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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
最高法院

違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台上字第2190號 上 訴 人 黃聲全 選任辯護人 王世華律師 王捷拓律師 林三元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違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案件，不服臺灣高等法院 臺中分院中華民國113年2月22日第二審判決（112年度選上訴字 第2884號，起訴案號：臺灣苗栗地方檢察署111年度選偵字第59 、60、61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理 由 一、按刑事訴訟法第377條規定，上訴於第三審法院，非以判決 違背法令為理由，不得為之。是提起第三審上訴，應以原判 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係屬法定要件。如果上訴理由書狀並未 依據卷內訴訟資料，具體指摘原判決不適用何種法則或如何 適用不當，或所指摘原判決違法情事，顯與法律規定得為第 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時，均應認其上訴為違 背法律上之程式，予以駁回。至原判決有無違法，與上訴是 否以違法為理由，係屬二事。 二、本件原判決綜合全案證據資料，本於事實審法院採證認事之 職權，認定上訴人黃聲全有如其事實欄所載之犯行，因而維 持第一審關於論處上訴人犯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1 項之對於有投票權之人交付不正利益罪刑，並諭知相關褫奪 公權部分之判決，駁回上訴人在第二審之上訴，已詳述調查 、取捨證據之結果，以及認定犯罪事實之得心證理由。並就 上訴人於原審審理時所辯各節，如何不可採信，於理由中詳 為論駁。其所為論斷說明，俱有卷內證據資料可資覆按，自 形式上觀察，原判決並無足以影響其判決結果之違法情形存 在。 三、上訴意旨略以： ㈠原審共同被告馮惠為越南籍，許碧蓮、田欣諭為中國籍，均 不諳我國語言與文字，然自法務部調查局調查員詢問、檢察 官偵查及法院審理時，均無通譯在場協助，又未曾詢問其等 語文理解程度及是否需要通譯協助？則其等之供陳是否符合 真意，尚有疑問，不得以筆錄記載之內容與其等之陳述相符 ，遽認有證據能力。原判決逕認馮惠、許碧蓮、田欣諭之陳 述均有證據能力，並據為上訴人不利之認定，有適用證據法 則不當之違法。 ㈡馮惠、許碧蓮、田欣諭就上訴人有無承諾支付餐費之過程及 事後有無給付餐費等節，所為供述有前後不一、相互矛盾之 情形。又佐以其等均證稱未看到上訴人有支付餐費，僅係自 行臆測當日餐費係由上訴人支付，無從作為認定上訴人犯罪 事實之證據。至於卷附上訴人於民國111年10月23日撥打電 話至「9453休閒釣蝦場」（下稱釣蝦場）之通訊監察錄音譯 文，並非本件事發日111年9月19日所為，兩者根本不具關聯 性。況上開通訊監察錄音譯文內容，至多僅能證明上訴人曾 致電釣蝦場協調支付餐費等事宜，不得作為佐證田欣諭、許 碧蓮所為不利於上訴人之證述，係屬實可採之補強證據。原 判決率以田欣諭、許碧蓮所為不利於上訴人之證詞，遽為上 訴人不利之認定，其採證認事違背證據法則。 ㈢依許碧蓮之證述，可知其雖然參加本件聚餐，但不知悉上訴 人是何人，亦不知悉上訴人有參與苗栗縣議員之選舉，上訴 人縱有進入包廂拜票，許碧蓮仍不知上訴人之姓名、候選人 身分。至許碧蓮返家後跟其配偶提及，方才知悉上訴人參選 縣議員，無從逕認許碧蓮主觀上認知當日未付餐費是收取不 正利益。原判決就馮惠、許碧蓮等人是否基於受賄之意思並 為收受之行為乙節，未詳為調查、審認，亦未說明其論斷之 理由，遽行判決，有調查職責未盡及理由不備之違法。 ㈣證人即釣蝦場之負責人林宗億已就釣蝦場之頂讓金額、支付 方式各節，詳為證述，且與上訴人所述相符，應可採信。原 判決卻以現金頂讓不符一般交易習慣為由，予以摒棄不採， 逕認上訴人對釣蝦場仍有實質掌控權，而為對上訴人不利之 認定，其採證認事違背證據法則，且有理由欠備之違法。 ㈤原判決認定上訴人為馮惠、許碧蓮支付各新臺幣（下同）300 元之餐費，足以動搖或影響其等投票意向，惟依一般社會通 念，金額區區300元，難認會影響投票意向。況依財政部南 區國稅局111年度營利事業各業所得暨同業利潤標準計算， 本件餐費應以實際成本156元計算。原判決逕為對上訴人不 利之認定，其採證認事有違證據法則，且有理由欠備之違誤 。 ㈥上訴人曾於原審審理時聲請傳喚馮惠、許碧蓮、田欣諭到庭 作證；事發時於釣蝦場用餐者，尚有5名顧客，可以傳喚到 庭調查，用以查明聚餐經過之情形，此攸關認定上訴人有無 交付不正利益等情，應有調查之必要，且非無法調查。原審 未依聲請及職權調查上情，逕為上訴人不利之認定，有調查 職責未盡之違法。 四、經查：　　 　㈠依刑事訴訟法第99條規定，被告或其他受訊問或詢問之人為 語言不通者，應由通譯傳譯之。既以被告、受訊問人或詢問 人「語言不通」為前提，則被告、受訊問或詢問人若能通曉 訊（詢）答內容或就特定訊問事項能清楚陳述，並無語言不 通之情形，且實際上已充分正確理解訊（詢）問內容，縱其 訊（詢）答過程未經通譯傳譯，不能逕指為採證違法。 　　原判決說明：許碧蓮、田欣諭均來臺10餘年，於居留6年取 得身分證。又經第一審勘驗田欣諭、許碧蓮之偵訊錄音檔， 可見其等於偵訊過程中，均能清楚明瞭檢察官訊問之意思， 並依憑自主意思具體、詳細回答，未有答非所問等情狀。而 其等偵訊筆錄之記載與陳述相符，且於偵訊結束後，亦經確 認筆錄內容，並在其上親自簽名，足認其等無語言不通，而 應由通譯傳譯之情形。再者，田欣諭、許碧蓮於偵查時所為 證述，並無顯不可信之情況，其等於第一審審理程序中，已 到庭進行交互詰問，故於偵查中所為之證述具有證據能力， 得作為判斷之依據之旨。 　　又田欣諭、許碧蓮已在臺灣居住超過10年以上，田欣諭並自 承係經營餐館（快炒店）維生（見選偵字第61號卷第105頁 ）；許碧蓮係陳稱，其與田欣諭於快炒店認識等情（見選偵 字第61號卷第37頁），足見其等之工作、生活需與人接觸使 用我國語言，並無客觀上語言不通之情形。況第一審勘驗田 欣諭、許碧蓮之偵訊錄音檔時，上訴人及其第一審辯護人（ 許碧蓮未到場，但其第一審辯護人在場），均未爭執田欣諭 、許碧蓮有何「語言不通」之情形。又上訴人及其原審辯護 人於原審審判期日，審判長提示前開勘驗筆錄，訊以「有何 意見？」，均表示「沒有」或「沒有意見」（見原審卷第36 8至370頁），堪認田欣諭、許碧蓮並無上訴意旨所指語言不 通情事。又原判決已說明：未以馮惠於偵查中所為證述，作 為認定上訴人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等語（見原判決第5頁） 。上訴意旨猶指稱：馮惠之偵訊供述，無通譯傳譯，應無證 據能力，不得採為認定上訴人犯罪事實之證據云云，係屬誤 會。況馮惠係越南籍人士，於83年來臺，已取得身分證，且 其自承自95年起即擔任直銷業務員等情（見選偵字第61號卷 第67頁），亦難認有語言不通情事。田欣諭、許碧蓮、馮惠 於第一審、原審審理時亦均能明瞭通曉我國語言，並正確理 解訊問內容，依前揭說明，縱其等訊答過程未經通譯傳譯， 不能因此指為違法。此部分上訴意旨，任意指摘：田欣諭、 許碧蓮、馮惠於調查員調查、檢察官偵查及法院審理時之陳 述無通譯在場協助，其等所為陳述，應無證據能力，原判決 採為認定上訴人犯罪事實之證據違法云云，尚非合法之第三 審上訴理由。 ㈡證據的取捨、證據證明力的判斷及事實的認定，都屬事實審 法院的裁量、判斷職權；此項裁量、判斷，倘不違反客觀存 在的經驗法則或論理法則，即無違法可指。 　　又所謂補強證據，其所補強者，不以證明犯罪構成要件的全 部事實為必要，只須因補強證據與其他證據相互印證結果， 足使犯罪事實獲得確認，即足當之。且我國刑事訴訟法對於 補強證據的種類，並無限制，故不問其為直接證據、間接證 據，或係間接事實之本身即情況證據，均得為之。 原判決主要依憑上訴人不利於己部分之供述，以及田欣諭於 偵查、許碧蓮於偵查、第一審審理時之證詞，並佐以第一審 勘驗上訴人電話所為通訊監察錄音檔之勘驗筆錄等相關證據 資料，相互印證、勾稽，而認定上訴人有前揭犯罪事實。 原判決並說明：許碧蓮、田欣諭之證言大致相符，並無明顯 矛盾，佐以許碧蓮坦認犯行，應無捏造不實收受利益情節而 入己於罪之必要，亦無羅織構陷上訴人之情形。又依卷附上 訴人之通訊監察錄音譯文，可知釣蝦場於111年4月間，其名 義負責人雖變更為林宗億，但上訴人仍對之享有實質掌控權 等旨。 　　原判決復說明：投票行賄罪只要向有投票權之人行求期約或 交付賄賂或其他不正利益，而約其不行使投票權或為一定之 行使者，犯罪即已成立。有投票權人實際上是否已受影響， 日後是否確為其投票權之不行使或一定行使，均非所問。以 上訴人既不認識馮惠、許碧蓮及田欣諭，實無理由無償提供 宴飲，上訴人所為未符合一般社會普遍容許之禮尚往來，且 一般智識健全之成年人，應能知悉上訴人係欲約為投票權之 一定行使而支付餐費。又上訴人之競選服務處係設置於釣蝦 場大門旁，並放置競選旗幟及張貼競選海報，其於事發時有 前往釣蝦場之包廂拜票，於向馮惠、許碧蓮、田欣諭等人表 示無庸支付餐費時，併請其等投票支持，堪認上訴人為馮惠 及許碧蓮等人支付餐費，係欲與其等約為投票權之一定行使 等旨。 原判決所為論斷說明，尚與經驗法則、論理法則無違，且此 係原審採證認事職權行使之事項，不得任意指為違法。又馮 惠、許碧蓮、田欣諭之證詞，縱然前後有部分不符或矛盾之 處，原審法院已本於經驗法則、論理法則及調查所得的其他 各項證據，為合理的判斷、取捨，並說明馮惠、許碧蓮、田 欣諭，以及林宗億所為對上訴人有利之證詞不予採納之理由 。再者，原判決已說明：田欣諭於偵查中證述：聚餐係因上 訴人至馮惠家拜票，並邀請馮惠至釣蝦場吃蝦，馮惠乃安排 此次聚餐。且於聚餐時，上訴人有要求投票支持，暨於結帳 時，上訴人表示「不用了，我請你們」等語，以及許碧蓮所 證：在聚餐時，上訴人有走進包廂聊天，要我們支持他，並 且說「這餐我請，拜託你們支持我」，大家當時嘴上都說「 好」，所以沒有付錢等語（見原判決第7、8頁），可知此次 聚餐緣由與上訴人參與選舉有關，而上訴人於聚餐過程，向 許碧蓮等人表示「這餐我請，拜託支持」，許碧蓮等人回應 「好」，自係基於受賄之意思，而為收受等旨。另原判決說 明：比對許碧蓮、田欣諭所述聚餐之菜色，依釣蝦場空白菜 單之價目計算，當日用餐之價格約為2,400元。從事餐飲業 之田欣諭亦陳稱：當日聚餐之餐費不到3,000元等語，依「 罪證有疑，利於被告」之原則推認當日該桌餐費之價額應為 2,400元。參酌與馮惠、許碧蓮及田欣諭同桌宴飲者為8人， 足認上訴人為渠等所支付餐費之不正利益，為每人價值300 元（計算式：2,400÷8＝300）之旨。原審既已依釣蝦場空白 菜單之價目及許碧蓮、田欣諭之證詞，據以認定當日每人餐 費之價額，自不採取與此不相容之其他證據，此為採證之當 然結果，縱未論列相異細節之取捨情形，對於判決之結果並 無影響。此部分上訴意旨，就原判決已詳細說明之事項，徒 憑己意，再為犯罪事實有無之爭執，並泛指：原判決採證認 事違背證據法則，且有調查職責未盡及理由欠備之違法云云 ，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 ㈢刑事訴訟法第379條第10款所定依法應於審判期日調查之證據 ，係指與待證事實有重要關係，在客觀上顯有調查必要性之 證據而言，故其範圍並非漫無限制，必其證據與判斷待證事 實之有無，具有關聯性，得據以推翻原判決所確認之事實， 而為不同之認定者，始足當之。又證人已由法官合法訊問， 且於訊問時予當事人詰問之機會，且其陳述明確別無訊問之 必要者，不得再行傳喚，刑事訴訟法第196條定有明文。 上訴人於原審具狀聲請再行傳訊馮惠、田欣諭、許碧蓮到庭 作證，嗣於審理期日，上訴人之原審辯護人聲請再度傳喚田 欣諭、許碧蓮到庭作證（見原審卷第400、401頁），所指待 證事項：上訴人並未答應，亦無為聚餐支付餐費等情。惟有 關上訴人是否代為支付餐費一節，業經田欣諭、許碧蓮於偵 查及第一審審理中作證明確，並於第一審審理中接受交互詰 問，原審已得本於經驗法則、論理法則及調查其他證據所得 ，而為取捨、判斷，原判決認其陳述明確別無訊問之必要， 未依上訴人聲請重行傳喚調查，依前揭說明，自不得指為違 法。至上訴意旨所指原審未依職權傳喚5名年籍不詳顧客作 證違法等節，惟卷內並無該5名顧客之年籍資料，且上訴人 於原審並未聲請調查該5名年籍不詳顧客，亦未指明待證事 項。原審未依職權調查，自難認係與法有違。此部分上訴意 旨任意指稱：原判決有調查職責未盡之違法云云，自非合法 之上訴第三審事由。　　 五、本件上訴意旨，係就原審採證認事職權之適法行使，或原判 決已明白論斷說明之事項，仍持己見，漫為指摘違法，或單 純就犯罪事實有無，再為爭執，難認已符合首揭法定之第三 審上訴要件。至其餘上訴意旨，或非確實依據卷內訴訟資料 ，具體指摘原判決有如何違背法令之情形，或就其他不影響 於判決結果之枝節問題，漫事爭論。應認本件上訴為違背法 律上之程式，予以駁回。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95條前段，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7 日 刑事第四庭審判長法　官 李錦樑 法　官 周政達 法　官 洪于智 法　官 林婷立 法　官 蘇素娥 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記官 林君憲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1 日

