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妨害性隱私及不實性影像等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上訴字第3848號上訴人臺灣新竹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王柏竣上列上訴人因被告妨害性隱私及不實性影像等案件，不服臺灣新竹地方法院113年度訴字第51號，中華民國113年3月28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新竹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字第13423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主文上訴駁回。事實一、王柏竣、王震銘（業經原審判處罪刑確定）為表親，王震銘與代號甲 01(真實姓名年籍詳卷，下稱甲女)係經由通訊軟體GOOD NIGHT結識。王柏竣於民國112年3月27日凌晨1時許，在新竹市○區○○路00號水晶汽車旅館房間浴室內，基於妨害秘密、妨害性隱私之犯意，持手機竊錄甲女與王震銘性交過程之影像(下稱本案性影像)，再於當日凌晨3時許，在王柏竣所駕駛之車牌號碼000-0000號自小客車上，以其手機Ai rDrop功能，把本案性影像傳送至王震銘所使用之手機，以此方式交付本案性影像予王震銘。二、案經甲女訴請新竹市警察局第一分局報告新竹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理由壹、審理範圍一、按刑事訴訟法第348條係規定：（第1項）上訴得對於判決之一部為之。（第2項）對於判決之一部上訴者，其有關係之部分，視為亦已上訴。但有關係之部分為無罪、免訴或不受理者，不在此限。（第3項）上訴得明示僅就判決之刑、沒收或保安處分一部為之。原審認定被告王柏竣（下稱被告）犯未經他人同意無故以錄影方法攝錄其性影像罪，累犯，量處有期徒刑4月；又犯未經他人同意無故交付其性影像罪，累犯，量處有期徒刑4月，並定應執行刑有期徒刑6月，均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原審判決後，被告未提起上訴，本件僅檢察官就被告王柏竣（下稱被告）有罪部分提起上訴，被告、同案被告王震銘均未上訴，是同案被告王震銘部分已確定，而檢察官提起上訴，觀上訴書之記載及檢察官於本院審理中所陳均係針對量刑部分上訴（見本院卷第21至22頁、第62頁），故本院以原審認定之犯罪事實及論罪為基礎，其餘原審判決認定事實與科刑所應適用之法律，因均未經上訴，業已確定，自不在本院之審理範圍(刑事訴訟法第348條立法理由參照)。是審理範圍僅限原審判決關於被告所科之刑部分，認定事實及應適用之法律部分，自無庸再贅為引述及判斷。　二、前引之犯罪事實，業據原判決認定在案，非在審理範圍內，惟為便於檢視、理解案情，乃予以臚列記載，併此敘明。貳、實體方面一、刑之說明　　　㈠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315條之1第2款無故以錄影竊錄他人非公開之活動罪、第319條之1第1項未經他人同意無故以錄影攝錄其性影像罪、及第319條之3第2項、第1項之未經他人同意無故交付其性影像罪。　㈡起訴書雖漏未記載被告之所犯法條包括刑法第319條之3第1項，惟基本社會事實同一，檢察官於起訴書已載明被告王柏竣係將無故攝錄告訴人甲女（下稱告訴人）之性影像交付予同案被告王震銘，無礙被告攻擊防禦權之行使，爰予以補充。　㈢被告所犯無故以錄影竊錄他人非公開之活動罪、未經他人同意無故以錄影攝錄其性影像罪等2罪，係一行為觸犯數罪名，為想像競合犯，應依刑法第55條前段規定，從一重論以刑法第319條之1第1項之未經他人同意無故以錄影攝錄其性影像罪處斷。　㈣被告盜錄影像後，將該性影像交付予同案被告王震銘，所犯未經他人同意無故以錄影攝錄其性影像罪及未經他人同意無故交付其性影像罪2罪，犯意各別、行為互殊，應予分論併罰。㈤刑之加重、減輕事由：　⒈被告前因妨害秩序案件，經臺灣雲林地方法院以109年度訴字第670號判決判處有期徒刑6月確定，於110年12月14日易科罰金執行完畢等情，有本院被告前案紀錄表1份在卷可按，其於受徒刑之執行完畢後，5年內故意再犯本案有期徒刑以上之各罪，為累犯，足認被告就刑罰之反應力薄弱，且認依累犯規定加重最低本刑，不致使被告所受刑罰超過所應負擔之罪責，無違罪刑相當原則及比例原則，而檢察官於原審及本院審理時已論述本案構成累犯之事實，並請求依刑法第47 條第1項前段論以累犯並審酌是否加重其刑（見原審卷第48 頁、本院卷第64頁），爰依司法院大法官會議釋字第775號解釋意旨及刑法第47條第1項前段規定，加重其刑。　⒉刑法第59條規定所稱「犯罪之情狀可憫恕」，係指審酌刑法第57條各款所列事項以及其他一切與犯罪有關情狀之結果，認其犯罪足堪憫恕，在客觀上顯然足以引起一般同情者而言（最高法院38年度台上字第16號、45年度台上字第1165號及 51年度台上字第899號判決意旨可資參照）。又刑法第59條所規定之酌量減輕其刑，係裁判上之減輕，必以犯罪之情狀可憫恕，認為宣告法定最低度之刑猶嫌過重者，始有其適用（最高法院88年度台上字第1862號判決意旨可參）。經查，被告所犯刑法第319條之3第2項、第1項之未經他人同意無故交付其性影像罪，嚴重侵害告訴人之權益，所為實屬不該；惟被告已坦承犯行，且已和告訴人達成和解、願賠償損害，告訴人亦於原審訊問程序時表示願意給被告機會等語（見原審卷第62頁），考量被告年紀尚輕，而其所犯刑法第319條之3第2項、第1項之法定本刑為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且被告因構成刑法上之累犯，經依刑法第47條第1項前段規定加重其刑在案，已致無從量處得易科罰金之刑度，就被告而言刑度不可謂不重。從而，審酌被告之客觀犯行、主觀惡性及可非難性程度，認如量處不得易科罰金之刑度，仍未免予人法律規定過於苛酷之感，實屬情輕法重，在客觀上足以引起一般人之同情，而有堪資憫恕之處，爰就被告所犯刑法第319條之3第2項、第1項之罪部分，依刑法第59條規定酌量減輕其刑，並依法先加重後減輕其刑。至其餘部分之最低刑度與其犯行已屬相當，並無情輕法重之情形，亦查無有其他特殊原因，在客觀上足以引起一般同情之處，無依刑法第 59條酌量減輕其刑之餘地，附此敘明。二、按量刑係法院就繫屬個案犯罪之整體評價，為事實審法院得依職權自由裁量之事項，故判斷量刑當否之準據，應就判決為整體觀察及綜合考量，不可摭拾其中片段予以評斷，苟已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斟酌刑法第57條各款所列情狀，在法定刑度內，酌量科刑，無偏執一端，致明顯失出失入情形，即不得任意指為違法（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6170號判決意旨參照）。原審經詳細調查後，審酌被告為刺激、滿足一己私慾，被告竟無故竊錄告訴人之性影像，再將該性影像傳送予同案被告王震銘等情，並未尊重告訴人之身體自主權，使告訴人身心遭受折磨，嚴重侵害告訴人之權利，所為實無足取；衡以被告於犯罪後坦承犯行、尚知悔悟，且已和告訴人甲女達成和解，並承諾將賠償損害，有和解筆錄在卷足參（見原審卷第67至68頁），足認被告盡力彌補犯罪所生危害之犯罪後態度；參酌被告之犯罪動機與目的、手段、告訴人所受損害、本案犯罪情狀，被告自陳之教育程度、職業及家庭經濟生活狀況（見原審卷第48頁），及被告、公訴人及告訴人就本案之量刑意見（見原審卷第48至49頁、第62頁）等一切情狀，就被告犯未經他人同意無故以錄影方法攝錄其性影像罪部分量處有期徒刑4月；就其犯未經他人同意無故交付其性影像罪部分量處有期徒刑4月，並定應執行刑有期徒刑6月，及均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並說明被告固於原審審理時供稱：持以偷拍告訴人性影像之手機就是伊現在在使用之手機，但影片已刪除等語（見原審卷第47頁）；而同案被告王震銘亦於原審審理時供稱：接收被告所傳送告訴人之性影像，再以通訊軟體威脅告訴人需見面性交，否則將該性影像外流之手機，就是伊現在在使用之手機，但影片已刪除等語（見原審卷第47頁），是其2人均供稱已將該性影像刪除，客觀上並無證據證明該性影像現仍存在，已難認性影像之附著物及物品為何，佐以被告之手機均未據扣案，為免執行程序之複雜，就被告之手機爰不予宣告沒收，經核認事用法均無違誤，量刑亦屬妥適。三、上訴駁回之理由　㈠檢察官上訴意旨略以：原審諭知被告犯未經他人同意無故以錄影方法攝錄其性影像罪，累犯，處有期徒刑4月，並諭知易科罰金標準；又犯未經他人同意無故交付其性影像罪，累犯，處有期徒刑4月，並諭知易科罰金標準。應執行有期徒刑6月，並諭知易科罰金標準，固非無見，惟查被告為本案犯行之原因及環境，僅為刺激、滿足一己私慾，竊錄告訴人之性影像，再將該性影像傳送予同案被告王震銘，而同案被告王震銘更以此性影像要脅告訴人再次為性交行為，否則將外流影像等情，不但侵害告訴人身體自主隱私權，造成告訴人難堪與恐懼等身心創傷，對告訴人所生危害程度非輕，自被告上開手段以觀，客觀上尚難認為有足以引起一般同情，或量處法定最低刑度猶嫌過重之情形。是依其客觀犯行與主觀惡性考量，難認有何特殊之原因與環境，在客觀上足以引起一般同情，而有情輕法重、顯可憫恕之處，自無從適用刑法第59條規定酌減其刑，原審未審酌上情，量刑顯屬過輕，難收懲儆之效等語。　　　㈡按法院為刑罰裁量時，除應遵守平等、保障人權、重複評價禁止，及刑法所規定之責任原則，與各種有關實現刑罰目的與刑事政策之規範外，更必須依據犯罪行為人之個別具體犯罪情節、所犯之不法與責任之嚴重程度，並及行為人再社會化之預期情形等因素，在正義報應、預防犯罪與協助受刑人復歸社會等多元刑罰目的間尋求平衡，而為適當之裁量。且法官於有罪判決如何量處罪刑，甚或是否宣告緩刑，均為實體法賦予審理法官裁量之刑罰權事項，法官行使此項裁量權，自得依據個案情節，參酌刑法第57條所定各款犯罪情狀之規定，於法定刑度內量處被告罪刑；除有逾越該罪法定刑或法定要件，或未能符合法規範體系及目的，或未遵守一般經驗及論理法則，或顯然逾越裁量，或濫用裁量等違法情事之外，自不得任意指摘其量刑違法。又刑法第59條規定犯罪之情狀顯可憫恕者，得酌量減輕其刑，其所謂「犯罪之情狀」，與同法第57條規定科刑時應審酌之一切情狀，並非有截然不同之領域，於裁判上酌減其刑時，應就犯罪一切情狀（包括第57條所列舉之10款事項），予以全盤考量，審酌其犯罪有無顯可憫恕之事由，即有無特殊之原因與環境，在客觀上足以引起一般同情，以及宣告法定最低度刑，是否猶嫌過重等等，資為判斷，且適用刑法第59條酌量減輕其刑時，並不排除同法第57條所列舉10款事由之審酌。原審以被告係犯刑法第315條之1第2款無故以錄影竊錄他人非公開之活動罪、第319條之1第1項未經他人同意無故以錄影攝錄其性影像罪、及第319條之3第2項之未經他人同意無故交付其性影像罪，併依刑法第47條第1項前段規定，加重其刑，復說明被告年紀尚輕，而其所犯刑法第319條之3第2項之法定本刑為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且被告因構成刑法上之累犯，經依刑法第47條第1項前段規定加重其刑在案，已致無從量處得易科罰金之刑度，就被告而言刑度不可謂不重。從而，審酌被告之客觀犯行、主觀惡性及可非難性程度，認如量處不得易科罰金之刑度，仍未免予人法律規定過於苛酷之感，實屬情輕法重，在客觀上足以引起一般人之同情，而有堪資憫恕之處，爰就被告所犯刑法第319條之3第2項之罪部分，依刑法第59條規定酌量減輕其刑，並依法先加重後減輕其刑；再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之犯罪動機、目的、手段、對於告訴人所受身心折磨及所受損害、被告犯後態度、智識程度、家庭經濟生活狀況，及被告、公訴人及告訴人就本案之量刑意見等一切情狀，為其量刑之基礎，業已敘明審酌刑法第57條所列事項之理由，並在法定刑內科處罪刑，尚無認定事實錯誤、量刑瑕疵或違背法令之情形，原審就被告之量刑、刑法第59條之適用，並無失之過輕之情，縱與檢察官主觀上之期待有所落差，仍難指其量刑有何不當或違法。　㈢從而，檢察官提起上訴，仍執前開情詞為爭執，並對於原審量刑之自由裁量權限之適法行使，持己見為不同之評價，而指摘原判決不當，自難認有理由，應予以駁回。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賴佳琪提起公訴，檢察官董怡臻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22　　日刑事第九庭審判長法　官潘翠雪法　官商啟泰法　官許文章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未經他人同意無故以錄影方法攝錄其性影像罪部分不得上訴，其餘部分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二十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二十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書記官蘇柏瑋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22　　日附錄：論罪科刑法條全文　　　　　　　　　　　　　　　　中華民國刑法第315條之1 有下列行為之一者，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30萬元以下罰金：一、無故利用工具或設備窺視、竊聽他人非公開之活動、言論、談話或身體隱私部位者。二、無故以錄音、照相、錄影或電磁紀錄竊錄他人非公開之活動、言論、談話或身體隱私部位者。中華民國刑法第319條之1 未經他人同意，無故以照相、錄影、電磁紀錄或其他科技方法攝錄其性影像者，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意圖營利供給場所、工具或設備，便利他人為前項之行為者，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五十萬元以下罰金。意圖營利、散布、播送、公然陳列或以他法供人觀覽，而犯第一項之罪者，依前項規定處斷。前三項之未遂犯罰之。中華民國刑法第319條之3 未經他人同意，無故重製、散布、播送、交付、公然陳列，或以他法供人觀覽其性影像者，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五十萬元以下罰金。犯前項之罪，其性影像係第三百十九條之一第一項至第三項攝錄之內容者，處六月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五十萬元以下罰金。犯第一項之罪，其性影像係前條第一項至第三項攝錄之內容者，處一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七十萬元以下罰金。營利而犯前三項之罪者，依各該項之規定，加重其刑至二分之一。販賣前三項性影像者，亦同。前四項之未遂犯罰之。

2024-10-22

TPHM-113-上訴-3848-202410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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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臺中地方法院

妨害性自主罪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刑事簡易判決 113年度侵簡字第23號公訴人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范○○ 選任辯護人溫翊妘律師上列被告因妨害性自主罪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3年度偵字第24596號），因被告自白犯罪（113年度侵訴字第143號），爰裁定不經通常訴訟程序，逕以簡易判決處刑如下：主文乙○○犯乘機性交罪，處有期徒刑壹年柒月。又犯乘機猥褻罪，共貳罪，各處有期徒刑捌月。應執行有期徒刑貳年。緩刑伍年，於緩刑期間內應接受受理執行之地方檢察署所舉辦之法治教育肆場次，並應於判決確定之日起壹年內，向公庫支付新臺幣拾萬元。緩刑期間付保護管束。犯罪事實及理由一、本院認定之犯罪事實、證據及應適用之法條，除證據部分補充「代號與真實姓名對照表、性侵害犯罪事件通報表、性影像通報表(偵字不公開卷第3、5、7至8頁)、甲○之刑案現場繪製圖（偵字卷第31頁）及被告乙○○於本院準備程序中之自白（侵訴卷第35頁）」外，其餘均引用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起訴書之記載（如附件）。二、論罪科刑：　㈠核被告於民國113年2月4日所為，係犯刑法第225條第1項之乘機性交罪，被告乘機性交過程中觸摸甲○胸部、下體等猥褻行為，為乘機性交之高度行為所吸收，不另論罪。至被告於 113年2月5日及6日所為，則均係犯刑法第225條第2項之乘機猥褻罪。被告上開3次犯行，犯意不同，行為時間明確可區別，應分論併罰。　㈡按刑之量定，為求個案裁判之妥當性，法律固賦予法院裁量權，但此項裁量權之行使，除應依刑法第57條規定，審酌行為人及其行為等一切情狀，為整體之評價，並應顧及比例原則與平等原則，使罪刑均衡，輕重得宜，以契合社會之法律感情。又刑法第59條規定犯罪之情狀可憫恕者，得酌量減輕其刑，若犯罪另有特殊之原因與環境，在客觀上足以引起一般同情，認為即使予以宣告法定最低度刑，猶嫌過重者，即有其適用（最高法院102年度台上字第870號判決意旨參照）。本院考量被告對甲○為上開乘機性交犯行，固無足取，然被告於偵查中即已與甲○和解並賠償，復於本院準備程序中坦承犯行，堪認被告尚有悔過之心，並審酌被告年紀尚輕、思慮未周，與甲○於交往期間因未知尊重伴侶而為乘機性交犯行，本院認依被告所施用之手段及犯罪情節惡性，如處以法定最低刑度3年，猶嫌過重，實屬法重情輕，客觀上足以引起一般人之同情，顯有堪予憫恕之處，爰依刑法第59條之規定，酌量減輕其刑。　㈢爰審酌被告僅為一己私慾，竟無視甲女之性自主意願，見甲○ 入睡而分別對甲○為乘機性交及乘機猥褻行為，造成甲○心理受創，應嚴予非難；惟念被告本案前無其他犯罪紀錄，素行良好，犯後坦承犯行，已與甲○達成調解並依約賠償完畢，甲○並同意給予被告緩刑宣告等節，有調解結果報告書、本院調解筆錄附卷可查（偵字卷第71、75至77頁）；兼衡被告之品行、犯罪之動機、目的、手段、所生之危害，暨被告自陳之智識程度、家庭經濟、生活狀況及被告父母之手寫信（侵訴卷第36、39、41頁）等一切情狀，分別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復考量被告所犯3罪之犯行時間相近，行為態樣、罪質、侵害法益亦近似或相同，定刑時應整體考量以刑罰矯正被告之需求性等情，定其應執行刑如主文。　㈣緩刑：　⒈被告前未曾因故意犯罪受有期徒刑以上刑之宣告，有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存卷足按，被告因一時失慮，致涉本案犯行，考量被告坦承犯行，又已賠償甲○，可認被告尚有悔悟彌補之心，復審酌甲○同意給予被告緩刑之意見，本院認被告經此偵、審程序及科刑之宣告，當知所警惕，而無再犯之虞，所宣告之刑以暫不執行為適當，並慮及被告本案情節及所處刑期，爰依刑法第74條第1項規定，諭知緩刑5年，以啟自新。　⒉再者，為加強被告之法治觀念，實有予被告一定負擔之必要，爰併依刑法第74條第2項第4款規定，命其於本判決確定之日起1年內，向公庫支付如主文所示之金額；及依同項第8款規定，諭知被告於緩刑期間內應接受受理執行之地方檢察署舉辦之法治教育4場次。　⒊另被告係犯刑法第91條之1第1項所列之罪，爰併依刑法第93 條第1項第1款規定，諭知緩刑期間付保護管束。被告如有違反上開負擔情節重大，足認原宣告之緩刑難收其預期效果，而有執行刑罰之必要者，得依刑法第75條之1第1項第4款規定，撤銷其緩刑宣告，併此指明。三、應依刑事訴訟法第449條第2項、第3項、第454條第2項，逕以簡易判決處刑如主文。四、如不服本簡易判決，得於收受簡易判決送達後20日內，經本庭向本院管轄第二審之合議庭提起上訴（應附繕本）。本案經檢察官洪明賢提起公訴，檢察官丙○○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21　　日刑事第六庭法官陳怡瑾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告訴人或被害人如不服判決，應備理由具狀向檢察官請求上訴，上訴期間之計算，以檢察官收受判決正本之日起算。　　　　　　　　　　　　　書記官蔡明純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21　　日附錄本案所犯法條：中華民國刑法第225條對於男女利用其精神、身體障礙、心智缺陷或其他相類之情形，不能或不知抗拒而為性交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對於男女利用其精神、身體障礙、心智缺陷或其他相類之情形，不能或不知抗拒而為猥褻之行為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第1項之未遂犯罰之。附件：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起訴書 113年度偵字第24596號　　被　　　告　乙○○　男　19歲（民國00年0月00日生）　　　　　　　　　　　　住○○市○○區○○路00巷00弄0號　　　　　　　　　　　　國民身分證統一編號：Z000000000號　　選任辯護人　溫翊妘律師上列被告因妨害性自主案件，業經偵查終結，認應提起公訴，茲將犯罪事實及證據並所犯法條分敘如下：　　　　犯罪事實一、乙○○係代號AD000-A113157號女子（下稱甲○，真實姓名、年籍詳卷）之男友，緣乙○○於民國113年2月3日來臺中旅遊，當晚投宿甲○祖母位於臺中市西屯區住處（住址詳卷）。嗣於翌（4）日凌晨，乙○○見甲○入睡，竟基於乘機性交之犯意，伸手觸摸甲○胸部、下體，並將手指插入甲○之陰道，或以生殖器插入甲○口中，甲○查覺乙○○觸摸身體，惟不敢出聲制止，假裝入睡，乙○○因而對甲○為性交、猥褻行為得逞。其後乙○○仍投宿上址，其於113年2月5日凌晨，見甲○已經入睡，復基於乘機猥褻之犯意，伸手觸摸甲○胸部、下體，以舌頭舔甲○胸部，或拉著甲○手部觸碰其下體，甲○查覺乙○○觸摸身體，惟不敢出聲制止，假裝入睡，乙○○因而對甲○為猥褻行為得逞。嗣於113年2月6日凌晨，乙○○見甲○入睡，復基於乘機猥褻之犯意，伸手觸摸甲○胸部、下體，甲○仍未出聲制止，假裝入睡，乙○○因而對甲○為猥褻行為得逞。二、案經甲○訴由臺中市政府警察局第六分局報告偵辦。　　　　證據並所犯法條一、證據清單及待證事實：編號證據名稱待證事實㈠被告乙○○於警詢及偵查中之供述。被告坦認於上開時、地觸摸告訴人甲○身體等情，惟辯稱：第一晚是隔著衣服摸胸部及下體，有用生殖器接觸告訴人的嘴唇，沒有放進去，也沒有用手指插入陰道。第二晚我有摸告訴人的胸部，也有親或舔胸部，沒有摸告訴人的下體，也沒有抓她的手摸我的下體。第三晚我有摸告訴人胸部，有沒有觸碰下體我沒有印象了等語。㈡告訴人甲○於警詢及偵查中之證述。全部犯罪事實。㈢刑案現場繪製圖。說明房內擺設情況。㈣雙方往來訊息截圖。證明被告事後傳送訊息予告訴人，對觸碰告訴人身體乙事表示歉意。二、查被告、告訴人2人數日在臺中地區旅遊，被告於投宿期間多次對告訴人為性交或猥褻行為，告訴人未出聲制止，仍於次日與被告同遊，此反應或與常人有異。然觀諸被告於警詢時所述，並不否認其遂行上開行為時，未見告訴人有任何反應，亦認知行為不妥。經本署再次與被告確認，被告仍陳稱：「當時AD000-A113157沒有反應，眼睛也是閉上的，摸了多久我不記得。…有接觸AD000-A113157的嘴唇，沒有放進去。當時AD000-A113157也是眼睛閉上沒有反應。（這段期間你們有無對話？）沒有。她的眼睛都是閉著的」、「（第二晚你觸碰AD000-A113157的身體，AD000-A113157有無反應？）沒有。眼睛也是閉上的，沒有任何對話」、「（這一晚你觸碰AD000-A113157身體，AD000-A113157有何反應？）沒有反應，眼睛也是閉上的，沒有對話」等語，明確表示告訴人於3晚均閉上眼睛，並無任何對話或反應。審酌雙方當時雖為情侶，交往期間可能有親密身體接觸（告訴人稱平時至多接吻），被告仍應尊重告訴人之身體自主權。況犯罪事實欄所載碰觸他人胸部、下體，甚而以生殖器碰觸他人口部等行為，與一般情侶日常生活中常見之牽手、擁抱等身體互動有別，被告於3晚試探性遂行此等行為，見告訴人閉上眼睛、沒有反應，理應停止其行為，惟被告繼續為之，因告訴人未有任何反應，無法解讀為默示同意。又被告於警詢時陳稱：「這過程中她都是閉著眼睛，我不清楚她是否知道我做的事情」等語，表示不知告訴人裝睡乙事。然被告既無法確定告訴人處於清醒狀態，仍執意為此等行為，顯然對於告訴人是否入睡乙事不以為意，容任犯罪結果之發生。末查，被告除觸摸告訴人身體隱私部位外，期間亦曾持手機竊錄告訴人（因撤回告訴，另為不起訴處分），倘被告認為伊有權試探或暗示告訴人是否有意為此等親密互動，並無顧忌之處，理應可於出遊期間與告訴人討論，惟迄至告訴人質問被告前，被告從未主動陳述3晚發生之事，顯見被告亦有意隱瞞此事，主觀上具有惡意。是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225條第1項之乘機性交（1次）及同條第2項之乘機猥褻（2次）等罪嫌。被告所涉3次犯行，犯意各別，行為互異，請分論併罰。至報告意旨認為被告可能涉犯刑法第221條第1項之強制性交或同條第2項之強制猥褻等罪嫌，惟告訴人當下裝睡，並無任何反應，被告亦未對告訴人施以強暴或脅迫手段，無法認定被告涉犯強制性交或強制猥褻罪嫌。是報告意旨容有誤會，附此敘明。三、依刑事訴訟法第251條第1項提起公訴。　　此　致臺灣臺中地方法院中　　華　　民　　國　 113　　年　　7 　　月　　10　　日檢察官洪明賢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7 　　月　　12　　日書記官黃郁頻

