌，投標華夏科大的案子等語相符（院卷一第324-325頁），則被告賴立娟已自承係借牌予林峰輝。且被告賴立娟於調詢及偵訊時供稱：我於93年間買下上泰公司，一直到106年間都停業，沒有實際承接營造工程，106年間上泰公司復業後，我就將上泰公司登記在吳萱沂名下，但她只是登記負責人，她本身是做餐飲的，沒有實際參與上泰公司的營運，我當時已經想退休，所以沒有自行參與華夏科大的招標等語（他二卷第5頁、第16頁、偵一卷第34頁），核與證人吳萱沂於調詢及偵訊時陳述之情節相符（他一卷第406頁、第627頁）。證人吳萱沂於偵訊時亦陳稱：本案工程係由林峰輝施做，上泰公司沒有負責施做等語甚詳（他一卷第633頁）。足見上泰公司停業多年，被告賴立娟並有退休之打算，則上泰公司是否實質符合甲等綜合營造業之資格，是否仍有健全之財務、豐富之施工實績及專業之施工團隊，均屬有疑，被告賴立娟貿然提供上泰公司名義供他人投標工程，並同意分擔部分工程之施做，實屬可疑。　⑶被告林峰輝於警詢時供稱：本案工程是我個人投標，與賴立娟無關等語（他三卷第12頁），於本院審理時供稱：我們是自己發包自己進場施做，跟上泰公司沒有關係，我跟賴立娟於投標之前根本沒見面，也沒有透過高逢時跟賴立娟說，有些工作可以給她做，是高逢時跟我說他要來做本案工程的某項工程，他沒有說賴立娟也要做這個工程，也沒有提到用上泰公司的牌取得工程，讓三方都有工作做等語明確（院卷一第94頁、第289-290頁）。證人王士棟於本院審理時亦證稱：我未曾聽林峰輝說要把部分工程交給賴立娟做，只有說局部要給高逢時等語甚詳（院卷一第312頁）。且證人高逢時於本院審理時復證稱：當時我跟賴立娟說有個案子，林峰輝要借牌，賴立娟出牌，林峰輝出工，我沒有說用上泰公司的牌拿到本案工程，我們3方都有工作可以做，有些工程可以讓她做等語，我是說如果標到案子，我有工作可以做等語明確（院卷一第321頁、第325-326頁）。是被告賴立娟辯稱係與被告林峰輝合作，分擔部分工程施做，而非借牌云云，顯非可採。　⑷再觀諸被告林峰輝與上泰公司簽訂上泰營造工程股份有限公司共同經營契約書，雖約定甲方（上泰公司）將上泰營造工程股份有限公司與乙方（林峰輝）共同投標本案工程，互約共同經營等語（他一卷第378-380頁）。然該契約書第2條亦約定「甲方之名登記，方便乙方行使業務……甲方不做其他支出」等語明確。是該契約書所稱共同經營，應係以上泰公司名義投標，而由被告林峰輝施做之意。且證人吳萱沂於111 年1月20日出具之聲明暨異議書載明「華夏案是由高逢時出面要求以上泰合作得標，並由林峰輝管理華夏案及所匯入上泰新光銀行之預付款33,759,650元，至今新光銀行餘額只剩 174,252元，而華夏案目前事停工中，有淘空之嫌」等語（他一卷第87-89頁）。另被告賴立娟於111年1月24日傳送予高逢時之LINE訊息稱：「我沒有要承接華夏，那不是我要的工作」等語（他二卷第119頁）。均顯見被告賴立娟並無分擔部分工程，而與被告林峰輝合作之意。　⒋被告賴立娟及其辯護人辯稱：被告賴立娟並未處理押標金、履約保證金事宜，亦未取得本案工程款云云。按共同實施犯罪行為之人，在合同意思範圍以內，各自分擔犯罪行為之一部，相互利用他人之行為，以達其犯罪之目的者，即應對於全部所發生之結果，共同負責，有最高法院28年上字第3110 號判例意旨可資參照。另按共同正犯之行為人已形成一個犯罪共同體，彼此相互利用，並以其行為互為補充，以完成共同之犯罪目的。故其所實行之行為，非僅就自己實行之行為負其責任，並在犯意聯絡之範圍內，對於他共同正犯所實行之行為，亦應共同負責，此即所謂「一部行為全部責任」之法理（最高法院100年度台上字第5925號判決意旨參照）。經查：被告賴立娟同意以上泰公司名義參與本案投標，此經被告賴立娟於本院審理時供陳明確（院卷一第97頁），被告賴立娟於本院審理時亦供稱：高逢時跟我說所有押標金跟履約保證金都由他們處理等語甚詳（院卷一第97頁）。是被告賴立娟已預見以上泰公司名義參與本案工程之投標，將衍生相關押標金、履約保證金之繳納事宜，卻置身事外，不願提供上泰公司相關財務資源，顯有容任被告林峰輝自行處理押標金及履約保證金之情形，揆諸前開說明，亦應就被告林峰輝之行為，共同負責。　㈤綜上，被告等前揭所辯，均屬臨訟卸責之詞，不足採信。本案事證已臻明確，被告等犯行均堪以認定，均應依法論科。　　　四、應適用之法條：　　㈠罪名：　　核被告等所為，均係犯刑法第339條第2項之詐欺得利罪。㈡變更起訴法條：　　被告等行為之不法性，在於締結契約過程施用詐術，應屬「締約詐欺」之犯罪類型，業如前述。被告林峰輝及其工作團隊既非告訴人所欲甄選具有「所需能力」之最佳人選，卻可取得承攬本案工程之資格地位，且取得告訴人承諾給付工程款等給付義務，當屬積極施用詐術而獲得財產上之不法利益。至於被告林峰輝於締約後從事工程興建，並收取工程款之所為，既屬從事工程興建之對待給付，自無不法之可言。公訴意旨認被告等本案所為，係涉犯刑法第339條第1項之詐欺取財罪嫌，雖有未洽，惟二者之基本社會事實同一，復經本院依法告以起訴法條可能變更之旨(院卷二第8頁)，已確保被告等及其等辯護人之訴訟防禦權，應由本院變更起訴法條。　㈢共同：　　被告等就本案犯行，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應論以共同正犯。五、科刑：　　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等為謀私利，由被告賴立娟借牌給被告林峰輝，使其參與本案工程之投標，取得承攬本案工程之資格地位及告訴人承諾給付工程款等給付義務。而本案工程為告訴人校舍興建，施工之安全性、專業性影響未來師生生命、身體、財產安全至關重大，上泰公司均未於投標前、動工及其後施工階段，就本案工程有何實質參與、監督，置告訴人校舍工程安全如無物，應予嚴加非難。兼衡其等犯罪之動機、目的、手段、犯罪參與、分工程度，且考量告訴人因本案致使校舍工程進度延宕，進而影響學校規模及學制、教育部補助款項及招生，證人盧宗興於本院審理時亦稱：本案已關係華夏科大之存亡等語（院卷二第70頁），足見告訴人之損失甚鉅，並考量被告等之素行均不佳（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可參）、智識程度（個人戶籍資料查詢結果參照）、自陳之職業及家庭經濟狀況（本院審判筆錄參照），均否認犯行之態度等一切情狀，分別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並就被告賴立娟所宣告之刑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六、沒收：　㈠被告賴立娟因本案獲取500萬元報酬，業經認定如前，該等金額雖未扣案，仍依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第3項之規定宣告沒收，如一部或全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　㈡按犯罪所得之沒收或追徵其價額，係法院剝奪犯罪行為人之不法所得，將之收歸國有之裁判。目的係著重於澈底剝奪犯罪行為人之實際犯罪所得，使其不能坐享犯罪之成果，藉以杜絕犯罪誘因，而遏阻犯罪。基此，對於犯罪直接利得之沒收，係採兩階段計算法之相對總額原則。前階段，係審查有無利得，祇要與行為人犯罪有因果關連性者，不問是為了犯罪而獲取之報酬、對價(或稱「為了犯罪」利得)或經由犯罪而獲得之利潤、利益(或稱「產自犯罪」利得)，皆為此階段所稱犯罪直接利得。犯罪直接利得數額之判斷標準，在　於沾染不法之範圍，倘交易本身即為法所禁止之行為，則沾染不法範圍及於全部所得；反之，若交易本身並非法所禁止，僅其取得之方式違法，則沾染不法範圍則僅止於因不法取得方式所產生之獲利部分，而非全部利益。後階段，則係關於利得範圍之審查。依刑法第38條之1立法理由「不問成本、利潤，均應沒收」明示採取總額原則及出於不法原因給付不得請求返還之不當得利法理，不予扣除犯罪支出之成本。經查：被告林峰輝有實際進行本案部分工程，此經被告林峰輝於警詢時供陳明確（他三卷第13頁），核與證人王士棟於調詢、偵訊及本院審理時、證人盧宗興於本院審理時證述之情節相符（他一卷第150頁、第193頁、偵二卷第695頁、院卷一第297-298頁、第312-314頁、院卷二第76頁、第84頁），且有工地照片、告訴人112年3月30日華夏總事字第112000 0156號函可查（他三卷第37-39頁、第65頁、偵一卷第64-67 頁、第78-79頁、偵三卷第245-247頁）。證人盧宗興於本院審理時亦證稱：10月以前，被告林峰輝的確有進行一些工程，只要被告林峰輝有施工進度，依本案合約約定的時間就要給付第1期工程款等語明確（院卷二第84頁）。被告林峰輝締約詐欺犯行部分，其不法性在於以欺罔手法使告訴人誤認其為具備甲等綜合營造業資格公司而締結本案合約，至於被告林峰輝於契約成立後收取第1期工程款，則係被告林峰輝依本案合約約定，開工後告訴人給付之20％契約價金，此部分既非刑罰所禁止，即難認具有不法，依上開說明，難認係被告林峰輝因締約詐欺之犯罪利得，自不得宣告沒收。據上論斷，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第300條，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王宗雄提起公訴，檢察官黃明絹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2　　日　　　　　　　　　刑事第六庭　法　官　謝梨敏上列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敘明上訴理由，向本院提出上訴狀 (應附繕本) ，上訴於臺灣高等法院。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羅雅馨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2　　日附錄本案所犯法條全文中華民國刑法第339條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之所有，以詐術使人將本人或第三人之物交付者，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五十萬元以下罰金。以前項方法得財產上不法之利益或使第三人得之者，亦同。前二項之未遂犯罰之。

2025-03-12

PCDM-113-易-182-20250312-1

原訴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

確認董事等委任關係不存在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2年度原訴字第2號原告楊進德訴訟代理人羅湘蓉律師（法扶律師）被告廣寶環保科技實業有限公司特別代理人森富男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確認董事委任關係不存在等事件，經本院於民國114年2月19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確認兩造間之董事委任關係自民國一一四年一月二十一日起不存在。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壹、程序部分：一、按對於無訴訟能力人為訴訟行為，因其無法定代理人，或其法定代理人不能行代理權，恐致久延而受損害者，得聲請受訴法院之審判長選任特別代理人，民事訴訟法第51條第1項定有明文。本件原告登記為被告之唯一董事及股東，惟原告主張不願繼續擔任掛名負責人，基於訴訟對立性，本件訴訟自不能再以原告為被告之法定代理人應訴，經原告聲請本院選任被告之特別代理人，本院於民國112年10月19日以112年度聲字第104號裁定選任訴外人森富男為本件被告之特別代理人，先予敘明。二、次按確認法律關係之訴，非原告有即受確認判決之法律上利益者，不得提起之，民事訴訟法第247條前段定有明文。所謂即受確認判決之法律上利益，係指因法律關係之存否不明確，致原告在私法上之地位有受侵害之危險，而此項危險得以對於被告之確認判決除去之者而言（最高法院42年台上字第1031號裁判意旨參照）。本件原告主張其係應請託擔任被告公司之掛名負責人，實際上並未參與公司之運作亦無實際持股，其已向被告公司為終止委任之意思表示，惟目前公司登記資料仍將其登記為董事，足見兩造間董事之委任關係是否存在係處於不明確之狀態，致原告在私法上之地位有受侵害之危險，且此項不明確亦得以確認之訴予以排除，則原告提起本件確認之訴，應有即受確認判決之法律上利益。三、按訴狀送達後，原告不得將原訴變更或追加他訴。但請求之基礎事實同一者，不在此限，民事訴訟法第255條第1項第2 款定有明文。經查，本件原告起訴聲明：㈠確認兩造間之董事等委任關係不存在；嗣於民國114年2月19日當庭變更聲明為：㈠確認兩造間之董事委任關係自民事準備一狀送達被告之翌日起不存在。經核原告所為訴之變更，合於上開法律之規定，應予准許。四、按原告於判決確定前，得撤回訴之全部或一部。但被告已為本案之言詞辯論者，應得其同意；訴之撤回應以書狀為之。但於期日，得以言詞向法院或受命法官為之；訴之撤回，被告於期日到場，未為同意與否之表示者，自該期日起；其未於期日到場或係以書狀撤回者，自前項筆錄或撤回書狀送達之日起，10日內未提出異議者，視為同意撤回。民事訴訟法第262條第1項、第2項、第4項分別定有明文。經查，本件原告起訴時原列陳惠娟為被告，並聲明確認原告與被告廣寶環保科技實業有限公司（下稱廣寶公司）間之董事、負責人委任關係不存在。嗣原告於114年1月3日言詞辯論期日庭呈民事準備一狀，聲明撤回對陳惠娟之請求（見本院卷二第78頁），陳惠娟則未於前開準備書狀繕本送達之日起10日內提出異議，依前揭法律規定視為同意撤回，已生撤回起訴之效力。五、本件被告經合法通知，未於言詞辯論期日到場，核無民事訴訟法第386條所列各款情形，爰依原告之聲請，由其一造辯論而為判決。貳、實體部分：一、原告主張：原告於在111年間受時任被告公司實際負責人之訴外人陳惠娟請託擔任被告公司之名義負責人，約定每個月以新臺幣（下同）5,000元做為借名登記之報酬，並由公司為原告支付全額勞健保費用作為條件，原告因此同意擔任被告公司之登記負責人，雙方始成立借名登記契約法律關係，豈料被告公司後續積欠國稅局、健保署等單位稅款，原告無力繳納，致其名下所有財產均遭查封，現無法辦理公司負責人變更登記，遂主張以以民事準備一狀為終止兩造間借名登記契約之意思表示，則兩造間之董事法律關係，即應於終止借名登記法律關係時起即告終止而歸於消滅，原告自得請求確認兩造間之董事委任關係自民事準備一狀繕本送達生效時起已不存在，爰提起本件訴訟，並聲明：確認兩造間之董事委任關係自民事準備一狀送達被告公司之翌日起不存在。二、被告未於言詞辯論期日到場，亦未提出書狀作何聲明或陳述。三、本院之判斷：　㈠原告主張其並未實際出資被告公司，僅因借名登記關係故登記為被告之股東及董事等情，業據其提出被告公司經濟部商工登記公示資料查詢服務、被告公司變更登記表、股東同意書影本等（見本院卷一第25頁至29頁、第391頁至403頁），且陳惠娟於113年7月17日言詞辯論期日亦到庭陳稱兩造間存在借名登記法律關係、原告並非公司實際負責人等語（見本院卷二第51至53頁）。被告公司經合法通知未於言詞辯論期日到場，亦未提出任何書狀爭執，依民事訴訟法第280條第3 項前段準用同條第1項前段規定，應視同自認，堪信原告主張為真。　㈡又原告主張以民事準備一狀為終止兩造間借名登記契約之意思表示，上開民事準備一狀繕本亦已於114年1月10日寄存送達被告公司，有送達證書可憑（見本院卷二第89頁），並於 000年0月00日生送達效力。從而，兩造間借名登記契約即已合法終止，是原告主張確認兩造間之董事委任關係自114年1 月21日起不存在，自屬有據。四、綜上所述，原告既已於114年1月20日終止其與被告間之董事委任關係，原告請求確認兩造間自114年1月21日起之董事委任關係不存在，為有理由，應予准許。五、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所提證據，核與本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爰不一一論述。六、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8條。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2　　日　　　　　　　　　民事第七庭　　法　官　劉明潔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2　　日　　　　　　　　　　　　　　　　書記官　楊鵬逸