2024-11-07

TPSM-113-台上-2190-20241107-1

選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花蓮分院

違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

臺灣高等法院花蓮分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選上訴字第6號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劉世鴻 選任辯護人 黃建銘律師 湯文章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違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案件，不服臺灣臺東地方 法院112年度原選訴字第4號中華民國113年4月30日第一審判決（ 起訴案號：臺灣臺東地方檢察署111年度選偵字第27號、112年度 選偵字第4號、112年度選偵緝字第1號；移送併辦案號：同署112 年度選偵字第29號），提起一部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關於劉世鴻刑之部分（含褫奪公權）撤銷。 前項撤銷部分，劉世鴻處有期徒刑貳年，緩刑肆年，並應於本判 決確定後貳年內向公庫支付新臺幣拾萬元。褫奪公權貳年。 　　事實及理由 一、本院審理範圍： 　　上訴人即被告劉世鴻（下稱被告）於本院中已明示僅就刑一 部提起上訴（見本院卷第115、259頁），則依刑事訴訟法第 348條規定及其修法理由，本院審理範圍自僅及於原判決關 於被告刑之部分。被告未表明上訴之原判決關於犯罪事實、 證據、理由、論罪（含罪名、罪數）、沒收則不屬本院審判 範圍，就該等部分均如第一審判決書之記載（如附件）。 二、被告上訴意旨略以：伊因一時失慮誤觸法網已知錯認罪，請 依刑法第59條規定酌減其刑，從輕量刑並給予緩刑之宣告， 以勵自新等語。 三、上訴理由之論斷： 　㈠被告無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5項前段偵查中自白減刑 之適用：　 　⒈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5項前段規定：「犯第1項或第2 項之罪，在偵查中自白者，減輕其刑」，是被告須於偵查中 自白，始有該減刑規定之適用。此所謂「自白」，係指對自 己之犯罪事實全部或主要部分為肯定供述之意。亦即被告之 自白內容，應包含其主觀上是否具有行賄之犯意，而約使有 投票權人為投票權一定之行使或不行使；客觀上行為人所行 求期約或交付之賄賂或不正利益是否可認係約使投票權人為 投票權之一定行使或不行使之對價；以及所行求、期約、交 付之對象是否為有投票權人而定（最高法院113年度台上字 第976號判決意旨參照）。 　⒉辯護人黃建銘律師雖為被告辯護稱：被告於偵查中已供述其 於民國111年5、6月間在○○部落交付黃○國、黃○安各新臺幣( 下同)5千元，請其等幫忙選舉等語，應有公職人員選舉罷免 法(下稱選罷法)第99條第5項前段規定之偵查中自白減輕其 刑適用云云。然稽諸卷內證據，被告雖在偵查中供稱在賴春 貴陪同前往選民住處拜票過程中，交付現金予黃○國及黃○安 各5千元，惟辯稱性質並非賄選之賄款，此由被告於偵查中 供述：「(檢察官問：你在拜票的時候有沒有給選民錢，跟 他們買票？)當時黃○國跟黃○安那邊我是有問他們能不能幫 我在部落說一些好話，我有給錢。(檢察官問：給黃○國錢的 經過是怎樣？)當時還在評估是要選○長還是○○代表，時間是 五六月份，當時覺得跟他不是很熟，要請他幫忙講一些好話 ，他如果要講好話可能需要買檳榔或菸，這些錢給他拿去買 檳榔跟菸，幫我講好話。(檢察官問：這五千塊的用途都是 你說的買菸酒檳榔給選民嗎？)就是買菸買檳榔，那時還沒 確定要不要選。(你有明確的跟黃○國講說這五千塊是要叫他 以後幫你講好話的時候買檳榔、買菸給其他選民享用嗎？) 我跟他說要幫忙講好話，當時的內容我現在不是很記得了， 但我的用意是這樣。(你的用意是這樣，但你有明確的跟他 講嗎？)我有跟他講說要買檳榔跟買菸，這個錢總是要給他 們」；「(檢察官問：你說去黃○安家拜訪只有一次，你這次 有給黃○安錢嗎？)有，給他五千塊。(檢察官問：為何要給 他五千塊？)也是跟他講說他在地方滿熟的，幫忙我認識民 眾，多講一些好話。(檢察官問：那為何要給錢？)請他去外 面幫忙總是要請人家吃檳榔或抽菸。(檢察官問：你給黃○安 這五千塊時有沒有明確跟他說這個錢的用途？)我是說幫忙 講好話，如果有時候有一些經費需要，就買檳榔買菸」等語 即明(見臺灣臺東地方檢察署112年度選偵緝字第1號卷《下稱 選偵緝卷》第15頁至第19頁)，足徵被告對於其被訴「交付現 金予黃○國及黃○安各5千元作為向其等約使為投票支持之對 價」，及其「主觀上具有行賄及約使有投票權人為投票權一 定之行使之犯意」等節，於偵查中顯均為否定之供述。依上 開說明，堪認被告並未就本案犯行於偵查中自白，自無選罷 法第99條第5項前段偵查中自白減刑之適用。從而，原判決 未依前開規定減刑，核無違誤，辯護人黃建銘律師此部分辯 護主張，洵非可採。 　㈡依刑法第59條之規定，酌減被告之刑： 　　按刑法第59條規定：「犯罪之情狀顯可憫恕，認科以最低度 刑仍嫌過重者，得酌量減輕其刑。」所謂「犯罪之情狀」顯 可憫恕，與刑法第57條所稱之審酌「一切情狀」，二者並非 屬截然不同之範圍，於裁判上酌量減輕其刑時，本應就犯罪 一切情狀（包括刑法第57條所列舉各款事項），予以全盤考 量，審酌其犯罪有無可憫恕之事由，以為判斷，故適用第59 條酌量減輕其刑時，並不排除第57條所列舉各款事由之審酌 （最高法院108年度台上字第2978號判決意旨可資參照）。 經查，被告所犯投票交付賄賂罪之法定刑為3年以上10年以 下有期徒刑，得併科1百萬元以上1千萬元以下罰金之重刑， 於此情形，倘依其情狀處以法定最低刑以下有期徒刑，即足 以懲儆，並可達防衛社會之目的者，自非不可依客觀之犯行 與主觀之惡性二者加以考量其情狀，是否有可憫恕之處，而 適用刑法第59條之規定酌減其刑，以符合比例原則。基此， 本院衡酌被告挑戰禁止賄選之法令，有害民主政治，所為固 應非難，然審酌其於偵訊及原審審理時雖未自白犯罪，但最 終仍能知所悔悟而於本院中認罪，犯後態度已有改善；兼衡 被告本案賄選之人數為2人，對價各為現金5千元，對選舉影 響尚屬有限，是綜合本案具體犯罪情節，及被告客觀犯罪情 節與主觀之惡性加以考量，本院認對被告科以所犯罪名之法 定最低本刑（3年），仍嫌過苛，容有法重情輕之情形，參 酌前揭所述，爰依刑法第59條規定，酌減其刑。 　㈢原審以被告犯選罷法第99條第1項之交付賄賂罪，事證明確， 予以科刑，固屬卓見。惟被告上訴後已認罪，是犯後態度此 一量刑因子已生有利於被告之變動，且被告本案犯行容有情 輕法重之情狀，業如上述，原判決無法審酌上訴後之前開量 刑因子變動而未及適用刑法第59條減輕其刑，難謂符合罪刑 相當性及比例原則，尚有未洽。被告上訴以其知錯認罪，深 感後悔，原審未適用刑法第59條規定減輕其刑，而指摘原審 所為量刑過重，就量刑部分提起一部上訴，為有理由，自應 由本院將原判決關於被告刑之部分（含褫奪公權）予以撤銷 改判。 四、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選舉乃民主之重要基石，其 攸關國家政治之良窳，而賄選為敗壞選風之主要根源，不惟 抹滅實行民主政治之真意，亦嚴重影響選舉之公正性與社會 之風氣，扭曲選舉制度尋求民意之真實性，而公職人員選舉 為民主重要機制，賄選足以導致不公平之選舉結果，破壞選 舉之純潔、公平與公正風氣甚鉅，被告為求順利當選，竟為 本案交付賄選犯行，妨害選舉制度之公平、公正及純潔性， 實有不該，固應予譴責。惟衡酌本案賄選對象人數僅2人、 所交付賄賂之價值有限、臺東縣○○鄉○長選舉在公職人員選 舉中之層級與規模、賄選對選舉結果之影響程度有限，兼衡 被告並無前科，有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附卷可參， 暨前述之犯罪動機、目的、手段、犯後態度；及被告於本院 中自述大專肄業之智識程度，目前有正當工作，月薪2萬3千 元，尚須扶養2名未成年子女(見本院卷第118頁至第119頁、 第266頁)之家庭生活經濟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第2項所 示之刑。 五、褫奪公權之說明： 　　按犯選罷法第5章之罪或刑法分則第6章之妨害投票罪，宣告 有期徒刑以上之刑者，並宣告褫奪公權，此觀選罷法第113 條第3項規定即明，而此項褫奪公權之宣告，寓有強制性， 為刑法第37條第2項之特別規定，不受宣告1年以上有期徒刑 之限制，法院自應優先適用，然因選罷法第113條之規定並 未針對褫奪公權之期間即從刑之刑度為何有所規範，故依選 罷法第113條規定宣告褫奪公權者，仍應適用刑法第37條第2 項之規定，仍為1年以上10年以下，使其褫奪公權之期間有 所依憑始為合法（最高法院96年度台上字第2135號、98年度 台上字第629號刑事判決參照）。被告犯選罷法第99條第1項 之罪，為選罷法第5章之罪，經宣告前述有期徒刑以上之刑 ，應依選罷法第113條第3項規定，並參酌刑法第37條第2項 有關宣告褫奪公權期間規定，及衡酌其犯罪情節，併宣告褫 奪公權如主文第2項所示。 六、附負擔之緩刑宣告： 　㈠按刑事審判旨在實現刑罰權之分配正義，刑罰之目的不外應 報與預防，以及兩者間的調和。現代刑法在刑罰制裁之實現 上，傾向採取多元而有彈性之因應方式，對行為人所處刑罰 執行與否，多以刑罰對於行為人之矯正及改過向善作用而定 ，亦即重在預防，而非應報功能。就預防作用言，刑罰的機 制是透過刑罰向社會宣示規範的威信，重點不在對於行為人 的懲治應報，自由刑的執行乃單純集中在監獄剝奪或限制其 行動自由，對於行為人或能達到嚇阻之作用，但執行過程對 於行為人本身及其與家庭及社會關係的破壞，或許可能更嚴 重且難以挽回。緩刑制度之目的即在避免刑罰剝奪自由的難 以挽回之傷害，給予受刑人自新機會。法院行使此項職權時 ，除應審查被告是否符合緩刑之法定要件外，仍應就被告是 否有以暫不執行刑罰為適當之情形，亦即就犯罪狀況、造成 之損害及危險性、被告犯罪之動機暨犯後態度，以及有無再 犯之虞等情，綜合加以審酌。至於所犯罪名及法定本刑之輕 重，尚非絕對、必然的判斷基準。 　㈡查被告未曾因故意犯罪受有期徒刑以上刑之宣告，此有臺灣 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附卷憑參，衡酌被告因一時失慮， 致犯本罪，上訴本院後已坦承犯行，深表悔意，並考量其本 案賄選對象人數僅2人、所交付賄賂之價值、賄選對選舉結 果之影響程度均屬有限，信其經此偵、審程序與科刑教訓後 ，當知警惕，應無再犯之虞，因認其所受宣告之刑，以暫不 執行為適當，爰併依刑法第74條第1項第1款之規定，宣告緩 刑4年。又為使其深切反省，預防再犯，本院認應依其涉案 情節之程度，課予其一定條件之緩刑負擔，令其能從中深切 記取教訓，併依刑法第74條第2項第4款之規定，命被告應於 本案判決確定後2年內，向公庫支付如主文第2項所示之金額 。倘其於本案緩刑期間，違反上開所定負擔且情節重大者， 足認原緩刑之宣告難收其預期效果，而有執行刑罰之必要者 ，依刑法第75條之1第1項第4款規定，檢察官得聲請撤銷其 緩刑之宣告。另緩刑之效力不及於從刑與保安處分之宣告， 刑法第74條第5項定有明文，而刑法第37條第5項但書亦規定 宣告褫奪公權同時宣告緩刑者，其褫奪公權之期間自裁判確 定時起算之規定，因此，被告依法宣告之褫奪公權並不受緩 刑效力所及，併予敘明。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73條、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 條、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謝慧中提起公訴及移送併辦，檢察官鄧定強、劉仕 國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 　　日 　　　　　　　刑事第二庭審判長法　官　林慧英 　　　　　　　　　　　　　　　法　官　李水源 　　　　　　　　　　 　　　　 法　官　謝昀璉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 未敘述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狀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原訂10月31日宣判，因10月31日颱風停班，順延至11月1日宣判 。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 　　日 　　　　　　　　　　　　　　　書記官　劉又華 ●附件： 臺灣臺東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2年度原選訴字第4號 公　訴　人　臺灣臺東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劉世鴻 選任辯護人　湯文章律師 　　　　　　黃建銘律師 　　　　　　李重慶律師（已終止委任） 被　　　告　賴春貴 選任辯護人　王家敏律師 上列被告因違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 111年度選偵字第27號、112年度選偵字第4號、112年度選偵緝字 第1號）及移送併辦（112年度選偵字第29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劉世鴻犯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九十九條第一項之交付賄賂罪， 處有期徒刑肆年貳月。禠奪公權肆年。扣案交付之賄賂新臺幣壹 萬元沒收。 賴春貴無罪。 　　犯罪事實 一、劉世鴻為民國111年臺東縣○○鄉○長選舉（下稱111年○○○長選 舉）候選人，其為求順利當選，明知黃○國、黃○安對111年○ ○○長選舉，係有投票權之人，仍基於對有投票權之人交付賄 賂，而約其投票權為一定行使之接續犯意，於不知情之賴春 貴（所涉幫助投票行賄罪部分，詳下述）帶領劉世鴻拜訪臺 東縣○○鄉○○村○○地區（下稱○○部落）時，為下列行為： 　㈠於111年5、6月間某日傍晚17、18時許，在○○部落教會會長黃 ○國（所涉投票受賄罪，另由臺灣臺東地方檢察署【下稱臺 東地檢署】檢察官為不起訴處分確定）位在臺東縣○○鄉○○村 ○○○00○0號住處，由劉世鴻交付黃○國現金賄款新臺幣（下同 ）5,000元，對黃○國約其在111年○○○長選舉中支持劉世鴻， 而為投票權一定之行使。 　㈡於111年5、6月間劉世鴻拜訪黃○國後某日，在○○部落頭目黃○ 安（所涉投票受賄罪，另由臺東地檢署檢察官為不起訴處分 確定）位在臺東縣○○鄉○○村○○○00號住處，由劉世鴻交付黃○ 安現金賄款5,000元，對黃○安約其在111○○○長選舉中支持劉 世鴻，而為投票權一定之行使。 二、案經臺東縣警察局成功分局報請臺東地檢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及移送併辦。　　 　　理　由 甲、有罪部分 壹、程序事項： 一、證人於警詢中陳述之證據能力 　　被告劉世鴻之辯護人就證人即同案被告賴春貴、證人黃○國 、黃○安、張○福之警詢供述之證據能力予以爭執，本院審酌 證人賴春貴、黃○國、黃○安已於本院審理時以證人身分到庭 作證，且其供述內容與警詢所述並無不符；證人張○福部分 已有其偵訊時具結之證述作為證據（詳下述），因認上開證 人警詢供述並無「必要性」，而無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2、 第159條之3所定得例外作為證據之情形，依同法第159條第1 項之規定，自無證據能力，不得作為認定犯罪事實之證據使 用。 二、證人於偵查中陳述之證據能力 　㈠被告以外之人於偵查中向檢察官所為之陳述，除顯有不可信 之情況者外，得為證據；被告以外之人於檢察事務官、司法 警察官或司法警察調查中所為之陳述，與審判中不符時，其 先前之陳述具有較可信之特別情況，且為證明犯罪事實存否 所必要者，得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1第2項、第159 條之2分別定有明文。又具有共犯關係之共同被告、共同正 犯等被告以外之人，於偵查中未經具結所為之陳述，依通常 情形，其信用性仍遠高於在警詢等所為之陳述，衡諸其等於 警詢等所為之陳述，均無須具結，僅於具有「特信性」、「 必要性」時，即例外得為證據，則若謂該偵查中未經具結之 陳述，一概無證據能力，無異反而不如警詢等之陳述，顯然 失衡。因此，此類被告以外之人，於偵查中，未經具結所為 之陳述，如與警詢等陳述同具有「特信性」、「必要性」時 ，依「舉輕以明重」原則，本於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2、第 159條之3之同一法理，例外認為有證據能力，以彌補法律規 定之不足，俾應實務需要，方符立法本旨（最高法院113年 度台上字第574號判決意旨參照）。 　㈡劉世鴻之辯護人就證人黃○國、黃○安、張○福於偵查中未經具 結之陳述之證據能力予以爭執，本院審酌證人黃○國、黃○安 、已於本院審理時以證人身分到庭作證，且渠等供述內容與 偵查中未經具結之證述大致相符；證人張○福部分已有其偵 訊時具結之證述作為證據（詳下述），揆諸前揭說明，因認 上開證人偵查中未經具結之陳述，並無刑事訴訟法第159條 之2、第159條之3所定得例外作為證據之情形，依同法第159 條第1項之規定，自無證據能力，不得作為認定犯罪事實之 證據使用。　 　㈢至劉世鴻之辯護人固曾具狀主張檢察官於偵查中以不正訊問 所取得之證人賴春貴之供述，無證據能力等語（見本院112 年度原選訴字第4號卷【下稱本院卷】第293至296頁），惟 經本院當庭勘驗證人賴春貴偵訊光碟結果略以檢察官本次訊 問時，態度懇切，以開放性問題由證人賴春貴自行回答，並 無誘導情形，筆錄記載亦與賴春貴所述內容相符等情，有本 院勘驗筆錄可佐（見本院卷第570頁），劉世鴻之辯護人隨 後於辯論時改稱：證人賴春貴一直強調自己有病在身，剛剛 開庭勘驗光碟也顯示是開放式問題，沒有強暴逼迫，所謂程 序上有瑕疵，要看整個被告被羈押的過程，而不是看他訊問 的時候，訊問當然是懇切的態度，但他所面臨的環境也要考 慮到等語（見本院卷第593頁），然辯護人主張上情均與檢 察官訊問時所使用之方法無涉，辯護人復未具體指明有何客 觀事證足認證人賴春貴受不正訊問，難認證人賴春貴於偵查 中遭檢察官不正訊問，辯護人此部分主張自不足採。本院審 酌證人賴春貴於檢察官訊問時外部情狀，無受不正訊問之情 形，已如上述；偵訊筆錄之記載，均係以一問一答之方式為 之，證人賴春貴在受訊問後亦於筆錄上簽名；且證人賴春貴 於偵查中委任之辯護人陪同接受訊問前、後，就劉世鴻詢以 是否買票乙情均為一致陳述（詳下述）等情，認證人賴春貴 於偵查中未經具結之陳述具有特信性。又證人賴春貴於偵訊 所述，與其審判中以證人身分所證述之內容不符，且就不符 部分為證明犯罪事實存否所必要，亦具必要性。又證人賴春 貴於偵查中具結後之陳述亦無顯有不可信之情況。揆諸前揭 說明，就證人賴春貴於偵查中之陳述，自均有證據能力。 三、就證人黃○國、黃○安、張○福於偵查中經具結之陳述、證人 賴春貴於本院羈押、延長羈押訊問時之陳述，檢察官於本院 準備時均同意有證據能力（見本院卷第188頁），劉世鴻及 其辯護人於言詞辯論終結前亦未聲明異議(見本院卷第188、 565至597頁)，本院審酌上開證據資料製作時之情況，尚無 違法不當及證明力明顯過低之瑕疵，作為證據使用均屬適當 ，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第1項、第2項之規定，認均得作 為證據使用。 四、卷內所存其他經本院引用為證據之非供述證據，與本案待證 事實間均具有關聯性，且無證據證明係公務員違背法定程序 所取得，本院於審判期日並以提示或告以要旨等法定調查方 式予以調查，復經當事人對之表示意見，故認上開經本院引 用之非供述證據，均得作為證據使用。　　 貳、實體事項： 一、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 　　訊據劉世鴻固坦承其係111年○○○長選舉候選人，並於111年5 、6月間，由賴春貴帶領前往黃○國、黃○安之住所，並各交 付黃○國、黃○安5,000元之事實，惟否認有何上開犯行，辯 稱：拜訪黃○國、黃○安係為評估要選○長或○○代表，分別交 付黃○國、黃○安5,000元係要他們購買檳榔、香菸，幫忙講 好話的經費等語。其辯護人則以：劉世鴻拜訪黃○國、黃○安 目的係尋求若劉世鴻參選○長給予支持，因黃○國是教會會長 ，黃○安是○○部落頭目，其等影響力與一般人不同，故請其 等推薦劉世鴻給部落居民，而黃○安後擔任被告後援會的副 主任，黃○國亦擔任後援會成員，廣義上都是劉世鴻競選○長 的幹部，劉世鴻其中5,000元給黃○國、黃○安，係因原住民 部落聊天的時候，會有吃檳榔、喝小米酒的習俗，劉世鴻為 圖便利逕以現金交予黃○國、黃○安，作為拜訪其他部落居民 拉票，拉票過程須發放小物件，供黃○國、黃○安自行購買檳 榔、香菸所用，是劉世鴻交付黃○國、黃○安各5,000元，並 無對價關係，亦無約明行使一定之投票權。且黃○國、黃○安 拿到錢後都有從事拉票行為、發傳單，黃○安還有站臺，黃○ 國、黃○安的確有幫劉世鴻競選活動，與一般賄選完全沒做 事有別。發傳單、拉票，對於價值性很難評估，因為黃○國 、黃○安影響力比較大，重點在於黃○國、黃○安真的有拿到 錢，真的有做事情，而從事競選的工作。給予黃○國、黃○安 之各5,000元，都是選舉活動的經費，跟買票行為沒有對價 關係；買票行情臺東就是1,000元，並非一票5,000元；黃○ 國、黃○安所述之證詞為其他共犯之自白，需有補強證據以 為補強；證人賴春貴於111年11月24日偵訊時所為不利劉世 鴻之陳述，為證人賴春貴於審判中否認並稱係因檢察官大聲 質問、患有心血管疾病，甫遭羈押，是配合檢察官之訊問。 且該次陳述內容與卷內證據不符，不能以證人賴春貴於偵查 中之單一自白為劉世鴻不利之證述等語，為劉世鴻辯護。 　㈠劉世鴻為111年○○○長選舉候選人，於111年5、6月間某日，由 賴春貴帶領至○○部落地區，分別拜會對111年○○○長選舉有投 票權之教會會長黃○國、○○部落頭目黃○安，並交付黃○國、 黃○安各5,000元之事實，業據劉世鴻供承在卷（見本院卷第 117至121、189、584頁），核與證人黃○國、黃○安於偵查中 經具結之證述及本院審理時之證述大致相符（見臺東地檢署 111年度選偵字第27號卷【下稱偵一卷】第135至139、205至 207頁，本院卷第432至495頁），就賴春貴曾帶領劉世鴻拜 訪黃○安、於111年5、6月間拜訪黃○國，拜訪黃○安係在拜訪 黃○國後乙節，亦據證人賴春貴證述在卷（見本院卷第329、 332至333、343至344、349至351、358頁），並有臺東縣選 舉委員會112年5月2日東選一字第1120000395號函及函附資 料1份、臺東縣警察局成功分局扣押筆錄、扣押物品目錄表 、扣押物品清單及扣案物照片、本院扣押物品清單各2份（ 見偵一卷第189至193頁，臺東地檢署112年度選偵字第4號卷 第225至229、253至259頁，本院卷第20之1、20之4、37至40 頁），及證人黃○國、黃○安各提出之現金5,000元扣案可佐 。是此部分事實，首堪認定。至黃○安固曾於偵訊時證稱劉 世鴻係於111年9月中旬某日拜訪等語（見偵一卷第39頁）， 惟依證人賴春貴於本院審理時證稱：我有帶領劉世鴻至部落 拜訪社區居民一次。（一次是什麼意思？）只有一次是帶劉 世鴻去拜訪，各個居民只去一次，不是一天就去完。（總共 拜訪幾戶人家？）記不清楚了。（○○部落有多少戶具有選舉 權利？）記不清楚幾戶了，差不多80幾戶。（可以投票的人 數有多少？）不清楚，約100多人等語（見本院卷第329頁） 。證人黃○國於本院審理時證稱：部落戶數是90多戶。去拜 訪90戶的話，1、2天就可以拜訪完等語（見本院卷第447頁 ），可知○○部落戶數、具投票權者均非多數，則考量選舉時 間寶貴，於相近時間拜訪相同地區之居民，避免因重複至相 同地區徒費車程時間，而由證人賴春貴帶領劉世鴻至○○部落 ，於相近時間一次性拜訪當地居民，應屬合理，是就賴春貴 帶領劉世鴻拜訪黃○安之時間，應認係與拜訪黃○國之111年5 、6月相同，公訴意旨認係於111年9月底、10月初間某日傍 晚17、18時許所為，應予更正。從而，本件應審究者厥為劉 世鴻交付黃○國、黃○安各5,000元是否係賄選之對價。 　㈡證人黃○國於偵訊時結證稱：我有111年○○○長選舉投票權。劉 世鴻是農會○○長，我跟劉世鴻沒有私交，平常生病、逢年過 節沒有收過劉世鴻的紅包、白包，也不會送禮，平時沒有這 種往來。111年5、6月間，賴春貴帶劉世鴻到我家，劉世鴻 親手給我5,000元。我當時收錢就知道是因為選舉，因為有 風聲說劉世鴻要出來，5,000元可能是要我投給劉世鴻的意 思，這5,000元算是大錢，我有拿5,000元就不得不投劉世鴻 等語（見偵一卷第135至139頁），於本院審理時證稱：我有 111年○○○長選舉投票權。賴春貴有在111年5月還是6月帶劉 世鴻去我家拜訪我，那天早上賴春貴帶劉世鴻拜訪時，我不 曉得他們來做什麼，劉世鴻就送現金給我，劉世鴻那時候還 沒有出來競選○長，但我知道劉世鴻要出來選舉。我是聽到 別人說劉世鴻要出來，但我記不得知道劉世鴻要參選○長的 時間，但是在劉世鴻跟賴春貴去拜訪我之前聽到的，我看到 賴春貴帶劉世鴻來就知道是為了選舉這件事，所以劉世鴻講 「幫忙」或是「拜託」我就知道是為了選○長的事情。我認 為劉世鴻給我5,000元就是買票等語（見本院卷第433至439 、443、456至457、461頁）；證人黃○安於偵訊時結證稱： 賴春貴與劉世鴻一起來我家，賴春貴在門口叫頭目，我一打 開門賴春貴就到旁邊去，劉世鴻握我的手說拜託拜託，劉世 鴻手裡有像紙張的東西，我本來以為是傳單，結果才發現是 現金，我說不要，劉世鴻還是強塞給我，劉世鴻給我錢之前 ，我曾聽賴春貴聊天時說劉世鴻要選○長，劉世鴻給我錢當 下只有一直說拜託拜託。（劉世鴻交付現金5,000元給你的 目的是否就是要你投票給他？）一定是這樣等語（見偵一卷 第205至207頁），於本院審理時證稱：我有111年○○○長選舉 投票權。111年選舉前賴春貴有帶著劉世鴻去拜訪我，為了 競選的事情。有兩次，第一次就是在我家前面路邊而已，當 時賴春貴跟劉世鴻都在，兩人都跟我說話，說「拜託、拜託 」這樣，當時我知道賴春貴跟劉世鴻要拜託我劉世鴻要當○ 長。賴春貴跟劉世鴻第二次拜訪我，劉世鴻跟我握手，鈔票 就放在手裡，我握手的時候發覺手裡有東西，想說有錢拿就 拿，因為我們都沒有錢，然後劉世鴻講「拜託」就走了。劉 世鴻拿錢給我是要拜託當○長，劉世鴻這一次也就是第二次 拜訪我的時候，我就知道劉世鴻要出來競選○長，劉世鴻就 跟我講明「我要競選○長」。當時我想要拒絕，不拒絕的話 ，好像心裡不太舒服，因為不能拿這種錢，覺得不舒服是因 為覺得拿這個錢就是要支持劉世鴻。如果劉世鴻沒有給我5, 000元，我不會支持劉世鴻。當然劉世鴻沒有給，我就認為 我選舉有另外支持的競選人，我是因為劉世鴻給5,000元才 之後願意支持劉世鴻等語（見本院卷第464至468、478至479 、481至483、489頁）。是依證人黃○國、黃○安上開證述， 其等於賴春貴帶領劉世鴻至其等住所拜訪時，均知係劉世鴻 為參選111年○○○長選舉事宜而來，劉世鴻於拜訪其等所說「 拜託」、「幫忙」等語所指即為111年○○○長選舉，而劉世鴻 拜訪時各交付其等之5,000元現金，係為使其等支持劉世鴻 參選○長一事所為，其等亦因劉世鴻各交付5,000元現金，而 影響其等於111年○○○長選舉之投票意向等情，應屬明確。 　㈢又證人黃○國於本院審理時證稱：劉世鴻交現金給我的時候， 沒有跟我說這些錢是需要我幫忙去向其他人拉票、在部落說 好話，也沒有說這筆錢讓我拉票之後可以順便買一些檳榔或 是其他東西請人家吃。我收錢後沒有幫劉世鴻助選、跑行程 或拉票。平常跟劉世鴻很少往來，劉世鴻平常過年過節也沒 有給我送禮。我除了參加兩次說明會外，並沒有出來講話表 達支持劉世鴻，也沒有跟賴春貴或是跟部落的其他人一起在 部落掃街拜票，劉世鴻競選總部成立亦沒有參加。（除了你 剛才講過有一些活動你有出席之外，在劉世鴻的競選活動當 中你有做甚麼競選工作嗎？例如你所說的拉票？）除了我剛 才講過有一些活動有出席，我有發傳單，是劉世鴻老婆拿給 我，我就幫忙發，發的數量沒有一疊，數量發給村莊很像也 不夠。就發給村莊的人，那時候社區有活動的時候就順便發 ，沒有花多時間，那時候我們村莊集合辦活動，有人的時候 我就發一發，沒有占用我自己的時間，因為我也參加活動， 不是專程去發傳單。劉世鴻給的5,000元已經花掉了等語（ 見本院卷第437、441至442、444至446、450、457至459頁） ；證人黃○安於本院審理時證稱：拿的錢因為我養雞，沒有 錢去買飼料，就順便去買飼料了。除了幫劉世鴻拉票外，沒 有幫劉世鴻處理選舉的其他事情，沒有幫劉世鴻做事，就是 有看到人就幫劉世鴻拜託這樣。劉世鴻拿錢給我的時候沒有 交代我這些錢是請村莊的其他人去買檳榔或是買些東西吃。 我有擔任劉世鴻競選後援會的副主任委員，是賴春貴跟劉世 鴻找我擔任，我擔任副主任委員就是幫忙拉票，除了幫忙拉 票外，沒有參與他們一些選舉活動，我都在部落。我有在劉 世鴻○○部落舉辦說明會時幫忙說「劉世鴻要參選○長，拜託 鄉親」。除了說明會外，我沒有參加如在部落裡面發傳單或 是巡街、掃街等其他活動等語（見本院卷第468至470、474 至476頁），是除證人黃○國分發傳單、證人黃○安拉票外， 證人黃○國、黃○安均未參與劉世鴻○○○長選舉之選舉團隊活 動，而證人黃○國係於參與社區活動順便為劉世鴻分發傳單 ，非係為劉世鴻○○鄉選舉而專程分發傳單；證人黃○安自陳 都在部落、未參與一些選舉活動，堪認其等所為拉票行為應 屬偶一為之。且劉世鴻於111年5、6月間各交付5,000元時， 亦未告以證人黃○國、黃○安係將之購買檳榔或其他物品，或 須分發傳單、拉票，足見劉世鴻交付之證人黃○國、黃○安各 5,000元，並非尋常選舉活動時凝聚人氣、宣傳加深印象所 為，而係為擔保證人黃○國、黃○安投票權之行使所為，具有 對價關係。 　㈣就劉世鴻交付金錢之方式，證人黃○國於本院審理時證稱：劉 世鴻給錢的方式是單手握手，把錢塞在右手掌心握我的手等 語（見本院卷第458頁），證人黃○安於本院審理時證稱：劉 世鴻拜訪握手，鈔票放在手裡，我拒絕劉世鴻就給我放在我 的手裡面，我沒有辦法拒絕，一直握我的手。劉世鴻是用雙 手，一隻手跟我握手，另外一隻手包著我的手，所以我無法 推辭等語（見本院卷第466、468、486頁），是以上開證人 證稱劉世鴻係將金錢塞於手內，乘握手之際交付，足見劉世 鴻交付金錢時顯有意避人耳目，不欲他人所知，此情亦與一 般賄選買票情形無異。 　㈤又證人賴春貴於111年11月24日偵訊供稱：我知道劉世鴻去拜 票的時候會給錢，劉世鴻拜票的時候跟我說要不要給賄選的 錢，我回答「看你的」，劉世鴻是有提示，有跟我說要不要 賄選。劉世鴻是暗的給，不是明的給，可能握握手的時候給 ，我看不到等語（見偵一卷第371至373頁）；於111年12月1 日在其偵查中委任之辯護人陪同下接受訊問時亦供稱：（你 上次跟檢察官說你自己知道劉世鴻去拜票的時候會給錢，並 且是他自己跟你說的，是怎樣的情況？）劉世鴻在找我的時 候有提，我忘記時間了，是一開始找我的時候，在拜訪黃○ 國之前，劉世鴻有意思說去購票，我勸劉世鴻不要去，我讓 劉世鴻自己做決定，後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等語（見偵一卷 第399至401頁）；於111年12月16日在其偵查中委任之辯護 人陪同下接受訊問時又供稱：（你之前說劉世鴻有問你要不 要買票，是真的嗎？）是有，我跟劉世鴻說自己決定，但我 沒有鼓勵也沒有告發劉世鴻，我講說讓劉世鴻自己決定等語 （見偵一卷第431至433頁）；於112年1月11日在其偵查中委 任之辯護人陪同下接受訊問時復供稱：（你現在跟檢察官說 如果劉世鴻要賄選你就不會帶劉世鴻去，但你在11月24日跟 檢察官說你知道劉世鴻拜票的時候會給錢，劉世鴻有跟你說 拜票的時候要不要給，你回答看你的，對於這個部分有什麼 意見？）我跟劉世鴻說你的事情自己決定。（劉世鴻是什麼 時候跟你講這個事情然後你叫他自己決定的，是拜訪黃○國 之前就有跟你講這個話嗎？）對。（如果你這麼堅決反對劉 世鴻做賄選的事情，那劉世鴻在問你要不要給選民錢的時候 ，你不是應該堅定地跟他說你絕對不能給選民錢，否則我就 不會帶你去拜訪，反而是跟他講看你自己的決定？）我沒有 阻止劉世鴻，因為我已經講過了，是劉世鴻自己的決定等語 （見偵一卷第465至467頁）；於本院延長羈押訊問時再供稱 ：（劉世鴻去拜票的同時會買票，你是否知道？）當時劉世 鴻有問我說要不要，後來我就說你自己決定，我沒有辦法等 語（見本院112年度偵聲字第6號卷第32至33頁），是依證人 賴春貴上開證述，可知於證人賴春貴帶領劉世鴻拜訪○○部落 地區居民前，劉世鴻曾向證人賴春貴詢以是否要賄選，並參 酌劉世鴻隨後於拜訪○○部落之黃○國、黃○安時以隱蔽方式交 付各5,000元，且交付時亦未告以現金係用以購置選舉物品 等情，足認劉世鴻交付黃○國、黃○安各5,000元係出於賄選 之意。且若劉世鴻僅係為單純拜訪選民尋求支持，應係向證 人賴春貴詢以○○部落地區居民需求事項為何，將之轉化為政 見，藉以獲取當地選民支持，無須詢問證人賴春貴是否須賄 選，然劉世鴻卻向證人賴春貴詢以是否賄選，旋於拜訪黃○ 國、黃○安時各交付5,000元，足徵劉世鴻交付黃○國、黃○安 之各5,000元係劉世鴻賄選之對價。 　㈥且依證人張○福於偵訊時結證稱：我是劉世鴻競選團隊總幹事 ，是從111年10月中旬，大家招集之後說我是總幹事，競選 團隊在11月9日成立。我負責競選總部成立時間之11月9日接 待貴賓、進場、協助程序進行。除11月9日活動外，劉世鴻 會打電話給我，跟我說有說明會，我有空會參加。說明會我 通常在說劉世鴻是肯做事會做事的人，○○部落那場說明會我 有助講。我當總幹事沒有領錢，只是以朋友立場幫劉世鴻等 語（見偵一卷第303至309頁）；證人賴春貴於本院審理時證 稱：我幫劉世鴻去○○部落拜票沒有從劉世鴻那裡獲得好處， 我幫劉世鴻因為我們是農會的同事等語（見本院卷第330頁 ），核與劉世鴻於本院審理時自陳：我交付5,000元的原因 是請證人黃○國、黃○安為我說好話。（所以你在選舉中如果 有請人幫忙說好話，是否都會一併交付5,000元現金？）沒 有，就只有證人黃○國、黃○安這2人等語（見本院卷第586頁 ），即劉世鴻僅交付5,000元予證人黃○國、黃○安，未因請 他人協助拉票而交付費用乙節相符。是證人張○福擔任劉世 鴻○○○長選舉之競選團隊總幹事，證人賴春貴則係負責帶領 劉世鴻前往○○部落拜票，其等於選舉期間均有實際為劉世鴻 從事選舉團隊行為，然其等均未因而自劉世鴻處獲取報酬， 反係參與劉世鴻○○○長選舉活動程度未如證人張○福、賴春貴 密切之證人黃○國、黃○安，自劉世鴻處各獲得5,000元，且 若劉世鴻交付證人黃○國、黃○安各5,000元確係為求證人黃○ 國、黃○安為其拉票，則以本次○○○長選舉，選區涵蓋不僅限 於證人黃○國、黃○安所在之○○部落地區，劉世鴻於○○鄉各地 進行選舉活動理應有多名為其拉票之人，劉世鴻卻未向○○鄉 各地為其拉票者交付5,000元，而僅交付證人黃○國、黃○安 ，益徵劉世鴻交付證人黃○國、黃○安各5,000元，應屬賄選 之對價無訛。 　