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now99判決書

訴

臺灣屏東地方法院

請求侵權行為損害賠償等

臺灣屏東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訴字第349號原告曹麗美訴訟代理人張進豐律師莊華瑋律師徐盈竹律師複代理人吳煥陽律師被告高黃慈雲訴訟代理人陳炳彰律師被告李怡瑩王傳仁上列當事人間請求侵權行為損害賠償等事件，本院於民國113年1 1月25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一、被告高黃慈雲應給付原告新台幣300萬元，及自民國113年6 月20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二、原告其餘之訴駁回。三、訴訟費用由被告高黃慈雲負擔百分之58，餘由原告負擔。四、本判決原告勝訴部分，於原告以新台幣100萬元供擔保後，得假執行；但被告高黃慈雲如以新台幣300萬元為原告預供擔保，得免為假執行。五、原告其餘假執行之聲請駁回。　　事實及理由一、本件原告原起訴被告連帶給付新台幣(下同)327萬615元，被告高黃慈雲應另給付原告200萬元，及均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訴狀送達後，改為請求被告連帶給付420萬4,100元，被告高黃慈雲應另給付原告100萬元，及均自原告113年6月14日民事減縮聲明暨準備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核屬擴張應受判決事項之聲明，依民事訴訟法第255條第1項第3款規定，於法並無不合，應予准許。二、原告主張：　　㈠被告高黃慈雲乃屏東縣○○鄉○○村○○路00號「妙音禪寺」之住持及濟公師父乩身，被告李怡瑩、王傳仁則為「妙音禪寺」之信徒。伊自民國110年起，經友人即被告王傳仁之介紹，至「妙音禪寺」問事，進而認識被告高黃慈雲、李怡瑩。伊自110年1月25日起至110年10月25日止，共交付1 20萬4,100元予被告高黃慈雲，由被告高黃慈雲在「妙音禪寺」為伊辦理法事，包括種生基、擺天台及出軍等。此部分乃被告高黃慈雲利用伊因母親曹楊秀蘭、女兒曹詠涵訴訟及身體問題，對伊施以詐術，致伊陷於錯誤而為交付，且被告李怡瑩、王傳仁亦均有幫助詐欺之行為，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後段、第185條第1項前段及第2項規定，伊得請求被告連帶賠償120萬4,100元。　　㈡伊復於110年2月25日、110年3月26日各贈與100萬元及200 萬元予被告高黃慈雲，以供其購買土地擴建「妙音禪寺」使用，100萬元部分亦係被告高黃慈雲利用伊母親曹楊秀蘭、女兒曹詠涵訴訟及身體問題，對伊單獨施詐，致伊交付金錢；200萬元部分則係被告高黃慈雲在被告李怡瑩、王傳仁之幫助下對伊施詐，致伊交付金錢。100萬元部分，伊得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後段規定，請求被告高黃慈雲賠償；200萬元部分，伊得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後段、第1 85條第1項前段及第2項規定，請求被告連帶賠償200 萬元。此外，被告因有上開共同詐欺之侵權行為，不法侵害伊之意思表示自由權，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後段、第185條第1項前段、第2項及第195條第1項前段規定，伊另得請求被告連帶賠償非財產上之損害100萬元，以資慰藉。　　㈢縱認被告所為不構成詐欺行為，然因上開300萬元係伊為供購買土地擴建「妙音禪寺」所為之贈與，其性質應屬附負擔贈與或目的性贈與，嗣後因有未履行負擔或贈與目的不達之情形，經伊以民事爭點整理暨準備四狀繕本之送達，對被告高黃慈雲為撤銷贈與之意思表示，依民法第179條規定，伊亦得請求被告高黃慈雲返還上開300萬元。又上開請求權基礎，請優先審酌侵權行為法律關係，再審酌民法第179條規定等語。並聲明：⒈被告應連帶給付原告420 萬4,100元，被告高黃慈雲應另給付原告100萬元，及均自原告113年6月14日民事減縮聲明暨準備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⒉原告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三、被告方面：　　㈠被告高黃慈雲以：「妙音禪寺」於105年間設立，伊擔任住持及濟公師父之乩身，原告所稱之種生基、擺天台及出軍等法事，實際上乃一種宗教儀式，目的係在尋求心靈寧靜，且實際上亦確有為原告施作上開法事，並無原告所主張之詐欺行為。又原告贈與伊300萬元，雖係為購買土地擴建「妙音禪寺」使用，然光購買土地部分，便預計須花費至少3,000萬元，建築部分少說亦需2、3,000萬元，而擴建費用主要來自信徒之捐贈，尚不得以伊一時未籌足金錢購買土地擴建，即謂原告贈與之目的不達，或認伊未履行贈與之負擔。何況原告所為之300萬元贈與，根本無所謂贈與負擔之約款，原告依侵權行為或不當得利法律關係，請求伊返還300萬元，於法無據。此外，被告既無任何對原告施用詐術之行為存在，原告自無自由權受侵害可言，其請求被告連帶賠償慰撫金100萬元，於法尤屬無據等語，資為抗辯。並聲明：⒈原告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⒉如受不利之判決，被告高黃慈雲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　　㈡被告李怡瑩以：「妙音禪寺」奉祀觀世音菩薩、濟公禪師、九天玄女及媽祖等神佛，伊自108年間起，即在「妙音禪寺」擔任志工，同時也是信徒，被告高黃慈雲並無對原告詐欺之行為，伊亦無幫助被告高黃慈雲詐欺原告之行為，原告依侵權行為法律關係，請求伊賠償420萬4,100元，於法無據等語，資為抗辯。並聲明：⒈原告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⒉如受不利之判決，被告李怡瑩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　　㈢被告王傳仁以：伊因與被告李怡瑩認識，經其介紹而成為「妙音禪寺」之信徒，109年4月間，伊當時在臺北萬華區康定路開設麵包店，並開設烘焙教室，因而與原告認識，伊因親身體驗，覺得「妙音禪寺」之濟公師傅頗為靈驗，方介紹當時之學生包括原告在內，伊並無任何詐欺或幫助詐欺原告之行為，原告依侵權行為法律關係，請求伊賠償 420萬4,100元，於法無據等語，資為抗辯。並聲明：⒈原告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⒉如受不利之判決，被告王傳仁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四、兩造不爭執事項：　　㈠被告高黃慈雲乃屏東縣○○鄉○○村○○路00○0號「妙音禪寺」之住持及濟公師父乩身，被告王傳仁、李怡瑩則為「妙音禪寺」之信徒，空閒時亦會協助「妙音禪寺」整理環境、禮佛及舉辦法會。原告係經被告王傳仁之介紹，而認識被告高黃慈雲、李怡瑩。　　㈡原告曾於如附表所示之時間，交付如附表所示之款項(除如附表所示編號1之6萬元外)予被告高黃慈雲。五、本件之爭點為：㈠原告是否受被告詐欺而交付420萬4,100元？㈡原告依侵權行為法律關係，請求被告對其連帶負損害賠償責任，有無理由?㈢原告所為300萬元之贈與其性質為附負擔之贈與或目的性贈與?倘然，原告依民法第179條規定，請求被告高黃慈雲返還300萬元，有無理由?茲論述如下：　　㈠原告並非因受被告詐欺而交付420萬4,100元：　　　原告雖主張被告高黃慈雲利用其因母親曹楊秀蘭、女兒曹詠涵訴訟及身體問題，對其施以詐術，致其陷於錯誤，而先後交付120萬4,100元辦理法事及300萬元擴建「妙音禪寺」，且被告李怡瑩、王傳仁對其中320萬4,100元，均有幫助詐欺之行為云云。惟查：　　　⒈宗教、民俗信仰，本即有超越理性、科學之特質，無法以一般科學知識來判斷，更難以當今之科技加以實證，對於宗教儀式所產生之效果，亦往往取決於信徒之主觀判斷，本不能僅以信徒認為未產生預期效果，遽認信徒因此受騙。本件原告因信仰被告高黃慈雲主持之「妙音禪寺」所供俸之濟公禪師、觀世音菩薩、九天玄女及媽祖等神佛，認為能幫助其母親曹楊秀蘭、女兒曹詠涵之訴訟及身體問題，乃屬認定宗教與「非科學信仰」之真實性，並非本院所能驗證審酌，且信徒因信仰所支付之金錢，可否達信眾所祈求之效果，其相信程度固因人而異，惟信眾至廟宇、神壇拜拜時，均依其個人境遇之不同，祈求財富、健康、消災或解厄等不一而足，信徒主觀上應係相信其等信仰之神明存在，而對於所祈求之事項抱持著可能發生之心態而為之，事後縱未如願，亦能因心靈上有所希望或寄託，而得到情緒上之舒緩及滿足，故宗教及民間信仰中，本存在有「不確定所祈求效果是否發生」之認知，衡諸常情，一般心智正常之人均應對此有所認識。是原告基於相信身為濟公師父乩身之被告高黃慈雲具有一定法力此無法以科學驗證之信念，決意贈與被告高黃慈雲300萬元擴建「妙音禪寺」，以換取其母親之官司獲取好結果及保佑其女兒身體健康，至於「官司是否順利」或「女兒身體是否健康」純繫乎「信」與「不信」，信者恆信之。況原告過去亦曾多次在「妙音禪寺」之LINE群組分享神蹟，肯定被告高黃慈雲之法力(見本院卷二第287、301頁)，堪信原告贈與300 萬元予被告高黃慈雲時，係認為被告高黃慈雲主持之「妙音禪寺」所供俸之濟公禪師、觀世音菩薩、九天玄女及媽祖等神佛確有一定力量，並對於其所祈求之事項有一定助力，自難以原告事後主觀上認為其母親訴訟之結果不如人意、未達所希冀之效果，即反推其當初給付30 0萬元係因受被告高黃慈雲之詐騙而陷於錯誤。又依原告與被告李怡瑩、王傳仁間之LINE對話紀錄內容可知，被告李怡瑩、王傳仁雖曾多次肯定被告高黃慈雲之法力 (見本院卷一第123至257頁；卷二第277至301頁)，然此乃出於被告李怡瑩、王傳仁自身之經驗，並基於其等個人宗教信仰之自由意志所為之判斷與分享，尚難以此即認被告李怡瑩、王傳仁有何共同詐欺或幫助被告高黃慈雲詐欺之行為。　　　⒉關於原告給付120萬4,100元辦理出軍、種生基、擺天台等法事部分，證人王美菊到場證稱：伊因在「妙音禪寺」幫忙打掃，而認識兩造，原告乃「妙音禪寺」之信眾，被告高黃慈雲則是「妙音禪寺」之住持，至於被告李怡瑩、王傳仁則偶爾會在寺裡遇到，但伊與他們並不熟識。因原告母親身體不好，所以原告約自2年前開始，每1、2個月會帶其母親南下「妙音禪寺」問事，且通常都會在寺裡住上幾天，並有在「妙音禪寺」擺過3次天台，祈求其母親身體趕快好起來，因伊會去寺裡幫忙所以都有看到。再者，原告也有請「妙音禪寺」幫忙種過 3個生基，因種生基時須將土挖至約伊半個高度深，土挖完後除要把甕擺進去外，甕裡還須放置衣服、草人等物品，草人上須將種生基之人的全名寫上，最後上面再用四方型的東西蓋住，並做記號。「妙音禪寺」共為原告種過3個生基，3個生基種下去的時間均不相同，且在種前2個生基時，原告均有帶其母親南下確認，至於種第3個生基時，原告雖因有事而未能南下確認，但在第3 個生基種下去前，寺裡的人有和原告一起去看過生基要種的位置，且因原告的生基在種時，伊均有幫忙擺放物品，故伊確曾看過這3個生基的位置。此外，伊亦曾北上至原告台北萬華家中幫忙其出軍過4次　　　　等語(見本院卷三第88至100頁)。又每次辦理出軍皆有至原告台北萬華家中進行此一事實，亦為原告所自陳( 見本院卷三第88頁)，且依被告高黃慈雲提出之照片，其為原告所種之生基(見本院卷三第33至35頁)，亦與上開證人王美菊於本院證述之內容大致相符，足見被告高黃慈雲所主持之「妙音禪寺」，確有按原告之指示為其辦理法事，而其給付之120萬4,100元乃辦理上開法事之相關費用，又種生基、擺天台及出軍等既屬宗教儀式之一種，目的係在尋求心靈寧靜，被告高黃慈雲實際上亦確有為原告施作上開法事，自難以原告事後主觀上認為其所祈求之結果不如人意、未達其所希冀之效果，即逕認原告所給付之120萬4,100元，亦係受詐欺而為之交付。從而，原告主張：被告高黃慈雲利用伊因母親曹楊秀蘭、女兒曹詠涵訴訟及身體問題，對伊施以詐術，致伊陷於錯誤而交付，且被告李怡瑩、王傳仁亦均有幫助詐欺之行為云云，均無足採。　　㈡原告依侵權行為法律關係，請求被告對其連帶負損害賠償責任，為無理由：　　　本件原告交付420萬4,100元予被告高黃慈雲，非係受被告高黃慈雲詐欺而陷於錯誤所致，且被告李怡瑩、王傳仁亦無幫助被告高黃慈雲詐欺原告等情，均如爭點㈠所述，則原告依侵權行為法律關係請求被告對其負連帶損害賠償責任及賠償非財產上之損害100萬元，於法即均屬無據。　　㈢原告所為300萬元之贈與性質上屬目的性贈與，其依民法第 179條規定，請求被告高黃慈雲返還300萬元，為有理由：　　　⒈按附負擔之贈與，係以受贈人對於贈與人或第三人負有為一定給付債務為附款之贈與，該負擔附隨於贈與而為贈與契約之一部。除有特別約定外，贈與人為給付後，受贈人即有履行其負擔之義務。倘贈與人已為給付而受贈人不履行其負擔時，贈與人得請求受贈人履行其負擔，或撤銷贈與。至目的性贈與則係贈與人基於特定目的而為贈與，並非課與受贈人義務（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2255號民事判決意旨參照）。次按無法律上之原因而受利益，致他人受損害者，應返還其利益。雖有法律上之原因，而其後已不存在者，亦同，民法第179條規定有明文。　　　⒉本件原告為求母親官司順利及女兒身體健康，於110年2 月25日及110年3月26日分別贈與100萬元及200萬元供被告高黃慈雲日後購地擴建「妙音禪寺」等情，雖為兩造所不爭執，惟查：　　　　⑴原告為上開300萬元贈與時，並無具體約定被告高黃慈雲具體應負擔何種義務，且由於負擔並非贈與之對價或報償，僅係就受贈之利益中提出部分為給付，依常理，負擔之價值應不至於超過贈與財產之價值，然購地擴建「妙音禪寺」並非易事，被告高黃慈雲亦自陳至少須花費數千萬元，則原告贈與300萬元即要求被告高黃慈雲履行與其所為贈與價值顯不相當之負擔，實與一般常見之附負擔贈與情形有別。從而，原告主張其贈與上開300萬元性質上應屬附負擔之贈與，應屬無據。　　　　⑵然原告既係基於特定目的即供被告高黃慈雲日後購地擴建「妙音禪寺」使用，以求得神明庇佑，方決定贈與300萬元，且因「妙音禪寺」並未辦理寺廟登記，故原告贈與「妙音禪寺」擴建使用之300萬元，實際上即等同係贈與主持「妙音禪寺」之被告高黃慈雲，倘嗣後雙方締約目的無法達成，原告與被告高黃慈雲間之贈與契約基礎即因此喪失，則原告此時非不得依不當得利之規定請求返還贈與物。再者，原告當初係於110年2、3月間贈與上開300萬元，距今業已超過3 年，「妙音禪寺」迄今仍未有任何擴建進度或整修計畫，且向信眾募款之情形亦有所不明，此與被告高黃慈雲所辯僅一時未籌足資金購買土地擴建，並非贈與目的不達之情形實屬有別。則原告因本件之贈與目的不達，依民法第179條規定，請求被告高黃慈雲返還上開300萬元，於法即屬有據。六、綜上所述，本件原告依侵權行為法律關係及民法第179條規定，請求被告應連帶給付原告420萬4,100元，被告高黃慈雲應另給付原告100萬元，及均自原告113年6月14日民事減縮聲明暨準備狀繕本送達翌日(113年6月20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於如主文第1項所示範圍內，為有理由，應予准許。逾此範圍，則非有理由，應予駁回。本判決原告勝訴部分，原告及被告高黃慈雲各陳明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或免為假執行，經核均無不合，爰分別酌定相當之擔保金額，併准許之。至原告敗訴部分，其假執行之聲請已失所依附，應駁回之。　　七、據上論結，本件原告之訴為一部有理由，一部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79條、第85條第1項但書、第390條第2項、第392 條第2項，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11　　日　　　　　　　　　民事第二庭　　審判長法　官　凃春生　　　　　　　　　　　　　　　　　　　法　官　簡光昌　　　　　　　　　　　　　　　　　　　法　官劉千瑜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12　　日　　　　　　　　　　　　　　　　　　書記官　莊月琴附表：編號日期金額原告主張之給付原因備註 1 110/1/25 6萬元第一個生基 2 110/1/26 30萬5,000元 3 110/2/19 8萬元生基材料、搭天臺及出軍 ⒈生基材料費6,000元 ⒉天臺費用1萬元 ⒊出軍費用6萬4,000元 4 110/2/25 100萬元為求官司順利捐獻擴建「妙音禪寺」 5 110/3/26 200萬元為求官司順利捐獻擴建「妙音禪寺」 6 110/6/1 40萬元第二個生基 7 110/6/9 1萬元搭天臺 8 110/7/16 1萬元搭天臺 9 110/7/27 2,400元生基 10 110/7/28 3萬2,500元出軍及消災解厄 ⒈出軍費用3萬2,000元 ⒉消災解厄費用500元 11 110/9/13 3萬2,000元出軍 12 110/10/10 1萬元搭天臺 13 110/10/18 26萬元第三個生基 14 110/10/25 2,200元生基管理費合計 420萬4,100元