2025-03-12

PCDV-112-原訴-2-20250312-1

勞上

臺灣高等法院臺南分院

確認僱傭關係存在等

臺灣高等法院臺南分院民事判決 112年度勞上字第13號上訴人即附凱譯紗婚紗有限公司帶被上訴人法定代理人潘欣慈訴訟代理人楊博勛律師邱靖棠律師李佑均律師被上訴人即王湘如附帶上訴人訴訟代理人查名邦律師複代理人陳韋廷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確認僱傭關係存在等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2年7月26日臺灣臺南地方法院第一審判決（111年度勞訴字第46號）提起上訴，被上訴人提起附帶上訴，本院於114年2月12 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一、上訴人之上訴駁回。二、原判決關於駁回附帶上訴人後開第三項請求，及該部分假執行之聲請暨訴訟費用之裁判均廢棄。三、上開廢棄部分：　㈠附帶被上訴人應自民國110年2月1日起至民國110年12月29日止，按月於次月15日，給付附帶上訴人新臺幣伍萬玖仟貳佰元，及自上開應給付日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　㈡附帶被上訴人應自民國110年2月1日起至民國110年12月29日止，按月提繳新臺幣參仟陸佰肆拾捌元至勞動部勞工保險局設立之附帶上訴人勞工退休金個人專戶。四、第一、二審訴訟費用（確定部分除外），關於上訴部分，由上訴人負擔；關於附帶上訴部分，由附帶被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壹、程序方面：一、按被上訴人於言詞辯論終結前，得為附帶上訴，民事訴訟法第460條第1項前段定有明文。本件被上訴人於本院言詞辯論終結前，就原審判決所為對其不利部分提起附帶上訴（見本院卷第83頁），核無不合，本院自應併予裁判。　二、次按在第二審為訴之變更或追加，非經他造同意，不得為之，但有民事訴訟法第255條第1項第3款擴張或減縮應受判決事項聲明之情形者，不在此限，民事訴訟法第446條第1項、第255條第1項第3款定有明文。查本件附帶上訴人即被上訴人原附帶上訴聲明：㈠原判決主文第5項關於駁回附帶上訴人下列之訴暨各該部分訴訟費用及假執行聲請之裁判，均廢棄。㈡上開廢棄部分：1.附帶被上訴人應自民國（下同）110年 2月1日起至110年12月29日止，按月於次月15日，給付附帶上訴人新臺幣（下同）6萬元，及自上開應給付日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另自112年12月30 日起至附帶上訴人復職日止，按月於次月15日再給付附帶上訴人800元，及自上開應給付日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2.附帶被上訴人應自110年2月1日起至110年12月29日止，按月提繳3,648元至勞動部勞工保險局（下稱勞保局）設立之附帶上訴人勞工退休金個人專戶（下稱系爭勞退專戶）。3.附帶被上訴人應再給付附帶上訴人16 萬8,564元，及自111年5月4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 計算之利息（見本院卷第83頁）；嗣減縮上開附帶上訴聲明為如主文第2、3項所示（見本院卷第416頁），核與前揭規定相符，應予准許。貳、實體方面：一、被上訴人即附帶上訴人（下稱被上訴人）主張：伊自106年8 月23日起受僱於上訴人擔任店長乙職，每月薪資為5萬9,200 元，詎上訴人於110年2月1日無正當理由對伊為降職處分，因伊不接受職務調動，當日即遭上訴人違法解雇，上訴人又拒絕伊提供勞務，應自負受領勞務遲延之責，伊自得請求上訴人自110年2月1日起至復職日止，按月於次月15日給付伊5 萬9,200元，並加給自應給付日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且按月提繳勞工退休金3,648元至系爭勞退專戶。又上訴人自108年12月起至110年1月止，每月應給付伊之加班費均有短缺，此部分差額合計14萬3,901元；另伊自到職日起至110年2月1日止，共有特別休假日34日未休，得領取薪資補償6萬7,082元，扣除上訴人於110年3月10日已給付1萬1,200元，伊得再向上訴人請求給付5萬5,882元；因兩造間僱傭關係依然存在，伊亦應返還上訴人所給付之資遣費5萬7,536元，經以該應返還金額與上訴人應給付金額抵銷後，上訴人應再給付伊14萬2,247元。爰依兩造間勞動契約、勞動基準法（下稱勞基法）第11條、第24條第1項、第3 8條第4款、勞工退休金條例第14條及民法第487條規定求為判決：㈠確認兩造間僱傭關係存在；㈡上訴人應自110年2月1 日起至被上訴人復職日止，按月於次月15日給付被上訴人5 萬9,200元，及自各期應給付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 %計算之利息；㈢上訴人應自110年2月1日起至被上訴人復職日止，按月提撥3,648元至系爭勞退專戶；㈣上訴人應給付被上訴人14萬2,247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㈤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被上訴人逾此範圍之其他請求，經原審為其敗訴判決後，未據被上訴人對該部分聲明不服，該部分不在本院審理範圍內，不予贅述）。二、上訴人即附帶被上訴人（下稱上訴人）則以下列情詞置辯，並求為判決駁回被上訴人本件請求及假執行之聲請，如受不利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免為假執行：被上訴人自108年6月起僅係擔任「代理店長」職務，該職務僅為過渡性措施，因被上訴人處事不公，伊實際負責人林俊男乃於110年2月1日告知欲將被上訴人改調為門市人員，被上訴人因而自行離職，非由伊終止兩造間之僱傭關係；縱認係由其終止，因店長之薪資未必高於門市人員，伊未再讓被上訴人續任代理店長，勞動條件並無更不利，故伊終止兩造間之僱傭關係，亦無違反勞基法第10條之1規定。又被上訴人遲至110年7月16日始申請本件勞資爭議調解，顯然怠於行使權利，其再提本件訴訟，有違權利失效原則，兩造間勞動契約應已終止。再倘兩造間之僱傭關係猶存，被上訴人有工作能力卻不另覓工作，依民法第487條但書規定，被上訴人所請求之薪資應扣除其迄至本件言詞辯論終結日止，按每年最低基本工資計算之金額，且被上訴人所領取之工作獎金非屬經常性給與，亦不應計入薪資中。再兩造業已約定被上訴人國定假日、休假日之加班費，於每月薪資中結算，被上訴人多年來均未就此提出異議，顯見伊業將所有加班費足額結算給予被上訴人，另伊舉辦之員工旅遊並非強制出勤日，伊無庸給付加班費，被上訴人無從請求加班費差額；再被上訴人離職後，伊於110年3月10日給付被上訴人14日特休假未休之薪資補償合計1萬1,200元，被上訴人此部分請求，亦屬無據等語。【原審判決：㈠確認兩造間僱傭關係存在；㈡上訴人應自110年12月30日起至被上訴人復職日止，按月於次月15日給付被上訴人5萬9,200元，暨自上開應給付日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㈢上訴人應自110年12月30日起至被上訴人復職日止，按月自111年1月開始提繳3,648元至系爭勞退專戶；㈣上訴人應給付被上訴人14萬2,247元，及自111年5月4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並依兩造聲請分別酌定擔保金額准、免假執行，駁回被上訴人其餘請求及假執行之聲請。上訴人就其受敗訴判決部分提起上訴，聲明：㈠原判決主文第一、二、三、四項，及該部分訴訟費用負擔，暨原判決主文第二、三、四項部分假執行宣告之裁判均廢棄；㈡上開廢棄部分，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被上訴人則求為判決駁回上訴，並就其受敗訴判決部分提起附帶上訴，聲明：㈠原判決主文第五項關於駁回附帶上訴人下列之訴暨各該部分訴訟費用及假執行聲請之裁判，均廢棄；㈡上開廢棄部分，1.附帶被上訴人應自110年2月1日起至110年12月29日止，按月於次月15日給付附帶上訴人5萬9,200元，及自上開應給付日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2.附帶被上訴人應自110年2月1日起至110年12月29日止，按月提繳3,648元至系爭勞退專戶。上訴人就此部分則聲明駁回附帶上訴】。三、本件經整理兩造不爭執事項，及依民事訴訟法第463條準用同法第270條之1第1項第3款規定整理並協議簡化兩造爭點，分別列舉如下（見本院卷第457至461頁）：　㈠兩造不爭執事項：　1.上訴人於106年7月20日核准設立，登記負責人為潘欣慈（見補字卷第33頁），實際負責人為訴外人林俊男（見本院卷第 111頁）。　2.被上訴人自106年8月23日起受僱於上訴人，被上訴人離職前 6個月所領取薪資之項目及金額如附表一所示（見補字卷第4 1至45頁；本院卷第110至111頁）。　3.林俊男於110年2月1日召集被上訴人、訴外人潘欣慈、顏信緯至公司員工宿舍，告知欲將被上訴人為職務調動，即從店長或代理店長職務改為門市人員（見本院卷第112頁）。　4.被上訴人自110年2月1日起，即未再前往上訴人公司上班，上訴人亦未再給付被上訴人任何薪資。　5.被上訴人離職後，未再到其他地方工作而受有報酬。　6.上訴人公司員工劉嘉享經請示林俊男後，於110年3月4日匯款5萬7,536元至被上訴人申辦之台新銀行帳戶（帳號：0000 -00000-00000，下稱被上訴人帳戶），備註文字記載為「資遣」（見原審卷㈠第111頁；本院卷第114至115頁）。若本件被上訴人之請求有理由，兩造同意上訴人得以上開金額與應給付被上訴人之金額相互抵銷（見本院卷第121頁）。　7.上訴人於110年3月10日匯款1萬1,200元至被上訴人帳戶（見原審卷㈠第83、111頁；本院卷第120頁）。該筆匯款依上訴人提出之電腦畫面資料係記載：「底薪：11,200；津貼明細：年假*14天補-11,200元」等語（見原審卷㈠第83頁；本院卷第121頁）。若被上訴人本件請求有理由，兩造同意該金額得用以扣抵被上訴人得請求之金額。　8.被上訴人於110年7月16日就本件申請勞資爭議調解，兩造於同年8月6日進行調解，調解結果為不成立（見補字卷第37頁；原審卷㈠第115至116頁）。　9.兩造同意被上訴人於上訴人公司任職期間之「應休日數」、「例假日數」、「國定假日數」、「休息日數」如原判決附表一及原判決附表二之「國定假日日數」欄所示（見本院卷第363頁）。　10.兩造對被上訴人任職期間之例假日、休息日各1日為何日，未有特別約定。兩造同意以每七日中之星期二作為「例假日」（見本院卷第117至119頁）。　11.兩造同意被上訴人於109年8月25日參加員工旅遊，若屬於「例假日」上班，上訴人應支付被上訴人之日薪為1,973元（見本院卷第119頁）。　12.兩造同意被上訴人自到職日即106年8月23日起至離職日即1 10年2月1日止，任職於上訴人公司逾3年，享有特別休假日共34日（計算式：3+7+10+14=34，見本院卷第120頁）。　13.若本件被上訴人之請求有理由，兩造同意被上訴人得請求之「加班費」、「特別休假未休之補償工資」（下稱特休未休薪資補償）部分，其利息起算日，係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即111年5月4日）起算（見原審卷㈠第25頁；本院卷第109頁）。　14.若本件被上訴人之請求有理由，兩造同意被上訴人得請求之「月薪」部分，按月於次月15日給付。「月薪」部分之利息，則自上開應給付日之翌日起算（見本院卷第109頁）。　15.若本件被上訴人之請求有理由，兩造同意依行政院勞動部發布之勞工退休金月提繳分級表所示之第8組級距第40級提繳金額6萬0,800元（見補字卷第39頁）之6%計算，每月應提繳之勞退金額為3,648元（計算式：60,800×6%＝3,648，但上訴人仍否認被上訴人之平均月薪為5萬9,200元）。　16.被上訴人於110年12月23日向原法院聲請定暫時狀態之假處分，請求上訴人於本件判決確定前，繼續依原勞動契約條件僱傭被上訴人，該聲請狀於110年12月29日送達上訴人（見勞全卷第51頁）。　㈡兩造之爭執事項：　1.被上訴人遲至110年9月9日始提起本件訴訟，是否係故意延宕、違反誠信原則，而應適用權利失效原則？　2.兩造間之僱傭契約係由上訴人終止，或係被上訴人自行離職？若係由上訴人終止，該終止是否合法？（即兩造間之僱傭契約是否存在？）　3.被上訴人領取之工作獎金是否為經常性給付？應否算入被上訴人之每月薪資？　4.被上訴人是否有補服勞務之義務？即兩造間之僱傭關係若仍存在，被上訴人得請求上訴人給付之薪資及提撥之勞工退休金，均應自110年2月1日起算？或自110年12月30日起算？　5.被上訴人請求上訴人給付109年8月25日參加員工旅遊之「例假日」加班費1,973元，有無理由？　6.被上訴人請求上訴人給付短付之「國定假日」、「休息日」加班費，有無理由？金額應為若干？　7.被上訴人請求上訴人給付短付之「特休未休薪資補償」，有無理由？金額應為若干？　8.被上訴人未至其他地方工作，是否係故意怠於取得利益？上訴人依民法第487條但書規定，抗辯得自被上訴人得領取之報酬中扣除，有無理由？四、茲就兩造爭點及本院之判斷，分述如下：　㈠被上訴人提起本訴，並未違反權利失效原則：　1.按權利人就其已可行使之權利，在相當期間內一再不為行使，並因其行為造成特殊情況，足以引起義務人之正當信任，以為權利人已不欲行使其權利，經斟酌該權利之性質，法律行為之種類，當事人間之關係，社會經濟情況，時空背景之變化及其他主客觀因素，如可認為權利人在長期不行使其權利後忽又出而行使權利，足以令義務人陷入窘境，有違事件之公平及個案之正義時，本於誠信原則所發展出之法律倫理（權利失效）原則，應認此際權利人所行使之權利有違誠信原則，其權利固應受到限制而不得再為行使。因此，該源於誠信原則之權利失效原則，於勞工事件，參照民法第148條第2項之立法理由明揭「誠信原則，應適用於任何權利之行使及義務之履行」之意旨，亦在適用之列（最高法院102年度台上字第1732號裁判意旨參照）。次按權利人在相當期間內未行使其權利，除有特殊情事足使義務人正當信賴權利人已不欲行使其權利外，尚難僅因權利人久未行使其權利，即認其嗣後行使權利違反誠信原則而權利失效。所謂特殊情事，必須權利人之具體作為或不作為（例如經相對人催告行使權利，仍消極未有回應），或積極從事與行使權利相互矛盾之行為等，始足當之（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39號裁判意旨參照）。　2.本件上訴人抗辯：被上訴人於110年2月1日離職後，遲至同年9月9日始提起本訴，期間長達7個月餘，其不可能長期懸位空職以待，被上訴人顯然故意延宕而怠於行使權利，其提起本件訴訟，有違誠信原則云云。惟依兩造不爭執事項8所示，被上訴人於110年7月16日就本件已申請勞資爭議調解，於同年8月6日調解不成立後，旋於同年9月9日提起本件訴訟，衡以被上訴人並非法律專業人士，其或不知權利已受損，或不知如何主張權利，或顧念勞雇情誼，始於離職後5月餘申請勞資調解，尚屬合理；且依上訴人之舉證，亦未見被上訴人有何具體作為或不作為，或積極從事與行使權利相互矛盾之行為，足使上訴人正當信賴被上訴人已不欲行使權利，依上說明，自不能僅因被上訴人5個月餘未行使權利，即認其嗣後行使權利違反誠信原則而權利失效，上訴人此部分所辯，顯非可採。　㈡本件係上訴人表示終止兩造間僱傭關係：　1.被上訴人主張因其不願接受上訴人恣對其為降職處分，上訴人遂於110年2月1日違法終止兩造間之僱傭關係，被上訴人則執前詞否認，辯稱係上訴人不願接受職務調動，而自行主動離職云云。經查，被上訴人主張林俊男於110年2月1日召集被上訴人、潘欣慈、顏信緯至公司員工宿舍，告知欲將被上訴人調職為門市人員乙情，業如兩造不爭執事項3所示，堪信為真。另被上訴人主張林俊男於上開會議中，違法將其解僱等情，核與證人顏信緯於原法院證稱：110年2月1日早上要去開會，過程中林俊男有提到要把被上訴人降職，被上訴人表示無法接受，林俊男說不然就做到今天，就請被上訴人離開，也沒有講理由等語（見本院卷㈠第131頁），及證人劉嘉享於原法院證稱：被上訴人被開除那天，我在上班途中，林俊男打電話到公司，告知我說被上訴人已經被開除，她現在不是店長，要我轉達她交接的事，寫在一張A4紙上做交接等語（見原審卷㈠第142、143頁），大致相符，足認當日確係由上訴人之實際負責人林俊男對被上訴人表達終止兩造間之僱傭關係甚明。　2.上訴人雖辯稱：其與顏信緯、劉嘉享間均另有民、刑事案件涉訟，其等上開所為不利上訴人之證詞，不可採信云云。惟觀諸被上訴人提出之110年2月1日員工宿舍錄音譯文載明：「我為什麼沒有能耐把小如（即被上訴人）調養的好，啊，一而再再而三，我一直忍，這陣子跟我說話的口氣，我跟他說，你跟我說話是這種口氣，我也是忍下來了，你跟我說話是這種口氣，連我女兒都不敢跟我說話這種口氣了，我就打死他，這樣我有忍他嗎？爛泥扶不上牆，『我今天要把他開除』，我心裡也很難過」等語（見原審卷㈠第109頁）。上訴人並不爭執上開錄音譯文之形式上真正性（見本院卷第11 4頁），而由上開譯文中林俊男所述「我今天要把他開除，我心裡也很難過」等語，適足以佐證顏信緯、劉嘉享上開證稱確係由林俊男表達終止與被上訴人間之僱傭關係乙情為真。復參酌兩造不爭執事項6所示，劉嘉享經請示林俊男後，於110年3月4日匯款5萬7,536元至被上訴人帳戶，其上之備註文字記載為「資遣」，並有存款交易明細查詢表（下稱系爭交易明細）在卷可憑（見原審卷㈠第111頁），而倘本件係由被上訴人自行離職，上訴人應無給付「資遣費」予被上訴人之必要，益證林俊男於上開譯文中所述係其將被上訴人「開除」乙情，核與客觀事實相符。　3.上訴人雖又辯稱：系爭交易明細上備註「資遣」，係林俊男聽信劉嘉享之言始誤植云云。