㈦復依證人賴春貴於本院審理時證稱：我是開設雜貨店，雜貨 店有賣檳榔和菸酒，在○○部落，我協助劉世鴻活動所需用品 ，如免洗碗筷、檳榔等物品是由我這邊先支出再向劉世鴻請 款。在○○部落賣檳榔的雜貨店有3家，與劉世鴻熟識的只有 我們的雜貨店。若劉世鴻辦造勢活動，看人數多少，就拿多 少檳榔，我自己先記帳。（你若沒有先與劉世鴻講好，你先 支出，他再來與你結帳，他要如何知道要與你結算？例如活 動上要用的東西之類的，是否有事先講好？）對。我的雜貨 店於選舉期間幫劉世鴻提供的物資就是10月28日社區說明會 1,620元、11月6日625元、11月19日造勢1,075元這三筆，這 些開銷皆為劉世鴻在○○部落地區選舉行為的支出，有相關選 舉開銷，就是從我的雜貨店支出，我之後再請款等語（見本 院卷第368至370、374至375頁），並有帳目表翻拍照片3張 在卷可證（見偵一卷第53至54頁），則證人賴春貴所開設之 雜貨店為劉世鴻在○○部落地區選舉行為，共計支出價值3,32 0元（計算式：1,620元＋625元＋1,075元＝3,320元）之物資， 堪以認定。是劉世鴻於111年○○○長選舉期間，在○○部落地區 從事如說明會、造勢等對外公開之選舉活動所需之物資，係 由證人賴春貴開設之雜貨店按人數先行支出後記帳，且事先 講明活動需用物資，衡情選舉活動規模、花費隨選舉投票日 接近應當擴大、增加，然劉世鴻於鄰近選舉期間之111年10 月28日、同年11月6日、同年11月19日，在○○部落舉辦選舉 活動之物資花費僅3,320元，足見因○○部落人口非多，縱於○ ○部落舉辦具規模之選舉活動，相關物資開銷亦不大。而劉 世鴻於距離選舉尚有一段時間之111年5、6月間，即交付證 人黃○國、黃○安個人，每人各5,000元，對比劉世鴻於○○部 落舉辦選舉活動3筆合計支出僅3,320元，劉世鴻交付證人黃 ○國、黃○安者顯非供購買物資所用，且與一般社會普遍容許 之禮尚往來有別而逸脫常軌，益徵劉世鴻交付證人黃○國、 黃○安各5,000元係賄選之對價。劉世鴻及其辯護人辯稱：劉 世鴻交付證人黃○國、黃○安之款項係供證人黃○國、黃○安拉 票購買檳榔、香菸、小米酒等物，係走路工之費用等語，均 不足採。 　㈧按有關指證他人投票行賄之證言，本質上存在較大之虛偽危 險性，為擔保其陳述內容之真實性，尤應認有補強證據之必 要性，藉以限制其證據價值。然此之補強證據，祇須求之於 該指證者之陳述本身以外，其他足資證明其所指之犯罪事實 具有相當程度真實性之別一證據，換言之，不問其為直接證 據、間接證據，或係間接事實之本身即情況證據，均得為補 強證據之資料（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3942號判決意旨 參照）。本件就劉世鴻交付證人黃○國、黃○安各5,000元乙 節，有劉世鴻之供述，並有證人黃○國、黃○安之證述足資補 強。就劉世鴻交付證人黃○國、黃○安各5,000元係賄選之對 價乙節，除證人黃○國、黃○安之證述外，則有證人賴春貴、 張○福之證述、帳目表翻拍照片3張予以補強。從而，就劉世 鴻於111年5、6月間交付證人黃○國、黃○安各5,000元，係賄 選對價之事實，應堪認定。 　㈨辯護意旨及對劉世鴻有利證據不採納之理由 　⒈劉世鴻之辯護人主張：臺東買票的行情是1,000元，沒看過買 票行情有到5,000元等語。惟按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之賄選 罪此等法律禁止之行為，對有投票權人交付之金錢多寡，因 選舉種類、局勢、收賄者影響力等節而有不同，亦無所謂市 價或行情之絕對標準(最高法院109年度台上字第4845號、10 7年度台上字第1007號判決意旨參照)，本件黃○國為○○部落 地區教會會長、黃○安為○○部落頭目，已如上述，而依證人 賴春貴於本院審理時證稱：黃○國、黃○安為○○部落地區地位 較高之人，影響的就是○○部落地區80幾戶，具有投票權的10 0多人等語（見本院卷第375頁），於如○○部落之原住民部落 ，具有教會會長、頭目等信仰、政治地位者，在原住民部落 之影響力較一般人高，而黃○國、黃○安因具此特殊身分，對 於○○部落地區之影響力自應較一般部落居民為大。復依劉世 鴻於本院準備程序時供稱：我拜訪的目的是如果我要參選， 因為○○鄉原住民太多，我是漢人，對於當地原住民不是很熟 ，所以想去瞭解一下。是想看原住民朋友是否願意支持我等 語（見本院卷第113頁），於本院審理亦曾表示：與證人黃○ 安很早就認識等語（見本院卷第491頁），且劉世鴻之辯護 人於辯護時為劉世鴻表示：劉世鴻很早即認識黃○國、黃○安 等語（見本院卷第592頁），亦為劉世鴻肯認辯護人所述係 出於其意（見本院卷第597頁），是劉世鴻係因原住民選民 因素而拜訪○○部落，且與黃○國、黃○安相識已久，對於黃○ 國為○○部落地區教會會長、黃○安為○○部落頭目，自當有所 知悉。則劉世鴻於知悉原住民選民對○○○長選舉有高度重要 性，黃○國、黃○安在原住民部落之○○部落為教會會長、部落 頭目之前提下，於賴春貴帶領拜訪黃○國、黃○安時，對黃○ 國、黃○安以較高之金額賄選，影響其等投票意向，欲進而 藉由黃○國、黃○安影響○○部落地區居民，較之對○○部落地區 居民一一行賄對劉世鴻更為有利；且○○鄉具原住民身分之選 民甚多，參選○○○長是否能勝選，繫諸於具原住民身分之選 民之支持，若能以較高之金額成功行賄對原住民部落深具影 響力之教會會長、部落頭目，在不區分選民是否具原住民身 分之○長選舉，即能為選情博得巨大優勢。從而，自本件選 舉種類為不區分選民是否具原住民身分之○長選舉、劉世鴻 參選之○○○長選舉局勢受鄉內具原住民身分者眾多影響、本 件收賄者黃○國、黃○安為對○○部落具影響力之人等節綜合判 斷，劉世鴻交付之賄選對價5,000元，足認具有相當之對價 關係，劉世鴻之辯護人此部分主張，洵不足採。 　⒉黃○安於本院審理時固曾證稱：認為收到的5,000元是我幫忙 競選活動的走路工費用，是給我為劉世鴻競選活動期間的費 用代價等語（見本院卷第480頁），惟依其證稱：拿錢時還 未收到顧問證書，不知道他們要聘我做顧問，也還沒被聘為 後援會的副主任委員。是競選總部當場拿到證書，就知道是 副主任委員，這是在我拿到錢之後。之前沒有人因為要選舉 給我錢，當下推辭的原因是覺得拿了不舒服，因為覺得拿這 個錢就是要支持劉世鴻。（你覺得這是買票的錢嗎？）我沒 有這樣想耶，因為他拜託我，因為我是路工，因為我聽說有 這個錢可以當路工用。（你不是說以前沒有這樣的情形，所 以你覺得你拿了會不安心不舒服？）對。（怎麼現在又說以 前就聽人家說有路工費這件事？）不是，我就是拿這個錢有 路工費，我是這樣想，是不是人家說路工費是有錢。因為我 需要那個錢，所以我說路工費是我幫忙他工作我就是要、要 這個錢。（這個是你後來自己合理化你的行為的想法嗎？） 是。（後來才自己想成這樣是不是？）是。（但收的當下你 覺得心裡不舒服的原因是因為你覺得這筆錢不應該收對不對 ？）對。（劉世鴻去你家拜訪你的第二次，給你錢的時候， 有沒有說要給你買酒買檳榔，幫他拉票的時候用的？）我那 時候都聽不清楚。（你剛才回答檢察官說沒有？）因為我那 個錢是要去買飼料，我就是想這樣子而已。（所以你只知道 劉世鴻給你錢，劉世鴻並沒有告訴你這個錢是要做甚麼用的 ，就是要給你的是不是？）對啊。（因為當時給你錢的時候 還沒有叫你當顧問，也還沒有叫你當副主任委員，所以後面 要不要你去幫忙走路活動的工作，在收錢的時候你並不知道 對不對？）對等語（見本院卷第486至491、494至495頁）， 則證人黃○安收受5,000元時即因拿此款項心理不舒服而推辭 ，足見其知悉此筆款項並非一般選舉活動選民所能收受者。 而證人黃○安收受時此筆款項時，既不具選舉顧問、副主任 委員身分，復未聽聞劉世鴻稱該款項是買菸、買檳榔所用， 自難認證人黃○安收受5,000元時即認為該款項為選舉走路工 費用。且證人黃○安亦坦認其稱5,000元係走路工費用，係後 續為合理化自己行為所想，足見證人黃○安所收之5,000元係 賄選之對價，證人黃○安證稱收受5,000元係走路工費用等語 ，毋寧是事後避重就輕之詞，不足為有利劉世鴻之認定。 　⒊證人賴春貴於本院審理時固證稱：（請鈞院提示偵一卷第371 頁。這個是111年11月收押後檢察官問你的筆錄，第一個問 題往下。檢察官問你，你自己知道劉世鴻去拜票的時候會給 錢對不對，你回答知道。檢察官問你說你如何知道的，你回 答檢察官說他自己跟我說的，他說那些我們沒有拜票的是誰 是誰。檢察官又問你說他跟你說了什麼導致你會知道錢這件 事情，你回答他拜票的時候跟我說要不要給。有何意見？） 我有意見，因為那時候檢察官問我的時候我說我不知道不知 道，我不知道我沒有看到，給錢的部分我不知道。（檢察官 的問題是你知不知道事前劉世鴻有沒有要給錢？去拜票的時 候有可能要給錢了？事前知不知道會給錢？）沒有。（為何 你當時會這樣說？）因為我說我不知道，檢察官就大聲地叫 我，我本身就有心臟病，就已經很緊張了，他就大聲的逼我 去認罪，我說我沒有就沒有怎麼認罪。他就大聲的說我不對 ，我心臟那時候跳得很快，覺得不對頭，覺得該怎麼辦，我 就逼不得已就這樣隨便說。（提示偵一卷第371頁的筆錄。 此為你被羈押後的筆錄，在看守所期間是否有反應身體不適 需就醫之情事？）我有申請做心臟節律器的檢查但是都沒有 准。（檢察官問你的當下有身體不適嗎？）我覺得有一點。 （你有向檢察官反應嗎？）沒有等語（見本院卷第337、371 至372頁），惟經本院勘驗證人賴春貴該次偵訊光碟，檢察 官訊問時態度懇切，並無證人賴春貴所述大聲逼迫認罪之情 事，已如上述，且卷內資料亦僅見證人賴春貴於112年1月11 日檢察官訊問時庭呈手寫書狀、證人賴春貴偵查中之辯護人 於112年1月11日具狀提及證人賴春貴須前往醫院檢查心臟節 律器（見偵一卷第489至492頁），檢察官旋於112年1月13日 發函法務部矯正署○○看守所戒護證人賴春貴至醫院就診（見 偵一卷第499頁），並無證人賴春貴所述申請檢查未獲准之 情事，且證人於歷次偵訊亦未提及心臟有異、身體不適，是 就證人賴春貴於本院審理時證稱偵訊時係受檢察官逼迫、心 臟不適，故為此番陳述云云，並無可信。又證人賴春貴於歷 次偵訊及本院延長羈押訊問時，距離案發時間較本院審理時 近，記憶自當較本院審理時為清晰。就賴春貴帶領劉世鴻「 拜訪黃○國、黃○安時」，係由劉世鴻與黃○國、黃○安對話， 賴春貴未親眼看見劉世鴻交付賄款之行為等情，偵查中歷次 所述洵屬一致（見偵一卷第67至77、87、369至373、395至4 03、421至431、457至483頁），而證人賴春貴為上開陳述， 經檢察官告以此為否認犯罪事實，證人賴春貴與其偵查中之 辯護人討論後，仍為相同之陳述（見偵一卷第423頁），足 見證人賴春貴於偵查中就此部分並未迎合檢察官之訊問，是 證人賴春貴於偵訊時就「帶領劉世鴻拜訪黃○國、黃○安前， 詢以是否要賄選」乙節，為如上開㈤之證述，堪信屬實。就 證人賴春貴於本院審理時此部分證述，應不足採。 　㈩按當事人、代理人、辯護人或輔佐人聲請調查之證據，法院 認為不必要者，得以裁定駁回之；與待證事實無重要關係者 ，應認為不必要，刑事訴訟法第163條之2第1項、第2項第2 款分別定有明文。經查，劉世鴻之辯護人固具狀聲請調查證 人賴○興於警詢及偵查中之陳述、劉世鴻之通訊監察錄音及 譯文，然本件應審究者，係劉世鴻交付黃○國、黃○安各5,00 0元是否係賄選之對價，已如上述。然就賴○興於警詢及偵查 中之陳述，與黃○國、黃○安所收受之款項是否係賄款無涉， 僅能證明賴○興是否有自劉世鴻處收受款項乙節；又劉世鴻 既係於111年5、6月間親自拜訪黃○國、黃○安時交付款項， 非以電話聯絡時為之，且本件通訊監察係自111年10月5日開 始，是就劉世鴻之辯護人聲請調查上開證據，均難認與本件 待證事實具有關聯性，應予駁回。 　綜上所述，本案事證明確，劉世鴻上開犯行應堪認定，自應 予依法論科。 二、論罪科刑 　㈠刑罰有關投票行賄、受賄罪之規定，旨在防止金錢介入選舉 ，以維護選舉之公平與純正。故候選人為求當選，於選務機 關發布選舉公告之前或其登記參選之前，即對於有投票權之 人預為賄賂，請求於選舉時投票支持，已足敗壞選風。則於 選務機關已發布選舉公告或候選人已登記參選後，對於有投 票權之人行求、期約或交付賄賂者，固應予以處罰；即在選 舉公告或該候選人登記參選前，行賄或受賄者，均預期行賄 者將來會參選，而約定予以投票支持時，自仍有公職人員選 舉罷免法相關規定之適用，方合乎立法意旨。故行賄時縱尚 未登記參選，如其已著手賄選之犯行，日後並實際登記取得 候選人資格者，即與該罪之要件該當。（最高法院98年度台 上字第3319號判決意旨參照）。簡言之，公職人員選舉罷免 法第99條第1項此等法律禁止之行為，不以行求、期約或交 付賄賂時，選務機關已發布選舉公告或該候選人已登記參選 為限，祗須提前賄選之雙方，於行賄、受賄當時，均預期行 賄者約定之有意參選人將來成為候選人時，將投票予以支持 ，於日後該有意參選者成為候選人，受賄者亦為有投票權人 之時，犯罪構成要件即屬成就，並不因其賄選在先，而影響 犯罪之成立（最高法院106年度台上字第3869號判決意旨參 照）。經查，劉世鴻固於○○○長選舉登記參選前之111年5、6 月間向黃○國、黃○安行賄，然劉世鴻嗣後已實際登記取得○○ ○長選舉候選人資格者，自該當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 第1項之要件。是核劉世鴻所為，係犯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 第99條第1項之交付賄賂罪。 　㈡刑法上之接續犯，係指行為人就同一犯罪構成事實，以單一 行為之數個舉動接續進行，以實現一個犯罪構成要件，侵害 同一法益。雖接續犯於犯罪行為完畢之前，其各個舉動與該 罪之構成要件相符，但行為人主觀上視其各個舉動僅為全部 犯罪行為之一部，而客觀上，亦認係實施一個犯罪，是以僅 成立一個罪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之投票行賄罪係侵害國 家法益之犯罪，行為人對於多數有投票權之人交付賄賂，若 多次犯行時間、空間密接，顯係基於投票行賄之單一犯意， 依一般社會健全觀念，難以強行分開，在刑法評價上，侵害 同一選舉公正之法益，以視為數個舉動之接續實行，合為包 括之一行為予以評價，較為合理，應依接續犯論以投票行賄 罪一罪。（最高法院101年度台上字第2351號判決意旨參照 ）。經查，劉世鴻分別對黃○國、黃○安交付賄賂，顯係基於 單一犯意，密接時間、於同一選舉區內之特定部落為之，侵 害同一國家法益，依一般社會健全觀念，難以強行分開，揆 諸前揭最高法院裁判意旨，應視為數個舉動之接續實行，依 接續犯僅論以一投票行賄罪。 　㈢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民主制度奠基於選舉，藉由 公平選舉以落實主權在民，並為國舉才，而賄選行為將影響 選舉公平性，使選舉淪為不公平競爭，因此每逢選舉期間， 政府無不積極宣傳禁絕賄選行為，而劉世鴻為圖己當選，而 對本件○○○長選舉具有相當影響之○○部落地區教會會長黃○國 、○○部落頭目黃○安，為本件交付賄賂犯行，且賄選之金額 非微，嚴重破壞本次選舉之公正、公平及純潔，所為實屬不 該。並考量其犯後否認犯行之態度，念及劉世鴻未有被判處 罪刑之紀錄，有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1份在卷可佐 （見本院卷第601至603頁），其於本院審理時自陳從事農會 ○○長，月收入約2萬3,000元，已婚，育有5個孩子，3個孩子 已成年，妻子及2個未成年孩子須要扶養，本身患有糖尿病 ，妻子患有高血壓，家庭經濟狀況小康等語（見本院卷第58 7頁），及戶役政資料所示高職畢業之智識程度等情（見本 院卷第11頁），暨其犯罪動機、目的、手段等一切情狀，量 處如主文所示之刑。 　㈣犯本章之罪，宣告有期徒刑以上之刑者，並宣告褫奪公權， 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113條第3項定有明文。此項褫奪公權 之宣告具有強制性，為刑法第37條第2項之特別規定，法院 自應優先適用（最高法院81年度台非字第246號判決意旨參 照）。查劉世鴻既經本院認定犯有上開罪名，並受有期徒刑 之宣告，自應依前揭規定，併參酌刑法第37條第2項有關宣 告褫奪公權期間之規定及被告本件犯罪情節，宣告如主文所 示之褫奪公權期間。 三、沒收 　㈠按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3項規定：預備或用以行求期 約或交付之賄賂，不問屬於犯人與否，沒收之。此項沒收為 刑法第38條之特別規定，採絕對義務沒收主義，祇要係預備 或用以行求、期約或交付之賄賂，不論是否屬於被告所有或 已否扣案，茍不能證明已滅失而不存在，法院均應宣告沒收 ，並無自由裁量之餘地。但如該賄賂已交付與有投票權之人 收受，因收受者係犯刑法第143條第1項之投票受賄罪，其所 收受之賄賂應依同條第2項規定沒收之，如全部或一部不能 沒收時，追徵其價額。故犯投票行賄罪者，其已交付之賄賂 ，固應依刑法第143條第2項之規定，於其對向共犯所犯投票 受賄罪項下宣告沒收、追徵，而毋庸再依上開規定重複宣告 沒收；但若對向共犯（即收受賄賂者）所犯投票受賄罪嫌， 業經檢察官依刑事訴訟法第253條規定為不起訴處分，或依 同法第253條之1為緩起訴處分確定者，則收受賄賂之對向共 犯既毋庸經法院審判，其所收受之賄賂，即無從由法院依刑 法第143條第2項之規定宣告沒收、追徵。至刑事訴訟法第25 9條之1雖規定：檢察官依同法第253條或第253條之1為不起 訴或緩起訴之處分者，對供犯罪所用、供犯罪預備或因犯罪 所得之物，以屬於被告者為限，「得」單獨聲請法院宣告沒 收。惟其特別限制供犯罪所用、供犯罪預備或因犯罪所得之 物，必須「屬於被告者」，始「得」由檢察官聲請法院宣告 沒收，係採相對義務沒收主義，與刑法第38條第1項第2、3 款及第3項規定之內容相仿，而與前揭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 第99條第3項規定「不問屬於犯人與否」均沒收之，其範圍 並不相同。且該法條用語既曰「得」，而非曰「應」，則檢 察官是否依該條規定單獨聲請法院宣告沒收，仍有裁量權， 若檢察官未依上述規定單獨聲請法院宣告沒收，或不合於上 述單獨聲請沒收規定之要件而未獲准宣告沒收，則法院自仍 應依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3項之規定，將犯投票行 賄罪者所交付之賄賂，於投票行賄罪之本案中，予以宣告沒 收，始符立法本旨（最高法院105年度台上字第3399號判決 要旨參照）。 　㈡經查，劉世鴻交付黃○國、黃○安各5,000元之賄款，業經黃○ 國、黃○安於偵查中提出並扣案，且黃○國、黃○安投票受賄 罪部分，均經臺東地檢署檢察官為不起訴處分確定，上開賄 款復未經檢察官聲請單獨宣告沒收，是就扣案之賄款共計1 萬元，應依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3項規定，於本案 宣告沒收。　 四、不另為無罪諭知部分 　㈠公訴意旨另以：劉世鴻於111年9月底、10月初間某日傍晚18 時許，前往黃○義在臺東縣○○鄉○○村○○○00號之住處，交付黃 ○義現金賄款2,000元，對黃○義約其在111年○○○長選舉中支 持劉世鴻，而為投票權一定之行使，因認劉世鴻此部分所為 ，亦涉及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1項之投票行賄罪嫌 。 　㈡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 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次按二人以上共同 實行犯罪，不論係學理上之任意共犯，或必要共犯中之「聚 合犯」或「對向犯」之一方，基於共犯之自白，如同被告之 自白，難免有嫁禍他人而為虛偽供述之危險性，依刑事訴訟 法第156條第2項規定，不得作為有罪判決之唯一證據，仍應 調查其他必要之證據，以察其是否與事實相符。再公職人員 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1項之投票行賄罪，乃刑法第144條之特 別規定，相對應於刑法第143條之投票受賄罪，屬於必要共 犯之對向犯類型。以投票受賄者指證他人投票行賄，因自首 或自白收受賄賂，依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111條第1項規定 ，得邀免除其刑或減輕其刑之寬典，甚或得由檢察官為職權 不起訴或緩起訴處分；指證他人投票行賄而拒絕收受賄賂者 ，不成立刑法第143條之罪。故關於指證他人投票行賄之證 言，本質上存在較大之虛偽危險性，為擔保其陳述內容之真 實性，尤應認有補強證據之必要性，藉以限制其證據價值（ 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3377號判決意旨參照）。 　㈢訊據劉世鴻否認於上開時、地交付證人黃○義2,000元賄款之 行為。公訴意旨認劉世鴻有交付黃○義2,000元乙節，無非係 以證人黃○義於警詢、偵查中之證述、扣案之現金2,000元、 手寫名單，為其依據。經查，證人黃○義固於警詢、偵查及 本院審理時均證稱劉世鴻交付其2,000元等語（見偵一卷第1 45至148、169至173頁，本院卷第407至501、515頁），並提 出現金2,000元扣案可佐，惟扣案之2,000元並非劉世鴻所交 付之原物等情，業據證人黃○義證述明確（見偵一卷第147頁 ），是扣案2,000元已非原物，係證人黃○義事後單方面提出 扣案，公訴意旨雖提出所稱賄款之2,000元為憑，但仍未逸 出證人黃○義所為陳述之範疇，不能作為劉世鴻有交付投票 賄款犯行之補強證據。至扣案之手寫名單，係劉世鴻為發顧 問聘書，希望拉攏名單上之人支持等情，業據劉世鴻於本院 準備、審理程序時供稱在卷（見偵緝卷第21頁，本院卷第12 1、380至381、384、386、390頁），證人黃○義亦證稱確實 有獲得顧問聘書等語（見偵一卷第146、148、171、173頁， 本院卷第506頁），則劉世鴻供稱該手寫名單係為發放顧問 聘書等情，尚非虛妄。又本院固認定劉世鴻對該名單上之黃 ○國、黃○安行賄，然查該名單扣除公訴意旨認劉世鴻對之行 賄之黃○國、黃○安、黃○義3人外，尚有其餘21人，均未經檢 察官提起公訴，則自難以本院認定劉世鴻對之行賄之黃○國 、黃○安於該名單，遽認於該名單者均為劉世鴻交付賄款之 對象，尚不足以此為證人黃○義證述之補強證據。是依公訴 意旨所提出之證據，均不足以證明劉世鴻確有對黃○義交付 賄賂，就劉世鴻對黃○義涉嫌投票行賄罪之犯罪不能證明， 依法本應為無罪之諭知，惟因此部分如成立犯罪，亦與劉世 鴻上開有罪部分具有接續犯之包括一罪關係，爰不另為無罪 之諭知。 乙、無罪部分（被告賴春貴部分） 一、公訴意旨略以：賴春貴知悉劉世鴻有意於其帶同前往選民住 處拜票之機會對選民交付賄款為投票行賄犯行，竟於不違背 其本意之情形下，仍基於幫助投票行賄之不確定故意，帶領 劉世鴻前往○○部落拜票，劉世鴻遂利用賴春貴帶同前往拜票 機會，基於對有投票權之人交付賄賂，而約定其為投票權一 定行使之概括犯意，為下列行為：(一)賴春貴帶領劉世鴻， 於111年5、6月間某日傍晚17、18時許，前往教會會長黃○國 位在臺東縣○○鄉○○村○○○00○0號住處，由劉世鴻交付黃○國現 金賄款5,000元，對黃○國約其在111年○○○長選舉中支持劉世 鴻，而為投票權一定之行使。(二)賴春貴帶領劉世鴻，於11 1年9月底、10月初間某日傍晚18時許，前往黃○義位在臺東 縣○○鄉○○村○○○00號住處，由劉世鴻交付黃○義現金賄款2,00 0元，對黃○義約其在111年○○○長選舉中支持劉世鴻，而為投 票權一定之行使。(三)賴春貴帶領劉世鴻，於111年9月底、 10月初間某日傍晚17、18時許，前往部落頭目黃○安位在臺 東縣○○鄉○○村○○○00號住處，由劉世鴻交付黃○安現金賄款5, 000元，對黃○安約其在111年○○○長選舉中支持劉世鴻，而為 投票權一定之行使。因認賴春貴涉犯刑法第30條第1項、違 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1項之幫助犯投票行賄罪嫌 。 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 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而認定犯罪事實所 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 而無論直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 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 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之懷 疑存在時，即應為無罪之判決。次按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 ，應負舉證責任，並指出證明之方法，刑事訴訟法第161條 第1項定有明文。因此，檢察官對於起訴之犯罪事實，應負 提出證據及說服之實質舉證責任。倘其所提出之證據，不足 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或其指出證明之方法，無從說服法 院以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自應為被 告無罪之判決（最高法院76年度台上字第4986號、92年度台 上字第128號判決意旨參照）。又刑法上之幫助犯，係指以 幫助之意思，對於正犯資以助力，而未參與直接構成某種犯 罪事實之內容，僅係助成其犯罪事實實現之行為而言。幫助 犯之故意，除需有認識其行為足以幫助他人實現故意不法構 成要件之「幫助故意」外，尚需具備幫助他人實現該特定不 法構成要件之「幫助既遂故意」，行為人雖無庸過於瞭解正 犯行為之細節或具體內容，惟對正犯不法之主要內涵、基本 特徵或法益侵害方向，仍須有相當程度或概略認識，始足當 之（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581號判決意旨參照）。末按 刑法上之幫助犯係從屬於正犯而成立，並無獨立性，故幫助 犯須有正犯之存在（107年度台上字第3332號判決意旨參照 ）。 三、公訴意旨認賴春貴涉犯前揭罪嫌，無非係以賴春貴之供述、 證人劉世鴻、黃○國、黃○安、黃○義、張○福之證述、臺東縣 警察局成功分局111年11月21日搜索扣押筆錄、扣押物品目 錄表、扣案之手寫名單、手寫記帳單影本、顧問聘書影本等 ，為其依據。 四、就公訴意旨認賴春貴涉犯幫助投票行賄黃○義乙節，因本院 認定劉世鴻就該部分應為不另為無罪之諭知，故就此部分劉 世鴻並無正犯行為，基於幫助犯之從屬性，亦難認賴春貴涉 犯刑法第30條第1項、違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1項 之幫助犯投票行賄罪行，先予敘明。 五、訊據賴春貴固不爭執知悉劉世鴻為○○○長候選人，並有參與 劉世鴻之選舉團隊，曾帶劉世鴻前往○○部落拜訪當地居民且 有拜訪黃○安、黃○國之事實，惟否認有何上開犯行，辯稱： 未親眼見到劉世鴻交付黃○安5,000元、交付黃○國5,000元； 偵訊時供稱劉世鴻曾於拜訪○○部落詢以是否要賄選，係受檢 察官所逼、且因身體不好所述等語。其辯護人則以：賴春貴 僅係介紹劉世鴻與黃○安、黃○國認識，事前不知悉劉世鴻欲 行賄黃○安、黃○國，亦未看到劉世鴻交付現金予黃○安、黃○ 國；賴春貴於偵查中並未坦認犯行等語，為賴春貴辯護。從 而，本件應審究者厥為賴春貴是否知悉劉世鴻欲對黃○安、 黃○國行賄，猶帶領劉世鴻至○○部落拜訪黃○安、黃○國，而 具備幫助故意及幫助既遂故意，經查： 　㈠賴春貴知悉劉世鴻為○○○長候選人，於111年間曾帶領劉世鴻 至○○部落拜訪黃○安、黃○國等情，業據證人劉世鴻、黃○國 、黃○安證述明確（見本院卷第381至393、433、464頁）， 並有臺東縣選舉委員會112年5月2日東選一字第1120000395 號函及函附資料1份（見本院卷第37至40頁），且為賴春貴 所不爭執（見本院卷第78頁），此部分事實，首堪認定。 　㈡依證人劉世鴻於本院審理時證稱：還沒有登記前，我有請賴 春貴幫我○○部落做評估。拜訪黃○國過程細節我記不起來， 我有交付5,000元給黃○國，賴春貴應該不知道我交付5,000 元給黃○國。拜訪黃○安的時間應該是晚上、傍晚，除我、賴 春貴、黃○安沒有其他人在場，我一樣有交付黃○安5,000元 ，我沒有告訴賴春貴會交付5,000元給黃○安，是臨時所為的 。沒有印象拜訪黃○國、黃○安時賴春貴在做什麼，也記不得 賴春貴當時站在什麼地方。給黃○國、黃○安各5,000元是突 發，口袋剛好有錢，過程忘記了等語（見本院卷第379至380 、382至383、391至392頁）。證人黃○國於本院審理時證稱 ：賴春貴帶劉世鴻拜訪我時，我在屋子裏面，賴春貴用叫的 說「理事長來了」，我就從家裡走出來到走廊上，賴春貴請 我出來就沒有跟我說什麼了，賴春貴沒有講到選舉的事，只 有劉世鴻跟我打招呼，我出來後是劉世鴻直接跟我講話。劉 世鴻跟賴春貴拜訪我時，沒有其他人在場，當時賴春貴像站 在劉世鴻的左邊，在劉世鴻的後面，距離大概1公尺。我是 跟劉世鴻面對面，不確定賴春貴有沒有看到等語（見本院卷 第436、447至449、454至457頁）。證人黃○安於本院審理時 證稱：第二次拜訪時，賴春貴有一起來。當時我坐在家門口 ，賴春貴沒有叫我，但有跟我打招呼、說拜託，講完賴春貴 就先走到路邊，距離差不多50公尺，一個彎道處，留劉世鴻 一個人。在賴春貴走後劉世鴻拿錢給我，所以賴春貴沒有看 到劉世鴻拿錢給我等語（見本院卷第466至467、481、485至 486頁）。是以證人劉世鴻證稱未事先告知賴春貴會交付黃○ 國、黃○安各5,000元；證人黃○國證稱不清楚賴春貴有無看 到劉世鴻交付現金；證人黃○安證稱劉世鴻係於賴春貴走到 一旁後方交付現金，故賴春貴未見劉世鴻拿錢過程等情以觀 ，賴春貴帶領劉世鴻拜訪黃○安、黃○國，均未親眼見劉世鴻 交付現金予黃○安、黃○國。且依證人黃○安、黃○國之證述， 劉世鴻交付現金之方式均係於握手之際將現金置於手內交付 之，則賴春貴縱於劉世鴻交付現金時立於周遭，亦難認賴春 貴可知悉劉世鴻正交付現金，更遑論證人黃○安證稱劉世鴻 交付現金時賴春貴係已離去。是本件劉世鴻雖係於賴春貴帶 領拜訪黃○安、黃○國時交付現金，然對賴春貴而言，其主觀 上所認知之事實應僅及於帶領劉世鴻拜訪黃○安、黃○國，就 劉世鴻對其等行賄部分，則無認知。直言之，依賴春貴主觀 認知之事實，無論客觀上劉世鴻係於賴春貴帶領時行賄或係 於賴春貴帶領後自行前往行賄，均無歧異，而於後者情形顯 難認賴春貴對其帶領劉世鴻拜訪○○部落之行為足以幫助劉世 鴻行賄具幫助故意，否則形同一經行賄者徵求行賄與否之意 見，無論是否知悉行賄者確實行賄、何時或如何行賄，只要 為與選舉有關之行為均成立幫助犯投票行賄罪。基此，自不 得以前者即劉世鴻係於賴春貴帶領○○部落時行賄，即認賴春 貴對於帶領劉世鴻拜訪○○部落之行為具有幫助故意。 　㈢至賴春貴偵訊及本院延長羈押訊問時供承於帶領劉世鴻拜訪 居於○○部落之居民前，劉世鴻曾向證人賴春貴詢以是否要賄 選等情，固據本院認定屬實，已如前述。惟依賴春貴於偵訊 時供稱：我也擔心不希望劉世鴻去跟選民買票。（你既然會 擔心劉世鴻在拜票的時候買票，為何不在旁邊盯好劉世鴻， 如果劉世鴻要買票就制止他？）因為我不知道劉世鴻有這種 行為，所以我沒有注意也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話，我會勸 劉世鴻不要這樣，或者直接離開，我想說劉世鴻不可能會在 我帶他去拜訪時弄這個錢。我覺得劉世鴻應該不會這樣害我 ，劉世鴻應該要自己去買票等語（見偵一卷第401、461、46 5至469、473頁），其對於劉世鴻交付現金予黃○安、黃○國 並不知情，亦不希望劉世鴻於其帶領時行賄。則以賴春貴帶 領劉世鴻至○○部落除拜訪黃○安、黃○國外，尚有拜訪○○部落 其餘居民，並非僅拜訪黃○安、黃○國，是否能以劉世鴻在出 發拜訪○○部落前曾詢問是否要行賄，而賴春貴於主觀上不知 情劉世鴻是否確欲行賄○○部落居民，且於劉世鴻交付現金予 時黃○安、黃○國亦不知情，即以事後查獲劉世鴻係於賴春貴 帶領拜訪○○部落時，交付現金予其中2名拜訪對象之黃○安、 黃○國，遽認賴春貴對於劉世鴻行賄黃○安、黃○國已有相當 程度或概略認識，進而認賴春貴具幫助既遂故意，尚非無疑 。 　㈣至賴春貴固曾於111年12月16日偵訊時供稱看見劉世鴻交付黃 ○國、黃○安現金乙節（見偵一卷第423至431頁），然賴春貴 於該次訊問時係先供稱錢交付部分不知情等語（見偵一卷第 421至423頁），後補充若證人黃○安、黃○國就收受金錢部分 坦承，雖其自身並未看見交付過程，亦承認等語（見偵一卷 第425頁），足認賴春貴真意係就其未親眼見聞之交付賄款 行為，以實際收受賄款之證人黃○安、黃○國所述為準，尚非 表示賴春貴確有親眼見劉世鴻交付黃○國、黃○安現金。 六、綜上所述，本案實難僅憑賴春貴供稱劉世鴻於其帶領拜訪○○ 部落前，詢以是否行賄等語，遽認推斷賴春貴對劉世鴻投票 行賄黃○國、黃○安主觀上具有幫助故意、幫助既遂故意，檢 察官復未能提出其他足以嚴格證明賴春貴主觀意念之積極證 據，卷存事證亦無法使本院就賴春貴被訴犯嫌，形成毫無合 理懷疑之心證，揆諸前開法條規定及說明，基於罪疑利益歸 於被告原則，自應為賴春貴無罪之諭知。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第301條第1項前 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謝慧中提起公訴及移送併辦，檢察官陳薇婷、林永 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4 　　月　　30　　日 　　　　　　　　　刑事第二庭　審判長法　官　朱貴蘭 　　　　　　　　　　　　　　　　　　法　官　李承桓 　　　　　　　　　　　　　　　　　　法　官　藍得榮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 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 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 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邱仲騏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4 　　月　　30　　日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　　　　　　　　　　　　　　 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 對於有投票權之人，行求期約或交付賄賂或其他不正利益，而約 其不行使投票權或為一定之行使者，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 刑，得併科新臺幣一百萬元以上一千萬元以下罰金。 預備犯前項之罪者，處一年以下有期徒刑。 預備或用以行求期約或交付之賄賂，不問屬於犯罪行為人與否， 沒收之。 犯第一項或第二項之罪，於犯罪後六個月內自首者，減輕或免除 其刑；因而查獲候選人為正犯或共犯者，免除其刑。 犯第一項或第二項之罪，在偵查中自白者，減輕其刑；因而查獲 候選人為正犯或共犯者，減輕或免除其刑。