2024-12-11

PTDV-113-訴-349-20241211-1

侵訴

臺灣彰化地方法院

妨害性自主

臺灣彰化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侵訴字第51號公訴人臺灣彰化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甲○○ 上列被告因妨害性自主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3年度偵字第13633號），被告於本院審理時，就被訴事實為有罪之陳述，本院裁定改進行簡式審判程序，並判決如下：　　主　　文甲○○成年人故意對少年犯強制猥褻罪，處有期徒刑捌月。　　犯罪事實及理由一、本案犯罪事實及證據，除補充「被告於本院準備及簡式審判程序之自白」作為證據外，其餘均引用如附件臺灣彰化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起訴書之記載。二、論罪科刑　㈠按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112條第1項前段所定：「成年人教唆、幫助或利用兒童及少年犯罪或與之共同實施犯罪或故意對其犯罪者，加重其刑至二分之一」，其中故意對兒童及少年犯罪之加重，係對被害人為兒童及少年之特殊要件予以加重處罰，乃就犯罪類型變更之個別犯罪行為予以加重，屬刑法分則加重之性質，已成為另一獨立之罪名（最高法院103年度台非字第306號、101年度台上字第5583號判決意旨參照）。次按刑法上之猥褻罪，係指姦淫以外，足以興奮或滿足性慾之一切色情行為而言（最高法院63年台上字第 2235號判例意旨參照）。刑法上所謂「猥褻」行為，係指姦淫以外，基於滿足性慾之主觀犯意，以違反被害人意願、乘被害人不能或不知抗拒所為足以引起他人性慾之行為；換言之，凡足以滿足自己、他人性慾之動作，侵犯他人性自由之權利，使被害人感到被侵犯而產生嫌惡或恐懼之一切行為均屬之（最高法院101年度台上字第6048號判決意旨參照）。查被告係成年人，而告訴人即被害人A女於案發時則係滿14 歲而未滿18歲之少年，有被告之個人戶籍資料查詢結果及被害人之性侵害案件代號與真實姓名對照表在卷可參。又被告知悉被害人係未滿18歲之人，卻為本件犯行，係滿足其自身性慾、客觀上基於色慾所為之舉，並使被害人感到被侵犯而生嫌惡、恐懼之感，因此被告所為係猥褻動作無疑。　㈡是核被告所為，係犯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112條第 1項前段、刑法第224條之成年人故意對少年犯強制猥褻罪。　㈢被告於上開時、地，雖有如起訴書所載之不同猥褻舉動，然係於密接之時間及同一地點接續為之，主觀上係基於單一犯意，所侵害均為同一被害人之法益，各舉動之獨立性甚為薄弱，依一般社會健全觀念難以強行區分為不同行為，在刑法評價上以視為數個舉動之接續施行，合為包括之一行為予以評價，較為合理，應屬接續犯，而僅論以一罪。　㈣被告係成年人，其對於未滿18歲之少年即A女故意犯上開之罪，應依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112條第1項前段之規定，加重其刑。　㈤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未曾有犯罪之前案紀錄，有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1份在卷可憑（見院卷第1 5頁），素行尚可。然其為逞一己私慾，竟先假借神明降駕名義與被害人見面，再為本案猥褻行為，除造成A女心理上之壓力，亦對其身心健康與人格發展均有不良之影響，更顯見被告法紀觀念薄弱，所為殊無可取。在此特別強調，被告對A女所為本件犯行，可能成為A女「童年負面經驗」(adver se childhood experience)之一，而使其日後產生「創傷經驗再體驗」、「逃避」、「負面認知與情緒」、「過度警覺」等影響，衝擊其日後之生活、工作、人際關係（參見Bruc e D. Perry、Oprah Winfrey著，你發生過什麼事，111年12 月，初版第14刷，第139至144頁），足見被告造成之損害非輕。惟念被告終能於本院審理時坦承犯行，犯後態度尚可；又其於接押訊問時表示欲與A女洽談和解及賠償事宜，本院遂於準備程序及簡式審判程序前與A女之家屬聯繫，然未獲回復，其後即無法聯絡上A女家屬；嗣因被告再度於簡式審判程序表示希望能賠償被害人，本院再度詢問A女家屬，A女家屬幾經考慮後表示並無洽談調解意願，有本院電話洽辦公務紀錄單可稽（見院卷第51、75頁）。兼衡被告自陳教育程度為國小畢業、一直擔任乩童、也曾擔任運送員助理及在禮儀社工作、月收入新臺幣3萬多至4萬元、已婚、無子女、無須扶養之人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三、依刑事訴訟法第273條之1第1項、第299條第1項前段、第310 條之2、第454條第2項，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陳鼎文提起公訴，檢察官簡泰宇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4　　日　　　　　　　　　刑事第一庭　法　官　林明誼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告訴人或被害人對於判決如有不服具備理由請求檢察官上訴者，其上訴期間之計算係以檢察官收受判決正本之日期為準。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4 　　日　　　　　　　　　　　　　　書記官　張莉秋附錄論罪科刑條文：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112條第1項成年人教唆、幫助或利用兒童及少年犯罪或與之共同實施犯罪或故意對其犯罪者，加重其刑至二分之一。但各該罪就被害人係兒童及少年已定有特別處罰規定者，從其規定。中華民國刑法第224條（強制猥褻罪）對於男女以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或其他違反其意願之方法，而為猥褻之行為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附件：臺灣彰化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起訴書　　　　　　　　　　　　　　　　　　113年度偵字第13633號　　被　　　告　甲○○　男　20歲（民國00年0月00日生）　　　　　　　　　　　　住彰化縣○○鎮○○里○○街00號　　　　　　　　　　　　國民身分證統一編號：Z000000000號上列被告因妨害性自主案件，業經偵查終結，認應該提起公訴，茲將犯罪事實及證據並所犯法條分敘如下：　　　　犯罪事實一、甲○○自民國109年間起，在彰化縣○○鎮○○路00號之廟宇「○○○ 」擔任乩童迄今。甲○○明知至「○○○」問事之BJ000-A113150 （民國00年0月生，真實姓名年籍詳卷，下稱A女）係年滿14 歲但未滿18歲之少年，竟自113年6、7月起，屢次利用通訊軟體Line佯稱其經「○○○」之○○爺或○府千歲降駕附身與A女聊天，藉以取得A女之信任，並於113年7月8日21時至22時許假借○○爺降駕之名義，以Line向A女傳訊稱：「吾有交代哥哥（指甲○○）了」、「還有○○公要去找你」等語，再以要拿飲料給A女為由，於同日22時許騎乘車牌號碼000-0000號普通重型機車前往A女位於彰化縣○○鎮之住處（詳細住址詳卷），嗣甲○○於同日22時23分許抵達A女之前開住處後，先在該處之車庫外，假意與A女聊天，並向A女表示欲親吻A女，A 女拒絕後，甲○○竟基於成年人故意對少年犯強制猥褻之犯意，違反A女之意願，先是以左手固定A女之頭部，強行親吻A 女之嘴唇得逞。待A女走入上址住處車庫後，甲○○復承前開強制猥褻之犯意，跟隨A女走進車庫，突然自A女背後以雙手強行抱住A女，並隔著衣服撫摸A女之胸部，A女欲行掙脫未果，甲○○以此方式撫摸A女之胸部約5至10秒，而對A女強制猥褻得逞。二、嗣A女不甘受辱，於同年7月15日凌晨3時許，以Line向其兄B J000-A113150B（真實姓名年籍詳卷，下稱B男）表示遭到甲 ○○性侵乙事，B男告訴其母後由母親帶同A女於同年7月17日前往彰化縣警察局○○分局報警處理。員警並於113年8月29日 10時許，持臺灣彰化地方法院113年度聲搜字第1348號搜索票前往甲○○位於彰化縣○○鎮○○里○○街00號之住處實施搜索，查獲其使用之智慧型手機1支，始悉上情。三、案經A女訴由彰化縣警察局○○分局報告偵辦。　　　　證據並所犯法條一、證據清單及待證事實編號證據名稱待證事實 1 被告甲○○於警詢及偵查中之自白及供述 ①坦承明知告訴人為年滿14歲但未滿18歲之少年，且於上開時點強行親吻告訴人A女之嘴唇，並以雙手撫摸其胸部。惟辯稱：伊是經A女同意才親吻、擁抱及撫摸A女胸部云云。 ②坦承有冒用神明之名義與A女經由LINE對話，惟辯稱：因為A女只會聽從神明的意見，不會聽從伊的意見，伊以神明的身分要求A女與伊在一起，想法很簡單，就是想讓A女過得幸福，帶她出去透透氣云云。 2 告訴人A女於警詢之指訴及偵查中之具結證述 ①證明被告明知告訴人為年滿14歲但未滿18歲之少年。 ②證明被告自113年6、7月起，利用Line佯稱其經○○○之○○爺或○府千歲降駕附身與BJ000-A113150聊天，藉以取得BJ000-A113150之信任之事實。 ③證明被告有於上開時點強行親吻告訴人之嘴唇，並強行以雙手撫摸其胸部之事實。 3 證人即告訴人之兄B男於偵查中之具結證述 ①證明告訴人於113年7月15日曾告知伊曾於同年月8日遭被告於上開時點強行親吻左邊臉頰及嘴唇，並以雙手撫摸其胸部之事實。 ②證明伊曾於113年7月16日下午11時許與被告在○○體育場對質之事實。 4 證人即被告之友人丁○○於偵查中之具結證述 ①證明被告與告訴人並非男女朋友關係之事實。 ②證明證人B男曾於113年7月16日下午11時許與被告在○○體育場對質之事實。 5 告訴人與被告之Line對話紀錄截圖8張證明被告有於上開時點假借○○爺降駕之名義向告訴人傳訊傳訊稱：「吾有交代哥哥了」、「還有○○公要去找你」等語，再以要拿飲料給告訴人為由前往告訴人住處之事實。 6 告訴人與證人B男之Line對話紀錄截圖（附於偵卷第15至39頁）證明告訴人於113年7月15日凌晨3時許，曾告知B男其於同年7月8日遭被告強行親吻，及遭被告強行擁抱並以雙手撫摸其胸部之事實。 7 沿線監視器畫面截圖2張、現場照片3張 ①證明被告有於上開時點騎乘機車前往告訴人住處之事實。 ②佐證告訴人於上開時點所身穿之衣物及案發地點情狀。 8 彰化縣警察局○○分局113年8月29日搜索扣押筆錄暨扣押物品目錄表證明警方自被告身上扣得智慧型手機1支之事實。 9 彰化縣警察局○○分局113年9月12日搜索扣押筆錄暨扣押物品目錄表證明警方自被告住處扣得情書1紙、生日賀卡1紙、信封袋2個之事實。 10 情書1紙、生日賀卡1紙證明被告與告訴人非男女朋友關係之事實。二、被告雖一再辯稱：伊與告訴人為男女朋友關係，且於上開時點為上開行為時，曾徵得告訴人同意云云。惟查：　㈠證人丁○○於偵查中已明確證稱：被告有結婚，且曾經載著他的老婆來伊家，伊見過他老婆10幾次，被告與告訴人沒有交往，他們不是男女朋友關係等語，足證被告與告訴人並非男女朋友關係。況且，告訴人於偵查中亦證稱：我沒有跟被告交往，會回他想你等語僅是朋友間之玩笑等語，且觀諸被告提出之情書及生日賀卡可見，告訴人於該情書中係稱：親愛的○○哥哥...你就真的是一個很合格、很棒、很優秀的好哥哥...希望我們兄妹倆往後合作愉快...等語，於生日賀卡中亦係稱：祝我們友誼長存...這哥哥可以對我好一點等語，益徵告訴人僅將被告當成兄長看待，二人並非被告所稱之男女朋友關係，純然係被告自我感覺良好，對於二人之關係多有誤會，是被告辯稱伊與告訴人為男女朋友關係云云，顯不足採。　㈡另查，被告於113年9月12日檢察官偵訊中自承：伊有詢問告訴人，她當下沒有回答，伊就直接抱住她，因為當初伊覺得她沒有反抗就是同意，且當下告訴人曾向伊稱：「好了，不要再抱了」等語，告訴人於偵查中復證稱：被告有先詢問我，但我都是跟他說我不要，但他還是強行抱我、親我、摸我的胸部等語，足見被告顯然明知並未得告訴人同意，仍執意對告訴人為上開行為，是被告辯稱曾徵得告訴人同意一情，當不足取。　㈢據此，揆諸上揭說明，被告前開所辯均不足取，被告之犯嫌，洵堪認定。三、所犯法條：　㈠按所謂猥褻行為，指性交以外，足以興奮或滿足性慾之一切色情行為而言（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548號判決意旨參照）。經查，親吻、擁抱及觸摸胸部於客觀上屬人與人間交往之親密行為，足以使人興奮，且於雙方合意之情況下，足以滿足雙方之情欲，而在不合意之情況下，猶仍使行為人主觀上興奮，且足以滿足行為人主觀上之性慾。被告於上開時點強行擁抱並親吻告訴人臉頰及嘴唇，再以雙手觸摸告訴人之胸部，已足使自身興奮，滿足自身之性慾，是被告上開所為係屬猥褻行為，自屬明確。　㈡又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112條第1項前段所定之故意對兒童及少年犯罪之加重，係對被害人為兒童及少年之特殊要件予以加重處罰，乃就犯罪類型變更之個別犯罪行為予以加重，則屬刑法分則加重之性質（最高法院108年度台上字第174號判決），故如成年人故意對少年犯刑法上之罪，自已變更為另一獨立之罪名。　㈢故核被告甲○○所為，係犯刑法第224條、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112條第1項前段成年人故意對少年犯強制猥褻罪之罪嫌，請加重其刑至二分之一。四、依刑事訴訟法第251條第1項提起公訴。　　此　致臺灣彰化地方法院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4 　　日　　　　　　　　　　　　　　　檢　察　官　陳鼎文　　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7 　　日　　　　　　　　　　　　　　　書　記　官　王玉珊

2024-12-04

CHDM-113-侵訴-51-20241204-1

侵訴

臺灣嘉義地方法院

強制猥褻

臺灣嘉義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侵訴字第11號公訴人臺灣嘉義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張武樂上列被告因強制猥褻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2年度偵字第1 5236號、112年度犯保令字第2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甲○○犯強制猥褻罪，處有期徒刑玖月。　　事實及理由一、犯罪事實　　甲○○在其位於嘉義縣○○鄉○○村○○00號住處開設「ＯＯＯ道院」私人神壇，對外以法師自居從事宗教科儀事務。其於民國11 2年11月12日前某日，對成年信徒A女(偵查中代號BM000-A11 2052，真實姓名年籍資料詳卷)誆稱「身體沾染病毒需神佛加持才能平安，若不趕快處理則將來病兆會很嚴重」等語，使A女內心惶恐不安。甲○○於112年11月12日下午2時許，基於強制猥褻之犯意，將A女帶往址設嘉義市○○路○段000號柏克山莊汽車旅館房間要求其將全身衣物褪去，假借神明附體以手沾潤「陰陽水」(即冷水混和熱水)後撫摸A女胸部及陰部，經A女表示拒絕後仍假藉作法持續撫摸A女胸部及陰部，以此違背A女意願方式接續對A女為強制猥褻行為得逞。二、程序事項　　行政機關及司法機關所公示之文書，不得揭露被害人之姓名、出生年月日、住居所及其他足資識別被害人身分之資訊，性侵害犯罪防治法第15條第3項定有明文。告訴人A女為性侵害犯罪被害人，本判決關於A女個人身分資訊均予隱匿，合先敘明。　　三、證據能力　　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規定，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不符前4條之規定，而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作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認為適當者，亦得為證據。當事人、代理人或辯護人於法院調查證據時，知有第159條第1項不得為證據之情形，而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者，視為有前項之同意。本判決以下其餘所引用之傳聞證據，檢察官及被告甲○○於審判程序中均同意作為證據使用，或知有傳聞證據之情形而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本院審酌該等證據作成時之情況，並無違法取證之情形，又與本案有關聯性，認為以之作為證據應屬適當，均具有證據能力。四、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　㈠訊據被告固承認於上開時、地令A女自行褪去全身衣褲後，以手沾染陰陽水碰觸A女胸部及陰部等情形，然矢口否認有何強制猥褻犯行，辯稱「當時是神明附體摸到A女胸部及陰部，這是治療的過程，我沒有對A女有任何邪念。我有經過A女的同意，不然我就不會處理。這是單純的事情，A女提告我覺得很冤枉」等語(本院卷第39頁、第68頁、第90頁)。　㈡A女於警詢及偵訊及審理時均證稱「事發當日被告表示神明指示要帶我前往仁義潭看風水，我因此開車搭載被告共同至仁義潭，結束後被告以觀世音菩薩降駕稱我的身體不好，若不趕快處理將來這些病兆會很嚴重，今日是良辰吉時要治療處理我的婦科病灶，要求我就近尋找旅館處理。我們進入柏克山莊房間後，被告請我去飲水機倒一杯冷水混和熱水的『陰陽水』給他，然後被告要求我脫下全身衣褲躺平於床上，被告稱神明降駕對我身體畫符念咒語作法術，被告用手指沾『陰陽水』撫摸我的陰部及胸部，我感到不舒服因此將被告的手撥開並表示不要這樣做，但被告要我放輕鬆稱一定要處理掉健康狀況才會改善」等語(警332卷第9頁至第13頁、偵卷第61頁至第67頁、本院卷第91頁至第101頁)。細繹A女歷次證述內容就被告於上揭時地對其為強制猥褻行為經過等情，前後供述相符並無明顯瑕疵扞格存在，未見有何猶豫不決、態度反覆不一之情事，倘A女係虛捏情節嫁禍被告，實無可能對於受害過程歷次均就主要情節證述吻合，若非親身經歷當無法牢記情節，佐以卷附被告與A女間通訊軟體對話紀錄可知，A女與被告談論內容均僅及於宗教修行事宜而無涉其他(偵236卷第71頁至第99頁、警卷末證物袋內對話紀錄)，且於案發前A女均以「師父」、「師兄」等敬詞尊稱被告(偵 236卷第71頁至第99頁)，甚至案發後A女仍保持恭敬語氣與被告對話(警卷末證物袋內對話紀錄)，A女於案發時已成年並無智識能力、判斷能力或表達能力不足或有欠缺情形，若非被告於案發當日所為「法事」已達「十分不尋常」程度， A女實無意張揚渲染其與被告於柏克山莊汽車旅館房間內互動經過，堪信A女證述內容確係本於其記憶而力求貼近案發實情，並無刻意虛添誇大情節欲入被告於罪之情形，難認其有誣指被告之動機與必要，是A女所證內容當具相當可信性而證明力甚高，自屬平實可信。　㈢被告對於A女上開證述婦科病灶而作法治療過程，固不否認有因作法所需將手沾陰陽水觸摸A女胸部及陰部，但辯稱僅是神明附體否認主觀上有猥褻故意，然被告所辯法事以手碰觸胸部及陰部治療疾病未經任何宗教認證亦未經科學鑑驗證實 (本院卷第71頁)，其所辯稱神明附體作法治療病症等情，顯非事實。　㈣被告另辯稱為A女作法前得其同意據此否認猥褻等語，然被告以法師自居而對外從事宗教科儀問事等神壇工作為業，對於信眾而言本具有一定權威地位，勾稽被告與A女對話紀錄可知，A女與被告談話間充滿虔誠敬意，則A女遭被告為猥褻犯行前，顯然對於被告自稱其有神明附體可以作法治療婦科疾病之說詞深信不疑，被告利用A女宗教信仰對於其指示均唯命是從不敢違背之心理，藉機向A女表示身體有問題若不及時處置將生嚴重後果，因而於案發時與A女共同進入柏克山莊汽車旅館房間，佯以觀世音菩薩旨意命A女自行脫去全身衣褲，假藉宗教儀式之名而撫摸A女胸部及陰部以滿足其個人性慾，且於撫摸A女胸部及陰部前以手沾潤陰陽水並搭配畫符念咒方式致令A女誤以為被告正在作法為其治療疾病，以一般常人對於神鬼崇拜與敬畏之心本不敢對作法行為有所反抗，佐以A女歷次證述均明確證稱「我感到不舒服，因此有將被告的手撥開並表示不要這樣做，但被告要我放輕鬆一定要處理掉」等語(警卷第11頁、偵卷第63頁、本院卷第97 頁)，顯見被告係挾A女敬畏鬼神心理且深怕危及健康恐懼下以作法去除疾病為由，致令A女不敢對其猥褻舉動有所反抗，在欠缺理性思考而遵從被告指令，實已壓制A女之性自主意思決定自由，而以此方式遂行違反A女意願之猥褻行為無訛。　㈤至被告另辯稱其所為只是為A女治療疾病並非猥褻行為等語，然被告所謂作法去除婦科疾病純屬其個人說詞，且觀諸被告所碰觸A女胸部及陰部等身體部位均屬婦女私密部位且帶有強烈性暗示意味，如非為滿足個人性慾何需觸及A女胸部及陰部，顯見被告所為係為滿足個人性慾無疑。況被告於案發後之112年11月21日對A女傳送「哈尼：此時好想妳喔」(警卷末證物袋內對話紀錄照片編號21至25內容訊息)，被告傳送此則訊息內容明顯涉及男女間親暱情意，被告所為明顯超出法師與信徒甚至正常朋友社交往來時應有之談話分際，已逾越一般社會通念所能理解接受之禮儀互動範圍而帶有濃厚私人情感，反證被告內心對A女確實存有男女情愫之渴望甚明。再佐以被告嗣後於112年11月22日及23日傳送訊息予A女發覺均遭A女「已讀不回」(警卷末證物袋內對話紀錄照片編號71至75)，被告明顯感受到A女刻意對其轉趨疏遠冷淡而臆測可能與先前在柏克山莊汽車旅館房間內所為猥褻行為有關，因此慎重其事地先在日曆紙上寫下「心緣：上面有下來講，長話短說，我們也是因果關係才來相見這一切，在這段段時日為妳所做之一切都是一心一意無悔之付出，重點是在這段時日我的肉體正常之下從沒有對妳不尊重及不敬如有在此先說聲對不起，現況妳和靈體已經快走完一半路也不能半途而廢，所乘的一半路就圓滿了，總言之，上面要妳今世圓滿回山繳旨令，好吧給妳自己決定，此時我無言，等妳回訊。」等手稿文字(警卷第44頁)後，才小心翼翼地於112年11月2 4日轉換成文字訊息傳送予A女(警卷末證物袋內對話紀錄照片編號71至75)欲尋求懺悔諒解，由此益證被告明知其於柏克山莊汽車旅館房間內所為作法舉動，其實係出於為滿足被告個人性慾之猥褻行為，彰彰甚明。　㈥綜上所述，被告所辯顯係事後卸責之詞，不足採信，本件事證明確，被告犯行堪以認定，應依法論科。　五、論罪科刑　㈠刑法妨害性自主罪章之強制性交或強制猥褻罪，係為保護性自主權法益而設，相關之性行為必須絕對「尊重他方之意願」，除出於所列舉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之手段外，尚包含其他方式，祇要違背他人之意願，罪即成立。而所稱「違反其意願之方法」，並不以使被害人達於不能抗拒之程度為必要，祇須所施用之方法違反被害人之意願，足以壓抑被害人之性自主決定權者即屬之。行為人縱未施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但只要行為人製造一個使被害人處於無助而難以反抗、不敢反抗或難以逃脫之狀態，或利用體型、力氣或環境之優勢，在客觀上達到妨害被害人之意思自由之效果，使其陷於難以或不易抗拒之情境即屬該當，至於被害人於遭受侵害之當下縱未有掙扎、呼救之舉動，甚或有部分配合行為人之動作，然倘係出於擔憂、害怕、困窘、無助，或為求自保之心理狀態所致，亦不得以此逕推論被害人之性自主決定權未受壓抑。而行為人是否認識其使用之方式違反被害人之意願，則需綜合被告與被害人之關係、被害人之言語、舉止、態度、現場環境、被害人承受風險及其求助可能等一切情狀予以綜合判斷（最高法院109年度台上字第5558號判決意旨參照）。刑法第221條第1項及第224條所稱「其他違反其意願之方法」，並不以類似同條項所列舉之強暴、脅迫、恐嚇或催眠術等方法為必要，祇要行為人主觀上具備侵害被害人性自主之行使、維護，以足使被害人性自主決定意願受妨害之任何手段，均屬之。而人之智能本有差異，於遭逢感情、健康、事業等挫折，處於徬徨無助之際，其意思決定之自主能力顯屬薄弱而易受影響，若又以科學上無法即為印證之手段為誘使（例如法力、神怪、宗教或迷信等），由該行為之外觀，依通常智識能力判斷其方法、目的，欠缺社會相當性，且係趁人急迫無助之心理狀態，以能解除其困境而壓制人之理性思考空間，使之作成通常一般人所不為而損己之性交決定，自非屬出於自由意志之一般男女歡愛之性行為，而屬一種違反意願之方法（最高法院109年度台上字第345 7號判決意旨參照）。被告於案發時假借神明法力等科學上無法印證之手段為誘使，致A女意思決定自主能力薄弱而受壓抑影響，被告所為當屬違反A女意願方法而為強制猥褻行為無訛。　㈡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224條之強制猥褻罪。被告基於同一強制猥褻犯意而對A女為撫摸胸部及陰部等行為，於密切接近之時地實施，侵害同一法益，各行為獨立性極為薄弱，依一般社會健全觀念，在時間差距上難以強行分開，應視為數個舉動之接續施行而為接續犯，應僅論以一罪。　㈢爰審酌被告假借神明附體為A女作法治療病症，利用人性對於宗教超自然力量敬畏之心而陷入恐懼無法反抗情況下，以怪力亂神方式違反A女意願而為強制猥褻行為用以滿足個人性慾，對A女之性自主決定權未予尊重，應予嚴正非難，且被告犯後始終否認犯行（此乃被告基於防禦權之行使而為辯解，本院不得以此作為加重量刑之依據，但此與其餘相類似、已坦承全部犯行之案件相較，自應在量刑予以充分考量，以符平等原則），對於自己猥褻A女行為僅推說是神明附體所致而未能坦然面對自己過錯，且迄今未與A女達成和解並填補所受損害，兼衡被告自陳國小畢業之智識程度，離婚、育有2名成年子女，現主持宮廟擔任法師，獨居，仰賴老人年金及信徒問事隨緣紅包維生，及A女稱請依法處理與公訴檢察官表示請從重量刑之意見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　㈣至被告雖聲請為緩刑宣告等語(本院卷第110頁)，惟宣告緩刑與否，固屬實體法上賦予法院得為自由裁量之事項，惟法院行使此項職權時，除應審查被告是否符合緩刑之法定要件外，仍應就被告有以暫不執行刑罰為適當之情形，亦即應就被告犯罪狀況、有無再犯之虞，及能否由於刑罰之宣告而策其自新等情，加以審酌；法院行使此項裁量職權時，應受一般法律原則之拘束，即必須符合所適用法律授權之目的，並受法律秩序之理念、法律感情及慣例等所規範，若違反比例原則、平等原則時，得認係濫用裁量權而為違法。又行為人犯後悔悟之程度，是否與被害人（告訴人）達成和解，及其後是否能確實善後履行和解條件，以彌補被害人（告訴人）之損害，均攸關法院諭知緩刑與否之審酌，且基於「修復式司法」理念，國家亦有責權衡被告接受國家刑罰權執行之法益與確保被害人（告訴人）損害彌補之法益，使二者間在法理上力求衡平（最高法104年度台上字第3442號判決意旨參照）。本院審酌被告於偵、審程序中再再否認犯行，未見被告對其所犯罪行有何真誠悔悟之心，且與A女間未能達成調解尚未獲得一致性共識，紛爭未獲解決，如予緩刑宣告亦難認符合緩刑之修復式司法制度目的，況於實務上同類案件，於未能與告訴人和解或告訴人未同意對被告為緩刑宣告之情況下，通常未能獲得緩刑諭知之寬典，本件於相同條件下，如為緩刑宣告實有失公平，足見非對被告施以相當之刑事處罰，無法收抑制、預防犯罪功效，本件不符合客觀上之適當性、相當性與必要性之價值要求，自不予宣告緩刑。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依刑事判決精簡原則，僅記載程序法條文)，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林俊良偵查起訴，檢察官高嘉惠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22　　日　　　　　　　　　刑事第八庭　審判長法　官　凃啟夫　　　　　　　　　　　　　　　　　　法　官　鄭富佑　　　　　　　　　　　　　　　　　　法　官　盧伯璋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告訴人或被害人如對於本判決不服者，應具備理由請求檢察官上訴，其上訴期間之計算係以檢察官收受判決正本之日期為準。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22　　日　　　　　　　　　　　　　　　　　　書記官　王美珍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中華民國刑法第224條對於男女以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或其他違反其意願之方法，而為猥褻之行為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