惟據劉嘉享於原法院證稱：林俊男請我打電話問會計師，資遣費要怎麼算，我請教完後向林俊男回報，並依該金額匯款給被上訴人等語（見原審卷㈠第143至144頁），復參酌上訴人不爭執形式上真正性（見本院卷第207、208頁）之林俊男與劉嘉享110年3月4日之電話錄音譯文所示，劉嘉享確實曾於電話中向林俊男報告其業已向會計師詢問有關資遣費發放事宜，林俊男除指示劉嘉享於 10號（日）匯給被上訴人外，另詢問劉嘉享資遣費係幾個月？劉嘉享則回稱係以年資計算，並告知相關公式（見原審卷㈠第113、114頁），是由劉嘉享與林俊男之對話內容以觀，未見林俊男有何受劉嘉享誤導之情，上訴人此部分所辯，即非可採。　4.至於上訴人援引證人陳代璇、胡淑珍、林浥潔於原法院之證詞，並據此辯稱係被上訴人自行向林俊男表示不接受職務調動而自行離職云云。查陳代璇、胡淑珍、林浥潔於原法院雖均一致證稱其等有聽見被上訴人自行表示其「不要做了」等語（見原審卷㈠第137、141、349頁），惟其等所為上開證詞時，均仍在上訴人公司任職，衡以趨吉避凶之人性，本質上即難期待其等將為不利上訴人之證詞，可性度已不高；再觀諸陳代璇於原法院證稱：當日在場有我、潘欣慈、顏信緯、林俊男及胡淑珍，胡淑珍是清潔人員，她不是一直在場，她在清潔環境，會在客廳、廚房來回走動等語（見原審卷㈠第1 38頁），另胡淑珍於原法院則證稱：那天我記得在場之人有陳代璇、顏信緯、潘欣慈、被上訴人（見原審卷㈠第140頁），可見當日陳代璇、胡淑珍並未見到林浥潔。然林浥潔於原法院卻證稱：當天我剛好送水果過去給林俊男，後來有員工過來宿舍開會，因為我認識其中一些員工，不想與他們碰面，且懷孕，身體不舒服，就躲在廚房，有聽到被上訴人說她不想做了之類的話，我在廚房待了至少1個小時，沒有看到有人進來等語（見原審卷㈠第349至352頁）。而依陳代璇所證，胡淑珍既在客廳與廚房間來回，然胡淑珍卻未見到林浥潔躲在廚房，顯有可疑，則被上訴人主張林浥潔、胡淑珍當時均未在場，其等所證不實等情，應堪採信；又林浥潔既躲在廚房，其如何能肯認當時說出「我不想做了之類的話」者即為被上訴人，就此林浥潔證稱：我還沒去上訴人公司上班前，曾去拍過全家福，有看過被上訴人，有聽過她的聲音等語（見原審卷㈠第350頁），是林浥潔與被上訴人僅有多年前之一面之緣，如何能清楚辨識被上訴人之聲音，啟人疑竇，自難以其等存有瑕疵之證詞，遽為有利上訴人之認定。　㈢上訴人終止兩造間之僱傭關係於法未合，兩造間之僱傭關係仍繼續存在：　　1.按非有左列情事之一者，雇主不得預告勞工終止勞動契約： 歇業或轉讓時。虧損或業務緊縮時。不可抗力暫停工作在1個月以上時。業務性質變更，有減少勞工之必要，又無適當工作可供安置時。勞工對於所擔任之工作確不能勝任時。又勞工有左列情形之一者，雇主得不經預告終止契約： 於訂立勞動契約時為虛偽意思表示，使雇主誤信而有受損害之虞者。對於雇主、雇主家屬、雇主代理人或其他共同工作之勞工，實施暴行或有重大侮辱之行為者。受有期徒刑以上刑之宣告確定，而未諭知緩刑或未准易科罰金者。 違反勞動契約或工作規則，情節重大者。故意損耗機器、工具、原料、產品，或其他雇主所有物品，或故意洩漏雇主技術上、營業上之秘密，致雇主受有損害者。無正當理由繼續曠工3日，或1個月內曠工達6日者，勞基法第11條、第1 2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　2.查上訴人辯稱被上訴人負責店內大小事務，長期偏袒特定員工，處事不公，造成員工不滿，經林俊男多次勸導無效，損及公司之經營，其於110年主持尾牙活動時，徇私加發額外紅包給與其交好之小組，公司內部士氣遭受嚴重衝擊，林俊男始於110年2月1日於員工宿舍召開會議，告知將調動被上訴人之職務云云，被上訴人則否認其有上訴人所指處事不公情事。查上訴人就此並未提出相關證據佐證，已難信其上開抗辯屬實，又上訴人於上開會議中，因被上訴人不願接受職務調動，上訴人當場即片面終止兩造間之僱傭關係，業如前述，復衡以勞基法就勞動契約之終止係採法定事由制（最高法院97年度台上字第1880號裁判意旨參照），上訴人既未具體說明其究係依勞基法第11條、第12條第1項所定之何款法定事由而為終止，及上訴人或被上訴人究有何符合上開法定事由之情形，是其未經預告即終止兩造間之僱傭契約，於法自有未合，被上訴人請求確認兩造間之僱傭關係存在，即無不合。　3.上訴人雖另辯稱：被上訴人自110年2月1日起即未到班，違反勞基法第12條第1項第6款規定，其以被上訴人曠職3日為由終止僱傭關係，於法有據云云。惟按無正當理由繼續曠工 3日者，雇主固得依勞基法第12條第1項第6款規定，不經預告終止契約，惟必須具備勞工「無正當理由」曠工，且繼續曠工達3日以上之法定要件，若僅符合其中之一者，雇主尚不得終止契約（最高法院108年度台上字第2337號裁判意旨參照）。又所謂「正當理由」，當應就勞資雙方之主客觀因素而加以判斷，勞工請假未符雇主所定必要程式或未請假或請假未獲雇主准假，而未工作，即便構成曠工，仍非當然構成勞基法第12條第1項第6款之「無正當理由而曠工」，尚須審查「有無正當理由」之要件。本件既係上訴人於110年2月 1日片面終止兩造間之僱傭契約在先，已如前述，應認上訴人已拒絕被上訴人提供勞務，被上訴人自該日起未到職，自非無正當理由，是上訴人嗣再依勞基法第12條第1項第6款規定，終止兩造間之僱傭關係，自不合法，上訴人此部分所辯，委無足採。　4.上訴人雖又辯稱：兩造間之僱傭關係終止，係因被上訴人不願接受調職為門市人員所引起云云。惟查：　⑴按勞基法第10條之1規定：雇主調動勞工工作，不得違反勞動契約之約定，並應符合下列原則：基於企業經營上所必須，且不得有不當動機及目的。但法律另有規定者，從其規定。對勞工之工資及其他勞動條件，未作不利之變更。調動後工作為勞工體能及技術可勝任。調動工作地點過遠，雇主應予以必要之協助。考量勞工及其家庭之生活利益。是雇主調動勞工之工作場所或變更工作有關事項時，除依契約約定（含工作規則）者外，應受權利濫用禁止原則之規範，其判斷之標準，應顧及企業本身之需求，調職在業務上有無必要性、合理性，及斟酌勞工利益，與勞工接受調職後就個別家庭可能產生日常生活上不利益之程度，依一般通念是否逾勞工可忍受之程度範圍，綜合考量，並應參酌上述調動五原則辦理，否則其調職命令即屬權利濫用，為不合法。又勞工擔任不同工作，其受領之工資當有所不同，不得僅以工資總額減少，即認雇主對工資條件為不利益之變更，而應具體就工作內容為實質比較，以資判斷（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2212號裁判意旨參照）。　⑵被上訴人主張上訴人恣意將其原擔任「店長」乙職，降職為門市人員，顯然對其不利等語，上訴人則執前詞否認，辯稱：被上訴人自108年6月起僅係擔任「代理店長」職務，該職務為過渡性措施，因被上訴人處事不公，林俊男始將其改調為門市人員，因店長之薪資未必高於門市人員，勞動條件並無更不利云云。惟按當事人主張之事實，經他造於準備書狀內或言詞辯論時或在受命法官、受託法官前自認者，無庸舉證，民事訴訟法第279條第1項定有明文；又自認之撤銷，除別有規定外，以自認人能證明與事實不符或經他造同意者，始得為之，亦為同條第3項所明定。經查，上訴人於原法院多次自承被上訴人在上訴人公司係擔任「店長」職務，此觀上訴人於原法院提出之民事答辯㈠狀、民事答辯㈡狀暨爭點整理狀之記載自明（見原審卷㈠第43、123頁），且原法院於11 1年9月20日言詞辯論程序中，被上訴人並未爭執原法院協同兩造整理之「被上訴人自108年6月間開始擔任店長職務」等事實，且經原法院將之列於兩造不爭執事項第1點，上訴人對此則表示同意（見原審卷㈠第207、208頁），顯見上訴人就「被上訴人自108年6月間開始擔任店長職務」之事實，於原法院已為自認。復參酌陳代璇於原法院亦證稱：被上訴人之前是擔任店長職務等語（見原審卷㈠第136頁）。顯見上訴人前揭自認與被上訴人及陳代璇之陳證相符，堪信屬實。　⑶上訴人雖提出其上載明「代理店長：王湘如」之公告2紙（即上證2、上證11，見本院卷第223、341頁），請求撤銷其前揭於原法院之自認云云。惟觀諸上證2、上證11之公告日期分別為108年6月5日、109年1月16日，距被上訴人離職日之1 10年2月1日已逾2年餘、1年餘，已難據此逕認被上訴人於該等公告前原係擔任「代理店長」職務，是上開公告自不足證明上訴人前揭自認係與事實不符，依上說明，自不發生撤銷自認之效力。　⑷本件依上訴人之舉證，並無法證明被上訴人有長期偏袒特定員工，處事不公，造成員工不滿等情事，業如前述，上訴人即無基於「企業經營上所必須」，而有調動被上訴人店長職務之正當理由；又公司尾牙活動係為強化企業內員工合作關係，並表達企業對員工感謝之意，絕非雇主生產、營業之核心內容，故縱使被上訴人有於110年主持尾牙活動時，徇私加發額外紅包給與其交好之小組之情事，亦難認與其職務有直接關聯，上訴人以此作為調動理由，確非符合「企業經營上所必須」之要件甚明。再上訴人自承被上訴人擔任店長，負責管理店内大小事務，維持員工上班紀律及團隊和諧等重要營運事項，以使公司經營穩定獲利及持續成長（見原審卷㈠第43頁），可認店長係屬主管職務，對內管理員工，並對外為公司營運獲利；復參酌林浥潔於原法院證稱：店長與門市人員的工作時間都是從下午1點到晚上10點，但門市人員1 個月會有5、6天要輪早班，早班是上午10點到下午1點等語（見原審卷㈠第266頁）。是上訴人將被上訴人調整為門市人員，除將其「主管職務」降調為「非主管職務」外，被上訴人更需輪值早班，顯然係對勞動條件更為不利之改變，難認符合上開調動五原則，其調職處分難認合法，被上訴人拒絕調動，自有正當理由。　⑸上訴人復提出非擔任店長職務之陳代璇等人之薪資單（見原審卷㈠第195、303至306頁），並據此辯稱：店長之薪資未必高於門市人員，被上訴人調職後之勞動條件未必更不利云云。惟勞工擔任不同工作，其受領之工資當有所不同，不得僅以工資總額增加或減少，即認雇主對工資條件為有利或不利益之變更，業如前述，是縱門市人員之薪資有因業績之獎勵而高於店長，因門市人員與店長之工作內容不同，自不得執此薪資結構之不同，作為認定勞動條件有利與否之判斷標準，上訴人此部分所辯，仍非可採。　　　㈣被上訴人領取之工作獎金屬經常性給付，被上訴人每月工資應為5萬9,200元：　1.按工資：指勞工因工作而獲得之報酬；包括工資、薪金及按計時、計日、計月、計件以現金或實物等方式給付之獎金、津貼及其他任何名義之經常性給與均屬之，勞基法第2條第3 款定有明文。而所謂「因工作而獲得之報酬」者，係指符合「勞務對價性」而言，所謂「經常性之給與」者，係指在一般情形下經常可以領得之給付。判斷某項給付是否具「勞務對價性」及「給與經常性」，應依一般社會之通常觀念為之，其給付名稱為何，尚非所問（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9 71裁判意旨參照)。故工資係勞工之勞力所得，為其勞動之對價而給付之經常性給與，縱在時間上、金額上非固定，只要在一般情形下經常可以領得之給付即屬之，亦即只要某種給與係屬工作上之報酬，在制度上有經常性者，即得列入平日工資以之計算(最高法院86年度台上字第1681號裁判意旨參照)。　2.本件被上訴人主張其每月薪資為5萬9,200元，包含底薪2萬4 ,000元及工作獎金3萬5,200元，並提出108年12月至110年1 月之薪資明細表為證（見補字卷第41至45頁），惟為上訴人所否認，辯稱：工作獎金並非經常性給與，而係公司之恩惠性給付，且其性質為業績獎金，被上訴人離職後既未提供勞務，即無業績可供評核，不得再領取工作獎金云云。經查：　⑴按勞動事件法第37條規定：勞工與雇主間關於工資之爭執，經證明勞工本於勞動關係自雇主所受領之給付，推定為勞工因工作而獲得之報酬。其立法理由明載：勞工與雇主間關於工資之爭執，如勞工已證明係本於勞動關係自雇主受領給付之關連性事實時，即推定該給付為勞工因工作而獲得之報酬，依民事訴訟法第281條無庸再舉證；雇主如否認，可本於較強之舉證能力提出反對之證據，證明該項給付非勞務之對價（例如：恩給性質之給付）或非經常性之給與而不屬於工資，以合理調整勞工所負舉證責任，謀求勞工與雇主間訴訟上之實質平等。查依兩造不爭執事項2所示，被上訴人於離職前6個月所領取之每月薪資中均包含「底薪」2萬4,000元及「工作獎金」3萬5,200元，並有薪資明細表在卷可憑（見補字卷第41至45頁），是被上訴人本於勞動關係自上訴人所受領之給付，依上規定，自應推定為係上訴人因工作而獲得之報酬甚明。　⑵上訴人雖辯稱被上訴人所領取之「工作獎金」屬恩惠性給與，不應計入工資云云。惟按雇主為改善勞工生活而給付非經常性給與；或為其單方之目的，給付具有勉勵、恩惠性質之給與，即非為勞工之工作給付之對價，與勞動契約上之經常性給與有別，固不得列入工資範圍之內（最高法院106年度台上字第2679號裁判意旨參照）。然查依卷附被上訴人之薪資明細表所載（見補字卷第41至45頁），其自108年12月起至110年1月止，每月均有領取「工作獎金」3萬5,200元，已符合「經常性給與」之要件，且上訴人並未舉證證明其係基於改善勞工生活而給付「工作獎金」，且據上訴人於原法院自承：業績需達到一定標準，才會給付「工作獎金」等語（見原審卷㈠第89頁），顯見「工作獎金」之發放具有勞務對價性，非屬上訴人勉勵、恩惠性質之給與，上訴人此部分所辯，即非可採。另上訴人提出訴外人陳婷婷之薪資單（見本院卷第345、347頁），據此辯稱因陳婷婷109年12月之業績不佳，故該月未領取工作獎金云云。惟依上訴人所述，陳婷婷係擔任禮服秘書（見本院卷第332頁），要與被上訴人係擔任店長之職務不同，自不得互為參照比擬，上訴人此部分所辯，自無足採。　⑶上訴人另辯稱：被上訴人離職後既未提供勞務，即無業績可供評核，自不得領取工作獎金云云。惟按雇主不法解僱勞工，應認其拒絕受領勞工提供勞務之受領勞務遲延。勞工無補上開期間服勞務之義務，並得依原定勞動契約請求該期間之報酬（最高法院89年度台上字第1405號裁判意旨參照）。查本件上訴人不法解僱被上訴人，業如前述，則被上訴人自得依原定勞動契約請求該期間之報酬5萬9,200元，被上訴人上開所辯，難認有據。至上訴人援引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11 2年度勞上字第36號、102年度重勞上字第3號判決理由略認：「…既未實際提供勞務，即無從取得上述OKR分數，自不得請求給付績效獎金」、「實際上並未於公司服務，自無從就其平日工作績效情形進行考核，於此段期間內既無工作績效可供考核，請求給付績效獎金，自非有據」等語（見本院卷第295至296頁），作為其上開論述之佐證，惟上開判決乃各別法院對個案所為之認定，並不拘束本院；況細繹該等判決所示，績效獎金之取得需考核個人之平日工作績效，顯與本件被上訴人係擔任店長，並無個人業績等情不同，此從林浥潔於原法院證稱：3萬5,200元是工作獎金，每個月是固定的，與客人業績沒有關係等語（見原審卷㈠第267頁）可得印證，是本件之基礎事實顯與前開判決不同，無從比附援引，併予敘明。　3.綜上，被上訴人所領取之底薪2萬4,000元及工作獎金3萬5,2 00元，均屬具勞務對價之經常性給與，應計入其每月薪資，是被上訴人之每月薪資應為5萬9,200元。　㈤被上訴人並無補服勞務之義務，上訴人應自110年2月1日起，按月給付被上訴人薪資及提撥勞工退休金：　1.按雇主不法解僱勞工，應認其拒絕受領勞工提供勞務，負受領勞務遲延責任。且雇主受領勞務遲延後，須再表示受領之意思，或為受領給付作必要之協力，催告受僱人給付勞務，受領勞務遲延之狀態，始得謂終了，在此之前，受僱人並無補服勞務之義務（最高法院105年度台上字第675號裁判意旨參照）。又雇主應為適用勞工退休金條例之勞工，按月提繳退休金，儲存於勞工保險局設立之勞工退休金個人專戶；雇主每月負擔之勞工退休金提繳率，不得低於勞工每月工資之 6%，勞工退休金條例第6條第1項、第14條第1項定有明文。　2.經查，上訴人於110年2月1日違法終止兩造間之勞動契約，業如前述，依上說明，應認上訴人已有拒絕受領被上訴人提供勞務之意思，上訴人即應負受領勞務遲延責任，參酌上訴人於本院自承：被上訴人係自行離職，且其不屬於任何部門，上班時間相當彈性自由，無需上訴人為其排班等語（見本院卷第330頁），可認上訴人嗣後無再向被上訴人表示受領勞務之意思，並催告受僱人給付勞務，則上訴人受領勞務遲延之狀態仍未終了，被上訴人自無補服勞務之義務，並得依原定勞動契約請求上訴人違法解僱期間之報酬。從而，上訴人自110年2月1日起，仍應按月給付被上訴人薪資5萬9,200 元，及按月提繳3,648元（依兩造不爭執事15所示，兩造同意該數額）至系爭勞退專戶。原判決認上訴人自110年12月3 0日起（即被上訴人對上訴人請求定暫時狀態處分聲請狀送達翌日），始負受領遲延責任，容有未洽，則被上訴人附帶上訴，請求上訴人自110年2月1日起至110年12月29日止，按月於次月15日給付被上訴人，及自上開應給付日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另自110年2月1日起至110 年12月29日止，按月提繳3,648元至系爭勞退專戶，為有理由，應予准許。　㈥被上訴人請求上訴人給付109年8月25日參加員工旅遊之「例假日」加班費1,973元，為有理由：　1.按勞工每7日中應有2日之休息，其中1日為例假，1日為休息日；本條第1項、第2項第1款及第2款所定之例假，以每7日為一週期，依曆計算，勞基法第36條、勞基法施行細則第22 條之3分別定有明文。　2.被上訴人主張109年8月25至27日為上訴人強制參加之員工旅遊日，其中109年8月25日為「例假日」，上訴人應給付該日之工資1,973元，上訴人則辯稱：員工旅遊並非強制參加，員工不須請假，且不會扣薪云云。查依兩造不爭執事項10所示，兩造同意以每7日中之「星期二」作為被上訴人之「例假日」，而109年8月25日為「星期二」，有上訴人提出之10 9年度行事曆可憑（見本院卷第309頁），可認109年8月25日為「例假日」，被上訴人原無需上班。次稽之被上訴人曾在上訴人公司之內部Line群組傳達：「此次員旅不參加的同仁，請向部門主管說明理由跟原因，部門主管請統一5/14向我回報，謝謝」等語（見原審卷㈠第367頁），嗣則將請假員工書寫不參加員工旅遊原因之字條拍照後，以Line傳送給林俊男，觀諸該等字條略記載：「想利用這三天跟公司請假，帶家人及女友出遠門，因為過年也無法好好陪家人，懇請公司准許」等語（見原審卷㈠第369、370頁），可見未參加員工旅遊者，確實需向林俊男說明原因並請求准假，應屬強制參加，被上訴人既受強制參加員工旅遊，自屬於「例假日」提供勞務，而被上訴人於「例假日」上班之日薪為1,973元（計算式：59,20030=1,973.33，元以下四捨五入，下同），業如兩造不爭執事項11所示，是被上訴人請求109年8月25日之薪資1,973元，為有理由，應予准許。　