2024-11-01

HLHM-113-選上訴-6-20241101-1

選簡
臺灣屏東地方法院

違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等

臺灣屏東地方法院刑事簡易判決 　　　　　113年度選簡字第2號 公 訴 人 臺灣屏東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陳清木 選任辯護人 潘人誠律師 被 告 陳文郎 指定辯護人 李奇芳律師（義務辯護律師） 被 告 陳尤素眞 上列被告因違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 （111年度選偵字第126號、112年度選偵字第43號、第122號）及 移送併辦（112年度選偵字第24號、第112號），被告於本院準備 程序中自白犯罪（112年度選訴字第35號），經本院裁定由受命 法官獨任簡易判決處刑如下： 　　主　文 一、陳清木共同犯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九十九條第一項之交付 賄賂罪，處有期徒刑貳年。緩刑伍年，緩刑期間付保護管束 ，並應向公庫支付新臺幣伍拾萬元，及向指定之政府機關、 政府機構、行政法人、社區或其他符合公益目的之機構或團 體，提供貳佰肆拾小時之義務勞務。褫奪公權陸年。扣案預 備及交付之賄賂共新臺幣壹萬陸仟元沒收。未扣案預備及交 付之賄賂新臺幣陸仟元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時，追 徵之。 二、陳文郎共同犯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九十九條第一項之交付 賄賂罪，處有期徒刑壹年捌月。緩刑肆年，並應向公庫支付 新臺幣捌萬元。褫奪公權參年。扣案預備及交付之賄賂新臺 幣壹萬貳仟元沒收。 三、陳尤素眞犯有投票權人收受賄賂罪，處有期徒刑參月，如易 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緩刑貳年，並應向公庫 支付新臺幣壹萬元。禠奪公權壹年。未扣案犯罪所得新臺幣 玖仟元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時，追徵之。 　　事　實 一、陳清木係民國111年11月26日舉辦111年中華民國地方公職人 員選舉之屏東縣車城鄉埔墘村村長選舉（下稱本案選舉）候 選人。陳清木為求當選，竟各與附表一編號1至13「共同正 犯」欄所示之人，共同意圖使特定候選人當選，基於以虛偽 遷徙戶籍取得投票權而為投票之犯意聯絡，以附表一編號1 至13「虛遷方法」欄所示方式與分工，使「虛遷戶籍者」欄 所示之人（下稱李正雄等13人）之戶籍，遷往「虛遷戶籍地 」欄所示之地址（李正雄等13人均未實際居住於該等地）， 使李正雄等13人取得本案選舉之投票權人資格。又於附表二 編號1所示時、地與余聲杞（已歿，由本院另行審結），於 附表二編號2至3所示時、地與陳文郎共同基於對於有投票權 之人交付賄賂，而約其投票權為一定行使之犯意聯絡，於附 表二編號4至5所示時、地則單獨基於前揭犯意，以附表二編 號1至5「行賄方法」欄所示方式、金額，交付賄賂予「行賄 方法」欄所示包含陳尤素眞在內之人，該等人即分別基於收 受賄賂之犯意收受該等行賄款項而允諾之。嗣李正雄等13人 於111年11月26日分別前往屏東縣○○鄉○○路00○0號埔墘社區 活動中心投票所投票，使本案選舉發生不正確之結果。 二、案經屏東縣政府警察局移送臺灣屏東地方檢察署（下稱屏東 地檢）檢察官偵查起訴及移送併辦。　　 　　理　由 一、認定事實所憑證據及理由 　㈠上揭事實，業據被告陳清木於偵查及審理時坦承不諱（見偵 一卷第77至78頁，偵二卷第21至24頁，本院一卷第87至98、 141至147、205至212頁），被告陳文郎於警詢、偵查及審理 時坦承不諱（見偵一卷第133至137、167至169頁，本院一卷 第87至98、141至147、205至212頁），被告陳尤素眞於審理 時坦承不諱（見本院一卷第92至94頁），並有附表一編號1 至13，附表二編號1至5「證據與卷頁」欄所示證據可佐，足 證被告上開任意性自白與事實相符，堪以採信。 　㈡被告陳清木就附表一各編號所為部分 　　按刑法第146條第2項係規定「意圖使特定候選人當選，以虛 偽遷徒戶籍取得投票權而為投票者，亦同。」此項規定，依 文義解釋，應屬因身分、特定關係成立之罪，其犯罪主體， 須為因之而取得投票權而為投票之人，然並不因此排除他人 得依刑法第31條第1項前段規定，與該選舉投票之人成立共 同正犯。次按行為人基於妨害投票之犯意而虛偽遷移戶籍， 取得選舉人資格，且於投票日前20日以前仍未將戶籍遷出該 選區，經編入該選區選舉人名冊中，取得形式上之選舉權而 得於該選區行使選舉權，已足以妨害選舉之純正及公正性， 適足以影響該選舉區之選舉權人人數或投票數等整體投票結 果，其行為已達於可實現該罪之構成要件，自應認係已著手 犯罪。若其進而前往投票，則完全實現妨害投票罪之構成要 件行為，自屬既遂（最高法院101年度台上字第392號判決意 旨參照）。經查： 　⒈被告陳清木有以附表一編號1至13「虛遷方法」欄所示方式， 直接或透過他人指示李正雄等13人虛遷至未實際居住之戶籍 地，並要求其等投票，據被告陳清木於審理時自承於卷（見 本院一卷第209頁），而李正雄等13人亦取得本案選舉之選 舉人資格，且均前往投票，亦有附表一編號1至13「證據與 卷頁」欄所示證據可佐，揆諸前揭說明，依刑法第31條第1 項前段規定，被告陳清木分別就附表一編號1至13各犯行， 與各編號「共同正犯」欄所示之人成立共同正犯，且該等犯 行均已既遂。 　⒉另按刑法第214條所謂使公務員登載不實事項於公文書罪，須 一經他人聲明或申報，公務員即有登載之義務，並依其所為 之聲明或申報予以登載，而其登載之內容又屬不實之事項， 始足構成。若其所為聲明或申報，公務員尚須為實質之審查 以判斷其真實與否，始得為一定之記載者，即非本罪所稱之 使公務員登載不實，自無成立刑法第214條罪責之可能。戶 籍法第23條規定：戶籍登記事項自始不存在或自始無效時， 應為撤銷之登記，故意為不實之申請者，由戶政事務所處罰 之；次依同法第48條第1項，同法施行細則第13條第1項第10 款、第14條第1項之規定，戶籍遷徙登記之申請，應於事件 發生或確定後30日內為之，申請人應於申請時提出證明遷徙 事實之文件，由戶政機關查驗，足徵戶籍法所謂之遷出及遷 入登記，並非僅指戶籍上之異動而已，實應包括居住處所遷 移之事實行為在內，故如僅將戶籍遷出或遷入，而實際居住 所未隨之遷移，本質上即屬不實，戶政事務所除可依上開規 定科以行政罰鍰外，並得以其實際上無遷徙之事實，而逕行 撤銷其遷入登記。綜合上開規定意旨觀之，選舉將戶籍遷入 之登記，該管公務員顯有查核之義務，縱為選舉而為不實之 戶籍遷入，應無刑法214條之適用（最高法院91年第17次刑 事庭會議決議意旨參照），另按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4條 所定居住期間之計算所依據之戶籍登記，應由戶政機關切實 查察；其遷入登記不實者，應依法處理。公職人員選舉罷免 法施行細則第3條第1項亦有明文，與上揭決議意旨相符，併 予指明。 　㈢被告陳清木、陳文郎就附表二各編號所為部分　　 　　按投票行賄罪係侵害國家法益之罪，以一行為同時對多數有 投票權之人交付賄賂，約其不行使投票權或為一定之行使， 祇侵害一個國家法益，應僅成立一投票行賄罪。故行為人向 投票權人行賄之同時，一併委託其轉達行為人行賄之意思及 轉交賄款，而同時對其本人行賄及預備對其家屬多人行賄， 即是以一行為同時實行賄選及預備賄選，自應僅論以交付賄 賂罪（最高法院98年度台上字第5887號判決意旨參照）。又 單純代同戶內具有投票權之親友收取行賄款，依一般社會通 念，代收者應係基於欲幫助其親友之犯意而收受賄款，尚難 認與行賄者有共同行賄買票之犯意聯絡（最高法院100年度 台上字第6521號判決意旨參照）。經查： 　⒈於附表二編號2中，證人林金山於另案審理時供稱：我確實有 收到新臺幣（下同）3,000元，投票收賄我承認等語（見本 院一卷第296至297頁）。另證人林金圳於警詢時證稱：我原 本製作的筆錄因為太緊張，說錯了，我沒有把1萬5,000元的 錢轉交給林玲莉、林金湖、李正雄等語（見偵三卷第102頁 ），與證人李正雄於警詢時證稱：被告林金圳沒有拿任何錢 給我等語（見偵七卷第47頁）大致相符，可知林金圳僅有將 其所收受1萬5,000元中之3,000元轉交予林金山作為賄選款 項而既遂，剩餘9,000元款項尚未轉交，僅屬預備行賄。 　⒉於附表二編號3中，被告陳尤素眞於警詢、偵查及審理時均未 供陳其有轉交款項予陳清霖、陳俊亨（見偵一卷第227至230 、255至256頁，本院一卷第87至98頁），且卷內並無陳清霖 、陳俊亨之筆錄，依對被告陳清木、陳文郎有利之認定，應 認被告陳清木、陳文郎委由被告陳尤素眞轉交款項予陳清霖 、陳俊亨部分僅屬預備行賄。被告陳尤素眞僅係代收取同戶 內之行賄款項，揆諸前揭說明，尚難認被告陳尤素眞與被告 陳清木、陳文郎成立共同正犯。至被告陳尤素眞雖於審理時 陳稱其係收取1萬5,000元（見本院一卷第92頁），惟被告陳 清木於警詢時稱：我給被告陳尤素眞總共1萬5,000元，其中 6,000元為請被告陳尤素眞做油飯，剩下9,000元是拜託被告 陳尤素眞帶她家人去投票的費用等語（見偵一卷第60頁）， 可知僅有9,000元部分為行賄款項，併予敘明。 　⒊於附表二編號5中，證人蘇奕靚於偵查時證稱：被告陳清木的 老婆要塞錢給我，大概6、7千，說要補貼我車馬費，但過10 分鐘後，我就把錢還給他等語（見偵一卷第346頁），可知 蘇奕靚並未將受賄款項轉交予林仁政、林和勳、林沂蓓，應 認被告陳清木委由蘇奕靚於轉交款項予林仁政、林和勳、林 沂蓓部分僅屬預備行賄 　⒋至附表二編號2之李正雄、林金山，附表二編號4之陳昱蓁， 附表二編號5之蘇奕靚、林仁政，分別於附表一編號1至5中 為本院認定為虛遷戶籍，可知其等並未實際於該選舉區居住 ，惟按有選舉權人在各該選舉區繼續居住4個月以上者，為 公職人員選舉各該選舉區之選舉人。選舉人、候選人年齡及 居住期間之計算，均以算至投票日前1日為準，並以戶籍登 記資料為依據。112年6月9日修正公告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 法第4條第1項、第15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可知選舉人資 格之有無，應以戶籍登記資料為斷。至是否屬虛遷戶籍，尚 不妨礙該人取得該次選舉之選舉人資格，僅影響事後得否依 同法第120條第1項規定提起當選無效之訴。從而，前揭李正 雄、林金山、陳昱蓁、蘇奕靚、林仁政雖無居住事實，惟尚 不妨礙其為本案選舉之選舉人（且其等亦均有編入本案選舉 之選舉人名冊），自屬為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1項 所稱「有投票權之人」。另觀被告陳清木或陳文郎交付賄款 時間，均係於111年11月26日投票日前數日或投票當日，可 知該等款項應與投票行賄較為相關，且證人林金圳於警詢時 證稱：遷戶籍時被告陳清木沒有交付利益給我，後來在111 年11月15日、16日，被告陳文郎因為我們家有投票權的有5 個人，他就拿1萬5,000元給我等語（見偵一卷第193、194頁 ）；證人陳昱蓁於警詢時證稱：虛遷戶籍沒有任何委託辦理 費用；於111年11月26日12時許，被告陳清木親手交給我4,0 00元，叫我投票給他等語（見偵一卷第100至102頁）；證人 蘇奕靚於偵查時證稱：我把戶籍地移過去是因為被告陳清木 是我老公的好朋友，被告陳清木沒有給我錢；於選舉當天她 說要補貼我車馬費，大概6、7千等語（見偵一卷第346頁） ，均可知被告陳清木或陳文郎所交付之款項，係投票行賄之 款項，而非屬虛遷戶籍之報酬，附此指明。 　㈣是本案事證明確，被告陳清木、陳文郎、陳尤素眞各揭犯行 均堪認定，應依法論科。 二、論罪科刑 　㈠按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者，適用行為時之法律。刑法第2條第1 項前段定有明文。次按法規競合，係一個犯罪行為，同時有 符合該犯罪構成要件之數個法規可適用。行為時若無法規競 合之情形，待行為後始因法律之制定而同時有特別之規定可 適用，因法規競合之故而應適用特別法之規定時，仍屬法律 變更，且因適用之法律不同，自有新舊法比較之問題，此與 形式上單純修正法律之文字或條次移列之情形尚有不同。查 被告陳清木所為妨害投票正確之行為（即附表一部分）後， 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於112年6月9日公告增訂第98條之1第1 項規定：「意圖使特定候選人當選，以虛偽遷徙戶籍取得投 票權而為投票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並於同年月11日 施行，惟該規定與刑法第146條第2項相同，且刑法第146條 第2項仍有效存在，而生法規競合問題。惟被告陳清木行為 時尚無前揭處罰規定，未較刑法之規定有利，依刑法第2條 第1項前段之規定，仍應適用被告陳清木行為時刑法第146條 第2項規定論處（最高法院113年度台上字第2459號判決意旨 參照）。 　㈡核被告陳清木所為，係犯刑法第146條第2項意圖使特定候選 人當選，以虛偽遷徙戶籍取得投票權而為投票罪，及公職人 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1項對於有投票權之人交付賄賂，而 約其為投票權一定行使罪（即交付賄賂罪）；被告陳文郎所 為，係犯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1項對於有投票權之 人交付賄賂，而約其為投票權一定行使罪（即交付賄賂罪） ；被告陳尤素眞所為，係犯刑法第143條收受賄賂罪。有關 論罪之說明： 　⒈按投票交付賄賂罪之處罰分別規定於刑法第144條及公職人員 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1項，而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1 項為刑法第144條之特別法，是依特別法優於普通法之原則 ，自應優先適用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之規定予以論處。 　⒉被告陳清木所犯意圖使特定候選人當選，以虛偽遷徙戶籍取 得投票權而為投票罪部分，分與附表一編號1至13「共同正 犯」欄所示之人，有犯意聯絡、行為分擔，依刑法第28條、 第31條第1項前段規定，應論以共同正犯，又其等利用不知 情之戶政事務所承辦人員為戶籍遷徙登記，應論以間接正犯 。被告陳清木所犯交付賄賂罪部分，就附表二編號1與共犯 余聲杞，就附表編號2、3與被告陳文郎間，有犯意聯絡、行 為分擔，依刑法第28條，應論以共同正犯。 　⒊被告陳清木、陳文郎就附表二編號2委由林金圳交付款項予林 玲莉、林金湖、李正雄，就附表二編號3委由被告陳尤素眞 交付款項予陳清霖、陳俊亨部分，被告陳清木單獨就附表二 編號5委由蘇奕靚交付款項予林仁政、林和勳、林沂蓓部分 ，屬預備行賄罪，惟均為其等交付賄賂罪部分所吸收，不另 論罪。 　⒋按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之交付賄賂罪係侵害國家法益之罪， 候選人實行賄選通常係以該次選舉當選為目的，是行為人對 於多數有投票權之人交付賄賂，顯係基於交付賄賂之單一犯 意，依一般社會健全觀念，難以強行分開，在刑法評價上， 侵害同一選舉公正之法益，以視為數個舉動之接續實行，合 為包括之一行為予以評價，較為合理，應依接續犯論以交付 賄賂罪一罪（最高法院99年度第5次刑事庭會議決議意旨參 照）。另刑法第146條第2項之罪，亦係侵害國家法益。故被 告陳清木於附表一編號1至13，附表二編號1至5之各自所為 ，被告陳文郎於附表二編號2至3之所為，所侵害均為本案選 舉之正確性，揆諸前揭說明，應論以接續犯之事實上一行為 。 　⒌被告陳清木係為自己當選之同一目的，而分別與附表一編號1 至13「共同正犯」欄所示之人共同以虛遷戶籍方式妨害投票 ，以及對部分因前揭虛遷戶籍行為取得投票權，或本實際居 住選區內之人交付賄賂。縱然虛遷戶籍、交付賄賂之時間、 地點有所差異，然仍足認被告之犯罪目的單一，具事理上之 關聯性，於法律上即得評價為同一行為，想像競合犯，依刑 法第55條前段規定，應從一重論以交付賄賂罪。 　⒍屏東地檢檢察官以112年度選偵字第24號、第112號移送併辦 被告陳清木所涉共同意圖使特定候選人當選，以虛偽遷徙戶 籍取得投票權而為投票部分（見本院一卷第171至173頁）， 除被告陳清木與黃素瑞共犯之部分（詳下述四、退併辦部分 ）外，均與起訴事實有法律上同一關係，本院自得併予審理 。 　㈢刑減輕事由之說明： 　⒈被告陳清木、陳文郎就本案交付賄賂所為，均依公職人員選 舉罷免法第99條第5項前段減輕其等之刑： 　　按犯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1項或第2項之罪，在偵查 中自白者，減輕其刑。同法第99條第5項前段定有明文。又 所謂「自白」，係指對自己犯罪事實之全部或主要部分為肯 定供述之意，其供述之繁簡不拘，只要可確定被告自白之真 意即足（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3058號判決意旨參照） ，至自白後有無翻異，不生影響（最高法院107年度台上字 第4279號判決意旨參照）。惟此種「概括自白」，仍應綜合 被告或犯罪嫌疑人於單一或密接之訊問之全部供述內容、先 後順序及承辦人員訊問之問題密度等情，判斷被告或犯罪嫌 疑人是否確有自白或有無被剝奪自白之機會，尤不能單憑其 等供述「有做某行為」、「承認」或「知錯」等概括用語， 即逕認已對犯罪事實之全部或主要部分為自白（最高法院11 1年度台上字第5321號判決意旨參照）。經查： 　⑴被告陳清木於111年12月1日20時24分許第三次警詢筆錄時供 稱：我願意坦承一切，要修正之前的筆錄；我有交付不正利 益給陳昱蓁、蘇奕靚，也有請被告陳文郎拿錢給林金圳、被 告陳尤素眞，以及請同案被告余聲杞拿錢給陳添賀等語（見 偵一卷第55至57頁），並於翌（2）日8時37分許第一次警詢 時詳實交代細節（見偵一卷第59至62頁），於16時52分許屏 東地檢檢察官訊問時，稱其於警詢所述均屬實，且承認交付 賄賂罪之陳述（見偵一卷第77至78頁）。綜合被告陳清木前 揭供述，顯已就其交付賄賂行為均為肯定且有罪之陳述，揆 諸前揭說明，可認被告陳清木於斯時已有自白之真意，屬偵 查中自白。至被告陳清木雖於112年5月24日屏東地檢署檢察 官訊問時，改稱其沒有買票（見偵二卷第21至23頁），惟尚 不影響其前揭自白之效力，附此指明。 　⑵被告陳文郎於111年12月1日警詢及屏東地檢檢察官訊問時， 均就其所涉本案犯罪事實為肯定陳述（見偵一卷第133至137 、167至169頁），揆諸前揭說明，自足認被告陳文郎已於偵 查時自白。至被告陳文郎雖未於前揭詢問或訊問為認罪之陳 述，惟員警、檢察官均無詢問或訊問被告陳文郎是否承認交 付賄賂之罪名，故自不因被告陳文郎未供述承認所犯特定罪 名，即認其未於偵查時自白。 　⑶是被告陳清木、陳文郎於偵查時均已自白犯罪，爰依公職人 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5項前段減輕其等之刑。 　⒉被告陳尤素眞所涉收受賄賂罪之部分，依公職人員選舉罷免 法第111條第1項後段規定減輕其刑： 　　按犯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7條第2項之罪或刑法第143條第 1項之罪，在偵查或審判中自白者，減輕其刑。公職人員選 舉罷免法第111條第1項後段定有明文。查被告陳尤素眞於審 理時已坦承犯行（見本院一卷第93頁），爰依前揭規定減輕 其刑。 　⒊至被告陳清木之辯護人為其請求依刑法第59條減刑等語（見 本院一卷第47至48頁），惟本院認被告陳清木、陳文郎均無 從依刑法第59條減刑： 　⑴按犯罪之情狀顯可憫恕，認科以最低度刑仍嫌過重者，得酌 量減輕其刑，刑法第59條定有明文；而所謂「犯罪之情狀」 顯可憫恕，與刑法第57條所稱之審酌「一切情狀」，二者意 義雖有不同，惟於裁判上酌量減輕其刑時，本應就犯罪一切 情狀予以全盤考量，審酌其犯罪有無可憫恕之事由，以為判 斷。惟參諸立法政策上，本案論罪之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 99條第1項分於94年11月30日（設於同法第90條之1）、96年 11月7日（移往同法第99條第1項）修正公布施行後，將法定 刑自「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40萬元以上400萬元以下 罰金」提高至「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100萬 元以上1,000萬元以下罰金」，立法理由並強調「國內部分 民眾之錯誤認知，行賄者及受賄者對投票行、受賄之犯行， 往往均無罪責感，而現行刑罰所科處之刑度，亦不足使行賄 者知所警惕。為昭顯賄選行為之惡性，並有效嚇阻賄選犯行 ，爰提高刑度」，顯見立法者係刻意提高法定刑，並確立投 票行賄行為所侵害法益內涵嚴重程度。另參諸該法之體系上 ，就投票行賄行為固設有較高之法定刑，惟立法者亦設有偵 查自白、查獲候選人等減輕條款，以資執法者依個案具體情 節以為衡平，反之，倘行為人已能依各該規定減輕其刑，個 案中又無何情堪憫恕之事由時，司法端即不能單純以法定刑 較高，即逕邀減刑之寬典，而忽視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之體 系架構與立法者決定，否則將有害個案間平等之實現，亦屬 違背權力分立之民主國原則。 　⑵經查，被告陳清木、陳文郎所涉交付賄賂部分，因其等之犯 行業依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5項前段減輕其刑，最 低本刑已可減至有期徒刑1年6月以上，減輕幅度甚多，且無 其它情堪憫恕之事由，揆諸前揭說明，自不宜再依刑法第59 條規定酌減其刑。 　⒋另被告陳清木所共犯虛遷戶籍部分，其雖不具刑法第146條第 2項之身分關係，惟其係為自己選舉而與前揭共犯共同為前 揭行為，情節顯較其他共犯嚴重，自不宜依刑法第31條第1 項但書規定減輕其刑，故其所犯想像競合之輕罪虛遷戶籍部 分，自不須將此部分評價於內，附此敘明。 　㈣爰審酌選舉制度乃民主政治之重要表徵，選賢與能攸關國家 政治及人民福祉甚鉅，而虛遷戶籍（僅被告陳清木部分）、 賄選足以破壞候選人間公平競爭，更為敗壞選風之主要根源 ，不僅扭曲架空選舉制度，亦嚴重害及民主政治之根基；不 得為選舉投票而虛遷戶籍等相關資訊業經檢警單位及新聞媒 體多方宣導，被告陳清木、陳文郎、陳尤素眞均知悉嚴重性 ，竟分別為前揭犯行，所為於法難容。且被告陳清木自身為 候選人，竟為求自己當選，而同時以虛遷戶籍方式妨害投票 正確性與交付賄賂，且所牽涉共犯、虛遷戶籍之人、交付賄 賂之對象人數眾多，已動搖選舉公平性，情節嚴重。又被告 陳文郎於85年、86年間因麻醉藥品管理條例案件，被告陳尤 素眞於76年間因菸酒專賣條例案件經法院論罪科刑，素行亦 非良好，本應予嚴懲；惟審酌被告陳清木未有經法院論罪科 刑之前科，素行良好等有利、不利因子，兼衡虛遷戶籍、賄 選總額、對象人數、本案選舉層級，被告陳清木當選部分亦 經本院以111年度選字第26號判決當選無效確定（見本院一 卷第217至221頁），以及被告陳清木、陳文郎、陳尤素眞於 警詢及審理自陳之教育程度、家庭、職業、收入（見偵一卷 第21、133、227頁，本院一卷第94、211至212頁），暨被告 陳清木財產查詢清單、所得資料清單、照片6張（見本院一 卷第111至127頁），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就被告陳尤素眞 部分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以啟自新。而被告陳清木、 陳文郎、陳尤素眞所犯，分為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五章之 罪、刑法分則第六章之妨害投票罪，且受有期徒刑以上之宣 告，爰依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113條第3項、刑法第37條第 2項規定（最高法院96年度台上字第2135號判決意旨參照） ，分別宣告褫奪公權如主文所示（其中考量被告陳清木為本 案選舉候選人，且情節嚴重，業如前述，爰宣告較長之褫奪 公權期間。另依刑法第74條第5項規定，緩刑之效力不及於 褫奪公權之宣告，附此敘明）。 　㈤末查被告陳清木、陳尤素眞未曾因故意犯罪受有期徒刑以上 之宣告；被告陳文郎雖於85年、86年間曾因麻醉藥品管理條 例案件經法院判處有期徒刑確定，惟執行完畢迄今已逾5年 ，此有前案紀錄表在卷可佐（見本院二卷第21至27頁），其 等因逢選舉一時失慮致罹刑典，惟事後坦認犯行，足徵悔意 ，信經此刑之宣告後，應知警惕，尤以被告陳清木經本院宣 告褫奪公權達6年，亦能確保其無法於近日選舉以候選人身 分再犯同一犯罪，是本院認上開宣告之刑以暫不執行為當， 爰依刑法第74條第1項第1款、第2款規定，並參酌其等所宣 告之本刑，就被告陳清木、陳文郎、陳尤素眞依序宣告緩刑 5年、4年、2年。惟為使其等深切記取教訓，勿再蹈法網， 尤以被告陳清木、陳文郎所涉為最輕本刑有期徒刑3年以上 之罪，必須衡平其等所為對國家法益造成之損害，本院認有 宣告緩刑附帶條件之必要，爰綜合考量各被告本案犯罪情節 及其等家庭、身體、經濟狀況，及其等對於緩刑條件之具體 意見（見本院一卷第93、210至211頁），就被告陳清木部分 ，因其係本案主犯，且為候選人，虛遷戶籍及賄選情節牽涉 人數甚廣，所造成國家法益損害相當嚴重，爰依刑法第74條 第2項第4款、第5款規定，命其須於緩刑期間內支付公庫50 萬元，併向指定之政府機關、政府機構、行政法人、社區或 其他符合公益目的之機構或團體，提供240小時之義務勞務 ；就被告陳文郎部分，念及其於本案所涉僅附表二編號2、3 部分，情節相對輕微，且自承現須工作維持生計等節（見本 院一卷第211頁），爰依刑法第74條第2項第4款規定，命其 須於緩刑期間內支付公庫8萬元；就被告陳尤素眞部分，則 依刑法第74條第2項第4款規定，命其須於緩刑期間內支付公 庫1萬元。而被告陳清木執行刑法第74條第2項第5款所定事 項，爰依同法第93條第1項第2款規定，併於緩刑期間將其付 保護管束，以啟自新。 三、沒收 　㈠按預備或用以行求期約或交付之賄賂，不問屬於犯罪行為人 與否，沒收之。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3項定有明文 。此項沒收為刑法第38條沒收之特別規定，採絕對義務沒收 主義，祇要係預備或用以行求期約或交付之賄賂，不論是否 屬於被告所有或已否扣案，法院均應宣告沒收。但如其賄賂 已交付予有投票權之人收受，因收受者係犯刑法第143條之 投票受賄罪，其所收受之賄賂應一體依刑法第38條之1規定 沒收、追徵。故犯投票行賄罪者，其已交付之賄賂固應一體 適用刑法之規定，於其對向共犯所犯投票受賄罪宣告沒收、 追徵，而毋庸再依首揭規定重複宣告沒收。惟若對向共犯（ 即收受賄賂者）所犯投票受賄罪嫌，業經檢察官依刑事訴訟 法第253條規定為不起訴處分，或依同法第253條之1為緩起 訴處分確定者，則收受賄賂之對向共犯既毋庸經法院審判， 其所收受之賄賂即無從由法院依上開刑法之規定宣告沒收、 追徵，復未經檢察官單獨聲請法院宣告沒收時，則法院自仍 應依選罷法第99條第3項之規定，將犯投票行賄罪者所交付 之賄賂，於投票行賄罪之本案予以宣告沒收，如全部或一部 不能沒收時，則應依刑法第11條、第38條第4項規定，追徵 其價額，始符立法本旨（最高法院113年度台上字第2192號 判決意旨參照）。又該條規範既屬義務沒收，與違禁物沒收 採用相同立法，故於數人共同犯罪時，均應對各共同正犯諭 知沒收。經查： 　⒈被告陳清木與共犯余聲杞於附表二編號1共同行賄陳添賀2,00 0元之款項，被告陳清木、陳文郎於附表二編號2共同行賄林 金山3,000元之款項，本應依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3 項宣告沒收，惟陳添賀、林金山為對向共犯，又經檢察官提 起公訴，現由本院113年度訴字第96號審理中（見本院一卷 第293至298頁），揆諸前揭說明，就陳添賀、林金山收受款 項部分，即應於另案審理宣告沒收。 　⒉被告陳清木、陳文郎於附表二編號2共同行賄林金圳及預備行 賄林玲莉、林金湖、李正雄共1萬2,000元之款項（扣除林金 山已收受3,000元部分），被告陳清木於附表二編號4單獨行 賄陳昱蓁4,000元之款項，均為預備或行賄之款項，並據林 金圳、陳昱蓁繳回該等款項（見警一卷第115頁，偵三卷第1 25頁，至林金圳雖繳回1萬5,000元，為本院所認定其於本案 查獲時所保有之行賄款項仍為1萬2,000元，附此敘明）而扣 案，另林金圳、陳昱蓁經檢察官為緩起訴處分（見本院一卷 第163至168頁，本院二卷第33至36頁），迄今未見檢察官向 本院單獨聲請沒收前揭款項，揆諸前揭說明，本院仍應就由 林金圳收受之1萬2,000元款項，於被告陳清木、陳文郎本案 犯行項下；就由陳昱蓁收受之4,000元款項，於被告陳清木 本案犯行項下宣告沒收。又該等款項固為林金圳、陳昱蓁所 有，惟其等未向本院聲請參與沒收程序，且該等物為義務沒 收之物，又據其等繳回，就是否沒收一節應無爭議，本院經 裁量後，認無開啟第三人沒收程序之必要，附此指明（最高 法院113年度台上字第2192號判決意旨參照）。 　⒊被告陳清木、陳文郎於附表二編號3共同行賄陳尤素眞及預備 行賄陳清霖、陳俊亨共9,000元之款項，屬行賄之款項，且 被告陳尤素眞為本案被告，揆諸前揭說明，此部分款項應於 被告陳尤素眞主文項下，依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犯罪所得之 規定宣告沒收，且未扣案，併依刑法第38條之1第3項追徵之 （新臺幣部分無不宜執行沒收之情形，亦無價額可言，附此 敘明）。 　⒋被告陳清木於附表二編號5單獨行賄蘇奕靚、預備行賄林仁政 、林和勳、林沂蓓共計6,000元之款項，為行賄之款項，且 經蘇奕靚交還被告陳清木（見偵一卷第328頁），自應依公 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3項，於被告陳清木主文項下宣 告沒收，併依刑法第38條第4項追徵之（新臺幣部分無不宜 執行沒收之情形，亦無價額可言，附此敘明）。 　㈡至被告陳清木另遭扣案手機1支（見警一卷第29頁），查無與 本案之關聯，且起訴書犯罪事實亦無主張該物係供本案犯罪 所用之物，故無庸宣告沒收，附此敘明。 四、退併辦部分 　　至屏東地檢檢察官以112年度選偵字第24號、第112號移送併 辦被告陳清木所涉共同意圖使特定候選人當選，以虛偽遷徙 戶籍取得投票權而為投票部分（見本院一卷第171至173頁） ，除前揭據本院認定與起訴犯罪事實有同一案件關係部分外 ，尚認被告陳清木有與陳水鏡、黃素瑞共犯意圖使特定候選 人當選，以虛偽遷徙戶籍方式，使黃素瑞取得投票權而為投 票罪（見移送併辦意旨書第1頁倒數第3行）。惟黃素瑞於警 詢及偵查時均供稱：我是因為我朋友林文士要參選車城鄉第 4選區民意代表，所以林文士的弟弟林文德才拜託我，我才 拜託陳水鏡幫我遷戶籍等語（見警四卷第26至28頁，偵六卷 第69至71頁），且黃素瑞所涉共同虛遷戶籍部分，經檢察官 另行提起公訴後，由本院以113年度簡字第1155號判決有罪 （見本院二卷第27至32頁），該判決之事實欄係記載黃素瑞 係與林文士、陳水鏡等人共犯妨害投票罪，均未提及本案被 告陳清木，自難認黃素瑞前揭妨害投票之犯行，與被告陳清 木間有犯意聯絡、行為分擔，而不與被告陳清木經起訴部分 生法律上同一關係。故併辦意旨此部分所指，並無任何證據 可以佐證，起訴範圍自不能擴張至此，本院無從審究，故應 將此部分併辦事實退由檢察官另行處理，附此敘明。 五、依刑事訴訟法第449條第2項、第450條第1項，公職人員選舉 罷免法第99條第1項、第3項、第5項前段、第111條第1項後 段、第113條第3項，刑法第143條、第146條第2項、第2條第 1項前段、第11條、第28條、第37條第2項、第38條第4項、 第38條之1第1項、第3項、第41條第1項、第55條前段、第74 條第1項第1款、第2款、第2項第4款、第5款、第93條第1項 第2款，刑法施行法第1條之1第1項，逕以簡易判決處刑如主 文。 六、如不服本判決，得於判決送達之翌日起20日內，向本院提出 上訴書狀敘明上訴理由（應附繕本），上訴於本院合議庭。 本案經檢察官鍾佩宇提起公訴及移送併辦，檢察官吳紀忠到庭執 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30　　日 　　　　　　　　　簡易庭　　法　官 吳品杰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件判決，得於判決書送達之日起20日內，以書狀敘述理 由(須附繕本)，向本庭提出上訴。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4 　　日 書記官 沈君融 附錄論罪科刑法條 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1項 對於有投票權之人，行求期約或交付賄賂或其他不正利益，而約 其不行使投票權或為一定之行使者，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 刑，得併科新臺幣一百萬元以上一千萬元以下罰金。 刑法第143條 有投票權之人，要求、期約或收受賄賂或其他不正利益，而許以 不行使其投票權或為一定之行使者，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 科三十萬元以下罰金。 刑法第146條第2項 意圖使特定候選人當選，以虛偽遷徙戶籍取得投票權而為投票者 ，亦同。 附表一（虛遷戶籍方面） 編號 虛遷 戶籍者 虛遷戶籍地 （下均為屏東縣車城鄉埔墘村） 共同正犯 虛遷方法 證據與卷頁 備註 1 李正雄 埔墘路3號 陳清木、林金圳、李正雄 陳清木指示友人林金圳，由林金圳分別向其姪子李正雄、其胞兄林金山收取國民身分證、委託書等資料後，即依序於111年5月6日、同年6月23日至屏東○○○○○○○○申請戶籍遷徙登記，使不知情之承辦公務員審查後（非形式審查），誤認李正雄、林金山有遷入左列地址之真意並具居住事實，因而為戶籍遷徙登記。 證人林金圳於警詢及偵查之證述（見偵一卷第191至195、221至223頁，偵三卷第101至103頁，偵五卷第109至111、137至139頁），證人李正雄於警詢及偵查之證述（見偵二卷第39至42頁，偵七卷第45至48頁），證人林金山於警詢、偵查及本院另案審理時之證述（見警一卷第161至165、167至170頁，偵二卷第33至36頁，本院一卷第296至297頁），李正雄、林金山遷入戶籍登記申請書暨委託書（受委託人均為林金圳，見偵七卷第357至359、361至363頁），個人戶籍資料（見本院一卷第233、239頁），選舉人名冊（均有領票，見偵二卷第51頁）。 李正雄、林金圳、蘇奕靚、林仁政、陳昱蓁、邱殷玉花、林崑玉、陳欽龍、林鉉智、陳美珠、郭秀美、陳水晶、陳水鏡、朱健明、殷典能所涉共同虛遷戶籍部分，經檢察官為緩起訴處分（見本院一卷第163至168頁，本院二卷第33至36頁）；林金山、林峻安、陳郁軒所涉共同虛遷戶籍部分，經檢察官另行提起公訴，現由本院以113年度訴字第96號審理中（見本院一卷第293至298頁） 2 林金山 陳清木、林金圳、林金山 3 林仁政 陳清木、林仁政、蘇奕靚 陳清木於000年0月間，在屏東縣車城鄉埔墘村某公墓，與其友人林仁政約定以遷徙戶籍至埔墘村方式以支持陳清木，林仁政返家後轉知其配偶蘇奕靚，林仁政、蘇奕靚均允諾後，陳清木即向林仁政、蘇奕靚收取國民身分證、委託書等資料後，依序於111年6月23日、同年7月18日至屏東○○○○○○○○申請戶籍遷徙登記，使不知情之承辦公務員審查後（非形式審查），誤認林仁政、蘇奕靚有遷入左列地址之真意並具居住事實，因而為戶籍遷徙登記。 證人林仁政於警詢及偵查之證述（見偵一卷第351至355、379至380頁，偵五卷第93至97頁)，證人蘇奕靚於警詢及偵查之證述（見偵一卷第325至330、345至347頁，偵五卷第93至97、129至130頁），林仁政、蘇奕靚遷入戶籍登記申請書暨委託書（受委託人均為陳清木，見警二卷第53至55頁，偵一卷第367至369頁），個人戶籍資料（見本院一卷第241、243頁），選舉人名冊（均有領票，見偵二卷第50頁），虛遷戶籍地現場照片指認表2份（見偵一卷第341至343、363至365頁），電信資料（見偵一卷第371至372頁） 4 蘇奕靚 5 陳昱蓁 埔墘路6號 陳清木、陳昱蓁 陳清木向其堂姊陳昱蓁收取國民身分證、委託書等資料後，於111年2月21日至屏東○○○○○○○○申請戶籍遷徙登記，使不知情之承辦公務員審查後（非形式審查），誤認陳昱蓁有遷入左列地址之真意並具居住事實，因而為戶籍遷徙登記。 證人陳昱蓁於警詢及偵查之證述（見偵一卷第305至308、321至323頁，偵五卷第93至97頁），遷入戶籍登記申請書暨委託書（受委託人為陳清木，見警二卷第13至16頁），個人戶籍資料（見本院一卷第261頁），選舉人名冊（有領票，見偵二卷第54頁），虛遷戶籍地現場照片指認表1份（見偵一卷第309至311頁） 6 邱殷玉花 陳清木、邱殷玉花 陳清木於111年1月1日至2月21日間某日，至高雄市○鎮區○○路000號其表姊秋邱殷玉花住所拜訪，與邱殷玉花約定以遷徙戶籍至埔墘村方式支持陳清木後，即向邱殷玉花收取國民身分證、委託書等資料後，於111年2月21日至某戶政事務所申請戶籍遷徙登記，使不知情之承辦公務員審查後（非形式審查），誤認邱殷玉花有遷入左列地址之真意並具居住事實，因而為戶籍遷徙登記。 證人邱殷玉花於警詢及偵查之證述（見偵一卷第381至384、401至402頁，偵五卷第93至97頁），個人戶籍資料及遷徙紀錄（見本院一卷第263至266頁），選舉人名冊（有領票，見偵二卷第55頁），虛遷戶籍地現場照片指認表1份（見偵一卷第387至389頁） 7 林崑玉 陳清木、林崑玉 陳清木於111年6月1日至同年月00日間，向其遠親林崑玉收取國民身分證、委託書等資料後，於111年6月24日至屏東○○○○○○○○申請戶籍遷徙登記，使不知情之承辦公務員審查後（非形式審查），誤認林崑玉有遷入左列地址之真意並具居住事實，因而為戶籍遷徙登記。 證人林崑玉於警詢及偵查之證述（見偵一卷第439至442、461至463頁，偵五卷第109至111頁），遷入戶籍登記申請書暨委託書（受委託人為陳清木，見偵一卷第443、449頁），個人戶籍資料（見本院一卷第267頁），選舉人名冊（有領票，見偵二卷第55頁），電信資料（見偵一卷第445至447頁） 8 陳欽龍 陳清木、殷典能、陳欽龍 陳清木指示其表哥殷典能，由殷典能向陳清木之堂弟陳欽龍收取國民身分證、委託書等資料後，再轉交予陳清木，由陳清木於111年2月21日至屏東○○○○○○○○申請戶籍遷徙登記，使不知情之承辦公務員審查後（非形式審查），誤認陳欽龍有遷入左列地址之真意並具居住事實，因而為戶籍遷徙登記。 證人陳欽龍於警詢及偵查之證述（見偵二卷第39至42頁，偵七卷第49至52頁），證人殷典能於警詢及偵查之證述（見偵一卷第509至512頁，偵五卷第83至85頁），遷入戶籍登記申請書暨委託書（受委託人為陳清木，見偵四卷第365至367頁），遷徙紀錄（見本院一卷第269頁），選舉人名冊（有領票，見偵二卷第54頁） 9 林峻安 陳清木、陳美珠、林峻安 陳清木指示其胞姊陳美珠，由陳美珠分別向其子林峻安、林鉉智收取國民身分證、委託書等資料後，於111年4月12日至某戶政事務所申請戶籍遷徙登記，使不知情之承辦公務員審查後（非形式審查），誤認林峻安、林鉉智有遷入左列地址之真意並具居住事實，因而為戶籍遷徙登記。 證人陳美珠於警詢及偵查之證述（見偵一卷第531至535、557至558頁，偵五卷第83至85頁），證人林峻安於警詢及偵查之證述（見偵二卷第33至36頁, 偵七卷第53至56頁），證人林鉉智於警詢及偵查之證述（見偵一卷第407至413、415至417、435至436頁），個人戶籍資料、遷徙紀錄（見本院一卷第257、259頁），選舉人名冊（有領票，見偵二卷第55頁），虛遷戶籍地現場照片指認表1份（見偵一卷第431至433頁），電信資料（見偵一卷第425至429頁） 10 林鉉智 陳清木、陳美珠、林鉉智 11 郭秀美 埔墘路9號 陳清木、陳水晶、郭秀美 陳清木指示其遠親陳水晶，由陳水晶向郭秀美收取國民身分證、委託書等資料後，於111年3月14日至屏東○○○○○○○○申請戶籍遷徙登記，使不知情之承辦公務員審查後（非形式審查），誤認郭秀美有遷入左列地址之真意並具居住事實，因而為戶籍遷徙登記。 證人陳水晶於警詢及偵查之證述（見偵五卷第157至159頁，偵八卷第13至16頁），證人郭秀美於警詢及偵查之證述（見偵二卷第33至36頁，偵七卷第57至60頁），遷入戶籍登記申請書暨委託書（受委託人為陳水晶，見偵七卷第369至371頁），個人戶籍資料（見本院一卷第255頁），選舉人名冊（有領票，見偵二卷第57頁） 12 朱健明 陳清木、陳水鏡、朱健明 陳清木於111年2月1日至同年月00日間，先向朱建明收取國民身分證、委託書等資料後，即將該等資料轉交予其堂哥陳水鏡，由陳水鏡於111年2月10日至屏東○○○○○○○○申請戶籍遷徙登記，使不知情之承辦公務員審查後（非形式審查），誤認朱健明有遷入左列地址之真意並具居住事實，因而為戶籍遷徙登記。 證人陳水鏡於警詢及偵查之證述（見警四卷第5至6頁反面，偵一卷第173至176、189至190頁，偵五卷第131至133頁），證人朱健明於警詢及偵查之證述（見偵二卷第39至42頁，偵七卷第61至64頁），遷入戶籍登記申請書暨委託書（受委託人為陳水鏡，見偵七卷第373至375頁），個人戶籍資料（見本院一卷第273頁），選舉人名冊（有領票，見偵二卷第56頁） 13 陳郁軒 埔墘路1之1號 陳清木、殷典能、陳郁軒 陳清木於111年5月1日至同年月00日間，在屏東縣○○鎮○○路0巷0弄0號友人陳郁軒居所，向陳郁軒收取國民身分證、委託書等資料，陳清木再將該等資料轉交予其表哥殷典能，由殷典能於111年5月27日至屏東○○○○○○○○申請戶籍遷徙登記，使不知情之承辦公務員審查後（非形式審查），誤認陳郁軒有遷入左列地址之真意並具居住事實，因而為戶籍遷徙登記。 證人陳郁軒於警詢之證述（見偵一卷第467至471、473至477頁），證人殷典能於警詢及偵查之證述（見偵一卷第509至512頁，偵五卷第83至85頁），遷入戶籍登記申請書暨委託書（受委託人為殷典能，見偵一卷第493至497頁），個人戶籍資料（見本院一卷第275頁），選舉人名冊（有領票，見偵二卷第49頁），虛遷戶籍地現場照片指認表1份（見偵一卷第499至503頁） 附表二（行賄部分） 編號 行賄方法 證據與卷頁 備註 1 由余聲杞於111年11月26日某時許，在屏東縣車城鄉某魚池旁，交付2,000元予有投票權之陳添賀，要求陳添賀於本案選舉時投票予陳清木，陳添賀即基於收受賄賂之犯意收受該款項並允諾之。 證人即另案被告陳添賀於警詢及偵查之證述（見偵一卷第259至263、297至299頁，偵五卷第167至169頁），屏東縣政府警察局刑事警察大隊111年12月1日扣押筆錄暨扣押物品目錄表（見警一卷第209至213頁），陳添賀指認余聲杞交付現金地點之衛星影像地圖1張、google街景圖2張（見偵一卷第265至269頁）。 陳添賀所涉受賄部分，經檢察官另行提起公訴，現由本院以113年度訴字第96號審理中（見本院一卷第293至298頁）。 2 由陳文郎於111年11月15日某時許，在屏東縣○○鄉○○路0號林金圳住處前，以每票3,000元之價格，共交付1萬5,000元予林金圳，要求有投票權之林金圳及其戶內林玲莉、林金山、林金湖、李正雄等5人於本案選舉時投票予陳清木，林金圳即基於收受賄賂之犯意收受該款項並允諾之。嗣林金圳即於111年11月15日至同年月00日間，將其中3,000元轉交予林金山，林金山亦基於收受賄賂之犯意收受該款項並允諾之（無證據林金圳已轉交該等款項予林玲莉、林金湖、李正雄）。 證人林金圳於警詢及偵查之證述（見偵一卷第191至195、221至223頁，偵三卷第101至103頁、偵五卷第109至111頁、137至139頁），證人林金山於警詢、偵查及本院另案審理時之證述（見警一卷第161至165、167至170頁，偵二卷第33至36頁，本院一卷第296至297頁），屏東縣政府警察局刑事警察大隊112年3月23日扣押筆錄暨扣押物品目錄表（見偵三卷第121至125頁）。 林金圳所涉受賄部分，經檢察官為緩起訴處分（見本院二卷第33至36頁）。林金山所涉受賄部分，經檢察官另行提起公訴，現由本院以113年度訴字第96號審理中。 3 由陳文郎於111年11月23日20時許，在屏東縣○○鄉○○路0號陳尤素眞住處，以每票3,000元之價格，共交付9,000元予陳尤素眞，要求有投票權之陳尤素眞及其戶內陳清霖、陳俊亨等3人於本案選舉時投票予陳清木，陳尤素眞即基於收受賄賂之犯意收受該款項並允諾之（無證據陳尤素眞已轉交該等款項予陳清霖、陳俊亨）。 （詳上述一、㈠） （陳尤素眞為本案起訴之被告） 4 由陳清木於111年11月26日投票前某時許，在屏東縣○○鄉○○路0號其住處，交付4,000元予有投票權之陳昱蓁，要求陳昱蓁於本案選舉時投票予其，陳昱蓁即基於收受賄賂之犯意收受該款項並允諾之。 證人陳昱蓁於警詢及偵查之證述（見偵一卷第305至308、321至323頁，偵五卷第93至97頁），屏東縣政府警察局刑事警察大隊111年12月1日扣押筆錄暨扣押物品目錄表（見警一卷第111至115頁） 陳昱蓁所涉受賄部分，經檢察官緩起訴處分（見本院一卷第163至168頁） 5 由陳清木於111年11月26日投票前某時許，在屏東縣○○鄉○○路0號林金圳住處，交付共6,000元予蘇奕靚，要求有投票權之蘇奕靚及其戶內林仁政、林和勳、林沂蓓於本案選舉時投票予其，蘇奕靚即基於收受賄賂之犯意收受該款項並允諾之（惟於收受後當日即退還予陳清木，未轉交予林仁政、林和勳、林沂蓓）。 證人蘇奕靚於警詢及偵查之證述（見偵一卷第325至330、345至347頁，偵五卷第129至130頁） 蘇奕靚所涉受賄部分，經檢察官緩起訴處分（見本院一卷第163至168頁） 卷別對照表 簡稱 卷宗名稱 警一卷 屏東縣政府警察局屏警刑偵字第11139198700號卷 警二卷 屏東縣政府警察局屏警刑科偵字第11233213200號卷 警三卷 屏東縣政府警察局屏警刑科偵字第11139158500號卷 警四卷 屏東縣政府警察局屏警刑科偵字第11232726500號卷 偵一卷 臺灣屏東地方檢察署111年度選偵字第126號卷一 偵二卷 臺灣屏東地方檢察署111年度選偵字第126號卷二 偵三卷 臺灣屏東地方檢察署112年度選偵字第43號卷 偵四卷 臺灣屏東地方檢察署112年度選偵字第122號卷 偵五卷 臺灣屏東地方檢察署112年度選偵字第24號卷 偵六卷 臺灣屏東地方檢察署112年度選偵字第116號卷 偵七卷 臺灣屏東地方檢察署112年度選偵字第112號卷 偵八卷 臺灣屏東地方檢察署112年度選偵字第135號卷 本院一卷 本院112年度選訴字第35號卷 本院二卷 本院113年度選簡字第2號卷