2024-11-22

CYDM-113-侵訴-11-20241122-1

護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

繼續安置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民事裁定 113年度護字第714號聲請人新北市政府法定代理人侯友宜受安置人Ａ真實姓名及住居所詳卷法定代理人Ｂ真實姓名及住居所詳卷上列當事人聲請繼續安置事件，本院裁定如下：　　主　文准將受安置人Ａ(男，民國一○八年生，真實姓名及年籍資料均詳卷)繼續安置三個月至民國一一四年二月十三日止。聲請程序費用由聲請人負擔。　　理　由一、本件聲請意旨略以：受安置人Ａ現年5歲，現由其生母即法定代理人Ｂ單獨監護，聲請人於民國113年11月10日接獲通報，指稱受安置人Ａ遭法定代理人Ｂ同居人以徒手、腳端及持衣架等方式毆打，且已連續多日遭毆打，聲請人介入了解後，因受安置人Ａ與法定代理人Ｂ對於傷勢說法有落差且無法明述，受安置人Ａ更表達對法定代理人Ｂ同居人與返家感到害怕，為維護受安置人Ａ人身安全及能受到妥適照顧權益，聲請人已於同年11月11日8時50分，將受安置人Ａ予以緊急安置保護；然法定代理人Ｂ多將受安置人Ａ成傷歸因於法定代理人Ｂ前夫施法術致受安置人Ａ身心行為異常表現，及配合神明指示過程致傷，說法實難採信，亦無從可具體與法定代理人Ｂ討論危險預防及安全維護，親職能力有待評估，是爰依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57條第2項規定，請求准予繼續安置3 個月，以維護兒少最佳利益等語。二、按兒童及少年有左列各款情形之一，非立即給予保護、安置或為其他處分，其生命、身體或自由有立即之危險或有危險之虞者，直轄市、縣（市）主管機關應予緊急保護、安置或為其他必要之處置：㈠兒童及少年未受適當之養育或照顧；㈡兒童及少年有立即接受診治之必要，而未就醫者；㈢兒童及少年遭遺棄、身心虐待、買賣、質押，被強迫或引誘從事不正當之行為或工作者；㈣兒童及少年遭受其他迫害，非立即安置難以有效保護者。直轄市、縣（市）主管機關依前條規定為緊急安置時，應即通報當地地方法院及警察機關，並通知兒童及少年之父母、監護人。但其無父母、監護人或通知顯有困難時，得不通知之。緊急安置不得超過72小時，非72 小時以上之安置不足以保護兒童及少年者，得聲請法院裁定繼續安置。繼續安置以3個月為限；必要時，得聲請法院裁定延長之，每次得聲請延長3個月，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56條第1項、同法第57條第1項、第2項分別定有明文。三、經查： (一)聲請人主張上情，業據提出新北市政府緊急安置函文、新北市政府兒童少年保護案件緊急暨繼續安置法庭報告書、亞東紀念醫院受理家庭暴力事件驗傷診斷書、受安置人Ａ傷勢照片，自堪認定。 (二)根據新北市政府兒童少年保護案件緊急暨繼續安置法庭報告書載稱略以： 1、受安置人Ａ遭不當對待情況調查：受安置人Ａ自陳臉部及背部、屁股傷勢為遭法定代理人Ｂ同居人以手丶腳及衣架打所致，經警方於113年11月11日2時13分陪同至板橋亞東醫院驗傷，驗傷診斷書敘明受安置人Ａ右耳、右手第二指、左肩、右眼眶瘀傷；左眼眶丶鼻部、雙臉頰、背部、左膝、雙頭部、雙腰部擦傷；右小腿挫傷。然社工與受安置人Ａ面談時，受安置人Ａ對傷勢原因不願回答，並突情緒起伏表示不要再問，經社工與其確認受安置人Ａ點頭表示是有人跟他說不能說，談及法定代理人Ｂ同居人時表現害怕，亦害怕返家，更向社工表達願意到安全的地方。受安置人Ａ遭法定代理人Ｂ同居人責打時，法定代理人Ｂ於廁所，受安置人Ａ哭喊未見法定代理人Ｂ關心與制止。 2、受安置人Ａ家庭概況及評估：(1)受安置人Ａ，現年5歲，語言表達疑似大舌頭或構音問題，且因受安置人Ａ語速快，較難第一時間理解所述，法定代理人Ｂ亦表示受安置人Ａ有語言遲緩問題，有帶受安置人Ａ進行早療。經社工觀察受安置人Ａ傷勢部分，臉部明顯可見紅腫、瘀傷及刮痕，且右耳有瘀傷。 (2)法定代理人Ｂ，現年28歲，受安置人Ａ自出生至今皆為主要照顧者，工作狀況及收入不穩定，過往多由受安置人Ａ外祖父母提供金援、機車代步及探視關懷，目前懷孕7個月，家中經濟目前依賴單親補助與同居人工作收入。受安置人Ａ安置前，受安置人Ａ由法定代理人Ｂ及同居人共同照顧，同居人會協助管教、洗澡等；對受安置人Ａ傷勢原因表示，受安置人Ａ這一個月行為表現怪異，會突然無故撞牆或做些危險動作，法定代理人Ｂ雖有帶其四處就醫，然因醫師查不出病因，遂才尋求宗教問事，其是為配合神明緊急救助，為讓受安置人Ａ一夜未眠求解，法定代理人Ｂ同居人方才對受安置人Ａ有捏臉，或受安置人Ａ不敵睡意打瞌睡自撞床角，造成受安置人Ａ臉部傷勢，並表達不會再發生受安置人Ａ受傷情形。法定代理人Ｂ表示同居人僅曾因受安置人Ａ未聽管教，才徒手或以衣架責打受安置人屁股，但力道不大，且同居人管教時其皆會在場留意，如同居人施打不當，都會出面阻止，同居人亦會聽勸停止。(3)法定代理人Ｂ同居人，現年34歲，自述為木工，與社工會談時明顯表現較緊張，對於受安置人Ａ傷勢原因多沉默不語或表示不清楚，僅坦承曾因受安置人Ａ說不聽，有以衣架打受安置人Ａ屁股，然力道輕微。(4)受安置人Ａ外祖父母，現均從事工地工作，經濟能力尚可，皆具認知及溝通能力，生活自理皆正常，與法定代理人Ｂ關係不佳，面對受安置人Ａ遭受暴感到詫異及不捨，見受安置人Ａ傷勢皆紛紛落淚，不斷查看受安置人Ａ身上還有無其他傷勢，並給予受安置人Ａ擁抱及安撫，也主動詢問受安置人Ａ遭誰施暴、有無吃束西、睡覺等等關懷，並向社工表示有意願將受安置人Ａ接回苗栗居住生活安頓，不再讓法定代理人Ｂ照顧，之後會安排幼兒園，並由渠等負責接送，受安置人Ａ舅舅與受安置人Ａ亦互動親近，亦可協助照顧受安置人Ａ生活；經社工觀察，受安置人Ａ見到祖父母相當開心，互動關係親暱。 3、未來處遇計畫：透過親屬安置保護，提供受安置人Ａ安全之生活環境，維護其人身安全；法定代理人Ｂ主述近期受安置人Ａ身心行為異常表現，然疑似未尋求正確就醫，擬安排親職教育，俾利提升其未來親職教養能力。另法定代理人Ｂ同居人就業不穩定，擬媒合就業輔導或媒合資源，以減輕受安置人Ａ家庭經濟壓力；考量受安置人Ａ仍有情感依附需求，會協助安排會面探視，以維繫親子關係。 (三)本院審酌上開資料，並衡酌現階段受安置人之最佳利益等情，認受安置人確有未受適當養育、照顧之情事，如不予繼續安置，顯不足以保護受安置人，為維護受安置人Ａ安全與身心發展以及後續處遇工作之進行，聲請人聲請繼續安置，核無不合，應予准許，爰依上開規定裁定准將受安置人Ａ繼續安置3個月。四、依家事事件法第97條，非訟事件法第21條第1項，裁定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9　　日　　　　　　　　家事第二庭　　　法　官　許珮育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對本裁定抗告須於裁定送達後10日內向本院提出抗告狀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22　　日　　　　　　　　　　　　　　　　書記官　陳宜欣

2024-11-19

PCDV-113-護-714-20241119-1

上更一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

確認信徒關係存在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民事判決 111年度上更一字第49號上訴人徐振基徐仁興邱肇宏共同訴訟代理人李震華律師被上訴人財團法人台灣省苗栗縣玉清宮財團法定代理人魏俊傑訴訟代理人涂芳田律師複代理人蔡昆宏律師訴訟代理人張智宏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確認信徒關係存在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 109年5月7日臺灣苗栗地方法院108年度訴字第159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經最高法院發回更審，本院於中華民國113年10月23 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上訴駁回。第二審及發回前第三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壹、程序部分：　　上訴人經合法通知，於言詞辯論期日到場不為辯論，依民事訴訟法第387條規定，視同不到場，經核無同法第386條規定所列各款情形，爰依被上訴人之聲請，由其一造辯論而為判決。貳、實體部分：一、上訴人主張：　　被上訴人財團法人台灣省苗栗縣玉清宮財團（下稱玉清宮）為財團法人，訴外人即信徒代表李○○、吳○○、黃○○、邱○○、楊○○等5人（下稱李○○5人）於民國105年間聲請修正被上訴人之捐助章程，經原法院以105年度抗字第60號裁定（下稱系爭裁定）准予變更為105年章程確定。上訴人均居住並設籍苗栗市1年以上，素來信仰被上訴人奉祀主神恩主公，各捐獻新臺幣（下同）5,000元，於106年9月間申請加入為被上訴人之信徒（下稱系爭申請），符合105年章程規定，與被上訴人間具有信徒關係，惟遭被上訴人拒絕辦理系爭申請，爰提起本件訴訟，請求確認上訴人與被上訴人間之信徒關係存在（原審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上訴人聲明不服，提起上訴。至上訴人上訴後為訴之追加，本院另以裁定駁回）。並上訴聲明：㈠原判決廢棄。㈡確認上訴人與被上訴人間之信徒關係存在。二、被上訴人答辯以：　　系爭裁定未依法由原法院合議庭為之，法院組織不合法，應不生效力。被上訴人尚未就105年章程向主管機關辦理變更登記，上訴人無從依105年章程申請加入成為被上訴人之信徒。況上訴人所參加之天神良福叩許叩酬（下稱天神良福）、伯公福德正神千秋祭拜求福（下稱福德正神千秋）等祭祀活動，均是在地○○○以地域形成的祭拜活動，與被上訴人信仰無關，上訴人縱曾參與上開活動，仍不符合105年章程第5 條所定「信仰本宮（即玉清宮）」之條件，且上訴人與百餘人共同以最低捐獻金額及包裹方式申請加入信徒，動機可議，被上訴人審查後不同意上訴人之系爭申請，並無不當等語，資為抗辯。並答辯聲明：上訴駁回。三、得心證之理由：　㈠按確認法律關係之訴，非原告有即受確認判決之法律上利益者，不得提起之，民事訴訟法第247條第1項前段定有明文。所謂即受確認判決之法律上利益，係指因法律關係之存否不明確，致原告在私法上之地位有受侵害之危險，而此項危險得以對於被告之確認判決除去者而言。查105年章程第7條規定，被上訴人之信徒具有選舉、被選舉及罷免等權利（見原審卷一第51頁），除可參與信徒大會外，亦可被選舉成為信徒代表、董事、監事，進而參與管理或監察被上訴人宮產等相關事務，則上訴人是否為被上訴人之信徒，攸關上訴人得否行使上開權利。被上訴人既否認上訴人為其信徒，則上訴人與被上訴人間有無信徒關係即不明確，致上訴人在私法上之地位有受侵害之危險，而此項危險尚非不得以本件確認判決予以除去，上訴人自有提起本件訴訟之確認利益。　㈡被上訴人應依105年章程第5條規定審定上訴人之系爭申請：　　　⑴系爭裁定於105年12月29日確定，上訴人則於106年9月5日依系爭105年章程第5條規定，檢具申請書與支票等相關資料，向被上訴人為系爭申請等情，業據上訴人提出系爭裁定、確定證明書、申請書、支票、收據、同意書、身分證影本及名冊附卷可憑（見原審卷一第47頁至第49頁、第57頁至第66頁、第81、88頁、第105頁至第109頁、第113頁、第127頁），且為被上訴人所不爭執，堪認屬實。　⑵被上訴人雖辯稱105年章程尚未經主管機關完成變更章程登記，上訴人無從依105年章程申請加入為信徒云云。然按法人登記後，有應登記之事項，而不登記，或已登記之事項有變更而不為變更之登記者，不得以其事項對抗第三人，民法第 31條定有明文。顯見我國民法關於法人設立登記後變更事項之登記係採對抗主義，變更事項登記與否，僅係對抗第三人之要件而已，並非生效要件。查，被上訴人不爭執系爭裁定業已確定且非當然無效，揭諸前開說明，被上訴人嗣後有無將105年章程向主管機關報請同意備查及辦理變更登記，並非屬105年章程生效之要件。則被上訴人所辯上訴人在被上訴人將105年章程報請主管機關完成變更章程登記前，無從依該章程據以申請加入為信徒云云，應無足取。準此，被上訴人董事會自應依105年章程第5條規定，審定上訴人之系爭申請。　㈢上訴人與被上訴人間信徒關係不存在：　⑴上訴人主張系爭申請符合105年章程第5條規定，其等應為被上訴人之信徒等語。然查，105年章程第5條規定「除政府登記備案之信徒以外，欲加入本宮為信徒者，需年滿二十歲以上，具備下列條件者，得經董事會審定後，陳報主管機關登記加入之。㈠居住並設籍苗栗市一年以上。㈡信仰本宮，並對本宮捐獻物質或樂捐伍仟元以上。㈢每年至少需對本宮捐獻或樂捐二仟元以上。」（見原審卷一第51頁），是以加入被上訴人為信徒之條件包括「信仰本宮並對本宮捐獻物質或樂捐伍仟元以上」。又參諸前開上訴人所提申請書、身分證、支票及收據等證物，足認上訴人已符合105年章程第5條「居住並設籍苗栗市1年以上」、「捐獻或樂捐一定金額以上」之條件。　⑵按現代法治國家，宗教信仰之自由，乃人民之基本權利，應受憲法之保障。所謂宗教信仰之自由，係指人民有信仰與不信仰任何宗教之自由，以及參與或不參與宗教活動之自由；國家不得對特定之宗教加以獎勵或禁制，或對人民特定信仰畀予優待或不利益，其保障範圍包含內在信仰之自由、宗教行為之自由與宗教結社之自由。內在信仰之自由，涉及思想、言論、信念及精神之層次，應受絕對之保障；其由之而派生之宗教行為之自由與宗教結社之自由，則可能涉及他人之自由與權利，甚至可能影響公共秩序、善良風俗、社會道德與社會責任，因此，僅能受相對之保障(司法院大法官釋字第490號解釋理由書參照)。且按寺廟內部之組織結構、是否加入其他宗教性人民團體（教會）成為團體會員，及其與該宗教性人民團體之內部關係，暨寺廟財產之管理、處分等事項，均屬宗教結社自由之保障範圍（司法院大法官釋字第57 3號解釋理由書參照）。是以人民固有信仰或不信仰宗教，及參與或不參與宗教活動之自由，惟宗教內部之事務，例如宗教之教義、戒律、教規、儀式，或內部人員之管理等組織與人事事項管理等事項，皆與宗教信仰之核心內容即教義之奉行相關聯而成為密不可分之一體關係，應屬宗教團體自律之範圍，此種宗教團體之自治權與自主權，乃宗教信仰自由之前提條件，亦應受憲法宗教信仰自由之保障。查，本件上訴人係申請加入被上訴人為信徒，則被上訴人為管理其內部之人事事項，於105年章程以「信仰本宮」為加入條件。就所謂「信仰本宮」之定義，固未明定於105年章程（見原審卷一第185頁至第195頁），惟考其用意，應是著眼於被上訴人之信徒享有選舉權、被選舉權、罷免權，亦可參與信徒大會，甚至被選舉成為信徒代表、董事、監事，進而管理宮產等，揭諸前開大法官解釋意旨，此屬宗教團體即被上訴人宗教信仰核心內容，並為其內部人事事項管理之自治權與自主權，對被上訴人之組織及管理方法，至關重要，而屬被上訴人宗教結社自由之範圍，亦受憲法宗教信仰自由之保障，被上訴人當可審查此條件之有無。上訴人主張其是否信仰被上訴人，為憲法保障之信仰自由，被上訴人不得予以審查此條件云云，尚無可採。　⑶再查，宗教信仰之本質屬於意識形態，固難探求，然非不得依參與宗教儀式或活動等客觀外在表現，以審查信仰之有無。是以，被上訴人抗辯「信仰本宮」條件之審查，以平時有參與或幫忙被上訴人之「聖佛仙神聖誕慶典叩許酬福」活動，或有協助參與和其他廟宇、政府機關間之交流活動，或定期至被上訴人擔任志工，或其他可徵確實信仰被上訴人（恩主公等聖佛仙神）之情事（見原審卷一第385頁、本院前審卷第189頁），應可採認。至上訴人主張信仰存在於人之內心而無法審查，及以「負面表列方式審查」，即不能侮辱被上訴人宮廟，即符合此項條件云云，顯與105年章程明定「信仰本宮」條件意旨不符，要屬無據。　⑷上訴人固主張邱肇宏曾擔任每4年舉辦之天神良福及福德正神千秋等活動之總幹事，徐振基、徐仁興則經常擔任被上訴人舉辦法會之志工，協助端菜及洗曬碗盤等工作，符合「信仰本宮」之條件等語，並提出活動資料及收支紀錄簿、活動照片、農民曆之苗栗玉清宮聖佛仙神聖誕慶典叩許酬福日期表（下稱叩許日期表）、農曆諸神佛誕辰千秋表（下稱誕辰千秋表）等為證（見本院前審卷第247頁至第294頁、最高法院 110年度台上字第2981號卷第49頁至第63頁、本院卷一第313 頁至第319頁、卷二第43頁至第51頁）。然被上訴人否認曾舉辦天神良福及福德正神千秋等活動，辯稱被上訴人僅出借場地供他人舉辦活動而已，亦否認徐振基、徐仁興曾擔任被上訴人志工等情事。查，被上訴人主祀神祇為關聖帝君，配祀神祇為玉皇大帝、三官大帝、天上聖母，慶典活動分別為農曆6月24日、10月22日之關聖帝君聖誕及登龕紀念，有內政部99年4月至7月所調查之全國寺院宮廟基本資料在卷可憑（見本院卷一第291頁至第293頁），並不包括上訴人所主張參與之天神良福、福德正神千秋、伯公福等活動，難認此活動與被上訴人之信仰有關。又證人○○○於本院審理時結證稱：其非被上訴人信徒，邱肇宏於110年表示經擲筊決定輪到其擔任「○○○天神良福」之爐主，後於111年間，玉清宮總幹事告訴其當年沒有祈福活動，其因為民間習俗擔任爐主如果沒有交接給下一任，會有不好的兆頭，所以先在玉清宮問事確認日期後，去找邱肇宏商討由其繼續擔任111年「天神良福」之爐主，並非玉清宮找其擔任爐主。另外其有擔任「○○ ○福德正神千秋誕辰」、「00年福德正神千秋」活動之福首，福首是以擲筊決定，但其是由邱肇宏告知其擔任那一年之福首。上開「天神良福」、「福德正神千秋」等活動主要是祭拜土地公，原則上大家都可以參與，並無信仰之限制，經費均是由造冊之會員所繳納之會費支出，不足部分再由地方上的企業家贊助。其都是跟著邱肇宏參與拜拜，邱肇宏跟其說「天神良福」所使用的供桌、上下層的神桌，上面的器物都是向玉清宮借用，至於「福德正神千秋」是在玉清里的土地公廟舉辦，使用土地公廟現成的供桌。其不清楚相關活動細節、流程、時間及經費核銷是否需經玉清宮決定及審查。「天神良福」活動是把附近偏鄉的土地公請回來祭拜，在面向玉清宮的右手邊處，有另外一個小的神廟奉祀土地公，與玉清宮是不同地方，不知道該土地公是否為玉清宮奉祀，或跟玉清宮主神有無關係。客語之「伯公福」活動就是「福德正神千秋」等語明確（見本院卷二第6頁至第9頁）。並證人即被上訴人法定代理人魏俊傑於本院審理時結證稱：玉清宮所製作之農民曆上記載之祭典日程，很多玉清宮也沒有辦，例如天上聖母，該表只是給神明祝壽，是很早以前就列了一直沿襲至今。「天神良福」並非玉清宮所舉辦，是邱肇宏向玉清宮總幹事接洽在玉清宮舉辦，並借用玉清宮的神燈及神桌椅，天神爐並非玉清宮的財產，「天神良福」的活動，如果錢不夠，我們會幫忙贊助，並非是向玉清宮請款，至於「福德正神千秋」是地方里民所舉辦等語（見本院卷二第429 頁至第451頁）。參以上訴人所提活動資料及收支紀錄簿影本，僅其中3張資料記載活動名稱冠以「玉清宮」，舉辦時間則為「許福每年農曆1月22日」、「完福每年農曆11月20 日」，惟其上並未記載主辦人係被上訴人，亦未蓋用被上訴人及其法定代理人之印文（見本院前審卷第247頁至第251頁），是以依前開證據及證人所述，上開「天神良福」、「福德正神千秋」、「伯公福」等活動，均非被上訴人之相關祭祀、慶典活動甚明，尚難僅以上訴人曾參與上開活動，遽認與被上訴人之信仰有何關聯，則上訴人主張其等有參與被上訴人之祭祀活動，符合105年章程第5條規定之「信仰本宮」條件云云，並無可採。又上訴人捐助上開「天神良福」、「福德正神千秋」、「伯公福」等活動之收據，僅足認定其等曾參與上開活動，仍不足以證明上訴人有參與被上訴人之相關祭祀活動，自無再行調查該收據及訊問邱肇宏之必要，併予敘明。　⑸另徐振基、徐仁興雖主張其等常擔任被上訴人舉辦法會之志工乙節，然並未舉證以實其說，亦難認定其2人確有參與被上訴人之相關祭祀活動，而有信仰被上訴人之情形。是以徐振基、徐仁興主張其等符合105年章程第5條規定之「信仰本宮」要件等語，仍無可採。　⑹基上，上訴人雖已符合105年章程第5條「居住並設籍苗栗市1 年以上」、「捐獻或樂捐一定金額以上」之條件，惟所舉證據仍不足以證明已符合「信仰本宮」之條件，則上訴人主張其等已合法加入為被上訴人之信徒，兩造間之信徒關係存在云云，委無足採。　㈣綜上所述，上訴人請求確認其等與被上訴人間之信徒關係存在，尚屬無據，不應准許。從而，原審所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所持理由容有未洽，惟結論並無二致，仍應予維持。上訴論旨指摘原判決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駁回其上訴。四、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逐一論列，附此敘明。五、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爰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3 　日　　　　　　　　民事第六庭　　審判長法　官　許秀芬　　　　　　　　　　　　　　　　　　法　官　吳國聖　　　　　　　　　　　　　　　　　　法　官　戴博誠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但書或第2項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應一併繳納上訴裁判費。　　　　　　　　　　　　　　　　　　書記官　張惠彥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3　　日