3.上訴人雖辯稱：未參加員工旅遊者仍得領取全額底薪，不會因為請假而遭扣薪，可認非強制參加云云，並提出當日未參加員工旅遊之訴外人蔡志平之薪資清冊、薪資匯款紀錄、打卡紀錄為證（見本院卷第292、303至311頁）。惟109年8月2 5日為「例假日」，該日本無需上班，是蔡志平109年8月25 日未打卡上班，且該月未被扣薪，乃屬事理之常，不得以此逕認員工旅遊非屬強制參加，上訴人此部分辯解，自無足採。　㈦被上訴人得請求上訴人給付短付之「國定假日」、「休息日」加班費，分別如原判決附表二、附表三所示：　1.被上訴人主張其每月僅有於星期二休假，上訴人自行規定不論有無國定假日，被上訴人每月僅能休8日，又上訴人雖有於月底補薪，但有短少，且僅以底薪2萬4,000元換算日薪80 0元給付加班費，亦有未足，故其於原判決附表二「出勤日數欄」所示之「國定假日」，及於原判決附表三「日數」欄所示之「休息日」出勤加班，上訴人應給付如附表二、三所示之加班費。上訴人則辯稱：被上訴人於國定假日、休息日出勤之加班費，其均已於每月應付薪資中給付，且被上訴人長期未曾就其領取之加班費項目及數額有所異議，應視為已默示同意，上訴人再無給付義務云云。惟查：　⑴依被上訴人提出之薪資明細表（見補字卷第41至45頁），可認被上訴人於108年12月至110年1月間，每月均有因於非工作日出勤加班，而受領上訴人給付之補薪，是被上訴人於休息日或國定假日等應休假日出勤加班，應認屬實；再參酌上訴人之公司內部Line群組於107年9月3日之公告記載「10月份有五個禮拜二」、「10/9禁假可排流程及服務，請大家配合」、「這一天有上班，不要請PT」等語（見原審卷㈠第10 頁），足認被上訴人主張其每月僅於星期二休假乙節，確有所憑，堪予採信。　⑵按雇主應置備勞工出勤紀錄，並保存5年；勞工請求之事件，雇主就其依法令應備置之出勤紀錄，有提出之義務；出勤紀錄內記載之勞工出勤時間，推定勞工於該時間內經雇主同意而執行職務，勞基法第30條第5項、勞動事件法第35條、第3 8條定有明文。是雇主於訴訟上受請求提出上開文書時，自有提出義務，無正當理由未提出者，法院得依自由心證認勞工關於該文書性質、內容及其成立之主張或依文書應證之事實為真實，對違反提出命令之當事人發揮制裁之實效（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2070號裁判意旨參照）。查上訴人自1 06年5月23日起僱用被上訴人，即應負有保存被上訴人工資清冊及出勤紀錄5年之義務。惟上訴人經受請求提出被上訴人任職期間之出勤紀錄（見原審卷㈠第89頁；本院卷第117頁），上訴人迄今未能提出，並先辯以被上訴人擔任店長，上班無須打卡（見原審卷㈠第89頁），後又辯稱被上訴人之出勤紀錄均已遺失（見本院卷第117頁）。查上訴人於本院曾自認稱：被上訴人上下班須要打卡（見本院卷第117頁），核與被上訴人之主張相符（見本院卷第117頁），又觀諸被上訴人與陳又瑄之Line對話截圖，其中記載「又瑄下班打卡 OK!21：44：54」、「如，我忘了跟你說我今天上班沒打卡，又打不動，所以我不管他了」、「那天是4個沒打卡，經理你還記得嗎」、「門市3個加我」等語（見本院卷第431至 435頁），可見陳又瑄當時擔任上訴人之店長，確有打卡紀錄，益證被上訴人主張其擔任店長，上下班亦須打卡乙節為真。上訴人嗣雖主張撤銷上開有關被上訴人上班須要打卡之自認，並提出顏信緯、劉嘉享於另案之打卡紀錄（見卷第37 9、380、401、403至411頁），辯稱顏信緯、劉嘉享擔任非管理職才有打卡紀錄，被上訴人擔任管理職，無須打卡，故無法提出云云（見本院卷第418頁），惟從顏信緯、劉嘉享擔任非管理職者有打卡紀錄之事實，無從反推擔任管理職之被上訴人無須打卡，是由上訴人之上開舉證，無法證明其所為自認與事實不符，依民事訴訟法第279條第3項規定，不生撤銷自認之效力，應認被上訴人主張其上下班須打卡之事實，業經上訴人自認，應認屬實，無庸再為舉證。又上訴人對被上訴人之出勤紀錄，依法有保存5年之義務，業如前述，上訴人卻於保存年限內無故遺失（見本院卷第117頁），顯有可歸責之輕忽，依上說明，應認被上訴人主張其有於如原判決附表二、三所示之國定假日、休息日出勤之事實為真實。　⑶上訴人另辯稱：被上訴人曾於109年3月16日、109年4月16日、109年10月17日及109年12月20日以Line訊息告知潘欣慈不進公司上班，可證被上訴人並非只有休星期二，並提出Line 對話截圖為證（見原審卷㈠第281至284頁）。惟觀諸上開對話紀錄內容，被上訴人傳送予潘欣慈之內容乃「我今天頭痛到不行，有可能不進去了」、「晚一點再進去，有事再麻煩妳處理一下」、「不好意思，現在才回覆，我人不太舒服，那處理的還順利嗎」等語，無法直接證明被上訴人於該等期日確實未到班，是上訴人以此認被上訴人除星期二外，尚有於其餘時間休假，尚無足採。　⑷上訴人雖又辯稱：被上訴人擔任上訴人公司之會計，長期未反應其領取之加班費項目及數額有所不足，應視為已默示同意，上訴人確已將加班費於被上訴人之每月薪資中給付完畢云云，並提出由被上訴人簽署之加班、調任意願調查表為憑（見原審卷㈠第193頁）。惟按所謂默示之意思表示，係指依表意人之舉動或其他情事，足以間接推知其效果意思者而言，若單純之沉默，則除有特別情事，依社會觀念可認為一定意思表示者外，不得謂為默示之意思表示。又意思表示無論其為明示或默示表示，須表意人有為該法律效果之意思者，始足以該當該法律效果規定（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39 號裁判意旨參照）。查上訴人並未舉證證明被上訴人有任何舉動或情事，足以間接推知被上訴人同意接受上訴人短付加班費，且被上訴人係於離職後諮詢律師，始知悉上訴人有短付之情（見本院卷第419頁），可認被上訴人並無同意短付加班費之法律效果認知，自不得以被上訴人單純之沈默，即認兩造已合意上訴人業已足額給付加班費；再被上訴人於就職時，固曾簽署「加班、調任意願調查表」，並於其上勾選同意由上訴人安排休假日轉換工作日、於月底結算給予加班費，並同意由上訴人安排補休假日或於月底結算給予加班費用（見原審卷㈠第193頁），惟上訴人並未依該調查表所載內容給付被上訴人足額加班費，業如前述，自不得以被上訴人曾簽署上開文件，逕認上訴人已完全履行義務，上訴人此部分所辯，亦非可採。　2.再按雇主使勞工於第36條所定休息日工作，工作時間在2小時以內者，其工資按平日每小時工資額另再加給1又3分之1 以上；工作2小時後再繼續工作者，按平日每小時工資額另再加給1又3分之2以上，勞基法第36條定有文。又按紀念日、勞動節及其他中央主管機關指定應放假日，均應休假；第 36條所定之休息日、第37條所定之休假，工資應由雇主照給。雇主經徵得勞工同意於休假日工作者，工資應加倍發給，亦為勞基法第37條、第39條前段所明定。又所稱「加倍發給」，係指假日當日工資照給外，再加發1日工資，此乃因勞工於假日工作，即使未滿8小時，亦已無法充分運用假日之故，與同法第32條延長每日工時應依第24條按平日每小時工資額加成或加倍發給工資，係於正常工作時間後再繼續工作，其精神、體力之負荷有所不同（改制前行政院勞工委員會 87年9月14日(87)台勞動二字第039675號函釋參照）。經查，被上訴人主張其有於如原判決附表二、三所示之國定假日、休息日加班，且每次均加班8小時屬實，依上說明，被上訴人於國定假日加班，上訴人除應照給工資，並須加倍給付 1日工資即1,973元，是被上訴人於國定假日加班得請領之總額應為4萬7,352元（計算式詳如原判決附表二）；被上訴人於休息日加班部分，得請求之總額則為15萬0,576元（計算式詳如原判決附表三）。　㈧被上訴人得請求上訴人給付之「特休未休工資補償」應為5萬 5,882元：　1.按勞工在同一雇主或事業單位，繼續工作滿一定期間者，應依下列規定給予特別休假：6個月以上1年未滿者，3日；1 年以上2年未滿者，7日；2以上3年未滿者，10日；勞工之特別休假，因年度終結或契約終止而未休之日數，雇主應發給工資，勞基法第38條第1項、第4項定有明文。次按勞基法第38條第4項所定雇主應發給工資，依下列規定辦理：發給工資之基準：㈠按勞工未休畢之特別休假日數，乘以其1日工資計發。㈡前目所定1日工資，為勞工之特別休假於年度終結或契約終止前1日之正常工作時間所得之工資。其為計月者，為年度終結或契約終止前最近1個月正常工作時間所得之工資除以30所得之金額，亦為勞基法施行細則第24條之1所明定。　2.被上訴人主張其任職上訴人公司期間，共有34日特別休假未休，上訴人應按其日薪1,973元予以補償，上訴人則否認上情，辯稱：110年之前之特休假工資，均以現金發放完畢，另其於110年3月10日匯款1萬1,200元予被上訴人，實已給付特休未休換算之工資云云。惟上訴人就其曾以現金發放110 年前之特休未休工資補償部分，並未提出任何證據以實其說，難認有據。再依上訴人提出之109年2月行事曆，被上訴人雖曾於右下方欄位書寫「有空結算特休」等字（見本院卷第 383頁），惟上訴人事後是否確有結算特休未休之工資補償予被上訴人，尚乏證據佐證，無從為有利上訴人之認定；又陳代璇、戴于翔、邱瑞華於另案雖證稱：特休未休完時，上訴人會換錢補現金等語（見本院卷第395、397、399頁），惟其等所證述者，僅係關於其等自身曾收受上訴人以現金補償未休畢之特休假，並未言及被上訴人，自無從以上開證人之證詞佐證上訴人之辯解為真，是上訴人辯稱其業已全數給付特休未休工資補償予被上訴人云云，證據容有未足。　3.依兩造不爭執事項12所示，被上訴人計有特別休假日共34日未休，而被上訴人之日薪為1,973元，業如前述，則被上訴人得請求之特休未休工資補償應為6萬7,082元（計算式：1, 973×34=67,082），扣除兩造不爭執事項7所示，上訴人事後已匯款1萬1,200元予被上訴人，則被上訴人得請求上訴人給付之數額核為5萬5,882元（計算式：67,082-11,200=55,882 ）。　㈨上訴人無法證明被上訴人有故意不至其他地方工作，而有怠於取得利益之情事：　 1.按僱用人受領勞務遲延者，受僱人無補服勞務之義務，仍得請求報酬；但受僱人因不服勞務所減省之費用，或轉向他處服勞務所取得，或故意怠於取得之利益，僱用人得由報酬額內扣除之，民法第487條固有明文。惟民事訴訟法第 277條本文規定當事人主張有利於己之事實者就其事實有舉證責任。又主張法律關係存在之當事人，應就該法律關係發生所須具備之特別要件，負舉證之責任（最高法院48年台上字第887號判例參照）。而勞工有無因不服勞務而減省費用之事實，並非其薪資債權發生所須具備之一般要件，而係薪資債權行使之障礙事由，為有利於雇主之事實，自應由雇主負舉證責任。若僅謂勞工身體及智能健全，可從事工作獲得收入為由，逕認其有可取得一般人基本勞動能力之利益而怠於取得，並以行政院勞工委員會公告之一般人基本工資做為怠於取得之利益，自勞工得請求之報酬中予以扣除，而未命雇主舉證證明勞工如何怠於轉向他處服勞務及其怠至他處服勞務之報酬為若干，即逕為上述之扣除，不無違反舉證責任分配之法則（最高法院97年台上字第2544號裁判意旨參照）。　 2.上訴人辯稱：被上訴人正值壯年，且有勞動能力，竟故不提供勞務，顯然故意怠於取得利益，依應基本工資扣除其得向被上訴人請求之報酬云云（見本院卷第294至295頁）。惟參酌兩造不爭執事項17所示，被上訴人前於110年12月 23日向原法院聲請定暫時狀態之假處分，請求上訴人於本件判決確定前，繼續依原勞動契約條件僱傭被上訴人，足認被上訴人於本院陳稱其希望再回上訴人公司上班，始未再到其他地方法工作等語（見本院卷第420頁），應可採信。是被上訴人未再到其他公司上班，係緣於其仍期待兩造紛爭解束後，可以隨時返回上訴人公司工作，難認被上訴人有故意怠於取得益利之情。況經本院詢問上訴人如何證明被上訴人故意怠於取得利益之情事，上訴人僅表示：「王湘如有提供勞務能力，即便聲請假處分遭駁回，無法暫時回凱譯紗婚紗公司任職，依其客觀能力，也可以到其他公司提供勞務取得薪資，但王湘如迄今沒有到其他公司服勞務」等語（見本院卷第420頁），並未提出其他證據為佐，足認上訴人辯稱被上訴人故意怠於取得利益，應依基本工資扣除其得向被上訴人請求之報酬，未盡其舉證責任，要無足採。　㈩綜上，上訴人確有短付被上訴人加班費、特休未休工資補償情事，而被上訴人得請求上訴人給付國定假日加班費4萬7, 352元、休息日加班費15萬0,576元、員工旅遊日出勤費1,9 73元、特休未休工資補償5萬5,882元，合計25萬5,783元，扣除上訴人於薪資明細表中已給付之補薪部分合計5萬5,20 0元（見補字卷第41至45頁）及依兩造不爭執事項6所示，上訴人以「資遣費」名義匯款予被上訴人之5萬7,536元，被上訴人自承上訴人於109年7月多付加班費800元，上訴人尚應給付被上訴人14萬2,247元（計算式：255,783-55,200 -57,536-800=142,247）。五、綜上所述，上訴人無法定事由，於110年2月1日終止兩造間之僱傭關係，為不合法，又上訴人經抵償後，仍有短付被上訴人國定假日加班費、休息日加班費、員工旅遊日出勤費、特休未休工資補償合計14萬2,247元。從而，被上訴人請求確認兩造間之僱傭關係存在，並請求上訴人給付自110年2月 1日起至復職日止，按月於次月15日給付薪資5萬9,200元，及自上開應給付日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另自110年2月1日起至復職日止，按月提繳3,648元至系爭勞退專戶，暨請求上訴人給付14萬2,247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即111年5月4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 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均應准許。原審就上開應准許部分，判決：㈠確認兩造間僱傭關係存在；㈡上訴人應自110年12 月30日起至被上訴人復職日止，按月於次月15日給付被上訴人5萬9,200元，暨自上開應給付日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㈢上訴人應自110年12月30日起至被上訴人復職日止，按月自111年1月開始提繳3,648元至系爭勞退專戶；㈣上訴人應給付被上訴人14萬2,247元，及自111年5月 4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並依兩造聲請分別酌定擔保金額准、免假執行，駁回被上訴人其餘請求及假執行之聲請，核無不當，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駁回其上訴。另被上訴人就其受敗訴判決部分，提起附帶上訴，聲明：㈠上訴人應自110年 2月1日起至110年12月29日止，按月於次月15日給付被上訴人5萬9,200元，及自上開應給付日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㈡上訴人應自110年2月1日起至110年12 月29日止，按月提繳3,648元至系爭勞退專戶，均為有理由，應予准許，原判決就此部分為被上訴人敗訴之判決，尚有未洽，被上訴人就此部分附帶上訴為有理由，自應由本院將原判決此部分廢棄，改判如主文第3項所示。六、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主張及攻擊或防禦方法並所提舉證資料，經本院斟酌後，認均不生影響本院所為上開論斷，自無再予逐一審論之必要，併此敘明。七、據上論結，本件上訴人之上訴為無理由、被上訴人之附帶上訴為有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49條第1項、第450條、第78 條，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2　　日　　　　　　　　　　　勞動法庭　審判長法　官　王金龍　　　　　　　　　　　　　　　　　　　　　　　　　　　　　　　　法　官　施盈志　　　　　　　　　　　　　　　　　　　　　　　　　　　　法　官　曾鴻文上為正本係照原本作成。上訴人即附帶被上訴人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出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但書或第2項（詳附註）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被上訴人即附帶上訴人不得上訴。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2　　日　　　　　　　　　　　　　　　　　　　書記官　葉宥鈞【附註】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 ⑴對於第二審判決上訴，上訴人應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但上訴人或其法定代理人具有律師資格者，不在此限。 ⑵上訴人之配偶、三親等內之血親、二親等內之姻親，或上訴人為法人、中央或地方機關時，其所屬專任人員具有律師資格並經法院認為適當者，亦得為第三審訴訟代理人。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2第1項：上訴人無資力委任訴訟代理人者，得依訴訟救助之規定，聲請第三審法院為之選任律師為其訴訟代理人。附表一：被上訴人離職前6個月領取之項目及金額表　　　（單位：元，新臺幣）編號領薪月份底薪工作獎金補薪合計 01 110年1月 24,000 35,200 5天：4,000 63,200 02 109年12月同上同上同上同上 03 109年11月同上同上同上同上 04 109年10月同上同上同上同上 05 109年9月同上同上 4天：3,200 62,400 06 109年8月同上同上 5天：4,000 63,200