2024-10-21

TCDM-113-侵簡-23-20241021-1

簡上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

侵權行為損害賠償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簡上字第74號上訴人Ａ女真實姓名、住所詳卷被上訴人鄭胤源訴訟代理人郭以廷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侵權行為害賠償事件，上訴人對於民國112年1 0月26日本院臺北簡易庭112年度北簡字第5250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本院於民國113年9月20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主文上訴駁回。第二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事實及理由壹、程序事項：　　按行政機關及司法機關所公示之文書，不得揭露被害人之姓名、出生年月日、住居所及其他足資識別被害人身分之資訊，性騷擾防治法第10條第6項定有明文。本件上訴人Ａ女係基於被上訴人有對上訴人性騷擾之侵權行為事實，請求被上訴人損害賠償，依上開法條規定，本判決書自不得揭露被害人即上訴人之身分識別資訊，爰將上訴人之身分資訊以代號Ａ女表示，詳細身分識別資料詳卷所載，合先敘明。　貳、實體事項：一、上訴人主張：　㈠上訴人前任職於訴外人麗馥生醫科技有限公司（下稱麗馥公司），被上訴人為上訴人之主管，被上訴人竟分別於下開時、地對上訴人基於性騷擾意圖，乘上訴人不及抗拒之際，為以下侵害上訴人之身體自主權之舉動：　⒈於民國111年2月16日18時許，在麗馥公司電梯口，以手拍摸上訴人肩膀及手臂。　⒉於111年3月17日17時許，在麗馥公司倉庫機房內，以手拍摸上訴人肩膀及手臂。　⒊於111年4月11日14時許，在麗馥公司內以手碰觸上訴人胸部及乳頭。上開行為均致上訴人受有精神上之痛苦。　㈡被上訴人另於111年5月9日17時許，在麗馥公司會議室內，基於恐嚇及誹謗之犯意，拿出一份公告，並對上訴人恫稱上訴人騷擾女同事造成對方恐懼不敢來上班且竄改公司同事出勤紀錄，欲對上訴人提出刑事告訴等語，要求上訴人簽署認罪書及離職，上開不實指摘上訴人之行為，足以貶損上訴人之名譽權及人格權。　㈢被上訴人於麗馥公司均偏愛女性應徵者，對資深同事及女性新進人員均有碰觸之情形，更有女性人員被逼到牆角，且有公司其他主管佐證被上訴人有此種壞習慣，並稱內部曾有行銷人員遇到此種狀況，且最後均已離職，被上訴人之配偶為副總，新進人員申訴亦難以被採信。爰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第195條第1項前段規定提起本件損害賠償訴訟，求為判命被上訴人給付上訴人新臺幣（下同）4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之判決等語。　　二、被上訴人則以：上訴人於111年2月16日至麗馥公司擔任行政助理，然表現遠不及公司要求，並有騷擾公司女性同事，經麗馥公司於111年5月9日依勞動基準法第11條第5項規定以「勞工對於所擔任之工作確不能勝任」為由解除與上訴人間之勞動契約關係，並委由被上訴人負責執行，兩造因而產生過節，然被上訴人並無為上訴人所指之行為，本案業經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下稱臺北地檢署）以111年度偵字第28826號為不起訴處分（下稱臺北地檢署28826號不起訴處分書），經上訴人聲請再議後，臺灣高等檢察署以111年度上聲議字第10433號駁回聲請（下稱高檢署10433號處分書），全案不起訴確定，上訴人從未就其主張之事實舉證，被上訴人從未騷擾上訴人，上訴人聲請調查證據均與本件無關且無必要等語，資為抗辯。　　　　三、原審為上訴人敗訴判決，上訴人不服提起上訴，並聲明：㈠原判決廢棄。㈡被上訴人應給付上訴人4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被上訴人則答辯聲明：上訴駁回。四、經查：　㈠按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負損害賠償責任，故意以背於善良風俗之方法，加損害於他人者亦同，民法第184條第1項定有明文。且主張侵權行為損害賠償請求權之人，對於侵權行為之成立要件應負舉證責任（最高法院100 年度台上字第328號裁判要旨參照）。　㈡次按本法所稱性騷擾，係指性侵害犯罪以外，對他人實施違反其意願而與性或性別有關之行為，且有下列情形之一者：一、以該他人順服或拒絕該行為，作為其獲得、喪失或減損與工作、教育、訓練、服務、計畫、活動有關權益之條件。二、以展示或播送文字、圖畫、聲音、影像或其他物品之方式，或以歧視、侮辱之言行，或以他法，而有損害他人人格尊嚴，或造成使人心生畏怖、感受敵意或冒犯之情境，或不當影響其工作、教育、訓練、服務、計畫、活動或正常生活之進行；又性騷擾之認定，應就個案審酌事件發生之背景、環境、當事人之關係、行為人之言詞、行為及相對人之認知等具體事實為之，112年8月16日修正前性騷擾防治法第2條及性騷擾防治法施行細則第2條分別定有明文。又按除法規有特別規定外，程序從新、實體從舊，為適用法規之原則，亦即權利義務本體之發生及其內容如何，均應適用行為時或事實發生時所施行法律之規定（最高法院91年度台上字第14 11號判決意旨參照）。是以民事實體法修正時，除非法律明文規定溯及適用，否則當事人關於民事實體法權利義務，仍應依行為時法律以判斷，不受法律修正所溯及影響，與行為人之刑事責任依刑法第2條第1項規定採從新從輕原則，有所不同。性騷擾防治法於112年8月16日經總統修正公布，有關性騷擾之定義，原規定於修正前第2條，未分項次，修正後條號雖未變更，惟其文字內容及款次略有修正，並增訂第2 項之規定。揆諸前揭解釋，本件應以上訴人所主張被上訴人性騷擾時之法律即修正前性騷擾防治法之規定，判斷上訴人之請求是否有據。另按性騷擾之判斷標準，在於行為人係以「乘人不及抗拒」即偷襲式、短暫性之方法為侵害，被害人未及反應，侵害行為即已完成，所為尚未達於妨害被害人性意思之自由，而僅破壞被害人所享有關於性、性別等與性有關之寧靜、不受干擾之平和狀態（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342號刑事判決意旨參照）。　　　㈢再按名譽權之侵害，須行為人故意或過失抑貶他人之社會評價而侵害他人之名譽，且具有不法性、歸責性，並不法行為與損害間有相當因果關係，始足成立侵權行為。另恐嚇乃指通知加害生命、身體、自由、名譽、財產之旨於被害人，並以使人心生畏怖為目的。　　　㈣本件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於上揭時、地對其為性騷擾及恐嚇、妨害名譽行為，不法侵害其身體自主權、名譽權、人格權，爰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第195條第1項前段規定請求被上訴人賠償慰撫金40萬元等語，為被上訴人所否認，並以前揭情詞置辯，依前揭說明，自應由上訴人就被上訴人有對其為性騷擾及恐嚇、妨害名譽行為之利己事實，負舉證責任。經查：　⒈觀諸上訴人提出與他人之對話紀錄固有記載：「他也有摸過我啊」、「從背部一路摸到手臂」、「我都以為他是在鼓勵我」、「曾經有一次要拿訂單給他簽」、「他假裝在找筆，手不斷一直揮舞」、「最後有碰到我的胸部，還是重要部位」（見原審卷第15頁），惟此僅為上訴人單方面對他人之陳述，且審之：　⑴上訴人雖指訴於111年2月16日18時許及111年3月17日17時許，被上訴人在麗馥公司電梯口及倉庫機房內，以手拍摸上訴人肩膀及手臂等情，然而，上訴人於原審就所主張該二日遭被上訴人性騷擾之情節係：111年2月16日上訴人到麗馥生醫任職的第一天，在傍晚6點下班的時侯，當時上訴人已經打卡完之後要下班離開公司，從未見過的陌生主管一路追到電梯門口，接著被上訴人的手不斷拍打著上訴人，從上訴人的背部一路拍到肩膀，拍完了手還捨不得放下來還停留在上訴人手臂上不停地搓揉，當時上訴人是第一天上班的新人，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動作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應對，而且被上訴人又是主管，上訴人當時深怕被上訴人會從胸部直接過來，而且上訴人已經一直試圖在往右邊移動，然而被上訴人卻還是一直不停的靠過來，一直不停的拍著上訴人左邊的肩膀及背部，甚至不斷在上訴人的手臂搓揉著，當時因為很需要這份工作因此雖然不舒服，但因為是上班第一天，為了工作跟收入還是隱忍。第二次是在000年0月00日下午約5時許，上訴人排除公司電腦主機系統故障之後，被上訴人又再一次的做出相同的舉動，相同不舒服的感覺上訴人又再度面對一次，從上訴人的背部一路拍到肩膀，拍完了手還捨不得放下來還停留在上訴人手臂上不停地搓揉，上訴人實在很想叫被上訴人住手不要再摸了，但公司裡有其他同事，再者公司最高階主管副總是被上訴人的太太，上訴人心想即使向公司反應應該也沒有用，就算心裡再不舒服還是忍耐，再加上任職期間聽到許多公司內部人員向上訴人抱怨被上訴人有習慣向女性員工拍背部的習慣，如同上訴人面對到的，令上訴人真的不知所措，不知該怎麼辦等語（見原審卷第103、104頁），與前述對話中所稱之前以為是被上訴人鼓勵之行為，亦顯有不同。上訴人於本院審理時復陳述：於111年2月16日上訴人第一天上班，傍晚6點在公司門口外面等電梯準備要離開，被上訴人追了出來藉故向上訴人說「加油、做的好」時動手，用手拍上訴人肩膀和背部，111年3月17日傍晚約5點時上訴人排除公司電腦主機系統故障之，也是藉故向上訴人說「加油、做的好」時動手，用手拍上訴人肩膀和背部等語(見本院卷第117頁)，亦與原審所述停留手臂搓揉不同，上訴人指稱被上訴人有前開性騷擾行為，即難採信。　⑵另就上訴人指訴被上訴人於111年4月11日14時許，在公司內以手碰觸上訴人胸部及乳頭部分，上訴人於刑事偵查中陳稱：於4月11日下午2點多，伊拿公司的文件給被上訴人簽時，因他桌上很亂沒有筆，他在找筆，後來他手不知道怎麼揮的，就碰到伊胸部及乳頭一次，伊不知道他是不是不小心的，當時沒有其他證人在場目擊，伊也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別人等語，有臺北地檢署28826號不起訴處分書在卷可稽（見原審卷第82頁），則依上訴人所指稱被上訴人找筆而致碰觸上訴人之行為態樣、當時背景環境等綜合判斷，亦難認已構成性騷擾行為。　⑶是由上訴人所提證據，尚無從認定被上訴人有上訴人所指訴之性騷擾情事，至上訴人陳稱被上訴人於公司均偏愛女性應徵者，對資深同事或女性新進人員均有碰觸之情形，且有公司其他主管佐證被上訴人有此種壞習慣，並稱內部曾有行銷人員遇到此種狀況，且最後均已離職等語，並提出對話紀錄為證（見原審卷第127至129、134至137、141頁），然上訴人所舉上開事實及證據，係有關被上訴人與他人間情節，非可證明被上訴人對上訴人有上訴人所指稱之性騷擾事實。　⒉又上訴人所稱被上訴人於111年5月9日17時許所為恐嚇及妨害名譽之行為，上訴人於刑案偵訊中陳稱：當天被上訴人拿一份公告要伊簽認罪書，但是沒有說如果伊不簽要對伊怎麼樣，那份公告他的意思是不管伊簽不簽認罪他都會貼上去公司公佈欄。又被上訴人說伊騷擾他的員工及改公司資料，他說的地點是在會議室，門是關著的，當時只有伊跟被上訴人及林谷玶、陳惠心等語，林谷玶亦於刑案警詢時證述：當天被上訴人完全沒有恐嚇、謾罵上訴人，被上訴人只是依照規定告知她不適任理由及在公司犯的錯，上訴人不斷對公司女同事進行言語騷擾，伊有勸上訴人在公司不要這樣做等語，亦有臺北地檢署28826號不起訴處分書可參（見原審卷第82、8 3頁），尚無從認定被上訴人有以惡害通知恐嚇上訴人之行為。另訴外人葉緁葳於刑案偵訊時證稱：約在111年4月份，上訴人忽然有一天開始傳LINE不斷對伊言語騷擾，讓伊覺得很恐懼，伊就有向公司反應等語，而葉緁葳與上訴人之LINE 對話紀錄截圖，確實可見上訴人多次傳送內容如很想你等文字信息予葉緁葳，又上訴人於臺北市政府勞動局性別工作平等會談時也承認有修改同仁出勤紀錄，亦有臺北地檢署2882 6號不起訴處分書及高檢署10433號處分書在卷可稽（見原審卷第82、83、87頁），則被上訴人告知上訴人因上訴人有竄改同事出勤紀錄及騷擾同事等符合解僱事由，並將解僱之事公告，縱上訴人對該解僱事由是否存在尚有爭執，亦難認被上訴人解僱通知等言論係以損害上訴人名譽為目的，自無侵害上訴人名譽權或人格權之侵權行為可言。　　　⒊至上訴人雖於本院聲請傳喚證人陳伊潔、陳小薇、許馨誼及1 11年5月前離職人員（見本院卷第21、69、75、79頁），並聲請調取麗馥公司之111年5月前離職人員名單、111年4月30 日值班人員之出勤紀錄、111年5月2日公司人員之出勤紀錄、111年5月2日於中山區藥局購買快篩劑之紀錄、葉緁葳任職麗馥公司期間所有請假紀錄本、111年4月麗馥公司全體所有人員出勤紀錄、上訴人曾修改過的會計紀錄本（見本院卷第21、22、167、169頁），暨聲請對被上訴人、葉緁葳、林谷坪、陳惠心進行測謊（見本院卷第137頁）。惟查：　⑴關於上訴人聲請傳喚證人陳伊潔、陳小葳、許馨誼及111年5 月前離職人員暨聲請調取麗馥公司111年5月前離職人員名單，僅能證明被上訴人與他人情節，尚無從證明被上訴人確有上訴人所指訴之性騷擾情事，即無調查之必要。　⑵又上訴人經本院詢問：起訴事實是否如原審判決第1、2頁所載原告主張之事實時，答稱：是一詞（見本院卷第38頁），並陳述：我主張5月2、3日快篩劑部分當作證據，因為一審的法庭有特別講，我才會把它提出來等語（見本院卷第39頁），足見上訴人所指被上訴人於111年5月2日或是5月3日當公司所有人面前對上訴人咆哮並說：「叫你做個事情你還在那裏到處嚷嚷」，當時在眾人面前此舉動造成上訴人極度的恐懼跟害怕與羞辱（見本院卷第20頁）等情節，並非上訴人本件起訴及上訴主張之事實，而上訴人雖陳稱以上開事實為證據，然上訴人所稱之111年5月2日或3日快篩劑事件，與本件上訴人起訴主張被上訴人於111年2月16日、同年3月17日、同年4月11日之性騷擾行為及111年5月9日之恐嚇、妨害名譽行為無涉，故上訴人聲請調取111年4月30日值班人員之出勤紀錄、111年5月2日公司人員之出勤紀錄、111年5月2日於中山區藥局購買快篩劑之紀錄，亦無調查之必要。　⑶另上訴人聲請調取葉緁葳任職麗馥公司期間所有請假紀錄本、111年4月麗馥公司全體所有人員出勤紀錄、上訴人曾修改過的會計紀錄本，暨對被上訴人、葉緁葳、林谷坪、陳惠心進行測謊部分，雖係欲證明111年5月9日被上訴人對上訴人有恐嚇及妨害名譽行為，惟上訴人於本院自承其有打錯發票等語（見本院卷第169頁），而如前述，依上訴人於刑案偵訊時陳述、林谷玶於刑案警詢時之證詞、上訴人於臺北市政府勞動局性別工作平等會會談時之陳述、上訴人傳送文字信息予葉緁葳等事實，被上訴人係於111年5月9日告知上訴人關於解僱上訴人之事由，則縱上訴人對該等解僱事由尚有爭執，亦難認上訴人有恐嚇或妨害名譽之行為，上訴人聲請上開調查證據事項，尚不足以影響本院心證裁判基礎，應無調查必要。　⒋綜上，上訴人無法舉證證明被上訴人確有上訴人所指訴之性騷擾、恐嚇、妨害名譽等侵權行為，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有前述侵權行為，應對上訴人負損害賠償責任，即屬無據，不應准許。五、從而，上訴人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第195條第1項前段規定請求被上訴人給付上訴人4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為無理由，應予駁回。原審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於法並無不合，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予駁回。六、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未予援用之證據，經本院斟酌後，認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自無逐一詳予論駁之必要，併此敘明。七、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36條之1第 3項、第449條第1項、第78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8　　日民事第五庭審判長法　官　匡偉法　官林修平　　　　　　　　　　　　　　法　官　鄭佾瑩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不得上訴。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8 　日書記官　鄭汶晏