2024-11-13

TCHV-111-上更一-49-20241113-4

金訴

臺灣士林地方法院

詐欺等

臺灣士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金訴字第7號　　　　　　　　　　　　　　　　　　 113年度金訴字第90號公訴人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林梅珠被告李嫣紅選任辯護人郭鐙之律師（法扶律師）上列被告因違反洗錢防制法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2年度偵字第11865號、112年度偵字第18568號）、移送併案審理（1 13年度偵字第12167號）及追加起訴（112年度偵字第28137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林梅珠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貳年；又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壹年陸月；應執行有期徒刑貳年陸月。李嫣紅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壹年拾月。扣案如附件編號3所示之智慧型手機壹支沒收。　　事　實一、林梅珠、李嫣紅均明知金融帳戶係個人財產之表徵，且依一般社會生活經驗，應可預見提供金融帳戶供人使用，其金融帳戶極可能為詐欺集團利用以從事詐欺取財之犯罪，並用以收取詐欺取財等財產犯罪贓款，作為詐欺取財等財產犯罪匯入犯罪所得之工具使用，藉此規避詐騙份子身分曝光，如再依指示提領帳戶內款項，恐生掩飾詐騙所得所在及實際去向，製造金流斷點，逃避執法人員之追查，竟均基於縱使發生上述詐欺及洗錢之犯罪事實亦不違背其本意之不確定故意，與真實姓名年籍不詳、通訊軟體暱稱為「陳其邁」（無證據顯示為未滿18歲之人）及其所屬之詐欺集團成員，共同意圖為自己或他人不法所有，基於3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及洗錢之犯意聯絡，由李嫣紅於民國112年1月10日13時41分前某時，向不知情之林梅珠友人林進儀（檢察官另案為不起訴處分）借用其所申設中華郵政帳號000-00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本案帳戶），提供予「陳其邁」使用，嗣「陳其邁」及其所屬詐欺集團成員以附表乙欄所示方式詐欺楊壽全、黃琪雲，致其等陷於錯誤而分別匯款至本案帳戶（詐騙時間、方式、匯款時間、金額等，均詳附表所示），林梅珠接獲上開入帳及領款之指示後，以林進儀所交付之存摺、密碼、印章、提款卡，至郵局臨櫃或於ATM自動櫃員機領款（領款方式、時間、金額詳附表所示），林梅珠歷次領出附表所示贓款後皆交予上開詐欺集團成員，其中附表編號1部分交予李嫣紅，李嫣紅得款後依「陳其邁」指示將該筆贓款以「陳其邁」所交付之電子錢包帳號購買比特幣轉出；其等以前揭方式製造金流斷點，掩飾隱匿上開詐欺犯罪所得之來源、去向。嗣因楊壽全、黃琪雲發覺有異報警處理，始循線查悉上情。二、案經楊壽全訴由金門縣警察局金城分局、黃琪雲訴由臺南市政府警察局第一分局報告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移送併案審理及追加起訴。　　理　由壹、證據能力　　本判決引用被告林梅珠、被告李嫣紅（下合稱被告2人）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經檢察官、被告2人及辯護人於本院準備程序及審理時對於證據能力均不爭執，且迄於言詞辯論終結前亦未聲明異議（本院113年度金訴字第7號卷【下稱本院卷】第37至40頁、第117頁、第150至154頁、第181至18 6頁），本院審酌上開證據資料作成時之情況，尚無違法不當及證明力明顯過低之瑕疵，認作為證據應屬適當，揆諸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第1項規定，均有證據能力。又本判決其他引用資以認定事實所憑之非供述證據，核無證據證明係公務員違背法定程序所取得，且與本案犯罪事實具有關連性，依刑事訴訟法第158條之4反面解釋，亦有證據能力。貳、認定犯罪事實所憑證據及理由一、上開事實，業據被告李嫣紅於本院審理時坦承不諱（本院卷第144頁），核與證人林進儀於警詢證陳其出借本案帳戶源由及被告林梅珠於警詢、偵訊、本院準備程序所陳、審理程序證稱其共同取款、交付贓款之經過等事（偵字第11865號卷第11至15頁、第77至81頁、第85頁、第115至117頁、本院卷第36至37頁、第146至147頁），情節相符，復有本案帳戶客戶資料暨交易明細表（偵字第11865號卷第25至33頁、偵字第507號卷第17至21頁、偵字第12167號卷第127至133頁）、ATM及臨櫃提款監視器影像畫面（偵字第11865號卷第19至 23頁、偵字第507號卷第87頁、偵字第28137號卷第21至25頁、偵字第12167號卷第49至103頁）及附表己欄所示證據可佐，足認被告李嫣紅前開任意性自白，堪予採信。二、訊據被告林梅珠固坦承依指示提領款項如附表戊欄所示，並將領出之金錢交予被告李嫣紅及他人等情，惟矢口否認有何共同詐欺取財、洗錢等犯行，辯稱意旨略以：被告李嫣紅向林進儀表示需要借帳戶，說有人要匯錢給他才能拿錢還別人，所以林進儀就將本案帳戶借被告李嫣紅使用，因林進儀身體不方便，被告李嫣紅要領錢時我就幫忙去領，錢直接交給被告李嫣紅，匯入的錢從哪裡來、被告李嫣紅拿錢後做什麼用，我都不知道，我否認犯詐欺和洗錢等語。經查：　㈠本案帳戶為林進儀所申設，經被告李嫣紅提供予「陳其邁」使用，嗣告訴人楊壽全、黃琪雲（下合稱告訴人2人）因受「陳其邁」所屬詐欺集團成員詐騙，而匯款至本案帳戶如附表丙、丁欄所示，被告林梅珠即依指示以林進儀交付之本案帳戶存摺、印章、提款卡及密碼，提領款項如附表戊欄所示等情，迭為被告林梅珠所坦承（偵字第11865號卷第13至15 頁、第77至81頁、第115至117頁、本院卷第36至37頁），且據告訴人2人於警詢時證述明確（偵字第11865號卷第17至18 頁、偵字第507號卷第9至11頁），並有附表己欄所示等證可按，足見詐欺集團成員利用本案帳戶遂行詐欺取財、洗錢之事實，首堪認定。　㈡刑法上之故意，分為直接故意與間接故意。行為人對於構成犯罪之事實，明知並有意使其發生者，為直接故意；行為人對於構成犯罪之事實，預見其發生而其發生並不違背其本意者，為間接故意。又近來詐騙案件層出不窮，詐欺集團多以人頭帳戶收受詐欺款項一事，廣為媒體所披載，亦可輕易於於網路上查知。我國民眾開設金融機構帳戶及使用帳戶轉匯款項，並無特殊限制，一般使用自己帳戶進行存提轉匯、購買虛擬貨幣等業務，應無任何困難，且金融帳戶事涉個人財產權益之保障，帳戶資料具專屬性及私密性，多僅本人始能使用，縱有特殊情況偶需交予或供他人使用，亦必係自己所熟知或至少確知對方真實身分之人，雙方具有相當之信賴關係，並深入瞭解用途及合理性，始予提供，實無任意交付予他人使用之理，是苟有向第三人商借帳戶收受款項，再依指示提領、轉購比特幣匯出，依一般人通常經驗或隨意於網際網路查詢相關新聞內容，應可預見此種借帳戶、轉出錢的行為恐涉犯罪，帳戶收得之款亦可能係犯罪贓款。㈢被告林梅珠於本案有以下供述：　⒈112年2月3日警詢陳稱：林進儀不方便出門所以交由我提領本案帳戶款項辦理，本案帳戶平常有老人年金，且會有些人還款給他，我不知道這些金流來源為何，是之前我接到陌生人未顯示電話，表示只要我幫他領錢，就會捐款入寺廟帳戶所以我幫他們領錢，他們有教我銀行關懷提問時，回答說要幫林進儀買套房及醫療支出，之前幫他們領錢都是1個陌生人會先用未顯示號碼的來電撥打給我，要我領到單日提款上限的15萬元，我沒有聯絡方式也不知真實年籍資料，只有在提款後把錢交付給對方時見面，我領完錢就會有帶鴨舌帽的男子在郵局斜對面向我招手要我把錢交給他。112年2月2日我臨櫃領了27萬8,000元，並在汐止區新昌路55號前公園交付給1名身著深紅色長袖外套、黑色長褲、身背一個斜背包之年籍不詳的長髮女子，大約30多歲。112年1月3日起匯到本案帳戶內金錢都是我本人去提領，我提領完成後馬上在火車站廣場及新昌路55號前的公園，我直覺來收錢的分別有2人，其中1名為女性，另1名不知性別，我只知道有1個男生負責打電話給我要我去領錢，另2名會在我領款後當面跟我收取贓款。因為我覺得本案帳戶匯款內容怪怪的，所以才跟「佳琳」（按即被告李嫣紅，下逕稱被告李嫣紅）在LINE對話中問他，「佳琳」好像是信眾來問事的。（改稱）對話記錄是我記錯了，不是在問匯款內容等語（偵字12167號卷第9至 22頁）。　⒉112年4月20日警詢供陳：林進儀身體不舒服到我們寺廟去住，我就照顧他生活起居；我就是因為被告李嫣紅去提領這些錢，被告李嫣紅說他沒有帳號，然後需要帳號，有人要還他錢，跟我借帳號，我的帳號欠健保、欠勞保不能用，就借林進儀的，幾次提領都約在外面，我幫他領，第1次交給他，後來不是，都在外面，2次是交別人，口罩戴著，不認識是誰，有1個女的，約在民進黨議員公園那裡2次，2次是別人拿的，然後被告李嫣紅也有出現，祇是在別的地方，我那時候都莫名其妙等語（本院卷第173至180頁勘驗筆錄）。　⒊112年5月23日偵訊時陳稱：被告李嫣紅跟我說有錢要進來，要跟我借帳戶，但我帳戶不能用，他跟我和林進儀講要借帳戶。本案帳戶款項是我提領的，差不多提135萬，我不知道進到帳戶的是什麼錢，被告李嫣紅說是他的錢，我不知道被告李嫣紅的行為跟一切等語（偵字第11865號卷第77至81頁）。　⒋112年7月4日偵訊時陳稱：112年1月10日至同年2月3日本案帳戶款項都是我去領的，臨櫃部分是郵局的人說額度比較高，要林進儀本人去，所以我有帶林進儀一起去領，被告李嫣紅說錢已經匯入本案帳戶，要我們把錢領出來給他，錢都是給被告李嫣紅，其中有2次是把錢交給被告李嫣紅派來的人等語（偵字第11865號卷第115至117頁）。　⒌參核被告林梅珠歷次所供，其首次因臨櫃提領大筆款項為警查獲時，辯稱接到「陌生人」電話而幫忙領錢、交款，也依照「陌生人」指導向郵局行員說明虛假之提款理由云云，嗣後之供述始坦承是被告李嫣紅向林進儀借帳戶，其依照指示領錢，有時交款給被告李嫣紅，有時交給其他不認識之人等語，如被告林梅珠確僅出於幫忙被告李嫣紅領取被告李嫣紅所述他人之還款，衡情於警調查時應能直接說出領款源由，竟刻意造假、故弄玄虛，已然足徵被告林梅珠就其領取上開領款、交款所為有涉犯刑律之虞，顯屬可知。又依被告林梅珠前陳，被告李嫣紅僅為前來問事的寺廟信徒，而被告李嫣紅警詢亦陳稱，其與被告林梅珠、林進儀僅認識約1、2個月（偵字第28137號卷第8頁），則被告林梅珠既與被告李嫣紅非熟識，無任何信賴基礎，被告林梅珠完全無法確保本案帳戶是否遭非法使用、所領匯入本案帳戶內款項是否均無不法，遑論被告李嫣紅所述借用本案帳戶之理由為收取還款，但其持續以該帳戶收取數筆、大額之還款乙情，已與一時之需之單筆入款情節迥異，被告林梅珠自陳其曾經營遊覽車公司擔任負責人、會計部門人員（偵字第12167號卷第10頁、本院卷第189頁），對於前⒈說明關於帳戶合理使用情形及邇來詐欺犯罪情節等事，實難諉為不知，本應更為詳加確認被告李嫣紅借用帳戶原因及入帳金錢來源，詎其捨此未為，更自承臨櫃取款時尚依被告李嫣紅所教，向行員表示取款用途為用於醫療費、購買小套房等明知之虛假理由（本院卷第151 頁、第181頁），數次依照指示提款如附表戊欄所示，益證其對於該帳戶收款來源、取款交付恐涉不法等節，洵非無知。　㈣基前所論，被告林梅珠對於本案帳戶遭利用作為不法使用，匯入款項恐涉及詐欺財產犯罪，其依被告李嫣紅指示提領款項並交款之行為，也可能涉及掩飾、隱匿犯罪所得來源、去向之犯行等節，顯皆可預見，卻無視於上開所為極可能為參與詐欺取財、洗錢之犯罪行為，猶以此方式參與詐欺犯罪者之詐欺取財、洗錢犯行，堪認其等心態上對於其等上開所為將成詐欺犯罪者犯罪計畫之一環，而促成犯罪既遂之結果予以容任，而有與被告李嫣紅、「陳其邁」及其所屬詐欺集團成員共同詐欺取財、洗錢之不確定故意，其前揭情詞所辯，尤悖於常，俱不值信。　㈤按共同正犯之成立，只須具有犯意聯絡與行為分擔，既不問犯罪動機起於何人，亦不必每一階段犯行，均經參與，且意思之聯絡不限於事前協議，僅於行為當時有共同犯意之聯絡者亦屬之；其表示之方法，亦不以明示通謀為必要，相互間有默示之合致，亦無不可。而共同實施犯罪行為之人，在合同意思範圍以內，各自分擔犯罪行為之一部，相互利用他人之行為，以達其犯罪目的者，即應對全部所發生之結果，共同負責，是共同正犯在犯意聯絡範圍內之行為，應同負全部責任。詐欺正犯為實行詐術騙取款項，並使用人頭帳戶以躲避追緝，各犯罪階段緊湊相連，仰賴數人縝密分工，相互為用，方能完成犯罪，雖各共同正犯僅分擔實行其中之部分行為，仍應就全部犯罪事實共同負責。縱有部分成員未直接對被害人施以詐術，惟配合提領、轉交詐欺贓款而繳回上手成員者，係該詐欺犯罪歷程不可或缺之重要環節，且係以自己犯罪之意思，參與部分犯罪構成要件之行為，前揭分工亦為參與者主觀上所知悉之範圍，自屬共同正犯。查：　⒈被告林梅珠在112年1月10日至同年2月3日間領取本案帳戶內款項後，曾將款項交付除被告李嫣紅外之第3人乙情，迭為其直承在卷（參上⒉），其於本院審理時復亦證稱：交款時1 個在後面，1個是被告李嫣紅本人跟我接洽，我交給被告李嫣紅當下，感覺旁邊有人跟著他等語（本院卷第146至147頁），可見被告李梅珠就本案參與者達3人以上之情，明知甚詳。　⒉告訴人2人遭「陳其邁」所屬之詐欺集團所騙後，陷於錯誤而將款項匯入本案帳戶內，再由被告2人依指示分別提款、交款及將贓款轉購比特幣匯出業如前述，其等共同以此方式掩飾、隱匿詐欺犯罪所得之去向及所在，足認其2人與「陳其邁」及其所屬詐欺集團成員間具有彼此利用之合同意思，而互相分擔犯罪行為，以共同達成不法所有之詐欺取財及一般洗錢之犯罪目的。是以，被告2人應對於其等所為之3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一般洗錢等犯行所生之全部犯罪結果共同負責至灼。三、綜上所述，被告林梅珠臨訟卸責之辯，不足採信。本案事證明確，被告2人與「陳其邁」及其所屬詐欺集團成員間共同犯詐欺、洗錢之上開犯行，洵堪認定，應依法論科。參、論罪科刑一、比較新舊法：　　按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者，適用行為時之法律，但行為後之法律有利於行為人者，適用最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刑法第2 條第1項定有明文。又按比較新舊法時，應就罪刑有關之共犯、未遂犯、想像競合犯、牽連犯、連續犯、結合犯，以及累犯加重、自首減輕暨其他法定加減原因（如身分加減）與加減例等一切情形，綜其全部罪刑之結果而為比較後，再適用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處斷，而不得一部割裂分別適用不同之新、舊法。經查：　㈠被告行為後，刑法第339條之4雖於112年5月31日修正公布，並於同年0月0日生效施行，然該次修正係增訂第1項第4款之規定，與本案被告所涉罪名及刑罰無關，無比較新舊法之問題，應依一般法律適用原則，逕行適用現行法之規定。　㈡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於113年7月31日制訂，並自同年8月2 日施行，上開條例第2條第1款規定「詐欺犯罪，指下列各目之罪：㈠犯刑法第339條之4之罪。㈡犯第43條或第44條之罪。㈢犯與前二目有裁判上一罪關係之其他犯罪。」；同條例第4 3條規定「犯刑法第339條之4之罪，詐欺獲取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達新臺幣500萬元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3,000萬元以下罰金。因犯罪獲取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達新臺幣1億元者，處5年以上12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3億元以下罰金。」。查本案被告2人所犯刑法第339條之4之罪，其詐欺獲取財物未逾500萬元，應依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規定論處，無新舊法比較問題。　㈢被告行為後，洗錢防制法於113年7月31日經修正公布，同年0 月0日生效施行：　⒈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規定：「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00萬元以下罰金。」修正後調整條次為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並規定：「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1億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新臺幣1億元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000萬元以下罰金。」經比較新舊法結果，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就「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新臺幣1億元者」之法定最重本刑降低為5年以下有期徒刑，而屬得易科罰金之罪，以修正後規定較有利於被告2 人。　⒉被告李嫣紅行為後，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於112年6月14日修正公布，同年月00日生效施行，修正前規定「犯前2條之罪，在偵查或審判中自白者，減輕其刑」（行為時法），修正後為「犯前4條之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減輕其刑」（中間時法）；嗣又於113年7月31日修正公布，同年0月0日生效施行，修正後條次移為第23條第3項規定：「犯前4條之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如有所得並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者，減輕其刑」（裁判時法），則歷次修法後被告須「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始有該條項減輕其刑規定之適用，最後修法並增列「如有所得並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者」之減刑要件。是比較新舊法結果，歷次修正後之規定並無較有利於被告李嫣紅。　⒊本案被告李嫣紅就附表編號1之洗錢財物未達1億元，於本院審理時自白，但未繳交全部所得財物（詳後述），倘適用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規定，並依行為時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規定減刑結果，處斷刑範圍為1月以上6年11月以下及併科罰金；倘使用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規定，法定刑為6月以上5年以下及併科罰金，因被告未繳交全部所得財物，故無裁判時洗錢防制法第23條第3項減刑規定之適用。經綜合比較結果，自以適用裁判時法較有利於被告李嫣紅，是依刑法第2條第1項但書規定，一體適用現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第23條第3項規定。　　⒋至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2條規定「本法所稱洗錢，指下列行為：一、意圖掩飾或隱匿特定犯罪所得來源，或使他人逃避刑事追訴，而移轉或變更特定犯罪所得。二、掩飾或隱匿特定犯罪所得之本質、來源、去向、所在、所有權、處分權或其他權益者。三、收受、持有或使用他人之特定犯罪所得。」，修正後規定「本法所稱洗錢，指下列行為：一、隱匿特定犯罪所得或掩飾其來源。二、妨礙或危害國家對於特定犯罪所得之調查、發現、保全、沒收或追徵。三、收受、持有或使用他人之特定犯罪所得。四、使用自己之特定犯罪所得與他人進行交易。」，是比較新舊法之結果，修正後洗錢防制法就掩飾型洗錢犯罪定性為抽象危險犯，不論行為人主觀上是否具特定意圖，僅需客觀上有隱匿或掩飾行為，且其主觀上知悉或可得知悉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是特定犯罪所得，即符合該款之要件，是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2條，並無較有利於被告2人；且查被告2人客觀上有隱匿或掩飾行為，且其主觀上知悉或可得知悉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是特定犯罪所得，是不論依新法或舊法，均符合洗錢之要件，是前揭修正規定，對被告2人而言，並無有利或不利之情形，附此說明。二、核被告林梅珠就附表編號1、2所為，均係犯刑法第339條之4 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之一般洗錢罪；被告李嫣紅就附表編號1所為，係犯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之一般洗錢罪。起訴意旨固認被告林梅珠就附表所示各犯刑法第339條第1項詐欺取財罪，惟其起訴之社會基本事實同一，本院自應予以審理，且經蒞庭檢察官當庭變更為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 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本院無庸就此部分為起訴法條之變更；復經本院當庭諭知被告林梅珠此罪名，俾使其得以行使攻擊、防禦權，此部分亦無礙於被告林梅珠權利之行使，併此敘明。三、被告林梅珠就附表編號1、2部分，與被告李嫣紅、「陳其邁」所屬之詐欺集團成員間；被告李嫣紅就附表編號2部分，與被告林梅珠、「陳其邁」及其所屬詐欺集團成員間，分別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應論以共同正犯。四、被告2人就附表編號1、被告林梅珠就附表編號2所示同一被害人所為數次匯款行為、就同一被害人所匯款項為數次提領、轉購比特幣行為，均係於密接之時間為之，侵害同一法益，各行為之獨立性極為薄弱，均應視為數個舉動之接續施行，合為包括之一行為予以評價，較為合理，皆應論以接續犯之一罪。五、被告林梅珠就附表編號1、2所為、被告李嫣紅就附表編號1 所為，均係以一行為同時觸犯上開二罪，為想像競合犯，均應依刑法第55條規定，從一重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論處。六、被告林梅珠所為2次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被害人不同，顯係犯意各別，行為互殊，應予分論併罰。七、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2人任意輕率參與詐欺集團依指示提交贓款、轉出不法所得予詐欺集團成員之分工，製造金流斷點，掩飾贓款去向，致犯罪偵查之困難程度，致告訴人遭詐騙匯出之金錢難以追回，受有財產損失，妨害金融市場及民生經濟甚鉅，所為殊值非難；兼衡被告林梅珠犯後始終否認犯行，被告李嫣紅於本院審理時終知坦認己過，迄均未與告訴人2人達成和解、賠償損失之犯後態度，及告訴人楊壽全遭詐騙金額計133萬7,421元、告訴人黃琪雲遭詐騙金額計24萬1,000元，併審酌其等本案犯行之犯罪動機、目的、手段、於本案之分工，暨考量其等於本院自陳之智識程度、家庭、經濟生活狀況、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所載其等素行及告訴人楊壽全於本院準備程序表達希望對被告2人從重量刑之意見（本院卷第189至190頁、第193至19 6頁、本院金訴字第90號卷第115至127頁）等一切情狀，各量處如主文第1項、第2項所示之刑。復酌以被告林梅珠所犯各罪之犯罪類型、行為次數、犯行時間等情狀，就其所犯之罪整體評價其應受非難及矯治之程度，兼衡刑罰經濟與公平、比例等原則，定其應執行刑如主文第1項所示。肆、沒收之說明一、按沒收、非拘束人身自由之保安處分適用裁判時之法律；本法總則於其他法律有刑罰、保安處分或沒收之規定者，亦適用之。但其他法律有特別規定者，不在此限，刑法第2條第2 項、第11條各定明文。是有關沒收應逕行適用裁判時之法律，無庸為新舊法之比較適用。二、按供犯罪所用、犯罪預備之物或犯罪所生之物，屬於犯罪行為人者，得沒收之，刑法第38條第2項前段定有明文。查本件扣案如附件所示智慧型手機1支（偵字12167號卷第35頁）為被告所有，且使用於與被告李嫣紅及詐欺集團成員聯繫之用等情，為被告林梅珠直承不諱（本院卷第153頁），因認係供其犯罪所用之物，應依刑法第38條第2項前段規定宣告沒收。三、次按犯洗錢防制法第19條之罪，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不問屬於犯罪行為人與否，沒收之，現行洗錢防制法第25條第1項亦有明文。又洗錢防制法關於沒收之規定，固為刑法關於沒收之特別規定，應優先適用，至若上開特別沒收規定所未規範之補充規定，諸如追徵價額、例外得不宣告、酌減沒收或追徵等情形，洗錢防制法並無明文規定，仍應適用刑法總則相關規定。本件被告2人領取之贓款，均係洗錢之財物，惟其等均已交予、轉出予詐欺集團上游，業據其等於警詢、偵訊及本院準備程序、審理時供述明確，卷內亦無證據可認定其等仍收執該等款項或對之有事實上處分權，如就此對其等宣告沒收或追徵，實有過苛之虞，爰就本案洗錢之財物，依刑法第38條之2第2項之規定，不予宣告沒收。四、依卷內事證，並無任何積極證據可證被告2人本案犯行曾有實際取得報酬，因認其等並無任何犯罪所得，毋庸宣告沒收或追徵。至附件編號1、2所示扣案物均非被告2人所有，爰均不予宣告沒收，附此敘明。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陳韻中提起公訴，檢察官黃若雯移送併案審理，檢察官鄭世揚追加起訴，檢察官余秉甄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30　　日　　　　　　　　　刑事第八庭　法　官　李嘉慧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　　　　　　　　　　　　　　　書記官　鄭毓婷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 　　日附表：(時間：民國/單位：新臺幣(元)) 編號甲、告訴人乙、詐騙時間及方式丙、匯款時間丁、匯款金額戊、提領時間/金額己、證據及卷存頁碼 1 楊壽全詐騙集團成員於112年1月初透過社群軟體Facebook暱稱「Ebitimi Vic」以假交友取得信任之方式，佯稱請楊壽全代收包裹並支付相關費用云云詐騙楊壽全，致楊壽全陷於錯誤而匯款。 112年1月10日13時41分 12萬2,306 (1)112年1月10日16時58、59分卡片提款6萬、6萬 (2)112年1月13日11時30、31、32、33分卡片提款6萬、6萬、3,000、2萬7,000 (0)000年1月14日7時35、36、40、33分卡片提款6萬、6萬、3萬 (4)112年1月15日7時38分卡片提款4,000 (0)000年1月19日8時41分臨櫃提款46萬1,000 (0)000年1月20日8時25、26、27分卡片提款6萬、6萬、3萬 (7)112年1月21日8時8、9、10分卡片提款6萬、6萬、3萬 (8)112年1月22日7時54、54、56分卡片提款6萬、6萬、3萬 (9)112年1月24日11時16分卡片提款1,500 (1)楊壽全112年2月3日警詢筆錄（偵11865卷第17至18頁） (2)存款人收執聯、郵政入戶匯款申請書、郵政存簿儲金簿(偵11865卷第45至49頁) (3)內政部警政署反詐騙諮詢專線紀錄表、高雄市政府警察局三民第二分局民族路派出所受理詐騙帳戶通報警示簡便格式表、金融機構聯防機制通報單、受(處)理案件證明單、受理各類案件紀錄表(偵11865卷第51至59頁) (4)本案帳戶交易明細(偵11865卷第29、31頁) 112年1月13日10時15分 30萬3,955 112年1月18日12時50分 91萬1,160 2 黃琪雲詐騙集團成員透過社群軟體Instagram暱稱「Kim chao趙金超」以假交友取得信任之方式，佯稱請黃琪雲代收包裹並支付相關費用云云詐騙黃琪雲，致黃琪雲陷於錯誤而匯款。 112年1月30日13時48分 10萬 (1)112年1月30日13時54、55、57分卡片提款6萬、6萬、3萬 (2)112年2月2日8時34分臨櫃提款27萬8,000 (0)000年2月2日8時54、55、56分卡片提款6萬、6萬、3萬 (1)黃琪雲112年2月7日警詢筆錄（偵507卷第9至11頁） (2)詐騙集團IG頁面、網路銀行匯款明細、與詐騙集團LINE對話紀錄、被害款項明細表(偵507卷第23至29頁) (3)臺中市政府警察局第六分局何安派出所受理詐騙帳戶通報警示簡便格式表、內政部警政署反詐騙諮詢專線紀錄表(偵507卷第13至15、35至36頁) (4)本案帳戶交易明細(偵507卷第21頁) 112年2月1日16時33分 10萬 112年2月1日16時34分 4萬1,000 附錄論罪科刑法條：中華民國刑法第339條之4 犯第三百三十九條詐欺罪而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處一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一百萬元以下罰金：一、冒用政府機關或公務員名義犯之。二、三人以上共同犯之。三、以廣播電視、電子通訊、網際網路或其他媒體等傳播工具，對公眾散布而犯之。四、以電腦合成或其他科技方法製作關於他人不實影像、聲音或電磁紀錄之方法犯之。前項之未遂犯罰之。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有第二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一億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新臺幣一億元者，處六月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五千萬元以下罰金。前項之未遂犯罰之。