2025-03-12

TNHV-112-勞上-13-20250312-1

金訴

臺灣高等法院

侵權行為損害賠償

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金訴字第3號原告兆豐國際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董瑞斌訴訟代理人黃繼岳律師陳怡欣律師被告陳建飛訴訟代理人陳俊傑律師被告林明君張惠珍上二人訴訟代理人魏薇律師複代理人魏鏮律師被告邱文雪訴訟代理人陳重言律師翁英琇律師被告程桑妮訴訟代理人李永裕律師複代理人顏聖哲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侵權行為損害賠償事件，原告提起刑事附帶民事訴訟，經本院刑事庭裁定移送前來（112年度重附民字第57號），本院於114年2月12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被告陳建飛應給付原告美金貳佰陸拾萬壹仟玖佰柒拾貳元伍角伍分，及自民國一ㄧ二年九月二十九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原告其餘之訴駁回。訴訟費用由被告陳建飛負擔。本判決於原告以美金捌拾陸萬柒仟參佰元供擔保後，得假執行。但被告陳建飛以美金貳佰陸拾萬壹仟玖佰柒拾貳元伍角伍分為原告預供擔保後，得免為假執行。原告其餘假執行之聲請駁回。　　事實及理由一、原告主張：被告陳建飛係英屬維京群島Efficiency Corp.（下稱Efficiency公司）之登記及實際負責人，亦係勇實貿易有限公司（下稱勇實公司）、英屬維京群島Right Link Ind ustry Ltd.（下稱Right Link公司）之實際負責人，綜理勇實公司及上開境外公司所有事務之決策。被告林明君、邱文雪、程桑妮係勇實公司秘書處秘書，負責辦理陳建飛交辦之各項事務，被告張惠珍係勇實公司財務主管，負責勇實公司及上開境外公司之資金調配及向銀行申貸事宜。民國102年起，陳建飛因投資失利，資金周轉不靈，為填補公司資金缺口，以Right Link公司或透過客戶Noble Resources 　　International Pte Ltd.（下稱Noble公司）取得訴外人台灣電力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台電公司）向國外燃煤廠商購買燃煤料之交易提單原始文件後，陳建飛指示林明君、邱文雪、程桑妮變造上開交易提單之原始文件，改由Efficiency公司替台電公司向國外燃煤廠商採購燃煤料，並自行偽造不實之商業發票，由張惠珍持該等變造提單及偽造之商業發票，向伊詐貸美金（下同）2,556萬7,196.53元，目前尚有260萬 1,972.55元尚未清償。爰擇一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後段、第2項、第185條、第179條規定，請求被告應連帶賠償伊所受損害或返還不當得利等語。並聲明：㈠被告應連帶給付260萬1,972.55元，及自刑事附帶民事訴訟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㈡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二、被告之抗辯：　㈠陳建飛辯稱：原告自承附表（即本院111年度金上重訴字第25 號〈下稱系爭刑事二審〉刑事判決之附表一）編號1至12借款業已清償，於臺灣臺北地方法院（下稱臺北地院）108年度金重訴字第21號（下稱系爭刑事一審）案件稱：附表編號13 、14借款與其他未償還借款合併列帳，尚積欠831萬5,608.2 2元，然於系爭刑事二審案件稱尚積欠1,013萬8,648.54元，二者已有未合，亦與本件請求之金額260萬1,972.55元有異，本件請求已乏所據。再者，原告至遲於108年4月30日及10 7年8月8日即發函並檢附附表編號1至編號14所示偽變造之提單、商業發票、撥款申請書及匯出匯款申請書予法務部調查局臺北市調查處（下稱北市調處），已知伊為侵權行為人及賠償義務人，卻於112年9月7日始提起本件刑事附帶民事訴訟，已罹於時效，伊自得拒絕給付。原告另聲請強制執行，就編號13、14借款應已清償完畢等語。　㈡林明君及張惠珍辯稱：　⒈原告收受107年7月31日北市調處函文時，應已知悉勇實公司、Efficiency公司、Right Link公司等可能涉及刑法侵占、背信等案件，且為回復北市調處，原告經層層簽核，且訴外人即原告城中分行襄理江淑芬更於108年8月30日偵查程序中作為證人，原告應能察覺本件侵權行為之事實；又勇實公司及Efficiency公司依原告要求，於109年1月13日再度申請融資診斷服務時，勇實公司於申請表所附聲明書即已如實填載「銀行告冒貸、偽造文書，檢察官依銀行法起訴，於108年7 月10日至10月18日收押禁見，則原告至遲於109年初因陳建飛未能通過經濟部中小企業處融資診斷服務而未繼續進行債務協商時，即已知悉本件侵權行為事實，原告遲至112年9月 7日始提起本件附帶民事訴訟，顯逾2年損害賠償請求權時效。　⒉原告請求伊等與陳建飛等人連帶給付260萬1972.55元及法定利息，係依合併列帳未償還借款總額之比例，估算未清償額為260萬1972.55元，並未提出任何單據、金流或計算方式，本件請求已乏所據。　⒊張惠珍於106年4月早已退休，其經手業務僅有附表編號1至9 部分，未造成原告損害，又林明君依陳建飛之指示，處理附表編號10至13所示提單等相關單據，並無就本件犯罪事實有所認識或預見，原告請求伊等連帶賠償，殊無可採。　⒋陳建飛向原告借貸之金流，未曾進入Efficiency公司帳戶，亦不曾流向伊等，原告請求伊等返還不當得利，亦無理由。　⒌金融監督管理委員會（下稱金管會）就本件借貸案之檢查報告明確指出原告多項缺失，原告未盡善良管理人注意義務，且該缺失與本件損害之發生有因果關係，原告與有過失等語。　㈢邱文雪辯稱：　⒈原告於刑事案件起訴前，即因北市調處及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下稱臺北地檢署）索取本案相關文件資料及傳喚相關承辦人等情形而知悉該案，且於108年10月16日經眾多新聞媒體報導時，亦已知悉本件起訴事實，而本件起訴後，原告拒絕再與陳建飛繼續進行債務協商，金管會亦對原告進行金融檢查，臺北地院尚去函原告請求提供本案相關資料文件，上開時點至遲為108年11月26日，距其提起本件訴訟顯逾2年請求權時效。　⒉原告係以估算之金額作為本件請求金額，並未舉證證明其因被告之行為實際受損之金額；伊於擔任勇實公司秘書期間，僅負責與國内客戶之往來，以及辦理訂房、訂機票等庶務，至本案有關Efficiency公司、Right Link公司與國外廠商No ble公司之間之交易往來情形、契約文件等，原本並非伊承辦業務範圍，僅因原主責秘書離職或忙碌，始受陳建飛指示而修改提單及商業發票，伊從未知悉也未曾參與公司與原告間申請融資或授信相關事務，主觀上並無詐欺原告之侵權故意或過失，又伊修改提單及商業發票影本之行為，不影響原告受理Efficiency公司進口融資之決定，與原告主張之損害間顯欠缺因果關係，且本件契約當事人為原告與Efficiency 公司，伊並非契約當事人，於原告未主張受詐欺而撤銷意思表示以前，本件契約仍屬有效，原告依約仍可向Efficiency 公司請求給付，其財產總額未因此減少，並未受到損害。　⒊原告核准Efficiency公司申請之進口融資後，係撥款予Effic iency公司之供應商，而原告主張受有損害之原因，係Effic iency公司無法依約償還借款及利息，且原告與伊間也不存在任何給付關係，況於原告撤銷其意思表示前，該契約迄仍成立且屬有效，原告之給付自非無法律上之原因，原告請求伊返還不當得利，顯屬無據等語。　㈣程桑妮辯稱：伊所涉部分僅為附表編號1至9部分，原告已獲清償，並無損害；伊並無侵權行為之情事，自無可能支配使用該款項而有不當得利等語。　㈤均聲明：⒈原告之訴及假執行聲請均駁回；⒉如受不利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　　　三、兩造不爭執事項：（本院卷三第8至9頁）　㈠陳建飛係Efficiency公司之負責人，亦係勇實公司（登記負責人為陳秀昆）、Right Link公司（登記負責人為許衍麟）之實際負責人，實際綜理上開各公司所有事務、營運及決策。　㈡林明君於88年起至107年間、邱文雪自98年起至107年3月間、程桑妮自99年11月起至105年10月間，均擔任勇實公司秘書室秘書，除負責國外廠商、國內外客戶之聯繫、投標文件之處理、聯絡出貨與辦理結算、銷貨統計等事宜之外，並負責處理陳建飛所交辦之各項事務。　㈢張惠珍自88年起，進入勇實公司任職，於92年至106年4月間擔任該公司財務主管，主要負責陳建飛旗下各該公司與銀行間各項授信往來之額度、展期等事項洽談，暨前開各公司間之資金調度事宜。　㈣系爭刑事二審判決認定陳建飛、林明君、程桑妮與張惠珍於1 02年10月起至105年9月間共同偽、變造附表編號1至5、7至9 所示提單、附表編號1至9所示商業發票，向原告詐貸附表編號1至9所示金額。　㈤系爭刑事二審判決認定陳建飛、林明君、邱文雪自106年5月起共同偽、變造附表編號12至14所示提單、附表編號10至14 所示商業發票，向原告詐貸附表編號10至14所示金額。　㈥附表編號1至12所示款項均已清償，編號13、14所示款項則與其他未償還借款合併列帳，合計831萬5,608.22元，系爭刑事二審判決依附表編號13、14所示借款，佔合併列帳未償還借款總額之比例，估算尚未清償之餘額為260萬1,972.55元。四、得心證之理由：　　原告擇一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後段、第2項、第185條、第179條規定，請求被告連帶賠償所受損害或返還不當得利260萬1,972.55元等情，為被告所否認，並各以上開情詞置辯，茲就兩造之爭點及本院之判斷，析述如下：　㈠附表編號1至12部分：　　按關於侵權行為賠償損害之請求權，以受有實際損害為成立要件，若無損害發生，即無請求賠償之可言（最高法院110 年度台上字第2502號判決意旨參照）。又所謂不當得利，係以當事人無法律上原因而受利益，致他方受損害者，為其成立要件，倘他方未受損害，或所受損害業經填補，自不成立不當得利。本件原告依系爭刑事二審判決認定之事實係主張：陳建飛、林明君、程桑妮與張惠珍於102年10月起至105年 9月間共同偽、變造該判決附表編號1至5、7至9所示提單、附表編號1至9所示商業發票，向原告詐貸附表編號1至9所示金額；及陳建飛、林明君、邱文雪自106年5月起共同偽、變造該判決附表編號12至14所示提單、附表編號10至14所示商業發票，向原告詐貸附表編號10至14所示金額等情。而附表所示詐貸金額，業經部分清償而實際發還原告，其中如附表編號1至12所示款項均已清償等情，為兩造所不爭執（見兩造不爭執事項㈥），該情應堪認定，是就附表編號1至12所示部分，原告已無受損害，依上揭說明，即無請求賠償之可言，兩造間亦不成立不當得利，從而，原告就此部分依侵權行為及不當得利之法律關係，請求被告連帶負賠償責任，並無理由。　㈡附表編號13至14部分：　⒈程桑妮與張惠珍與此部分無涉：　　就附表編號13至14部分，原告僅主張係陳建飛、林明君、邱文雪共同為詐貸之行為，並當庭自承程桑妮與張惠珍與該部分之損失無關（見本院卷三第387頁），是原告請求程桑妮與張惠珍連帶負損害賠償責任，即無理由。　⒉原告之侵權行為損害賠償請求權已罹於時效：　　按因侵權行為所生之損害賠償請求權，自請求權人知有損害及賠償義務人時起，2年間不行使而消滅，民法第197條第1 項定有明文。又時效完成後，債務人得拒絕給付，民法第14 4條第1項亦有明定。經查：　⑴陳建飛自106年5月起，陸續指示林明君、邱文雪，以正本影印後黏貼或電腦軟體修改之方式，將附表編號12至14所示提單影本上託運人及交易合約號碼、信用狀號碼、裝船單編號、船運合約號碼等記載，更改為如附表編號12至14「變造内容」欄所示；復自行或指示林明君在上開提單影本及如附表編號10、11所示提單影本、如附表編號10至14所示商業發票，以及借款保證支用書、撥款申請書、匯出匯款申請書上蓋用Efficiency公司之印鑑章並署名，並於上述期間，指示旗下公司之出納人員以Efficiency公司之名義，持借款保證支用書、撥款申請書、匯出匯款申請書，連同前開提單影本、商業發票，陸續向原告申請動撥進口OA融資借款，經原告同意後核撥貸款（如附表編號10至14所示）等情，業經陳建飛、林明君、邱文雪於刑事案件偵查或審理中供承在卷（見本院卷二第69至90、101至107、49至67、35至46頁），核與證人江淑芬、原告之經辦人楊仁瑞於於刑事案件偵查或審理中之證述（見本院卷二第427至448頁）大致相符，且有Effici ency公司、Right Link公司於兆豐銀行城中分行之開戶基本資料、交易明細、貸款融資相關文件（Bill of Lading、Co mmercial Invoice、借款/保證支用書、匯出匯款申請書）、信用狀開狀及O/A動用文件影本、Efficiency公司之外匯存款帳戶印鑑卡、兆豐銀行徵信調查報告書及綜合授信契約書之相關資料等附卷可憑（見本院卷二第471至943頁），該情應堪認定，而系爭刑事二審亦為相同之認定，判決陳建飛、林明君、邱文雪共同犯銀行法第125條之3第1項之詐欺銀行且因犯罪獲取之財物達新臺幣1億元以上罪、刑法第216條、第210條之行使偽造、變造私文書罪（見重附民卷第33至9 7頁）是陳建飛、林明君、邱文雪確有共同對原告詐貸。林明君辯稱對詐貸行為無認識或預見、邱文雪辯稱對侵權行為無故意或過失，核均與上開證據不符，尚不足採。　⑵陳建飛、林明君、邱文雪均為時效抗辯，經查：　①北市調處於107年7月31日以北防字第10743637440號函請原告提供勇實公司、Efficiency公司及Right Link公司等之開戶基本資料，自106年1月1日起之交易明細、相關交易傳票資料及向原告貸款（或融資）相關文件資料，主旨則載明「因偵辦涉及刑法侵占、背信等案件需要，請…協助辦理」，有該函附卷可稽（見本院卷三第117至119頁）。又原告於107 年8月8日即以(107)兆銀城中字第0060號函檢送上開資料予北市調處，有上開函文及原告內部簽稿會核表、移文通知單在卷可佐（見本院卷三第121至129頁）。另原告城中分行襄理江淑芬亦於107年9月25日即以證人身分至北市調處接受詢問，及於108年8月30日至臺北地檢署接受訊問，經確認與「被告陳建飛、張惠珍、張珮蓉、林明君、許衍麟、邱文雪、程桑妮」無親戚關係後，即就本件之侵權事實作證，分別有調查筆錄及訊問筆錄節本附卷可佐（見本院卷一第239、237 頁）。而系爭刑事案件於108年10月8日經臺北地檢署檢察官以108年度偵字第17551、22860號起訴，亦有該起訴書在卷可查（見本院卷一第157至164頁），並經媒體於108年10月1 6日大幅報導起訴之被告包含陳建飛、2名張姓女財務、林姓女會計主管及邱姓女行政人員，報導中並記載陳建飛羈押禁見，其餘被告均交保，詐貸被害人則包括原告，亦有自由時報、中央通訊社、中時新聞網等網路新聞列印資料在卷足憑（見本院卷一第213至218、241頁）。嗣臺北地院審理該刑事案件時，亦曾於108年11月29日以北院忠刑靖108金重訴21 字第1080012748號函，請原告檢送勇實公司、Efficiency公司及Right Link公司之開戶資料及102年10月至107年1月間之徵授信資料全卷，原告並於108年12月23日以兆銀總集中字第1080068824號函回復臺北地院，亦有各該函文在卷可憑（見本院卷一第219、221頁）。是原告最早於107年8月間、至遲於108年12月間，即已知悉本件侵權行為之事實，包括其所受損害及賠償義務人為何人。原告辯稱其於111年間收受系爭刑事一審判決後始知悉，尚不足採。　②勇實公司於107年起向經濟部中小企業處申請融資診斷服務，經原告協助召開債權人會議，分別於107年及108年間之二次會議均與銀行團達成債務協商等情，有申請表、經濟部中小企業處及原告之函文附卷可稽（見本院卷三第67至79頁），嗣勇實公司就第三年度債權債務協商還款計畫，於108年12 月間去函原告，函文中表明「因7月10日發生狀況，個人受限制出境及出海，以致無法出國運用人脈關係推展國際貿易，勢力也薄弱；加上法院進行中的訴訟律師費用也是一筆龐大的開銷…希望銀行團能同意每月以零利率計息，將此款項用來償還本金；又因官司纏訟、刑期壓力，為避免債協遭受影響，故期間決定簽約三年」，亦有該函在卷可佐（見本院卷三第81頁），益徵原告在與勇實公司進行債務協商過程中，至遲於108年12月間即已知悉本件侵權行為事實；況金管會銀行局（下稱銀行局），就原告授信核貸予Efficiency公司作業是否有缺失一節進行實地檢查並出具檢查意見，銀行局並於109年9月9日函請原告強化對授信品質之管理等情，亦有銀行局回復臺北地院之函文在卷可參（見本院卷三第91 頁），亦徵原告所辯於111年間始知悉本件侵權行為，實不足採。　⑶原告主張陳建飛、林明君、邱文雪應負共同侵權行為損害賠償責任，然其既至遲於108年12月間，即已知悉本件侵權行為之事實，包括其所受損害及賠償義務人為何人，則其遲至 112年9月7日始提起本件附帶民事訴訟（見重附民卷第3頁收狀戳），顯已逾2年之侵權行為損害賠償請求權時效，經陳建飛、林明君、邱文雪為時效抗辯，自得拒絕給付，則原告依侵權行為法律關係請求陳建飛、林明君、邱文雪連帶賠償，即屬無由，不應准許。另林明君抗辯原告與有過失部分，亦無庸審酌，附此敘明。　⒊原告得依民法第179條規定，請求陳建飛返還所受利益260萬1 ,972.55元本息；至林明君、邱文雪部分因原告未證明受有利益，原告對其2人為請求，並無理由：　⑴按無法律上之原因而受利益，致他人受損害者，應返還其利益；雖有法律上之原因，而其後已不存在者，亦同。又損害賠償之義務人，因侵權行為受利益，致被害人受損害者，於前項時效完成後，仍應依關於不當得利之規定，返還其所受之利益於被害人。民法第179條、第197條第2項分別定有明文。次按損害賠償之義務人，因侵權行為而受利益，致被害人蒙損害時，於因侵權行為之請求權外，更使發生不當得利之請求權，且此請求權，與因侵權行為之請求權時效無涉，依然使其獨立存續，此第2項所由設也（民法第197條第2項立法理由參照）。又不當得利請求權之發生係基於「無法律上之原因而受利益，致他人受損害」之事實，所以造成此項事實，是否基於特定人之行為或特殊原因，在所不問。亦即不當得利所探究，只在於受益人之受益事實與受損事實間之損益變動有無直接之關聯，及受益人之受益狀態是否有法律上之原因（依據）而占有，至於造成損益變動是否根據自然之因果事實或相同原因所發生，並非不當得利制度規範之立法目的。換言之，只要依社會一般觀念，認為財產之移動，係屬不當，基於公平原則，有必要調節，即應依不當得利，命受益人返還（最高法院96年度台上字第2362號民事判決意旨參照）。本件原告對陳建飛、林明君、邱文雪之侵權行為損害賠償請求權已罹於時效，業如前述，依上揭規定，原告仍得依關於不當得利之規定為主張。而陳建飛係Efficiency 公司之負責人，為兩造所不爭執（見兩造不爭執事項㈠），又依陳建飛、林明君、邱文雪於刑事案件偵查或審理中之供述（見本院卷二第69至90、101至107、49至67、35至42頁），並佐以陳建飛為Efficiency公司借款之連帶保證人，並就包含編號13、14在內之金額，另共同與Efficiency公司、勇實公司等簽發本票，交付原告，此為兩造所不爭執（見本院卷三第387頁），並有臺北地院107年度司執字第68619號卷〈下稱司執卷〉民事強制執行聲請狀〈下稱系爭聲請狀〉及所附本票影本在卷可佐（見本院卷三第393至401 頁），堪認陳建飛因有資金之需求，遂自行或指示林明君、邱文雪以上開方式詐貸原告，主導本件之謀劃、決策，並自己掌握、決定詐得金額的用途及流向，即原告之撥款形式上雖匯入Noble 公司等第三人銀行帳戶，但實際上均由陳建飛所支配使用，系爭刑事二審判決亦認定未清償之詐貸款項係陳建飛實際獲取之犯罪所得，此亦為最高法院所肯認，有最高法院113年度台上第968號刑事判決在卷可查（見本院卷三第51至59頁），應認陳建飛就此部分確實受有利益，然原告並未舉證證明林明君、邱文雪受有利益，則原告依不當得利之法律關係，請求陳建飛返還其所受利益，即有理由；請求林明君、邱文雪返還部分，則無理由。　⑵本件原告如附表編號13、14所示核撥之款項為369萬8031.85 元（計算式：2,462,833.91＋1,235,197.94＝3,698,031.85），與Efficiency公司其他未償還借款合併列帳，合計831萬5 ,608.22元，已償還之金額則為246萬4,662.32元一情，有原告110年9月16日兆銀總集中字第1100050974號函暨所附進口融資（OA)還款資料在卷可參（見本院卷二第957至958），且為兩造所不爭執（見兩造不爭執事項㈥），又原告另以陳建飛共同簽發之面額1,500萬元本票（包含本件編號13、14 借款）、本票裁定、確定證明書向臺北地院聲請強制執行，業經本院調閱上開司執卷，核閱屬實，且原告所主張之借款係以合併列帳方式計算（見本院卷三第395頁），是執行獲償之金額就多筆借款各按比例清償，自屬可採。本院認原告依附表編號13、14借款，佔合併列帳未償還借款總額之比例，估算該部分尚未清償之餘額260萬1,972.55元【計算式：（8,315,608.22－2,464,662.32）×3,698,031.85/8,315,608 .22＝2,601,972.55】，核屬陳建飛所受利益，應屬有據。至陳建飛雖辯稱：原告於系爭刑事案件中回復臺北地院附表編號13、14借款與其他未償還借款合併列帳，尚積欠831萬5,6 08.22元，回復本院則積欠1,013萬8,648.54元，二者不同且與本件金額260萬1,972.55元有異，且原告對伊、Efficienc y公司及勇實公司強制執行票款結果，附表編號13、14借款已清償云云。然依原告上開110年9月16日回復臺北地院函所示，該831萬5,608.22元係結算至110年9月3日Efficiency公司積欠原告之本金（見本院卷二第958頁），而原告回復本院之1,013萬8,648.54元，則係結算至107年8月21日，有原告112年8月4日兆銀總集中字第1120042690號函暨所附進口融資（OA)還款資料附卷可憑（見本院卷二第959至960頁），僅係結算時間點不同，合併列帳積欠之本金不同，陳建飛就此部分，恐有誤會，亦無逕指執行票款結果已優先清償附表編號13、14借款之理，陳建飛此部分所辯，尚不足採。從而，原告依不當得利之法律關係，請求陳建飛返還260萬1,9 72.55元本息，核屬有據，為有理由。五、綜上所述，原告依民法第179條規定，請求陳建飛給付260萬 1,972.55元，及自刑事附帶民事訴訟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即 112年9月29日（見重附民卷第9頁）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逾此範圍之請求，則屬無據，應予駁回。六、就原告勝訴部分，原告與陳建飛均陳明願供擔保請准為假執行及免為假執行之宣告，經核均無不合，爰分別酌定如主文第4項所示相當之擔保金額，予以准許；至原告敗訴部分，其假執行之聲請即失所附麗，應併予駁回。七、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逐一論列，附此敘明。八、據上論結，本件原告之訴一部有理由，一部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79條，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2　　日　　　　　　　　　民事第二庭　　　　　　　　　　　審判長法　官　紀文惠　　　　　　　　　　　　　　　法　官　王育珍　　　　　　　　　　　　　　法　官　賴武志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但書或第2項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2　　日　　　　　　　　　　　　　　書記官　蔡明潔