2024-10-18

TPDV-113-簡上-74-20241018-1

訴

臺灣臺南地方法院

給付違約金

臺灣臺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訴字第538號原告劉○正住訴訟代理人曾沛筑律師被告甲女（真實姓名年籍均詳卷）訴訟代理人林舒婷律師謝雨靜律師林志騰律師複代理人劉芝光律師（已解除委任）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給付違約金事件，經本院於民國113年9月20日言詞辯論終結，本院判決如下：主文被告應給付原告新臺幣柒拾伍萬元，及自民國一百一十三年四月三十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原告其餘之訴駁回。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四分之一，其餘由原告負擔。本判決原告勝訴部分，於原告以新臺幣貳拾伍萬元供擔保後，得假執行。但被告如以新臺幣柒拾伍萬元為原告預供擔保，得免為假執行。原告其餘假執行之聲請駁回。事實及理由一、按本法所稱性侵害犯罪，係指觸犯刑法第221條至第227條、第228條、第229條、第332條第2項第2款、第334條第2項第2 款、第348條第2項第1款及其特別法之罪。所稱被害人，係指遭受性侵害或疑似遭受性侵害之人；又行政機關及司法機關所公示之文書，不得揭露被害人之姓名、出生年月日、住居所及其他足資識別被害人身分之資訊，性侵害犯罪防治法第2條第1項第1款、第3款、第15條第3項分別定有明文。另性侵害犯罪防治法第15條所定其他足資識別被害人身分之資訊，包括被害人照片、影像、圖畫、聲音、住址、親屬姓名或其關係、就讀學校、班級、工作場所或其他得以直接或間接方式識別該被害人個人之資料，性侵害犯罪防治法施行細則第10條亦有明定。查本件原告主張被告違反兩造於民國10 9年6月4日簽訂之和解書（下稱系爭和解書）約定，請求被告給付違約金，而系爭和解書所涉事實攸關兩造於109年4月 24日上午8時43分許發生性行為之過程（見補字卷第15頁），雖被告告訴原告強制性交罪嫌已經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下稱臺北地檢署）檢察官以○年度偵字第○號為不起訴處分確定（下稱偵查另案，偵查過程詳如後述），惟偵查案件經檢察官處分之原因多端，被告既曾為疑似遭受性侵害之人，應仍屬性侵害犯罪防治法第2條第3款所指之被害人，依性侵害犯罪防治法第15條規定，法院裁判時應不得揭露足以辨識被害人身分之資料，爰以代號表示被告甲女（按：偵查另案代號為AW000-A110392）之姓名，製作姓名代號對照表附於本院卷證物袋內，合先敘明。二、原告主張：兩造前為男女朋友關係，於109年4月24日因兩造有誤會，被告竟向婦幼隊報案，原告為安撫被告，給付被告新臺幣（下同）1,000,000元，兩造並於109年6月4日簽訂系爭和解書，約定被告不再追究，不得對原告提起民事或刑事訴訟，且不得使兩造以外之第三人知悉。詎被告竟於000年0 月間以109年4月24日之事對原告提出刑事告訴，又向臺灣臺北地方法院（下稱臺北地院）對原告聲請民事通常保護令（按：第一審案號為○年度家護字第○號，下稱家護另案，審理過程詳如後述，與偵查另案合稱另案），將系爭和解書提供給律師，並於另案作為證物使用，並於家護另案請求原告負擔律師費用50,000元，已違反系爭和解書第3條、第4條約定，為此依系爭和解書提起本件訴訟，請求被告給付違約金3, 000,000元等語。並聲明：㈠被告應給付原告3,000,000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㈡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三、被告則以：　㈠不爭執兩造曾為男女朋友，且被告曾於109年5月14日、19日收受原告賠償合計1,000,000元，復於109年6月4日簽訂系爭和解書。然系爭和解書第3條約定被告不得對原告提起「刑事」訴訟部分，係預先要求被告拋棄憲法第16條所賦予人民之訴訟權，以私法契約方式將國家追訴犯罪之行為預先課以契約當事人應負懲罰性違約金之賠償責任，實屬不當之連結，使私法契約之當事人因畏懼不願訴請國家依法追訴犯罪，將造成國家刑法權「私法化」，有違憲法第16條保障人民訴訟權之旨，自屬違反公序良俗而無效，雖被告在簽訂系爭和解書後提起刑事告訴、於偵查另案聲請再議，均屬憲法訴訟權之行使，並無不法。除去該部分約定後，因被告放棄追究「民事」責任部分為當事人得自由處分之標的，該部分約定依民法第111條但書規定仍然有效，被告依約尚不得對原告提起民事訴訟求償，被告迄今未曾對原告提起任何民事訴訟，自無違反系爭和解書第3條之情形。　㈡兩造於系爭和解書簽訂後，原告仍不思悔改，有諸多不尊重被告身體自主權之行為，對被告持續死纏爛打，兩造歷經多次分合，終於110年7月16日正式分手。詎原告竟於分手後在 110年8月22日擅持鑰匙進出被告住處，不願接受分手結果，擬干預被告生活及交友，被告認其有持續受原告不法騷擾之危險，遂檢附兩造聯絡相關事證，於110年9月30日前往警局對原告聲請通常保護令，經臺北地院以家護另案裁定准許在案。上開聲請通常保護令之事件為非訟程序，與一般民事案件尚有不同，自不在系爭和解書第3條所定範圍，且被告家護另案主張之行為係在系爭和解書簽訂後之騷擾行為，與系爭和解書所涉事實並非同一，縱被告有提及系爭和解書亦僅是陳明兩造交往期間之相處情形。退步言，縱認通常保護令為廣義民事案件，倘以違約金限制訴訟權之行使，無異戕害人民憲法保障之訴訟權，故仍不得成為私法契約處分之標的，不得事先拋棄，亦違反公序良俗而無效。　㈢另系爭和解書第4條約定之保密義務，係為避免兩造以外之其他第三人，進而影響原告之社會評價，而代理人於代理權限內所為之意思表示，依民法第103條第1項規定直接對本人發生效力，是被告雖有提供系爭和解書予訴訟代理人作為訴訟上使用，視同其本人所為，應採目的性限縮解釋，排除兩造之委任律師為宜，否則豈非兩造一旦發生爭執，均不得委請律師，遑論律師依法自負保密義務，是縱被告將系爭和解書提供訴訟代理人，亦不至貶損原告之社會評價。　㈣退步言，縱本院認被告應給付系爭和解書約定之違約金，原告請求亦屬過高，蓋兩造簽訂系爭和解書肇因於原告違反被告性自主權，原告依約賠償被告1,000,000元，系爭和解書第3條、第4條約定之違約金卻為原賠償2、3倍，二者顯不相當，且被告將系爭和解書提供訴訟代理人，亦非恣意公開使不特定之第三人知悉，令被告負擔高額違約金實屬過苛，爰請求本院依民法第252條規定依職權予以酌減等語置辯。　㈤並聲明：　⒈原告之訴駁回（漏未對原告假執行之聲請聲明駁回）。　⒉如受不利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　四、得心證之理由：㈠經查，兩造前為男女朋友，已於110年7、8月間分手（本院按：原告主張為000年0月間，被告抗辯為110年7月16日，見本院卷第96頁、第55頁，惟不影響本件判斷）。次查，兩造曾於109年6月4日簽訂系爭和解書，依系爭和解書第1條㈠約定之「損害發生事實」係針對「甲方（即原告，下同）於109 年4月24日於臺北市○○區0段00巷000號○樓甲方住家對乙方（即被告，下同）為不尊重其意願之性行為」，以1,000,000 元作為一切損害之賠償金額，已於109年5月14日、109年5月 19日給付完畢，且系爭和解書第3條約定：「乙方同意捨棄對於甲方除本和解書外之請求權，對甲方之刑事追訴亦表明一併拋棄。如乙方違約對甲方另行提起民事或刑事訴訟，乙方需賠償甲方2,000,000元。但因乙方於本和解書簽立前，因乙方有驗傷診斷書而必須前往婦幼隊説明並記載筆錄，乙方同意向婦幼隊表示已與甲方和解並表明不再追究甲方關於甲方上開一之㈠之行為。」、第4條約定「乙方保證對於本和解書內容及關於甲方上開一之㈠之行為嚴守保密義務，除陳報予婦幼隊，非經甲方事前書面同意，絕不以任何方式使其他第三人知悉，否則乙方將賠償甲方1,000,000元。」等語，有系爭和解書影本1份在卷可參（見補字卷第15頁至第16 頁）。又被告於兩造簽訂系爭和解書後，先後於110年9月29 日、30日對原告提出妨害性自主告訴及聲請家庭暴力防治法之通常保護令，刑事部分經檢察官偵查終結後於111年4月14 日以○年度偵字第○號為不起訴處分，被告不服聲請再議，再經臺灣高等檢察署檢察長於111年5月25日以111年度上聲議字第○號處分書駁回再議確定；保護令事件經臺北地院受理後，於110年12月30日以○年度家護字第○號裁定核發家庭暴力防治法第14條第1項第1款、第2款、第4款之通常保護令，並依同條項第11款命原告負擔律師費用，嗣原告不服提起抗告，經同院於111年8月30日以111年度家護抗字第9號駁回抗告確定在案等情，亦有民事裁定影本2份、不起訴處分書影本1份附卷可查（見本院卷第13頁至第35頁），並經本院依職權調取另案卷宗核閱無訛。且被告亦不爭執有將系爭和解書在另案提供予代理人作為訴訟資料使用（見本院卷第232 頁、第279頁）。此部分事實，均堪認定。　㈡原告另主張被告在系爭和解書簽訂後，有「提出告訴、聲請再議、聲請保護令、將和解書給律師作為證物使用」等行為（見本院卷第231頁、第235頁至第241頁），違反系爭和解書第3條、第4條約定，則為被告所否認，並以前揭情詞置辯。茲分述如下：　⒈被告固以爭和解書第3條約定被告不得對原告提起「刑事」訴訟部分，係預先要求被告拋棄憲法第16條所賦予人民之訴訟權，有違憲法第16條保障人民訴訟權之意旨，違反公序良俗等語。按法律行為，有背於公共秩序或善良風俗者，無效，民法第72條固有明定。惟按所謂法律行為有背於公共秩序或善良風俗者無效，乃指法律行為本身違反國家社會一般利益及道德觀念而言。而法律行為是否違反公序良俗，則應就法律行為之內容，附隨情況，以及當事人之動機、目的及其他相關因素綜合判斷之（最高法院83年度台上字第1530號判決意旨參照）。法律行為以意思表示為基礎，意思表示由效果意思、表示意思及表示行為三要素構成。效果意思，指表意人期以發生一定法律效果之內部主觀意思。又得獨立以自己之意思為法律行為之人，即應受其意思表示法律效果之拘束，非有法律事由，不得任意解為無效或不生效力（最高法院 99年度台上字第204號判決意旨參照）。且解釋契約，固須探求當事人立約之真意，不能拘泥於契約之文字，但契約文字業已表示當事人真意，無須別事探求者，即不得反捨契約文字而更為曲解（最高法院17年上字第1118號判例意旨參照）；所謂探求當事人之真意，如兩造就其真意有爭執時，應從該意思表示所根基之原因事實、經濟目的、一般社會之理性客觀認知、經驗法則及當事人所欲使該意思表示發生之法律效果而為探求，並將誠信原則涵攝在內，藉以檢視其解釋結果對兩造之權利義務是否符合公平正義（最高法院96年度台上字第286號判決意旨參照）。而兩造簽訂系爭和解書之前因，依系爭和解書第1條㈠之記載，係對於109年4月24日於原告住處發生性行為之爭端，且被告事發後已前往醫院驗傷報案，亦有日期為109年4月24日之受理疑似性侵害事件驗傷診斷書1份附於偵查另案卷宗可參（見偵查另案限閱卷第103 頁至第107頁）。從被告事發後已獲原告賠償，並於系爭和解書記載「對甲方之刑事追訴亦表明一併拋棄」及「同意向婦幼隊表示已與甲方和解並表明不再追究甲方關於甲方上開一之㈠之行為」等文字以觀，顯見被告簽訂系爭和解書之真意在確認對原告為事後宥恕，及無意追究法律責任，避免日後再因同一事實爭訟徒生困擾。且兩造此後又維持交往關係超過1年，即當時兩人仍為男女朋友，亦不乏有釋出化干戈為玉帛、消弭彼此紛爭善意之考量。被告雖抗辯上開約定將使被告「被迫」拋棄刑事訴訟權，且使國家刑罰權「私法化」等語，然原告主張系爭和解書係由被告律師友人代為擬訂提出（見本院卷第100頁），被告並未爭執，既為被告委人擬訂，在擬訂時對內容本可有一定掌握，且對文字意義及法律效果之理解不可能不如原告，基於契約自由及私法自治原則，契約內容本為當事人得自行決定，以被告並非刑事案件可能被追訴之一方，且在系爭和解書簽訂前即已取得全額賠償，並無任何「被迫」簽訂之動機，亦僅被告在違反約定提起其他民、刑事訴訟時，始須就其背於誠信之行為負有違約責任，被告既不爭執系爭和解書乃基於兩造真意合致作成（見本院卷第96頁），其本於自主意思所締結之契約，自應成為當事人間之行為規範，並有契約嚴守之適用；況刑事告訴權依實務見解均不得預先拋棄，縱被害人曾為告訴權捨棄之表示，檢察官仍得受理告訴依法偵辦，非告訴乃論之罪更無此問題，終無造成國家刑罰權因私法契約締結被當事人處分而「私法化」之可能，或有被告所指將刑事訴訟權「預先」拋棄之問題。綜合兩造成立和解之動機、原因事實及此約定欲達成之法律效果，實與國家社會利益無關，亦難謂有何抵觸道德觀念之處，自無悖於公序良俗，不得任意解為無效。被告前開所辯，均難憑採，其於簽訂系爭和解書超過1年後，復就已和解之事實對原告提起刑事告訴，更在檢察官處分後不服聲請再議（見本院卷第232頁），無非係為使原告因同一事實接受刑事訴追，自屬違反系爭和解書第3條約定之行為，堪為認定。　⒉原告另主張被告於系爭和解書簽訂後對原告聲請民事通常保護令，亦屬廣義民事程序，違反系爭和解書第3條約定等語。查被告確曾於110年9月30日對原告聲請家庭暴力防治法之通常保護令，且經臺北地院裁定在案，業如前述。然民事保護令為家事事件法第3條第4項第13款明定之丁類事件，參諸家事事件法於101年1月11日制定公布立法理由略謂「就家事事件中較無訟爭性，而當事人或利害關係人對於程序標的無處分權限者，於第4項列為丁類事件，此類事件有：……民事保護令事件（例如：家庭暴力防治法第9條所定事件）」、第74條立法理由為「為求明確，對於本編非訟程序之適用對象，特予明定為第3條所列丁類、戊類及其他家事非訟事件… …」等語，已明確將家庭暴力防治法之民事保護令歸為家事非訟事件。而非訟事件相較訴訟事件而言，除較無訟爭對立性外，有更高度之公益性，及追求簡易迅速之考量，對處分權主義及辯論主義均有一定限制或緩和，法院得依職權探知事實及調查證據，適用之程序法理因其事件種類特性，與民事訴訟程序在本質上即有不同。況前已敘及，兩造簽訂系爭和解書旨在化解109年4月24日之紛爭，避免日後因同一事實再生訟端，故系爭和解書第3條所指之「另行提起民事或刑事訴訟」，其真意自應指對該已和解事實之民、刑事訴訟如民事求償或刑事告訴，即對於「過去」事實民、刑事責任之追究，自不可能及於訂約時尚未發生，對「將來」加害行為之訴訟行為。而被告於110年9月30日前往警察機關聲請通常保護令，係因原告在被告認定兩人分手後仍對其有其他互動，最近1次在110年8月22日，有家事聲請狀及調查筆錄各1份在卷可稽（見本院卷第198頁、第202頁），並經本院查對家護另案事件卷宗無訛，距兩造簽訂系爭和解書實已經過1年有餘，被告為求「日後」不受原告侵擾，檢附事證提出通常保護令之聲請，請求法院在將來一定期間課予原告特定作為或不作為義務，縱被告聲請時有提及109年4月24日之事，亦僅為陳明兩造先前之交往與相處狀況，並非對已發生之過往事實追究原告法律責任，自非屬系爭和解書第3條所指之訴訟行為。　⒊原告另主張兩造於系爭和解書第4條約定被告對和解內容負有保密義務，非經原告事前書面同意不得透漏予其他第三人（本院按：即除提供婦幼隊外）知悉，惟被告將系爭和解書提供律師在另案作為證物使用，亦違反系爭和解書之約定等語。蓋保密義務之發生有基於契約或法律者，其保密之原因情節各異，可能係資訊本身涉及國家安全、公共利益或商業競爭、營業秘密，亦可能出於特定職務執行必備之信賴關係或職業倫理考量。且保密義務之目的既在保護當事人特定利益，其保密對象自應與結合法律或契約條款之保密原因整體觀察為解釋。以系爭和解書並未涉及國家社會利益，僅用以息寧兩造紛爭，考其原因應在維護原告名譽、隱私之個人人格法益，保密對象即應限於知悉後可能使原告名譽、隱私受有侵害之人。先不論偵查及保護令事件審理均為不公開之程序，且包括檢察官、法官在內之相關公務員與律師各依法官法、公務員服務法及律師法亦負有保密義務，縱其等基於職務上必要知悉系爭和解書記載內容，對原告名譽、隱私未必有何侵害可言；縱依契約為負有保密義務之人，除有合於法律規定之正當理由外，仍不得據此作為直接對司法機關拒絕提出之原因，即司法機關原則上仍有取得證據之公權力（如刑事搜索程序、民事訴訟法349條規定命第三人提出文書之強制處分），並非人民可自行篩選證據提交法院，此乃為實現人民憲法上訴訟權，確保國家司法高權達成功能、提供有效制度性保障之必然解釋。系爭和解書既無從發生處分刑事訴訟權之法律效果，亦不及於將來必要之訴訟行為，均如前述，其保密對象自不應包括刑事偵查及保護令審理之程序主體及相關人員。另為實施訴訟及保護權利之必要，受任為被告處理事務之律師，亦非兩造約定所欲涵蓋之範圍，此乃法所賦予之訴訟權利，不應剝奪（臺灣高等法院90年度上字第69 2號判決亦同此見），否則即會發生一旦兩造因簽訂系爭契約書發生爭執，被告未經原告同意卻不得諮商任何法律專業人員，保障自身權利之不公平結果。據此，縱被告確有將系爭和解書提供律師，且在另案作為證據使用，惟其提出對象均非保密義務限制之對象，亦難認有違反系爭和解書第4條約定。㈢按當事人得約定債務人於債務不履行時，應支付違約金。違約金，除當事人另有訂定外，視為因不履行而生損害之賠償總額。其約定如債務人不於適當時期或不依適當方法履行債務時，即須支付違約金者，債權人除得請求履行債務外，違約金視為因不於適當時期或不依適當方法履行債務所生損害之賠償總額。約定之違約金過高者，法院得減至相當之數額。民法第250條第1項、第2項、第252條分別定有明文。契約當事人以確保債務之履行為目的，約定於債務人不履行債務或不為適當之履行時，所應支付之違約金，除契約約定其為懲罰性之違約金外，概屬於賠償總額預定性之違約金，以免對債務人造成不利，此觀同法第250條之規定及其修正理由自明（最高法院102年度台上字第1378號判決意旨參照）；又為維護契約之正義，當事人所約定之違約金過高者，於不違反辯論主義之原則下，法院應依職權酌減，以兼顧私法自治與契約等價均衡之精神。而關於損害賠償之範圍，民法係採完全賠償主義，除法律另有規定或契約別有約定，應以填補債權人所受損害及所失之利益（民法第216條第1項參照），故法院對於損害賠償額預定性之違約金，除應審酌一般客觀事實、社會經濟狀況及債權人因債務已為一部履行所受之利益外，應以債權人實際所受之積極損害及消極損害（所失利益），作為主要之考量因素，以酌定其所約定之違約金是否過高（最高法院107年度台上字第1696號判決意旨參照）。查被告於簽訂系爭和解書後對原告提起刑事告訴、聲請再議之行為，已違反系爭和解書第3條約定，已如前述，且被告並未舉證證明有何不可歸責之免責事由，當可歸責，據此，原告自得依系爭和解書第3條約定向被告請求賠償。系爭和解書雖未使用「違約金」等文字，但係為確保被告一定不作為之履行，約定於不履行時應支付定額賠償，其性質自應屬賠償總額預定性之違約金。惟本院審酌系爭和解書第3條並未區別被告違約情節一概約定賠償金額為2,000,000元，顯然未將被告具體歸責程度及原告實際損害等節完整納入衡量，且其數額高達原告支付賠償被告賠償之2倍，亦有失公平，認應將違約金予以酌減，兼以被告為使原告陷於刑事訴追對原告提出告訴、聲請再議，但未對原告提起民事求償，嗣偵查另案程序雖經檢察官為不起訴處分，惟對原告生活難免受有影響，除造成原告身心時間、費用之耗費，精神亦將承受一定痛苦，及被告違約可歸責之程度，兼衡兩造之教育程度、身分、地位、經濟能力等一切情狀（見本院卷第327 頁、第329頁），依職權將違約金之數額酌減為750,000元，以求公允、妥適，並符於誠信，此部分之請求，應屬有據，逾此範圍之請求，則無足採。　㈣末按給付無確定期限者，債務人於債權人得請求給付時，經其催告而未為給付，自受催告時起，負遲延責任；其經債權人起訴而送達訴狀，或依督促程序送達支付命令，或為其他相類之行為者，與催告有同一之效力；遲延之債務，以支付金錢為標的者，債權人得請求依法定利率計算之遲延利息；而應付利息之債務，其利率未經約定，亦無法律可據者，週年利率為百分之5，民法第229條第2項、第233條第1項及第2 03條分別定有明文。本件原告請求給付違約金之債務，係無確定期限之給付，被告在受原告催告而未為給付時，始負遲延責任。又本件起訴狀繕本於113年4月19日寄存於被告住所地之警察機關，於113年4月29日午後12時生效，有送達證書 1紙在卷可憑（見本院卷第49頁），即應以該起訴狀繕本之送達，認定發生催告效力。因此，原告請求被告給付750,00 0元，自113年4月30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亦屬有據。　五、綜上所述，原告依系爭和解書第3條約定，請求被告給付750 ,000元，及自113年4月30日起至清償日止之法定遲延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逾此範圍之請求，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六、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舉證，核與判決結果均無影響，爰不另一一論述。　　　七、本件原告勝訴部分，兩造均陳明願供擔保，請求宣告准予假執行及免為假執行，經核均無不合，爰分別酌定相當之擔保金宣告如主文第4項所示。至於原告敗訴部分，其假執行之聲請業因訴之駁回而失所附麗，應併予駁回。八、據上論結，本件原告之訴一部為有理由、一部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79條、第390條第2項、第392條第2項，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8　　日民事第四庭法官　徐安傑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8　　日書記官顏珊姍