2024-10-30

SLDM-113-金訴-90-20241030-1

台抗

最高法院

偽造文書聲請再審

最高法院刑事裁定 113年度台抗字第1914號抗告人張鴻寶上列抗告人因偽造文書案件，不服臺灣高等法院中華民國113年9 月5日駁回再審聲請之裁定（113年度聲再字第394號），提起抗告，本院裁定如下：主文抗告駁回。理由一、刑事訴訟法第420條第1項第6款規定：「有罪之判決確定後，因發現新事實或新證據，單獨或與先前之證據綜合判斷，足認受有罪判決之人應受無罪、免訴、免刑或輕於原判決所認罪名之判決者」，為受判決人之利益，得聲請再審；同條第3項規定：「第一項第六款之新事實或新證據，指判決確定前已存在或成立而未及調查斟酌，及判決確定後始存在或成立之事實、證據」。準此，依此原因聲請再審者，應提出具體之新事實或新證據，由法院單獨或綜合案內其他有利與不利之全部卷證，予以判斷，而非徒就卷內業已存在之資料，對於法院取捨證據之職權行使加以指摘；如提出或主張之新事實、新證據，單獨或與先前之證據綜合判斷，倘無法產生合理懷疑，不足以動搖原確定判決所認定之事實者，即無准予再審之餘地。又經法院認為無再審理由而以裁定駁回後，不得更以同一原因聲請再審，否則即屬聲請再審之程序違背規定，且無可補正，應以裁定駁回之，亦為同法第434條第3項、第1項、第433條所明定。二、本件原裁定略以：本件抗告人張鴻寶因偽造文書案件，對於原審法院88年度上訴字第2218號刑事確定判決（下稱原判決　　），依刑事訴訟法第420條第1項第3款、第6款、第3項規定聲請再審，其聲請意旨如原裁定理由一之㈠所載，且提出所示證據，並聲請傳喚證人張鴻洲、張素華、張儷曄、楊紫茵（原名楊淑雯）、陳寬裕、何美蓮，欲證明告訴人張義忠、張儷曄（以下合稱告訴人2人）明知張鴻洲偽造錦星綢線有限公司（負責人為抗告人，下稱錦星公司）文件辦理增資，竟誣指其盜用錦星公司大小章及股東章變更錦星公司資本額，未盡守護錦星公司權益，涉犯背信及誣告罪責，凡此單獨評價或與卷存先前之證據綜合判斷，足以動搖原判決論罪之結果，據為新證據等語。經查：原判決認定抗告人確有本案行使偽造私文書犯行明確，論以所載罪刑，係依憑抗告人部分供述、證人即告訴人2人、證人張鴻洲、張素華、楊紫茵、張鴻訓、張鴻音（已歿）之證言，及卷附錦星公司變更登記事項卡、錦星公司民國76年11月6日章程及股東同意書、股東名冊等證據資料綜合判斷，已詳敘其調查取捨證據之結果及憑以認定犯罪事實之心證理由，就抗告人否認偽造文書犯行，所辯錦星公司大小章由張鴻洲保管使用，錦星公司76 年間辦理變更登記係張鴻洲及張素華所為，與其無關等說詞，認非可採，亦依調查所得證據詳予指駁。並就所陳再審意旨逐一載明：㈠所提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下稱新北地檢署）112年度偵字第38486號不起訴處分書、聲證1至15 所示之張鴻訓、何美蓮另案證言重點摘錄、張啟東掃墓時之傳聞記述、張鴻洲、張素華另案證言筆錄、原審91年度上訴字第960號刑事判決、臺北縣政府工業課函、工廠變更登記申請書、請款簽辦單、張鴻洲開立支票、新莊市農會活期存款取款條、彰化商業銀行活期存款取款條及入戶電匯轉帳收入傳票、臺北縣政府營利事業登記證、上一通運有限公司貨櫃拖車派車表、送貨單、新北地檢署107年10月23日函、出進口廠商登記管理辦法節本、經濟部中部辦公室書函、經濟部國際貿易局函文、抗告人入出境日期證明書、99年度綜合所得稅資料、臺灣新北地方法院（下稱新北地院）92年度訴字第2209號民事判決、財政部臺灣省北區國稅局新莊稽徵所 96年1月18日函、臺灣高等檢察署98年度上聲議字第6952號處分書、新北地檢署98年度偵字第31662號不起訴處分書、股東同意書，暨6則正義諭示（知）、93年10月20日張鴻音陳述內容記述、張董鵠虛偽投保詐領勞保給付等陳報事（實）、農曆111年1月在泰山區某宮廟問事轉述紀錄及附圖、警察刑事紀錄證明、通緝案件移送書、投擲演示用之金屬塊（共48克）等證據，於104年2月4日刑事訴訟法第420條修正施行後，已數次執相同事由或證據聲請再審，經原審法院實體審認後，認其聲請為無理由，或部分不合法，部分無理由，以110年度聲再字第82、268、455號、111年度聲再字第4、5 19號、112年度聲再字第253、469號（依序本院110年度台抗字第515、1309、1966號、111年度台抗字第460號、112年度台抗字第156、1208號、113年度台抗字第133號）等裁定駁回其聲請，所提抗告亦均經本院駁回確定，抗告人又以上揭同一原因及事證聲請本次再審，因認此部分聲請再審之程序顯屬違背規定，且無可補正，予以駁回，至原審100年度聲再字第416號裁定為刑事訴訟法上揭修正前所為，原裁定仍執為抗告人違反同法第434條第3項規定之依據，理由固有欠妥，然結論既無不同，於裁定之結果不生影響；㈡另所執聲證13、14所示新北地檢署101年1月16日函、新北地院102年度重訴字第148號、原審102年度重上字第503號、本院103年度台上字第1312號民事判決節本、新北地院94年度聲判字第 5號裁定節本、90年7月20日社頭郵局存證信函及刑事附帶民事訴訟狀等證據資料，固具新規性，然依所載之內容，或與原判決所認定偽造文書事實不具關連性，或就證據本身形式上觀察，仍無足據為告訴人2人涉犯背信、誣告罪責之證明，且不論單獨評價或與卷內其他證據綜合評價，何以無從推翻原判決所確認有罪之事實，不具新證據確實性要件，並敘明上開證據調查之聲請，既欠缺動搖原判決所認定事實之作用，如何無調查必要之理由等各情，業經調查審認，記明其判斷之理由，乃認本件聲請再審為一部不合法，一部無理由，因而駁回其再審之聲請，並說明無通知抗告人到場聽取其意見之必要，經核尚無違誤。三、抗告意旨略謂：原裁定以免具結誣陷之證言駁回其再審聲請，無視新證據，拒傳對質，強行入罪，76年增資與其無關等語。無非係執其主觀上自認符合前揭再審要件之證據，就原裁定已為論駁說明及於裁定結果無影響之事項，以自己說詞，再事爭執，應認其抗告為無理由，予以駁回。至抗告意旨提出之張鴻洲退股同意書、和解書等事證部分，未於原聲請再審中提出，本院無從審酌，附此敘明。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412條，裁定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30 日刑事第六庭審判長法　官段景榕法　官洪兆隆法　官許辰舟法　官何俏美法　官汪梅芬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書記官林君憲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6 日

2024-10-30

TPSM-113-台抗-1914-20241030-1

金訴

臺灣士林地方法院

違反洗錢防制法等

臺灣士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金訴字第7號　　　　　　　　　　　　　　　　　　 113年度金訴字第90號公訴人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林梅珠被告李嫣紅選任辯護人郭鐙之律師（法扶律師）上列被告因違反洗錢防制法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2年度偵字第11865號、112年度偵字第18568號）、移送併案審理（1 13年度偵字第12167號）及追加起訴（112年度偵字第28137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林梅珠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貳年；又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壹年陸月；應執行有期徒刑貳年陸月。李嫣紅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壹年拾月。扣案如附件編號3所示之智慧型手機壹支沒收。　　事　實一、林梅珠、李嫣紅均明知金融帳戶係個人財產之表徵，且依一般社會生活經驗，應可預見提供金融帳戶供人使用，其金融帳戶極可能為詐欺集團利用以從事詐欺取財之犯罪，並用以收取詐欺取財等財產犯罪贓款，作為詐欺取財等財產犯罪匯入犯罪所得之工具使用，藉此規避詐騙份子身分曝光，如再依指示提領帳戶內款項，恐生掩飾詐騙所得所在及實際去向，製造金流斷點，逃避執法人員之追查，竟均基於縱使發生上述詐欺及洗錢之犯罪事實亦不違背其本意之不確定故意，與真實姓名年籍不詳、通訊軟體暱稱為「陳其邁」（無證據顯示為未滿18歲之人）及其所屬之詐欺集團成員，共同意圖為自己或他人不法所有，基於3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及洗錢之犯意聯絡，由李嫣紅於民國112年1月10日13時41分前某時，向不知情之林梅珠友人林進儀（檢察官另案為不起訴處分）借用其所申設中華郵政帳號000-00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本案帳戶），提供予「陳其邁」使用，嗣「陳其邁」及其所屬詐欺集團成員以附表乙欄所示方式詐欺楊壽全、黃琪雲，致其等陷於錯誤而分別匯款至本案帳戶（詐騙時間、方式、匯款時間、金額等，均詳附表所示），林梅珠接獲上開入帳及領款之指示後，以林進儀所交付之存摺、密碼、印章、提款卡，至郵局臨櫃或於ATM自動櫃員機領款（領款方式、時間、金額詳附表所示），林梅珠歷次領出附表所示贓款後皆交予上開詐欺集團成員，其中附表編號1部分交予李嫣紅，李嫣紅得款後依「陳其邁」指示將該筆贓款以「陳其邁」所交付之電子錢包帳號購買比特幣轉出；其等以前揭方式製造金流斷點，掩飾隱匿上開詐欺犯罪所得之來源、去向。嗣因楊壽全、黃琪雲發覺有異報警處理，始循線查悉上情。二、案經楊壽全訴由金門縣警察局金城分局、黃琪雲訴由臺南市政府警察局第一分局報告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移送併案審理及追加起訴。　　理　由壹、證據能力　　本判決引用被告林梅珠、被告李嫣紅（下合稱被告2人）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經檢察官、被告2人及辯護人於本院準備程序及審理時對於證據能力均不爭執，且迄於言詞辯論終結前亦未聲明異議（本院113年度金訴字第7號卷【下稱本院卷】第37至40頁、第117頁、第150至154頁、第181至18 6頁），本院審酌上開證據資料作成時之情況，尚無違法不當及證明力明顯過低之瑕疵，認作為證據應屬適當，揆諸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第1項規定，均有證據能力。又本判決其他引用資以認定事實所憑之非供述證據，核無證據證明係公務員違背法定程序所取得，且與本案犯罪事實具有關連性，依刑事訴訟法第158條之4反面解釋，亦有證據能力。貳、認定犯罪事實所憑證據及理由一、上開事實，業據被告李嫣紅於本院審理時坦承不諱（本院卷第144頁），核與證人林進儀於警詢證陳其出借本案帳戶源由及被告林梅珠於警詢、偵訊、本院準備程序所陳、審理程序證稱其共同取款、交付贓款之經過等事（偵字第11865號卷第11至15頁、第77至81頁、第85頁、第115至117頁、本院卷第36至37頁、第146至147頁），情節相符，復有本案帳戶客戶資料暨交易明細表（偵字第11865號卷第25至33頁、偵字第507號卷第17至21頁、偵字第12167號卷第127至133頁）、ATM及臨櫃提款監視器影像畫面（偵字第11865號卷第19至 23頁、偵字第507號卷第87頁、偵字第28137號卷第21至25頁、偵字第12167號卷第49至103頁）及附表己欄所示證據可佐，足認被告李嫣紅前開任意性自白，堪予採信。二、訊據被告林梅珠固坦承依指示提領款項如附表戊欄所示，並將領出之金錢交予被告李嫣紅及他人等情，惟矢口否認有何共同詐欺取財、洗錢等犯行，辯稱意旨略以：被告李嫣紅向林進儀表示需要借帳戶，說有人要匯錢給他才能拿錢還別人，所以林進儀就將本案帳戶借被告李嫣紅使用，因林進儀身體不方便，被告李嫣紅要領錢時我就幫忙去領，錢直接交給被告李嫣紅，匯入的錢從哪裡來、被告李嫣紅拿錢後做什麼用，我都不知道，我否認犯詐欺和洗錢等語。經查：　㈠本案帳戶為林進儀所申設，經被告李嫣紅提供予「陳其邁」使用，嗣告訴人楊壽全、黃琪雲（下合稱告訴人2人）因受「陳其邁」所屬詐欺集團成員詐騙，而匯款至本案帳戶如附表丙、丁欄所示，被告林梅珠即依指示以林進儀交付之本案帳戶存摺、印章、提款卡及密碼，提領款項如附表戊欄所示等情，迭為被告林梅珠所坦承（偵字第11865號卷第13至15 頁、第77至81頁、第115至117頁、本院卷第36至37頁），且據告訴人2人於警詢時證述明確（偵字第11865號卷第17至18 頁、偵字第507號卷第9至11頁），並有附表己欄所示等證可按，足見詐欺集團成員利用本案帳戶遂行詐欺取財、洗錢之事實，首堪認定。　㈡刑法上之故意，分為直接故意與間接故意。行為人對於構成犯罪之事實，明知並有意使其發生者，為直接故意；行為人對於構成犯罪之事實，預見其發生而其發生並不違背其本意者，為間接故意。又近來詐騙案件層出不窮，詐欺集團多以人頭帳戶收受詐欺款項一事，廣為媒體所披載，亦可輕易於於網路上查知。我國民眾開設金融機構帳戶及使用帳戶轉匯款項，並無特殊限制，一般使用自己帳戶進行存提轉匯、購買虛擬貨幣等業務，應無任何困難，且金融帳戶事涉個人財產權益之保障，帳戶資料具專屬性及私密性，多僅本人始能使用，縱有特殊情況偶需交予或供他人使用，亦必係自己所熟知或至少確知對方真實身分之人，雙方具有相當之信賴關係，並深入瞭解用途及合理性，始予提供，實無任意交付予他人使用之理，是苟有向第三人商借帳戶收受款項，再依指示提領、轉購比特幣匯出，依一般人通常經驗或隨意於網際網路查詢相關新聞內容，應可預見此種借帳戶、轉出錢的行為恐涉犯罪，帳戶收得之款亦可能係犯罪贓款。㈢被告林梅珠於本案有以下供述：　⒈112年2月3日警詢陳稱：林進儀不方便出門所以交由我提領本案帳戶款項辦理，本案帳戶平常有老人年金，且會有些人還款給他，我不知道這些金流來源為何，是之前我接到陌生人未顯示電話，表示只要我幫他領錢，就會捐款入寺廟帳戶所以我幫他們領錢，他們有教我銀行關懷提問時，回答說要幫林進儀買套房及醫療支出，之前幫他們領錢都是1個陌生人會先用未顯示號碼的來電撥打給我，要我領到單日提款上限的15萬元，我沒有聯絡方式也不知真實年籍資料，只有在提款後把錢交付給對方時見面，我領完錢就會有帶鴨舌帽的男子在郵局斜對面向我招手要我把錢交給他。112年2月2日我臨櫃領了27萬8,000元，並在汐止區新昌路55號前公園交付給1名身著深紅色長袖外套、黑色長褲、身背一個斜背包之年籍不詳的長髮女子，大約30多歲。112年1月3日起匯到本案帳戶內金錢都是我本人去提領，我提領完成後馬上在火車站廣場及新昌路55號前的公園，我直覺來收錢的分別有2人，其中1名為女性，另1名不知性別，我只知道有1個男生負責打電話給我要我去領錢，另2名會在我領款後當面跟我收取贓款。因為我覺得本案帳戶匯款內容怪怪的，所以才跟「佳琳」（按即被告李嫣紅，下逕稱被告李嫣紅）在LINE對話中問他，「佳琳」好像是信眾來問事的。（改稱）對話記錄是我記錯了，不是在問匯款內容等語（偵字12167號卷第9至 22頁）。　⒉112年4月20日警詢供陳：林進儀身體不舒服到我們寺廟去住，我就照顧他生活起居；我就是因為被告李嫣紅去提領這些錢，被告李嫣紅說他沒有帳號，然後需要帳號，有人要還他錢，跟我借帳號，我的帳號欠健保、欠勞保不能用，就借林進儀的，幾次提領都約在外面，我幫他領，第1次交給他，後來不是，都在外面，2次是交別人，口罩戴著，不認識是誰，有1個女的，約在民進黨議員公園那裡2次，2次是別人拿的，然後被告李嫣紅也有出現，祇是在別的地方，我那時候都莫名其妙等語（本院卷第173至180頁勘驗筆錄）。　⒊112年5月23日偵訊時陳稱：被告李嫣紅跟我說有錢要進來，要跟我借帳戶，但我帳戶不能用，他跟我和林進儀講要借帳戶。本案帳戶款項是我提領的，差不多提135萬，我不知道進到帳戶的是什麼錢，被告李嫣紅說是他的錢，我不知道被告李嫣紅的行為跟一切等語（偵字第11865號卷第77至81頁）。　⒋112年7月4日偵訊時陳稱：112年1月10日至同年2月3日本案帳戶款項都是我去領的，臨櫃部分是郵局的人說額度比較高，要林進儀本人去，所以我有帶林進儀一起去領，被告李嫣紅說錢已經匯入本案帳戶，要我們把錢領出來給他，錢都是給被告李嫣紅，其中有2次是把錢交給被告李嫣紅派來的人等語（偵字第11865號卷第115至117頁）。　⒌參核被告林梅珠歷次所供，其首次因臨櫃提領大筆款項為警查獲時，辯稱接到「陌生人」電話而幫忙領錢、交款，也依照「陌生人」指導向郵局行員說明虛假之提款理由云云，嗣後之供述始坦承是被告李嫣紅向林進儀借帳戶，其依照指示領錢，有時交款給被告李嫣紅，有時交給其他不認識之人等語，如被告林梅珠確僅出於幫忙被告李嫣紅領取被告李嫣紅所述他人之還款，衡情於警調查時應能直接說出領款源由，竟刻意造假、故弄玄虛，已然足徵被告林梅珠就其領取上開領款、交款所為有涉犯刑律之虞，顯屬可知。又依被告林梅珠前陳，被告李嫣紅僅為前來問事的寺廟信徒，而被告李嫣紅警詢亦陳稱，其與被告林梅珠、林進儀僅認識約1、2個月（偵字第28137號卷第8頁），則被告林梅珠既與被告李嫣紅非熟識，無任何信賴基礎，被告林梅珠完全無法確保本案帳戶是否遭非法使用、所領匯入本案帳戶內款項是否均無不法，遑論被告李嫣紅所述借用本案帳戶之理由為收取還款，但其持續以該帳戶收取數筆、大額之還款乙情，已與一時之需之單筆入款情節迥異，被告林梅珠自陳其曾經營遊覽車公司擔任負責人、會計部門人員（偵字第12167號卷第10頁、本院卷第189頁），對於前⒈說明關於帳戶合理使用情形及邇來詐欺犯罪情節等事，實難諉為不知，本應更為詳加確認被告李嫣紅借用帳戶原因及入帳金錢來源，詎其捨此未為，更自承臨櫃取款時尚依被告李嫣紅所教，向行員表示取款用途為用於醫療費、購買小套房等明知之虛假理由（本院卷第151 頁、第181頁），數次依照指示提款如附表戊欄所示，益證其對於該帳戶收款來源、取款交付恐涉不法等節，洵非無知。　㈣基前所論，被告林梅珠對於本案帳戶遭利用作為不法使用，匯入款項恐涉及詐欺財產犯罪，其依被告李嫣紅指示提領款項並交款之行為，也可能涉及掩飾、隱匿犯罪所得來源、去向之犯行等節，顯皆可預見，卻無視於上開所為極可能為參與詐欺取財、洗錢之犯罪行為，猶以此方式參與詐欺犯罪者之詐欺取財、洗錢犯行，堪認其等心態上對於其等上開所為將成詐欺犯罪者犯罪計畫之一環，而促成犯罪既遂之結果予以容任，而有與被告李嫣紅、「陳其邁」及其所屬詐欺集團成員共同詐欺取財、洗錢之不確定故意，其前揭情詞所辯，尤悖於常，俱不值信。　㈤按共同正犯之成立，只須具有犯意聯絡與行為分擔，既不問犯罪動機起於何人，亦不必每一階段犯行，均經參與，且意思之聯絡不限於事前協議，僅於行為當時有共同犯意之聯絡者亦屬之；其表示之方法，亦不以明示通謀為必要，相互間有默示之合致，亦無不可。而共同實施犯罪行為之人，在合同意思範圍以內，各自分擔犯罪行為之一部，相互利用他人之行為，以達其犯罪目的者，即應對全部所發生之結果，共同負責，是共同正犯在犯意聯絡範圍內之行為，應同負全部責任。詐欺正犯為實行詐術騙取款項，並使用人頭帳戶以躲避追緝，各犯罪階段緊湊相連，仰賴數人縝密分工，相互為用，方能完成犯罪，雖各共同正犯僅分擔實行其中之部分行為，仍應就全部犯罪事實共同負責。縱有部分成員未直接對被害人施以詐術，惟配合提領、轉交詐欺贓款而繳回上手成員者，係該詐欺犯罪歷程不可或缺之重要環節，且係以自己犯罪之意思，參與部分犯罪構成要件之行為，前揭分工亦為參與者主觀上所知悉之範圍，自屬共同正犯。查：　⒈被告林梅珠在112年1月10日至同年2月3日間領取本案帳戶內款項後，曾將款項交付除被告李嫣紅外之第3人乙情，迭為其直承在卷（參上⒉），其於本院審理時復亦證稱：交款時1 個在後面，1個是被告李嫣紅本人跟我接洽，我交給被告李嫣紅當下，感覺旁邊有人跟著他等語（本院卷第146至147頁），可見被告李梅珠就本案參與者達3人以上之情，明知甚詳。　⒉告訴人2人遭「陳其邁」所屬之詐欺集團所騙後，陷於錯誤而將款項匯入本案帳戶內，再由被告2人依指示分別提款、交款及將贓款轉購比特幣匯出業如前述，其等共同以此方式掩飾、隱匿詐欺犯罪所得之去向及所在，足認其2人與「陳其邁」及其所屬詐欺集團成員間具有彼此利用之合同意思，而互相分擔犯罪行為，以共同達成不法所有之詐欺取財及一般洗錢之犯罪目的。是以，被告2人應對於其等所為之3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一般洗錢等犯行所生之全部犯罪結果共同負責至灼。三、綜上所述，被告林梅珠臨訟卸責之辯，不足採信。本案事證明確，被告2人與「陳其邁」及其所屬詐欺集團成員間共同犯詐欺、洗錢之上開犯行，洵堪認定，應依法論科。參、論罪科刑一、比較新舊法：　　按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者，適用行為時之法律，但行為後之法律有利於行為人者，適用最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刑法第2 條第1項定有明文。又按比較新舊法時，應就罪刑有關之共犯、未遂犯、想像競合犯、牽連犯、連續犯、結合犯，以及累犯加重、自首減輕暨其他法定加減原因（如身分加減）與加減例等一切情形，綜其全部罪刑之結果而為比較後，再適用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處斷，而不得一部割裂分別適用不同之新、舊法。經查：　㈠被告行為後，刑法第339條之4雖於112年5月31日修正公布，並於同年0月0日生效施行，然該次修正係增訂第1項第4款之規定，與本案被告所涉罪名及刑罰無關，無比較新舊法之問題，應依一般法律適用原則，逕行適用現行法之規定。　㈡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於113年7月31日制訂，並自同年8月2 日施行，上開條例第2條第1款規定「詐欺犯罪，指下列各目之罪：㈠犯刑法第339條之4之罪。㈡犯第43條或第44條之罪。㈢犯與前二目有裁判上一罪關係之其他犯罪。」；同條例第4 3條規定「犯刑法第339條之4之罪，詐欺獲取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達新臺幣500萬元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3,000萬元以下罰金。因犯罪獲取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達新臺幣1億元者，處5年以上12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3億元以下罰金。」。查本案被告2人所犯刑法第339條之4之罪，其詐欺獲取財物未逾500萬元，應依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規定論處，無新舊法比較問題。　㈢被告行為後，洗錢防制法於113年7月31日經修正公布，同年0 月0日生效施行：　⒈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規定：「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00萬元以下罰金。」修正後調整條次為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並規定：「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1億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新臺幣1億元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000萬元以下罰金。」經比較新舊法結果，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就「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新臺幣1億元者」之法定最重本刑降低為5年以下有期徒刑，而屬得易科罰金之罪，以修正後規定較有利於被告2 人。　⒉被告李嫣紅行為後，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於112年6月14日修正公布，同年月00日生效施行，修正前規定「犯前2條之罪，在偵查或審判中自白者，減輕其刑」（行為時法），修正後為「犯前4條之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減輕其刑」（中間時法）；嗣又於113年7月31日修正公布，同年0月0日生效施行，修正後條次移為第23條第3項規定：「犯前4條之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如有所得並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者，減輕其刑」（裁判時法），則歷次修法後被告須「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始有該條項減輕其刑規定之適用，最後修法並增列「如有所得並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者」之減刑要件。是比較新舊法結果，歷次修正後之規定並無較有利於被告李嫣紅。　⒊本案被告李嫣紅就附表編號1之洗錢財物未達1億元，於本院審理時自白，但未繳交全部所得財物（詳後述），倘適用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規定，並依行為時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規定減刑結果，處斷刑範圍為1月以上6年11月以下及併科罰金；倘使用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規定，法定刑為6月以上5年以下及併科罰金，因被告未繳交全部所得財物，故無裁判時洗錢防制法第23條第3項減刑規定之適用。經綜合比較結果，自以適用裁判時法較有利於被告李嫣紅，是依刑法第2條第1項但書規定，一體適用現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第23條第3項規定。　　⒋至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2條規定「本法所稱洗錢，指下列行為：一、意圖掩飾或隱匿特定犯罪所得來源，或使他人逃避刑事追訴，而移轉或變更特定犯罪所得。二、掩飾或隱匿特定犯罪所得之本質、來源、去向、所在、所有權、處分權或其他權益者。三、收受、持有或使用他人之特定犯罪所得。」，修正後規定「本法所稱洗錢，指下列行為：一、隱匿特定犯罪所得或掩飾其來源。二、妨礙或危害國家對於特定犯罪所得之調查、發現、保全、沒收或追徵。三、收受、持有或使用他人之特定犯罪所得。四、使用自己之特定犯罪所得與他人進行交易。」，是比較新舊法之結果，修正後洗錢防制法就掩飾型洗錢犯罪定性為抽象危險犯，不論行為人主觀上是否具特定意圖，僅需客觀上有隱匿或掩飾行為，且其主觀上知悉或可得知悉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是特定犯罪所得，即符合該款之要件，是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2條，並無較有利於被告2人；且查被告2人客觀上有隱匿或掩飾行為，且其主觀上知悉或可得知悉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是特定犯罪所得，是不論依新法或舊法，均符合洗錢之要件，是前揭修正規定，對被告2人而言，並無有利或不利之情形，附此說明。二、核被告林梅珠就附表編號1、2所為，均係犯刑法第339條之4 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之一般洗錢罪；被告李嫣紅就附表編號1所為，係犯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之一般洗錢罪。起訴意旨固認被告林梅珠就附表所示各犯刑法第339條第1項詐欺取財罪，惟其起訴之社會基本事實同一，本院自應予以審理，且經蒞庭檢察官當庭變更為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 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本院無庸就此部分為起訴法條之變更；復經本院當庭諭知被告林梅珠此罪名，俾使其得以行使攻擊、防禦權，此部分亦無礙於被告林梅珠權利之行使，併此敘明。三、被告林梅珠就附表編號1、2部分，與被告李嫣紅、「陳其邁」所屬之詐欺集團成員間；被告李嫣紅就附表編號2部分，與被告林梅珠、「陳其邁」及其所屬詐欺集團成員間，分別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應論以共同正犯。四、被告2人就附表編號1、被告林梅珠就附表編號2所示同一被害人所為數次匯款行為、就同一被害人所匯款項為數次提領、轉購比特幣行為，均係於密接之時間為之，侵害同一法益，各行為之獨立性極為薄弱，均應視為數個舉動之接續施行，合為包括之一行為予以評價，較為合理，皆應論以接續犯之一罪。五、被告林梅珠就附表編號1、2所為、被告李嫣紅就附表編號1 所為，均係以一行為同時觸犯上開二罪，為想像競合犯，均應依刑法第55條規定，從一重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論處。六、被告林梅珠所為2次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被害人不同，顯係犯意各別，行為互殊，應予分論併罰。七、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2人任意輕率參與詐欺集團依指示提交贓款、轉出不法所得予詐欺集團成員之分工，製造金流斷點，掩飾贓款去向，致犯罪偵查之困難程度，致告訴人遭詐騙匯出之金錢難以追回，受有財產損失，妨害金融市場及民生經濟甚鉅，所為殊值非難；兼衡被告林梅珠犯後始終否認犯行，被告李嫣紅於本院審理時終知坦認己過，迄均未與告訴人2人達成和解、賠償損失之犯後態度，及告訴人楊壽全遭詐騙金額計133萬7,421元、告訴人黃琪雲遭詐騙金額計24萬1,000元，併審酌其等本案犯行之犯罪動機、目的、手段、於本案之分工，暨考量其等於本院自陳之智識程度、家庭、經濟生活狀況、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所載其等素行及告訴人楊壽全於本院準備程序表達希望對被告2人從重量刑之意見（本院卷第189至190頁、第193至19 6頁、本院金訴字第90號卷第115至127頁）等一切情狀，各量處如主文第1項、第2項所示之刑。復酌以被告林梅珠所犯各罪之犯罪類型、行為次數、犯行時間等情狀，就其所犯之罪整體評價其應受非難及矯治之程度，兼衡刑罰經濟與公平、比例等原則，定其應執行刑如主文第1項所示。肆、沒收之說明一、按沒收、非拘束人身自由之保安處分適用裁判時之法律；本法總則於其他法律有刑罰、保安處分或沒收之規定者，亦適用之。但其他法律有特別規定者，不在此限，刑法第2條第2 項、第11條各定明文。是有關沒收應逕行適用裁判時之法律，無庸為新舊法之比較適用。二、按供犯罪所用、犯罪預備之物或犯罪所生之物，屬於犯罪行為人者，得沒收之，刑法第38條第2項前段定有明文。查本件扣案如附件所示智慧型手機1支（偵字12167號卷第35頁）為被告所有，且使用於與被告李嫣紅及詐欺集團成員聯繫之用等情，為被告林梅珠直承不諱（本院卷第153頁），因認係供其犯罪所用之物，應依刑法第38條第2項前段規定宣告沒收。三、次按犯洗錢防制法第19條之罪，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不問屬於犯罪行為人與否，沒收之，現行洗錢防制法第25條第1項亦有明文。又洗錢防制法關於沒收之規定，固為刑法關於沒收之特別規定，應優先適用，至若上開特別沒收規定所未規範之補充規定，諸如追徵價額、例外得不宣告、酌減沒收或追徵等情形，洗錢防制法並無明文規定，仍應適用刑法總則相關規定。本件被告2人領取之贓款，均係洗錢之財物，惟其等均已交予、轉出予詐欺集團上游，業據其等於警詢、偵訊及本院準備程序、審理時供述明確，卷內亦無證據可認定其等仍收執該等款項或對之有事實上處分權，如就此對其等宣告沒收或追徵，實有過苛之虞，爰就本案洗錢之財物，依刑法第38條之2第2項之規定，不予宣告沒收。四、依卷內事證，並無任何積極證據可證被告2人本案犯行曾有實際取得報酬，因認其等並無任何犯罪所得，毋庸宣告沒收或追徵。至附件編號1、2所示扣案物均非被告2人所有，爰均不予宣告沒收，附此敘明。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陳韻中提起公訴，檢察官黃若雯移送併案審理，檢察官鄭世揚追加起訴，檢察官余秉甄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30　　日　　　　　　　　　刑事第八庭　法　官　李嘉慧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　　　　　　　　　　　　　　　書記官　鄭毓婷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 　　日附表：(時間：民國/單位：新臺幣(元)) 編號甲、告訴人乙、詐騙時間及方式丙、匯款時間丁、匯款金額戊、提領時間/金額己、證據及卷存頁碼 1 楊壽全詐騙集團成員於112年1月初透過社群軟體Facebook暱稱「Ebitimi Vic」以假交友取得信任之方式，佯稱請楊壽全代收包裹並支付相關費用云云詐騙楊壽全，致楊壽全陷於錯誤而匯款。 112年1月10日13時41分 12萬2,306 (1)112年1月10日16時58、59分卡片提款6萬、6萬 (2)112年1月13日11時30、31、32、33分卡片提款6萬、6萬、3,000、2萬7,000 (0)000年1月14日7時35、36、40、33分卡片提款6萬、6萬、3萬 (4)112年1月15日7時38分卡片提款4,000 (0)000年1月19日8時41分臨櫃提款46萬1,000 (0)000年1月20日8時25、26、27分卡片提款6萬、6萬、3萬 (7)112年1月21日8時8、9、10分卡片提款6萬、6萬、3萬 (8)112年1月22日7時54、54、56分卡片提款6萬、6萬、3萬 (9)112年1月24日11時16分卡片提款1,500 (1)楊壽全112年2月3日警詢筆錄（偵11865卷第17至18頁） (2)存款人收執聯、郵政入戶匯款申請書、郵政存簿儲金簿(偵11865卷第45至49頁) (3)內政部警政署反詐騙諮詢專線紀錄表、高雄市政府警察局三民第二分局民族路派出所受理詐騙帳戶通報警示簡便格式表、金融機構聯防機制通報單、受(處)理案件證明單、受理各類案件紀錄表(偵11865卷第51至59頁) (4)本案帳戶交易明細(偵11865卷第29、31頁) 112年1月13日10時15分 30萬3,955 112年1月18日12時50分 91萬1,160 2 黃琪雲詐騙集團成員透過社群軟體Instagram暱稱「Kim chao趙金超」以假交友取得信任之方式，佯稱請黃琪雲代收包裹並支付相關費用云云詐騙黃琪雲，致黃琪雲陷於錯誤而匯款。 112年1月30日13時48分 10萬 (1)112年1月30日13時54、55、57分卡片提款6萬、6萬、3萬 (2)112年2月2日8時34分臨櫃提款27萬8,000 (0)000年2月2日8時54、55、56分卡片提款6萬、6萬、3萬 (1)黃琪雲112年2月7日警詢筆錄（偵507卷第9至11頁） (2)詐騙集團IG頁面、網路銀行匯款明細、與詐騙集團LINE對話紀錄、被害款項明細表(偵507卷第23至29頁) (3)臺中市政府警察局第六分局何安派出所受理詐騙帳戶通報警示簡便格式表、內政部警政署反詐騙諮詢專線紀錄表(偵507卷第13至15、35至36頁) (4)本案帳戶交易明細(偵507卷第21頁) 112年2月1日16時33分 10萬 112年2月1日16時34分 4萬1,000 附錄論罪科刑法條：中華民國刑法第339條之4 犯第三百三十九條詐欺罪而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處一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一百萬元以下罰金：一、冒用政府機關或公務員名義犯之。二、三人以上共同犯之。三、以廣播電視、電子通訊、網際網路或其他媒體等傳播工具，對公眾散布而犯之。四、以電腦合成或其他科技方法製作關於他人不實影像、聲音或電磁紀錄之方法犯之。前項之未遂犯罰之。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有第二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一億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新臺幣一億元者，處六月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五千萬元以下罰金。前項之未遂犯罰之。