2025-03-12

TPHV-113-金訴-3-20250312-1

審訴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

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等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審訴字第2154號公訴人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陳毓霖上列被告因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2 年度偵字第46363號、113年度偵字第3255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陳毓霖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壹年捌月。扣案台中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號、上海商業儲蓄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00號、新光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號存摺（以上戶名均為「星聖科技有限公司）各壹本、上海商業儲蓄銀行提款卡壹張、SWAP智能合約交易平台名片壹張（TBT經銷商陳毓霖），及行動電話壹支（廠牌：iPhone14Pro，含SIM卡壹張）均沒收；未扣案洗錢財物新臺幣拾萬元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　　事　實一、陳毓霖並無成立公司經營虛擬貨幣買賣之能力及相關知識，依其智識程度、社會生活通常經驗、歷練，可知欲設立公司經營者，不擔任負責人設立公司，申請金融帳戶使用，竟利用不熟識之人擔任公司負責人，並要求配合申辦多間金融帳戶，並明知長期以來詐欺集團多利用他人申辦金融帳戶作為詐欺取財、洗錢匯入款項、提領交易之媒介，以實現詐欺取財、洗錢等犯行，如依不明之人指示擔任公司登記名義人，不參與公司營運，然需依指示配合申辦金融帳戶，提供金融帳戶帳號資料，並依指示提領帳戶內來路不明款項輾轉交出，或購買虛擬貨幣匯入不明之人申辦虛擬帳戶等行為，顯為欲藉他人申辦金融帳戶以取得不法詐欺犯行犯罪所得，並致生金流斷點而掩飾、隱匿詐欺犯行所得去向、所在之結果，即所參與之組織可能為具有持續性、牟利性及結構性之詐欺集團，竟為取得約定之報酬，而基於縱使上開情事屬實亦不違背其本意之參與犯罪組織不確定故意，於民國111年4月間，加入真實姓名、年籍不詳、綽號「咖啡」（真實姓名陳炳豪，另案偵查中）、自稱「卜鈺」（另案偵查通緝中）、林家弘（未起訴）及詐欺集團其他等成年成員所組成具有持續性、牟利性及結構性之詐欺集團犯罪組織，負責依指示設立公司、開立金融帳戶，辦理約定轉帳或提領帳戶內款項轉交等工作，而與林家弘、綽號咖啡之陳炳豪、卜鈺及詐欺集團其他成年成員共同意圖為自己不法所有，基於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掩飾、隱匿詐欺取財犯行所得去向、所在之洗錢等不確定故意之犯意聯絡，於111年4月間依林家弘、卜鈺、陳炳豪等人指示設立資本總額100萬元之1人公司「星聖科技有限公司」（營業地址：新北市○○區○○路00巷00號2樓，下稱星聖公司）（陳毓霖是否違反公司法部分，應另行偵查），並依指示以星聖公司名義申辦金融帳戶，即於111年4月18日申辦上海商業儲蓄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00號帳戶，同年月27日申辦臺中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號帳戶、同年5月11申辦新光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0號帳戶，並將上開帳戶帳號資料均交予「林家弘」、陳炳豪等人使用，詐欺集團於111年3月21日至5月14日間，利用通訊軟體L INE設立帳號「Lyndsey」、設立不實投資群組「精益求精23 85」，及不實之投資應用程式「融盛」（網址http://c.yne zx.j）網站，即以LINE暱稱「Lyndsey」結識呂立，邀請其加入「精益求精2385」群組內，並由詐欺集團成員佯裝為投資老師、成員，討論投資股票、分享投資，並將上開不實投資應用程式傳予呂立，訛稱下載該應用程式，依指示交付款項投資股票獲利甚豐云云，致呂立陷於錯誤，多次依指示將款項匯入指定帳戶以投資股票，於111年5月6日11時5分許，依指示將款項240萬元匯入詐欺集團使用第一層人頭帳戶即歐忠禎（所犯洗錢等犯行，經臺灣高雄地方法院以112年度金簡字第86號判決處有期徒刑3月，併科罰金新臺幣5萬元）申辦華南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號帳戶內，詐欺集團即將該款項229萬9208元匯入詐欺集團掌控第二層人頭帳戶即蔡石峰（查無偵查資料）申辦高雄銀行帳號000-000000 000000號帳戶內，再將其中80萬元款項轉帳入所掌控第3層人頭帳戶即陳毓霖擔任負責人之星聖公司名義申辦之台中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帳戶內，又將款項80萬元轉帳匯入陳毓霖以星聖公司名義申辦之上海商業儲蓄銀行帳號00 0-00000000000000號帳戶，陳毓霖依綽號「咖啡」之指示，於同日15時36分許，持上海銀行帳戶存摺、公司大小章，臨櫃提領現金80萬元，並將所領出該筆贓款交予林家弘後轉交綽號「咖啡」等人，以此方式製造金流斷點，掩飾、隱匿詐欺取財犯行所得去向、所在，並取得以所提領金額1百萬報酬2500元等比例計算之報酬。二、嗣因呂立欲提領該投資網站其個人帳戶內獲利款項，詐欺集團成員即巧立名目要求呂立繳付款項，拖延給付獲利而認異即報警，為警循線查悉上情。三、案經呂立訴請新北市政府警察局海山分局報請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壹、證據能力：一、按關於組織犯罪防制條例之罪，訊問證人之筆錄，以在檢察官或法官面前作成，並經踐行刑事訴訟法所定訊問證人之程序者為限，始得採為證據，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12條第1項定有明文。查本件證人即告訴人呂立、另案被告林家弘於警詢中之陳述均為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依上開規定，於被告所涉違反組織犯罪防制條例之參與犯罪組織犯行部分，不具證據能力，不得採為判決基礎，然就被告所犯本件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及違反洗錢防制法之洗錢等罪部分，則不受此限制。二、本判決認定犯罪事實所引用下列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所為之供述證據資料，檢察官及被告對證據能力均不爭執（本院卷第47頁），且至言詞辯論終結前亦均未聲明異議（本院卷第109至112頁），本院審酌相關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並無違法不當之情形或證明力明顯過低之瑕疵，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規定，認均有證據能力。至其餘引用之非供述證據，查無違反法定程序取得之情形，與本件待證事實間具有關聯性，並經本院於審理期日提示予檢察官、被告為合法調查，依刑法第158條之4規定解釋，亦有證據能力。貳、實體部分：一、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　　（一）訊據被告固坦承其依「林家弘」、「卜鈺」、綽號「咖啡」等人指示成立星聖科技有限公司，擔任該公司負責人，並依指示以公司名義申辦台中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號帳戶、上海商業儲蓄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00號帳戶，及新光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0號帳戶，於111年5月6日依指示先將匯入其以星聖公司名義申辦臺中商業銀行帳戶內款項80萬110元中之80萬元另轉匯入星聖公司名義申辦上海商業銀行帳戶內，並依指示將該筆80萬元現金提領出交予「林家弘」等情不諱，惟矢口否認本件犯行，辯稱：當時經男友林家弘介紹認識卜鈺、綽號咖啡的陳炳豪，林家弘有帶我去聽課，卜鈺有講成立公司做虛擬貨幣買賣，就像直銷及網路購物一樣，對方叫我開公司申請帳戶就會跟我簽約，也會給我買賣虛擬貨幣的明細，我就成立星聖公司，作為買賣虛擬貨幣，但公司實際營運的人是卜鈺不是我，跟我對接的人是陳炳豪，陳炳豪要買虛擬貨幣時，就會叫我提領現金，或將他們開發的TBT貨幣轉給購買的人，我都是依他們指示提領、轉帳，本件款項也是依陳炳豪指示80萬元提領，林家弘有陪我去銀行領款，我領到錢後交給林家弘，由林家弘交給陳炳豪，我並沒有因此獲利，公司成立1個多月後卜鈺、陳炳豪都沒有跟我簽約，也沒有給我買賣明細，我認為有異就沒有繼續做，本件虛擬貨幣不是我去買賣的，不是我去詐騙的，我否認犯罪云云。（二）經查：　 1、被告依林家弘、卜鈺、綽號咖啡之陳炳豪等人指示，於111年4月20日設立星聖科技有限公司並擔任負責人，先後於同年4月18日、27日申辦上海商業儲蓄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00號帳戶、台中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號帳戶，並將上開帳戶帳號資料交予林家弘、卜鈺、陳炳豪等人，而詐欺集團設立不實投資應用程式，並利用通訊軟體LINE設立投資群組，於111年3月21日至5月14日間，以LINE結識告訴人，並將告訴人加入投資股票群組中，進而佯稱下載上開投資應用程式，依指示操作，投資股票獲利甚豐云云，致呂立陷於錯誤，先後多次依指示將款項匯入指定帳戶，其中於111年5月6日11時5分許，將款項240萬元匯入詐欺集團使用第一層人頭帳戶即歐忠禎申辦華南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號帳戶內，詐欺集團即於同日11時19分、24分許將上開款項拆分為110萬103元、119萬9105元轉入所掌控第二層人頭帳戶即蔡石峰申辦高雄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號帳戶內，於同年11時28分許，即將上開款項中之80萬100元再轉入被告以星聖公司申辦臺中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帳戶內，被告即依陳炳豪指示於同日15時6分，將款項80萬30元轉入被告以星聖公司名義申辦之上海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00號帳戶內，再依陳炳豪指示於該日15時28分許，至位於臺北市○○區○○○路0段000○000號臺中商業銀行大同分行以臨櫃提領方式將款項80萬元提領出，並先交予陪同提領之林家弘，由林家弘轉交陳炳豪以購買虛擬貨幣等節，業據被告陳述明確（第46363號偵查卷第7至43、139至151頁，第3255號偵查卷第63至97頁，本院卷第45至48、107至117頁），核與告訴人呂立指述相符（第3255號偵查卷第463至465頁，第2557號偵查卷第31至39頁），復有證人即另案被告林家弘陳述在卷（第3255號偵查卷第157至167、174至頁），且有被告以星聖公司名義申辦上海商業儲蓄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00號帳戶客戶基本資料、111年4月1日至10月16日交易明細、被告以星聖公司名義申辦台中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號帳戶開戶申請書暨約定書、企業網路銀行/行動銀行業務服務申請書暨約定書、111年1月1日至8月5日台幣交易明細、網路銀行登入IP查詢、被告於111年5月6日臨櫃提領之監視器畫面列印資料、台中銀行取款憑條、國內匯款申請書暨代收入傳票、台中商業銀行113年9月30日中業執字第1130030011號函附取款憑條、大額通貨交易申報系統、國內匯款申請書暨代收入傳票、華南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111年5月16日營清字第1110016687號函附帳號000-000000000000號帳戶客戶基本資料及交易明細、高雄銀行股份有限公司小港分行111年8月1日高銀密小港字第1110103637號函附帳號000-000000000000號帳戶客戶中文資料查詢、110年1月1日至111年6月14日交易明細，及告訴人提出其與詐欺集團聯繫LINE對話列印資料均在卷可按（第46363號偵查卷第53至59、79至107、139至151頁，第3255號偵查卷第63至97頁，第2557號偵查卷第67至111頁，本院卷第29至41、45至48、55至68、107至117頁）。據上，足認被告配合林家弘、卜鈺、陳炳豪等人指示成立星聖公司，擔任該公司負責人，並依指示以公司名義申辦台中商業銀行、上海商業儲蓄銀行等金融帳戶，並將上開金融帳戶帳號資料提供予林家弘、卜鈺、陳炳豪等人，並依指示提領帳戶內款項，詐欺集團詐騙告訴人後，即指示告訴人將款項匯入詐欺集團所掌控之人頭帳戶，並迂迴層轉將告訴人遭詐欺款項80萬元匯入至被告以星聖公司名義申辦台中商業銀行、上海儲蓄銀行帳戶內，被告依指示將款項80萬元提領出轉交林家弘再行轉交陳炳豪等所為，因被告配合提領、轉交致告訴人遭詐欺款項中之80萬元輾轉交出，致生金流斷點，而掩飾、隱匿詐欺犯行所得去向、所在等客觀事實堪以認定。　2、被告固稱其設立公司申辦金融帳戶，係為買賣虛擬貨幣TB T云云，然被告對於何謂「TBT」、何時購入、何時賣出、即如何購買虛擬貨幣等，均稱不知道，於本件行為當時均依綽號「咖啡」之人指示申辦、提領現金轉交等語（本院卷第46頁），然被告竟擔任公司負責人，欲為其所稱「分銷商」，但如何進行分銷、款項來源、被告如何獲利等，被告均未提出其與所稱公司實際負責人「卜鈺」、負責指示之綽號「咖啡」等人間相關協議或約定內容，被告所陳，顯有可疑。至於被告於警詢中所提出行動電話截圖列印資料，群組名稱為「加密貨幣交換中心」，對話內容僅有「我還要買30萬tbt」、「好，一樣幫我匯款到星聖科技有限公司00000000000000-000華江分行」、「匯款過去了」...「你好，已轉、請查收」、「我要買幣188萬」、「好的麻煩幫我匯款到星聖科技有限公司000-000000000000 0新光銀行板分行」、「匯款過去了」等，有上開對話截圖列印資料在卷可按（第46363號偵查卷第69、70頁），被告所提出上開對話內容顯不完整，且無法看出究竟為何人對話，僅知上開群組名稱，被告根本不知何謂「TBT」，款項匯入其帳戶，其將如何交付TBT、以及交付何人等，被告顯均不知悉，是被告所提出上開對話列印資料、TB T轉出轉入明細等，均不足認被告成立公司申辦帳戶確實係為從事合法從事買賣虛擬貨幣事宜。　　　　 3、被告主觀上可預見其依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人之指示申辦公司擔任公司負責人申辦金融帳戶，依不明之人提領、轉交現金之行為，可能係參與本件詐欺集團之詐欺取財犯行，提領帳戶款項再交付他人之行為，並會製造金流之斷點，卻仍為本案犯行，自有不確定故意：　（1）按刑法上之故意，可分為直接故意與不確定故意（間接故意）；所謂「不確定故意」，係指行為人對於構成犯罪之事實，預見其發生而其發生並不違背其本意者而言，刑法第13條第2項定有明文。　（2）查本件被告雖為獲取營業利益而設立公司，並以公司名義申辦多間金融帳戶，進而提供以公司名義申辦金融帳戶帳號資料予他人，並依他人指示提領現金或轉帳等行為時，是否同時具有與他人共同犯詐欺取財及洗錢之不確定犯意聯絡，並非絕對對立、不能併存之事，亦即行為人縱係因為獲取營業利益而成立公司、並申辦金融帳戶，然於提供公司名義申辦金融帳戶及提領該帳戶內來源不明款項交付予他人時，依行為人本身之智識能力、社會經驗及公司間經營互動過程等情狀判斷，如行為人對於其所提供之帳戶資料，已可預見其作為詐欺取財等非法用途暨製造金流斷點以隱藏真實身分之可能性甚高，仍為取得其個人獲利心存僥倖認為不會發生，而將其所成立以公司名義申辦金融帳戶資料提供予他人使用並提領來源不明款項交付予不明之人，已足認被告對於自身利益之考量遠高於他人財產法益是否因此受害乙節，並容任該等結果發生而不違背其本意，自應認行為人主觀上具有與他人共同犯詐欺取財及洗錢之不確定犯意聯絡。證人即時任被告男友林家弘於警詢中稱：我於111年2月間，當時卜鈺跟我說他做虛擬貨幣買賣，手上有很多虛擬貨幣來不及銷售，問我有無意願做分銷商，卜鈺說問過律師這方式可行，就叫我開公司申辦帳戶做虛擬貨幣買賣，我就成立嘉洪科技以限公司，並以公司名義申辦新光銀行、台中商業銀行、第一銀行等帳戶，並在我承租的新北市○○區○○路00巷00號1樓進行操作，到這裡的人還有卜鈺、陳炳豪、張稚宏及被告、綽號「珊珊」等人，當時被告是我女友，她也有一起做，被告成立星聖公司，公司資本都是卜鈺提供的，虛擬貨幣也是卜鈺、陳炳豪提供的，買家部分也是卜鈺、陳炳豪幫我安排好的，我們都沒有出資，都是分銷商，我的工作內容是在LINE「虛擬貨幣交易平臺」上如果有人跟我說要買幣，對方會把錢匯到我的公司後，我就跟卜鈺、陳炳豪說，他們就會將虛擬貨幣轉到我錢包內，由我轉給買家錢包內，我就將公司帳戶內款項提領出交給卜鈺或陳炳豪，我可從中抽取報酬，每100萬元可以抽2500元之報酬，但是所有虛擬貨幣買賣對話、紀錄等都無法提供，因為換手機，資料都不見了，卜鈺、陳炳豪將虛擬貨幣轉到我電子錢包，我再轉到虛擬交易平臺上指定電子錢包，但我忘記錢包地址，無法提供相關紀錄，星聖公司帳戶是被告在操作，我有騎機車載被告去銀行臨櫃提領現金，並將現金帶為新店建國路交給卜鈺或陳炳豪，我和被告都會從中抽取酬庸，都是100萬元，抽2500元等語（第3255號偵查卷第157至183頁），然設立公司不易，一般人設立公司前，不論獨資或合資，公司成立前，當需進行業務規劃、確認營業項目、公司規模與範圍，目標客戶、財務預測、定價結構及營運成本、預期獲利等均需詳細規劃、考慮，如此，公司始能正常營運預期獲利；且金融帳戶既為個人或公司營運上之理財工具，一般民眾或公司皆可以存入最低開戶金額之方式自由申請開設金融帳戶，並無任何特殊之限制，因此一般人或公司申辦金融帳戶極為簡易、便利，並得同時在不同金融機構申請多數存款帳戶使用，故除非充作犯罪使用，並藉此洗錢或躲避警方追緝，否則並無使用他人所申辦金融帳戶，且承諾給付報酬、利益委由他人代為提領或轉帳之必要。參以長期以來詐欺集團利用他人申辦金融帳戶及車手遂行詐欺、洗錢等犯行，以規避司法機關查緝之事件層出不窮，早已廣為各類媒體、政府機構多方廣泛宣導，在金融機構亦設有警語標誌，提醒民眾勿因一時失慮而誤蹈法網，輕易提供個人申辦金融帳戶資料或擔任車手等事宜，而觸犯詐欺及洗錢等犯行，是一般人如已具備一定程度之智識能力及社會生活經驗，對於上情即難認有不能預見之理。據被告於警、偵訊及本院程序中所陳，被告稱：我是星聖公司登記負責人，我經男友林家弘介紹認識綽號「咖啡」、「卜鈺」說要做虛擬貨幣買賣，林家弘就慫恿我設立公司申辦帳戶，設立公司的100萬元不是我出的，是林家弘帶錢去銀行，叫我用我的名義開立公司籌備處，這筆錢是誰出的我不清楚，存入後我去提領出來就交還給林家弘，設立公司有請會計師事務所處理，但是不是我請，我不清楚細節，也不知道哪家會計師事務所，也是依林家弘、咖啡指示申辦星聖公司名義金融帳戶，有臺中商業銀行、新光銀行、上海儲蓄商業銀行，然後我都依「咖啡」或「卜鈺」指示辦理約定轉帳、網路銀行綁定約定轉帳帳戶等，之後也是依「咖啡」指示去提款或轉帳，林家弘會陪我去提款，我去領款時，「咖啡」會教我跟提款時如何跟銀行人員說，就說是網頁設計的貨款，銀行行員有跟我索取貨款交易明細，我跟銀行說事後會補，但實際上帳戶內錢怎麼進來，及我提領出後交給林家弘轉交給「咖啡」，錢怎麼用我也不清楚，我都指示按照「咖啡」的要求提款、交付款項，每次提款，都是林家弘騎車載我去，款項提出來後，我就交給林家弘轉給「咖啡」，「咖啡」說要買虛擬貨幣，但我沒有參與，並不清楚買賣情形等語（第46363號偵查卷第9至16、20至40、140至150頁，本院卷第46至47、112至116頁），是據被告所陳，可見被告並無實際經營星聖公司之意，僅為登記名義人，公司如何營運、實際營運業務為何，及客戶、交易往來對象，帳戶內款項來源何人匯入，所提領款項之用途等被告顯然不知，亦無實際掌控，根本不管，若如此，當可將公司相關大小章、金融帳戶全權交予「咖啡」、「卜鈺」等人使用，但被告一方面未經營公司無法掌控帳戶內款項來源、去向，卻又仍須聽從綽號「咖啡」、「卜鈺」等人指示提領帳戶內款項、轉交等，是被告就該公司並未出資，亦未提供專業經營星聖公司，則如何可以無端獲得公司營運之利益，顯然被告獲利係配合提供金融帳戶資料並依指示轉帳、提款轉交款項方式始得獲得報酬甚明，而「咖啡」、「卜鈺」等人如欲合法從事虛擬貨幣買賣，當可自行成立公司，或自行向各金融機構申辦金融帳戶使用進行交易，何需如此周章，承諾給付一定獲利或報酬，委請他人設立公司、申辦金融帳戶再指示提領款項方式進行虛擬貨幣買賣，而關被告稱其高中肄業，前曾開設公司從事餐飲行業，並從事直播主幫粉絲占卜等，顯具有相當智識經驗及社會閱歷，其於本件犯行時約32歲，依其智識、生活經驗，當可知悉其依指示成立公司，並以公司名義申辦金融帳戶，將公司申辦帳戶資料交予真實姓名、確實年籍均不詳且不熟識之「卜鈺」、「咖啡」等人使用，在短時間內即於111年4月18日至同年5月11日星聖公司上海商業銀行帳戶內即有高達1200萬餘元款項匯入及提領、轉出，星聖公司申辦台中商銀帳戶於111年4月28日至5月6日間亦有高達約900餘萬元之款項匯入、提領、轉出等紀錄，且匯入、轉出或提領時間，均在匯入後數秒、數分鐘即短時間內進行操作提領或轉出，有上開星聖公司申辦台中銀行、上海商業銀行帳戶交易明細在卷可稽，而被告既為公司從事虛擬貨幣買賣，依指示提領款項，則為免爭議，當與收款人或公司會計進行簽收、確認，但被告竟無任何簽收、確認行為，僅逕行交予前男友林家弘轉交「咖啡」，是被告所為顯與一般正常公司營運往來常情迥異，而被告僅依指示提領、轉交款項即可獲得報酬所為，顯與一般經營公司之情迥異，且提款轉交就可獲利，亦與一般正常、合法移轉金錢之人會有之舉，而如同詐欺集團之「車手」甚明，佐以前述長期以來詐欺集團猖獗，為順利取得詐欺款項，並掩飾、隱匿詐欺犯行者，及詐欺取得款項不為司法機關追查，多利用他人申辦金融帳戶，並由他人提領後轉交為之，則被告上開所為，均可能係詐騙集團遂行、取得詐得款項之不法犯行等，亦為被告主觀上已可預見該真實姓名、年籍資料不詳之「卜鈺」、「咖啡」等人，刻意藉由提供公司獲利，要求被告設立公司、提供該公司所申請金融帳戶匯款，再由被告出面負責提領款項方式取得帳戶內款項、交付現金之行為，極可能係詐欺集團所從事非法詐欺、洗錢行為之一環甚明。　　