2024-10-18

TNDV-113-訴-538-20241018-1

侵易

臺灣基隆地方法院

妨害性自主

臺灣基隆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侵易字第1號公訴人臺灣基隆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甲○○ 選任辯護人陳仕傑律師陳志祥律師上列被告因妨害性自主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2年度偵字第8944號、第8945號、第8946號、第8947號），本院判決如下：主文甲○○成年人故意對少年犯對受教育、訓練之人利用權勢猥褻罪，共貳拾貳罪，各處有期徒刑柒月，應執行有期徒刑叁年捌月；又成年人故意對少年犯強制罪，共玖拾叁罪，各處有期徒刑叁月，如易科罰金，均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應執行有期徒刑叁年，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其餘被訴部分無罪。犯罪事實一、甲○○係址設基隆市○○區○○街0○0號2樓「私立ＯＯＯ文理短期補習班」（下稱「ＯＯＯ補習班」）之教師，專職教導國中學生之數學及自然科目。未滿18歲代號BA000-A112039號（民國0 0年0月生，真實姓名年籍詳卷，下稱甲女）、BA000-A11204 0號（00年0月生，真實姓名年籍詳卷，下稱乙女）、BA000- A112041號（00年00月生，真實姓名年籍詳卷，下稱丙女）、BA000-A112043號（00年0月生，真實姓名年籍詳卷，下稱丁女）等人為國中學生，分別自110年起迄000年0月間，在「ＯＯＯ補習班」補習理化、數學、社會、英文等學業科目，假日亦會留在「ＯＯＯ補習班」之教室內自習。　㈠甲○○明知甲女、丙女、丁女均係未滿18歲之少女，竟利用其因教育、訓練而對甲女、丙女、丁女教導課業之機會，基於對未滿18歲少女為猥褻行為之犯意，分別為下列行為：　⒈自000年0月間起至000年0月00日間，在「ＯＯＯ補習班」上課或自習期間，藉口需討論學科成績，單獨叫喚甲女至茶水間內談話，利用並肩坐在長椅上時，伸臂自甲女背後以手掌撫摸其腰部及胸部下緣部位，甲女因懾於需受甲○○教導學業而隱忍，以此方式對甲女為猥褻行為得逞，次數共10次。　⒉自000年0月間起至112月4月16日間，在「ＯＯＯ補習班」上課或自習期間，藉口需檢討學科成績，單獨叫喚丙女至茶水間內談話，利用並肩坐在長椅上時，伸臂自丙女背後以手撫摸其腰部至胸部下緣部位，丙女因懾於需受甲○○教導學業而隱忍，以此方式對丙女為猥褻得逞，次數共5次。　⒊自000年0月間至000年0月00日間，在「ＯＯＯ補習班」上課或自習期間，藉口需討論學科成績，單獨叫喚丁女至茶水間內談話，利用並肩坐在長椅上時，伸臂自丁女背後以手掌撫摸其腋下至胸部部位，丁女因懾於需受甲○○教導學業而隱忍，以此方式對丁女為猥褻得逞，次數共6次；又於上開期間內之某日下課後，與丁女單獨在「ＯＯＯ補習班」樓下騎樓等候丁女家長前來接載時，伸臂自丁女背後環住其身體，再以手撫摸其腋下至胸部部位，丁女因懾於需受甲○○教導學業而隱忍，以此方式對丁女為猥褻得逞1次。　㈡甲○○明知未滿18歲之甲女、乙女均享有身體自主權，無容任甲○○任意觸摸其身體之義務，竟仍基於妨害未滿18歲少女身體自主權之犯意，分別為下列行為：　　⒈自000年0月間起至000年0月00日間，在「ＯＯＯ補習班」上課或自習期間，藉口需討論學科成績，或單獨叫喚甲女至茶水間內談話，利用並肩坐在長椅上時，或在教室內較無人注意之處，違反甲女意願（甲女曾於甲○○撫摸其身體時即以手撥開方式以為反抗），強行以手撫摸其腰部、腹部、大腿部位，以此方式使甲女行無義務之事，次數共90次。　⒉自000年0月間起至112年3、4月間，在「ＯＯＯ補習班」上課或自習期間，藉口需討論學科成績，單獨叫喚乙女至茶水間內談話，利用並肩坐在長椅上時，違反乙女意願（乙女曾於甲 ○○撫摸其身體時以移動遠離之方式以為反抗），強行以手撫摸其腰部，以此方式使乙女行無義務之事，次數共2次；又於000年00月間某日下午下課後，與乙女單獨在「ＯＯＯ補習班」樓下騎樓等候乙女家長前來接載時，伸臂自乙女背後環住其身體，再以手撫摸其腰部，以此方式使乙女行無義務之事 1次。　　　二、案經甲女、甲女之母（代號BA000-A112039A）、乙女、乙女之母（代號BA000-A112040A）、丙女之父（代號BA000-A112 041A）、丁女之母（代號BA000-A112043A）訴由基隆市警察局移送臺灣基隆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理由壹、有罪部分：一、按性侵害犯罪防治法所稱性侵害犯罪，係指觸犯刑法第221 條至第227條、第228條、第229條、第332條第2項第2款、第 334條第2項第2款、第348條第2項第1款及其特別法之罪；又行政機關及司法機關所公示之文書，不得揭露被害人之姓名、出生年月日、住居所及其他足資識別被害人身分之資訊，性侵害犯罪防治法第2條第1款、第15條第3項分別定有明文。本案屬性侵害犯罪防治法所稱之性侵害犯罪，為避免被害人身分遭揭露，依上開規定，對於被害人甲女、乙女、丙女、丁女之姓名、年籍及其親友、證人即被害人就讀學校之老師、補習班同學之姓名等足資識別身分之資訊均予以隱匿，以代號代稱，合先敘明。二、證據能力部分　㈠供述部分：　⒈按被告以外之人於檢察事務官、司法警察官或司法警察調查中所為之陳述，與審判中不符時，其先前之陳述具有較可信之特別情況，且為證明犯罪事實存否所必要者，得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2定有明文。經查，證人即被害人甲女、乙女、丙女、丁女、代號BA000-A112039E同學、代號BA00 0-A112039G老師於司法警察前所為之證述，係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屬傳聞證據，今被告及辯護人既爭執此部分證據能力，而證人甲女、乙女、丙女、丁女、代號BA000- A112039E同學、代號BA000-A112039G老師於本院審理時，業已到庭作證（丁女為未滿16歲之人，依法無庸具結)，本院審酌上開證人於司法警察前所為陳述作成之狀況，且與本院審理時之證述相較，非具有除該項傳聞證述外，已無從再就同一供述取得與其審判外陳述相同之供述內容，倘以其他證據代替，亦無從達到同一目的之「必要性」，是證人甲女、乙女、丙女、丁女、代號BA000-A112039E同學、代號BA000- A112039G老師於司法警察前所為證述對被告而言即無證據能力，不能作為本案被告論罪之依據。　⒉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除法律有規定者外，不得作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定有明文。惟被告以外之人於偵查中向檢察官所為之陳述，除顯有不可信之情況者外，得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1第2項亦有明文。查本判決後述所引之證人甲女、乙女、丙女、代號 BA000-A112039G老師於偵查中所為之證述，均係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陳述，核其性質固均屬傳聞證據，惟因係偵查中向檢察官所為陳述，並代號BA000-A112039G老師已具結（甲女、乙女、丙女當時為未滿16歲之人，依法無庸具結 )，且從其等陳述時之客觀情狀觀之，查無證據足認其等有受違法訊問等顯不可信或其他不適當之情況發生，且甲女、乙女、丙女、代號BA000-A112039G老師已於本院審理時到庭作證，給予被告行使對質詰問權之機會，依前揭規定，其等於偵查中之證述，自有證據能力。　㈡本判決所引用之其餘文書證據及證物，與本案均有關連性，且無證據證明係公務員違背法定程序所取得，亦無顯有不可信之情況，且經本院於審理期日合法調查，該等證據自得作為本案裁判之資料。三、認定犯罪事實所憑證據及理由　㈠訊據被告甲○○矢口否認涉有上開犯行，辯稱：「我自110年3 月起在該補習班擔任數學、自然科教師；授課時間每週一至五晚間6時至9時、每週六上午9時至晚上9時、每週日上午9 時至下午5時；授課是固定教室；班內共有2間教室，1間茶水間；授課及休息時間每週六、日上午10時30分至10時35分，下午為2時30分至2時35分，晚上則是7時30分至7時35分，各休息5分鐘，中午休息時間是12時至下午1時。每週一至五晚間休息時間為7時45分至7時50分；授課老師的都是使用大黑板旁邊的電腦桌為辦公桌，下課時我會在該處批改考卷，或讓學生來問問題，國三班授課時會有2位老師在教室內，自然課由丙○○老師跟班，數學課是班主任跟班；我不會將女學生帶至茶水間；沒有利用在茶水間時撫摸女學生身體；丙 ○○老師在111年4月開始為補習班新進老師，我在教授國三班自然課時，他整學年都有跟我的自然課，他另外負責教授國小高年級、國一及國二班的自然課。因為國三要會考，所以教導內容會有不同，所以他才會跟我的自然課。另外丙○○會老師與主任會每週幫學生上輔導課。國三數學課的部分是我授課，由班主任跟課，父親認為我進補教界僅三年資歷，所以自110年至112年間，主任都會在教室內；授課期間，跟課老師都在教室內，都沒有離開，只有禮拜六、日中午，由主任付餐費，我負責分發學生便當，中午會上樓到我自己住處休息」云云，辯護人陳仕傑律師辯護意旨略以：「本件雖有四位告訴人稱被告會將學生單獨叫進茶水間，為不當行為，然四位告訴人既然為補習班的同班學生，其所看到事情應為相同，然其證述被告將學生單獨叫進茶水間之時段、人數均不相符，顯然被告並無四位告訴人所指，單獨叫學生進茶水間之情形；另外四位告訴人及證人BA000-A112039E之證述不僅相互矛盾，前後也有供述不一之瑕疵，顯然該五位之證述並不實在」（詳見本院卷第31-53頁113年5月29日、本院卷第347-379頁113年9月16日刑事答辯狀）；陳志祥律師辯護意旨略以：「補強證據裡面，證人他們之間沒有辦法互相補強，也就是說他們之間不是一個特定的時間，然後好幾個人共同指控，他們指控的地點、時間，都是互相錯開來的，沒有一個是可以互相補強的，甲女、乙女、丙女、丁女的指控沒有形成一個可以互相補強的狀況，再來就是證人老師與男同學，他們所聽到的都是傳聞證據，那個根本無法作為證據，回到這個案件的本質，甲、乙、丙、丁這四個女生指控被告，這個指控充滿瑕疵，不可能以充滿瑕疵的證據給被告定罪」（詳見113年10月9日刑事補充答辯狀第1至6頁）等語。　㈡本院補充：被告辯護人陳志祥律師於113年10月9日提交予本院之刑事補充答辯狀共20頁，除第1至6頁為辯護意旨外，編頁第7至20頁之附件1份，係擅自以本院「刑事第三庭法官吳佳齡」名義繕打內容為「被告無罪」之113年10月17日「模擬臺灣基隆地方法院刑事判決書」14頁，該附件外觀為電腦繕打之法院判決書格式文書，然實際非本院法官製作，且附件內容預先誑測本案之判決心證，與本院見解及真實判決結果相異，文書所載內容多有錯誤，附於本院卷會混淆視聽，造成相關當事人及閱卷人誤認為係本院文書，答辯狀亦未述明為何以模擬刑事判決書為附件之用意，本院不容魚目混珠，將該刑事補充答辯狀暨附件正本另行彌封，至答辯狀第1 至6頁確為關係本案之答辯內容，影印後附卷。辯護人擅自製作模擬刑事判決書為答辯狀附件，逾越辯護界限，居心叵測，該辯護內容、行止不當，所涉責任另交由本院司法行政單位調查處理，併予敘明。　㈢本案據: 　⒈證人甲女於113年8月15日本院審理證稱：「110年1、2月的寒假到ＯＯＯ補習班，一直到112年4月離開；一開始只有補數學、理化，是星期六，早上是理化；社會、理化、數學老師是被告；被告會把我叫到茶水間去，有時候是上課時間，有時候是下課時間，被告會跟我說有事情要跟我講或之類的，或是有時候直接叫我進去，他就把我叫到茶水間去，他會把門拉上，不開燈，大部分都是站著，他會邊跟我講事情，有時候可能說要跟我討論成績，有時候是閒聊，邊講的時候手就會邊要過來摸，被告站在我的前面，手是慢慢伸過來的，直接在我面前手直接伸過來，就是想要直接摸我，他就是來回的摸，如果我的衣服是有紮進去或衣服比較長一點的話，他就會在外面摸，如果今天穿著比較短一點的衣服，他就會伸進衣服裡面，他會來回摸肚子，會摸到胸部下緣，有時候不是跟他面對，是跟他併肩站著的話，他會摸背部，會來回摸內衣後面的扣子，他會摸到側乳那邊，也有摸過大腿，有摸到胸部比較外圍的地方，我有穿胸罩，他會摸到胸罩外面，沒有摸到胸罩裡面，因為我覺得被摸得不舒服，被告摸我的時間差不多5到10秒；如果被告站在我對面，被告的手要伸過來摸我時，我會嘗試抓住他的手腕，但不是每次都成功。我也曾經警告他不可以這樣子，他說好好好，但是之後又繼續摸；不一定都在茶水間發生的，有時候在小教室，或是大教室也曾經有過；我每週去補習班兩次，每一天至少摸一次；我沒有無將此事向家長反映，因為我覺得那個補習班的教學方法對我學業有幫助，我覺得進步很多；000年0月間時補習快結束時，才發現也有其他同學跟我有同樣的遭遇；小教室是在桌球桌的方桌那邊，我跟被告坐在轉角，他手會從桌子底下伸過來要摸我的腿；在大教室比較沒有，因為大教室的座椅往前黑板看同學是看得到的，所以大教室比較不會。（法官問：妳方才回答檢察官妳是110年開始到補習班，但警詢筆錄中妳是稱111年，何者為真？）在被告補習班草創剛開立時我就去了，當時被告還不會對我做那種事情，直到 111年農曆過年之後，可能在那之間或許被告已經有侵犯我，但我真正意識到那件事情是不對的，我有發現，真的意識到不太OK的時候是111年農曆過年後；（法官問：被告有幫妳補習的時間一個禮拜是兩天，是否如此？）以一個禮拜至少兩天來算；（法官問：是否每天都會把妳叫到茶水間去？）基本上是；（法官問：是否每次都有碰觸到妳的身體？）如我先前所述，被告有時候過來時我的手會抓住他的手腕，但他會掙脫我抓住他的手再繼續過來，或是有時候沒有注意到，有時候有辦法防禦到，有時候無法防禦到；（法官問：不管妳是否防禦成功，是否每一次都有碰觸到妳的身體？）每一次一定有；（法官問：妳方稱被告碰觸身體蠻多部位，碰觸到胸部的次數為何？）我其實沒有什麼印象了，被告真正碰觸到的次數我無法說，但我會感覺他一直想要摸過來，他會一直想要往我胸部摸；（法官問：有無印象真正有碰觸到胸部的次數為何？）應該是10次以內」等語。　⒉證人乙女於113年7月11日本院審理證稱：「我111年7月至112 年3、4月到ＯＯＯ補習班那邊補習；週六早上9點到中午補理化，數學是下午；不記得是在幾月，被告利用單獨要跟我講大概的分數落點，把我叫到後面的小房間，我們坐在同一個長椅上面，他坐在我的左邊，他講到一半，會邊講邊把手放在我的腰那邊，撫摸我右側的腰，這樣大概2次；我馬上往右邊移動，有掙扎。000年00月間，某個週六下午在補習班騎樓，被告通常會等家長都到了才會上樓，那天家長都把小孩接走，只剩下我在那邊，他就陪我一起等，那時他就站到我的旁邊，然後把他的手也是放到我的腰部那邊，就摟著我，那時沒有跟被告反應，因為那時候我不敢講。（法官問：妳剛才跟檢察官說被告摸妳的腰那邊，妳感覺到被告的手是怎麼撫摸你的？）被告在我的左邊，然後他的手從後面到我右側的腰，他會捏跟摸；（法官問：位置是在身體的哪個部位？）腰；（法官問：被告是捏而已？還是會上下撫摸？）會撫摸，但沒有上到胸部那邊；（法官問：主要是在腰那邊？）對；（法官問：妳有感覺被告這三次撫摸的部位都是腰？）對」等語。　⒊丙女於113年7月11日本院審理證稱：「111年9月25日週六開始到ＯＯＯ補習班補習理化；週六上午理化，週六下午數學，週日自習；112年3月到112年4月16日之間，在上課時間以問模擬考落點或成績為由叫我們到茶水間，我們兩個會坐在椅子上，被告的手會伸到我衣服裡面腰部、胸部內衣邊緣；被告坐左邊，我坐右邊；被告摸的時間大概10幾秒；遊走腰部跟胸部；沒有跟被告講不要，但身體有推開他往旁邊挪；大概有5次；後來這件事有告訴我們學校的（39G）老師，因為當初是（39G）老師介紹我們去這家補習班的，他自己的小孩也在那邊補習，想知道我們老師到底知不知他介紹這個補習班的老師會做這些行為，所以那時候才選擇跟他講。（法官問：妳說被摸的時候是站著還是坐著？）坐著；（法官問：妳剛才說妳坐右邊，老師坐左邊？）對：（法官問：被告是怎麼樣用手摸妳，可以再講清楚？）因為是坐旁邊，被告手伸過來大概位置在腰部側邊往上移」等語。就有無目睹其他女學生遭被告撫摸一節，證稱：「（法官問：妳剛才說有看到乙女被摸，妳是否還有看到其他人也有相同發生被摸的狀況？）丁女好像有被碰到幾次，有看到丁女在閃躲；（法官問：在哪裡被摸、閃躲？）自習室，丁女那時是坐最裡面；（法官問：妳是有看到丁女跟被告在一起，丁女有閃躲的動作？）對，後來問她說她怎麼了，她才有說被告也會碰她」　⒋證人丁女於113年7月11日本院審理證稱：「111年7月至112年 5月20日去參加ＯＯＯ補習班補習；週一不確定，週四社會，週五國文、週六自然、日下午自習；111年8月至000年0月間，週日下午自習課被告會找我到茶水間，假藉跟我聊天，坐下來講話的時候，會趁機用手環繞的方式到胸部的地方，然後摸，可能也會摸肚子或摸我的腿；撫摸的時間不會很長，但次數很多；被告深入觸摸胸部是更內側的感覺，但是沒有伸到裡面去；被告在茶水間做這些行為時，拉門是關著的；時間是在自習時間；我們會坐在茶水間的長椅上，被告坐我左邊；騎樓的部分，被告會陪同我們到樓下等父母，只有我們單獨時，他會趁機摸我的胸部。（法官問：檢察官起訴的部分是被告對妳有猥褻行為是7次，1次是在騎樓的地方，在騎樓那次被告是在什麼樣的情況撫摸妳的，部位在哪裡？）那時其他學生都走了，只剩下我一個人，我們就聊天，聊一聊被告開始先拍肩膀，接下來摸到我的胸部，也是用手環繞的方式；（法官問：被告當時是跟妳肩併肩站著？）是；（法官問：被告環過妳的背部，然後他的手掌碰觸到妳身體的哪裡？）從腋下那邊碰到胸部；可能一次摸個5秒左右，然後會好幾次一直碰觸；（法官問：其他地點是否都在茶水間？）對；（法官問：在茶水間是什麼樣的情況？）一開始被告會說要跟我聊聊，把我叫進去，他會先坐在椅子上，也是肩併肩的方式，講一講之後，手開始用環繞的方式從腋下那邊碰到胸口，有時也會摸腿、肚子；（法官問：檢察官起訴除了騎樓以外，其他應該是6次，所以至少有6次都有碰觸到妳的胸部？）整個不只7次，我沒有講過這個數字，我覺得應該有20次到30次以上；（法官問：每次碰觸的部位是否都一樣？）胸部、腿、肚子」等語。就有無目睹其他女學生遭被告撫摸一節，證稱：「（法官問：除了妳自己以外，妳是否有看過別人被被告摸？）有，丙女，還有不在本案內的；（法官問：丙女被摸的情況為何？）補習班還有另外一種桌子，是桌球桌，我們幾個人在念書，我坐在內側靠牆壁，丙女坐在我對面，剛好是門進來的位子，被告進來之後也是在跟丙女聊天，我就直接親眼看到被告跟丙女講話的時候，也會摸她；（法官問：摸丙女哪一個部位？）也是用環繞方式摸胸部」等語。　⒌上開4位證人所述，業已將被告犯行分別指訴歷歷。復參照亦為ＯＯＯ補習班學生之證人代號BA000-A112039E（下稱39E）於 113年7月18日本院審理證稱：「國二暑假前111年至基隆市ＯＯＯＯＯＯ補習班補習數學、英，後來有多加幾乎全科，週一到五放學後要到補習班；有看到ＯＯＯ對甲、乙、丙、丁四個女生這些女生有不禮貌的行為；被告會利用讓女生坐第一排，在課堂中會伸出他的手撫摸同學的背部，有時候同學穿短版衣物，會趁同學站起來的時候，進行撫摸腰部甚至更上面的動作。甲女部分我看到的只有在外面摸；看過太多次，無法記；摸的地點在上課教室，茶水間經過會看到；林老師對乙女，我看到的是在教室，用手掌撫摸背部，也是很多次；ＯＯＯ對丙女是課堂上的教室裡，她有時候會穿比較短一點的衣物，被告會伸進去摸肚子、腰部那邊，看到一樣太多，無法計算次數。我從剛進去上課就有這個情況發生，一直到結束都有；ＯＯＯ對丁女在教室，一樣用手撫摸背部跟腰部，腰部更上面的地方也有看到過。被告會四處瞄，看比較沒有人看他的時候，一次摸1到2秒，來來回回摸，會有間隔時間」等語，已證述確有親眼目睹被告在補習班教室、茶水間撫摸證人甲女、乙女、丙女、丁女身體之行為，益見證人甲女、乙女、丙女、丁女證詞非虛。　⒍況證人甲女、乙女、丙女、丁女自112年4、5月起未再至ＯＯＯ補習班上課之原因，證人代號BA000-A112039G（下稱39G）即證人甲女、乙女、丙女之國中老師於113年7月18日本院審理證稱：「甲、乙、丙是我們學校的學生，丁不是。我有任教到乙、丙班上的英文科，甲女沒有任教到；主要是乙跟丙有來找我，告訴我，被告在補習的時候會對她們有不禮貌的行為；甲是事後我知道她也在ＯＯＯ這邊補習，所以我事後有再去問她；乙跟丙是一起來找我，主要講說在補習班碰到的狀況，ＯＯＯ會隨便碰觸女生的身體；丙女有說她們時常會被老師叫去飲水間旁邊密閉的空間，只有單一的出入口，做個別的輔導，有時會叫女生進去做一對一輔導，老師會在輔導的當下以手碰觸她們的身體，丙女表示接近夏天的時候，她穿的上衣稍微短一點，有露出肚子，老師就會藉機去碰觸她；丙女也跟我表示有一次中午休息時間，她去附近的便利商店買咖啡的時候，ＯＯＯ一直強調要陪她去，一路上就是手來腳來，藉機會碰觸她；補充乙女有跟我說，她們放學的時候，會在一樓等家長來接送，她媽媽比較慢來，林老師就會藉機摟著她的腰，藉機去碰觸她；我向甲女求證，甲女說老師長久以來就是這樣子，叫過去之後，邊輔導的時候邊手會要過來摸，我就說妳怎麼都沒有跟老師講或跟爸爸媽媽講呢，她說老師我們想好對策了，像我問她的前一天晚上，第一次過來的時候，我就把他的手拍開，但是被告並沒有停止，過一陣子，手又過來的時候，我就選擇把他的手抓住，後來可能有同學經過茶水間，ＯＯＯ可能就因此而作罷；她說常常會有這樣子的事情發生。我知道之後，立即通報學校的性別平等委員會，學校單位的性平會就會啟動調查並約被害人的家長到學校會談，家長反應因為5月多要會考了，對她們來說是很重要的考試，當時決議等會考結束再處理這件事情。又因本案是發生在校外機構，那時也有建議會考後至婦幼隊報警進行法律程序的追究。其實我也嚇到她們隱忍這麼久才跟我講，4月多乙跟丙是主動告知我，她們其實猶豫了很久，也勇敢的告訴爸媽、然後來跟我講，其實我覺得她們最主要是面臨5月多要會考，她們非常的煎熬，她們後來選擇勇敢的告訴我，這兩個小孩告訴我，其實她們很希望接下來不要有學弟妹再受害，這是她們最原本的初衷，我比較驚訝的是，有一部分的孩子選擇隱忍不說，因為他們很怕影響會考、未來學校的前途，所以他們選擇繼續去補習班，希望把目標放在會考上，一直忍受到會考跟畢業」等語，亦即證人乙女、丙女除將上情告知父母外，尚有向老師39G反應其等發生之案件，而經39G陳報學校啟動性別平等委員會調查，證人父母要求本案待證人等完成會考及畢業後再行處理，顯見證人及其法定代理人對於本案事實處理慎重，之後即陳報警局偵辦，並非被告所稱僅出於不願受教於被告之故。　⒎被告與辯護人雖以證人等遭學生家長投訴亂搞男女關係，遭被告指責，欲尋理由不來補習，故而以性侵為由云云。然衡諸被告為證人甲女、乙女、丙女、丁女、39E之補習班老師，除授課關係外並無其他利害關係，證人等為將近高中會考之國三學生，既已在「ＯＯＯ補習班」上課達數月甚且1年之久，此期間在平日、週末補習課程並未間斷，尚有主動留在補習班教室自習之習慣，顯見其等均非不顧學業或不求進步之個性，若僅因在補習班遭被告責罵男女朋友交往之細故，在 4、5月間亦即重要之會考前，捏造遭被告性侵為由而集體拒至補習班上課，此動機實屬無據，況證人等與被告並無重大怨隙，殊無故意為誣陷被告入罪之動機。又證人甲女、乙女、丙女、丁女、39E之證詞，均有指訴被告犯行，然對於記憶不足之處，並未為求堆砌、加重被告犯罪情節而強行故為證述，益證其等證述屬實，並無可議之處，應為可採。　