2024-10-30

SLDM-113-金訴-7-20241030-1

易

臺灣桃園地方法院

過失傷害

臺灣桃園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2年度易字第1372號公訴人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游正仁選任辯護人溫藝玲律師被告蔡昭明選任辯護人黃若清律師林啟瑩律師上列被告因過失傷害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2年度偵字第2 4406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游正仁犯過失傷害罪，處有期徒刑4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1 千元折算1日。蔡昭明無罪。　　犯罪事實緣豐達營造股份有限公司（下稱豐達公司）於民國110年11月10 日，承攬景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稱景碩公司）位於桃園市○○ 區○○路000號幼獅廠之景碩科技幼獅廠FAB-B鋼構增建工程（下稱本案工程），豐達公司派駐游正仁擔任本案工程之現場負責人，負責本案工程之監督及管理，豐達公司再於111年3月31日與國聯保全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國聯公司）簽定本案工程之駐衛保全服務契約，委託國聯公司負責本案工程之人車管制等警衛安全業務，國聯公司於111年7月6日聘僱羅彥鈞至本案工程擔任警衛保全。游正仁明知身為本案工程之現場負責人，對本案工程之工作者具有指揮、監督權，負有職業安全衛生法規定之雇主責任，應注意對有墜落之虞之作業場所引起之危害應予防止，應提供符合規定之必要安全衛生設備及措施，對於高度2公尺以上開口部分，在該處作業之勞工有遭受墜落危險之虞之工作場所，應在該處設置護蓋等防護設備，且應以有效方法防止滑溜或移動，暨臨時性開口處使用之護蓋，表面應漆以黃色並書以警告訊息，依其所從事營造業之經驗智識，客觀上並無不能注意之情事，竟疏未注意及此，僅以鐵板護蓋覆蓋在本案工程廢水池棟2樓中高度2公尺以上之水箱人孔開口，未以有效方法防止該護蓋滑溜、移動，亦無於該護蓋表面漆以黃色書立警告訊息，嗣羅彥鈞於111年7月10日 10時30分許執行警衛保全勤務時，因值勤之2號哨點（又稱豐達哨）跳電，竟疏未循內部作業程序通報警衛隊長蔡燿聰由其聯繫豐達公司之主任金成翰以排除跳電，而擅自前往本案工程廢水池棟2樓欲查看臨時電箱以排除跳電，羅彥鈞於跨越廢水池棟2樓矮牆時，不慎跌落在覆蓋於水箱人孔開口之鐵板護蓋上，鐵板護蓋因而滑動，致羅彥鈞掉落深達6公尺水箱人孔開口內，因而受有骨盆骨折、右側股骨頸骨折、第12胸椎及第2腰椎骨折等傷勢。　　理　由甲、程序事項：　　按告訴乃論之罪，其告訴應自得為告訴之人知悉犯人之時起，於六個月內為之，刑事訴訟法第237條第1項定有明文。此所謂之「知悉犯人」係指得為告訴人之人確知犯人之犯罪行為而言，以其主觀為標準，且其知悉必須達於確信之程度，故若事涉曖昧，雖有懷疑未得實證，因而遲疑未告，其告訴期間並不進行（最高法院71年度台上字第6590號判決意旨參照）。查告訴人雖於112年6月1日偵訊時始對被告游正仁及蔡昭明（被訴過失傷害罪嫌，詳下述「丙、無罪部分」）提出告訴等語，然告訴人於該次偵訊時證稱我警詢時不清楚要提告誰，律師跟我說要提告公司負責人等語。審理時證稱：我在7月10日受傷就開始休養，一直到12月警察有通知我說這是一個傷害罪，有時效性，我才去警局報案，但當時我不知道說要對誰提告，我不知道工地負責人是誰，所以我直接告豐達營造跟國聯保全的負責人，後來我自己聘請律師，律師才跟我說不需要把景碩公司加進來，也有跟我說就是告現場的負責人，我是在112年5月25日委任陳律師當告訴代理人，跟他討論時才知道要告本案的被告2人等語，可見告訴人於112年1月6日警詢時尚不知提告之對象另有被告2人，係事後經律師提供法律意見始知尚可對被告2人提告，才確知知悉被告2人涉犯過失傷害罪嫌，而於112年6月1日偵訊時對被告2人提起告訴，參照上開說明，並未逾刑事訴訟法第237條第1項所定之告訴期間。乙、有罪部分：壹、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　　訊據被告游正仁否認犯行，辯稱：事故地點並非是我方與國聯公司簽訂契約中國聯公司相關保全人員要執勤巡邏的工地 1樓，且如在工地内發生跳電情形，應由國聯公司相關駐地人員通報我方機電工程師前往檢修，並非由國聯公司之駐地保全人員自己前往檢查處理等語。辯護人主張：豐達公司已與國聯公司約定以通知豐達公司窗口即工地主任金成翰檢修排除之方式來復電，游正仁身為豐達公司本案工地負責人，就告訴人因處理跳電事宜進入工區受有傷害乙節，已盡應盡之注意義務，並無過失。游正仁固有違反營造安全衛生設施標準第21條第2款及第6款規定，然該規定保護範疇係針對現場工作者之健康安全，不及於業經禁止進入施工現場之第三人，游正仁違反前開規定，與告訴人受傷結果不具有客觀可歸責性。游正仁固有違反營造安全衛生設施標準第21條規定；惟倘蔡昭明有善盡其教育訓練之義務，詳實告知告訴人跳電時處理方式，告訴人即不會有自行進入非執勤之工區、攀爬矮牆、不走樓梯跌落而受傷之情形，是游正仁違反營造安全衛生設施標準之行為，與告訴人受傷害間，不具有相當因果關係及客觀可歸責性等語。告訴人未依國聯公司規定擅闖禁區，更未以符合一般經驗法則方式行走於工區，反以反於常態之攀爬矮牆、欄杆方式移動才跌落，告訴人應自我負責，不應歸責於游正仁等語。經查：一、不爭執之犯罪事實：　　犯罪事實中關於游正仁及告訴人之身分及職務；豐達公司與景碩公司之承攬關係；豐達公司與國聯公司訂立之保全服務契約；游正仁僅以鐵板護蓋覆蓋在本案工程廢水池棟2樓中高度2公尺以上之水箱人孔開口，未以有效方法防止該護蓋滑溜、移動，亦無於該護蓋表面漆以黃色書立警告訊息；告訴人值勤時遇哨點跳電而前往本案工程廢水池棟2樓欲查看臨時電箱以排除跳電，於跨越廢水池棟2樓矮牆時，不慎跌落在覆蓋於水箱人孔開口之鐵板護蓋上，鐵板護蓋因而滑動，致告訴人掉落深達6公尺水箱人孔開口內，因而受有骨盆骨折、右側股骨頸骨折、第12胸椎及第2腰椎骨折等傷勢事實，業據游正仁審理時所不爭執，核與告訴人警詢及偵訊證述情節相符，並有桃園市政府勞動檢查處檢送豐達公司景碩科技幼獅廠FAB-B鋼構增建工程之承攬人國聯公司所僱勞工羅彥鈞發生墜落受傷職業災害檢查報告表、現場檢查照片、公務電話紀錄、營造工程檢查會談紀錄、訪談紀錄、工作場所職業災害調查結果表、豐達公司與國聯保全公司簽訂之保全服務契約書、桃園長庚紀念醫院111年12月26日診斷證明書、警衛巡邏路線卡點、安檢區警衛執勤細則、蔡燿聰與「彥鈞」之LINE對話紀錄截圖、景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訂購單、國聯公司駐楊梅幼獅七月份警衛勤務表在卷可稽，此部分事實，首堪認定。二、游正仁應依職業安全衛生法規對告訴人負雇主責任：　㈠按職業安全衛生法第1條前段已揭櫫其立法意旨係在防止職業災害，保障工作者安全及健康，以確保人人享有安全衛生工作環境之權利。是以雇主與勞工間所訂立之勞務給付契約，不限於典型之僱傭契約，只要該契約具有從屬性關係者，縱兼有承攬之性質，亦應屬勞動契約，而有職業安全衛生法之適用，否則如認該契約因含有承攬性質即概無適用，無異縱容雇主得形式上以承攬契約為名義，規避該法所課予雇主之義務，顯非事理之平，亦不符合前揭保障工作者安全及健康之立法目的。而是否具備「從屬性」，應審酌勞務之執行是否依雇主之指揮監督、工作場所或時間是否受雇主之指定與管理、設備材料及安全措施是否係由雇主提供與設置等情形定之，且基於貫徹職業安全衛生法上揭立法目的，及考量許多契約具混合契約之性質，勞務給付部分，祗要存在有部分從屬性，即可從寬認定為勞動契約。從而雇主僅將部分工作交由他人施工，但因勞務之執行係受雇主指示，工作場所係由雇主指定與管理，設備材料及安全措施係由雇主所提供，雇主仍具指揮、監督之權，縱僅以僱工方式為之，而兼具承攬關係之性質，仍屬於職業安全衛生法所規範之勞動契約（最高法院108年度台上字第3227號判決意旨參照）。　⒉查游正仁為豐達公司派駐至本案工程之現場負責人，負責本案工程之監督及管理，業據游正仁所不爭執。自豐達公司與國聯保全公司簽訂之駐衛保全服務契約書中載有：豐達公司（契約書中稱為甲方）將下述標的物之警衛安全業務委託乙方管理，雙方共同協議簽訂本駐衛保全服務契約書，共同遵守下列條款。其中，第三條：國聯公司（乙方）受豐達公司要求或指示，每日24小時執行及管制人員，車輛進出，並依豐達公司規定予以登記…。國聯公司應依豐達公司之要求或指示執行標的物之防災、防盜、防火等安全措施及其他經共同協議之事項。第八條：豐達公司應無償提供適當值勤處所、桌、椅、燈及衛生設備等便利服務之用具；應提供適當警備（報）設施、法定消防設備供國聯公司使用。第九條：駐衛人員應服從豐達公司之管理規定。豐達公司對於駐衛人員執行勤務狀況有監督權，有該服務契約書在卷可稽（偵2440 6卷311-325頁），足見國聯公司受豐達公司委託派遣警衛保全至本案工程執行人車管制等警衛安全業務，國聯公司於工作時間、工作場所、工作內容等事項上執行人車管制等警衛安全業務均須依豐達公司之指示為之，且豐達公司對於國聯公司所派駐警衛執行業務亦有監督管理權限，並須提供警衛值勤處所、用具、設備供國聯公司使用，則游正仁作為豐達公司派駐至本案工程之現場負責人，對於告訴人在本案工程執行警衛保全勞務當有指揮監督權限，且對本案工程之場所亦有實際支配管理權，自屬職業安全衛生法第2條第3款所稱之「雇主」，而有職業安全衛生法之適用，應堪認定。辯護人主張：游正仁固有違反營造安全衛生設施標準第21條第2 款及第6款規定，然該規定保護範疇係針對現場工作者之健康安全，不及於業經禁止進入施工現場之第三人，游正仁違反前開規定，與告訴人受傷結果不具有客觀可歸責性等語，容有誤會，無足採信。　三、游正仁違反營造安全衛生設施標準第21條第2款「雇主設置之護蓋，應以有效方法防止滑溜或移動」、同條第6 款「臨時性開口處使用之護蓋，表面漆以黃色並書以警告訊息」之過失，且與告訴人所受傷害結果間，具有相當因果關係：　㈠按雇主對防止有墜落之虞之作業場所引起之危害，應有符合規定之必要安全衛生設備及措施，職業安全衛生法第6條第1 項第5款定有明文。次按雇主對於高度2公尺以上之開口部分等場所作業，勞工有遭受墜落危險之虞者，應於該處設置護蓋等防護設備。雇主設置之護蓋，應以有效方法防止滑溜或移動。臨時性開口處使用之護蓋，表面漆以黃色並書以警告訊息，營造安全衛生設施標準第19條第1項、第21條第2款、第6款定有明文。　㈡查游正仁在本案工程廢水池棟2樓高度2公尺以上之水箱人孔開口，雖設置有鐵板護蓋，然並未設置阻止該護蓋滑溜、移動之設備，亦無於該護蓋上漆以黃色書立警告訊息等事實，業據游正仁於警詢、偵訊所自承（偵24406卷35-38、136-13 8頁），核與告訴人於警詢及偵訊時證述情節相符（偵24406 卷63-68、133-141頁），並有現場照片可佐（偵24406卷78- 80頁），此部分事實，堪予認定。游正仁依其作為本案工程之現場負責人及其從事營造業之經驗智識，客觀上並無不能注意之情事，竟疏未注意而未設置阻止該護蓋滑溜、移動之設備，亦無於該護蓋上漆以黃色書立警告訊息，故游正仁有違反營造安全衛生設施標準第21條第2款「雇主設置之護蓋，應以有效方法防止滑溜或移動」、同條第6 款「臨時性開口處使用之護蓋，表面漆以黃色並書以警告訊息」之過失，足堪認定。告訴人值勤時遇哨點跳電而前往本案工程廢水池棟2樓欲查看臨時電箱以排除跳電，於跨越廢水池棟2樓欄杆時，不慎跌落在覆蓋於水箱人孔開口之鐵板護蓋上，鐵板護蓋因而滑動，致告訴人掉落深達6公尺水箱人孔內，因而受有骨盆骨折、右側股骨頸骨折、第12胸椎及第2腰椎骨折等傷勢事實，均經本院認定如前，游正仁上開過失行為，與告訴人所受傷害結果間，當有相當因果關係，堪以認定。四、雖游正仁及辯護人以前詞置辯，然而：　　　㈠告訴人於偵訊時自承：墜落地點並不是我執勤範圍，排除跳電不算是我工作範圍等語（偵24406卷139-140頁），核與證人即國聯公司派駐本案工程之保全馮金麒審理時證述：值勤時遇到跳電時要向蔡燿聰隊長反應，蔡燿聰會打電話通知豐達的人員，我不會自己去排除跳電，上面我不曾去過，也不知道在哪裡，而本案工程建築物裡面我們都不能進去，因為是工區，所以業主跟國聯公司都不給我們保全進去，我們值勤都是在外圍，哨所也是在外圍等語（易字卷154-155、162 頁）相符；證人即國聯公司派駐在景碩幼獅廠之警衛隊長蔡燿聰審理時證述：我負責安排組員衛哨勤務，保全工作負責人員進出管制及衛哨巡邏勤務，保全巡邏路線由我安排，巡邏路線不會經過廠區建築物內，從6月底崗哨電風扇常常發生跳電狀況，我是請值勤組員全部與我聯絡，不要私自離開崗哨位置，那邊是單人哨，離開的話就沒有人，不可能讓他們自行離開，都是由他們告知我，我請豐達當時的負責人金成翰去協助處理這件事情，負責處理跳電的單一窗口國聯保全就是我等語（易字卷102-103、105-106頁）相符；證人即豐達公司派駐本案工程之工地副主任金成翰審理時證述：國聯公司工作內容是門禁掌控，我們沒有請保全進去工地內巡邏，我先前跟蔡隊長有聯繫說只要哨亭那邊跳電我們工程人員就協助去復歸電源，必須由保全隊長跟我們聯繫，請他們保全人員不要進入工區內，後面才會有他們隊長單一窗口跟我們聯繫一些對話紀錄，我收到訊息以後由我或工程師去現場將他們哨亭的電源重新復歸，復歸完之後才會有打給他說我已經復原了等語（易字卷93-95、96、99頁）相符。此外，保全馮金麒確有於111年7月2日通知蔡燿聰本案豐達哨跳電而請蔡燿聰反應復電，蔡燿聰亦有於111年6月30日起多次通知豐達公司金成翰豐達哨跳電而請求復電等情，有LINE對話紀錄（易字卷127頁）在卷可稽。告訴人於案發後與蔡燿聰LINE對話紀錄中也回稱：（蔡燿聰問：為何要上去二樓）告訴人答：檢查跳電。（蔡燿聰問：巡查電箱是公司指派的工作嗎？）告訴人答：不是。（蔡燿聰問：事發當時是否有主管或幹部要求你上二樓查看？）告訴人答：沒有。（蔡燿聰問：你認為事故發生的主要原因為何？）告訴人答：自行疏忽導致滑落，有該對話紀錄（偵24406卷157頁）在卷可佐。加之依卷內豐達公司與國聯公司簽立之駐衛保全服務契約（偵24406卷311-325頁）、國聯公司警衛巡邏路線卡點（偵 24406卷151頁）、安檢區警衛值勤細則（偵24406卷153-155 頁），可知國聯公司之保全工作內容係負責管制人員及車輛進出、執行防災、防盜、防火等安全措施，巡邏範圍不及於工地建築物內，更不涉及排除哨崗跳電一事，故告訴人疏未循內部作業程序通報警衛隊長蔡燿聰聯繫豐達公司之金成翰以排除跳電，而擅自前往本案工程廢水池棟2樓欲排除跳電，而就其本案受傷事故亦有過失，應堪認定。雖游正仁與告訴人均有過失，均為本件事故發生之原因，然此僅是游正仁與告訴人在民事損害賠償責任上之過失比例分配問題，只要游正仁就事故發生具有過失，縱告訴人與有過失，亦不影響游正仁刑事過失責任之成立，換言之，游正仁並不因告訴人與有過失，即可免除其就本案事故發生所應負之刑事過失責任。辯護人主張：告訴人未依國聯公司規定擅闖禁區，更未以符合一般經驗法則方式行走於工區，反以反於常態之攀爬矮牆、欄杆方式移動才跌落，告訴人應自我負責，不應歸責於游正仁等語，容有誤解民、刑事責任間損害賠償責任及歸責原理，無從採信。辯護人另主張：倘蔡昭明有善盡其教育訓練之義務，詳實告知告訴人跳電時處理方式，告訴人即不會有自行進入非執勤之工區、攀爬矮牆、不走樓梯跌落而受傷之情形，是游正仁違反營造安全衛生設施標準之行為，與告訴人受傷害間，不具有相當因果關係及客觀可歸責性等語，亦與本院上開認定告訴人與有過失情節不符，辯護人主張無從採信。　㈡雖告訴人疏未循內部作業程序通報警衛隊長蔡燿聰聯繫豐達公司之金成翰以排除跳電，而擅自前往本案工程廢水池棟2 樓欲排除跳電，而就其本案受傷事故亦有過失，業經本院認定如前，可見游正仁所代表之豐達公司已與國聯公司約定排除保全哨亭跳電之方法。然本案重點在於游正仁作為本案工程之現場負責人，疏未注意而未設置阻止該護蓋滑溜、移動之設備，亦無於該護蓋上漆以黃色書立警告訊息，就護蓋設置違反上開營造安全衛生設施標準第21條第2款、第6 款規定，且告訴人因跌落在護蓋上，護蓋因而滑動，致告訴人掉落深達6公尺水箱人孔內而受傷，游正仁確有過失，且與告訴人受傷結果間有相當因果關係甚明，要不因游正仁有與國聯公司約定好排除哨亭跳電方法及告訴人違反約定擅闖廢水棟排除跳電等情而有所不同。辯護人主張：豐達公司已與國聯公司約定以通知豐達公司窗口即工地主任金成翰檢修排除之方式來復電，游正仁身為豐達公司本案工地負責人，就告訴人因處理跳電事宜進入工區受有傷害乙節，已盡應盡之注意義務，並無過失等語，並無理由。五、綜上所述，游正仁及辯護人所辯均無足採信。本案事證明確，游正仁犯行堪以認定，應依法論科。　參、論罪科刑：一、核游正仁所為，係刑法第284條前段之過失傷害罪。