（3）又被告提領本件所匯入其以星聖公司名義申辦臺中商銀帳戶內款項現金80萬元時，經行員依規定辦理大額通貨申報，詢問客戶即被告資金用途、來源等事宜，被告則回稱支付貨款（用途）、工程款（來源）等部分，有台中商業銀行總行113年9月30日中業執字第1130030011號函附帳號000000000000帳戶提領現鈔詢問明細、取款憑條、大額通貨交易申報系統列印資料、台中銀行國內匯款申請書暨代收入傳票附卷可按（本院卷第29至41頁）。則被告若所提領星聖公司帳戶內款項係為合法來源與用途，當可明確說明資金來源為所稱販賣BTB幣，資金用途為購買虛擬貨幣等，何須虛捏不實用途、來源，誆騙銀行承辦人員，由此可徵，被告依「咖啡」等人指示為掩飾、隱匿帳戶內款項恐為不法所得之情甚明。　（4）據上，被告本件所為，顯可認知其僅為星聖公司之登記名義人，依指示以星聖公司名義申辦金融帳戶後均將上開金融帳戶帳號資料交予「咖啡」、「卜鈺」等人使用，進而依「咖啡」「卜鈺」等人指示將帳戶內來源不明款項提領出後轉交予林家弘、咖啡等人所為，不啻為犯罪集團中提供帳戶、提領來源不明款項轉交予不明之人車手甚明，是被告主觀上就本件所為三人以上共犯詐欺取財、洗錢等犯行一事顯有認識，猶仍心存僥倖而率為本件提供星聖公司申辦金融帳戶資料及依指示提領款項交付等行為，顯有與本件詐欺集團成員共同犯三人以上詐欺取財及一般洗錢罪之不確定故意甚明，公訴意旨認被告具有直接故意部分，顯有未合。　 4、此外，並扣得被告以星聖公司名義申辦臺中商業銀行、新光商業銀行、上海商業銀行等帳戶之存簿各1本、上海商業銀行帳戶提款卡1張、SWNP智能合約交易平臺名片（TBT 分經銷商陳毓霖）及行動電話1支（廠牌iPhone14Pro）等物，有本院核發112年聲搜字第2486號搜索票、新北市政府警察局海山分局搜索扣押筆錄、扣押物品目錄表在卷可按。（三）縱據上述，被告前開所辯顯為臨訟卸責之詞，本件事證明確，被告犯行堪以認定。　　三、論罪：　（一）法律制訂及修正之說明：　1、被告行為後，刑法第339條之4規定於112年5月31日經修正布，於同年0月0日生效，此次修正增加該條第1項第4款「以電腦合成或其他科技方法製作關於他人不實影像、聲音或電磁紀錄之方法犯之」規定，就該條第1項第2款規定並未修正，是前揭修正對被告本件所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之犯行並無影響，對被告並無有利不利之情，應逕行適用現行法規定。　　 2、被告行為後，組織犯罪防制條例亦於112年5月24日修正公布，於000年0月00日生效施行，修正前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8條原規定：「犯第3條之罪自首，並自動解散或脫離其所屬之犯罪組織者，減輕或免除其刑；因其提供資料，而查獲該犯罪組織者，亦同；偵查及審判中均自白者，減輕其刑。犯第4條、第6條之罪自首，並因其提供資料，而查獲各該條之犯罪組織者，減輕或免除其刑；偵查及審判中均自白者，減輕其刑」，修正後之條文則為：「犯第3條、第6條之1之罪自首，並自動解散或脫離其所屬之犯罪組織者，減輕或免除其刑；因其提供資料，而查獲該犯罪組織者，亦同；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減輕其刑。犯第4條、第6條、第6條之1之罪自首，並因其提供資料，而查獲各該條之犯罪組織者，減輕或免除其刑；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減輕其刑」，而增加須於「歷次」審判中均自白，始得依該條項減輕之要件。經比較結果，修正後之法律未較為有利，依刑法第2條第1項前段規定，本應適用行為時即修正前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8條規定，惟被告犯後於偵查及本院審理中均未自白犯行，自無該減刑規定之適用。至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3條第1項並無修正（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3條係刪除原第3、4項關於強制工作之規定，並將原第2項加重處罰規定，移列至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6條之1，並將項次及文字修正，另增列第4項第2款「在公共場所或公眾得出入之場所聚集三人以上，已受該管公務員解散命令三次以上而不解散」），不生新舊法比較之問題，而應依一般法律適用原則，逕行適用裁判時之法律。　 3、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　　　被告本件犯行後，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於113年7月31日制定公布，部分條文另經行政院公佈施行日期外，其餘於同年8月2日施行。該條例第2條第1款第1目將刑法第339條之4之罪明定為該條例所指「詐欺犯罪」，並於同條例第4 3條分別就犯刑法第339條之4之罪，其詐欺獲取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達新臺幣1億元、5百萬元者，設有不同之法定刑；另於同條例第44條第1項，就犯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罪，有㈠並犯同條項第1款、第3款或第4款之一，或㈡在中華民國領域外以供詐欺犯罪所用之設備，對在中華民國領域內之人犯之者，明定加重其刑2分之1；同條例第44條第3項則就發起、主持、操縱或指揮犯罪組織而犯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罪，且有上述㈠㈡所定加重事由之一者，另定其法定刑；同條例第46條、第47條另就犯詐欺犯罪，於犯罪後自首、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定其免除其刑、減免其刑、減輕其刑之要件。以上規定，核均屬刑法第339條之4相關規定之增訂，而屬法律之變更，於本件犯罪事實符合上述規定時，既涉及法定刑之決定或處斷刑之形成，應以之列為法律變更有利與否比較適用之範圍。本件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 款支3人以上共犯詐欺取財等罪，雖查無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4條第1項加重構成要件之情形，但本件告訴人呂立遭詐欺之財物合計達1004萬0100元，是被告與詐欺集團所犯本件刑法第339之4第1項第2款之罪，詐欺獲取之財物達500萬元，核與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3條加重構成要件相符，依該條例第43條前段規定之刑度為3年以上1 0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3000萬元以下罰金。被告犯後未自首，且否認犯行，無前揭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6條、第47條免除其刑、減免其刑、減輕其刑規定之適用。是經比較新舊法結果，被告行為後之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規定未有利於被告，依刑法第2條第1項前段規定，適用刑法第339條之4之規定。　　　　 4、洗錢防制法規定：　　　　　　　　　被告行為後，洗錢防制法先後於112年6月14日修正公布該條例第16條第2項規定，及於於113年7月31日修正公布，除修正後第6條、第11條之施行日期另由行政院訂定外，其餘條文於同年0月0日生效施行。分述如下：　（1）有關112年6月14日修正公布部分：　　　　　　　　該條例第16條第2項規定於112年6月14日修正公布，並自同年月16日施行，原規定「犯前二條（含第14條）之罪，在偵查或審判中自白者，減輕其刑」，修正為「犯前四條之罪（含第14條），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減輕其刑」，經比較結果，修正後之法律未較為有利，依刑法第2條第1項前段規定，本應適用行為時即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規定，惟被告犯後於偵查及本院準備程序、審判期日均否認犯行，即均未自白犯行，自無該減刑規定之適用。　（2）有關113年7月31日修正公布部分：　　　　該條例於113年7月31日修正公布部分，其中有關洗錢罪部分，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規定：「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百萬元以下罰金（第1項）。前項之未遂犯罰之（第2項）。前二項情形，不得科以超過其特定犯罪所定最重本刑之刑（第3項）」，修正後移列至第19條，其規定：「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1億元以下罰金（第1項前段）。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新臺幣1億元者，處6月以上 5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千萬元以下罰金（第1 項後段）。前項之未遂犯罰之（第2項）」，有關自白減輕部分，113年7月31日修正後移列為第23條第3項，其規定：「犯前四條之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如有所得並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者，減輕其刑，並因而使司法警察機關或檢察官得以扣押全部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或查獲其他正犯或共犯者，減輕或免除其刑」。本件被告所犯洗錢罪，洗錢之財物未達1億元，依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法定刑度為6 個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及併科罰金，較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所定7年以下有期徒刑及併科罰金之法定刑度為輕，且被告犯後於偵查、本院程序中均否認犯行，無自白減刑規定之適用，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 19條第1項後段之規定顯對被告較為有利，依刑法第2條第1項後段規定，應適用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規定。（二）核被告所為，係犯係犯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3條第l項後段之參與犯罪組織罪、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及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之一般洗錢罪。（三）共同正犯：　　　按共同正犯，係共同實行犯罪之行為人，在共同意思範圍內，各自分擔犯罪行為之一部，相互利用他人之行為，以達其犯罪之目的，不問犯罪動機起於何人，亦不必每一階段犯行，均經參與；其犯意聯絡，不以彼此間犯罪故意之態樣相同為必要，亦不限於事前有所協議，倘於行為當時，基於相互之認識，以共同犯罪之意思參與者，即應對於全部所發生之結果，共同負責（最高法院113年度台上字第3726號刑事判決意旨參照）。查被告雖未始終參與本件詐欺取財、洗錢等各階段犯行，惟其依指示成立公司、以公司名義申辦金融帳戶，並將相關帳戶帳號資料交予徐家弘、卜鈺、綽號咖啡之陳炳豪等人使用，並依「咖啡」指示提領詐欺款項後交予林家弘、咖啡等人以遂行本件等詐欺取財、洗錢等犯行，彼此相互分工，堪認係在合同意思範圍內，各自分擔犯罪行為之一部，並相互利用他人之行為，以達犯罪之目的，自應就其加入本件詐欺集團後所參與犯行，對於全部所發生之結果共同負責，是被告與「林家弘」、「卜鈺」、綽號「咖啡」及詐欺集團其他成年成員，就本件犯行間，互有犯意聯絡、行為分擔，應論以共同正犯。（四）想像競合犯：　　　　　　刑法上一行為而觸犯數罪名之想像競合犯存在之目的，在於避免對於同一不法要素予以過度評價，其所謂同一行為係指所實行者為完全或局部同一之行為而言。因此刑法修正刪除牽連犯之規定後，於修正前原認屬於方法目的或原因結果之不同犯罪，其間果有實行之行為完全或局部同一之情形，應得依想像競合犯處斷（最高法院97年度台上字第3494號判決意旨參照）。被告本件犯行所犯上開參與犯罪組織、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及洗錢等犯行，係在同一犯罪決意及計畫下所為行為，雖然在自然意義上並非完全一致，然仍有部分合致，且犯罪目的單一，依一般社會通念，認應評價為一行為方符合刑罰公平原則，即屬一行為觸犯數罪名之想像競合犯，應依刑法第55條前段之規定，從一重論以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斷。三、科刑：　　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正值青壯，不思以正當工作賺取所需財物，竟參與詐欺集團，配合申辦公司、金融帳戶，並提供所申辦金融帳戶帳號資料予不明之人使用，並依指示提領轉交，隱匿本件詐欺犯罪所得之去向，侵害告訴人之財產法益，致司法機關無法查緝，且致被害人求償困難，所為應予非難，被告犯後否認犯行，迄未與告訴人和解，亦未賠償告訴人所受損失等犯後態度，兼衡被告本件犯行之犯罪動機、目的、參與程度及角色分工、告訴人財產受損程度，及被告所陳智識程度、家庭經濟、生活狀況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四、沒收：　　按沒收適用裁判時之法律，刑法第2條第2項定有明文。（一）供犯罪所用之物：　 1、按犯詐欺犯罪，其供犯罪所用之物，不問屬於犯罪行為人與否，均沒收之，113年7月31日制訂公布之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8條第1項定有明文。　2、查本件扣案被告以星聖公司名義申辦並提供詐欺行為者使用台中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號、上海商業儲蓄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00號帳戶存簿各1本、前開上海商業銀行帳戶提款卡1張、SWAP智能合約交易平台名片T BT經銷商陳毓霖1張等物，均為被告與詐欺集團成員共犯本件犯行使用之物，如前前述，爰依上開規定諭知沒收。扣案行動電話1支（廠牌：iPhone14Pro，含SIM卡1張）部分，被告雖否認該行動電話係供本件犯行使用，並稱原使用行動電話因發生車禍事故受損後另行新購云云，然觀本件扣案行動電話所搭配門號為0000000000號，被告成立星聖公司申辦上海商業銀行帳戶、台中商業銀行、新光銀行帳戶等所留資料聯絡電話均為0000000000號，且為警扣案後並從由該電話相片截圖列印「加密貨幣交換中心」對話、TBT轉出、轉入等截圖列印資料，足徵該扣案行動電話確為被告所有，並供本件犯行使用甚明，被告前開所陳，並不可採，依上開規定諭知沒收。（二）預備供犯罪所用之物：　　　　　本件扣案被告以星聖公司申辦新光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 號存摺1本部分，雖非詐欺集團本件犯行使用之人頭帳戶，但據被告所陳星聖公司申辦上開金融帳戶均依指示將相關帳號資料交予「卜鈺」、「咖啡」使用，被告所持用上開門號行動電話所列印對話內容，亦有留言稱將款項匯入該星聖公司申辦新光銀行帳戶內，顯然該帳戶為被告所有，且預備供犯罪使用甚明，爰依刑法第38條第2項規定沒收。　　（三）洗錢之財物：　 1、按犯第19條第20條之罪，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不問屬於犯罪行為人與否，沒收之，113年7月31日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25條第1項定有明文。據該規定之立法理由謂：「考量澈底阻斷金流才能杜絕犯罪，為減少犯罪行為人僥倖心理，避免經查獲之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即系爭犯罪客體）因非屬犯罪行為人所有而無法沒收之不合理現象，爰於第一項增訂『不問屬於犯罪行為人與否』，並將所定行為修正為『洗錢』。」等語，可認洗錢防制法第25條第 1項規定之沒收，係針對「洗錢標的」本身之特別沒收規定，並非就「犯罪所得」之宣告沒收之規範，且應不問屬於犯罪行為人與否，宣告沒收。惟刑法上沒收或追徵，有過苛之虞、欠缺刑法上之重要性、犯罪所得價值低微，或為維持受宣告人生活條件之必要者，得不宣告或酌減之，刑法第38條之2第2項定有明文。此即過苛調節條款，明定因宣告沒收或追徵如有過苛之虞、欠缺刑法上之重要性或犯罪所得價值低微之情形，及考量義務沒收對於被沒收人之最低限度生活產生影響，得允由事實審法院就個案具體情形，依職權裁量不予宣告或酌減，以調節沒收之嚴苛性，並兼顧訴訟經濟，節省法院不必要之勞費。而所謂「過苛」，乃係指沒收違反過量禁止原則，讓人感受到不公平而言（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1486號判決意旨參照）。　2、查本件告訴人受詐騙後將款項匯入詐欺集團指定人頭帳戶內後，詐欺集團經迂迴層轉將所詐得其中80萬元款項轉入被告以星聖公司名義申辦上海儲蓄商業銀行帳戶內，並由被告臨櫃提領出後轉交「林家弘」、「咖啡」等人，足認此部分款項屬於被告共犯洗錢罪之洗錢之財物，依上開規定，原應不問屬於犯罪行為人與否，宣告沒收。然被告提供該帳戶資料予詐欺集團進行詐欺取財、洗錢之用，但該款項非為被告所實際取得，且被告否認因提領該款項轉交而獲有報酬，且該洗錢行為標的之財物並未查獲扣案，被告本件洗錢之財物金額為80萬元，金額非低，且被告雖提領該款項轉交出，但對該款項非屬於被告具有管理、處分權限，倘就該洗錢之財物對被告為全部宣告沒收並追徵，非無違反過量禁止原則而有過苛之虞，但如全部不予宣告沒收，亦恐與立法意旨相悖，而有不當，本院審酌被告本件犯行之犯罪目的、手段，且得以隱匿詐欺所得贓款之去向及所在，妨害國家司法機關對本件詐欺犯罪所得之追查、處罰，而遂行洗錢之犯行，其犯罪之規模，被告尚未取得不法利益，及被告所陳之智識程度、家庭經濟、生活狀況等情狀，認此部分洗錢之財物之沒收，應依刑法第38條之2第2項規定，予以酌減至10萬元，而為適當，並諭知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　　　　　　　（四）犯罪所得：　　本件被告否認獲有報酬，證人林家弘雖於警詢中稱其與被告均為卜鈺、陳炳宏的分銷商，報酬均以每100萬元抽傭2 500元，每月結算1次等語，僅可認被告本件犯行與詐欺集團成員卜鈺、陳炳宏約定報酬，但尚須每月結算，則被告實際是否取得上開方式計算之報酬，證人並未明確陳述，尚難遽認被告本件犯行獲有報酬，且卷內亦無其他事證可認被告獲有報酬，依罪證有疑利於被告原則，故不另為沒收及追徵之諭知。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黃珮瑜提起公訴，檢察官林秀濤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1　　日　　　　　　　　　刑事第二十一庭審判長法　官　程克琳　　　　　　　　　　　　　　　　　　　法　官　卓育璇　　　　　　　　　　　　　　　　　　　法　官倪霈棻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告訴人或被害人如對於本判決不服者，應具備理由請求檢察官上訴，其上訴期間之計算係以檢察官收受判決正本之日期為準。　　　　　　　　　　　　　　　　　　　書記官　蕭子庭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1　　日附本判決論罪科刑法條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3條：發起、主持、操縱或指揮犯罪組織者，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一億元以下罰金；參與者，處六月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一千萬元以下罰金。但參與情節輕微者，得減輕或免除其刑。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有第二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一億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新臺幣一億元者，處六月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五千萬元以下罰金。前項之未遂犯罰之。刑法第339條之4：犯第339條詐欺罪而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處1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1百萬元以下罰金：一、冒用政府機關或公務員名義犯之。二、三人以上共同犯之。三、以廣播電視、電子通訊、網際網路或其他媒體等傳播工具，對公眾散布而犯之。四、以電腦合成或其他科技方法製作關於他人不實影像、聲音或電磁紀錄之方法犯之。前項之未遂犯罰之。