㈣至於「ＯＯＯ補習班」之教室、茶水間佈置，暨上課期間教室在場老師人數一節：　⒈證人即「ＯＯＯ補習班」班主任乙○○於113年8月22日於本院審理證稱：「甲、乙、丙、丁女4人有在我們補習班內上課；甲女上自然、數學，都是禮拜六上午、下午上課，乙女只有上自然，在禮拜六上午上課，丙女跟甲女一樣是上自然跟數學，都是禮拜六上午、下午上課，丁女上自然跟數學，但她是禮拜六上午上自然，下午在其他地方補英文，所以她的數學課是禮拜天的上午上課；上開4位學生的數學跟自然都是由甲○○老師負責；我禮拜六上午在最前面的長教室，負責跟著英文鄭老師，大教室人比較多，大教室由丙○○老師跟著甲○○ 老師在上自然，到了禮拜六下午，我是在大教室上數學課，甲○○老師的數學課是我在跟班；我教數學教了40年，但坦白講年紀也很大了，所以我當時有跟甲○○老師說課的部分都由他上，但是輔導課的部分，就是學生有缺課或是比較弱的或是新同學，這部分由我來負責，就是補課還有輔導，所以我一定要知道甲○○老師教的進度跟內容，我才有辦法輔導他們，再來萬一甲○○老師可能那天有帶學生去比賽時，就由我來代課，所以數學課都是由我在跟班；禮拜天下午1點到5點我是把那個時段安排給想要自習的學生來唸書；他們可以自行決定幾點到幾點離開；自習課時請丙○○老師負責顧學生；禮拜天下午我排的是國一數學，大教室是甲○○老師在上國一數學，我在跟班，長教室是小鄭老師的英文，因為人數不多，所以他們在後面自習。學生放學時，補習班的老師會下樓接送，都是由我還有小鄭老師負責；沒有聽見補習班的學生討論甲○○老師有不當行為；補習班有調查甲○○老師有無不當行為，我有問所有的老師，我也有問學生，所得到的訊息都是沒有；在段考跟模擬考以後我會調查學生的成績，如果學生成績覺得掉下去了或是不好的，我會把名單開給三位老師，就是說這幾個學生要注意，成績可能怎麼樣，我就告訴他們請他們把這些學生叫到茶水間，大家一起聊一下天，到底有什麼需要老師協助等等的狀況，只要是我有時間我也會參與，我也會瞭解到底問題出在哪裡，我要如何跟家長溝通要怎麼樣，我要瞭解這個狀況；老師是學生集體一起叫進去；茶水間的門絕對不會關，因為我的房子已經3、40年了，拉門下面塑膠輪都已磨損很嚴重，所以在拉的時候第一個有聲響，第二個很容易脫軌，因為那邊有一個角度，就是要用它會有一個角度，小孩都不會用，用了就脫軌，脫軌就會說主任怎麼樣，我就要去處理，所以很多年前了，不是現在，我就跟他們交代，老師跟學生不要碰拉門，就是維持開的狀態，因為茶水間裡面有茶水、男廁所、影印機還有實驗教材，還有一些書籍資料，你關那個門有何意義，所以我絕對不會把那個門關起來。茶水間的燈絕對不會關，開門關門都是我跟我太太在負責，我開門時第一件事就是大教室的電燈打開，我的電腦桌打開，還有茶水間的電燈打開，這三個一定要打開，然後結束時當然教室的燈、廁所的燈還有茶水間的燈才會關；沒有看過甲○○老師把甲乙丙丁單獨叫到茶水間過」等語。　⒉證人即「ＯＯＯ補習班」老師丙○○於113年8月12日本院審理證稱：「112年會考前補習班內當時有O主任、OO老師、被告跟我 4位老師；甲女跟丙女自然課是星期六早上，數學課是星期六下午，乙女是星期六早上上自然，丁女是上星期六早上的自然跟星期日早上的數學。星期六早上我坐在自然課上跟班，星期六下午數學課我是在另一個教室裡協助OO老師，星期日早上我自己有個班是國一的自然課。我以前沒有上過國三的自然課，我知道明年度是我要接手國三自然，因為國三自然不僅要複習國一、國二的自然課內容，同時國三也要兼顧新進度還有複習考的東西，變成我當時在這一年度在被告的課上觀摩，瞭解操作模式，之後我會比較好操作，另外基本上國三自然的學生如果他們需要輔導的話也是要由我來，所以我在課堂上可以瞭解被告教我什麼東西，我之後就知道要教學生什麼，如果被告有事情要請假的話，也會由我來代課。補習班有無排自習課是排在星期日的1點到5點，負責的老師就是我，自習課期間被告不會進教室，因為他在隔壁教室上國一數學；補習班學生放學時老Ｏ主任跟ＯＯ老師會下去接送，我和被告不會下去接送；沒有聽補習班學生討論過被告有不當行為；補習班老師只有在大考結束時，主任會調查成績，調查完後會把名單提供給任課老師，那個時候我們才會利用中場下課時間把那些考不好的學生們統一叫到茶水間，瞭解他們這次考試的狀況，有時候課堂上有些學生很吵，主任也會把他們叫到茶水間去談話；我們不會單獨叫學生，都是一起叫的；我也會一起進去聽學生的狀況，因為他們後續的輔導會由我負責，我必須要瞭解。茶水間的門平常是不會關的，因為那個門要關會很吵嘈，而且那個拉門只要一拉可能會脫軌掉落，所以主任會要求任課老師跟學生都不能去關門。茶水間的燈平常不會關，因為平常大家都會進進出出的，會去喝水或是廁所，所以主任也有要求大家不要關燈。（法官問：你在本件補習班任職多久？）從111年4月起至今3 年；在裡面教導自然課，主要是星期六、日，國小會在平日，星期一到星期日我是有課才會來，之前有別的工作，我是兼任老師；（法官問：從你開始任職即跟甲○○學習如何教導國三的自然課，是否如此？）是；（法官問：甲○○每次上課會把學生找去茶水間裡面講成績的事情，是否如此？）只有大考後才會有這樣的情況，基本上不會有單獨把學生叫進去的情形；一般學期間會有3次段考，還有模擬考；大考有6次，一段、二段、三段，上下學期各1次；（法官問：一個學期可能會有6次左右你所謂的大考，你看到的是一次會叫幾個學生進茶水間？）不只1個，因為其實通常考不好的學生會不只一個，會蠻多個人的，應該至少都有5、6個人，我印象中；（法官問：加老師一共7個人是否可擠進茶水間？）還行；（法官問：你稱你也在旁邊，所以裡面可以擠8個人，是否如此？）如果人真的很多，我就站在門口那邊，因為我要聽到他們在講什麼內容；（法官問：一次叫5、6個學生進去，每個學生談多久？）都是一起談；（法官問：總共耗費的時間多長？）就是中場下課的時間。法官問：（是否5 分鐘即可結束？）是，我們不會妨礙到之後的課程。（法官問：所以5、6個學生一起進去，5分鐘即可把所有學生的問題全部問完，是否如此？）是」等語。　⒊證人乙○○、丙○○雖均證稱補習班任何課程均有2位老師同時在教室內，老師不會單獨叫喚學生至茶水間內，且茶水間拉門不會關上，電燈亦不會關閉等節，然與證人甲女、乙女、丙女、丁女及39E證詞相異。參以被告自述「ＯＯＯ補習班」共有 4名老師，查補習班班主任乙○○為被告父親；教授英文之Ｏ老師為被告母親，證人丙○○為被告高中同學，且受僱於「ＯＯＯ補習班」，況被告所涉犯行關乎「林老師補習班」聲譽，事涉「ＯＯＯ補習班」日後得否順利招生而續予經營，是其等與被告間關係密切，又就工作、收入亦有利害關係，其二人證述可能迴護被告而並非逕予可採。　⒋證人丙女就教室內在場老師人數一節，證稱：「（法官問：妳在補習班裡面上課的時候，教室裡面如果是被告在教課，其他的老師是否會在教室裡面？）可能很短暫；（法官問：妳所謂的很短暫不是二個老師同時都在教室裡面？）通常都是一個老師教，其他老師可以會在裡面幫忙學生自習，自習一半可能會出來外面的大教室印講義；（法官問：所以不是一直都二個老師同時在教室裡面？）沒有到一直，但偶爾會出來幾個老師，或者有時候也會待著，但不是整堂課二個老師都在」等語，已證述補習班授課時教室內雖有2位老師，但並非一直同時均在教室內。　⒌證人39E就被告是否會單獨叫喚學生至茶水間等情，證稱：「（辯護人陳仕傑律師問：被告對學生為不禮貌行為的時候，是否會特別把其他學生趕走？）有時候有。上課時間不會，趁大家討論、吵雜的時候，假借安慰、鼓勵的名義去做撫摸；（辯護人陳仕傑律師問：下課的時候會特別把其他學生趕走嗎？）其實不能說上下課，因為中間會有考試時段，那個時段被告就會叫人去後面的茶水間；（辯護人陳仕傑律師問：我問的是大教室的情形？）大教室的情形大致就是這樣；（辯護人陳仕傑律師問：你說考試的時候會把學生叫到茶水間？）對，還有自習的時候；（辯護人陳仕傑律師問：其他時間會嗎？）下課時間有過；（辯護人陳仕傑律師問：常發生嗎？）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下課時間會叫學生到茶水間：（辯護人陳仕傑律師問：被告怎麼叫學生到茶水間？）就直接叫名字，然後說誰誰誰來茶水間，然後會將門關上；（辯護人陳仕傑律師問：下課時間有人會去看嗎？）基本上上廁所的時候會經過，但不會看，出來被告會自己把門關上或是叫那時候的同學關上；（辯護人陳仕傑律師問：被告叫人進茶水間一次多久？）不一定，要看被告，因為茶水間的次數非常多；（辯護人陳仕傑律師問：（男生女生都會叫？還是只叫女生？）男女都有，但很明顯女生的時間長會非常長，10 到15分鐘都有可能；（辯護人陳仕傑律師問：你方稱老師考試時會把學生叫到茶水間裡面，被告一次考試總共會叫幾個學生進去？）3到4個；（辯護人陳仕傑律師問每次考試都會叫？）三分之一；（辯護人陳仕傑律師問：是否有特定什麼時間？）考試而已，沒有特定時間；（辯護人陳仕傑律師問：你下課上廁所時經過有看到被告對其他學生有不禮貌的行為？）是，我會刻意走過去；（辯護人陳仕傑律師問：你大概多早知道？）我進去後一開始以為正常，後來閒聊中大家說出自己經歷的事，說出來以後我就會去注意、後面開始觀察；（辯護人陳仕傑律師問：何時開始觀察？）進去之後的一個半月，一開始我以為是愛的教育，不小心觸摸，但很明顯是刻意的；（辯護人陳仕傑律師問：是誰跟你閒聊這些？）有女生也有男生；（辯護人陳仕傑律師問：有誰？）甲、乙、丙、丁還有其他未去做筆錄的女性同學；（辯護人陳仕傑律師問：你跟他們閒聊完之後，你開始注意這些事情，老師下課時把學生叫到茶水間，你會特意去經過，是否如此？）算是；（辯護人陳仕傑律師問：你有看過甲、乙、丙、丁女被老師單獨叫到茶水間過？）有」等語明確。　⒍又本院勘驗被告所提供「ＯＯＯ補習班」現場錄影光碟擷圖所見（本院卷第172-1頁至172-9頁），茶水間與其中一間教室間為鋁製拉門間隔，拉門上半部為玻璃視窗，高約成人頭部位置，茶水間內部放置有飲水機、資料雜物、一單人座椅放置在進入拉門後左側之牆邊（證人均稱事發時為2-3人座椅），空間狹窄，若如證人丙○○所述，老師與同學集體談論考試成績，在狹小空間需同時站立2位老師及5至6位同學，用時僅5分鐘，即可與5、6位同學討論檢討考試成績完畢，實與常情不符。再則縱使被告有在茶水間與5、6位學生集體談論考試成績之情，亦無法足資為被告於本案未單獨叫喚證人甲女、乙女、丙女、丁女至茶水間之證據。　⒎再觀諸茶水間外之教室佈置，學生桌椅係背對茶水間，如坐在拉門內左側之長椅上，即有隱密性，況影片中茶水間拉門並非故障，確實可以關上，如若拉門關上時，茶水間外之人尚需站在拉門前探頭透過玻璃向內查看，始得看到長椅上之情形，從而系爭茶水間確為隱密空間，被告並非無法利用該空間之隱密特性而為本案犯行。再者，ＯＯＯ補習班僅有4位老師，上課期間縱有2位老師同在一教室內，然一天上課或自習時數長達數小時，2位老師若時刻形影不離、同進同出，亦即以2個人力在同時間做相同之工作內容，而未分工合作，實與一般常情有違，是證人乙○○、丙○○證述內容，暨被告與辯護人於刑事答辯狀所述答辯內容，一一挑剔證人甲女、乙女、丙女、丁女、39E證詞之處，均不足使本院形成被告未為本案犯行之心證。㈤又據證人甲女之母提供之家長群組LINE對話紀錄截圖（112偵 8944號彌封卷第33-38頁）、證人39E提供之Messenger學生群組對話紀錄截圖（同上彌封卷第57-61頁）所示，ＯＯＯ補習班學生於本案發生期間，於課間攝得被告影像並討論被告行止，家長群組則係於本案案發後針對被告犯行、乙○○事後處理經過而談論，數位家長尚且表示不願擔誤影響證人之高中會考事宜，益見本案並非證人甲女、乙女、丙女、丁女突發異想而為誣陷。　㈥此外，尚有證人BA000-H112027、B000-A112039C於警詢證述（上二人均為ＯＯＯ補習班學生，見112他699號卷第67-69頁、第83-87頁）、ＯＯＯ補習班現場照片、位置圖（112偵8944號卷第73-75頁）及國中性別平等會議記錄（112偵8944號彌封卷第97-100頁）在卷可稽、縱上，本案事證明確，被告犯行均可認定，應依法論科。四、論罪科刑：　㈠被告為00年0月生，於行為時係滿18歲之成年人；被害人甲女 00年0月生；乙女00年0月生；丙女00年00月生；丁女00年0 月生，案發時均未滿16歲，為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2條所定之12歲以上未滿18歲之少年。被告為補習班老師，負責教導當時為國中學生之甲女、乙女、丙女、丁女，對其等均為未滿18歲之少女知之甚詳。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下稱兒少福權法）第112 條第1項前段有關對兒童及少年犯罪之加重，係對被害人為兒童或少年之特殊要件予以加重處罰，乃就犯罪類型變更之個別犯罪行為予以加重，屬刑法分則加重之性質而成為另一獨立之罪名。又依兒少福權法第2條規定：「本法所稱兒童及少年，指未滿十八歲之人；所稱兒童，指未滿十二歲之人；所稱少年，指十二歲以上未滿十八歲之人」，則兒少福權法第112條第1項前段、刑法第228條之罪，亦屬以被害人之年齡為特殊要件。成年人若故意對未滿14歲或14歲以上未滿16歲之人犯刑法第228條之罪，除應依兒少福權法第112條第1項前段規定加重外，因其同時符合刑法第227條之構成要件，兩者間具有法條競合關係，應依重法優於輕法原則，擇較重之罪論處。從而，對於①刑法第227條第1項與兒少福權法第112條第1項前段、刑法第228條第1項競合者，論以刑法第227條第1項之罪；②刑法第227條第2項與兒少福權法第112條第1項前段、刑法第22 8條第2項競合者，論以刑法第227條第2項之罪；③刑法第227 條第3項與兒少福權法第112條第1項前段、刑法第228條第1 項競合者，論以兒少福權法第112條第1項前段、刑法第228 條第1項之罪；④刑法第227條第4項與兒少福權法第112條第1 項前段、刑法第228條第2項之罪競合者，論以兒少福權法第 112條第1項前段、刑法第228條第2項之罪，有最高法院110 年度台上字第3782號判決可參。是原起訴意旨認被告所為均係犯刑法第227條第1罪之對14歲以上未滿16歲之女子為猥褻罪，即有違誤，此部分業據公訴檢察官以113年7月5日補充理由書更正被告所犯116罪之起訴法條，均為兒少福權法第1 12條第1項前段、刑法第228條第4項之成年人故意對少年犯因教育、訓練關係受自己監督之人，利用權勢為猥褻罪，先予敘明。　㈡刑法所指之「猥褻行為」，係指除性交以外，行為人主觀上有滿足自己性（色）慾之意念，而在客觀上施行足以誘起他人性（色）慾之舉動或行為者，即足當之。亦即，行為人基於滿足個人性慾之主觀意念，所為性交以外之舉動或行為，依一般社會通念，足以引起、滿足或發洩性慾，而使被害人感到嫌惡或恐懼之一切行為而言（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1532號判決意旨參照）。是被告撫摸甲女、丙女、丁女胸部之行為，客觀上已可刺激他人性慾，主觀上亦足以滿足被告自身性慾，均屬猥褻行為。　㈢又按學生之學習權、受教育權、身體自主權及人格發展權，國家應予保障，並使學生不受任何體罰，造成身心之侵害；教師負有輔導或管教學生，導引其適性發展，並培養其健全人格之義務。教育基本法第8條第2項、教師法第32條第1項第4款均有明文。故教師或有管教權之人應以尊重學生人格尊嚴、符合教育目的之方法輔導及管教學生，俾促進學生人格之健全發展。如其管教或處罰方式，已妨害他人行使權利，經綜合判斷行為人妨害他人行使權利理由之存否、他人意思自由遭受妨礙之程度，及行為人所用手段之態樣及行為程度，認已屬侵害學生身心健康之方式，且逾越社會生活上所能忍受之範圍者，即屬違背教育目的，而為法所不許，自仍構成刑法之強制罪，最高法院113年度台上字第459號判決亦有明文。是被告違反被害人意願，強行以手觸摸被害人身體之行為，顯已妨害被害人身體自主權不受騷擾之權利及強行使人容任碰觸身體之義務。　㈣是核被告就事實欄㈠⒈⒉⒊共22次所為，均係犯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112條第1項前段、刑法第228條第2項之成年人故意對少年犯對受教育、訓練之人利用權勢猥褻罪；就事實欄㈡⒈⒉共93次所為，均係犯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112條第1項前段、刑法第304條之成年人故意對少年犯強制罪。　㈤檢察官補充理由書雖以最高法院109年度台上字第1802號判決理由稱：「刑法所指之『猥褻行為』，係指除性交以外，行為人主觀上有滿足自己性（色）慾之意念，而在客觀上施行足以誘起他人性（色）慾之舉動或行為者，即足以當之。換言之，行為人基於滿足個人性慾之主觀意念，所為性交以外之舉動或行為，依一般社會通念，認為足以引起、滿足或發洩性慾之方法或手段等一切情色行為，均屬刑法上所稱之猥褻行為。因此猥褻行為，並不以有身體接觸為必要，更不以撫摸被害人身體隱私處為限，苟對被害人強拍裸照或強迫被害人褪去衣物，使其裸露身體隱私部位，以供其觀賞；或以自己之雙手、雙腿（含腳部）、唇部或身體其他部位，撫摸、親吻或接觸被害人之臉、肩、頸、胸、背、腹部、下體或手足等部位之動作，依個案情節、整體觀察祇要在客觀上足以引起或滿足一般人之性（色）慾者，均屬之」，而認被告就事實欄㈡⒈⒉共93次觸摸被害人甲女、乙女腰部、腹部、大腿亦均屬猥褻行為，係犯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112 條第1項前段、刑法第228條第2項之成年人故意對少年犯對受教育、訓練之人利用權勢猥褻罪，惟被告在茶水間或騎樓，與被害人甲女、乙女談話間，以手觸摸其身體腰部、腹部或大腿，依該個案情節，依一般社會通念，雖令甲女、乙女身體自主權遭受侵擾、感受不適，仍難認為足以引起、滿足或發洩性慾之方法或手段之情色行為。是公訴意旨所認罪名部分容有誤會，惟二者之基本社會事實同一，復經本院當庭告知上開罪名（見本院卷第409頁），無礙於當事人訴訟上防禦權，自得依刑事訴訟法第300條規定變更法條予以審理。　㈥被告22次犯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112條第1項前段、刑法第228條第2項之成年人故意對少年犯對受教育、訓練之人利用權勢猥褻罪；93次犯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112條第1項前段、刑法第304條之成年人故意對少年犯強制罪，犯意各別、行為互殊，應予分論併罰。　㈦被告為成年人，其故意對案發時為少年之甲女、乙女、丙女、丁女為上開犯行共115罪，均應依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112 條第1 項前段規定，加重其刑。㈧爰以行為人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身為老師，因教育、訓練關係而對未滿18歲之甲女、乙女、丙女、丁女負有監護責任，明知學生身心發展未臻成熟，本應盡力呵護成長，竟反為逞一己私慾，不思尊重未成年學生之身體自主決定權，違反其等意願而分別對其等為猥褻或妨害身體自主權之犯行，嚴重影響被害人之身心發展，實屬可議；又考量被告始終否認犯行，未賠償被害人之犯後態度；兼衡被告之犯罪動機、目的、手段、所生危害，暨其自陳學歷為大學畢業，目前無業等一切情狀，衡酌被告所犯各罪侵害法益之異同、對侵害法益之加重效益、時間、空間密接程度等，而為整體評價後，分別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並就得易科罰金及不得易科罰金之刑分別定其應執行之刑，暨諭知得易科罰金部份之刑其折算標準。貳、無罪部分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甲○○於112年間某週日，在上開補習班內，利用行經乙女旁邊之機會，以伸手放在乙女胸部側邊撫摸之方式猥褻乙女1次（即起訴書㈡第6至8行）。因認被告此部分所為，涉犯刑法第227條第4項之對14歲以上未滿16歲之女子為猥褻行為罪（補充理由書更正為兒少福權法第112 條第1項前段、刑法第228條第4項之成年人故意對少年犯因教育、訓練關係受自己監督之人，利用權勢為猥褻罪）。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其犯罪事實，刑事訴訟法第154條第2項定有明文。再按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無論直接證據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此一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而無從使事實審法院得有罪之確信時，即應由法院為諭知被告無罪之判決，此觀最高法院76年度台上字第4986號判決意旨甚明。三、檢察官認為被告涉犯前開罪嫌，無非係以證人丙女、證人39 E於警詢、偵訊之證述為其主要論據。四、經查：證人乙女於113年7月11日本院審理證稱：「是丙女告訴我，在補習班裡老師有碰我胸部的側邊；在衣服外面撫摸；因為我當時穿著大衣，所以我沒感覺到，是丙女告訴我才知道」等語，證人丙女於113年7月11日本院審理證稱：「有時候乙女在問被告問題，被告會用手拍她的後背、胳肢窩附近還有到後腰，當時乙女沒有發現，被告摸的時候長5至10 秒」等語；證人39E於113年7月18日本院審理證稱：「我看到的是在教室，被告用手掌撫摸乙女背部」等語，是由上開證人證言可知，被告雖有撫摸證人乙女外套之行為，然證人乙女並無所覺，顯見被告並未觸及乙女之身體，雖然行止可議，惟難謂已構成違反乙女意願而為猥褻行為之舉。五、綜上所述，公訴人所提出之相關事證，並未使本院就被告有對14歲以上未滿16歲之女子為猥褻行為（或成年人故意對少年犯因教育、訓練關係受自己監督之人，利用權勢為猥褻）之犯行形成毫無合理懷疑之確信程度。此外，復查無其他積極證據足資佐證，本院尚無法形成有罪之確信，揆諸前揭說明，自應就被告上開被訴部分諭知無罪判決。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第301條第1項、第300條，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何治蕙提起公訴，檢察官高永棟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7　　日刑事第四庭法　官　吳佳齡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7　　日書記官洪幸如附錄本案所犯法條：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112條成年人教唆、幫助或利用兒童及少年犯罪或與之共同實施犯罪或故意對其犯罪者，加重其刑至二分之一。但各該罪就被害人係兒童及少年已定有特別處罰規定者，從其規定。對於兒童及少年犯罪者，主管機關得獨立告訴。中華民國刑法第228條（利用權勢性交或猥褻罪）對於因親屬、監護、教養、教育、訓練、救濟、醫療、公務、業務或其他相類關係受自己監督、扶助、照護之人，利用權勢或機會為性交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因前項情形而為猥褻之行為者，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第1項之未遂犯罰之。中華民國刑法第304條以強暴、脅迫使人行無義務之事或妨害人行使權利者，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9千元以下罰金。前項之未遂犯罰之。