2024-10-30

PTDM-113-選簡-2-20241030-1

選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

當選無效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選字第1號 原 告 賀姿華 被 告 羅廷瑋 訴訟代理人 楊玉珍律師 複 代理人 黃俊榮律師 黃文進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當選無效事件，本院於民國113年9月27日言詞 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一、原告之訴駁回。 二、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 甲、程序方面： 一、本件原告將被告乙○○姓名誤載為「藍廷瑋」，乃於民國113 年2月17日具狀更正（本院卷第113頁），合先敘明。 二、原告起訴原列乙○○、甲○○為被告，嗣於113年5月13日準備程 序期日當庭撤回被告甲○○，被告甲○○並未經言詞辯論，依民 事訴訟法第262條第1項、第3項規定，於筆錄送達給被告甲○ ○時，生撤回之效力（本院卷第183、189頁）。 三、按訴狀送達後，原告不得將原訴變更或追加他訴。但被告同 意者或請求之基礎事實同一者，不在此限。又被告於訴之變 更或追加無異議，而為本案之言詞辯論者，視為同意變更或 追加，民事訴訟法第255條第1項第1、2款及第2項定有明文 。上開規定，依選罷法第128條規定於選舉、罷免訴訟程序 準用之。查原告起訴時訴之聲明為:被告乙○○第11屆臺中市 區域立委第6選區當選無效。由原告遞補第11屆臺中市區域 立委第6選區立委當選人。嗣於113年5月13日當庭確認聲明 為：「被告乙○○第11屆臺中市區域立委第6選區當選無效。 」，其餘部分聲明捨棄等語（本院卷第183、184頁），被告 對於上開變更無異議，而為本案之言詞辯論，應視為同意變 更，且原告據以請求之基礎事實同一，依上開規定，並無不 合，應以准許。 乙、實體方面： 一、原告起訴主張： ㈠兩造均為113年1月13日舉行之第11屆區域立法委員臺中市第 六選舉區候選人，被告據中央選舉委員會於113年1月19日公 告當選，原告於30日內之同月29日提起本件訴訟。 ㈡被告基於違反公職人員選舉免法第99條第1項等規定之犯意， 明知112年9月22日中秋晚會(下稱中秋晚會) 可參加摸彩者 ，均是設籍於東區之里民且自該里處取得摸彩券之人，竟提 供新臺幣（下同）2000元現金，用以爭取選民支持，被告在 參選期間，在上台時之言詞表達，身上所攜帶看板有立委候 選人字樣，在提供的選區足以認定在選立委，無償提供摸彩 現金與約為投票之行為間具有對價關係，依一般社會生活經 驗，足以動搖或影響具有投票權人之投票意向，該當行賄行 為之要件，構成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1項。 ㈢法務部111年10月18日公告「妨害選舉刑事案件例舉」，編號 九「假藉節慶名義，舉辦活動發放物品、獎品、獎金」、編 號十「假藉摸彩或有獎徵答名義，提供獎品」，原則上均構 成妨害選舉相關罪嫌，被告提供摸彩現金屬於賄選行為態樣 。同選區其他候選人均未提供摸彩現金以爭取選民支持，是 被告所為已超越社會相當性，而足以動搖在場參與者之投票 意向，造成選舉不公平不正確，被告當選依據同法第120條 第1項第3款應為無效。 ㈣聲明：被告乙○○第11屆臺中市區域立委第6選區當選無效。 二、被告答辯： ㈠被告於112年9月22日參與中秋晚會，固有向主持人稱：「今 年繼續借我一千塊好嗎？」、「一千、一千、兩個」、「跟 大家報告這跟選舉無關」等語，主持人並提出現金供被告放 入摸彩箱內。然主持人因應被告為炒熱現場氣氛，願意自掏 腰包加碼抽獎獎金，自難逕認該摸彩現金確係由被告所提供 。被告依憑長期在地方擔任議員對選民服務、建設、熱心付 出獲得選民支持，無需以摸彩現金獲取支持。 　㈡中秋節重要民俗節日，各地團體舉辦晚會活動邀集民眾參與 ，成為候選人自我推薦及增進與選民互動，利用場合之拜票 行為，為目前社會活動常見。慶祝中秋民俗活動長年以來固 定舉行，有當地政治人物、公司行號、個人或社會團體提供 摸彩獎品，提高現場氣氛，屬一般該類活動經常使用之方法 。雖逢選舉年度，然中秋晚會屬固定節日慶祝活動，縱認被 告有提供摸彩現金，亦僅係對於活動共襄盛舉，提高現場娛 樂氣氛，主觀上無賄選意圖，客觀上與一般人際關係及社會 禮儀相當，客觀上難認為約使參與民眾為投票權之一定行使 或不行使之對價。 　㈢縱認被告提供摸彩現金，亦是由舉辦團體於活動中以摸彩隨 機方式決定得獎者，贈與到場民眾，被告係對舉辦團體提供 摸彩現金，非對於有投票權之自然人提供。得獎結果係由舉 辦團體以摸彩方式產生，具有射倖性，非被告得以決定，被 告提供對象非抽中者。 ㈣中秋晚會參與對象不限於合作里里民，且被告並亦不知悉參 加民眾是否均為該里成年里民，可能有戶籍其他選區而居住 該地者，或未成年人。參加者並未限定為該區有投票權之人 ，又被告於提供時，無從確定何人抽中，亦無從決定或影響 得獎結果，被告並不知悉抽中者是否具有投票權，亦無聯繫 抽中者，被告主觀上無行賄之犯意，亦無約定為投票權一定 之行使或不行使。佐以中獎民眾認知此為中秋晚會活動節目 一環，對於摸彩現金並無賄選認識，不會因此動搖、改變投 票意向。 ㈤聲明：原告之訴駁回。 三、不爭執之事項： ㈠兩造均為113年1月13日舉行之第11屆區域立法委員臺中市第 六選舉區候選人。 ㈡被告據中央選舉委員會於113年1月19日公告當選，原告於30 日內之同月29日提起本件訴訟。 ㈢被告於112年9月22日參與臺中市東區合作社區發展協會所舉 辦之中秋晚會(下稱中秋晚會)，擔任來賓，被告在舞台上摸 彩時，身揹看板(寫有「中西東南區立法委員候選人，本人 乙○○，服務找我」)，舞台上另有訴外人彭華標(身穿背心， 寫有「乙○○特助彭華標」)及訴外人丙○○(身穿背心，寫有「 東區合作里里長丙○○」)。被告於摸彩時，表示:「借一千元 ，來摸彩，今年來繼續借我一千元好嗎?」、「我會還錢你 放心」、「先摸一千，好嗎?」、「兩個好了，兩千。」、 「跟大家報告，這跟選舉沒關係。」、「去年我也有做，所 以今年我也可以繼續加碼。」等語，經丙○○由口袋拿出錢包 ，拿出2000元現金交給被告，被告置放於摸彩箱上，丙○○將 現金由摸彩箱拿走放在手上，連同獎品一同放置於摸彩箱上 ，彭華標表示:「這跟選舉沒關係，真的是要給大家中秋快 樂，好不好?」等語，現場民眾大聲回答:「好。」等語，由 被告將手伸入摸彩箱中翻動後，抽出一張摸彩券，放在摸彩 箱上，丙○○將被告抽中之摸彩券交給彭華標。　　 四、兩造爭執之事項： 　㈠被告當選是否因其於中秋晚會提供現金摸彩之行為，違反公 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1項，依據同法第120條第1項第3 款為無效？ 　⒈中秋晚會參與對象是否限於有臺中市第六區有投票權之人？ 摸彩券取得資格是否限於有臺中市第六區有投票權之人？ 　⒉被告有無於中秋晚會提供現金2000元摸彩?如有，提供現金之 提供對象為何人?主觀上有無賄選意圖?被告客觀上有無對於 有投票權之人，約使投票予被告之行使行為？該現金2000元 是否為對價？　　　 五、得心證之理由： 　㈠被告據中央選舉委員會於113年1月19日公告當選，原告於30 日內之同月29日提起本件訴訟當選無效之訴，尚未超過30日 之期間，有中選會公告第11屆選舉結果、原告之起訴狀收文 戳記在卷可參（本院卷第41頁、第11頁），故原告之起訴自 屬合法，合先說明。　　 　㈡按當事人主張有利於己之事實者，就其事實有舉證之責任，民事訴訟法第277條前段定有明文，此為選罷法第128條前段所準用，故選舉罷免訴訟除選罷法另有規定者外，其舉證責任與民事訴訟同。是當事人所負之舉證責任，必須達於使法院得有確信之程度，始得謂已盡其舉證責任，故如未達於使法院得有確信之程度，其不利益應由負舉證責任之人負擔。如係由原告主張權利者，應先由原告負舉證之責，若原告先不能舉證，以證實自己主張之事實為真實，則被告就其抗辯事實即令不能舉證，或其所舉證據尚有疵累，亦應駁回原告之請求。至選罷法第127條第2項規定，法院審理選舉、罷免訴訟時，應依職權調查必要之事證，係指法院為維護公益之目的，就當事人主張之事證，於必要範圍內應依職權調查，以察當事人指訴事實與所提出證據是否相符，且法院於裁判時，作為裁判基礎之資料，不受當事人主張之拘束，得就依職權調查所得之資料，經辯論後，採為判決基礎，當事人之主觀舉證責任並不因法院應依職權調查必要之事證而免除。次按選罷法第99條第1項之賄選罪，係以對於有投票權之人，行求期約或交付賄賂或其他不正利益，而約其不行使投票權或為一定之行使為構成要件。亦即須視行為人主觀上是否具有行賄之犯意，而約使有投票權人為投票權一定之行使或不行使；客觀上行為人所行求期約或交付之賄賂或不正利益是否可認係約使投票權人為投票權之一定行使或不行使之對價；以及所行求、期約、交付之對象是否為有投票權人而定。上開對價關係，在於行賄者之一方，係認知其所行求、期約或交付之意思表示，乃為約使有投票權人為投票權一定之行使或不行使；在受賄者之一方，亦應認知行賄者對其所行求、期約或交付之意思表示，乃為約使其為投票權一定之行使或不行使。且對有投票權人交付之財物或不正利益，並不以金錢之多寡為絕對標準，而應綜合社會價值觀念、授受雙方之認知及其他客觀情事而為判斷。再按投票行賄罪之成立，必須候選人出於買票之意思，以財物或其他不正利益作為對價，向具有投票權之一方，約其投票權為一定之行使或不行使，始克當之。倘財物之給與，非出於選舉買票之犯意，而符合一般社會通念之正常社交規矩或禮儀者，既乏主觀犯意，客觀上又難認該當犯罪構成要件，自不違法。原告主張被告向臺中市第六區有投票權之人為賄選行為，既為被告所否認，則依上開法條及最高法院裁判意旨之說明，原告自應舉證以實其說，且其舉證須達於使法院得有確信之程度。 　㈢經本院勘驗原告於113年5月27日補正證據狀內所附之光碟檔 案（本院卷第224至225頁），即被告於中秋晚會摸彩過程之 錄影，結果略以:被告於舞台上摸彩時，向證人丙○○表示:借 2000元來摸彩，其會還錢等語，經證人丙○○拿出2000元現金 交給被告，被告置放於摸彩箱上，後抽出摸彩券等節。再參 酌證人丙○○證述：「被告當天有提供現金2000元摸彩。被告 當天是臨時起意說要贊助，沒有說贊助給誰，被告沒有向我 登記，被告是臨時向我借錢，說要贊助，被告之前也有這樣 臨時說要包紅包，紅包是要給大家作為摸彩之用。現金2000 元是我支出的。被告後來沒有把2000元給我」等語，可知被 告確有提供2000元之現金作為摸彩之用。是被告辯稱該2000 元之現金，係主持人因應被告為炒熱現場氣氛，而願意自掏 腰包加碼抽獎獎金，非由被告所提供云云，並非事實，不足 採憑。 　㈣被告固有於中秋晚會提供現金2000元供現場民眾摸彩之行為 ，惟就現場參與民眾是否即為第六選區之投票權人乙節，參 諸證人丙○○即東區合作里里長於本院準備程序期日到庭證稱 ：東區合作社區發展協會於95年開始每年都有舉辦中秋晚會 ，由東區合作社區發展協會主辦，里辦公室協辦，固定每年 中秋節舉辦。邀請民代、區長、議員、民眾，邀請來賓的原 因是想要請他們贊助摸彩品或晚會的經費，也有邀請民眾， 民眾沒有限制任何資格，只要肯來就可以，沒有限制要住在 臺中，也沒有限制要跟東區合作社區發展協會有關，邀請民 眾沒有什麼目的，就是每年都會辦的節慶。摸彩券沒有設限 ，只要來參加在服務台晚會的簽名簿上簽名，好讓我們統計 人數，也可以控制摸彩券，一戶不能拿超過3張，只要寫名 字就好，不用填寫地址或其他資料，現場有鄰里長，大部分 參加的人都認識，但如果有其他地方的人來也不會拒絕，所 以事實上也沒有辦法確認是否一戶有超過3張，現場小朋友 也可以領摸彩券，有時候小朋友會重複領摸彩券，摸彩券沒 有限制設籍4個月合作里成年人才可以領取，這活動的摸彩 券與立委投票無關，各黨派的議員、立委都會來等語（本院 卷第325至326頁）。由證人丙○○所證述，中秋晚會活動係東 區合作社區發展協會慶祝中秋節與民同歡之活動，參與對象 不限於第六選區選民，其他非第六選區選民、或無投票權之 小朋友參與亦不在限制之列。另由原告提出中秋晚會宣傳單 ，僅書寫摸彩券「發放方法方式以現場參加人員並簽名領取 」等文字（本院卷第359頁），並未有合作里民或第六選區 選民始能領取摸彩券之限制；且原告提出中秋晚會現場參與 民眾照片，確實有兒童、青少年在場參與（本院卷第362至3 69頁），足見在場參與民眾尚有無選舉權之民眾。是原告主 張可參加摸彩者，均是設籍於東區之里民且自該里處取得摸 彩券之人，顯非屬實。是以，被告於中秋晚會提供摸彩獎金 行為，並非針對立委選舉其選區有投票權之人，與行賄行為 仍屬有間，與前揭同法第99條第1項賄選行為要件並未符合 。 　㈤另審酌前開光碟譯文，結果略以:被告於舞台上表示提供現金2000元摸彩後，隨即表示：「(00:00:26) 跟大家報告，這跟選舉沒關係。」、彭華標(乙○○特助)隨即接話:「(00:00:28) :沒關係，沒關係。」、被告:「(00:00:29) 去年我也有做，所以今年我也可以繼續加碼。(00:00:34) 好,感謝各位。」、彭華標:「(00:00:35) B:這跟選舉沒關係，真的是要給大家中秋快樂，好不好?」、現場民眾回以:「好」等語，其後被告由摸彩箱摸出摸彩券，交給證人丙○○等節。再由證人丙○○證述：「被告提供該2000元作為摸彩禮品與立委投票無關，因被告不是針對特定人，也有別的選區的人，也有北區的人。被告不能影響摸彩結果，是公開抽的，誰會中不會知道」等語。堪認被告於摸彩前，業已表明其主觀上無賄選意圖，且客觀上亦無何約使民眾為投票權之一定行使或不行使之行為，再由現場民眾之回應亦顯示，其等顯然認知被告提供現金2000元作為摸彩之用，與選舉無涉，被告並非出於選舉買票之犯意而提供現金2000元。再綜合現場情形為選舉中立單位舉辦之中秋晚會，具有節慶舉辦之例行性，並非選舉相關場合，在場參與民眾亦未限制為第六選區選民，另為吸引民眾參與，本即有各單位或民意代表提供禮品摸彩，並非僅有被告提供，且被告全程均未有何參選、政見政績等選舉相關言論等，綜合以上客觀情事而為判斷，可認被告提供現金2000元摸彩，尚符合一般社會通念之正常社交禮儀，難認該當賄選犯罪構成要件。從而，原告主張被告有賄選意圖，或有約使投票予被告之行為，以該現金2000元為對價等，而成立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1項賄選行為均屬無稽。 六、綜上所述，被告上開所為尚與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 1項構成要件有間，原告主張被告當選有公職人員選舉罷免 法第120條第1項第3款當選無效之情事即屬無理由，應予駁 回。 七、本件事證已經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 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 逐一論列，附此敘明。 八、訴訟費用負擔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8條。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8　　日 選舉法庭 審判長 法　官　陳文爵 法　官 陳冠霖 法　官　陳僑舫 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 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8　　日 書記官 黃俞婷

2024-10-18

TCDV-113-選-1-20241018-2

台上
最高法院

違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台上字第3861號 上 訴 人 臺灣高等檢察署臺中檢察分署檢察官林思蘋 被 告 高芳春 選任辯護人 羅泳姗律師 羅閎逸律師 林銘翔律師 被 告 黃玉玫 曾麗姿 共 同 選任辯護人 林銘翔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等違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案件，不服臺灣高 等法院臺中分院中華民國113年6月25日第二審更審判決（113年 度選上更二字第2號，起訴案號：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110年度選 偵字第7、13、14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理 由 一、按刑事訴訟法第377條規定，上訴於第三審法院，非以判決 違背法令為理由，不得為之。是提起第三審上訴，應以原判 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係屬法定要件。如果上訴理由書狀並未 依據卷內訴訟資料，具體指摘原判決不適用何種法則或如何 適用不當，或所指摘原判決違法情事，顯與法律規定得為第 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時，均應認其上訴為違 背法律上之程式，予以駁回。至原判決有無違法，與上訴是 否以違法為理由，係屬二事。 二、本件原判決以公訴意旨略以：被告高芳春係民國110年3月13 日舉行之臺中市外埔區大東里(下稱大東里)里長補選之登記 第2號候選人；被告黃玉玫、曾麗姿為大東里里長補選之有 投票權人。高芳春為求順利當選，與黃玉玫、曾麗姿共同基 於以行求、交付賄賂使他人為投票權一定行使之犯意聯絡， 高芳春於補選前某二日夜晚，分二次交付每袋價格約新臺幣 (下同)141元(內含洗碗精6瓶、原子筆15支及面紙10包)之禮 品（下稱禮品）各7袋、5袋予黃玉玫，再由黃玉玫騎乘機車 搭載曾麗姿分別發送予大東里之鄰長。於黃玉玫、曾麗姿發 送過程遭黃證銘拒絕後，高芳春擔心賄選犯行遭人檢舉，遂 請黃玉玫收回已交付之禮品，因認高芳春、黃玉玫、曾麗姿 （下稱高芳春等3人）所為，係犯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 條第1項之對於有投票權之人交付賄賂、第99條第2項、第1 項之預備行求賄賂罪嫌等語。惟經審理結果，認為不能證明 高芳春等3人有上開公訴意旨所指之犯行，因而撤銷第一審 論處高芳春等3人部分之科刑判決，改判諭知高芳春等3人均 無罪。已依據卷內資料詳予說明其證據取捨及判斷之理由， 從形式上觀察，並無足以影響其判決結果之違法情形存在。 三、檢察官上訴意旨略稱： 　㈠依高芳春於調查員詢問(下稱調詢)歷次供述，其僅稱禮品係 答謝大東里部分鄰長，嗣後覺得不妥，始決定贈送全部鄰長 等語，此與曾麗姿、黃玉玫、大東里鄰長林居財、吳劉員、 鄭嘉熟於調詢、偵訊之證詞，係屬一致，應屬可信。而林居 財於第一審審理時證述：禮品之洗碗精不全係送給我個人等 語，與其於調詢、偵訊時之證詞，並不一致。原判決採信林 居財於第一審審理時之證述，而為高芳春等3人有利之認定 ，而未說明不採用林居財調詢、偵訊所為不利於高芳春等3 人證詞之理由，有理由欠備之違法。 　㈡就禮品回收原因，黃玉玫、曾麗姿於調詢、偵訊時證述：只 送鄰長可能會被檢舉賄選，因為價值太高，所以要收回等語 ，足認高芳春贈送禮品對象原本僅有鄰長。而證人即大東里 鄰長王賴美雲之夫王招英於第一審審理時證述，禮品要分送 里民一節，與黃玉玫、曾麗姿之供述及林居財、鄭嘉熟調詢 、偵訊中之證言，均有不符，原判決以禮品係分送里民為由 ，未採信黃玉玫、曾麗姿於調詢、偵訊時證述禮品只送鄰長 之證言，逕採王招英於第一審審理時之證言，為高芳春等3 人有利之認定，而未說明不採黃玉玫、曾麗姿於調詢、偵訊 時證述不利於高芳春證詞之理由，違反經驗法則及論理法則 ，並有理由不備之違法。 　㈢依高芳春所辯，其發放洗碗精每戶1瓶、鄰長每人6瓶一節， 與高芳春委由黃玉玫、曾麗姿贈送禮品予鄰長一事，可以同 時存在，不能以高芳春有贈送里民每人1瓶洗碗精，即謂無 贈送鄰長6瓶洗碗精之事。且大東里合計有33鄰，並非每位 鄰長都支持高芳春，原判決說明：高芳春委由黃玉玫轉送禮 品予鄰長，鄰長可依所收受之數量及使用習慣，並非全數贈 予鄰長，致未特別交待黃玉玫轉告上情等語，有違經驗法則 。 　㈣高芳春贈送禮品予鄰長，係約使有投票權人為投票權一定之 行使，且鄭嘉熟、林居財、吳劉員均知悉贈送禮品之意涵， 應具有對價關係。又村里長之選舉因選區甚小，彼此間人情 影響力甚大，而影響鄰長即足以影響里民。可見禮品價值雖 僅141元(依進貨價格則為156元)，與選舉競選期間發放文宣 品之情形，有所不同，客觀上顯有動搖投票權人投票意向之 可能，不能僅以收受者之主觀認知為基準。原判決以證人黃 寶鳳、林居財、葉育銓、周榮村、吳劉員於第一審、原審審 理中之證述，逕認禮品不足以動搖其等投票之意向，而對高 芳春等3人為有利之認定，與經驗法則或論理法則有違。 四、惟按： 　　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應負舉證責任，並指出證明之方法 ，為刑事訴訟法第161條第1項所明定。因此，檢察官對於起 訴之犯罪事實，應負實質之舉證責任。倘其所提出之證據， 不足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或其闡明之證明方法，無從說 服法院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自應為 被告無罪之諭知。而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無論直接或 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 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 ，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時，事 實審法院復已就其心證上理由予以闡述，敘明其如何無從為 有罪之確信，因而為無罪之判決，即不得任意指為違 法。 ㈠原判決經綜合調查證據所得及全案辯論意旨，認為檢察官所 舉之證據，尚不足以證明高芳春等3人有被訴犯行，已詳為 說明：林居財於第一審審理時證稱：黃玉玫拿禮品過來，要 我交給里民；王招英於第一審審理時證稱：請鄰長分發給鄰 裡面沒有收到的人；大東里鄰長葉育銓於上訴審審理時證述 ：發放文宣品是里民1人1份，文宣品是印有候選人的洗碗精 ；大東里鄰長周榮村於上訴審審理時證述：高芳春是說有里 民沒有收到，讓我們1戶分1瓶洗碗精給他們等語，可見關於 高芳春委託黃玉玫、曾麗姿轉交禮品予鄰長之目的，係以里 民為對象，或由鄰長轉贈里民。又禮品是否會影響投票權人 之投票意向一節，吳劉員於原審審理時；葉育銓、周榮村於 上訴審審理時均證述，禮品不會影響其等（或里民）投票意 向等語；參諸禮品價值不高、外觀結合選舉文宣，難認足以 影響投票權人之投票意願。至於鄭嘉熟、林居財於偵查中所 為認罪之表示，並經檢察官為緩起訴處分，不足以推翻上開 有利於高芳春等3人之事證。再者，黃玉玫、曾麗姿交付禮 品後回收之緣由，係顧慮部分鄰長不願配合發放，若有里民 前往領取而未取得，反招民怨，會影響對高芳春之信賴與觀 感，而非考量疑似賄選行為已遭他人檢舉或曝光。綜上，高 芳春等3人否認投票行賄犯行所辯各節，尚非全然無據等旨 。 　㈡至檢察官上訴意旨指稱：高芳春於調詢中之歷次供述、曾麗 姿、黃玉玫、林居財及吳劉員於調詢、偵訊、鄭嘉熟於偵訊 時之證詞，贈送禮品係尋求大東里鄰長支持，亦係行賄等節 ，業據原判決說明：鄭嘉熟、林居財、吳劉員、黃寶鳳於檢 察官偵訊時固證述，黃玉玫送來禮品，並沒有說明是要分送 給里民，然吳劉員於偵查中已證述：黃玉玫送來時，有說高 芳春要我處理等語，可知高芳春於競選期間確有將洗碗精、 原子筆等物品依照每人1份請鄰長轉送里民之情事，至高芳 春未特別要求黃玉玫轉告鄰長協助之原因，或係因鄰長可依 禮品之數量及平日使用習慣，得知禮品尚非供一人使用，是 黃玉玫、曾麗姿交付禮品時，未明白告知收受者精確之處理 方式，仍與交付賄賂以影響投票意向之情況有別。原判決已 依據卷內資料，詳為說明其證據取捨之理由，且所為論述說 明，並未明顯悖於事理常情。檢察上訴意旨指稱：原判決採 證認事有違經驗法則、論理法則，並有理由欠備之違法等語 ，係憑己見，而為不同評價，難認有據。 　　至於原判決雖未進一步證明王招英與林居財證言相符各節， 以及與葉育銓、周榮村關於高芳春贈送洗碗精予里民證言之 關聯性。然原判決已說明林居財、王招英所證：黃玉玫、曾 麗姿分送禮品目的係轉送里民等語，參酌葉育銓、周榮村所 證：里民1人1份之證言，而予以採信。檢察官上訴意旨任意 指摘：原判決就此有理由欠備之違法云云，亦有誤會。 　　再者，原判決已參酌禮品贈送人主觀之認知及作為、受領人 主觀上之意向、客觀上禮品之價值與選舉文宣結合狀態、贈 送對象等情狀，據以判斷禮品之客觀價值不足以動搖有投票 權人之投票意願。檢察官上訴意旨猶任意指摘：里長之選舉 區域不大，選民之投票意向易受影響，禮品141元，仍足以 動搖選民投票意願云云，係以個人主觀之看法，指摘原判決 違法，並非適法之第三審上訴理由。 五、檢察官其餘上訴意旨，徒就原審取捨證據及判斷其證明力職 權之適法行使，以及判決內已明白論斷之事項，任憑己見， 而為不同之評價，漫事指摘原判決採證認事違法，自非適法 之第三審上訴理由。應認本件檢察官之上訴，均為違背法律 上之程式，予以駁回。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95條前段，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7　　日 刑事第四庭審判長法　官 李錦樑 法　官 周政達 法　官 蘇素娥 法　官 林婷立 法　官 洪于智 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記官 杜佳樺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21　　日