爰審酌游正仁身為本案工程之現場負責人，對本案工程工作者之告訴人具有指揮、監督權，負有職業安全衛生法規定之雇主責任，本應注重本案工程工作者之安全及健康並盡力防止事故發生，竟仍輕忽而未盡前述注意義務而有過失，並造成告訴人受有如犯罪事實所載之傷害，不僅使告訴人需耗費額外時間、金錢就醫診治，亦對告訴人之日常生活產生影響，所為實屬不該。復考量游正仁上開違反義務之程度、告訴人亦有違規進入非其保全職務範圍內廢水棟2樓排除跳電之過失，及游正仁否認犯行，且經多次調解均未能與告訴人達成調解及賠償損害之犯後態度，兼衡游正仁於警詢及審理時自陳二專畢業、從事豐達公司之工務經理、家中經濟狀況小康、前無為法院判處罪刑確定之品行（見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併考量告訴人向本院表示沒有意見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並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二、雖游正仁未曾因故意犯罪受有期徒刑以上刑之宣告，有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可稽，符合刑法第74條第1項第1款規定之緩刑要件。然法院對犯罪行為人宣告緩刑時，應考量犯罪行為人與被害人關係修復情形、該犯罪行為對於法益之侵害程度，倘無暫不執行刑罰為適當之情形，即不宜宣告緩刑，否則，不僅對被告不足生警惕之效，更無法反映被告犯行侵害法益之嚴重性，亦難以達到刑法應報、預防、教化之目的。然游正仁未與告訴人達成和解及賠償損害，未取得告訴人之諒解，核其犯罪情節，當予非難，非可輕啟寬典，本院認目前尚無以暫不執行為適當之情事，故不宜緩刑宣告。辯護人請求宣告緩刑等語，並無理由。丙、無罪部分：壹、公訴意旨略以：緣豐達公司於110年11月10日，承攬景碩公司本案工程，由游正仁擔任本案工程之現場負責人，豐達公司並於111年3月31日與國聯公司簽定本案工程之工地駐衛警管理契約，國聯公司因而派蔡昭明擔任上開工地之警衛隊長。後於111年7月6日國聯公司聘僱羅彥鈞至本案工程擔任保全，由蔡昭明負責之教育訓練，蔡昭明本應注意應讓羅彥鈞於到職前接受所從事保全工作必要之一般安全衛生教育訓練，使其熟悉本案工程場地之安全性；游正仁作為本案工程之現場負責人，亦應注意於本案工地內所設置之護蓋，應以有效方法阻止其滑溜、掉落、掀出或移動，且護蓋表面要漆以黃色並書以警告訊息，游正仁、蔡昭明依當時情況均無不能注意之情形，均殊未為之，在欠缺必要訓練情況下便讓羅彥鈞於本案工程內執行保全工作，且本案工程2樓水箱人孔設置之護蓋也未設置阻止其滑溜、掉落、掀出或移動之設備，亦無於該護蓋上漆以黃色書立警告訊息，僅覆蓋1層鐵板，嗣羅彥鈞於111年7月10日10時30分許，因站哨哨點跳電，為處理跳電問題，便前往本案工程2樓欲查看臨時電箱排除跳電，於跨越該處欄杆時不慎跌落在覆蓋於水箱人孔之鐵板上，鐵板因而滑動致掉落深6公尺水箱內，受有骨盆骨折、右側股骨頸骨折、第12胸椎及第2腰椎骨折等傷勢。因認被告蔡昭明涉犯刑法第284條前段之過失傷害罪嫌。貳、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能證明被告犯罪或其行為不罰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又按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而無論直接證據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而無從使事實審法院得有罪之確信時，即應由法院諭知被告無罪之判決。參、公訴意旨認蔡昭明涉犯上開犯行，無非係以：蔡昭明於警詢、偵訊之供述、羅彥鈞於警詢及偵訊指述、游正仁於警詢及偵訊之證述、豐達公司負責人莊育貴於警詢陳述、景碩公司員工范文龍於警詢陳述、豐達公司本案工程之承攬人國聯公司所僱勞工羅彥鈞發生墜落受傷職業災害檢察報告表、現場照片、桃園市政府勞動檢查處公務電話記錄、桃園市政府勞動檢查處營造工程檢察會談記錄、桃園市政府勞動檢查處訪談紀錄、工作場所職業災害調查結果表、豐達公司與國聯公司簽定之工地駐衛警管理契約等證據為依據。肆、訊據蔡昭明否認犯行，辯稱：我對告訴人所為職前教育訓練有包含工地環境項目介紹，有規劃工地內建築物禁止進入，因為這是危險地方，且不在我們執勤範圍等語。辯護人主張：國聯公司於告訴人就職當日即有完成共8小時之教育訓練，並對現場工作所需之完整必要內容均有帶告訴人實地操作，蔡昭明就教育訓練部分並無違反義務。告訴人受傷結果係因事發現場防護措施不足，且未有警示標語，致告訴人對現場安全性評估在前，且告訴人擅離職務路線、未循常規通知隊長排除異常狀況、自行輕率進入一般人均知極為危險知施工中場地、對場地安全性欠缺警覺在後，與被告是否進行教育訓練難認有因果關係。告訴人擅離職務路線、未循常規通知隊長排除異常狀況、自行輕率進入一般人均知極為危險之施工中場地、對場地安全性欠缺警覺致受傷，難認蔡昭明對此結果有預見可能性，無過失傷害刑責等語。經查：一、不爭執之事實：　　公訴意旨中關於蔡昭明及告訴人之身分及職務；豐達公司與景碩公司之承攬關係；豐達公司與國聯公司訂立之保全服務契約；游正仁僅以鐵板護蓋覆蓋在本案工程廢水池棟2樓中高度2公尺以上之水箱人孔開口，未以有效方法防止該護蓋滑溜、移動，亦無於該護蓋表面漆以黃色書立警告訊息；告訴人值勤時遇哨點跳電而前往本案工程廢水池棟2樓欲查看臨時電箱以排除跳電，於跨越廢水池棟2樓矮牆時，不慎跌落在覆蓋於水箱人孔開口之鐵板護蓋上，鐵板護蓋因而滑動，致告訴人掉落深達6公尺水箱人孔開口內，因而受有骨盆骨折、右側股骨頸骨折、第12胸椎及第2腰椎骨折等傷勢事實，業據蔡昭明審理時所不爭執，核與告訴人警詢及偵訊證述情節相符，並有桃園市政府勞動檢查處檢送豐達公司景碩科技幼獅廠FAB-B鋼構增建工程之承攬人國聯公司所僱勞工羅彥鈞發生墜落受傷職業災害檢查報告表、現場檢查照片、公務電話紀錄、營造工程檢查會談紀錄、訪談紀錄、工作場所職業災害調查結果表、豐達公司與國聯保全公司簽訂之保全服務契約書、桃園長庚紀念醫院111年12月26日診斷證明書、警衛巡邏路線卡點、安檢區警衛執勤細則、蔡燿聰與「彥鈞」之LINE對話紀錄截圖、景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訂購單、國聯公司駐楊梅幼獅七月份警衛勤務表、告訴人投保資料明細在卷可稽，此部分事實，首堪認定。二、本案爭點為：蔡昭明有無對告訴人施以一般安全衛生教育訓練，使其熟悉本案工程場地之安全性？　㈠證人即國聯公司派駐在景碩幼獅廠之警衛隊長蔡燿聰審理時證述：我負責安排組員衛哨勤務，保全工作負責人員進出管制及衛哨巡邏勤務，我是隊長，由我跟蔡昭明共同商議決定對保全的教育訓練內容，再由我做教育訓練，我有參與告訴人7月6日的實習，有告訴他人員進出管制如何做、如何處理那邊人員進出的簽到跟表格上面認清，還有讓他認清楚景碩案場人員證件還有進出車輛的證件，帶他認清楚巡邏的路線跟位置，還有各哨點的位置，順便說明哨點的工作內容，見習的過程會跟大家說明什麼地方不要靠近，有什麼東西會有什麼危險，內容都會有講到，也有跟告訴人說不得進入廠區建築物內，因為工地裡面是在正在施工的狀況，從一開始拆除到他們蓋起來是非常危險的，所以是不讓他們進去的，那天告訴人所謂實習、見習還有教育訓練的時間一共是8 小時。我們陸續增哨、擴充人員的部分，當時的文書資料用光了，我那時候有跟經理聯繫告訴人教育訓練的簽名我這裡已經沒有了，要請經理幫忙我才可以讓他簽名，結果告訴人在之後幾天就出事就沒有簽名。保全巡邏路線由我安排，巡邏路線不會經過廠區建築物內，從6月底崗哨電風扇常常發生跳電狀況，我是請值勤組員全部與我聯絡，不要私自離開崗哨位置，那邊是單人哨，離開的話就沒有人，不可能讓他們自行離開，都是由他們告知我，我請豐達當時的負責人金成翰去協助處理這件事情，負責處理跳電的單一窗口國聯保全就是我。我印象是我主動詢問告訴人，是否哨所還是沒有電，但是我沒有收到告訴人主動跟我反應，告訴人有告訴我說還是沒有電，我就再跟主任說。在我們教育訓練的內容還有增設哨點之後，講述的相關規定就已經不允許保全主動自行處理這個跳電問題，都是由我處理，我們在教育訓練過程都會跟大家說，告訴人可能沒有聽得很仔細，所有的組員都知道這件事情等語（易字卷102-110、114-117頁）。　㈡證人即國聯公司派駐本案工程之保全馮金麒審理時證述：我跟告訴人是同事，我有接受過國聯保全公司實施的教育訓練，在楊梅幼獅由我們的隊長做教育訓練，教育訓練完我們就會到各個的點執行，還會介紹該注意的事項，有說不能上去工區，業主也有說，跟我們大家都會說明白，不能隨便進入危險的地方。值勤時遇到跳電時要向蔡燿聰隊長反應，蔡燿聰會打電話通知豐達的人員，我不會自己去排除跳電，上面我不曾去過，也不知道在哪裡，而本案工程建築物裡面我們都不能進去，因為是工區，所以業主跟國聯公司都不給我們保全進去，我們值勤都是在外圍，哨所也是在外圍。隊長有跟我們說不能隨便進入工區，由他來處理跳電，這是值勤保全都應該要知道等語（易字卷154-155、158-159、161-162 頁）。　㈢證人即豐達公司派駐本案工程之工地副主任金成翰審理時證述：國聯公司工作內容是門禁掌控，我們沒有請保全進去工地內巡邏，我先前跟蔡隊長有聯繫說只要哨亭那邊跳電我們工程人員就協助去復歸電源，必須由保全隊長跟我們聯繫，請他們保全人員不要進入工區內，後面才會有他們隊長單一窗口跟我們聯繫一些對話紀錄，我收到訊息以後由我或工程師去現場將他們哨亭的電源重新復歸，復歸完之後才會有打給他說我已經復原了等語（易字卷93-95、96、99頁）。　㈣警衛隊長蔡燿聰上開證述其有於7月6日告訴人到職當日，對告訴人實施包含人員管制、巡邏路線等教育訓練內容，亦有對告訴人告知禁止進入廠區建築物內、哨亭跳電排除方式為通知蔡燿聰處理等語，證述內容具體詳實，並無重大瑕疵可指，如非其親歷其境，當無法證述上情，且其業經具結後始為證述，自無甘冒偽證罪風險證述不實內容。此外，保全馮金麒上開證述關於隊長有對保全實施教育訓練、保全不得進入工地建築物內部、哨亭跳電之處理方式係向蔡燿聰反應等語，及豐達公司派駐本案工程之工地副主任金成翰上開證述關於哨亭跳電時須由警衛隊長通知金成翰由豐達公司人員排除跳電，且保全人員不得進入工區內等語，均與蔡燿聰上開證述情節大致相符，兼之保全馮金麒確有於111年7月2日通知蔡燿聰本案豐達哨跳電而請蔡燿聰反應復電，蔡燿聰亦有於111年6月30日起多次通知豐達公司金成翰豐達哨跳電而請求復電等情，有LINE對話紀錄（易字卷127頁）在卷可稽，亦足佐證蔡燿聰證述關於哨亭跳電排除方式為保全通知蔡燿聰處理等語，確屬實情。加以卷內豐達公司與國聯公司簽立之駐衛保全服務契約（偵24406卷311-325頁）、國聯公司警衛巡邏路線卡點（偵24406卷151頁）、安檢區警衛值勤細則（偵24406卷153-155頁），可知國聯公司派駐本案工程保全工作內容係負責管制人員及車輛進出、執行防災、防盜、防火等安全措施，巡邏範圍不及於工地建築物內，更不涉及排除哨崗跳電一事。何況告訴人於偵訊時自陳：墜落地點並不是我執勤範圍，排除跳電不算是我工作範圍等語（偵24406 卷139-140頁），告訴人於案發後與蔡燿聰LINE對話紀錄中也回稱略為：（蔡燿聰問：為何要上去二樓）告訴人答：檢查跳電。（蔡燿聰問：巡查電箱是公司指派的工作嗎？）告訴人答：不是等語，有該對話紀錄（偵24406卷157頁）在卷可佐，均可佐證蔡燿聰上開證述關於哨亭跳電排除方式為通知蔡燿聰處理等節之真實性。故蔡燿聰上開證述關於其有於 7月6日告訴人到職當日對告訴人實施包含人員管制、巡邏路線等教育訓練內容，亦有對告訴人告知禁止進入廠區建築物內、哨亭跳電排除方式為通知蔡燿聰處理等語，與事實相符，應可採信，既然蔡燿聰已對告訴人實施上開教育訓練，則告訴人擅自前往本案工程廢水池棟2樓欲排除跳電而受有傷害，自難認蔡昭明有何疏未對告訴人實施一般安全衛生教育訓練之過失可言。　㈤雖告訴人於警詢、偵訊及審理時均證稱蔡昭明等國聯公司人員未對其進行安全教育訓練告知場所危險性等語，然國聯公司派駐本案工程保全工作內容係負責管制人員及車輛進出、執行防災、防盜、防火等安全措施，巡邏範圍不及於工地建築物內，業經本院認定如上，並經告訴人於偵訊時自陳墜落地點不是我的執勤範圍等語（偵24406卷139頁），而告訴人偵訊時證述：我於7月6日報到實習當日有在廠區逛一下有跟我說哨點在何處等語（偵24406卷139頁）、審理時證述：第 1天有帶我去繞廠區，大概跟我說要做什麼工作，到某一個哨點要用手機拍照傳上公司群組LINE，證明我有來這邊巡邏等語（易字卷169頁），可知國聯公司確有於告訴人報到當日帶領告訴人在廠區內走動介紹本案工程之環境及巡邏地點，目的無非在使告訴人了解、知悉其工作內容，否則何須帶領告訴人於廠區內走動，故殊難想像國聯公司帶領告訴人介紹環境及巡邏地點時，竟完全未告知廠區建築物內部禁止進入等保全重要工作內容，則告訴人上開證述國聯公司人員未對其進行安全教育訓練告知場所危險性等語，是否可信，已非無疑。此外，告訴人審理時證述：我記得回去的時候，隊長會問哨點有沒有電…我會跟隊長說一樣沒有電，我在那邊4 天，只有1天有電，其他都跳電，就像剛剛學長說的一樣，我前面幾天都在哨所前的樹蔭站著等語（易字卷170-171頁），可知蔡燿聰確有詢問告訴人哨亭是否跳電，而蔡燿聰詢問目的無非在由其聯繫豐達公司排除哨亭跳電，而禁止告訴人等保全自行排除跳電，否則蔡燿聰大可於詢問告訴人後逕命告訴人自行排除跳電，亦足佐證國聯公司確有禁止保全自行進入廠區建築物內部之禁令，並為告訴人所知悉，故告訴人上開證述國聯公司人員未對其進行安全教育訓練告知場所危險性等語，與事實不符，自難採信。　㈥雖蔡燿聰於桃園市政府勞動檢查處111年7月13日訪談紀錄中稱：告訴人沒有使其接受6小時職業安全衛生教育訓練等語（偵24406卷301頁），然蔡燿聰業於審理時證述：告訴人來這邊做見習的工作，這是教育訓練我知道，但是我不是很確定職業安全衛生教育訓練的意思，所以我當時說沒有，但是我後來有確認一下，我們當初做見習的工作，還有相關工作內容其實就是職業安全衛生教育訓練，我當時在訪談紀錄的陳述是錯誤的等語（易字卷106頁），足見蔡燿聰於訪談紀錄中稱未使告訴人接受6小時職業安全衛生教育訓練等語，或有誤答之情，加之蔡燿聰於該次訪談紀錄中另回答國聯公司有對新進人員從事相關安全、業務等教育訓練或宣導事項等語（偵24406卷301頁），也與其前開回答有所不符，更可見蔡燿聰對是否使告訴人接受6小時職業安全衛生教育訓練之問題，了解未臻明確。何況，職業安全衛生教育訓練規則第17條及該規則附表14中對於雇主應使新僱勞工接受適於各該工作必要之一般安全衛生教育訓練之內容，僅就課程及時數有所規定，至於上課地點、上課方式、是否須書面紀錄等節均無規定，而蔡燿聰確有於7月6日告訴人到職當日對告訴人實施包含人員管制、巡邏路線等教育訓練內容，亦有對告訴人告知禁止進入廠區建築物內等教育訓練內容，業經本院認定如前，則蔡燿聰因誤解問題意義所為上開訪談紀錄之回答，自難採為對蔡昭明不利之認定。　㈦雖蔡昭明於警詢時供稱：對告訴人所為訓練危險位置告知不會特別去說工廠內部有危險，因為值勤地方在1樓平面，不會去工廠內部等語（偵24406卷10頁），然蔡燿聰始為實際對告訴人實施教育訓練之人，並非蔡昭明，而蔡燿聰已於審理時證述有於告訴人報到當日對告訴人告知禁止進入廠區建築物內等教育訓練內容等語，則蔡昭明上開不利於己之供述，因非其親自見聞、體驗所來，又與實際實施教育訓練之蔡燿聰證述情節不同，自難採為對己不利認定之內容。　三、綜上所述，公訴人指出之證明方法，關於蔡昭明此部分犯罪之證明，尚未達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不足認定蔡昭明涉有公訴意旨所指過失傷害犯行，蔡昭明被訴此部分犯罪即屬不能證明，依前開說明，自應為其無罪之諭知。　據上論斷，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第301條第1項，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蔡宜芳提起公訴，檢察官邱健盛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23　日　　　　　　　　　刑事第十二庭　法　官　林育駿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楊宇國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24　　日附錄論罪科刑法條：中華民國刑法第284條因過失傷害人者，處1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10萬元以下罰金；致重傷者，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30萬元以下罰金。