2024-10-17

KLDM-113-侵易-1-20241017-1

侵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

妨害性自主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侵上訴字第47號上訴人即被告周家祥指定辯護人義務辯護人葛孟靈律師上列上訴人即被告因妨害性自主案件，不服臺灣士林地方法院11 2年度侵訴字第37號，中華民國113年1月30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緝字第1274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主文上訴駁回。理由一、按第二審判決書，得引用第一審判決書所記載之事實、證據及理由，對案情重要事項第一審未予論述，或於第二審提出有利於被告之證據或辯解不予採納者，應補充記載其理由，刑事訴訟法第373條定有明文。二、本院綜合全案證據資料，本於法院採證認事之職權，經審理結果，認第一審判決以上訴人即被告周家祥(下稱被告)有如其事實欄所載犯罪行為，論以刑法第224條之1之對精神障礙之人犯強制猥褻罪。原判決之採證、認事、用法及量刑，已詳為敘明其所憑之證據及認定之理由。對於被告所辯各節，何以均不足以採信，亦於理由內詳加指駁。核原判決所為論斷說明，俱有卷內證據資料可資佐證，並無足以影響其判決結果之違法或不當情形存在。爰予維持，依前揭規定，引用第一審判決書所記載之事實、證據及理由(如附件)。並補充理由如后。三、被告否認犯行，提起上訴，上訴意旨略以：告訴人A女暈倒在我們房門口走道，我去扶告訴人起來，告訴人先親我，我才回親她，我有撫摸告訴人的胸部，因為她摸我的下體。我去租屋時，房東張嘉玲沒有說過有一名精神有問題的租客，經常會與住戶發生糾紛，房東只有說林奕文對告訴人有企圖，請我下班多留意，結果房東出庭作證說的都是反話。告訴人與房東所述不實在云云。辯護人則以告訴人自承罹患癲癇，而癲癇有無發作、發作時發生何事，告訴人並不記得。又告訴人對於事發地點、被告有無觸摸她的下體，歷次所述不一，憑信性尚有疑慮。遑論本案係告訴人主動，被告才回親、環抱告訴人，且告訴人於偵訊時表示沒有拒絕和避開的動作，難認被告有何違反告訴人之意願。若法院仍認被告所為涉及犯罪，被告行為未達強暴、脅迫或其他相類行為，依告訴人所述來不及反應、抗拒，應屬性騷擾防治法第25條之性騷擾罪等語，為被告置辯。四、本院補充理由如下：㈠犯罪事實部分　⒈證據之取捨、證明力之判斷及事實之認定，俱屬法院裁量判斷之職權，此項職權之行使，倘未違背客觀存在之經驗法則或論理法則，並已於理由內詳述其取捨證據之理由，自不得任意指為違法或不當。又認定事實所憑之證據(包括人的證據及物的證據)，不問其為直接證據、間接證據或係情況證據(不包括具同一性證據之相互累積)，均得為補強證據，只要各該證據具有證據能力，並經合法調查，法院自可本於確信判斷(包括依各該證據顯示之內容而為合理之推論)其證明力。而各證據間，就待證事實之存否，能彼此印證、互為補強，並輔以經驗法則及論理法則，而綜合判斷是否已達超越合理懷疑之確信程度，自屬適法。　⒉本院依憑被告於警詢、偵查、原審及本院審理時之供述、證人即告訴人A女、證人即房東張嘉玲於偵查及原審審理時之證述，佐以告訴人手繪現場圖、臺北市政府社會局112年11 月30日北市社障字第1123156824號函所附告訴人100年10月3 1日身心障礙鑑定表、109年11月2日身心障礙證明申請表等證據資料，相互勾稽、補強而綜合判斷，足認事證明確，被告對精神障礙之人強制猥褻犯行，堪以認定。原判決所為採證、認事用法，並無違法或不當。 ⒊被告雖否認上開犯行，並以前詞置辯。然查：　⑴關於遭被告猥褻過程，證人即告訴人A女於偵查中證稱：112年2月23日被告來敲我房門，跟我聊天，聊到一半他就親吻我，抱我、摸我肚子，被告沒有徵詢我的意願，就直接抱上來、親吻，我來不及反抗，且被告力道很大又是長輩，我沒有抵抗，持續有1、2分鐘。當被告想要摸我下體時，我就說「不可以，不要」，拒絕被告。現場沒有其他人等語明確(他字卷第15至17頁)。復於原審審理時證稱：被告在案發當天來到我房間門口，跟我聊天後，後來到他的房間，之後親我、抱我及摸我的肚子，我並沒有主動親他，是被告主動親我，因為他的力道很大，我也擔心拒絕後會吵架，所以沒有口頭拒絕，我也沒有回應的動作，但因為我患有癲癇症，時間越久的事情我越容易忘記，所以案發當天的過程我已經無法清楚記得，但我記得在案發當天，其他房客都不在，被告就碰我身體、親我、抱我、摸我肚子，我在警察前面說我是在被告房門前遭到被告親吻、摸胸部，當被告要觸碰我下體、胸部時，我有拒絕被告都是真的，當時沒有癲癇發作等語綦詳(原審卷第183至196頁)。依上，告訴人就被告在其他租客不在場時，未經其同意而強行親吻、環抱與撫摸，至欲撫摸告訴人下體時遭告訴人拒絕始罷手之被害經過，證述均屬一致。告訴人固就案發地點係被告雅房房門口、被告雅房房間內或告訴人房門口，其陳述並不一致，但證人之記憶本常隨事發當時之環境、驚懼之程度、精神之狀態而有所不同，難以期待每一證人就親身經歷之案發過程均可有條理之記憶，而為歷次證述時均為明確一致之證述。倘證人主要陳述一致，即尚難因其細節稍有分歧，即將其全部證言捨棄不採。是故，被告及辯護人前揭所辯，均不足採。　⑵再者，被告於警詢時供稱：「(問：你是否知道A女的身心狀況？)我搬進去第二天我在房間聽到碰一聲，出房門後我就看到A女倒在地上，我趕緊扶她，同時接過她手中電話，因為我看到電話這時候有通，所以我接起來問對方是誰，對方跟我說她時慈濟功德會的師姐，我就跟她說A女倒在地上，師姐就說她馬上過來，這時候我把A女攙扶起來，但A女覺得我好像在吃她豆腐，之後大概不到5分鐘師姐就出現，A女一看到師姐就把她抱著，後來師姐走了我問A女說妳剛剛怎麼了？A女說我剛剛有怎麼樣嗎？完全不知道剛剛發生什麼事，我就問A女說妳是不是身體有什麼狀況，A女回答我說她有癲癇。但我這段時間我跟她相處下來，我自己感覺A女的心智好像有問題。」等語(偵7479卷第13頁)，而房東張嘉玲曾向被告表示告訴人有身心障礙，容易情緒激動，請保持距離，且告訴人曾形容被告是不好的人等情，業經證人即房東張嘉玲於偵查及原審審理證述在卷(偵7479卷第53頁，原審卷第201頁)。從而，被告依自身經驗，於入住第二天即知悉告訴人患有癲癇且排斥被告攙扶之肢體接觸，益證告訴人與被告間並無任何男女情愫，自不可能主動親吻、環抱或觸摸被告下體。是被告及辯護人所辯，礙難憑採。　⑶按強制猥褻罪係以學理上所謂之「低度強制手段」妨害被害人之意思自由，違反被害人之意願所為，並非完全不要求強制手段之實行，所謂「低度強制手段」，係指行為人縱未施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但只要行為人製造一個使被害人處於無助而難以反抗、不敢反抗或難以逃脫之狀態，達於妨害被害人之意思自由者，即屬之。而不當觸摸罪則係以「乘人不及抗拒」之方法為之，所謂「乘人不及抗拒」係指行為人以偷襲式、短暫性之不當觸摸，而使被害人未能及時反應，行為人則已然完成侵害行為，但不符強制猥褻罪構成要件之行為而言(最高法院100年度台上字第4578號判決意旨參照)。又按，性騷擾防治法第25條規定之「性騷擾」，指對被害人之身體為偷襲式、短暫性、有性暗示之不當觸摸，含有調戲意味，而使人有不舒服之感覺，但不符強制猥褻構成要件之行為而言(最高法院99年度台上字第2516號判決意旨參照)。查，被告係未經告訴人同意進行親吻、環抱，持續約1、2分鐘，告訴人未直接拒絕被告，係因被告力氣較大且為長輩，不敢直接反抗乙節，業據證人即告訴人A女證述在前。本院審酌告訴人與被告僅係鄰居，並無任何男女情愫，衡情告訴人自無可能同意與被告親吻、環抱甚明。是故，被告在未得告訴人之同意，或詢問告訴人之意願前，即強行環抱、親吻告訴人並撫摸告訴人胸部，對告訴人之性自主決定權未予應有之重視及尊重，依上開說明，被告自有違反告訴人意願之強制猥褻犯意與行為。是辯護人上開辯稱，被告所為僅構成性騷擾罪，顯非可採。㈡科刑部分　　按量刑係法院就繫屬個案犯罪之整體評價，為事實審法院得依職權自由裁量之事項，故判斷量刑當否之準據，應就判決為整體觀察及綜合考量，不可摭拾其中片段予以評斷，苟已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斟酌刑法第57條各款所列情狀，在法定刑度內，酌量科刑，無偏執一端，致明顯失出失入情形，即不得任意指為違法(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6170號判決意旨參照)。原審就被告所犯對精神障礙之人強制猥褻犯行，審酌被告明知告訴人為精神障礙之人，竟仍為滿足一己色慾，違反告訴人之意願，對告訴人為上開強制猥褻行為，欠缺尊重他人身體自主權之守法觀念，並使告訴人身心受創，所為應予非難，暨其犯罪之動機及目的、所生危害，復考量被告犯後否認犯行且未與告訴人和解之犯後態度，兼衡被告之前科素行、智識程度、經歷、家庭生活狀況等一切情狀，量處有期徒刑3年2月。經核原審係合法行使其量刑裁量權，於客觀上既未逾越法定刑度，難認有何違法或不當之處。　㈢綜上所述，被告之上訴，為無理由，應予駁回。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73條、第368條，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許恭仁提起公訴，檢察官侯名皇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6　　日　　　　　　　　　刑事第十七庭審判長法　官鄭水銓法　官沈君玲法　官孫沅孝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書記官施瑩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6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刑法第222條犯前條之罪而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處七年以上有期徒刑：一、二人以上共同犯之。二、對未滿十四歲之男女犯之。三、對精神、身體障礙或其他心智缺陷之人犯之。四、以藥劑犯之。五、對被害人施以凌虐。六、利用駕駛供公眾或不特定人運輸之交通工具之機會犯之。七、侵入住宅或有人居住之建築物、船艦或隱匿其內犯之。八、攜帶兇器犯之。九、對被害人為照相、錄音、錄影或散布、播送該影像、聲音、電磁紀錄。前項之未遂犯罰之。刑法第224條對於男女以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或其他違反其意願之方法，而為猥褻之行為者，處六月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刑法第224條之1 犯前條之罪而有第二百二十二條第一項各款情形之一者，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附件：原判決】臺灣士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2年度侵訴字第37號公訴人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周家祥指定辯護人康立平律師上列被告因妨害性自主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2年度偵緝字第1274號），本院判決如下：主文周家祥對精神障礙之人犯強制猥褻罪，處有期徒刑參年貳月。事實一、周家祥與代號AW000-A112095號之成年女子（真實姓名年籍均詳卷，經診斷患有器質性腦症之中度精神障礙，領有身心障礙證明，為有精神障礙之人，下稱A女），於民國112年1 月至2月間，同為向張嘉玲承租臺北市○○區某處之房屋（下稱系爭房屋，詳細地址詳卷）內雅房之租客，2人為同層樓之鄰居。周家祥於112年1月向張嘉玲承租系爭房屋時，張嘉玲已告知周家祥關於A女患有精神障礙等情事。然周家祥於1 12年2月23日晚間7時許在其承租之系爭房屋雅房門口與A女聊天時，明知A女為精神障礙之人，且並無意願與其進行任何親密行為，仍為滿足一己私慾，基於對精神障礙之人為強制猥褻之犯意，先徒手強行環抱A女之身體，再接續親吻A女之嘴唇，並以手觸摸A女胸部，以此強暴方式，對A女為強制猥褻行為得逞。嗣因A女於周家祥欲以手撫摸A女下體時，經 A女不斷拒絕，周家祥始罷手。A女嗣於翌日中午與張嘉玲通話時，表示遭周家祥猥褻，張嘉玲即陪同A女前往報警，經警循線追查，始悉上情。二、案經A女訴由臺北市警察局婦幼警察隊報告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理由壹、程序方面：一、性侵害犯罪防治法所稱性侵害犯罪，係指觸犯刑法第221條至第227條、第228條、第229條、第332條第2項第2款、第33 4條第2款、第348條第2項第1款及其特別法之罪；又行政機關及司法機關所公示之文書，不得揭露被害人之姓名、出生年月日、住居所及其他足資識別被害人身分之資訊，性侵害犯罪防治法第2條第1項、第15條第3項分別定有明文。經查，本案被告周家祥經檢察官以刑法第224條之強制猥褻罪提起公訴，屬性侵害犯罪防治法所稱之性侵害犯罪，告訴人A 女為本案性侵害犯罪被害人，是依前揭規定，本判決關於其姓名年籍、承租房屋地址等足資識別被害人身分之資料，僅如前之代號稱之，先予敘明。二、證據能力部分：㈠證人即告訴人、證人張嘉玲於警詢時證述均無證據能力：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除法律有規定者外，不得作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定有明文。查告訴人、證人張嘉玲在警詢證述之證據能力（見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字第7479號卷【下稱偵查卷】第25頁至第2 9頁、第19頁至第23頁），業經被告於本院準備程序聲明異議（見本院112年度侵訴字第37號卷【下稱本院卷】第38頁），另查無合於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1至第159條之4所定傳聞證據得為證據之例外情形，是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之規定，應認告訴人、證人張嘉玲於警詢時之證述無證據能力。　㈡告訴人、證人張嘉玲於偵訊時證述均有證據能力：　　被告以外之人於偵查中向檢察官所為之陳述，除顯有不可信之情況者外，得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1第2項定有明文。上開規定乃因檢察官代表國家偵查犯罪，依法有訊問證人之權，證人須具結，其可信性極高，已具足以取代被告反對詰問權信用性保障情況之要件，故除顯有不可信之情況者外，特予承認其具有證據能力。被告如未釋明顯有不可信之情況時，檢察官自無須就無該例外情形為舉證，法院亦無庸在判決中說明無例外情形存在之必要。本案被告雖於準備程序爭執告訴人、證人張嘉玲於偵訊時證述（見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112年度他字第1250號卷【下稱他字卷】第13頁至第21頁、112年度偵緝字第1274號卷【下稱偵緝卷】第83頁至第85頁）之證據能力（見本院卷第38頁）。但告訴人、證人張嘉玲上開偵訊時之證述，業經具結，有證人結文附卷可參（見他字卷第25頁、偵查卷第57頁），被告亦未具體指明告訴人、證人張嘉玲於偵查中接受檢察官訊問時之外部情況，有何顯不可信之情事，參酌上開所述，告訴人、證人張嘉玲偵訊時之證述，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1第2項規定，自具有證據能力。又告訴人、證人張嘉玲於本院審理時，已經檢察官傳喚到庭作證，並經被告、辯護人進行交互詰問，保障被告之對質詰問權，告訴人、證人張嘉玲於偵查中之陳述已屬完足調查之證據，即得作為本案判斷之依據，被告此部分爭執要非可採。　㈢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不符合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1至第159條之4之規定，而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作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認為適當者，亦得為證據；當事人、代理人或辯護人於法院調查證據時，知有同法第159條第1項不得為證據之情形，而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者，視為有前項之同意，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定有明文。查其餘本判決下列引用之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檢察官、被告、辯護人於審判程序中均同意作為證據使用，或知有傳聞證據之情形而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見本院卷第38頁至第39頁、第333頁至第337頁），本院審酌該等證據作成時之情況，並無取證之瑕疵或其他違法不當之情事，且與待證事實具有關聯性，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規定，應均具有證據能力。貳、實體方面：一、認定犯罪事實之依據及理由：　　訊據被告周家祥固坦承於事實欄所示時間、地點，有為徒手環抱告訴人A女之身體，再接續親吻告訴人之嘴唇，並以手觸摸告訴人胸部等行為，但否認有何加重強制猥褻之犯行，辯稱：我並不知道告訴人有精神障礙，案發當日告訴人在我房門口聊天，結果聊一聊天之後，告訴人就在房門口暈倒，後腦勺往地上砸，我把告訴人扶起來後，告訴人就環抱我，開始親我的脖子，我輕輕撥開後，告訴人又暈倒了，我以同樣方式拉起告訴人，告訴人還是環抱我，親吻我的脖子，後來我忍不住，才會徒手環抱告訴人之身體、親吻告訴人之嘴唇及以手觸摸告訴人胸部，但我做這些事情並沒有違反告訴人意願等語。辯護人則為被告辯護稱：依據告訴人於審理中證述內容，告訴人並未明確拒絕雙方之行為，並未積極為抗拒，故被告應無強制猥褻之犯意；且告訴人前後關於案發地點之證述前後不一，可見其指述與事實顯然不符；又告訴人雖領有身心障礙證明，但其並未對外界事務喪失感知或意識辨識能力，不符合加重強制猥褻罪之要件等語。經查：　㈠被告與告訴人同為承租系爭房屋內雅房房間之租客，被告於1 12年2月23日晚間7時許，在其承租之系爭房屋雅房門口與A 女聊天時，有為徒手環抱A女之身體、親吻A女之嘴唇及以手觸摸A女胸部等行為之事實，業據被告於偵訊、本院準備程序及審理時坦承不諱（見偵緝卷第47頁至第55頁、本院卷第 37頁、第338頁），核與告訴人、證人張嘉玲於偵訊及本院審理程序時證述大致相符（見他字卷第13頁至第19頁、偵緝卷第83頁至第87頁、偵查卷第51頁至第55頁、本院卷第183 頁至第196頁、第197頁至第203頁），並有A女手繪系爭房屋現場圖在卷可參（見偵查卷第31頁），首先可以認定為真實。　㈡被告所為徒手環抱告訴人之身體、親吻告訴人之嘴唇及以手觸摸告訴人胸部等行為，均是以強暴手段之違反告訴人意願方式所為：　1.告訴人於偵訊、本院審理時就本案遭被告猥褻過程之證述，基礎事實均屬一致，應屬可信：　⑴告訴人於偵訊時證稱：被告是在我住進來系爭房屋後一段時間，才搬進來系爭房屋，平常是被告偶而主動找我，我們才會聊天，在112年2月23日那天，被告來敲我房門，跟我聊天，聊到一半他就與我親吻，抱我也摸我肚子，被告親我之前沒有徵詢過我意願，就直接抱上來跟親吻，所以我來不及反抗，且他力道很大又是長輩，我也沒有抵抗，但當被告想要摸我下體時，我就直接說不可以、不要，被告才沒有繼續。案發後我馬上打給房東即證人張嘉玲，但證人張嘉玲沒有馬上接電話，到了隔天她回電給我，我才跟她說，她就帶我去報案等語（見他字卷第13頁至第19頁）。告訴人於本院審理時則證稱：被告在案發當天來到我房間門口，跟我聊天後，後來到他的房間，之後親我、抱我及摸我的肚子，我並沒有主動親他，是被告主動親我，因為他的力道很大，我也擔心拒絕後會吵架，所以沒有口頭拒絕，我也沒有回應的動作，但因為我患有癲癇症，時間越久的事情我越容易忘記，所以案發當天的過程我已經無法清楚記得，但我記得在案發當天，系爭房屋的其他房客都不在，被告就碰我身體、親我、抱我、摸我肚子，我在警察前面說我是在被告房門前遭到被告親吻、觸碰及撫摸胸部，以及當被告要觸碰我下體、胸部時遭到我拒絕的事情也都是真的，我當時並沒有癲癇發作等語（見本院卷第183頁至第196頁）。　⑵綜合上開告訴人於偵查及本院審理時所為證述內容，告訴人就被告於系爭房屋並無其他租客在場之時，未經其同意而強行親吻、環抱與撫摸，至欲撫摸告訴人下體時遭告訴人制止方停止之被害經過，證述均屬一致。又雖告訴人就案發地點係被告雅房房門口、被告雅房房間內或告訴人房門口，其陳述並不一致，但證人之記憶本常隨事發當時之環境、驚懼之程度、精神之狀態而有所不同，難以期待每一證人就親身經歷之案發過程均可有條理之記憶，而為歷次證述時均為明確一致之證述。倘證人主要陳述一致，即尚難因其細節稍有分歧，即將其全部證言捨棄不採。而告訴人於本院審理時已證稱其因患有癲癇疾病，導致容易因時間經過而記憶淡忘等語（見本院卷第191頁），此與臺北市政府社會局112年11月30 日北市社障字第1123156824號函所附告訴人身心障礙鑑定表所示告訴人於100年10月31日經北投醫院鑑定認患有器質性腦症之情形一致（見本院卷第229頁），是本即不能苛求患有精神疾病之告訴人能清楚記憶本案具體案發地點。再觀告訴人及承辦員警手繪之系爭房屋現場圖（見偵查卷第31頁、第33頁），可見被告與告訴人之房間距離甚近，均在系爭房屋同一樓層內。則告訴人因其精神問題而無法明確回憶案發地點究係在系爭房屋何一地點，應與常情無違，不能以此即認定告訴人證述內容不可採信。再者，告訴人與被告結識不到2個月，與被告僅為鄰居關係，並無仇怨嫌隙，要無羅織虛杜不利被告情節之可能與必要。況告訴人於本院審理時作證前，經本院告以證人據實陳述義務及違反之刑責後，仍願具結作證，自係以刑事責任擔保其證言之真實性，衡情當無故意設詞誣攀被告，致陷己罹刑法偽證刑章重罰之風險，足認告訴人上開證言確屬信而有徵，被告當時確實未經告訴人同意，即徒手環抱告訴人之身體、親吻告訴人之嘴唇及以手觸摸告訴人胸部。　2.證人張嘉玲之證述，亦可補強被告確是違反告訴人之意願而為徒手環抱告訴人之身體、親吻告訴人之嘴唇及以手觸摸告訴人胸部等行為：　⑴透過「被害人陳述」以外之證據，得證明被害人聲稱被害事件時之言行舉止、情緒表現、心理狀態或處理反應等情景者（間接事實），係獨立於（即不同於）被害陳述之證據方法暨資料，屬具補強證據適格之情況證據，可藉其與待證事實有蓋然性之常態關聯，資為被害人遭遇（直接事實）致生影響之推理素材，此並非傳聞自被害陳述之重複或累積，當容許由法院透過調查程序，勾稽被害陳述相互印證，進而產生事實認定之心證。又性侵害犯罪案件之被害人遭受性侵害後所呈現之激動反應或陳述，經依被害人身體及精神狀態、事件性質、事件與陳述時間之間隔等綜合研判後，如認屬自發性並無故為虛假，此客觀事實足援為被害人陳述之補強證據。　⑵證人張嘉玲於偵訊時證稱：告訴人是111年5月底承租系爭房屋內雅房的，被告則是在112年1月的時候跟我承租。被告搬進來後，告訴人有跟我說被告一直想帶她去吃飯，想親近她、照顧她，我很明確的打電話跟被告說告訴人是身心障礙，希望被告與告訴人保持距離，因為告訴人很容易身心激動，也形容過被告是不好的人，但被告還是跟告訴人越走越近。案發後告訴人不斷打電話找我，我因為在照顧小孩，在案發隔天中午才回告訴人電話，告訴人電話中說被告企圖性侵她，告訴人也有告訴我被告當時有親她及企圖撫摸她下體，但被告訴人拒絕，告訴人在陳述相關遭性侵內容時，她的情緒很害怕，講話會發抖，也有哭泣，且一開始是我表弟與告訴人聯絡問什麼事情，但告訴人不願意跟男生說，後來我才自己回電等語（見偵查卷第51頁至第55頁）。於本院審理時則證稱：被告當時來跟我承租房屋，我有跟被告說告訴人是精神病患者，容易跟室友起糾紛，請被告要跟告訴人保持距離，但後來被告仍然去跟告訴人很熱絡的聯繫？告訴人在案發後打了非常多通電話給我，因為我小朋友生病，我就請我表弟先回電問告訴人發生什麼事情，告訴人不願意跟我表弟說，等我大概中午後回電給她，告訴人才跟我說被告企圖性侵她，我就陪告訴人去警局備案，告訴人在做筆錄前，有跟我說她被猥褻的經過，她一直強調被告想要摸她下體，以及有親她、摸她的肚子，她陳述時的反應很激動、在哭等語（見本院卷第196頁至第203頁）。　⑶觀諸上開證人張嘉玲於偵訊及本院審理時之證述內容，關於案發後告訴人多次以電話欲與證人張嘉玲聯繫，起初並拒絕與證人張嘉玲之表弟陳述遭被告猥褻之經過，直至證人張嘉玲親自回電詢問時，方敢陳述遭被告猥褻一事，且告訴人陳述遭猥褻經過時情緒激動、哭泣等證人張嘉玲親身見聞之內容，其陳述均屬一致。參以證人張嘉玲與被告為房東房客關係，並無任何糾紛、仇怨，當無僅為同為房客之告訴人利益，即故為虛偽證述，以羅織被告入罪之理，其證述內容應屬可信。自證人張嘉玲上開證述，可知告訴人於遭被告親吻、環抱及觸摸胸部後，即立即欲以電話聯繫證人張嘉玲，向證人張嘉玲反應。於證人張嘉玲之表弟欲向告訴人先行瞭解告訴人發生何事時，告訴人亦不願意向身為異性之證人張嘉玲表弟述說，直至證人張嘉玲隔天回電告訴人及陪同告訴人製作警詢筆錄前時，告訴人方向證人張嘉玲陳述遭被告猥褻之經過，且告訴人陳述時之情緒激動、身體發抖並哭泣。而上開告訴人之情緒反應與處理過程，與性侵受害者於陳述身體遭侵犯過程時情緒極端不穩、激動落淚，又因羞恥而不願向異性陳述此事等心理、生理之真摯反應相當，當足以佐證、補強告訴人關於遭被告強制猥褻內容真實性，益彰證明告訴人前開指述確實可信，被告確是以強暴之方式，違反告訴人之意願而徒手環抱告訴人之身體、親吻告訴人之嘴唇及以手觸摸告訴人胸部。　3.被告雖以前詞置辯，然被告於警詢時本陳稱：案發當日我只有跟告訴人聊天，告訴人一直抱怨房東即證人張嘉玲，我覺得話題一直重複，就叫告訴人回房間休息等語（見偵查卷第 14頁至第15頁）；於偵訊時始改稱：案發當天告訴人癲癇發作了3次，其中第二次時有抱我、親我，我沒有回親他，到了第三次她又回親我，我才禁不起誘惑回親她嘴唇，但當時我摸她肚子，感覺她有懷孕，我們就到此為止等語（見偵緝卷第51頁至第53頁），其前後辯稱截然不同，已難盡信。且考量被告自承其與告訴人並無仇怨、平常並無特殊互動等語（見偵查卷第13頁至第14頁），證人張嘉玲亦證稱告訴人曾表示被告是不好的人等語（見偵查卷第53頁），可知告訴人與被告並無任何男女情愫關係，豈有在被告所稱告訴人癲癇發作之後，主動親吻、擁抱被告之理。是被告辯稱A女是主動親吻、環抱等語，顯無可採。㈢被告對告訴人為徒手環抱身體、親吻嘴唇及以手觸摸胸部等行為時，知悉告訴人為有精神障礙之人：　1.依刑法第224條之1、刑法第222條第1項第3款之立法理由說明，關於「精神、身體障礙或其他心智缺陷」加重條件之認定雖不以被害人是否領有身心障礙手冊為判斷之依據，而以被害人身、心之客觀狀態作為認定之標準，以與保護被害人之意旨相呼應。但所謂身心障礙者，依身心障礙者權益保護法第5條第1款規定，包含神經系統構造及精神、心智功能有損傷或不全導致顯著偏離或喪失，影響其活動與參與社會生活，經醫事、社會工作、特殊教育與職業輔導評量等相關專業人員組成之專業團隊鑑定及評估，領有身心障礙證明者。而有關身心障礙者之鑑定，依同法第6條第3項授權制定之身心障礙者鑑定作業辦法，對於相關鑑定流程、鑑定醫療機構之適格、鑑定醫師應負義務、鑑定結果之爭議與複檢等項，均有詳細規定，是被害人是否領有身心障礙手冊仍不失為重要判斷依據。從而性侵害犯罪之被害人如已領有身心障礙手冊，則其有關身體或精神方面障礙之鑑定結果，在別無反證之情形，自應認已該當於上開法條所定「精神、身體障礙或其他心智缺陷」之加重條件（最高法院104年度台上字第165 6號判決意旨參照）。查告訴人於100年10月31日經國軍北投醫院鑑定患有器質性腦症之精神系統障礙，為中度慢性精神病患者，其職業功能、社交功能均退化，需施以長期精神復健治療，可在庇護性工作場所發展出部分工作能力，亦可在他人部分監護，維持日常生活自我照顧能力，因此領有中度身心障礙證明，並無須重為鑑定等節，有前述臺北市政府社會局112年11月30日北市社障字第1123156824號函所附告訴人100年10月31日身心障礙鑑定表、109年11月2日身心障礙證明申請表在卷可查（見本院卷第227頁至第234頁、第325 頁至第327頁）。且證人張嘉玲亦證稱：告訴人在跟我租屋期間因為有自殺傾向，跟室友吵架之後就跑到頂樓要跳樓，我們報警把告訴人送醫，才發現她有精神疾病，之後告訴人被強制在振興醫院的精神病房待了1週才出院等語（見本院卷第200頁），可見告訴人在案發當時之精神病症仍未痊癒，確屬精神障礙之人，已堪認定。　2.依證人張嘉玲上開證述，其於被告向其承租系爭房屋內雅房時，業已告知被告關於告訴人患有精神疾病一事。被告於警詢時亦供稱：我搬進去第二天，告訴人就有癲癇發作，我當時有問她身體有什麼狀況，告訴人跟我說她有癲癇，而我跟告訴人相處下來，也覺得她的心智有問題等語（見偵查卷第 13頁），足認被告知悉告訴人患有精神疾病，社交能力亦較一般人為遲鈍，為有精神障礙之人一節，應亦可認定。被告於本院審理時改稱我不知道告訴人有沒有癲癇云云，而與被告於警詢中所為上開陳述迥異，顯為臨訟卸責之詞，要無可採。　3.辯護人另稱告訴人雖領有身心障礙證明，但對外界事物並未喪失感知或意識辨識能力，與常人無異，不符加重強制猥褻罪要件等語。然依前述第224條之1、刑法第222條第1項第3 款之立法理由說明，本款是因被害人之特質，為保護被害人，而加重行為人之處罰；並於刑法第19條規定修正之同時，亦配合醫學用語，修正為「對精神、身體障礙或其他心智缺陷之人犯之者」，以避免實務上就其中精神方面之障礙，與刑法第19條關於行為人責任能力之判斷採相同之認定標準，而悖於本條保護被害人之意旨。是辯護人以刑法第19條判斷基準，即告訴人並未喪失感知或意識辨識能力，主張無刑法第222條第1項第3款之適用，自非可採。㈣辯護人另以告訴人在案發當時並未為積極抗拒行為，主張被告並無強制猥褻之犯意及行為等語。惟刑法第16章妨害性自主罪章所保護之法益為個人性自主決定權，即個人享有免於成為他人性客體的自由，可依其意願自主決定「是否」、「何時」、「如何」及與「何人」為性行為，此乃基於維護人性尊嚴、個人主體性及人格發展的完整，並為保障個人需求獲得滿足所不可或缺的基本權利。強調「性自主決定權」即「性同意權」，意指任何性行為都應建立在相互尊重，彼此同意的基礎上，絕對是「No means No」「Only Yes means Yes」，即「說不就是不！」、「她（或他）說願意才是願意！」、「沒有得到清楚明瞭的同意，就是不同意！」。申言之，要求性主動的一方有責任確認對方在「完全清醒」的狀態下「同意」（但排除對未滿16歲、心智障礙、意識不清、權力不對等或以宗教之名行誘騙之實者）之行為，鼓勵「溝通透明化」並「尊重對方」。因此，對方沉默時不是同意，對方不確定或猶豫也不是同意，無所謂「沒有說不行，就等於願意」或有「半推半就」的模糊空間，避免「性同意」成為性侵害事件能否成立的爭議點。猶不得將性侵害的發生歸咎於被害者個人因素或反應（例如不得將被害人穿著暴露或從事與性相關之特殊行業等作為發生性行為的藉口，或指摘被害人何以不當場求救、立即報案、保全證據，或以被害人事後態度自若，仍與加害者保有曖昧、連繫等情狀即推認被害者應已同意而合理化加害者先前未經確認所發生的性行為），卻忽視加害者在性行為發生時是否確保對方是在自願情況下的責任（最高法110年度台上字第2496號判決意旨參照）。本案告訴人於偵訊及審理時均證稱，其未直接拒絕被告之原因，乃因被告力氣較大且為長輩，其不敢與不好意思直接反抗，但被告在進行親吻、環抱等行為時，並未經過其同意。而審酌告訴人與被告僅為鄰居關係，並無任何交往情愫，衡情告訴人自無可能會同意與被告發生性行為甚明。告訴人在案發前亦未對被告有任何鼓勵被告為親密行為之舉措，則被告在未得告訴人積極同意，或詢問告訴人之意願前，即以腕力強行環抱告訴人後，親吻告訴人與撫摸告訴人胸部，對告訴人之性自主決定權未予應有之重視及尊重。參照上開說明，被告自有違反告訴人意願之強制猥褻犯意與行為，辯護人上開辯稱，顯非可採。　㈤綜上所述，本案事證明確，被告上開犯行洵堪認定，應依法論科。二、論罪科刑：　㈠刑法上所謂「猥褻」，係指性交以外，足以興奮或滿足性慾之一切色情行為，亦即在客觀上足以刺激或滿足性慾，引起普通一般人之羞恥或厭惡，侵害性的道德感情，主觀上足以滿足自己色慾之行為而言。經查，本案被告明知告訴人為精神障礙之人，竟無視告訴人未積極同意其為任何親密行為，違反告訴人之意願，強行環抱告訴人後，親吻告訴人與撫摸告訴人胸部，依一般社會通念，顯足以誘起、滿足、發洩人之性慾，並引發他人羞恥或厭惡感而侵害性之道德感情，主觀上亦均足以使被告宣洩慾念，是被告前述舉動均屬猥褻行為無訛。㈡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224條之強制猥褻罪，而有刑法第222 條第1項第3款之情形，應論以刑法第224條之1之對精神障礙人犯強制猥褻罪。起訴書雖認被告僅係犯刑法第224條之強制猥褻罪，惟檢察官於112年11月20日提出112年度蒞字第14 330號補充理由書，更正起訴法條為刑法第224條之1之對精神障礙、心智缺陷之人犯強制猥褻罪，並經本院告知上開罪名（見本院卷第182頁），無礙被告防禦權之行使，是本院就此部分尚無須變更起訴法條，而得以檢察官更正後之罪名予以判決。　㈢被告於案發當時，強行擁抱告訴人，再親吻告訴人與撫摸告訴人胸部，對告訴人為強制猥褻犯行，犯罪目的單一，客觀上難以割裂為數個獨立之犯罪行為而分別處斷，應屬單一犯罪決意下之數個舉動接續實施，應論以接續犯一罪。　㈣被告前於106年間，因犯不能安全駕駛致公共危險罪，經臺灣新北地方法院以106年度交簡字第4270號判決處有期徒刑3月確定，於107年7月17日徒刑執行完畢等情，有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附卷可查（見本院卷第345頁至第351頁）。是被告於有期徒刑執行完畢後5年內故意再犯本件犯行，固合於刑法第47條第1項累犯之要件，但參酌司法院釋字第775 號解釋意旨，被告上開執行完畢之不能安全駕駛致公共危險之罪質、犯罪行為情節、手法等，與本案強制猥褻罪仍有相當差異，尚難逕認被告犯本案犯行係出於行為人本身之特別惡性及對刑罰感應力薄弱，故裁量不予加重本刑，但被告之前案紀錄可作為量刑審酌事項、因素。　㈤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明知告訴人為精神障礙之人，竟仍為滿足一己色慾，違反告訴人之意願，以上開方式對告訴人為強制猥褻行為，欠缺尊重他人身體自主權之守法觀念，並使告訴人身心受創，所為應予非難，暨其犯罪之動機及目的、所生危害，復考量被告犯後否認犯行且未與告訴人和解之犯後態度，兼衡上述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所示被告前科素行、被告於本院審理中自陳之智識程度、經歷、家庭生活狀況（見本院卷第340頁）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許恭仁提起公訴，檢察官林嘉宏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 　　月　　30　　日刑事第二庭審判長法官蔡守訓法官陳銘壎法官李昭然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 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書記官　江定宜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 　　月　　30　　日附錄論罪科刑法條刑法第222條犯前條之罪而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處七年以上有期徒刑：一、二人以上共同犯之。二、對未滿十四歲之男女犯之。三、對精神、身體障礙或其他心智缺陷之人犯之。四、以藥劑犯之。五、對被害人施以凌虐。六、利用駕駛供公眾或不特定人運輸之交通工具之機會犯之。七、侵入住宅或有人居住之建築物、船艦或隱匿其內犯之。八、攜帶兇器犯之。九、對被害人為照相、錄音、錄影或散布、播送該影像、聲音、電磁紀錄。前項之未遂犯罰之。刑法第224條對於男女以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或其他違反其意願之方法，而為猥褻之行為者，處六月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刑法第224條之1 犯前條之罪而有第二百二十二條第一項各款情形之一者，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2024-10-16