2024-10-17

TPSM-113-台上-3861-20241017-1

選訴
臺灣高雄地方法院

違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

臺灣高雄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選訴字第6號 公 訴 人 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趙周照美 選任辯護人 張清雄律師 郭小如律師 陳宥廷律師 上列被告因違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 113年度選偵字第24號、113年度選偵字第39號、113年度選偵字 第42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趙周照美犯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九十九條第一項之交付賄賂罪 ，處有期徒刑壹年肆月。緩刑參年，緩刑期間付保護管束，並應 於本判決確定後壹年內，向公庫支付新臺幣捌萬元，及接受法治 教育課程參場次。褫奪公權貳年。 扣案之賄賂現金新臺幣肆仟元沒收。未扣案之賄賂現金新臺幣壹 仟元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 額。 事 實 一、趙周照美為使投入第11屆立法委員選舉(投票日期為民國113 年1月13日，下稱本件選舉)之郭倍宏(為高雄第6選區之候選 人)能順利當選，竟基於對有投票權之人交付賄賂而約其投 票權為一定行使之犯意，接續為下列犯行： ㈠於112年9月29日(即起訴書所載農曆8月15日)，在邱琴所經營 位於高雄市前金區大同二路上之飲料店，交付賄賂即現金新 臺幣(下同)500元給邱琴，再於112年10月21日所舉辦之「重 陽節敬老聯歡之郭倍宏造勢活動」(下稱重陽節造勢活動)後 之某日，在邱琴所經營之飲料店，拿印有郭倍宏照片之競選 文宣品即口罩1包給邱琴，要求邱琴支持郭倍宏，約定對本 件選舉有投票權之邱琴投票支持郭倍宏。 ㈡於重陽節造勢活動後之某日上午某時，在高雄市○○區○○巷00○ 0號趙許寶鳳住處，要求趙許寶鳳（所涉妨害投票案件，業 經檢察官為緩起訴處分）支持郭倍宏，並交付賄賂即現金50 0元及印有郭倍宏照片之競選文宣品即口罩1包給趙許寶鳳， 約定對本件選舉有投票權之趙許寶鳳投票支持郭倍宏。 ㈢於重陽節造勢活動後之某日上午10時許，在高雄市○○區○○巷0 00號王林菊住處，向王林菊（所涉妨害投票案件，業經檢察 官為緩起訴處分）表示：「拜託，麵嬸仔，請投給候選人郭 倍宏，要投給第1號的」等語，並交付賄賂即現金500元，約 定對本件選舉有投票權之王林菊投票支持郭倍宏。　 ㈣於重陽節造勢活動後之某日，在高雄市前金區大同二路前， 要求黃花（所涉妨害投票案件，業經檢察官為緩起訴處分） 支持郭倍宏，並交付賄賂即現金500元及印有郭倍宏照片之 競選文宣品即面紙1包(起訴書誤載為口罩，應予更正)給黃 花，約定對本件選舉有投票權之黃花投票支持郭倍宏。 ㈤於重陽節造勢活動數日後之某日，在高雄市○○區○○巷00號之1 趙埕權住處前，要求趙埕權（所涉妨害投票案件，業經檢察 官為緩起訴處分）支持郭倍宏，並交付賄賂即現金500元， 約定對本件選舉有投票權之趙埕權投票支持郭倍宏。 ㈥於112年10月21日起至11月間之某日，在高雄市○○區○○巷00號 之3前，向白月笑（所涉妨害投票案件，業經檢察官為緩起 訴處分）要求其一家三口投票支持郭倍宏，並交付賄賂即現 金1,500元予白月笑，以每人每票500元之方式，向對本件選 舉有投票權之白月笑及兒子趙清基及媳婦許慧貞（共3人） ，約定投票支持郭倍宏，惟白月笑事後未將行賄意思傳達於 趙清基及許慧貞，此部分則僅止於預備階段。 ㈦於重陽節造勢活動後之11月某日，適趙慶忠與趙清朴在高雄 市前金區生旺巷口喝酒，趙周照美經過即向該二人表示：「 500元支持郭倍宏，進來巷子裡面一點的地方拿錢，我要進 去拿錢」等語後，由趙清朴前去向趙周照美取得2張500元鈔 票後，再由趙清朴轉交其中1張500元鈔票給趙慶忠，趙周照 美即以此方式要求趙慶忠與趙清朴支持郭倍宏，約定對本件 選舉有投票權之趙慶忠與趙清朴（趙慶忠與趙清朴所涉妨害 投票案件，業經檢察官為緩起訴處分）投票支持郭倍宏。 二、案經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檢察官簽分、法務部調查局高雄市 調查處、高雄市政府警察局新興分局報告臺灣高雄地方檢察 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 一、證據能力部分 本判決所引用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含書面陳述)， 檢察官、被告趙周照美及辯護人於本院審理時，均同意有證 據能力(見訴字卷第77、99頁)，本院審酌上開證據資料作成 時之情況，並無違法或不當情事，且與待證事實具有關聯性 ，以之作為證據應屬適當，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第1項 規定，認均有證據能力。至本案認定事實之其餘非供述證據 ，並無證據證明係公務員違背法定程序所取得，依同法第15 8條之4反面解釋，亦均有證據能力。 二、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 ㈠上揭犯罪事實，業經被告於調詢、偵查及本院審理時坦承不 諱(他卷第351至353頁，偵一卷第21至23頁，選訴卷第71至7 9頁)，核與證人即收賄者白月笑、趙埕權、黃花、王林菊、 趙許寶鳳、趙慶忠、檢舉人E112021於調詢或偵查中證述之 情節大致相符(他卷第7至13、29至33、39至43、49至59、63 至67、77至80、85至88、93至96、103至107、115至119、12 7至131、177至181、187至192頁)，復有高雄市選舉委員會 編印第11屆立法委員選舉選舉公報（限閱卷第7、8頁）、法 務部調查局高雄市調查處(下稱高雄市調處)113年1月4日搜 索扣押筆錄(受執行人:被告)、扣押物品目錄表、113年度檢 管字第303號扣押物品清單、扣押物品照片（他卷第319至32 0、323頁，警二卷第39至40頁，偵三卷第77至78頁）、高雄 市調處113年1月4日扣押筆錄(受執行人:黃花)、扣押物品目 錄表、扣押物品照片(警一卷第27至29、33頁，他卷第59頁) 、本院113年度院總管字第920號扣押物品清單（選訴卷第31 頁）、被告/第三人自動繳交犯罪所得通知書及收據(趙許寶 鳳、白月笑、趙慶忠、趙埕權、王林菊、黃花，查扣卷第5 至16頁)、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113年度檢管字第1131號收受 贓證物品清單(偵二卷第287頁)、檢舉人E112021提供之112 年10月21日重陽節敬老聯歡會照片、大同二路與生旺巷口騎 樓處趙清朴及趙慶忠喝酒照片(他卷第15至21、99頁)在卷可 佐，並扣得如附表編號1至4所示之物，足證被告之任意性自 白與事實相符，應堪採信。 ㈡本案事證明確，被告前開犯行，洵堪認定，應予依法論科。 三、論罪科刑： 　㈠罪名及罪數 　⒈按投票行賄罪之處罰，分別規定於刑法第144條及公職人員選 舉罷免法第99條第1項，而本件立法委員選舉係公職人員選 舉罷免法第2條第1款規定之中央公職人員選舉，公職人員選 舉罷免法第99條第1項自屬刑法第144條之特別法，依特別法 優於普通法之規定，應優先適用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又公 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1項之投票行求、期約、交付賄 賂或不正利益罪，係以對於有投票權之人行求、期約、交付 賄賂或其他不正利益，而約其不行使投票權或為一定之行使 為構成要件。所謂「行求」，指行賄人自行向對方提出賄賂 或不正利益，以備交付，祇以行賄者一方之意思為已足，不 以受賄者之允諾為必要。如行賄者與受賄者就期望而為約定 於一定期間內交付賄賂或不正利益，乃雙方意思表示已合致 而尚待交付，則係「期約」。而所稱「交付」，指行賄者事 實上交付賄賂或不正利益，受賄者取得賄賂而加以保持或不 予返還收受。如行賄之相對人拒絕收受，顯無收受之意思， 則行賄人應僅成立行求賄賂或不正利益罪。至行賄者單方之 意思表示，尚未到達有投票權之相對人時，應僅成立預備投 票行求賄賂或不正利益罪。是行賄者若未會晤有投票權之人 ，而委由第三人代為轉達行求賄賂或不正利益之意思表示， 則以該第三人傳達予有投票權之人，始構成投票行求賄賂或 不正利益罪。如行賄者係委由第三人交付賄賂或不正利益， 則以該有投票權人同意或收受賄賂或不正利益時，行賄者始 成立投票交付賄賂或不正利益罪，否則，有投票權人如拒絕 收受，則行賄者應僅成立行求賄賂或不正利益罪。如該第三 人並未轉達行賄者行求或交付賄賂或不正利益之意思，行賄 者之意思表示既尚未到達有投票權之相對人，應僅成立預備 投票行求賄賂或不正利益罪(最高法院101年度台上字第277 號判決意旨參照)。又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之投票行賄罪係 侵害國家法益之罪，以一行為同時對多數有投票權之人交付 賄賂，約其不行使投票權或為一定之行使，祇侵害一個國家 法益，應僅成立一投票行賄罪。而該罪之預備犯，僅止於該 罪著手實行前之準備階段，嗣若進而實行行賄之行為，即為 行賄所吸收，不另論罪。則以一行為同時對多數有投票權人 行賄，應論以一罪，其以一行為同時對多數有投票權之人部 分行賄，部分尚在預備行求賄賂階段，亦僅論以行賄一罪( 最高法院104年度台上字第3612號判決意旨參照)。 　⒉就事實欄一、㈥部分，本件被告已將1,500元交付有投票權人 之白月笑，以使白月笑及其同戶內親屬2人(即兒子趙清基、 媳婦許慧貞)投票予以支持，白月笑則允為投票權之一定之 行使，惟尚未轉達被告行求或交付賄賂之意思予同戶內親屬 2人，依上揭說明，被告就白月笑同戶內親屬2人部分所為， 僅止於預備行求賄賂階段。公訴意旨認被告就白月笑同戶內 親屬2人部分所為，已達交付賄賂之程度，容有誤會。 　⒊核被告本件所為，係犯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1項之交 付賄賂罪。至其交付賄賂前之預備行求賄賂、行求賄賂之前 階段行為，應為交付之後階段行為所吸收，均不另論罪。 　⒋被告係基於一個行為決意，在特定單一選區，為使特定候選 人當選之目的，接續在相近之時間，以相同之模式向同選舉 區上開有投票權之人交付賄賂，侵害同一法益，於刑法評價 上應屬接續犯，僅論以一交付賄賂罪。 　㈡刑之減輕事由 　⒈被告就所犯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1項之交付賄賂罪， 在偵查中自白犯罪，應依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5項 前段規定，減輕其刑。 　⒉被告為00年0月生，於本案行為時為年滿80歲之人，考量刑罰 對其之預防再犯效果，爰依刑法第18條第3項規定，減輕其 刑，並與上開減刑之事由，依法遞減之。 　㈢量刑 　　爰審酌被告無視選舉乃民主政治最重要之表徵，而賄選為敗 壞選風之主要根源，足以導致不公平之選舉結果，破壞選舉 之公平與公正風氣甚鉅，且金錢介入選舉將嚴重戕害民主政 治之根基，被告所為前開犯行，破壞選舉之公平及公正性， 應予非難；惟考量被告犯後坦承犯行，態度尚可；酌以被告 交付賄賂對象人數非多、賄賂金額非鉅、手段平和之犯罪情 節，及其犯罪之動機、目的、素行；兼衡被告自陳之教育程 度、職業、家庭生活與經濟狀況(選訴卷第110至111頁)，及 檢察官與辯護人就量刑之意見(選訴卷第111頁)等一切情狀 ，量處如主文第一項所示之刑，以示懲儆。 　㈣緩刑 　　查被告並無前科，有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在卷可稽 ，本院審酌被告因一時未及深慮致罹刑章，並念及被告深表 悔意，經此偵查、審理程序，應已獲深刻教訓，當知所警惕 ，信無再犯之虞，認其所受刑之宣告以暫不執行為適當，爰 依刑法第74條第1項第1款規定，併予宣告緩刑如主文第一項 所示，以啟自新。惟審酌被告本案犯罪之緣由暨所為係侵害 國家法益，並為使其記取本次教訓、明瞭正確之法律知識、 價值觀念與行為準則，爰依刑法第74條第2項第4款、第8款 之規定，命其於緩刑期間，應履行如主文第一項所示之事項 ，並依刑法第93條第1項第2款規定，諭知於緩刑期間付保護 管束，藉以預防其再犯，期使被告於保護管束期間確切明瞭 其行為所造成之損害，培養正確法治觀念，並深自惕勵。又 被告如違反本院上開命其履行之事項情節重大，足認原宣告 之緩刑難收其預期效果，而有執行刑罰之必要者，得撤銷其 緩刑，附此敘明。　 　㈤褫奪公權 　　按犯本章之罪或刑法分則第六章之妨害投票罪，宣告有期徒 刑以上之刑者，並宣告褫奪公權，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11 3條第3項定有明文。此項褫奪公權之宣告，寓有強制性，為 刑法第37條第2項之特別規定，不受宣告1年以上有期徒刑之 限制，法院自應優先適用，然因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113 條並未針對褫奪公權之期間為規範，故依公職人員選舉罷免 法第113條規定宣告褫奪公權者，仍應適用刑法第37條第2項 有關褫奪公權期間為1年以上10年以下之規定。而被告既因 犯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1項之罪，並經本院宣告有 期徒刑1年4月，自應依據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113條第3項 規定宣告之，併參酌刑法第37條第2項有關宣告褫奪公權期 間之規定，及本案犯罪情節，宣告褫奪公權暨期間如主文第 一項所示。　 四、沒收： 　㈠按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3項規定：「預備或用以行求 期約或交付之賄賂，不問屬於犯罪行為人與否，沒收之。」 採絕對義務沒收主義，只要係預備或用以行求期約或交付之 賄賂，不論是否屬於被告所有或扣案與否，法院均應宣告沒 收。惟若其賄賂已交付予有投票權之人收受，因收受者係犯 刑法第143條之投票受賄罪，其所收受之賄賂應依同法第38 條之1第1項前段規定沒收，如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 行沒收時，依同條第3項規定追徵其價額。故犯投票行賄罪 者，其已交付之賄賂即應依刑法第38條之1規定，於其對向 共犯所犯投票受賄罪罪刑項下宣告沒收、追徵，而無庸再依 首揭規定重複宣告沒收。次按若對向共犯（即收受賄賂者） 所犯投票受賄罪嫌，業經檢察官依刑事訴訟法第253條規定 為不起訴處分，或依同法第253條之1為緩起訴處分確定者， 則收受賄賂之對向共犯既毋庸經法院審判，其所收受之賄賂 ，即無從由法院依刑法第143條第2項（修法後應為同法第38 條之1）之規定宣告沒收、追徵。至刑事訴訟法第259條之1 雖規定：檢察官依同法第253條或第253條之1為不起訴或緩 起訴之處分者，對供犯罪所用、供犯罪預備或因犯罪所得之 物，以屬於被告者為限，「得」單獨聲請法院宣告沒收。惟 其特別限制供犯罪所用、供犯罪預備或因犯罪所得之物，必 須「屬於被告者」，始「得」由檢察官聲請法院宣告沒收， 係採相對義務沒收主義，而與前揭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 條第3項規定「不問屬於犯罪行為人與否」均沒收之，其範 圍並不相同。且該法條用語既曰「得」，而非曰「應」，則 檢察官是否依該條規定單獨聲請法院宣告沒收，仍有裁量權 。若檢察官未依上述規定單獨聲請法院宣告沒收，或不合於 上述單獨聲請沒收規定之要件而未獲准宣告沒收，則法院自 仍應依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3項之規定，將犯投票 行賄罪者所交付之賄賂，於投票行賄罪之本案中，予以宣告 沒收，始符立法本旨（最高法院105年度台上字第3399號判 決意旨參照）。 　㈡查證人白月笑、趙埕權、黃花、王林菊、趙許寶鳳、趙慶忠 均已將其等所收受之賄款主動繳回，並扣於本案(分別為1,5 00元*1人+500元*5人，共計4,000元)，有上開被告/第三人 自動繳交犯罪所得通知書及收據(查扣卷第5至16頁)、臺灣 高雄地方檢察署113年度檢管字第1131號收受贓證物品清單( 偵二卷第287頁)在卷可考，且其等所犯妨害投票部分，業經 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檢察官以113年度選偵字第39號為緩起 訴處分確定（偵二卷第219至232頁），然檢察官並未就其等 所收受之賄賂向法院聲請單獨宣告沒收，則依前開說明，仍 應依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3項規定，不問屬於犯罪 行為人與否，於本案宣告沒收。而被告向趙清朴、邱琴交付 之賄賂各500元(合計1,000元)，未據扣案，應依公職人員選 舉罷免法第99條第3項之規定宣告沒收，並應依刑法第38條 第4項之規定，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 追徵其價額。 　㈢扣案如附表編號3所示之手機，係被告所有，但並未使用於本 案，業據被告供承在卷（選訴卷第76頁），且卷內尚乏證據 證明與本案犯行相關，爰不宣告沒收。 　㈣至扣案如附表編號1、2所示之物為被告所有，扣案如附表編 號4所示之物則非被告所有，固均供本案犯罪之用或預備犯 罪之用，惟上開之物，或為日常生活之物，或因選舉活動業 已終結而失其價值，是否沒收均欠缺刑法上之重要性，爰依 刑法第38條之2第2項之規定，均不予以宣告沒收。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陳建烈提起公訴，檢察官陳宗吟、李白松到庭執行 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7　　日 刑事第一庭 審判長法　官 陳芸珮 　　　　　　　　　 法 官 張瀞文 　　　　　　　　　 法 官 王冠霖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 敘述具體理由；如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 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 逕送上級法院」。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8　　日 　　　　　　　　　　　　　　　　　 書記官　莊琇晴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 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 對於有投票權之人，行求期約或交付賄賂或其他不正利益，而約 其不行使投票權或為一定之行使者，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 刑，得併科新臺幣一百萬元以上一千萬元以下罰金。 預備犯前項之罪者，處一年以下有期徒刑。 預備或用以行求期約或交付之賄賂，不問屬於犯罪行為人與否， 沒收之。 犯第一項或第二項之罪，於犯罪後六個月內自首者，減輕或免除 其刑；因而查獲候選人為正犯或共犯者，免除其刑。 犯第一項或第二項之罪，在偵查中自白者，減輕其刑；因而查獲 候選人為正犯或共犯者，減輕或免除其刑。 附表： 編號 物品名稱及數量 說明 1 活動手札5張 欠缺刑法上之重要性 2 郭倍宏競選文宣品1份 欠缺刑法上之重要性 3 手機(IMEI：000000000000000)0支 被告所有，未使用於本案犯行 4 郭倍宏面紙1包 欠缺刑法上之重要性

2024-10-17

KSDM-113-選訴-6-20241017-1

選訴
臺灣彰化地方法院

總統副總統選舉罷免法等

臺灣彰化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選訴字第2號 公 訴 人 臺灣彰化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鄭清東 　　　　　　　　　　 選任辯護人 朱坤茂律師 被 告 蔡東穎 選任辯護人 施清火律師 上列被告因總統副總統選舉罷免法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 113年度選偵字第37、53、54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鄭清東、蔡東穎均無罪。 理 由 一、公訴意旨略以： （一）被告鄭清東前為彰化縣00鎮00里人，業已在大陸地區00市 00鎮經營百事威房市有限公司多年，故被告鄭清東對於大 陸地區之共產黨政權（下稱中共政權）係我國敵對之境外 勢力，中共政權設有（國）臺辦及統戰部等對臺工作機關 ，並關心且欲滲透臺灣選舉，是中國政府及其所屬組織、 機構或其派遣之人均屬反滲透法第2條所規定之滲透來源知 之甚詳。被告鄭清東與被告蔡東穎（原名蔡家東，LINE暱 稱仍沿用「蔡家東」）為20年以上之好友關係，被告蔡東 穎曾於民國83年擔任3屆彰化縣00鎮00里里長，之後中斷 ，直至108年又當選彰化縣00鎮00里里長並連任迄今，為我 國第16任總統、副總統選舉及第11屆立法委員選舉（下稱 本屆總統、副總統暨立法委員選舉）之有投票權人，渠2人 均知本屆總統、副總統暨立法委員選舉，係於113年1月13 日舉行，且被告鄭清東明知對於有投票權之人，不得行求、 交付不正利益而約其為一定投票權之行使。仍為達與大陸「統 戰辦黃主任」之不詳年籍姓名成年人等共同影響我國總統 大選選民投票意願之目的，受「統戰辦黃主任」之委託、 指示及資助，與「統戰辦黃主任」共同基於對有投票權人 行求、交付不正利益，約定投票予特定候選人之犯意聯絡 ，推由其不知情之公司員工詹侑翰與「統戰辦黃主任」聯 繫，接受「統戰辦黃主任」之指示，免費招待選民前往中 國旅遊，且限定團員身分，需以00鎮具有政治影響力之里 長，及該人之親友，且具有本屆總統副總統選舉之投票權 人為賄選行賄對象，假藉招待旅遊，於112年11月18日至2 3日，透過有收賄犯意之被告蔡東穎招攬如附表所示具有 本屆總統、副總統暨立法委員選舉權之投票權人共18人（ 不含鄭清東本人）組團赴大陸地區東莞旅遊，並由被告鄭 清東支付全部旅遊費用（受招待人如附表所示，共計18人 ，每人約新臺幣《下同》2萬元；每人原應收取之機票錢為 人民幣2,000元，嗣後鄭清東全額負擔。），總計招待出 遊之不正利益為360,000元，以此方式對附表所示之有投 票權人行求、交付賄賂不正利益。嗣於該團出發前即成立 LINE「東莞旅遊」群組，被告鄭清東並於112年11月11日 傳送訊息予被告蔡東穎：「煩請傳至群組投侯柯配的票， 謝謝」，被告蔡東穎則允諾為投票權之一定行使，並回覆 「我們這裡面的人都是投票給侯友宜的」等語，並依鄭清 東指示，將上開投票網址於112年11月11日上傳至上開LIN E「東莞旅遊」群組，且交代群組成員「里長代表社區發 展協會理事長等名片要準備好」。而以此方式，於出發前 揭露及暗示對於上開參與本次旅遊之里長及其家屬等約定 於總統選舉時支持候選人侯友宜。 （二）隨後被告鄭清東於112年11月18日上午7時28分，在LINE「 東莞旅遊」群組上，向附表所有團員預告當天晚宴有「東 莞市黃江鎮副鎮長蕭（起訴書誤載為肖）岱彤」跟大家聚 餐。而112年11月18日當晚，在被告鄭清東所經營之御寶 酒店內，除該副鎮長蕭岱彤外，另有黃江鎮副書記林沛堅 等中共政權官方人員陪同用餐，行程中於112年11月20日 上午出遊時，被告鄭清東在遊覽車上持麥克風向所有團員 表示：其本身為警察退休，侯友宜是警察出身，請支持侯 友宜；另於同日晚上8時許，被告鄭清東於晚宴敬酒時， 向團員再度表示上開話語，而公開表達及要求團員於本屆 總統、副總統暨立法委員選舉中，要支持國民黨總統候選 人侯友宜，而約為投票權之一定行使。被告蔡東穎、陳惠 絹（另由臺灣彰化地方檢察署檢察官為不起訴處分）則在 場舉杯表示沒問題，而允諾為投票權之一定行使，渠2人 均知悉本次免費旅遊係用以向具有投票權人行賄之不正利 益，竟仍基於投票受賄之犯意而予以收受。 （三）因認被告鄭清東係犯總統副總統選舉罷免法第86條第1項 、反滲透法第7條之受滲透來源指示對有投票權人行求、 交付不正利益而約其為一定投票權之行使之投票行賄罪嫌 ；被告蔡東穎係涉犯刑法第143條投票受賄罪嫌等語。 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又 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 4條第2項及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其次，刑事訴訟法 上所謂認定犯罪事實之證據，係指足以認定被告確有犯罪行 為之積極證據而言；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 ，自不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以為裁判基礎（最高法院29 年度上字第3105號、40年台上字第86號判決參照）。再者， 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應負舉證責任，並指出證明之方法 ，刑事訴訟法第161條第1項定有明文，因此，檢察官對於起 訴之犯罪事實，應負提出證據及說服之實質舉證責任。倘其 所提出之證據，不足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或其指出證明 之方法，無從說服法院以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 定之原則，自應為被告無罪判決之諭知（最高法院92年台上 字第128號判決參照）。又總統副總統選舉罷免法第86條第1 項之賄選罪，係以對於有投票權之人，行求、期約或交付賄 賂或其他不正利益，而約其不行使投票權或為一定之行使為 構成要件。亦即須視行為人主觀上是否具有行賄之犯意，而 約使有投票權人為投票權一定之行使或不行使；客觀上行為 人所行求、期約或交付之賄賂或不正利益是否可認係約使投 票權人為投票權之一定行使或不行使之對價；以及所行求、 期約、交付之對象是否為有投票權人而定。上開對價關係， 在於行賄者之一方，係認知其所行求、期約或交付之意思表 示，乃為約使有投票權人為投票權一定之行使或不行使；在 受賄者之一方，亦應認知行賄者對其所行求、期約或交付之 意思表示，乃為約使其為投票權一定之行使或不行使。且對 有投票權人交付之財物或不正利益，並不以金錢之多寡為絕 對標準，而應綜合社會價值觀念，授受雙方之認知及其他客 觀情事而為判斷；另總統副總統選舉罷免法第86條第1項之 賄選罪，乃刑法第144條投票行賄罪之特別法，以對於有投 票權之人，行求、期約或交付賄賂或其他不正利益，而約其 不行使投票權或為一定之行使者，為構成要件。又因收受賄 賂之有投票權人，刑法第143條亦設有投票受賄罪之處罰規 定，二者乃必要共犯中之對向犯，以彼此之間相互對立之意 思，業經合致而成立犯罪（最高法院98年度台上字第4860號 判決要旨亦可資參照）。 三、本件公訴意旨認被告2人涉有上揭罪嫌，係以證人陳惠絹、 高麗娜、陳建興、柯淑娟、林麗嬌、葉忠候、柯雪月、周秋 霞、楊永成、林文櫻、何吉盛、尤堃宏、楊繪薺、葉懷襄、 蔡昀彤、王麗君、張敬堂、阮林美真、鄭皓仁、詹侑翰於警 詢及偵查中之證述，詹侑翰與被告鄭清東微信對話、被告鄭 清東與「洋洋」之微信對話紀錄、被告鄭清東與「蔡家東( 即蔡東穎)里長」之LINE對話紀錄、鄭清東與「Tina Yeh桂 珠」之LINE對話紀錄、被告鄭清東與「東莞旅遊11/18-11/2 3」之LINE群組對話紀錄、臺灣彰化地方檢察署檢察事務官 職務報告暨附件、被告鄭清東等人之入出境紀錄、112年11 月18日至23日東莞旅遊照片6張、法務部調查局彰化縣調查 站公務電話紀錄及旅客入出境紀錄批次查詢、臺灣彰化地方 檢察署勘驗筆錄、被告鄭清東提出之電子收據、匯款單據、 營業執照、掛名法定代表人協議等作為其主要之論據。 四、訊據被告鄭清東堅詞否認有何投票行賄之犯行，辯稱：我和 蔡東穎是小時候就認識的朋友，我在大陸經營房地產多年， 我有一個商業城想要招商，問蔡東穎有沒有興趣來大陸看看 ，可以邀幾個朋友由我招待，跟政治完全沒有關係，沒想到 蔡東穎找了那麼多人來，但我已經開口說要招待了，也不好 意思反悔等語。辯護人則為其辯護稱：被告鄭清東邀00鄉親 前往東莞旅遊，並未限制具有政治影響力之里長及該人之親 友始得參加，亦未受中共對臺工作機關之指示、資助或自行 為總統候選人侯友宜賄選，檢察官之舉證不足證明被告鄭清 東有何起訴書所載之犯行。蔡東穎亦堅詞否認有何收賄之犯 行，辯稱：我和鄭清東是小時候就認識的朋友，他問我有沒 有興趣去大陸看看，可以找幾個朋友，我有次去鎮公所開會 ，剛好就問來開會的其他里長們，最後就成團出遊了，跟總 統選舉沒有關係等語。辯護人則為其辯護稱：本案被告蔡東 穎等人與被告鄭清東至東莞旅遊時，總統候選人尚未確定， 還在民意調查階段，當時「侯柯配」、「柯侯配」一直爭論 不休，直至112年11月24日才確定為「侯趙配」並辦理候選 人登記，被告鄭清東傳送訊息請支持「候柯配」，顯係針對 當時的民調而為，並非針對總統選舉正式投票時之請求，且 被告蔡東穎未曾許以一定之投票行為等語。 五、經查：　　 （一）被告鄭清東為大陸地區東莞百事威房住開發有限公司（下 稱百事威公司）法定代表人陳嘉惠之配偶，東莞市星光佰 瑞商場及御寶花園酒店實際控制人為百事威公司，其自警 察退休後，亦有實際參與上開公司經營；侯友宜於112年1 1月24日登記為113年總統副總統選舉（第16任）總統候選 人；被告蔡東穎00鎮00里里長；被告鄭清東於112年10月 間以電話聯絡被告蔡東穎可找一些人一同至大陸地區東莞 旅遊，被告蔡東穎則於112年10月27日至同年11月18日前 間邀約附表編號2至18所示之人，參與由被告鄭清東主辦 之112年11月18日至23日大陸地區東莞旅遊活動，參加者 除自行負擔在臺灣到桃園國際機場之費用外，其餘機票、 食宿均由鄭清東出資等節，為被告2人所不爭執，且據證 人高麗娜、陳建興、柯淑娟、林麗嬌、葉忠侯、柯雪月、 周秋霞、楊永成、林文櫻、何吉盛、尤堃宏、楊繪薺、葉 懷襄、蔡昀彤、王麗君、張敬堂、阮林美真、鄭皓仁、詹 侑翰於警詢、偵查中，及證人陳惠絹於警詢、偵查及本院 審理中證述明確（見和警分偵字第110001185號卷【下稱 和警卷】 第85至94、87至100、109至120、125至128、12 9至142、143至157、159至170、171至181、187至200、20 1至203頁鹿警分偵字第1130001633號卷【下稱鹿警卷】第 27至35、37至51、53至64、69至79、95至104、107至117 、123至137、143至151頁，113年度選偵字第53卷【下稱 選偵53卷】第99至105、129至137頁，112年度選他字第13 4號卷【下稱選他卷】卷一第9至13、289至297、333至339 、377至385頁，選他卷卷二第109至113、129至132、175 至179、221至225、399至404頁，選他卷卷三第77至86、9 1至94、245至249、271至273、305至315、323至333、381 至387、397至399頁），且有LINE「東莞旅遊11/18-11/23 」群組之對話紀錄擷圖、被告鄭清東等人之入出境紀錄、 行程表、112年11月18日至23日東莞旅遊照片、臺灣彰化 地方檢察署勘驗筆錄、電子發票、東莞農村商業銀行電子 回單、東莞百事威房住開發有限公司費用報銷單、東莞市 永信商旅服務有限公司對賬單、東莞百事威房住開發有限 公司營業執照、東莞市星光佰瑞商場及御寶花園酒店有限 公司營業執照及掛名法定代表人協議（見鹿警卷第195至2 14、221至224、225至233、279至281頁，選他卷卷一第17 、19、143至153頁，113年度選偵字第37卷【下稱選偵37 卷】第61、63、99至101、103、105、109、111頁，選偵5 3卷第55至57、61、63至70頁），及中央選舉委員會112年 12月15日中選務字第1123150583號公告（見本院卷第309 頁）等件在卷可稽堪以認定。 （二）被告鄭清東是否有約使有投票權人為投票權一定行使之行 為： 1.被告鄭清東有無於晚宴或遊覽車上對附表所示之人為請託 支持侯友宜之言論： （1）證人陳惠絹雖於警詢時指稱：大概在112年10月27日00里 里長葉清欽補選後就任當天，在所有里長合照結束的時候 ，00里里長陳建興提起00里里長蔡東穎有在找大家去大陸 廣州免費旅遊的事情，之後蔡東穎就打電話跟我確認幾個 人去，並叫我傳台胞證及護照等資料給他，並加入出遊的 群組。我不清楚該團旅遊有無人數或身分之限制，一開始 陳建興跟我提起的時候就說是免費旅遊。後來機場接送的 費用大約2,000元左右我交給蔡東穎。在大陸東莞市旅遊 只有支付給當地司機及導遊小費，大約人民幣50元。本次 東莞旅遊，所有人的旅遊費用都是由鄭清東全程招待並陪 同。我是直到出發當天到機場由蔡東穎向大家介紹鄭清東 是本次旅遊招待者，我才知道的。11月18日東莞彰化台商 鄉親在東莞御寶酒店設有晚宴，出席的人有黃江鎮副鎮長 蕭岱彤跟黃江鎮書記林沛堅，我有加他們微信好友，其他 我不知道，應該都是台商。只有說歡迎台灣同胞來到東莞 。鄭清東沒有向我們介紹大陸統戰辦黃主任，統戰辦黃主 任也沒有接待我們。我印象中鄭清東112年11月20日19時 許在韶關經律論酒店餐廳用餐時，有公開跟我們這一團參 加人員說本次總統大選他支持候選人侯友宜，因為他本身 也是警察退休，希望大家也能夠支持侯友宜，其他沒有再 多說了。蔡東穎沒有對我告知要支持侯柯配或是支持侯友 宜。我本來以為是企業參訪交流，但後來到了東莞才知道 不是企業參訪交流，也才知道是鄭清東免費全程招待並陪 同，又聽鄭清東跟我們說要支持侯友宜，應該是鄭清東想 利用本次的旅遊，要我們一起支持侯友宜等語（見和警卷 第87至100頁）。復於偵查中具結證稱：陳建興跟我說蔡 東穎在邀約去廣州玩，是免費的，我112年11月3日有加入 蔡東穎成立的「東菀旅遊11/18-11/23」LINE群組，蔡東 穎於112年11月11日，在群组上傳侯柯配、柯侯配的民調 網址，叫我們支持侯柯配，他沒有說是鄭清東請我們支持 。印象中在112年11月20日晚上7點溫泉飯店那一個晚餐， 鄭清東說他是警察出身，要我們支持侯友宜，鄭清東是走 過來站著敬酒時，對我這一桌全部的人說，大家坐著舉杯 跟鄭清東說沒問題。另外印象中在大概第三天，從御寶飯 店退房要去溫泉飯店的路上，鄭清東在遊覽車上，坐在椅 子上拿麥克風，全文是講怎樣，我沒有注意聽，他有講支 持侯友宜，我覺得這次鄭清東免費招待跟他要我們支持侯 友宜，是有關係的，但我已經去了，也沒有辦法等語（見 選他卷卷三第78至80頁）。 （2）惟證人陳惠絹於本院審理中具結改證稱：確實有參加鄭清 東招待至東莞旅遊的團，但在旅遊期間，鄭清東沒有跟我 們說總統大選會支持侯友宜，在車上或吃飯期間，鄭清東 也沒有拜託大家投票支持侯友宜，我認為這次旅遊跟鄭清 東要求我們支持侯友宜沒有關係。我在警詢時，我有跟警 察說我曾經得到癌症，記憶力不好，我印象中沒有談到政 治，當下我有說要依其他的里長所述，且當時問我們時已 經距離去旅遊回來有一段時間了，很多事情我是不記得了 ，我擔心這團跟別團搞混等語（見本院卷一第225至227頁 ）。另其餘證人高麗娜於警詢、陳建興、柯淑娟、林麗嬌 、葉忠候、柯雪月、周秋霞、楊永成、林文櫻、何吉盛、 尤堃宏、楊繪薺、葉懷襄、蔡昀彤、王麗君、張敬堂、阮 林美真於警詢及偵查中均證稱沒有在11月18日、20日之晚 宴或遊覽車上聽到，或忘記有無聽到鄭清東要大家支持侯 友宜的言論。 （3）證人王麗君於偵查中雖證稱：被告鄭清東有提到他之前是 警察，所以比較支持警察，但沒有特別說要支持何特定候 選人，也沒在公開場合說要支持誰等語（見選他卷三第30 9頁），此頂多可認被告鄭清東曾表示其個人係支持侯友 宜，難以此認定被告鄭清東有對附表所示之人行求投票支 持侯友宜。 （4）上揭證人陳惠絹之證述前後不一，又警詢時的影音檔案， 因警員製作警詢筆錄當時，係以攝影機側錄，因事後該攝 影機硬碟故障送修中，尚無檔案可提供等節，有警員職務 報告1份在卷可稽（見本院卷一第175頁），無法證明證人 陳惠絹於警詢之證述特別可信。又雖證人陳惠絹亦曾在偵 查中具結證述前開內容，惟其他同團之成員均未聽到鄭清 東有何請託支持侯友宜的言論，尚難僅憑證人陳惠絹於偵 查中之證述而斷然認定被告鄭清東確實有發表請託支持侯 友宜之言論。 2.被告鄭清東傳送民調投票網址連結予被告蔡東穎，指示其 轉傳至群組，是否已屬有約使有投票權人為投票權一定行 使之行為： （1）被告鄭清東有於112年11月11日晚上7時許傳送「https:// www.surveycake.com/s/Aobby」民調投票網址連結予被告 蔡東穎，並表示「煩請轉傳至群組投侯柯配的票，謝謝」 ，蔡東穎於同日20時36分許回覆「我們這裡面的人都是投 票給侯友宜的」等語，並於同日晚上9時15分許將該民調 投票網址傳送至東莞旅遊群組等情，有被告鄭清東與蔡東 穎LINE對話紀錄擷圖、「東菀旅遊11/18-11/23」LINE群 組對話紀錄擷圖在卷可佐（見鹿警卷第188、199頁），且 為被告2人所供承，此部分事實堪為認定。 （2）惟112年11月11日時，總統副總統候選人尚未開始進行登 記，登記期間係為112年11月20日起至11月24日止，有中 央選舉委員會112年11月16日中選務字第1123150448號公 告在卷可參（見本院卷一第305頁），當時國民黨還在討 論是否與民眾黨的柯文哲合作參選總統副總統，如果合作 ，是由侯友宜作為總統候選人還是由柯文哲作為總統候選 人，因此才有「侯柯配」、「柯侯配」之爭議，並進行相 關民意調查，嗣最後兩黨合作破局，最後於111年11月24 日由侯友宜與趙少康登記為國民黨之總統、副總統候選人 等情，有相關新聞報導附卷可參（見本院卷卷一第311至3 14頁），是被告鄭清東傳送民調網址請被告蔡東穎轉傳至 群組支持「侯柯配」，應是指請投票支持侯友宜作為總統 候選人、柯文哲作為副總統候選人登記參選。且被告蔡東 穎轉傳送該聯結至「東菀旅遊11/18-11/23」LINE群組時 ，並未提及要大家支持「侯友宜」或「候柯配」，僅有交 代要準備好名片之行前事項。故難認被告鄭清東此一行為 ，係向附表所示之人約定總統選舉要支持候選人侯友宜。 　 3.綜上，依檢察官之舉證，尚不足以證明被告鄭清東有約使 有投票權人即附表所示之人投票支持總統候選人侯友宜之 行為，進而無法以被告鄭清東招待附表所示之人至東莞旅 遊遽認屬投票行賄而交付之不正利益。 （三）被告鄭清東有無受滲透來源之指示、委託或資助而招待附 表所示之人至東莞旅遊： 　　1.公訴意旨雖以於112年11月18日晚宴上有東莞市黃江鎮副 鎮長蕭岱彤、副書記林沛堅出席，及被告鄭清東曾向其員 工詹侑翰表示追加之機票爭取看看、詹侑翰並回報與「統 戰辦黃主任」聯繫之結果等情，並以112年11月18日晚宴 照片、附表所示之人於警詢及偵查之證述、被告鄭清東與 詹侑翰微信對話紀錄為佐，而認被告鄭清東有接受中共政 權之委託、指示、資助為總統副總統選舉行賄等語。 　　2.經查，詹侑翰於112年11月4日有以微信傳送訊息向被告鄭 清東詢問阮林美真不在原本的名單上，是否要新增，鄭清 東回覆「後來追加的，可以就上，不方便就不要勉強」， 嗣於11月7日係詹侑翰主動向被告鄭清東表示「統戰辦黃 主任請我先訂票，怕到時沒機票」，復於11月9日被告傳 送訊息稱「柯淑娟是00里里長太太，要求要參加，爭取看 看」詹侑翰回覆「好、我問問」等情，有被告鄭清東與詹 侑翰之微信對話紀錄在卷可參（微信上暱稱為「詹佑翰」 ，見鹿警卷第159、160、161頁），可知被告鄭清東係請 詹侑翰協助整理參與名單及訂機票，是詹侑翰主動說統戰 辦黃主任請其先訂票；又被告鄭清東雖有提到爭取看看等 語，但並未具體說明係向何人爭取，詹侑翰僅回覆同意詢 問，亦未表示要向何人詢問，難據以直接認定是要向統戰 辦黃主任爭取。 　　3.另詹侑翰於警詢亦證稱：我有向被告鄭清東催討確定到訪 的名單，我好提供給旅行社代訂機票及向黃江鎮人民政府 申報到訪的旅客名單及預計行程，我11月9日回覆「好， 我問問」是指我要向黃江鎮政府說要新增一位團員，統戰 辦黃主任是當時和我聯繫的黃姓承辦人，因為客氣我都稱 他黃主任等語；偵查中亦結證稱：我沒有統戰部的任何資 料，我是先打黃江鎮政府的總機，我跟總機的人說我們公 司有團體要來住酒店，問需要報備嗎，總機就幫我轉到這 位黃先生，因為他接起電話，就說他是統戰辦，黃先生說 臺灣團體來需要報備，是因為我在訂機票時旅行社有提醒 我是團體又是臺灣人，有無跟政府提過，所以我才會打電 話去報備；「怕到時沒有機票」是我自己講的，統戰辦黃 主任只是叫我先訂票；被告鄭清東知道我需要去報備，所 以旅客名單如果有增減，我必須去更新，但我實際上沒有 跟黃主任說，我只是更新名單而已，黃主任是一個窗口， 我只是跟他聯絡，沒有跟他有任何的微信紀錄等語（見選 偵37卷第47、49、119至122頁）。 　　4.故從詹侑翰警詢、偵查中之證述亦可知，「黃主任」只是 詹侑翰對其接洽之承辦人客氣之稱呼，而詹侑翰會與該承 辦人接洽係為報備到訪之名單，復查無其他對話紀錄或證 據可證明確實有「統戰辦主任」之人有具體委託、指示或 資助被告鄭清東招待附表所示之人至東莞旅遊，無從以被 告鄭清東與詹侑翰之微信對話紀錄即認定有統戰辦主任指 示被告鄭清東介入本次總統選舉。復被告鄭清東客觀上雖 確有招待附表所示之人至東莞旅遊，惟依檢察官所提證據 ，尚難認被告鄭清東有對附表之人約定投票權之一定行使 ，業如前述。是既不構成總統選舉罷免法第86條第1項之 罪，則自無反滲透法第7條規定之適用，併此敘明。 （四）復公訴意旨認被告蔡東穎係在112年11月20日晚宴上，於 被告鄭清東要求大家支持侯友宜時，有與陳惠絹舉杯表示 沒問題，而允諾為投票權之一定行使等語。惟被告鄭清東 有無在112年11月20日晚宴上發表請託支持侯友宜的言論 ，已有疑義，業如前述。被告蔡東穎亦否認有何舉杯表示 同意允諾投票之行為，卷內除證人陳惠絹於偵查中之證述 外，查無其他證據證明被告蔡東穎有該行為，無法僅憑證 人陳惠絹之單一指述，而認被告蔡東穎有允諾為投票權一 定行使。是縱被告蔡東穎有接受被告鄭清東招待至東莞旅 遊，難認被告蔡東穎即有公訴意旨指稱有基於投票受賄之 犯意而收受不正利益。 六、綜上所述，雖本案附表所示之人受被告鄭清東招待至東莞旅 遊的時間在總統大選前，時機甚為敏感，惟公訴意旨所提出 之證據，尚不足以證明被告鄭清東具有對總統選舉投票權之 人約其為投票權之一定行使之意，亦不足以證明被告蔡東穎 有收受賄賂而同意投票權為一定之行使，依罪證有疑、利於 被告之證據法則，應認不能證明被告2人犯罪，依法應為被 告2人無罪之諭知。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01條第1項，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姚玎霖提起公訴，檢察官張嘉宏、廖梅君到庭執行 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6　　日 刑事第三庭 審判長法 官 紀佳良 法 官 熊霈淳 法 官 李欣恩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 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 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 逕送上級法院。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6　　日 書記官 吳育嫻 附表 編號 姓名 身分 1 蔡東穎 00鎮00里里長 2 楊永成 里長周秋霞之夫 3 何吉盛 00鎮00里里長 4 張敬堂 里長王麗君之夫 5 陳建興 00鎮00里里長 6 葉忠候 00鎮00里里長葉清欽之子 7 尤堃宏 00鎮00里里長 8 高麗婸 00鎮00社區發展協會代表 9 陳惠絹 00鎮00里里長 10 王麗君 00鎮00里里長 11 葉懷襄 里長蔡東穎之妻 12 林麗嬌 00鎮00里社區發展協會總幹事 13 阮林美真 00鎮鎮長林庚任之姊 14 柯雪月 00鎮00里里長 15 周秋霞 00鎮00里里長 16 柯淑娟 里長陳建興之妻 17 蔡昀彤 里長蔡東穎之女 18 楊繪薺 里長尤堃宏之妻