2024-10-23

TYDM-112-易-1372-202410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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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

返還不當得利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上字第19號上訴人劉玉麟訴訟代理人黃培鈞律師被上訴人柯玉鳳訴訟代理人邱芬凌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返還不當得利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2 年11月23日臺灣高雄地方法院111年度訴字第585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本院於113年9月18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主文上訴駁回。第二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事實及理由一、上訴人主張：緣黃緊娘先前借用被上訴人之名義，買受坐落屏東縣○○市○○段00000地號土地及其地上1994建號建物（門牌號碼同市○○路000號，下稱系爭房屋，與上開土地合稱系爭房地），及辦理系爭房地之所有權移轉登記，嗣為系爭房地繳納貸款共新台幣（下同）193萬元，並支出系爭房屋裝修費用125萬2,360元，俟黃緊娘死亡，其女陳雅萍續為系爭房地繳納貸款共113萬1,000元。惟陳雅萍與黃緊娘之子陳敬欣（同為黃緊娘之繼承人，下稱陳雅萍2人）對被上訴人終止系爭房地之借名登記契約，起訴請求被上訴人移轉系爭房地所有權，竟受敗訴判決確定。被上訴人就系爭房地受有前揭貸款清償及裝修費用之利益共4,313,360元，並無法律上之原因，伊已受讓前揭對被上訴人之不當得利債權，爰依債權讓與法律關係及民法第179條規定，請求被上訴人加計法定遲延利息如數返還等語，於原審聲明：㈠被上訴人應給付上訴人431萬3,360元，及自民事準備書㈢狀繕本送達翌日（即111年9月21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㈡願供擔保准予宣告假執行。二、被上訴人則以：伊為系爭房地之所有權人，與黃緊娘間並無借名登記關係，系爭房屋之整修費用均由伊支付，黃緊娘、陳雅萍存入系爭房地貸款帳戶之資金亦均係由伊提供，伊並未因而受有利益；縱認黃緊娘、陳雅萍之資金非由伊提供，其等為系爭房地繳納貸款，亦係為清償對伊所負之債務，則黃緊娘、陳雅萍對伊並無不當得利債權存在。縱認該債權存在，惟伊為黃緊娘所有之屏東縣○○市○○街000號房屋（下稱武順街房屋）支出裝修費用222萬1,357元、外牆石材費用8 萬元，並為黃緊娘支出購車費用86萬元及清償對訴外人張秀圓之借款債務100萬元，其金額合計416萬1,357元，因而對黃緊娘有該數額之消費借貸債權、處理委任事務必要費用償還債權或不當得利債權存在（請求擇一為有利於被上訴人之認定），即得以之與上訴人本件請求互為抵銷，則上訴人之債權已盡數消滅，仍無從請求伊給付等語置辯。三、原審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上訴人聲明不服，提起上訴，於本院聲明：㈠原判決廢棄。㈡被上訴人應給付上訴人431萬3,3 60元，及自111年9月21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㈢願供擔保准予宣告假執行。被上訴人答辯聲明：㈠上訴駁回。㈡如受不利判決，願供擔保准予宣告免為假執行。四、下列事項，除為兩造所不爭執外（見本院卷第127至128頁），並經本院調取臺灣屏東地方法院108年度訴字第270號事件歷審卷宗查明無訛（見本院卷第75頁），堪認為真實：　㈠黃緊娘為青龍三太子宮（址設屏東縣○○市○○路000號）之住持，陳雅萍2人為其子女，被上訴人為其信徒。　㈡被上訴人於101年12月14日與訴外人陳正義、陳正信簽訂系爭房地之買賣契約，約定買賣價金為580萬元，系爭房地於102 年1月18日以買賣為原因移轉登記為被上訴人所有，價金尾款由被上訴人向第一銀行申請貸款以支付（下稱系爭貸款）。　㈢黃緊娘、陳雅萍共存入306萬1,000元至被上訴人於第一銀行帳號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系爭帳戶），以供清償系爭貸款。　㈣黃緊娘於107年11月12日死亡，陳雅萍等2人為其繼承人。　㈤陳雅萍等2人前主張系爭房地為黃緊娘借名登記於被上訴人名下，對被上訴人起訴請求將系爭房地之所有權移轉登記為陳雅萍等2人公同共有，經臺灣屏東地方法院以108年度訴字第 270號、本院以109年度上字第50號、最高法院以111年度台上字第437號為陳雅萍等2人敗訴之判決，於111年2月9日確定（下稱前案）。陳雅萍等2人對前案二審確定判決提起再審之訴，經本院以112年度再字第1號判決駁回，已告確定。　㈥上訴人於111年3月16日受讓黃緊娘所遺就系爭房地對被上訴人之不當得利債權（貸款、裝修費用），及陳雅萍就系爭房地對被上訴人之不當得利債權（貸款），並以本件起訴狀繕本之送達，對被上訴人為債權讓與之通知。　㈦如認被上訴人之抵銷抗辯為有理由，兩造同意不區分各債權之清償期先後，且逕行抵充上訴人之債權本金。　　五、本件爭點為：㈠黃緊娘、陳雅萍存入系爭帳戶之資金，是否為被上訴人所提供？是否係為清償黃緊娘對被上訴人之借款債務？上訴人依不當得利及債權讓與之法律關係，請求被上訴人返還黃緊娘、陳雅萍為系爭貸款繳納之306萬1,000元，是否有理由？㈡黃緊娘有無為系爭房屋支出裝修費用？其數額為何？上訴人依不當得利及債權讓與之法律關係，請求被上訴人返還所受利益，是否有理由？㈢被上訴人對黃緊娘有無消費借貸債權、處理委任事務必要費用償還債權或不當得利債權存在？其數額為何？被上訴人以上開債權對上訴人之不當得利債權主張抵銷，是否有理由？六、本院判斷如下：　㈠黃緊娘、陳雅萍就其等存入系爭帳戶之金額，對被上訴人並無不當得利債權存在：　　⒈⑴按無法律上之原因而受利益，致他人受損害者，應返還其利益。雖有法律上之原因，而其後已不存在者，亦同。民法第179條定有明文。而依不當得利之規定請求受益人返還其所受之利益，依民事訴訟法第277條本文規定，原應由主張不當得利返還請求權之受損人，就受益人係「無法律上原因」之事實，負舉證責任（最高法院10 9年度台上字第2764號民事判決意旨參照）。　　　⑵次按債之清償，得由第三人為之。就債之履行有利害關係之第三人為清償者，於其清償之限度內承受債權人之權利，但不得有害於債權人之利益。未受委任，並無義務，而為他人管理事務者，其管理應依本人明示或可得推知之意思，以有利於本人之方法為之。民法第311條第1項前段、第312條、第172條亦分別定有明文。基此，第三人清償債務，如係基於債務人之委任，其法律關係應依委任定之；如第三人就債之履行有利害關係，應依民法第312條規定行使其權利；如第三人未受委任，並無義務，而為他人管理事務，則應成立無因管理。於上開三種情形，均無成立不當得利之餘地。唯於清償他人之債務，且不具備委任、無因管理或其他法定求償要件時，如他方受有債務消滅之利益，並致己方受損害，倘他方無受此利益之法律上之原因，始成立不當得利。　　⒉經查：　　⑴黃緊娘、陳雅萍共存入306萬1,000元至系爭帳戶，以供清償系爭貸款之事實，為兩造所不爭執（見四、㈢），則被上訴人因黃緊娘、陳雅萍之清償行為而受有債務一部消滅之利益，洵無疑問。被上訴人抗辯黃緊娘、陳雅萍存入系爭帳戶之資金為其所提供一節，固提出其合作金戶前鎮分行帳戶之歷史交易明細查詢結果為證（見原審卷一第381 至395頁），然上開資料僅能顯示該帳戶之提領情形，並未顯示所提領款項之流向，自無從證明該等款項已交付予黃緊娘或陳雅萍，進而作為繳納系爭貸款之資金。是以，被上訴人此部分之抗辯，尚無可採。　　⑵關於黃緊娘清償系爭貸款之原因為何，經查：　　　①證人賴字鋅（原名賴元光）於前案一審到場證稱：伊先前在屏東開設賴元光代書事務所，於100年間認識黃緊娘，曾先後為黃緊娘辦理不動產移轉登記約10件（包括買入及賣出），買入部分，有時黃緊娘為買受人，但登記為他人所有，賣出部分，有時黃緊娘亦非標的物之所有權人；代書費用大多由伊至黃緊娘之宮廟（指青龍三太子宮，下同）收取，有數次係由被上訴人至伊之事務所繳納；系爭房地簽訂不動產買賣契約書之經過伊不清楚，須問伊妻鍾金治等語（見前案一審卷二第8至12頁）。　　　②證人鍾金治於前案一審到場證稱：伊於100、101年間認識黃緊娘，曾為黃緊娘辦理不動產移轉登記約7、8件，黃緊娘與其信眾有資金在運作，黃緊娘所委託之案件，均由黃緊娘主導貸款、移轉登記對象及整修事宜，其模式均為買受不動產後，請伊找銀行將貸款成數拉高，貸得金額用於整修房屋，再準備出售；系爭房地之不動產買賣契約書，為黃緊娘與柯玉鳳共同在宮廟處簽訂，伊不清楚真正買受人為何人，亦不清楚貸款及整修費用由何人支付，黃緊娘向伊表示購買系爭房地係用於投資；嗣伊於106年間曾與黃緊娘聚會，當時黃緊娘以擴音方式與被上訴人通電話，請被上訴人辦理系爭房地之移轉登記，通話結束後，黃緊娘稱其須給付被上訴人100萬元等語（見前案一審卷二第12至20頁）。　　　③證人林惠美於前案一審到場證稱：伊於00年0月下旬前往青龍三太子宮問事，因而認識黃緊娘及被上訴人，之後成為宮生，時常至該處服務，系爭房地於101年間購入時，被上訴人即居住於青龍三太子宮，系爭房地之權狀亦置於該處；黃緊娘24小時被青龍三太子降駕，曾指示伊購入屏東縣○○市○○路0段000巷00號房屋，及找被上訴人整修，伊即依指示前往看屋，透過黃緊娘委由賴代書（即賴字鋅）簽訂買賣契約及辦理貸款，並委由被上訴人整修；伊購買上開房屋係為翻新後出售，作為投資使用，伊將上開房屋之鑰匙置於青龍三太子宮，以便仲介帶看房屋，上開房屋之水電費帳單均寄至青龍三太子宮，由柯玉鳳持收據向伊請款，嗣伊出售上開房屋獲利，即奉獻20萬元予青龍三太子等語（見前案一審卷二第60 至70頁）；並於前案二審及本件原審到場證稱：黃緊娘向信徒表示神明指示應購買何處之房屋，於整修後出售獲利，並奉獻獲利作為日後興建廟宇之經費等語（見前案二審卷一第346頁、原審卷三第95頁）。　　　④證人黃俊榮於前案二審到場證稱：伊曾學習泥作，與友人前往青龍三太子宮時認識被上訴人，當時伊原任職於化工廠，月薪2萬餘元，被上訴人稱神明指示伊辭職，改至被上訴人處工作，伊遂依言為之，於99年至000年0 月間在被上訴人處擔任工地主任，月薪為3萬元，由被上訴人支付，伊負責包括工人施工、購買材料等房屋整修工程之一切事務，並曾整修系爭房屋及武順街房屋；被上訴人先前即居住於青龍三太子宮，嗣後被上訴人之子女亦遷入該處居住，被上訴人曾與黃緊娘同住一室，該房間內有一保險箱，伊聽聞系爭房地之所有權狀須置於該保險箱內等語（見前案二審卷一第258至266頁）。　　　⑤綜合上開證人之證述內容，堪認黃緊娘係藉由所謂神明指示，與個別信眾共同進行「購買不動產→經由配合之代書提高貸款成數，並將貸款用於整修不動產→出售不動產獲利」之投資行為，並以奉獻為名目，分享信眾之獲利，其中關於不動產之整修事宜，則由被上訴人負責處理，於系爭房地部分亦為如此（前案判決僅認定黃緊娘與被上訴人間並未就系爭房地存有借名登記關係，並未認定系爭房地為被上訴人單獨出資買受，附此敘明）。是以，黃緊娘清償系爭貸款，應係基於其與被上訴人間就系爭房地之共同投資行為，則被上訴人因黃緊娘之清償而受有貸款債務一部消滅之利益，即有法律上之原因。　　⑶關於陳雅萍清償系爭貸款之原因為何，經查：證人曹楊惠敏於前案二審到場證稱：黃緊娘為伊母之妹，陳雅萍為伊表妹，伊曾受陳雅萍之託，與被上訴人商談系爭房地之移轉登記事宜，伊問陳雅萍系爭貸款由何人繳納，陳雅萍表示起初均由黃緊娘繳納，黃緊娘死亡後即由其繳納等語（見前案二審卷一第349頁）。核諸陳雅萍與被上訴人間曾有下列對話，有上訴人提出之錄音光碟譯文附卷可稽（見前案一審卷一第317至318頁）：陳雅萍（下稱陳）：…因為這個房子（指系爭房地，下同），我也是都有叫人在賣、在看，因為當初有跟你說1個月的時間沒有錯，但是這個時間，事實，你也知道買方也不一定，貸款我也是有跟你說，會繼續繳，不會影響你的信用。被上訴人（下稱柯）：現在不是貸款的問題，我這邊要買房子，要怎麼講，要貸款就是要卡在那一條…。陳：不過，如果你房子不處理掉，我也沒有那麼多錢要處理媽媽（指黃緊娘，下同）的部分啊。柯：你現在房子你要多少錢賣？陳：之前業務口頭幫我出到1,000（萬元），不過他要努力，努力出斡旋，我們再以斡旋為主嘛，嘿呀，現在還是有人在看，所以我也是要等待機會。柯：不是啦，你這樣等，我沒有辦法這樣等，為什麼這間房子，你知道已經賣很久了，我知道現在的房價不比以前價錢好，有稍微下降一點，你聽懂嗎？我是覺得說，不要說那時買和整修，不要說你要賺很多，再多久你一間房子也是丟在那邊，不是說你想賣就能賣，你聽得懂嗎？陳：因為我知道這個價錢，我也沒開很高，那是一開始開很高，你也知道現在的人很會出價啊，嘿呀。柯：你最底價要賣多少？陳：我最少要賣1,000（萬元）。柯：我跟你說，如果有850（萬元）以上，就甩出去了，你聽得懂嗎？看你的感覺，為什麼，你出1,000萬元，我沒辦法這樣…你懂得懂嗎？為什麼我知道這間房子買500多萬，整修200多… 陳：因為你也知道，還有你的部分，如果還有你的部分，我當然要有多的錢來處理。柯：什麼多的錢來處理？陳：就是你說媽媽有欠你的部分，還有要沖掉你貸款的部分，對不對… 　　　則陳雅萍希冀出售系爭房地以獲致利潤之事實，甚為明確，其於黃緊娘死亡後繼續繳納系爭房地之貸款，除係源於前揭黃緊娘與被上訴人就系爭房地之共同投資關係外，亦係為履行其向被上訴人所為之承諾，應堪認定。是以，被上訴人就此受有貸款債務一部消滅之利益，亦有法律上之原因。　　⒊綜合前揭相關事證，黃緊娘、陳雅萍存款至系爭帳戶以繳納系爭貸款，使被上訴人受有債務一部消滅之利益，應係基於黃緊娘與被上訴人間之共同投資關係（及陳雅萍之承諾），並非無法律上之原因。而上訴人就被上訴人受領上開利益為無法律上原因一節，亦未提出其他證據加以證明，則其主張黃緊娘、陳雅萍對被上訴人有不當得利債權存在，即無可採，其自無從受讓該債權而據為請求。是以，上訴人請求被上訴人返還黃緊娘、陳雅萍分別繳納之貸款金額193萬元、113萬1,000元，洵屬無據。㈡黃緊娘並未為系爭房屋支出裝修費用，縱有，對被上訴人仍無不當得利債權存在：　　⒈⑴上訴人主張黃緊娘為系爭房屋支出裝修費用125萬2,360元一節（項目及金額如原審卷一第91頁之附表【下稱附表】所示），並未提出任何發票、收據、契約、報價單等書面資料為證，且附表所記載之給付對象李陽生，已於原審到場證稱：伊從事泥作，經營佳豪工程有限公司，黃緊娘有請伊前往系爭房屋估價，但嗣後並未由伊施作工程，而係由佳墩工程有限公司施作等語（見原審卷一第229至230頁），則附表關於李陽生部分之內容，原無可採。　　　⑵又附表所記載之給付對象陳憲壽、王駿杰，固於原審到場證稱：（陳憲壽）伊有於系爭房屋進行捉漏工程，工程款20餘萬元由黃緊娘分次以現金交付完畢；（王駿杰）伊有叫3名工人為系爭房屋進行拆除及搬運工作，工程款18、19餘萬元由黃緊娘分次以現金交付完畢等語（見原審卷二第52、127至129頁），另有證人高文墩於原審到場證稱：伊為佳墩工程有限公司之實際經營人，黃緊娘曾向伊調度工人施作系爭房地全棟之泥作部分，工程款7、80萬元由黃緊娘分次以現金交付完畢等語（見原審卷二第133至136頁），及證人吳明德於前案二審到場證稱：伊有於系爭房屋進行油漆工程，工程款10餘萬元係向黃緊娘領取等語（見前案二審卷一第455至457頁）。惟上訴人陳稱系爭房屋之整修期間約在102至103年間（見本院卷第81頁），距離上開證人之證述日期，相隔已近10年，於欠缺書面資料佐證下，上開證人竟仍能就施作始末及付款細節證述明晰，則其證述內容是否屬實，並非無疑。　　　⑶況證人黃俊榮亦於原審到場證稱：系爭房屋之整修工程均由伊安排執行，所有進場施工之廠商或工人均為伊或被上訴人找來，並未透過黃緊娘，系爭房屋並無漏水，高文墩、陳憲壽、王駿傑伊均不認識等語（見原審卷三第87至89頁），復核諸前揭黃緊娘與信眾間共同投資之分工模式（見六㈠⒉⑵⑤），則上訴人主張黃緊娘曾為系爭房屋支出裝修費用云云，尚難信為真正。　　⒉黃緊娘並未為系爭房屋支出裝修費用，有如前述，亦即並未因而發生被上訴人受有利益及黃緊娘受有損害之事實。縱認為有，惟系爭房地乃黃緊娘與被上訴人共同投資之標的物，亦有如前述，則黃緊娘為系爭房屋支出裝修費用，仍非無法律上之原因，即無從依民法第179條規定，請求被上訴人返還所受利益（基此，上訴人請求傳訊陳雅萍、陳憲壽，以釐清其等前案提出及書立證明書之緣由為何，自無予以調查之必要）。而黃緊娘就此對被上訴人既無不當得利債權存在，上訴人自無從受讓之，則上訴人請求被上訴人返還黃緊娘支出之裝修費用125萬2,360元，洵屬無據。㈢上訴人對被上訴人並無不當得利債權存在，業據前述，本件其餘爭點，自無再予審究之必要。七、綜上所述，本件上訴人依債權讓與法律關係及民法第179條規定，請求被上訴人給付其431萬3,360元本息，為無理由。原審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理由雖有不同，惟結論並無二致，仍應予維持，上訴論旨指摘原判決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予駁回。八、本件判決基礎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舉證，經本院審酌後，核與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無逐一論列之必要，併此敘明。九、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爰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9 　　日民事第四庭審判長法官洪能超法官郭慧珊法官李珮妤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並依附註條文規定辦理。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9 　　日　　　　　　　　　　　　　　　　　　書記官黃月瞳附註：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對於第二審判決上訴，上訴人應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但上訴人或其法定代理人具有律師資格者，不在此限。上訴人之配偶、三親等內之血親、二親等內之姻親，或上訴人為法人、中央或地方機關時，其所屬專任人員具有律師資格並經法院認適當者，亦得為第三審訴訟代理人。第1項但書及第2項情形，應於提起上訴或委任時釋明之。

2024-10-09

KSHV-113-上-19-2024100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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