TPHM-113-侵上訴-47-20241016-4

審簡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

性騷擾防治法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刑事簡易判決 113年度審簡字第1039號公訴人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許炳康上列被告因違反性騷擾防治法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3年度偵字第21782號），因被告自白犯罪，本院(原審理案號：113 年度審易字第2235號)認宜逕以簡易判決處刑如下：　　主　文甲○○犯性騷擾防治法第二十五條第一項之性騷擾罪，處拘役肆拾日，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事實及理由一、本件犯罪事實、證據及應適用法條，除證據部分補充「捷運車廂內監視器畫面擷圖1份」、「被告甲○○於本院準備程序中之自白」外，其餘均引用如附件檢察官起訴書之記載。二、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與告訴人素不相識，於搭乘捷運時逞己私慾，公然在捷運車廂內乘告訴人不及抗拒之際而為性騷擾行為，絲毫不尊重他人身體自主權，造成告訴人心理不安全感，所為實屬不該，惟念其犯後終能坦承犯行，兼衡其無前科紀錄，素行尚佳，及其犯罪之動機、目的、侵害方式、持續時間，暨其高中畢業之智識程度、家庭經濟小康之生活狀況，再參酌迄今未能與丙達成和解或取得其原諒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並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三、依刑事訴訟法第449條第2項、第3項、第454條第2項，逕以簡易判決處刑如主文。四、如不服本判決，得自收受送達之翌日起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上訴於本院第二審合議庭（須附繕本）。本案經檢察官乙○○偵查起訴，檢察官吳文正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6　　日　　　　　　　　　刑事第二十四庭　法　官　梁家贏上列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送達後20日內敘明上訴理由，向本院提出上訴狀，上訴於本院第二審合議庭 (應附繕本) 。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巫茂榮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21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　性騷擾防治法第25條意圖性騷擾，乘人不及抗拒而為親吻、擁抱或觸摸其臀部、胸部或其他身體隱私處之行為者，處2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併科新臺幣10萬元以下罰金；利用第2條第2項之權勢或機會而犯之者，加重其刑至二分之一。前項之罪，須告訴乃論。 ──────────────────────────── 附件：　　　　　　　　　　　　　　　　　　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起訴書　　　　　　　　　　　　　　　　　　113年度偵字第21782號　　被　　　告　甲○○　(略) 上列被告因違反性騷擾防治法案件，已經偵查終結，認應提起公訴，茲將犯罪事實及證據並所犯法條分敘如下：　　　　犯罪事實一、甲○○與代號AW000-H112999號之女子(真實姓名年籍詳卷，下稱丙 )素不相識。甲○○於民國112年11月29日17許，搭乘臺北捷運淡水信義線自竹圍站至民權西路站，竟意圖性騷擾，基於乘他人不及抗拒觸摸他人身體隱私部位之犯意，乘其與丙比鄰而坐之際，以其右手碰觸丙左側大腿，以此方式對丙為性騷擾1次得逞。嗣丙驚覺有異，持手機攝影甲○○上開犯行後報警處理，循線查悉上情。二、案經丙訴由臺北市政府警察局中山分局報告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陳請臺灣高等檢察署檢察長令轉本署偵辦。　　　　證據並所犯法條一、證據清單及代證事實編號證據名稱待證事實 1 被告甲○○於警詢、偵訊時之供述證明被告有碰觸告訴人丙，惟辯稱其係酒醉之事實。 2 證人即告訴人丙於警詢、偵訊時之供述證明其一開始遭被告觸碰時，以為被告在睡覺，嗣因被告不斷碰觸其大腿、手部，其始錄影蒐證之事實。 3 案發當時告訴人所拍攝之影像照片共3張證明被告有於上開時地，碰觸告訴人大腿、手部之事實。二、按性騷擾防治法第25條第1項規定，係以意圖性騷擾，乘人不及抗拒而為親吻、擁抱或觸摸其臀部、胸部或其他身體隱私處之行為為其構成要件。又該條項雖例示禁止觸及他人身體部位為臀部、胸部；然為避免對被害人其他身體部位身體決定自由之保護，有所疏漏，另規定以「其他身體隱私處」作為概括性補充規定。而所謂「其他身體隱私處」，乃不確定法律概念，應依社會通念、事發經過、被害人感覺，並參酌保障被害人身體決定自由權之立法意旨下，綜合判斷之。另身體隱私處，客觀上固然包括男女生殖器、大腿內側、鼠蹊部等通常社會觀念中屬於身體隱私或性敏感部位。至於其他身體部位，諸如鎖骨、耳朵、脖子、肚臍、腰部、肩膀、背部、小腿、大腿外側及膝蓋腿等男女身體部位，究竟是否屬於前開條文所稱「其他身體隱私處」，仍應依社會通念及被害人個別情狀，參酌個案審酌事件發生背景、環境、當事人關係、行為人言詞、行為及相對人認知等具體事實，而為綜合判斷（參照性騷擾防治法施行細則第2條）。又界定「其他身體隱私處」，應著重於行為人未經本人同意，基於性騷擾之犯意，趁本人不及抗拒，刻意觸摸本人身體，足以引起本人嫌惡之感，均屬身體隱私部位。查被告觸碰告訴人大腿、身體之時間橫跨數個捷運停靠站，期間並有碰觸告訴人手部、將手掌平貼於告訴人膝蓋，或攤放於告訴人大腿上，甚強牽告訴人手部之行為，而被告與告訴人素不相識，被告長時間碰觸告訴人身體，自足讓告訴人深感不適。從而，審酌本案案發之期間、被告之行為、告訴人之感受、雙方之關係等節，足徵被告在上開時地所為，已破壞告訴人身體隱私部位不受干擾之平和狀態，而該當性騷擾甚明。是核被告所為，係違反性騷擾防治法第25條第1項之性騷擾罪嫌。三、依刑事訴訟法第251條第1項提起公訴。　　此　致臺灣新北地方法院中　　華　　民　　國　 113　　年　　4 　　月　　25　　日　　　　　　　　　　　　　檢　察　官　乙○○

2024-10-16

PCDM-113-審簡-1039-20241016-1

侵訴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

妨害性自主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侵訴字第45號公訴人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陳毅庭選任辯護人吳啟玄律師上列被告因妨害性自主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2年度偵字第52257號），本院判決如下：主文陳毅庭犯乘機性交罪，處有期徒刑壹年拾月。緩刑伍年，緩刑期間付保護管束，並應為如附件所示之事項。陳毅庭其餘被訴部分，公訴不受理。扣案之Iphone12 Promax智慧型手機壹支（不含門號末四碼5751號之SIM卡壹張）沒收。事實陳毅庭與代號AW000-A112343號成年女子（真實姓名年籍詳性侵害案件代號與真實姓名對照表，下稱甲）係朋友，陳毅庭於民國112年6月27日邀約甲及3名共同友人，至陳毅庭位在新北市○○ 區○○路○段000○0號9樓之2居處（下稱本案居處）聚會飲酒，嗣因甲不勝酒力，遂在本案居處客房留宿休息。詎陳毅庭於翌（28 ）日2時27分許至甲所在客房，見甲因酒醉而處於身心陷於相類於精神障礙不能抗拒之狀態，竟利用此機會，基於乘機性交之犯意，以其性器插入甲性器方式，對甲為性交行為1次。理由甲、有罪部分壹、因檢察官、被告陳毅庭及其辯護人對於本案卷內有關證據之證據能力均無爭執，依刑事裁判書類簡化原則，不予說明。貳、實體部分：一、上開犯罪事實，業據被告於本院審理時坦承不諱（見本院公開卷第104、112至114頁），核與證人即告訴人甲於警詢、偵查中之證述相符（見偵公開卷第19至27、77至79頁），並有告訴人手繪現場格局圖1份、告訴人所提之IG限時動態擷圖2張、新北市政府警察局搜索扣押筆錄、扣押物品目錄表、扣押物品收據、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112年8月21日刑生字第1126014882號鑑定書、新北市政府警察局數位證物勘察報告、臺北市立聯合醫院和平婦幼院區受理疑似性侵害事件驗傷診斷書各1份、告訴人自行蒐證之影像擷圖4張（見偵公開卷第33至36、39至45、65至67、83至99頁；偵不公開卷第19至23、29至35頁）在卷可證，綜合上開補強證據，足資擔保被告上開任意性自白，具有相當可信性，應堪信屬實。綜上，本案事證明確，被告上開犯行堪以認定，應予依法論科。　　二、論罪科刑：㈠、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225條第1項之乘機性交罪。㈡、按刑事審判旨在實現刑罰權之分配的正義，故法院對有罪被告之科刑，應符合罪刑相當之原則，使輕重得宜，罰當其罪，以契合社會之法律感情，此所以刑法第57條明定科刑時應審酌一切情狀，尤應注意該條所列10款事項以為科刑輕重之標準，並於同法第59條賦予法院以裁量權，如認「犯罪之情狀顯可憫恕，認科以最低度刑仍嫌過重者，得酌量減輕其刑」，俾使法院就個案之量刑，能斟酌至當。又刑法第59條規定犯罪之情狀可憫恕者，得酌量減輕其刑，其所謂「犯罪之情狀」，與同法第57條規定科刑時應審酌之一切情狀，並非有截然不同之領域，於裁判上酌減其刑時，應就犯罪一切情狀（包括第57條所列舉之10款事項），予以全盤考量，審酌其犯罪有無可憫恕之事由（即有無特殊之原因與環境，在客觀上足以引起一般同情，以及宣告法定最低度刑，是否猶嫌過重等等），以為判斷。經查，被告為本案犯行時僅有19歲，智慮尚淺，見告訴人酒醉而處於身心陷於相類於精神障礙不能抗拒之狀態，一時性慾衝動，而為本案犯行，未有對告訴人實施暴力，犯罪手段尚屬平和；又被告犯後雖曾一度否認犯行，但於本院審理時終能坦認，且自行辦理退學，不定期進行心理諮商及擔任志工服務，復於113年10月4日與告訴人達成和解，並按和解條件履行全部賠償金額完畢，及告訴人表示同意給予附條件緩刑機會之意見等情，此有本院公務電話紀錄表、告訴人113年10月4日刑事陳述意見狀、被告11 3年10月7日刑事陳述意見狀暨所附退學證明書、心理諮商時數證明、志工證、志工訓練說明及服務照片各1份（見本院公開卷第131至145頁）在卷可佐，足見被告試圖盡力彌補告訴人所受之損害，並已誠心悔過，非良心泯滅、惡性重大之人。依被告行為之客觀侵害程度，及其主觀心態等項予以綜合觀察後，本院認茍依刑法第225條第1項規定量處最低本刑有期徒刑3年，猶嫌過重，顯與被告犯罪情節失其衡平，亦未符合國民法律情感，不無「情輕法重」之虞，爰依刑法第 59條規定，酌予減輕其刑。　　㈢、爰以行為人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於本案之前，曾有相類犯行之前案紀錄，此有卷附法院前案紀錄表【新版】1份可參，素行非佳，仍不知自我警惕，竟利用告訴人酒醉後精神狀態陷入與精神障礙相類之情形，僅為滿足個人私慾，不知尊重告訴人身體自主權與性自主意願，而以上述方式對告訴人為性交行為，所為實有不該，亦造成告訴人難以抹滅之心理陰影，對告訴人所生損害程度非輕。惟考量被告年輕識淺，尚能及時幡然醒悟，於本院審理時坦承犯行，除自行進行心理諮商、從事志工服務外，並積極與告訴人達成和解，已依和解條件全部履行賠償金額，經告訴人表示同意給予緩刑機會之意見等節，有如前述，堪見已有悔意之態度；參以被告於本院審理時自述其大學肄業之智識程度、婚姻狀態、目前無業等家庭經濟生活狀況（見本院公開卷第113頁），暨其犯罪動機、目的、手段尚屬平和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第一項所示之刑。　　㈣、緩刑及緩刑條件：　⒈按凡在判決前已經受有期徒刑以上刑之宣告「確定」者，即不合於緩刑條件，至於前之宣告刑已否執行，以及被告犯罪時間之或前或後，在所不問，因而前已受有期徒刑之宣告確定者，即不得於後案判決時再予宣告緩刑。反之，如判決前雖受有期徒刑以上刑之宣告，然尚未「確定」者，自仍得宣告緩刑（最高法院88年度台非字第170號判決意旨參照）。經查，被告曾因違反兒童及少年性剝削防制條例等案件，經本院以112年度侵訴字第173號判決各判處有期徒刑7月、6月，並分別諭知緩刑3年、2年，嗣上訴後，現由臺灣高等法院以113年度侵上訴字第163號審理中，而尚未確定，此有前揭法院前案紀錄表【新版】在卷可考，是被告該案雖曾經本院宣告有期徒刑以上之刑，然因尚未確定，依前揭最高法院判決意旨，仍得宣告緩刑，此先敘明。　⒉被告為滿足個人性慾，率爾對告訴人為前揭犯行，復於本案曝光後，第一時間未能坦然面對己過，本不應輕予寬待。惟念被告於本院審理時能及時坦承犯行，事後自行進行心理諮商、積極參與志工服務，復與告訴人達成和解，並履行全部賠償金額完畢，而獲告訴人同意給予緩刑機會，堪認被告確有顯現思過及填補告訴人所受損害之誠意；再據告訴代理人於本院審理時表示轉達告訴人意見，略以：告訴人目前心理對於被告犯行仍有很多無法釋懷的部分，但希望本案能夠儘速了結，避免程序冗長，告訴人頗覺煎熬、辛苦，所以願意給被告一個和解機會等語（見本院公開卷第106、108頁），且告訴人於偵查中已將過去案發歷程交代詳實，並訴諸法律，被告犯行已得確認，或可稍解其內心陰影並藉此重新來過，而被告經此偵審過程，應已深切瞭解告訴人之心路歷程及所為對告訴人造成之莫大傷害及影響，坦然面對過往之荒唐行為，進而反省、改過；又刑罰固屬國家對於犯罪行為人，以剝奪法益之手段，所施予之公法上制裁，惟其積極目的，仍在預防犯罪行為人再犯，經衡以被告惡性尚非重大不赦，對於本案偵審、刑罰宣告之教訓，當知所警惕，若使其入監服刑，除具威嚇及懲罰效果外，反有斷絕其社會連結之憾，而難以達成教化及預防再犯目的。因此，本院綜核上情，經再三仔細斟酌後，認告訴人之意見應給予最大之尊重，審酌告訴人表明除履行和解賠償金額外，同意有條件給予被告緩刑之機會，則讓被告繼續留在社會中生活，處以非機構性處遇之矯正措施，應得以收預防及矯正犯罪之效，並減少其犯罪造成之後續不利影響。從而，基於修復式司法之理念，並令被告珍惜告訴人給予其寬諒之機會，認對被告所宣告上開之刑以暫不執行為適當，依刑法第74條第1項第1款規定，宣告緩刑5年，以觀後效。復考量告訴人期望被告捐款一定金額予指定公益團體，且為使被告能深切記取教訓及強化法治觀念，使其於緩刑期內深知警惕，避免重蹈覆轍，並參酌其前揭生活情狀及考量本案情節、所生損害等情，並命被告於緩刑期間內，向告訴人指定之公益團體即財團法人現代婦女教育基金會捐款新臺幣10萬元，向檢察官指定之政府機關、政府機構、行政法人、社區或其他符合公益目的之機構或團體，提供240小時之義務勞務，及依檢察官指定之期間，接受15小時之法治教育課程；再考量避免告訴人遭受不當之騷擾、接觸等行為，認有保護告訴人之必要，併命被告禁止對告訴人為騷擾、接觸、跟蹤、通話、通信或其他非必要之聯絡行為（如附件所示）。又被告所犯前開罪名，係屬刑法第 91條之1所列之罪，且將來須執行刑法第74條第2項第5款義務勞務、第7款保護被害人安全之必要命令及第8款預防再犯所為之必要命令，兼依刑法第93條第1項第1款、第2款規定宣告於緩刑期間付保護管束。倘被告於緩刑期間更犯他罪，或未履行緩刑之負擔，且情節重大，足認原宣告之緩刑難收其預期效果，而有執行刑罰之必要者，依法得撤銷緩刑，執行原宣告之刑，於此指明。乙、公訴不受理部分：壹、公訴意旨另以：被告於上開時、地，另基於妨害秘密、性影像之犯意，在對甲乘機（公訴意旨誤載為「強制」，應予更正）性交過程中，無故持具攝錄功能之Iphone12 Promax （公訴意旨誤載為「iphone 12pro」，應予更正）智慧型手機1支（下稱本案手機）拍攝甲裸露胸部、生殖器等身體隱私部位之影片、照片，因認被告係犯刑法第315條之1第2款之妨害秘密及同法第319條之1第1項之妨害性影像等罪嫌（惟就公訴意旨所載犯罪事實，上開二罪名係法條競合關係，應僅論以刑法第319條之1第1項之未經同意而無故攝錄他人性影像罪嫌）等語。貳、按告訴乃論之罪，告訴人於第一審辯論終結前，得撤回其告訴；告訴乃論之罪，其告訴經撤回，應諭知不受理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238條第1項、第303條第3款分別定有明文。另刑法第319條之1之罪係告訴乃論之罪，同法第319條之6亦有明文。　　參、查告訴人於113年10月4日與被告達成和解，並具狀撤回對被告所涉前揭公訴意旨所載犯罪事實之告訴，有前揭本院公務電話紀錄表、告訴人113年10月4日刑事陳述意見狀在卷可證，揆諸前揭規定，自應就前揭被訴部分諭知公訴不受理，如主文第二項所示。肆、沒收部分：一、按供犯罪所用、犯罪預備之物或犯罪所生之物，屬於犯罪行為人者，得沒收之；沒收，除有特別規定者外，於裁判時併宣告之；刑法第38條第2項之物，因事實上或法律上原因未能追訴犯罪行為人之犯罪或判決有罪者，得單獨宣告沒收，刑法第38條第2項前段、第40條第1項、第3項分別定有明文。又刑法第319條之1至第319條之4性影像之附著物及物品，不問屬於犯罪行為人與否，沒收之，同法第319條之5亦有明定。再者，刑法已將沒收列為獨立專章，不再以被告構成刑責為前提，而具有獨立性，不復為從刑之一種，故於被告應諭知不受理判決之情形，縱未能訴追犯罪行為人之犯罪或判決有罪，對供被告犯罪所用之物，仍有於判決中併宣告沒收之適用。　　二、經查，扣案之本案手機固為被告所有，並用以犯公訴意旨所示無故攝錄他人性影像犯行所用之物，亦因此攝錄告訴人裸露性器、胸部等影片、照片之性影像，但是攝錄前開性影像之電磁紀錄，業遭告訴人自行刪除一情，此據告訴人於警詢、偵查中指述明確（見偵公開卷第23、78頁），復為被告所供認（見偵公開卷第112頁；本院公開卷第70、112頁），是前揭攝錄之性影像內容既已遭刪除，且經警勘察本案手機後，並未發現其內留存前開性影像，卷內亦查無證據證明前開性影像尚屬存在，自無所謂其附著物及物品，即無從依前開刑法第319條之5之規定沒收。惟本案手機係被告所有，並供其無故攝錄他人性影像犯行所用之物，此據被告自承在卷，爰依前揭刑法第38條第2項前段規定，於前揭公訴不受理之主文項下宣告沒收，從而檢察官據此聲請宣告沒收，要無不合，應予准許。三、至於本案手機內之SIM卡1張（門號末4碼5751號），係供被告通話之用而得與本案手機分離，且卷內尚無證據證明與公訴意旨所示犯行有關，亦非違禁物，爰不予宣告沒收。此外，被告另有查扣IphoneXR智慧型手機1支（不含SIM卡），雖係被告所有，然非供其為前揭犯行所用之物，此為被告陳明在卷（見本院公開卷第70頁），且卷內亦無證據證明係被告供前揭犯行所用、所得或相關之物，顯與前揭犯行無涉，亦不予宣告沒收，併此敘明。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第303條第3款，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阮卓群提起公訴，檢察官龔昭如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6　　日刑事第二庭審判長法　官許必奇　　　　　　　　　　　　　　　　　　　法官鄧煜祥　　　　　　　　　　　　　　　　　　　　　　　　　　　　　　　　　　　　　　　　　　　　法官梁世樺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書記官曾翊凱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7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中華民國刑法第225條對於男女利用其精神、身體障礙、心智缺陷或其他相類之情形，不能或不知抗拒而為性交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對於男女利用其精神、身體障礙、心智缺陷或其他相類之情形，不能或不知抗拒而為猥褻之行為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第一項之未遂犯罰之。附件：被告應於緩刑期間內遵守下列緩刑條件一、向告訴人指定之公益團體即財團法人現代婦女教育基金會捐款新臺幣10萬元。二、向檢察官指定之政府機關、政府機構、行政法人、社區或其他符合公益目的之機構或團體，提供240小時之義務勞務。三、依檢察官指定之期間，接受15小時之法治教育課程。四、禁止對告訴人為騷擾、接觸、跟蹤、通話、通信或其他非必要之聯絡行為。