2024-10-16

CHDM-113-選訴-2-20241016-1

原選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花蓮分院

違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

臺灣高等法院花蓮分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原選上訴字第1號 上 訴 人 臺灣花蓮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何愛花 選任辯護人 林育萱律師(法扶律師) 被 告 劉添順 選任辯護人 李韋辰律師(法扶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違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案件，不服臺灣花蓮 地方法院111年度原選訴字第5號中華民國112年12月29日第一審 判決(起訴案號：臺灣花蓮地方檢察署111年度選偵字第27號、第 33號、第36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理 由 一、本案經本院審理結果，認第一審判決對被告何愛花、劉添順 (以下合稱被告2人)為無罪之諭知，核無不當，應予維持， 並引用如附件第一審判決書記載之證據及理由。 二、檢察官上訴意旨略以： (一)被告劉添順雖供稱其擔任12年村長期間，除民國110年因為 疫情外，其餘每年都會以自己名義送月餅給鄰長及村幹事以 歡慶中秋節，然證人江金蓮明確證稱其配偶擔任鄰長達8年 ，但被告劉添順並非每年均有贈送月餅，足認被告劉添順所 述贈送月餅禮盒予各鄰鄰長及村幹事具有例行性一節，並非 屬實。　　 (二)被告何愛花否認有贈送月餅禮盒予證人黃阿里，惟證人黃阿 里於警詢、偵查及原審均證稱收到被告何愛花贈送的月餅禮 盒，其於警詢時經警方告知涉犯妨害投票罪嫌而接受調查， 衡諸趨吉避凶及不甘受罰之人性，本可完全否認有收受被告 何愛花贈送之月餅禮盒，然並未如此，反係在後續偵查及審 理中，均具結證稱有收到被告何愛花贈送之月餅禮盒，足認 此部分之證述屬實。反觀，被告何愛花雖自承與被告劉添順 共同一次購買30盒月餅禮盒，扣除被告劉添順所稱贈送予8 位鄰長及1位村幹事各1盒外，剩餘21盒之去向，被告何愛花 卻供稱：伊拿去送給高春梅、高春花、杜春美等人，其他人 已經忘記，剩餘5、6盒就放在家裡，給客人食用，無法明確 交代月餅禮盒去向。然被告何愛花亦供稱：伊過往都有送中 秋禮盒給這些人，這些人都是我的老顧客、好朋友或親戚。 倘被告何愛花所述屬實，何以對於其常年送禮之對象究竟為 何人竟會忘記，足認被告何愛花所述係刻意含糊其詞，並非 屬實。　　 (三)證人黃阿勇於警詢及偵查中均明確證稱被告何愛花在中秋節 前夕有送月餅禮盒到他家，雖事後在原審法院111年度選字 第7號被告劉添順當選無效事件（下稱另案當選無效事件)中 虛偽證稱月餅禮盒並非被告何愛花贈送，而係一名慈濟功德 會的師姐林月華所贈，然此部分偽證犯行業經臺灣花蓮地方 檢察署檢察官以112年度偵字第1964號提起公訴，經黃阿勇 於該案審理中坦承偽證犯行不諱，經原審法院以112年度原 簡字第133號(下稱另案偽證案件)判決判處罪刑，足認證人 黃阿勇於本案警詢及偵查中證稱被告何愛花在中秋節前夕有 送月餅禮盒到他家，方為屬實，亦證被告何愛花辯稱其並未 送月餅禮盒予黃阿勇部分，亦不實在。 (四)被告何愛花於案發時確實有贈送月餅禮盒予高春花、高春梅 、杜春美、温英妹、黃阿里、黃阿勇及林愛菊。依據證人高 春花、高春梅、黃阿里、黃阿勇及林愛菊之證述，可知被告 何愛花於案發時係首次贈送月餅禮盒，先前未曾有過，堪認 被告何愛花辯稱：伊過往都有送中秋禮盒給這些人，這些人 都是我的老顧客、好朋友或親戚，亦不可採。　　 (五)被告2人贈送月餅禮盒係基於選舉目的： 1.被告2人於案發時贈送月餅禮盒之行為，均不具有例行性， 參以證人高春花、高春梅、杜春美、温英妹、黃阿里、黃阿 勇及林愛菊於警詢中均證稱渠等認識被告2人，但沒有親戚 關係，甚至證人高春花及高春梅於警詢時明確表示對於被告 何愛花突如其來的送禮行為感到嚇一跳或莫名其妙，足認被 告2人贈送月餅禮盒並非係基於一定情誼之人際互動或社交 禮儀。申言之，倘被告2人歷年均有贈送月餅禮盒予他人之 習慣，而無其他意圖，渠等對於本案贈送月餅禮盒予他人之 動機、目的自可清楚交代，實無法想見，被告何愛花竟於警 詢時供稱：伊送禮的部分是以自己名義去送，而被告劉添順 以什麼名義致贈我不清楚，要問他才清楚。 2.另依證人黃阿勇及林愛菊之警詢及偵查中證述，可知被告何 愛花贈送月餅禮盒當下提及「幫忙」或「拜託幫忙」等文字 ，且證人黃阿勇及林愛菊於警詢及偵查中亦證稱其主觀上認 知「幫忙」或「拜託幫忙」係與選舉相關，足認被告2人辯 稱渠等贈送月餅禮盒僅係為了聯繫友人情誼，並非屬實。 3.佐以被告何愛花自承與被告劉添順共同預訂月餅禮盒30盒， 事後與被告劉添順將30盒月餅禮盒載回家後，其於111年9月 1日在家中打開1盒月餅禮盒拍照等情；被告劉添順於111年9 月2日登記參選花蓮縣萬榮鄉第2選區鄉民代表；及被告2人 於111年9月10日中秋節前夕，於密接時間對外發送月餅禮盒 予前述具有投票權之人，以及考量當時被告劉添順係欲自村 長一職進一步挑戰鄉民代表選舉，須尋求更多支持方能當選 之動機，足認被告2人購買月餅禮盒贈送予他人之行為確實 係基於選舉之目的。 (六)本案證人證述雖有審理與偵查不一致之情形，然諸多證人於 審理中之證詞有迴護被告何愛花說詞之情形(如：證人高春 花、高春梅、杜春美)，而與渠等先前之證述內容歧異；證 述內容過於牽強(如：證人林愛菊關於「拜託」一詞之說明) 及明知會涉犯偽證罪嫌仍積極翻供者(如：證人黃阿勇)，是 法院應就證人之證述何部分可採、何部分不可採，予以具體 說明，原判決概括以證人證述先後歧異，逕認其不利於被告 之指證不具憑信性，難認適法。又被告2人於密集接近之時 間分送月餅禮盒予他人，堪認動機共同且單一，是證人之證 述彼此應可相互參酌及補強。 (七)綜上，原判決認事用法尚嫌未洽，爰提起上訴，請將原判決 撤銷，更為適當合法之判決。 三、駁回上訴之理由： (一)被告2人為夫妻，被告劉添順為111年花蓮縣萬榮鄉第2選區 鄉民代表登記候選人(下稱本件選舉)，於111年9月上旬中秋 節前某日，向羅進順、劉桂香經營之順昌西點麵包店訂購月 餅30盒，每盒單價新臺幣(下同)300元，每盒內有8顆月餅( 下稱系爭禮盒)，價金由被告劉添順支付。被告劉添順有於 原判決附表(下稱附表)1編號⑤、⑦、附表2所示時間、地點， 贈送系爭禮盒給有投票權之江金蓮、温英妹、徐惠美；其中 江金蓮、温英妹是被告劉添順請被告何愛花贈送，徐惠美是 由被告劉添順自行交付。而被告何愛花有於原判決附表1編 號①至③、⑤至⑦、附表2所示時間、地點，贈送系爭禮盒給有 投票權之高春花、高春梅、林愛菊、江金蓮、杜春美、温英 妹、徐惠美(以下合稱高春花等7人)之事實，為被告2人所不 爭執(本院卷第244-245頁)，並據證人高春花等7人於警詢、 偵查及原審證述無訛，且有本件選舉候選人登記情形一覽表 (本院卷第173頁)、得票數(原審卷一第21頁、本院卷第175 頁)、系爭禮盒照片(警卷第17、19頁)可佐，此部分事實先 堪認定。 (二)按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下稱選罷法)之賄選罪，係以對於有 投票權之人，行求、期約或交付賄賂或其他不正利益，而約 其不行使投票權或為一定之行使為構成要件。亦即須視行為 人主觀上是否具有行賄之犯意，而約使有投票權人為投票權 一定之行使或不行使；客觀上行為人所行求、期約或交付之 賄賂或不正利益是否可認係約使投票權人為投票權之一定行 使或不行使之對價；以及所行求、期約、交付之對象是否為 有投票權人而定。所謂對價關係，在於行賄者之一方，係認 知其所行求、期約或交付之意思表示，乃為約使有投票權人 為投票權一定之行使或不行使；在受賄者之一方，亦應認知 行賄者對其所行求、期約或交付之意思表示，乃為約使其為 投票權一定之行使或不行使(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3586 號判決意旨參照)。且對有投票權人交付之財物或不正利益 ，並不以金錢之多寡為絕對標準，而應綜合社會價值觀念、 授受雙方之認知及其他客觀情事而為判斷(最高法院92年度 台上字第893號判決意旨參照)。 (三)被告2人贈送系爭禮盒予高春花等7人，主觀上是否具有投票 行求、交付賄賂之犯意？茲說明如下： 　1.高春花、高春梅部分： 　　⑴證人高春花、高春梅(下稱高春花等2人)為姐妹，與被告何 愛花為鄰居，高春花為被告何愛花表哥之兒媳，高春花等 2人與其母親均常搭被告何愛花之計程車，時間應該有超 過5年等情，業據證人高春花等2人於原審證述明確(原審 卷二第14、15、34頁)，被告何愛花亦稱高春花等2人為其 姪女，從小就認識，與我有親戚關係等語(警卷第11頁)， 可知證人高春花等2人不僅為被告何愛花所駕計程車之常 客，彼此間亦為鄰居、遠親，具有相當程度之親誼關係。 　　⑵證人高春花等2人於警詢、偵查及原審雖均證稱被告2人未 曾在年節送過禮盒或月餅，惟證人高春花證稱：其與何愛 花會彼此互相贈送或交換蔬菜、水果，高春梅也一樣等情 (原審卷二第17頁)，證人高春梅證稱：何愛花有時送一些 吃的、會過來看有什麼需要(原審卷二第34頁)，何愛花本 來就很大方，她有東西都會亂送，都會送朋友這樣，送吃 的也是有等語(原審卷二第46、47頁)，參酌高春花等2人 與被告何愛花間有長期客戶及親誼關係，平日互贈物品或 於中秋節贈送應景之系爭禮盒，與一般社會價值觀念、人 際關係中送禮以拉近情感、鞏固客源及禮尚往來之社交禮 儀並無不合。 　　⑶況就被告何愛花贈送高春花等2人系爭禮盒之經過，證人高 春梅證稱：000年0月0日下午4、5時左右，何愛花一個人 ，騎摩托車，說「你們要不要吃月餅？」，我說「好啊！ 」，何愛花本來要給我媽劉秋妹，我說「我媽不能吃，她 有病」，何愛花就送我跟我姊姊，後來何愛花就直接走了 ，也沒有講什麼，沒有提到劉添順要選舉的事情等語(原 審卷二第37-40頁)，可知被告何愛花原本是要贈送給劉秋 妹，因高春梅稱劉秋妹不能吃後，依當時情況才臨時改送 在場之高春梅，復未有何明示或暗示與選舉相關之言語舉 止，則依當時情境，能否使高春梅認知係與投票行賄有關 ，並非無疑。 　　⑷基上，依被告何愛花與證人高春花等2人之關係、平日有互 贈物品之情、授受系爭禮盒之經過、年節送禮之一般社會 習俗等節以觀，被告何愛花所辯係因聯繫親友、顧客情誼 而贈送系爭禮盒等情，並非無據，尚難單憑贈送系爭禮盒 時點，適落在被告劉添順登記參選之後，即率認系爭禮盒 與本次選舉有關，否則豈非謂登記參選者於選舉期間與其 親朋好友皆不能互動交際及禮尚往來，如此解釋操作，不 僅悖離國民正當法律感情，亦過於機械蒼白。 　2.林愛菊部分： 　　⑴被告或共犯之自白，不得作為有罪判決之唯一證據，仍應 調查其他必要之證據，以察其是否與事實相符，刑事訴訟 法第156條第2項定有明文。又基於雙方對向行為之犯罪（ 對向犯），如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之收賄者指證行賄者， 該對向共犯（正犯）之單一供述證據，或因為可獲減輕或 免除其刑，甚或為得檢察官為職權不起訴或緩起訴處分， 不免作出損人利己之陳述，其本質上存有較大之虛偽危險 性，為擔保其陳述內容之真實性，固須以補強證據證明其 所述確與事實相符，始得採為科刑之基礎(最高法院110年 度台上字第379號判決意旨參照)。此所稱之補強證據，係 獨立於投票收賄者所為不利於行賄者之陳述本身以外，其 他足資擔保其陳述之犯罪事實，確具有相當程度真實性之 證據而言；固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或間接事實之 本身即情況證據，均得為補強證據之資料，且其所補強者 ，非以事實之全部為必要，但亦必須與投票收賄者所為之 相關陳述，具有相當程度之關聯性，而因補強證據之質量 與其陳述之相互利用，足使犯罪事實獲得確信者，始足當 之。再者，不論同一投票收賄者前後共為幾次不利於行賄 者之陳述，其陳述是否出於自由意思，供述態度如何，供 述內容是否詳盡或無瑕疵等，因仍屬其陳述之範疇，而非 其所為陳述以外之其他證據，尚不足作為其陳述係與事實 相符之補強證據（最高法院108年度台上字第4414號判決 意旨參照）。 　　⑵證人林愛菊於警詢及偵查中固證稱被告何愛花以前未曾送 過禮盒或禮品，此次贈送系爭禮盒應該與參選鄉民代表有 關，且贈送系爭禮盒時有說拜託幫忙，應該是幫忙投被告 劉添順一票等語，從其所述「應該」與參選有關一語，可 知應係其主觀推測之詞；且其復稱不知道被告劉添順有出 來選舉(偵卷第72、73頁)，沒有想到系爭禮盒與選舉有關 (偵卷第73頁)，則其既不知被告劉添順參選一事，又豈會 推測系爭禮盒與被告劉添順參選鄉民代表有關？足見其所 述不無矛盾，難以憑信。嗣其於原審改稱：被告何愛花交 付系爭禮盒時，就說拜託幫忙而已，沒有跟我拜票，沒有 講幫忙投劉添順一票，與選舉應該沒有關連，那時剛好是 中秋節等語(原審卷二第52頁)，證詞前後反覆不一，已有 瑕疵可指。 　　⑶又證人林愛菊自承其夫陳萬生與被告何愛花為遠親關係(原 審卷第50頁)，被告劉添順則稱我認識林愛菊，林愛菊亡 夫是何愛花的親戚，我與林愛菊的關係良好，我記得何愛 花曾送過中秋禮盒給林愛菊亡夫等語(警卷第46、48頁)， 則被告何愛花辯稱為聯繫親友而於中秋節前贈送系爭禮盒 等語，與一般社會禮俗難認相違，且被告何愛花曾送中秋 禮盒給林愛菊之夫，於其夫亡故後改送林愛菊，尚難認有 不合情理之處。 　　⑷檢察官於原審主張證人林愛菊係明知系爭禮盒為賄選之對 價，仍應允而收受等語(見原審卷三第189頁)，惟林愛菊 所涉投票受賄罪嫌，業經檢察官認為罪嫌不足而為不起訴 處分確定(見偵卷第195頁)，則證人林愛菊是否基於收賄 之意思而收受何愛花交付之系爭禮盒、是否為獲減輕或免 除其刑，而作出虛偽供述，均不無疑問，復無其他補強證 據足以擔保其警、偵訊證詞之憑信性，在其證詞前後不一 而有重大瑕疵之情況下，依前揭說明，即無從逕以其警、 偵訊之單一供述遽認被告2人有投票交付賄賂之犯意。 　3.江金蓮部分：　　 　 ⑴證人江金蓮之夫許進龍為明利村第2鄰鄰長，任期2任8年等 情，業據證人江金蓮於警詢、偵查及原審、證人許進龍於 原審證述明確，並與被告劉添順之供述(警卷第43頁)相合 。 　 ⑵證人江金蓮於警、偵訊時證稱：被告劉添順任職明利村村 長期間，偶爾會送禮盒或其他禮品，被告何愛花贈送系爭 禮盒是說村長給鄰長的慰勞之意，不知是否與選舉有關， 只知道被告劉添順都送鄰長等語(警卷第171頁、偵卷第90 頁)，於原審證稱：被告2人偶爾有送月餅，不一定每年都 有，被告何愛花送系爭禮盒時只有說中秋節快樂、月餅給 鄰長，那時候不知道被告劉添順選舉的事等語(原審卷三 第38-40頁)，證人許進龍於原審證稱：劉添順擔任村長， 我擔任鄰長的期間，劉添順過年沒有送禮，中秋節有送月 餅，好像每年送一次，我當了8年鄰長，不太記得是否送 了8次，有時候有送，有時候沒有，110、109年中秋節記 得有送月餅等語(詳見原審卷二第313-321頁)，可知被告 劉添順因擔任村長，往年在中秋節時有贈送月餅予鄰長許 進龍之情，本次贈送系爭禮盒時亦表明係中秋節贈與鄰長 ，並未明示或暗示與投票之目的有關，證人江金蓮、許進 龍亦未聯想到選舉之事，難認被告2人或證人江金蓮有系 爭禮盒為投票權一定行使之對價之認識。 　 ⑶又依證人江金蓮、許進龍之證述，被告劉添順於任職村長 期間，雖不一定每年固定贈送月餅禮盒，然此可能與被告 劉添順當年之經費、贈送人數等節有關，難認須每年固定 贈送始可謂合於中秋節送禮之習俗。 　　⑷況被告劉添順擔任村長一職，於中秋節贈送月餅予鄰長， 與一般人際關係、社交禮儀難認有違，縱非固定每年均有 贈送，難認有異於常情之處。且被告2人先前時有贈送， 時未贈送，適足證明被告2人於「本次選舉前」即有贈送 予鄰長中秋節禮物之情，並非本次選舉才「突然」贈送， 因此，以被告2人先前非每年贈送中秋節禮物，率推認系 爭禮盒與本次選舉有關，應係未全面觀察被告2人與許進 龍等人歷年互動關係所致，應無足採。 　　⑸基上，被告劉添順與證人江金蓮之夫許進龍間有村長、鄰 長地方基層人員工作關係、授受系爭禮盒之經過、以往亦 有中秋節送禮等節觀之，尚合於一般社會禮俗，被告劉添 順辯稱係因逢年過節贈送禮盒給鄰長等情，尚非無據，難 認被告2人主觀上有以系爭禮盒行賄使投票予被告劉添順 之犯意。　 　4.杜春美部分： 　　⑴證人杜春美與被告何愛花為鄰居，為認識很久的朋友，杜 春美曾搭過很多次何愛花開的計程車，業據證人杜春美於 警詢、偵查及原審證述明確，被告何愛花亦稱杜春美是我 結拜姐妹，每年都會送她月餅等語(警卷第10頁)，足認被 告何愛花與杜春美間亦有相當之情誼。 　　⑵證人杜春美於警詢時雖稱被告劉添順於擔任村長期間沒有 送過月餅禮盒等語，但並未否認被告何愛花曾經贈送過月 餅禮盒，且其於偵查中證稱：2、3年前何愛花曾送過我月 餅，我以為系爭禮盒是過節送的；收下這盒月餅不會影響 我投票支持的對象(偵卷102頁)，於原審證稱：我與何愛 花以前有互相送過東西，彼此平常會互送蔬菜、水果等食 物(原審卷二第60頁)，則以其與被告何愛花間客戶、朋友 關係，平日亦曾互贈物品之交往情況，被告何愛花於中秋 節前贈送系爭禮盒，實無可厚非，難謂與一般人際關係、 禮尚往來及年節送禮之習俗有違。 　　⑶又被告何愛花贈送杜春美系爭禮盒時，杜春美並不在家， 由杜春美家中44歲之智障女兒收受，而何愛花當時什麼都 沒有說等情，亦據證人杜春美於警、偵及原審證述明確， 顯無系爭禮盒與選舉支持被告劉添順有關之言語動作，證 人杜春美亦證稱不知道是否與劉添順參選有關，沒想那麼 多，以為系爭禮盒是過節送的等語(警卷第191頁、偵卷第 102頁)，可知被告何愛花並未明示或暗示與選舉投票之目 的有關，且贈送時適逢中秋節，證人杜春美亦未聯想到選 舉之事，難認被告2人或證人杜春美對系爭禮盒為投票權 一定行使或不行使之對價有何認識。 　5.温英妹部分： 　　⑴證人温英妹與被告2人為鄰居，温英妹與被告劉添順均當過 教會長老，被告何愛花當過教會執事，彼此認識很久；被 告劉添順在8年村長任期期間中秋節都會送月餅，被告何 愛花每年都有送月餅等情(警卷第209頁、原審卷二第117 頁)，業據證人温英妹證述明確(警卷第209頁、偵卷第108 頁、原審卷二第115頁)，則以證人温英妹與被告2人鄰居 、教會關係及歷年均有送中秋節月餅之例，實與一般社會 價值觀念、人際關係及社交禮儀並無不合。 　　⑵況證人温英妹於警詢、偵查及原審均一致證稱：被告何愛 花送系爭禮盒時，沒有提到選舉之事，我認為與選舉無關 等語(警卷第209頁、偵卷第108、109頁、原審卷二第116 、117頁)，可知被告何愛花並未明示或暗示與選舉投票之 目的有關，且適逢中秋節，參以被告2人每年中秋節均有 贈送月餅之情，實未使人聯想到系爭禮盒與選舉賄選相關 ，難以被告2人贈送系爭禮盒一事推認主觀上有投票行賄 之犯意。　 　6.徐惠美部分：　　　　　 　　⑴證人徐惠美之夫許金連於111年間擔任明利村第8鄰鄰長， 徐惠美與被告何愛花為教會認識的朋友，很要好，與劉添 順亦認識很久等情，已據證人徐惠美、許金連於偵查及原 審證述明確(偵卷第137頁、原審卷三第43、52、53頁)， 並與被告劉添順之供述(警卷第43頁)相合。 　　⑵證人徐惠美於警詢時先稱：村長說系爭禮盒是鄉長送給鄰 長的中秋節禮盒，說只有鄰長有，是鄉公所送的，沒講到 選舉等語(警卷第152、153頁)，嗣改稱：當時村長確實有 送月餅，但是沒有提到選舉的事情，我忘記村長當時有沒 有跟我說禮品是鄉公所送給鄰長的等語(警卷第153頁)， 對於系爭禮盒究竟是鄉公所或被告劉添順所贈送，已有所 混淆；其於偵查中證稱：被告劉添順拿系爭禮盒到我家， 沒有說什麼，我收下月餅是因為朋友關係，跟選舉無關， 當時沒有想到可能與選舉有關等語(偵卷第85頁)，參以證 人許金連證稱：徐惠美說系爭禮盒是劉添順要送給鄰長的 ，不是因為要競選才送，應該是因為我是鄰長才送我，送 來的時候，劉添順也沒有說什麼話(偵卷第137頁)，是因 為我是鄰長才送系爭禮盒(原審卷三第53頁)等語，對照證 人徐惠美於警詢之初亦曾提及系爭禮盒是送給鄰長，可推 認證人徐惠美應是告知許金連系爭禮盒為贈送鄰長，只是 誤認為鄉公所所贈，益徵被告劉添順確未明確提及或暗示 與其參選有關，以致徐惠美反而誤以為是鄉公所贈送。 　　⑶又被告劉添順往年確有於中秋節贈送月餅禮盒予證人即鄰 長許進龍之情，已據證人江金蓮、許進龍證述明確，而證 人許金連既是於111年才擔任鄰長，則被告劉添順於111年 中秋節前贈送系爭禮盒予第一次擔任鄰長之許金連，且表 明送給鄰長，核與其與許金連之關係、一般年節送禮習俗 及社會價值並無悖離之處，況被告劉添順亦未明示或暗示 與選舉有關，證人徐惠美、許金連亦未聯想到與選舉相關 ，難認被告劉添順或證人徐惠美有系爭禮盒為投票權一定 行使之賂賄之認識，不足認被告2人有投票行賄之主觀犯 意。 (四)本件尚無從證明被告2人贈送系爭禮盒予黃阿里、黃阿勇之 事實： 　1.黃阿里部分： 　　⑴證人黃阿里於警詢時證稱系爭禮盒是由被告何愛花送到家 門口由我兒子朝志宏收受，我看到時，僅剩下2、3個月餅 ，是鄰居跟我說何愛花有送月餅到我家，我兒子收的等語 (見警卷第133頁)；於偵訊時具結證稱：系爭禮盒是何愛 花拿到家裡給我們的，當時我不在家，是我的小孩收的； 小孩跟我說是何愛花送來的等語(偵卷第78頁)；於原審證 稱：我不知道誰把月餅送到我家，我在上班，是我小孩朝 志宏收到的，我看到的時候月餅放在桌上，只剩3個月餅 ；朝志宏告訴我是何愛花送的等語(原審卷二第95-105頁) 。由上可知，證人黃阿里並未目睹被告何愛花致贈系爭禮 盒之過程，只看到剩下2、3個月餅，且係聽聞鄰居或朝志 宏轉述何愛花贈送系爭禮盒之經過，此部分證述為傳聞證 據，信用性本較為薄弱，加上與證人朝志宏所述又不具整 合性(詳下述)，本院自不得執此信用性有瑕疵的證述，率 為被告2人不利之認定。 　　⑵證人朝志宏於原審證稱：我和母親黃阿里住在一起，去年 中秋節前，我沒有從何愛花手中拿到過中秋月餅禮盒，我 看到的是一張衛生紙上面放一顆月餅，我不知道怎麼來的 ，剛下班看到就直接吃了，黃阿里沒有問過我月餅來源， 是我問黃阿里這月餅誰送來的，我沒有看到順昌西點麵包 店這個盒子等語(見原審卷二第107-113頁)，與證人黃阿 里所稱是證人朝志宏轉述被告何愛花贈送系爭月餅禮盒等 節，明顯扞格。 　　⑶又被告2人均否認有贈送系爭禮盒給黃阿里，復無其他事證 足資證明證人黃阿里或朝志宏所述屬實，自難憑證人黃阿 里之有瑕疵證述逕認被告何愛花有贈送系爭禮盒給黃阿里 欲行賄之事實。 　2.黃阿勇部分：　　 　　⑴證人黃阿勇於警、偵訊時固均證稱111年9月5日有接受被告 何愛花贈送系爭禮盒之事實，惟於原審改稱：去年選舉之 前，被告2人沒有跟我拜票過，選舉前我沒有從何愛花那 邊收到系爭禮盒，製作警詢、偵訊筆錄時因為緊張，想不 起來，回去兩天後才想得出來，月餅是有一個慈濟功德會 的菩薩林月華，直接拿去我家給我，我是慈濟的志工，幫 林月華做環保，保特瓶、紙箱收一收，放在我住的地方， 大概半個月林月華來收一次。我打電話給林月華說是不是 你送月餅，林月華說是。本來我是說我沒有，警察一直問 ，到後面就說你看他們幾個都已經承認了，已經回去了， 所以我才說是何愛花送的等語(見原審卷二第120-129頁) ，證詞前後反覆不一，非無瑕疵。 　　⑵被告劉添順另案當選無效事件中，證人林月華具結證稱： 去年(即111年)中秋節我有送黃阿勇一盒月餅到黃阿勇家 ，裡面有6個月餅，因為黃阿勇有1個比較大的集中環保點 ，我向慈濟申請了30盒，所以送他等語(見另案當選無效 事件原審卷第132-134頁)。參酌證人黃阿勇於警詢時證稱 何愛花所贈送月餅外觀為圓形共有6顆1盒(警卷第239頁) ，與證人林月華所述月餅數量相符，而系爭禮盒內含8顆 月餅，為檢察官及被告2人所不爭執(見本院卷第244頁)， 並據證人江金蓮、杜春美證述被告何愛花贈送之系爭禮盒 裡面有8個月餅等情明確(警卷第172、191頁)，核與系爭 禮盒照片相符(警卷第21頁)，則證人黃阿勇於警、偵訊時 所述被告何愛花有贈送6顆1盒之月餅等情，與系爭禮盒內 月餅數量為8顆之事實不符，則證人黃阿勇於警、偵訊時 所述被告何愛花有送系爭禮盒一事是否無訛，尚非無疑。 　　⑶證人黃阿勇雖經臺灣花蓮地方檢察署以其於112年2月9日上 午9時50分許，在另案當選無效事件之準備程序中，就案 情有重要關係事項，供前具結為虛偽證述：其係自慈濟師 姐林月華處收受月餅1盒，月餅應該不是何愛花送的等語 ，而為虛偽證述，認黃阿勇涉犯刑法第168條之偽證罪嫌 提起公訴，黃阿勇於原審表示認罪，經原審以112年度原 簡字第133號判處證人黃阿勇犯偽證罪，處有期徒刑2月， 緩刑2年，並應於判決確定日起1年內，向公庫支付1萬元 確定(下稱另案偽證判決)，業經本院調閱另案偽證案件卷 宗查核無訛。惟證人黃阿勇於該案中雖對檢察官起訴之犯 罪事實為認罪之陳述，然觀其該案所提刑事準備書狀記載 ：其於警詢、偵訊所述何愛花贈送月餅一事，當下並非記 憶深刻，加上智識程度不高，面對訊問心情緊張，乃未及 深慮證述收受何愛花贈送月餅，事後回想並向林月華確認 ，始確定該月餅是林月華贈送，因而於另案當選無效事件 明確證述釐清當時真實情節，惟先前證述內容已該當刑法 偽證罪之構成要件，其願意坦承面對等語(見另案偽證案 件原審卷第81頁)，可知證人黃阿勇仍辯稱警、偵訊時所 述之月餅係林月華而非何愛花所贈送，則其於該案為認罪 之表示，不無可能係為獲取較輕之刑及緩刑之利益而為， 尚難以其另案偽證判決確定即認證人黃阿勇於原審之證述 為偽證而不可採信。　 　　⑷此外，復無其他事證足認被告2人有贈送黃阿勇系爭禮盒之 事實，公訴意旨認被告2人以系爭禮盒向證人黃阿勇行求 投票支持被告劉添順等情，難認有據。 (五)被告2人贈送系爭禮盒予高春花等7人，與投票予被告劉添順 間客觀上是否足認為投票賄賂之對價？ 　1.為維護選舉之公平性，端正不法賄選之風氣，對於以不正手 段訴諸金錢、財物之賄選行為，固應嚴加杜絕，惟行為是 否該當賄選或受賄，應在不悖離國民之法律感情與認知下， 依社會一般生活經驗予以評價。而國人於中秋節前，無論是 雇主與員工、客戶、親朋好友相互間，致贈月餅、禮盒等物 ，以慶祝佳節、聯繫感情、拉近親誼關係等，實屬常見，與 一般社會價值、人際交往及禮尚往來之習俗無違。本件被告 2人於中秋節前致贈系爭禮盒予高春花等7人，就贈送之時機 而言，與國人中秋節贈送物品之禮俗相符，而一般人於此時 節收到系爭禮盒，容易聯想到與中秋節送禮有關，客觀上合 於民眾正常社會活動與正當交誼，難認與本件選舉有何關聯 性；且觀諸系爭禮盒照片，為尋常之月餅禮盒(警卷第19、2 1頁)，其1盒單價300元，內含8顆月餅，為檢察官、被告2人 所不爭執，斟酌現時社會大眾觀念、人民生活水準及被告2 人贈送之時機等，系爭禮盒是否足以動搖高春花等人之投票 意向，並非無疑，佐以證人高春花、高春梅、江金蓮、杜春 美、温英妹、徐惠美均證稱被告2人贈送系爭禮盒，並不影 響其投票意願等語，尚難認被告2人贈送系爭禮盒客觀上已 足使有投票權之高春花等7人投票予被告劉添順而成立對價 關係。 　2.至於證人林愛菊於偵查中雖稱可能因為收了系爭禮盒而決定 投他們家推出的人選等語，然亦稱：(問：你認為這盒中秋 月餅與選舉有關嗎？)沒想那麼多，人家送我，我就收了； 沒有因為有投票權而收受禮品之意思(偵卷第73頁)，於原審 則改稱系爭禮盒與選舉無關等語，前後所述矛盾不一，自難 憑其有瑕疵之指述逕認證人林愛菊收受系爭禮盒已足以動搖 其投票意向。 　3.再酌以被告劉添順擔任村長，被告何愛花為其配偶，並從事 計程車生意，以被告2人之社會地位、證人高春花、高春梅 、林愛菊與被告何愛花有遠親、客戶關係，與杜春美、温英 妹為教友或鄰居關係，證人江金蓮、徐惠美之夫均為明利村 鄰長等關係，被告2人於中秋節前之時點贈送系爭禮盒，實 與彼等關係、一般社會生活及禮尚往來等情相合，無顯不合 理之處，客觀上難認為選舉行賄之對價。 　4.被告2人贈送系爭禮盒的時間固尚稱密集集中，然被告2人贈 送標的為中秋節月餅，加上月餅有一定保存期限，被告2人 自須於中秋節前儘速密集分送，又被告2人贈送對象均為原 有互動往來之親朋故友，或有村長鄰長合作關係，應得劃歸 為正常(當)交際禮儀範疇，縱將上開數證人證述內容相互參 照對應，亦尚難推認出被告2人有以系爭禮盒作為買票行賄 之犯意。 四、綜上所述，本件依公訴及上訴意旨所述事證，均不足以認被 告2人係基於選舉目的而致贈系爭禮盒予高春花等7人，亦不 足認被告2人有致贈系爭禮盒予黃阿里、黃阿勇之事實，原 審認被告2人犯罪不能證明，已詳述所依憑之證據及心證理 由，核與經驗法則及論理法則無違，所為無罪之諭知，核無 不當，檢察官上訴以前詞指摘原判決不當，復未提出其他積 極事證證明被告2人確有公訴意旨所指之犯行，其上訴為無 理由，應予駁回。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林英正提起公訴，檢察官卓浚民提起上訴，檢察官 聶眾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5　　日 刑事第一庭審判長法 官 林信旭 法 官 顏維助 法 官 林碧玲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本判決依刑事妥速審判法第9條規定，限制以判決所適用之法令 牴觸憲法、違背司法院解釋及違背判例為由方得上訴。如上訴， 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之理 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狀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 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5　　日 書記官 徐珮綾 附錄刑事妥速審判法第9條： 除前條情形外，第二審法院維持第一審所為無罪判決，提起上訴 之理由，以下列事項為限： 一、判決所適用之法令牴觸憲法。 二、判決違背司法院解釋。 三、判決違背判例。 刑事訴訟法第三百七十七條至第三百七十九條、第三百九十三條 第一款規定，於前項案件之審理，不適用之。