2025-03-11

TPDM-113-審訴-2154-20250311-1

審金上重訴

臺灣高等法院

證券交易法等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裁定 114年度審金上重訴字第2號上訴人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上訴人即被告張綱維選任辯護人陳恒寬律師吳光明律師謝協昌律師上列被告因違反證券交易法等案件，本院裁定如下：　　主　文張綱維應自民國壹佰壹拾肆年參月拾柒日起限制出境、出海捌月，並應自同日起至本案判決確定時止，於每週三下午7時至11時，向限制住居地址新北市○○區○○路0段000號2樓所轄新北市政府警察局永和分局新生派出所報到，及自民國壹佰壹拾肆年參月拾柒日起至民國壹佰壹拾肆年拾壹月拾陸日止，遵守接受腳環、每日以個案手機於每日晚間11時許之指定時間在其限制住居地址新北市○○區○○路0段000號2樓，向科技監控中心報到等事項。　　理　由一、按被告犯罪嫌疑重大，有相當理由足認有逃亡之虞者，必要時檢察官或法官得逕行限制出境、出海；審判中限制出境、出海每次不得逾8月，犯最重本刑為有期徒刑10年以下之罪者，累計不得逾5年；其餘之罪，累計不得逾10年，刑事訴訟法第93條之2第1項第2款、第93條之3第2項後段分別定有明文。次按法院許可停止羈押時，經審酌人權保障及公共利益之均衡維護，認有必要者，得定相當期間，命被告遵守接受適當之科技設備監控，及未經法院或檢察官許可，不得離開住、居所或一定區域；前二條之規定，於法院依第101條之2逕命具保、責付、限制住居之情形，準用之，刑事訴訟法第116條之2第1項第4款、第5款、第117條之1第1項亦分別規定甚明。　　二、上訴人即被告張綱維因違反證券交易法等案件，經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提起公訴，經原審訊問後，被告雖矢口否認有何起訴書記載之犯行，惟從起訴書證據清單及待證事實欄所列載之各項證據初步觀察，足認被告涉犯刑法第214條之使公務員登載不實罪、第216條、第210條之行使偽造私文書罪、第216條、第215條之行使業務上登載不實文書罪、第 336條第2項之業務侵占罪、第339條第2項之詐欺得利罪、第 342條第1項之背信罪、公司法第313條第3項之重整人對於職務上之行為虛偽陳述罪、證券交易法第20條第2項、第171條第1項第1款之公告申報財報不實罪、修正前證券交易法第17 1條第2項、第1項第3款之特別背信且其犯罪所得達新臺幣（下同）1億元以上罪、商業會計法第71條第1款之以明知為不實之事項而填製會計憑證及記入帳冊罪、第71條第5款之利用不正當方法致使財務報表發生不實結果罪、稅捐稽徵法第 47條第1項、第41條之違法逃漏稅捐罪、民用航空法第110條之3之民用航空運輸業負責人未依核准停業致生損害於公眾及他人且情節重大等罪嫌重大。上開所涉罪嫌中，違反修正前證券交易法第171條第2項、第1項第3款之特別背信且其犯罪所得達1億元以上罪，為最輕本刑7年以上有期徒刑以上之罪，犯罪所得高達30多億元，考量趨吉避凶之基本人性，本易伴隨有高度逃亡之可能性，且被告所涉罪數非少，如均成罪，未來刑責可能甚重，且亦有高額之刑事沒收及民事求償責任，衡諸常情，在主觀上恐有強烈之逃亡動機。且被告擔任國內知名航空公司遠東航空公司之負責人，並為本案樺福集團所屬各公司之實際負責人，應有相當之資力及商業人脈，可見被告與一般人相較，有較強之出境後在海外滯留不歸之能力與資源。再被告先前曾有「經限制住居於戶籍地後，擅自居住他處，並未實際居住於該地址，且是經檢察官詢問後，始跟檢察官報告」、「提領大額現金，並將名畫等財產搬至親友住處」、「躲避民間債權人催討債務」等具體行為，更可見被告已有隱匿行蹤、隱匿資產等情，有相當理由足認被告等有逃亡之虞，認有羈押被告之原因與必要，裁定羈押後，嗣經原審依比例原則斟酌後，裁定被告提出新臺幣（下同）8,000萬元之保證金及由辯護人劉煌基律師出具2,000 萬元之保證書後，准予停止羈押，並限制住居於新北市○○區 ○○○路0段00號4樓，且自具保停止羈押日起限制出境、出海8 月，且應每日於上午8時至中午12時及下午7時至下午11時之間向新北市政府警察局永和分局新生派出所報到。經被告於 110年3月17日具保停止羈押，並自該日起限制出境、出海8 月在案。嗣經原審先後裁定被告自110年11月17日、111年7 月17日、112年3月17日、112年11月17日、113年7月17日起，各延長限制出境、出海8月，有原審裁定附卷可稽（原審卷四第293至300頁；原審卷七第481至485頁；原審卷九第25 3至259頁；原審卷九第457至464頁；原審卷十二第93至98頁；原審卷二十二第33至40頁）。嗣經原審審酌被告業經原審判處罪刑，不得易科罰金部分應執行有期徒刑14年之重刑及高額沒收，再命被告應自113年10月7日起至114年3月16日止接受科技腳環及於每日晚上11時許，在其限制住居地址新北市○○區○○路0段000號2樓地址，以個案手機向科技監控中心報到。原命每日應於上開指定時間，向新北市政府警察局永和分局新生派出所報到之時間，變更為每週三下午7時至11 時至同所報到，有原審訊問筆錄暨附件執行科技監控命令書、被告刑事陳報狀在卷可按（原審卷二二第497至507頁）。三、原審判決後，檢察官對原審判決關於被告有罪、不另為無罪諭知及無罪部分，全部提起上訴（本院卷二第383、384、38 7至425頁），被告亦就有罪部分提起上訴。茲因前開限制出境、出海期間即將屆滿，經本院審核相關卷證，並於114年2 月5日函詢被告對於限制出境、出海之意見，且合法通知被告及辯護人於114年3月7日下午2時30分許到庭，給予被告及辯護人陳述意見之機會後，被告及辯護人雖表示希望能解除限制出境、出海，俾被告帶同母親出國就醫，若仍有繼續延長之必要，考量被告母親醫療需求，能許以單次出境等語（本院卷二第39、133至141頁）。惟依被告所述，其母至國外就醫部分僅係醫師建議，時間未確定、醫療費用未籌得、無詳細具體醫療時間、計畫及流程（本院卷二第134、138至13 9頁），被告復未提出任何得證明其母非至國外就醫無法痊癒之診斷書或相關資料到院，被告此部分所述委無可採。且依卷內現存事證，已足認被告涉犯上開罪嫌重大，且被告業經原審判處罪刑在案，不得易科罰金部分定應執行刑有期徒刑14年，得易科罰金部分定應執行刑有期徒刑1年，罪刑甚重，本案應沒收之犯罪所得高達新臺幣32億8,452萬1,047元，有高額之刑事沒收及民事求償責任，被告有高度逃亡動機及可能。參以被告擔任國內知名航空公司遠東航空公司負責人，為本案樺福集團所屬各公司之實際負責人，衡常有相當資力及商業人脈，具出境後在海外滯留不歸之能力與資源，以及被告先前曾有經限制住居於戶籍地後，擅自居住他處，並未實際居住於該地址，經檢察官詢問後，始跟檢察官報告；提領大額現金，將名畫等財產搬至親友住處；躲避民間債權人催討債務之隱匿行蹤、資產等行為各情，有相當理由足認被告有逃亡之虞，有對被告施予較強之強制處分，方足以達到替代羈押之目的，為確保日後審理及執行程序之順利進行，認有繼續限制被告出境、出海，命被告在指定時間、地點報到，以及繼續本院前於114年1月20日裁定被告應自同日起至同年3月16日遵守實施科技監控事項處分之必要。爰裁定被告自114年3月17日起限制出境、出海8月，並應自同日起至本案判決確定時止，於每週三下午7時至11時，向上開限制住居地址所轄新北市政府警察局永和分局新生派出所報到，及自同日起至114年11月16日止，遵守接受腳環、每日以個案手機於每日晚間11時許之指定時間在其上開限制住居地址，向科技監控中心報到等事項。被告倘違背前開應遵守事項，法院得逕行拘提或為其他適當之處分。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93條之2第1項第2款、第93條之3第 2項後段、第116條之2第1項第4款、第5款、第117條之1第1項，裁定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1　　日　　　　　　　　　刑事第十庭　　審判長法　官　吳麗英　　　　　　　　　　　　　　　　　　　　　法　官　陳銘壎　　　　　　　　　　　　　　　　　　　法　官　陳麗芬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裁定，應於收受送達後十日內向本院提出抗告狀。　　　　　　　　　　　　　　　　　　　書記官　李文傑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2　　日

2025-03-11

TPHM-114-審金上重訴-2-202503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