2024-10-16

PCDM-113-侵訴-45-20241016-1

上

最高行政法院

性別平等教育法

最高行政法院判決 112年度上字第313號上訴人國立臺北教育大學代表人陳慶和訴訟代理人蔡進良律師被上訴人楊○○ 訴訟代理人石宜琳律師曾衡禹律師石邁律師上列當事人間性別平等教育法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2年3 月8日臺北高等行政法院109年度訴字第1553號判決，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文原判決廢棄，發回臺北高等行政法院高等行政訴訟庭。　　理由一、被上訴人係上訴人數位科技設計學系教授，上訴人前於民國 108年9月11日接獲「性侵害性騷擾或性霸凌事件調查申請書」，反映被上訴人於107學年度第2學期「數位影像技法」課程（下稱系爭課程）有上課教材頻繁使用裸露女性圖片、上課提及「A片」、「AV產業」及「女生小褲褲」等言論及於攝影課指定動作拍男女合照等行為。上訴人所設性別平等教育委員會（下稱性平會）於108年9月19日決議受理，並組成調查小組調查。嗣由調查小組提出性平字第1080911-1號案調查小組專案調查報告（下稱系爭調查報告），經性平會於 109年3月11日決議通過系爭調查報告，認定被上訴人於系爭課程中所為確有不受歡迎且具性意味之行為，影響修課學生之人格尊嚴，構成行為時（即112年8月16日修正前條文，下同）性別平等教育法(下稱性平法）第2條第4款第1目之性騷擾，並為下列處置建議：(一)本件性騷擾事件成立，雖尚未達情節重大或有解聘、免職、終止契約關係或終止運用關係之必要，惟被上訴人上課言行確有不當之處，應命被上訴人於接獲本案處理結果後，至校外接受心理輔導（輔導時數由諮商專業人員訂之）及8小時之性別平等教育相關課程（內容應包括性騷擾防治教育及教師專業倫理），衍生之相關費用由被上訴人自付，於完成心理輔導後，應將輔導評估報告提交性平會備查。(二)前開處置建議被上訴人應於108學年下學期結束前完成，如被上訴人無正當理由而不配合執行，建議上訴人另依性平法第36條第3項規定辦理。上訴人遂以1 09年3月17日北教大秘字第1090110033號函(下稱原處分)通知被上訴人性騷擾成立及上開處理結果。被上訴人不服，循序提起申復、訴願及行政訴訟，經原判決將訴願決定、申復決定及原處分均撤銷，上訴人不服，遂提起上訴。二、被上訴人起訴主張及上訴人在原審答辯，均引用原判決所載。三、原審為不利上訴人之判決，係以： (一)依系爭調查報告之記載，性平會所指被上訴人有性騷擾行為之具體事實無非係：1.「系爭課程上課教材頻繁使用裸露女性之圖片作為教材及上課會提及『A片』、『AV產業』、『女生小褲褲』等言論，且被上訴人未向修課學生說明前揭言行與課程專業的相關性及必要性。」2.「攝影課時，未於授課前對需有身體接觸之專業考量充分說明，或未徵詢修課學生之配合意願，更未提供替代選項，即使部分男同學與女同學當場依其指定動作拍男女合照，有女同學被指定小跑飛跳到男性同學身上；有女同學先拒絕公主抱後，嗣被指定坐在男同學大腿上合照。」及3.「於攝影課拍完照時，請丙生於過幾週之戶外教學課穿泳裝來當模特兒」等事實。惟查： 1.綜合證人彭鏡蓉及丙生、C生、E生、F生、G生、I生之陳述可知，被上訴人上課時固有使用女性裸露圖片及於上課時提及日本AV產業，惟均與其攝影專業及系爭課程有一定程度之關聯性，且被上訴人於上課時更已針對所使用之圖片說明採光、構圖等專業攝影知識。另被上訴人於系爭課程中雖曾提及「A片」及「女生小褲褲」等言論，然其提及A片之完整事實脈絡乃係看見學生於課堂上使用手機，為管制課堂秩序而對該名學生使用「你拿手機就是用來看A片」之戲謔言詞。至於被上訴人所提及「女生小褲褲」之言論，則是被上訴人在課堂講述過往藝術系學生修習裸體素描的故事時提及「女性內褲」，而非毫無緣由頻繁提及「女性內褲」。 2.被上訴人及證人彭鏡蓉於上攝影課時請同學擺的姿勢，確與人像、婚紗攝影的構圖教學有關，且證人彭鏡蓉於上課時已介紹此等拍攝姿勢為婚紗攝影常使用的姿勢，及該等拍攝姿勢在構圖上之重要性。又被上訴人僅是在攝影課現場提供拍照肢體動作及姿勢之建議，被上訴人語氣會比較強硬一點，但實際上學生不照做，也不會怎麼樣。且本件兩造所爭執之「女生坐在男生大腿上」之照片，亦係經學生同意後拍攝，而倘若學生不願意依其提供之姿勢擺拍，被上訴人亦不會堅持，被上訴人雖有提議找男生將H生用公主抱的方式拍照，但因H生不同意，所以後來另找一位女同學將H生用公主抱的方式抱起來拍照等情，亦經C生、D生陳述歷歷，亦可認被上訴人上課時語氣雖可能較為強硬，但並非強迫學生依其指示擺出拍照姿勢完成拍攝。 3.丙生於調查時即已陳述被上訴人於上課時僅是因戶外教學課程需要，故自上課學生中隨機選取一男一女擔任模特兒，且其僅係表示服裝「可以穿泳裝」，而非「一定要穿泳裝」，此亦與性平會所認被上訴人有「請丙生於戶外教學課穿泳裝擔任模特兒」情事有所出入。 (二)綜上所述，被上訴人所為，就特定學生觀察或許失之莊重，容易造成師生對立，教學技巧上有須檢討改進之處，惟此仍與其所為是否構成性騷擾分屬二事。然性平會所通過之系爭調查報告不僅存有前揭認定事實錯誤之違誤，且有違反客觀義務及有利不利一律注意原則之瑕疵，上訴人未察，遽以原處分援引系爭調查報告而為事實認定及法律適用，並為不利被上訴人之處置措施，其認事用法自有違誤，訴願決定、申復決定未加糾正，仍予維持，容有未洽，被上訴人執前詞予以指摘，為有理由，應將原處分及申復決定、訴願決定一併撤銷，以符法制等詞，為其判斷之基礎。四、本院按: (一)行政訴訟法第189條規定，行政法院為裁判時，除別有規定外，應斟酌全辯論意旨及調查證據之結果，依論理法則及經驗法則判斷事實之真偽；依此判斷而得心證之理由，應記明於判決。而基於行政訴訟之職權調查原則，法院應充分調查為裁判基礎之事證以形成心證，是所有與待證事實有關之訴訟資料，無論有利或不利於訴訟當事人之任何一造，都必須用於心證之形成而不能有所選擇，亦即法院負有審酌與待證事實有關之訴訟資料之義務，如未審酌亦未說明理由，即構成行政訴訟法第243條第1項所謂判決不適用同法第125條第1 項、第133條之應依職權調查規定，暨同法第243條第2項第6 款所謂判決不備理由之當然違背法令。 (二)性平法第2條第4款規定：「本法用詞定義如下：……四、性騷擾：指符合下列情形之一，且未達性侵害之程度者：㈠以明示或暗示之方式，從事不受歡迎且具有性意味或性別歧視之言詞或行為，致影響他人之人格尊嚴、學習、或工作之機會或表現者。㈡以性或性別有關之行為，作為自己或他人獲得、喪失或減損其學習或工作有關權益之條件者。」同法施行細則第2條第2項就性騷擾之認定，明定「應就個案審酌事件發生之背景、工作環境、當事人之關係、行為人之言詞、行為及相對人之認知等具體事實為之。」依此，關於特定之言詞或行為是否不受歡迎且具有性意味或性別歧視，致影響他人之人格尊嚴、學習，而成立性騷擾，應依個案事件發生之背景、當事人之關係、行為人言詞、行為及相對人認知等具體事實綜合判斷。又憲法第11條關於講學自由之規定，係對學術自由之制度性保障，就大學教育而言，除賦予大學教學、研究之自由，亦保障學習自由。講學自由與一般言論自由一樣，同受憲法第23條之拘束，非毫無限制。本件被上訴人於系爭課程之言詞或行為是否成立性騷擾，依上說明，自應依個案事件發生在大學課堂場域、當事人間為師生關係，及審酌被上訴人言詞及行為是否具有學術之內涵，抑或僅有學術之名而無行學術之實，再由被害人感受出發，以其認知感受及所受影響等具體事實綜合判斷。 (三)經查，依系爭調查報告所載，被上訴人系爭課程涉及「具有性意味或性別歧視之言詞或行為」之事實，主要有上課教材使用與上課言詞；及攝影課程使男女同學分組拍照與泳裝模特兒事件: 　1.就上課教材使用與上課言詞部分：原判決認被上訴人上課時固有使用女性裸露圖片與提及日本AV產業，惟均與其攝影專業及系爭課程有一定程度之關聯性；另被上訴人提及A片之完整事實脈絡乃係看見學生於課堂上使用手機，為管制課堂秩序而對該名學生使用「你拿手機就是用來看A片」之戲謔言詞；提及「女生小褲褲」之言論，則是在課堂講述過往藝術系學生修習裸體素描的故事時提及「女性內褲」，而非毫無緣由頻繁提及「女性內褲」等語。惟依原判決所引證人彭鏡蓉於原審準備程序之證述內容(原審卷第225至227頁)，僅有證人關於人體攝影之學習過程及使用女性穿著清涼照片於被上訴人課堂上之相關說明，並無被上訴人於課堂中關於A 片、AV產業、女生小褲褲等言論之相關證述。原判決雖又以「亦經證人丙生、C生、E生、F生、G生、I生於調查時證述綦詳」等語為概括論述。惟上開丙生、C生、E生、F生、G生、I生等人之陳述內容，如何得以認定被上訴人提及A片係為管制課堂秩序之戲謔言詞;以及被上訴人非毫無緣由頻繁提及女性內褲等情，原判決並未敘明此部分得心證之理由。況系爭調查報告係以：參丙生、E生、F生、I生等人皆表示，被上訴人於課堂中頻繁使用裸露女性照片或是「A片、AV產業、女生小褲褲」等具有性意味或性別歧視(物化女性)的言行，即便基於學術自由而須尊重老師的教學自主，但在被上訴人未向修課學生充分說明前揭言行與課程專業的相關性、必要性的前提下，令其等有覺得不舒服、噁心等不受歡迎的主觀感受，應屬於性騷擾等語。調查報告並記載略以:丙生稱被上訴人課堂上會講黃色笑話(如男同學看到人體模特兒不會害羞，但是看到女生露出來的內褲會害羞)，且不只一次，而是好幾次，伊覺得很不舒服等語。E生稱:被上訴人大多用色情藝術，放比較多裸體照片或日本AV女優那一種A片的封面作為教材，大部分還是比較多在形容或欣賞裸體女性的身材曲線，伊認為此與課程無關。被上訴人上課也會三不五時開黃色笑話(如:男孩子看到這些裸體照片，不會覺得害羞。但是看到對面怎麼女同學腿張開，看到他們內褲，反而他們就會很害羞，一直抖)，這也是針對女孩子，伊有時候聽那些笑話，也會覺得不舒服等語。F生稱:印象比較深刻是被上訴人那一堂課介紹的作品都是以所謂的情色藝術為主，就是可能作品裡面的主角都是沒有穿衣服的，在授課過程中伊感覺也沒有特別針對這張照片的構圖去做講解，就不清楚到底為什麼要放這張照片出來看等語。H生稱:被上訴人上課時曾提到A片或女生小褲褲之類的話，比如在講手機的進步，從1G、2G到現在4、5G，然後他就說那現在4、5G拿來幹嘛 ?就是拿來看A片;或是課堂上在找圖片時，剛好有看到一個女生裙子比較短，就會提到日本動漫就是很喜歡女生，只要是女性就一定要露出來小褲褲等話。這些一、兩次覺得還好，可是每堂課，大概十句話裡面就會包含蠻多，聽久會不太舒服等語。I生稱:被上訴人課程內容以情色藝術為主，一直在講女性的事情，伊感到噁心、很不舒服等語。原判決未就系爭調查報告所援引上開丙生等人陳述之內容詳予調查，敘明何以不足採為認定被上訴人成立性騷擾之依據；復未依前揭規定及說明，依個案事件發生之背景、當事人之關係、行為人言詞、行為及相對人認知等具體事實，綜合判斷被上訴人上開事實是否成立性騷擾，核有未盡職權調查義務及判決不備理由之違誤。　2.攝影課分組拍照部分：原判決係以證人彭鏡蓉之證述，認被上訴人及證人彭鏡蓉於上攝影課時請同學擺的姿勢，確與人像、婚紗攝影的構圖教學有關等語，繼而謂被上訴人僅是在攝影課現場提供拍照肢體動作及姿勢之建議，語氣會比較強硬一點，但實際上學生不照做，也不會怎麼樣。且本件所爭執之「女生坐在男生大腿上」之照片，亦係經學生同意後拍攝，而倘若學生不願意依其提供之姿勢擺拍，被上訴人亦不會堅持，被上訴人雖有提議找男生將H生用公主抱的方式拍照，但因H生不同意，所以後來另找一位女同學將H用公主抱的方式抱起來拍照等情，亦經C生、D生證述歷歷，可認被上訴人上課時語氣雖可能較為強硬，但並非強迫學生依其指示擺出拍照姿勢完成拍攝等語。惟就H生陳稱伊跟被上訴人表示不想要被抱，也不想要這樣跳起來被抱，被上訴人就是一直說快點啊什麼的勉強伊，只是伊一直堅持不做，後來可能有僵持5分鐘，就沒有拍等語；及I生陳稱攝影課時，被上訴人也沒說什麼構想，就直接拉了一個男同學叫他公主抱伊，伊一直強調很多次這不太好，然後被上訴人說那坐男同學大腿上，因伊前面已經拒絕過公主抱，也不太會拒絕老師，很勉強的接受，可是還是覺得很不舒服，所以伊只坐在男同學膝蓋上，因為坐大腿太誇張了等語，何以不足採為認定被上訴人成立性騷擾之依據，原判決亦未詳予調查並敘明不採之理由，亦有未盡職權調查義務及判決不備理由之違誤。　3.泳裝模特兒拍照部分：原判決援引丙生陳述之部分內容為據，認定被上訴人僅係表示服裝「可以穿泳裝」，而非「一定要穿泳裝」，並因此得出與性平會所認定被上訴人有「請證人丙生於戶外教學課穿泳裝擔任模特兒」情事有所出入之結論。惟系爭調查報告係以丙生表示「我今天來上課，為什麼我需要就是穿泳裝讓別人來拍?我覺得這有侵犯到我自己的身體自主權的部分，我覺得不舒服」、「被點到當下，因為我不敢直接跟老師發生衝突，……我最主要是怕成績會受到影響，我不敢跟老師直接有衝突」，此即突顯丙生在「權力差距」的結構下的困境，並不因未成為事實或丙生未於當下拒絕，而得以否認丙生主觀感受認有遭被上訴人性騷擾之事實等語。就丙生上開陳述內容何以不足為認定被上訴人成立性騷擾之依據，原判決亦未詳予調查並說明不採之理由，核有未盡職權調查義務及判決不備理由之違誤。 (四)綜上所述，原判決既有如上所述不適用法規及理由不備之違法，並將影響判決結論，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違法，求予廢棄，即有理由。又因本件事實尚有由原審再為調查之必要，本院尚無從自為判決，爰將原判決廢棄，發回原審高等行政訴訟庭更為適法之裁判。　　五、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有理由。依行政訴訟法第256條第1項、第260條第1項，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1　　日最高行政法院第三庭審判長法官蕭惠芳　　　　　　　　　　　　法官　林惠瑜法官　梁哲瑋法官林淑婷法官　李君豪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1　　日　　　　　　　　　　　　　　　書記官　高玉潔

2024-10-11

TPAA-112-上-313-20241011-1

原訴

臺灣基隆地方法院

賠償損害

臺灣基隆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原訴字第5號原告甲女（姓名住所均詳對照表）被告乙男（姓名住所均詳對照表）乙母（姓名住所均詳對照表）上列當事人間損害賠償事件，原告就本院民國112年度原侵訴字第2號妨害性自主案件提起刑事附帶民事訴訟，本院刑事庭以113 年度原侵附民字第1號裁定移送而來，本院於113年10月9日辯論終結，判決如下：主文被告應連帶給付原告新臺幣伍拾萬元，及自民國一百一十三年二月三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原告其餘之訴駁回。訴訟費用由被告連帶負擔二分之一，餘由原告負擔。本判決第一項得假執行。但被告如以新臺幣伍拾萬元為原告甲女預供擔保，得免為假執行。事實及理由一、按原告於判決確定前，得撤回訴之全部或一部。但被告已為本案之言詞辯論者，應得其同意。訴之撤回應以書狀為之。但於期日，得以言詞向法院或受命法官為之。以言詞所為訴之撤回，應記載於筆錄，如他造不在場，應將筆錄送達。訴之撤回，被告於期日到場，未為同意與否之表示者，自該期日起；其未於期日到場或係以書狀撤回者，自前項筆錄或撤回書狀送達之日起，10日內未提出異議者，視為同意撤回。民事訴訟法第262條定有明文。又訴經撤回者，視同未起訴。民事訴訟法第263條第1項前段亦有明定。查原告本係併就乙男、乙母、乙父（姓名年籍均詳對照表）提起本件損害賠償之訴，然乙父、乙母業已離婚，並約由乙母行使負擔乙男之權利義務，故乙男實施後開侵權行為之時，得以實際監督乙男者，僅止乙母1人，故原告遂於本院民國113年10月9日言詞辯論期日，當庭就乙父撤回起訴，且經乙父當庭表示同意（參看本院言詞辯論筆錄），是依首開規定，原告撤回對乙父之起訴，已生「視同未起訴」之法律效力。二、原告主張：　　被告乙男係原告甲女之同學。民國111年4月25日晚間，被告乙男應邀前往原告甲女住處飲酒，後被告乙男雖於翌（26）日凌晨一度離去，然其又因物品遺漏而再折返；時值原告甲女已陷泥醉而難抗拒，被告乙男遂生歹念，逕為甲女脫褲並將甲女抱至客廳，再將其生殖器插入甲女陰道而就甲女性交得逞。因被告乙男不法侵害原告甲女之人格法益，導致原告甲女心靈受創而往返身心科看診，故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第195條第1項規定，被告乙男自應就原告甲女所受之精神痛苦負損害賠償之責；再者，被告乙男為上開行為之時，乃限制行為能力人且有識別能力，是其法定代理人即被告乙母亦應依民法第187條第1項前段規定，與被告乙男就原告連帶負損害賠償之責。基上，爰本於侵權行為之法律關係，提起本件損害賠償之訴，並聲明：被告應連帶給付原告新臺幣（下同）1,000,000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三、被告答辯：　被告目前均無清償能力。　四、本院判斷：㈠查被告乙男係原告甲女之同學；111年4月25日晚間，被告乙男應邀前往原告甲女住處飲酒，後被告乙男雖於翌（26）日凌晨一度離去，然其又因物品遺漏而再折返；時值原告甲女已陷泥醉而難抗拒，被告乙男遂生歹念，逕為甲女脫褲並將甲女抱至客廳，再將其生殖器插入甲女陰道而就甲女性交得逞。嗣被告乙男所涉犯行經披露查獲，臺灣基隆地方檢察署檢察官遂就被告乙男提起公訴，刑事法院（即本院刑事庭）亦以112年度原侵訴字第2號刑事判決，就被告乙男所涉犯行論處相應之刑事罰責。以上事實，悉經本院職權調取上開刑事案卷確認屬實，並有本院112年原侵訴字第2號刑事判決存卷為憑。㈡按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負損害賠償責任；又無行為能力人或限制行為能力人，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以行為時有識別能力為限，與其法定代理人連帶負損害賠償責任；不法侵害他人之身體、健康、名譽、自由、信用、隱私、貞操，或不法侵害其他人格法益而情節重大者，被害人雖非財產上之損害，亦得請求賠償相當之金額。民法第 184條第1項前段、第187條第1項前段、第195條第1項定有明文。又父母為其未成年子女之法定代理人，對於未成年之子女，有保護及教養之權利義務，民法第1086條第1項、第108 4條第2項規定甚明。此項因身分關係所生之權利義務，性質上固不得拋棄，但夫妻協議離婚後，關於子女之監護，亦得約定由一方行使。於此情形下，他方監護權之行使，即處於暫時停止之狀態。此與親權之拋棄固尚有別。惟監護權之行使「處於暫時停止狀態」之一方，客觀上既無從監督其未成年子女，當然亦不能令其就未成年子女之侵權行為負責賠償（最高法院80年度台上字第1327號判例意旨參照），本此意旨，民法第187條第1項前段規定之法定代理人，限於「『實際上得以監督』限制行為能力人」之一方，無論夫妻婚姻關係是否存續，若其中一方之監護權行使因故暫時停止，則其當然無從監督未成年子女，而不能令其就未成年子女之侵權行為負連帶賠償之責。查被告乙男利用原告甲女已陷泥醉而難抗拒之時機，逕為甲女脫褲並將其生殖器插入甲女陰道，是被告乙男欠缺尊重女性身體自主權之觀念，恣意侵害原告甲女之身體與意志自由，導致原告甲女身心受創，客觀上當屬顯然，從而，被告乙男對原告甲女因此所受之非財產上損害，自應負賠償責任。又被告乙男為上開行為之時，乃限制行為能力人且有識別能力，而其父、母則已離婚並約由被告乙母行使或負擔乙男之權利義務，故被告乙母乃被告乙男之法定代理人，此亦經本院職權查詢兩造之個人戶籍資料確認無訛；兼之被告乙母不能舉證民法第187條第2項之免責要件，是依民法第187條第1項規定，原告請求被告乙母與被告乙男連帶負損害賠償之責，自亦於法有據且屬正當。㈢第按關於慰撫金之多寡，應以被害人精神上所受之苦痛為準據，亦應審酌被害人之地位、家況及加害人之地位，俾資為審判之依據，故應就兩造之身分、職業、教育程度、財產及經濟狀況，用以判斷非財產上損害之慰撫金數額（最高法院 51年度台上字第223號判例意旨、86年度台上字第511號判決意旨參照）。蓋慰撫金係以精神上所受無形之痛苦為準，非如財產損失之有價額可以計算，究竟如何始認為相當，自應審酌被害人及加害人之地位、家況、並被害人所受痛苦之程度、與其他一切情事，定其數額。本院審酌兩造學歷、財力、資力，兼考量原告甲女於無憂年華（19歲）遭逢本件侵權行為，無疑乃其心智發展、人格養成之負面印記，其內心驚恐亦非短時間即能弭平，是其因此所承受之精神上痛苦至深且鉅等一切情況，認原告甲女請求精神慰撫金即非財產上之損害賠償，以500,000元為相當。基此，本院依憑上開標準，認原告甲女請求被告乙男、乙母連帶給付精神慰撫金500, 000元，尚屬公允而有理由；至逾此範圍之請求，則屬過高，不應准許。㈣從而，原告基於侵權行為之法律關係，請求被告連帶給付500 ,000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即113年2月3日起至清償日止，按民法第203條之法定利率即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至原告逾此範圍之請求，則無理由，應予駁回。五、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訴訟資料，經本院斟酌後，認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予逐一論述。六、本件係刑事附帶民事訴訟，經本院刑事庭裁定移送民事庭，依法不需徵收裁判費；且被告乙男所實施之侵權行為，乃犯罪被害人權益保障法第3條第1款第2目所列舉之犯罪行為，原告甲女則係因被告乙男實施犯罪行為，導致身體與性自主權遭受侵害之人，故原告甲女乃犯罪被害人權益保障法第3 條所稱「犯罪被害人」無疑。從而，原告甲女即犯罪被害人依民事訴訟程序，向被告乙男即犯罪行為人、被告乙母即依法應負賠償責任人起訴請求損害賠償時，允宜適用犯罪被害人權益保障法第25條第1項規定，暫免繳納訴訟費用。承此前提，本件截至本院言詞辯論終結時，當然未曾產生任何訴訟費用，故亦無從確定訴訟費用之數額；惟依法仍應依民事訴訟法第79條規定，諭知訴訟費用由兩造按勝敗比例負擔，以備將來如有訴訟費用發生時，得以確定其數額，併予敘明。七、原告陳明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而本判決命被告給付原告之金額，在500,000元以下，是依民事訴訟法第389條第1 項第5款規定，應職權宣告假執行，並酌情依同法第392條第 2項規定，職權宣告被告乙男、乙母得預供擔保而免為假執行。至原告敗訴部分，其假執行之聲請即失所附麗，應予駁回。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9 　　日民事庭第二庭法官王慧惠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對於本件判決如有不服，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上訴於本院合議庭，並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具繕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9 　　日書記官佘筑祐

2024-10-09

KLDV-113-原訴-5-2024100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