2024-10-15

HLHM-113-原選上訴-1-20241015-1

選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

違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選上訴字第10號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張美娜 民國00年00月00日生 選任辯護人 吳建勛律師 梁宗憲律師 戴見草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違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案件，不服臺灣屏東地方 法院112年度原選訴字第2號中華民國113年3月20日第一審判決所 處之刑（起訴案號：臺灣屏東地方檢察署111年度選偵字第104號 、112年度選偵字第30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關於張美娜之科刑部分撤銷。 張美娜共同犯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九十九條第一項之交付賄賂 罪，處有期徒刑貳年。緩刑伍年，並應於本判決確定後二年內向 公庫支付新臺幣參拾萬元，及於緩刑期間向檢察官指定之政府機 關、政府機構、行政法人、社區或其他符合公益目的之機構或團 體，提供壹佰小時之義務勞務，並接受法治教育課程伍場次。緩 刑期間付保護管束。褫奪公權參年。 理 由 壹、程序事項： 上訴得明示僅就判決之刑、沒收或保安處分一部為之，刑事 訴訟法第348條第3項定有明文。查本件業據上訴人即被告張 美娜（下稱被告）明示僅針對第一審量刑部分提起上訴（本 院卷第157頁），依前開規定，本院僅就第一審判決關於量 刑是否妥適進行審理，其餘則非本案審理範圍。 貳、上訴有無理由之論斷與本院量刑審酌 一、被告上訴意旨略以：伊承認犯罪，請法院給伊一次機會、 從輕量刑；辯護人則以被告上訴後已坦認犯罪並深感悔悟 ，請考量其係聽聞有人賄選，又對同案被告楊惠麗所居住 村莊不熟悉，為使配偶能夠當選、一時失慮而實施本案賄 選犯行，但主觀上僅基於不確定故意且行賄金額總數僅有 新台幣（下同）3萬元，相較所屬選區整體投票數而言規 模甚微，倘量處投票行賄罪最低刑度仍屬過重，請依刑法 第59條酌減其刑，同時考量被告先前未有犯罪紀錄，現時 亦有失眠、憂鬱、焦慮等症狀須持續就醫等情，併予宣告 附條件緩等語為其辯護。 　二、本院撤銷改判暨量刑理由 　　㈠原審認被告所犯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1項交付賄賂 罪事證明確（其中預備交付賄賂之舉應為交付賄賂之高度 行為所吸收，且多數交付賄賂罪因侵害同一國家法益而依 接續犯論以一罪）予以科刑，固屬卓見，然犯罪之情狀顯 可憫恕，認科以最低度刑仍嫌過重者，得酌量減輕其刑， 刑法第59條規定甚明；又該條所謂「犯罪之情狀」與同法 第57條規定科刑時應審酌之一切情狀，並非有截然不同之 領域，於裁判上酌減其刑時，應就犯罪一切情狀（包括第 57條所列舉之十款事項）予以全盤考量，審酌其犯罪有無 可憫恕之事由（即有無特殊之原因與環境在客觀上足以引 起一般同情，以及宣告法定低度刑是否猶嫌過重等等）以 為判斷。又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投票行賄罪之規範目的雖 係維護民主制度暨選舉公平性，並以特別刑法設定較高法 定刑，但未能詳予區分同類犯行對於本罪保護法益侵害程 度或有差異，苟不論行為人犯罪情節輕重、概以3年以上 有期徒刑之重度自由刑相繩，法院將難以具體考量行為人 違法行為危害程度，對違法情節輕微之個案不免致罪責與 處罰不相當，可能構成顯然過苛之處罰而無從兼顧實質正 義。是審酌被告因思慮未周以致誤罹刑章，雖有不當，但 其（預備）行賄規模相較整體選區而言尚屬輕微，是依被 告此一犯行客觀不法程度暨主觀犯意綜合觀察，本院乃認 倘科以法定最低度刑（即有期徒刑3年）仍嫌過重，顯有 可堪憫恕之處，爰依刑法第59條酌減其刑。從而原審未及 依刑法第59條酌減其刑，容有未洽，是被告請求從輕量刑 為有理由，當由本院將原判決關於其科刑部分予以撤銷改 判。 　　㈡刑罰量定屬法院自由裁量之職權行使，刑事審判之量刑旨 在實現刑罰權分配之正義，法院對科刑判決之被告量刑自 應符合罪刑相當原則，使罰當其罪，以契合人民法律感情 ，而行為人犯罪後悔悟程度，是否與被害人（告訴）人達 成和解，及其後能否確實履行和解條件以彌補被害（告訴 ）人所受損害，均攸關個案量刑審酌，且此等事由性質上 俱係案發後所生，亦可能隨案件進行狀態有所變動，法院 應本諸各審級言詞辯論終結前實際狀況妥為斟酌，方屬允 恰。本院考量被告提起上訴後改以坦認犯行不諱，雖無由 適用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相關自白減刑規定，仍足見犯後 態度與原審考量情狀已有不同；另參酌原審判決所載各項 量刑因子，因而改判處有期徒刑2年，以資懲儆。 　　㈢其次，行為經法院評價為不法犯罪行為且為刑罰科處之宣 告後，究應否加以執行乃刑罰如何實現之問題。依現代刑 法之觀念，在刑罰制裁之實現上宜採取多元而有彈性之因 應方式，除經斟酌再三，認確無教化之可能，應予隔離之 外，對於有教化、改善可能者，其刑罰執行與否則應視刑 罰對於行為人之作用而定。倘認有以監禁或治療謀求改善 之必要，固須依其應受威嚇與矯治之程度而分別施以不同 改善措施（入監服刑或在矯治機關接受治療）；反之，如 認行為人對於社會規範認知並無重大偏離，行為控制能力 亦無異常，僅因偶發、初犯或過失犯罪，刑罰對其效用不 大，祇須為刑罰宣示之警示作用即為已足，此時即非不得 緩其刑之執行，並藉違反緩刑規定將入監執行之心理強制 作用，謀求行為人自發性之改善更新。而行為人是否有改 善之可能性或執行之必要性，固係由法院綜合考量，並就 審酌所得而為預測性判斷，但當有客觀情狀顯示預測有誤 時，亦非全無補救之道，法院仍得在一定條件下撤銷緩刑 （刑法第75條、第75條之1），使行為人執行其應執行之 刑，以符正義。查被告前未曾受有期徒刑以上刑之宣告， 此有卷附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可稽；又考量其上 訴後坦認犯行、頗見悔意，諒經此偵審程序理應知所警惕 而無再犯之虞，再參酌被告現時罹有失眠、憂鬱、焦慮等 症狀須持續就醫，有屏安醫院診斷證明書在卷可憑（本院 卷第167頁），本院乃認前揭宣告之刑以暫不執行為適當 ，爰依刑法第74條第1項第1款規定宣告如主文第2項所示 緩刑期間。又衡酌被告本件犯行漠視國家公平選舉之重要 性，為促使其知曉尊重法治之觀念，乃認除前開緩刑宣告 外，尚有賦予一定負擔之必要，遂併依同條第2項第4款諭 知應於本判決確定後2年內向公庫支付30萬元，及同條項 第5、8款規定命向執行檢察官指定之政府機關、政府機構 、行政法人、社區或其他符合公益目的之機構或團體提供 同項主文所示義務勞務時數暨接受法治教育場次，復依第 93條第1項第2款規定併予宣告緩刑期間付保護管束，以啟 自新。至倘被告未履行前開負擔情節重大，足認所宣告緩 刑難收預期效果而有執行刑罰之必要者，檢察官得另依刑 事訴訟法第476條、刑法第75條之1第1項第4款規定聲請撤 銷本件緩刑宣告，併予敘明。 　　㈣此外，犯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5章之罪，宣告有期徒刑以 上之刑者，並宣告褫奪公權，同法第113條第3項定有明文 。因該條項並未對褫奪公權期間有所規範，遂應回歸適用 刑法第37條第2項規定為1年以上10年以下。查被告所犯交 付賄賂罪部分既經原審判決有罪並由本院撤銷改判處有期 徒刑2年如前，爰依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113條第3項規 定考量上述犯罪情節暨所生危害程度，宣告褫奪公權期間 如主文第2項所示。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條、第299 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蕭惠予提起公訴，檢察官楊慶瑞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9　　日 刑事第二庭 審判長法 官 孫啓強 法 官 莊珮吟 法 官 陳明呈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本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 未敘述上訴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 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9 　　日 書記官 鄭伊芸 附錄本判決論罪科刑法條： 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1、2項 對於有投票權之人，行求期約或交付賄賂或其他不正利益，而約 其不行使投票權或為一定之行使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 刑，得併科新臺幣1百萬元以上1千萬元以下罰金。 預備犯前項之罪者，處1年以下有期徒刑。

2024-10-09

KSHM-113-選上訴-10-20241009-1

選
臺灣苗栗地方法院

當選無效

臺灣苗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選字第2號 原 告 陳詩弦 訴訟代理人 游琦俊律師 被 告 鄭聚然 訴訟代理人 廖宜祥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當選無效事件，本院於民國113年9月4日言詞辯論 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告之訴駁回。 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方面： 　　按當選人有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1項之行為者，選 舉委員會、檢察官或同一選舉區之候選人得以當選人為被告 ，自公告當選人名單之日起30日內，向該管轄法院提起當選 無效之訴，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120 條第1 項第3 款定有 明文。查原告與被告均為苗栗縣第20屆第5選舉區（包括頭 份市、三灣鄉、南庄鄉）縣議員選舉之參選人。被告以2,98 6票經中央選舉委員會於民國113年4月2日以中選務字第1133 150194號公告為第20屆第5選舉區縣議員選舉之遞補當選人 ，此有該公告附卷可稽。嗣原告於113年4月8日以被告之競 選團隊助選人員即訴外人吳永禎、吳謝大妹、鄧鳳梅、鄧鳳 貞（下稱吳永禎等4人）涉犯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1 項買票賄選犯行為由，依同法第120 條第1 項第3 款規定 ，向本院對之提起當選無效之訴，顯見原告所提起之當選無 效之訴，在公告當選人名單之日起30日內，並未逾首開規定 之法定不變期間，於法即無不合，合先敘明。 貳、原告主張 一、被告為111年11月26日舉行之苗栗縣第20屆第5選區縣議員選 舉之候選人，其為求當選，吳永禎等4人應係在被告共同參 與、授意、同意或知情而放任或知情而不違背其本意之情形 下，推由其樁腳即吳永禎等4人向選民賄選，是被告之行為 已該當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1項及刑法第146條第1 項規定之構成要件，而有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120條第1項 第3款所定之當選無效事由。 二、吳永禎等4人為使被告順利當選，吳永禎先與吳謝大妹達成 投票行賄之期約，並囑其代覓願收受賄款之選民並造冊俾日 後交付賂款，嗣吳謝大妹與鄧鳳貞達成投票行賄之期約並囑 其代覓願收受賄款之選民並造冊供轉交吳永禎，再由鄧鳳貞 轉知鄧鳳梅造具家族中具投票權之名冊，再由鄧鳳梅、鄧鳳 貞共同造具名冊後經由吳謝大妹轉交予吳永禎，嗣吳永禎再 以1票新臺幣（下同）500元為代價共交付2萬9500元予吳謝 大妹，再轉交予鄧鳳梅、鄧鳳貞交付其造冊親戚家戶之人而 約定投票予被告。吳永禎等4人對有投票權人之行賄選之行 為而違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案件，經臺灣苗栗地方檢察署 （下稱苗栗地檢署）檢察官提起公訴後，經本院刑事庭判決 其等犯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1項之交付賄賂罪，分 別被判處罪刑。 三、吳永禎等4人行賄之對象眾多，所支出賄選金額難以計數， 光遭查獲者即行賄選民8人，交付賄賂29,500元；而賄選罪 刑甚重，如謂吳永禎等4人未經被告授意、同意賄選，實殊 難想，且被告已有當選無效之經驗，對此自當有充分之認知 ，自會嚴格約束為其助選之團隊或親友，衡情吳永禎等4人 不可能擅自片面決定為被告買票賄選。又吳永禎等4人自身 既無當選之資格，亦無甘冒刑罰制裁之動機，更無反其助選 之目的而擅自為被告賄選至陷於當選無效風險之必要，足見 吳永禎等4人自無可能在未得被告授意、同意、容許、或經 被告知情而放任或知情而不違背其本意之情形下，無視被告 受當選無效危險，擅自決定為其賄選買票、宴請選民請求支 持被告。是若謂被告對於吳永禎等4人為其鋌而走險賄選犯 罪，於事前完全毫無所悉，即顯與經驗法則有違。 四、綜上，本件被告及其樁腳即吳永禎等4人既有上揭系統性行 賄選民之行為，且該等行為屬應被告直接或間接參與、或授 意、或同意、或明知且不違背其本意，則依公職人員選舉罷 免法第120條第1項第3款之規定，而足認被告具當選無效之 事由，爰依上開條文規定，提起本件當選無效之訴。並聲明 ：111年11月26日舉行之苗栗縣第20屆第5選舉區縣議員選舉 公告遞補當選人即被告之當選無效。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 參、被告則以： 一、吳永禎等4人與被告並不相識，非被告之親友、樁腳或競選 團隊成員，亦均未擔任競選總部任何職務。 二、本院112年度選訴字第14、15、16號刑事判決，被告對於上 開犯罪事實均未參與，對上述4人之犯行完全不知情，並無 共同參與、授意或同意賄選之情形。 肆、兩造不爭執事項 一、原告與被告均為苗栗縣第20屆第5選舉區（包括頭份市、三 灣鄉、南庄鄉）縣議員選舉之參選人。 二、被告以2,986票經中央選舉委員會於113年4月2日以中選務字 第1133150194號公告為第20屆第5選舉區縣議員選舉之遞補 當選人。 三、原告於113年4月8日提起本件當選無效之訴。 四、訴外人魏建寶與鄧鳳英為夫妻；鄧鳳英與鄧鳳貞、鄧鳳梅三 人為姊妹；盧銘峰與盧仕騏為姊弟，二人與鄧鳳英乃阿姨姪 子姪女之關係；鍾林玉美與鄧鳳梅為親家母關係；鄧鳳貞與 證人保護法代號A6則為前同事之關係；A6為吳永貞之嫂嫂。 五、吳永禎因違反選罷法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1年度選 偵字第5號、第45號、第107號），本院於112年8月16日以11 2年度選訴字第14號判處：吳永禎共同犯公職人員選舉罷免 法第99條第1項之交付賄賂罪，處有期徒刑2年。緩刑5年， 並應自本判決確定之日起1年內，向公庫支付15萬元。褫奪 公權4年。 六、本院判決吳永禎之犯罪實事：吳永禎為使於111年11月26日 舉行之111年地方公職人員選舉苗栗縣縣議員選舉（第五選 區，包括頭份市、三灣鄉、南庄鄉）候選人鄭聚然順利當選 ，竟基於對有投票權人行求、期約、交付賄賂之犯意，於11 1年7、8月間先詢以代號A6之人（依證人保護法予以身分保 密、下稱A6；涉嫌違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及刑法妨害投票 罪嫌，經檢察官另案提起公訴）是否願收受賄款而投票支持 鄭聚然，經A6應允致2人達成投票行受賄之期約。吳永禎除 與A6達成投票行受賄之期約外，復囑A6代覓願收受賄款之選 民並造冊俾日後交付賂款，A6乃與吳永禎共同基於對有投票 權人行求、期約、交付賄賂之犯意聯絡，亦於同年7、8月間 ，詢以代號A5之人（依證人保護法予以身分保密、下稱A5； 涉嫌違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及刑法妨害投票罪嫌，經檢察 官另案提起公訴）是否願收受賄款而投票支持鄭聚然，經A5 應允而達成投票行受賄之期約。A6除與A5達成投票行受賄之 期約外，並囑A5代覓願收受賄款之選民並造冊供其轉交吳永 禎，A5乃與A6及吳永禎共同基於對有投票權之人行求、期約 或交付賄賂之犯意聯絡，而依A6之囑轉知代號A8之人（依證 人保護法予以身分保密、下稱A8；涉嫌違反公職人員選舉罷 免法及刑法妨害投票罪嫌，經檢察官另案提起公訴）造具家 族中具投票權之名冊，A8亦因而與A5共同基於對有投票權人 行求、期約、交付賄賂之犯意聯絡，除先探詢代號A3之人（ 依證人保護法予以身分保密、下稱A3；涉嫌妨害投票罪嫌， 經檢察官另案偵辦）是否願收受賄款並投票支持鄭聚然，經 A3應允而與A8達成投票行受賄之期約外，A8則另逕造具其家 族成員以戶為單位每戶具投票權之人數；並亦基於投票受賄 之犯意，將其自家具投票權之人數填載於其造具之名冊後交 予A5。A5再將其家庭成員具投票權之人填載於A8造具之名冊 中再交予A6。A6另再添加其家人具投票權之人數後交予吳永 禎。嗣吳永禎則依A6交付之名冊人數，以每票新臺幣（下同 ）500元計，交付共2萬9500元予A6。A6則依A5提出之名冊交 付1萬3000元予A5。A5則先抽取自家應得之賄款2500元後， 餘則交予A8。A8乃承前對有投票權人交付賄賂之犯意，於11 1年9月某日，分別在其住處及A1住處附近等地，按其造冊親 戚家戶之投票權人數，接續交付代號A1、A2、A4及A7之人（ 均依證人保護法予以身分保密、以下以代號稱之；涉嫌妨害 投票罪嫌，均經檢察官另案偵辦）等人。A6因之另獲有吳永 禎給予2000元之報酬。嗣經新竹市警察局接獲檢舉指稱A5、 A6及A8有對有投票權人行賄情事，報由臺灣苗栗地方檢察署 指揮偵辦，經該署檢察官指揮新竹市警察局、苗栗縣警察局 頭份分局及法務部調查局苗栗縣調查站共同偵辦循線查獲。 七、鄧鳳梅、鄧鳳貞因違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等案件，經檢察 官提起公訴（111年度選偵字第4、43、105號），本院於112 年8月16日以112年度選訴字第15號判處：㈠鄧鳳梅共同犯公 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1項之交付賄賂罪，處有期徒刑1 年8月。緩刑4年，並應向公庫支付4萬元。褫奪公權4年。扣 案之賄賂4千元沒收；未扣案賄賂1千500元沒收，於全部或 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又犯有投票 權人收受賄賂罪，處有期徒刑3月，如易科罰金，以1仟元折 算壹日。緩刑4年，緩刑期間內付保護管束，且應接受法治 教育課參場次。褫奪公權1年。未扣案犯罪所得2千元沒收， 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㈡ 鄧鳳貞共同犯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1項之交付賄賂 罪，處有期徒刑1年8月。緩刑4年，並應向公庫支付4萬元。 褫奪公權4年。又犯有投票權人收受賄賂罪，處有期徒刑3月 ，如易科罰金，以1千元折算1日。緩刑4年，緩刑期間內付 保護管束，且應接受法治教育課參場次。褫奪公權1年。扣 案犯罪所得2千5百元沒收。 八、本院判決鄧鳳梅、鄧鳳貞之犯罪實事：鄧鳳梅於111年11月2 6日舉行之111年苗栗縣議員第5選區選舉均具投票權。詎於1 11年7、8月間，代號A6之人（依證人保護法規定予以保密， 真實姓名、年籍詳卷，所涉罪嫌另經檢察官提起公訴）為求 使該選區之候選人鄭聚然順利當選，即囑鄧鳳貞代覓願收受 賄款之選民並造冊交予A6。嗣鄧鳳貞將此事轉告鄧鳳梅經其 應允後，鄧鳳梅、鄧鳳貞遂與A6基於對於有投票權人交付賄 賂，而約其投票權為一定行使之犯意聯絡，由鄧鳳梅先探詢 代號A3之人（依證人保護法規定予以保密，真實姓名、年籍 詳卷，所涉罪嫌經檢察官另案偵辦）是否願收受賄款並投票 支持鄭聚然，經A3應允而與鄧鳳梅達成期約後，再由鄧鳳梅 、鄧鳳貞共同將其家族成員以每戶具投票權之人數為單位造 冊，另亦分別基於收受賄賂而許以投票權為一定行使之犯意 ，各將其自家具投票權之人數填載於所造具之名冊內，後由 鄧鳳貞將該名冊交予A6，由A6依其等所造具之名冊，以每票 對價500元之基準，將共計1萬3,000元之現金一併交予鄧鳳 貞。而後鄧鳳貞先將依其自家人數計算之2,500元賄款取出 並收受，餘款則交予鄧鳳梅，鄧鳳梅再將依其自家人數計算 之2,000元賄款取出並收受後，其餘則於同年9、10月間，按 造冊內容分別交付賄款500元、500元、500元、1,500元予代 號A1、A2、A4、A7等人（均依證人保護法規定予以保密，真 實姓名、年籍詳卷，所涉罪嫌均經檢察官另案偵辦），並要 求渠等於111年11月26日投票予鄭聚然，據以接續對有投票 權人交付賄賂而約其為投票權之一定行使。嗣鄧鳳梅未及依 造冊內容交付所餘5,500元賄款之際，因警方接獲檢舉指稱 鄧鳳梅、鄧鳳貞及A6涉有行賄情事，報由檢察官指揮偵辦而 循線追查，遂查悉上情。 九、吳謝大妹因違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 公訴（111年度選偵字第44號、111年度選偵字第106號）， 本院於112年9月14日以112年度選訴第16號判處：吳謝大妹 共同犯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1項之交付賄賂罪，處 有期徒刑1年10月；又犯有投票權人收受賄賂罪，處有期徒 刑3月，如易科罰金，以1千元折算壹日。均緩刑4年，並應 向公庫支付5萬元。褫奪公權4年。扣案之犯罪所得1萬8千5 百元沒收。 十、本院判處吳謝大妹之犯罪事實為：吳謝大妹係設籍於苗栗縣 頭份市，於111年11月26日舉行之111年地方公職人員選舉苗 栗縣縣議員選舉（第五選區包括頭份市、三灣鄉、南庄鄉） 具投票權，其因於111年7、8月間，吳永禎（由檢察官另行 起訴）為求使該選區之候選人鄭聚然順利當選，詢以吳謝大 妹是否願收受賄款而投票支持鄭聚然，吳謝大妹遂基於收受 賄賂而許以投票權為一定行使之犯意，應允之。吳永禎復囑 吳謝大妹代覓願收受賄款之選民並造冊俾日後交付賂款，吳 謝大妹乃與吳永禎共同基於對於有投票權人交付賄賂，而約 其投票權為一定行使之犯意聯絡，於同年7、8月間，詢以代 號A5之人（依證人保護法規定予以保密，真實姓名、年籍詳 卷，所涉罪嫌另經檢察官提起公訴）是否願收受賄款而投票 支持鄭聚然，經A5應允。吳謝大妹並囑A5代覓願收受賄款之 選民並造冊供其轉交吳永禎，A5乃加入上開犯意聯絡，而依 吳謝大妹之囑轉知代號A8之人（依證人保護法規定予以保密 ，真實姓名、年籍詳卷，所涉罪嫌另經檢察官提起公訴）造 具家族中具投票權之名冊，A8因而應允願收受賄款而投票支 持鄭聚然，且加入上開犯意聯絡，除先探詢A3（依證人保護 法規定予以保密，真實姓名、年籍詳卷，所涉罪嫌經檢察官 另案偵辦）是否願收受賄款並投票支持鄭聚然，經A3應允而 與A8達成期約外，餘則逕造具其家族成員以戶為單位每戶具 投票權之人數；另亦基於投票受賄之犯意，將其自家具投票 權之人數填載於其造具之名冊後交予A5。A5再將其家庭具投 票權人之人數填載A8造具之名冊中後交予吳謝大妹再轉交予 吳永禎。嗣吳謝大妹由吳永禎處取得按其提交予吳永禎之名 冊之人數，以每票新臺幣（下同）500元共2萬9500元後，先 將依其自家人數計算之1萬6500元賄款取出並收受，餘款1萬 3000元（按A5及A8按造冊之人數，以每票500元計）則交予A 5。A5再將依其自家人數計算之2500元賄款取出並收受後， 餘則交予A8。A8再將依其自家人數計算之2,000元賄款取出 並收受後，其餘則於111年9月間，按造冊內容分別交付賄款 500元、500元、500元、1,500元予代號A1、A2、A4及A7等人 （均依證人保護法規定予以保密，真實姓名、年籍詳卷，所 涉罪嫌均經檢察官另案偵辦），並要求渠等於111年11月26 日投票予鄭聚然，據以接續對有投票權人交付賄賂而約其為 投票權之一定行使。嗣吳謝大妹則因之另受有2000元之報酬 ，而在A8未及依造冊內容交付所餘5,500元賄款之際，因警 方接獲檢舉指稱吳謝大妹、A5、A8涉有行賄情事，報由檢察 官指揮偵辦而循線追查，遂查悉上情。 十一、苗栗地檢署於113年4月22日以苗檢熙昃111選偵5字第1130 0094460號函覆本院「查獲吳永禎輾轉透過其親友及他人 向他人之家族成員行賄，囑受賄之人投票支持鄭聚然，惟 查無證據證明鄭聚然涉案。」 伍、本院之判斷 一、有關原告與被告均為苗栗縣第20屆第5選舉區縣議員選舉之 參選人。被告經中央選舉委員會公告為第20屆第5選舉區縣 議員選舉之遞補當選人。而吳永禎等4人因違反公職人員選 舉罷免法，經檢察官提起公訴，嗣分別經本院刑事庭判處罪 刑，其中起訴書及刑事判決所載A6即為吳謝大妹、A5為鄧鳳 貞、A8為鄧鳳梅，且被告經檢察官調查後認無證據證明其違 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案件經提起公訴等情，有中央選舉委 員會於113年4月2日以中選務字第1133150194號公告、本院1 12年度選訴字第14、15、16號判決、苗栗地檢署於113年4月 22日以苗檢熙昃111選偵5字第11300094460號函附卷可稽， 並經本院調閱上開刑事卷查核無訛，且為兩造所不爭執，堪 信為真實。 二、按法院審理選舉、罷免訴訟時，應依職權調查必要之事證； 且除關於捨棄、認諾、訴訟上自認或不爭執事實效力之規定 不在準用之例外，其餘準用民事訴訟法之規定，公職人員選 舉罷免法第127條第2項、第128條分別定有明文。而上開條 文之立法理由明示：鑑於選舉、罷免事務係行政行為之一種 ，為維護公益，自不宜受限於當事人主張，爰明定法院審理 選舉、罷免訴訟時，應依職權調查必要之事證，賦予法院有 主動調查事實及證據之義務，以強化公益及人民訴訟權益之 維護；及以避免當事人假借訴訟程序達成非法之目的，並防 止選舉舞弊。惟按當事人主張有利於己之事實者，就其事實 有舉證之責任，民事訴訟法第277條前段定有明文，並為公 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128條前段所準用。故選舉罷免訴訟除 選罷法另有規定者外，其舉證責任與民事訴訟同。至公職人 員選舉罷免法第127條第2項規定，法院審理選舉、罷免訴訟 時，應依職權調查必要之事證，係指法院為維護公益之目的 ，就當事人主張之事證，於必要範圍內應依職權調查，以察 當事人指訴事實與所提出證據是否相符，且法院於裁判時， 作為裁判基礎之資料，不受當事人主張之拘束，得就依職權 調查所得之資料，經辯論後，採為判決基礎，當事人之主觀 舉證責任並不因法院應依職權調查必要之事證而免除。次按 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1項規定之投票行賄罪，係以 對於有投票權之人，行求期約或交付賄賂或其他不正利益， 而約其不行使投票權或為一定之行使為構成要件。同法第12 0條第1項第3款所定因當選人有同法第99條第1項賄選行為而 提起之當選無效訴訟，該賄選行為雖非以當選人本身親自為 之者為限，惟須有直接證據、或綜合其他間接事證，足以證 明當選人對他人之賄選行為，有共同參與、授意或同意等不 違背其本意，而推由他人實行賄選之情事，始能認為係當選 人有同法第99條第1項之賄選行為。 三、原告主張：被告及其樁腳即吳永禎等4人有上揭系統性行賄 選民之行為，且該等行為屬應被告直接或間接參與、或授意 、或同意、或明知且不違背其本意，已該當選罷法第99條第 1 項規定，故求為判決被告之當選無效等情，固提出系爭偵 查案件卷證、刑事判決、系爭選舉得票數資料、前開公告等 件為證，然為被告所否認，並以上開情詞置辯。是以本件之 爭點為，被告有無直接或間接參與、或授意、或同意、或明 知且不違背其本意有關訴外人吳永禎等4人之行賄行為？經 查： 　　㈠本院刑事判決認定：「訴外人魏建寶與鄧鳳英為夫妻；鄧 鳳英與鄧鳳貞、鄧鳳梅三人為姊妹；盧銘峰與盧仕騏為姊 弟，二人與鄧鳳英乃阿姨姪子姪女之關係；鍾林玉美與鄧 鳳梅為親家母關係；鄧鳳貞與證人保護法代號A6則為前同 事之關係；A6為訴外人吳永禎之嫂嫂。」等關係，經兩造 同意列為不爭執事項，依不爭執事項所示除訴外人A6為吳 永禎之嫂嫂外，其餘訴外人魏建寶、鄧鳳英、吳謝大妹、 鄧鳳貞、鄧鳳梅、盧銘峰與盧仕騏等人、均與被告無親戚 關係，合先敘明。 　　㈡依本院刑事判決認定吳永禎違反選罷法的犯罪實事略以： 吳永禎於111年7、8月間先詢以代號A6之人是否願收受賄 款而投票支持鄭聚然，經A6應允致2人達成投票行受賄之 期約。吳永禎除與A6達成投票行受賄之期約外，復囑A6代 覓願收受賄款之選民並造冊俾日後交付賂款，A6於同年7 、8月間，詢以代號A5之人是否願收受賄款而投票支持鄭 聚然，經A5應允而達成投票行受賄之期約。A6除與A5達成 投票行受賄之期約外，並囑A5代覓願收受賄款之選民並造 冊供其轉交吳永禎，A5乃與A6及吳永禎依A6之囑轉知代號 A8之人造具家族中具投票權之名冊，A8經A3應允而與A8達 成投票行受賄之期約外，A8則另逕造具其家族成員以戶為 單位每戶具投票權之人數；並亦基於投票受賄之犯意，將 其自家具投票權之人數填載於其造具之名冊後交予A5。A5 再將其家庭成員具投票權之人填載於A8造具之名冊中再交 予A6。A6另再添加其家人具投票權之人數後交予吳永禎。 嗣吳永禎則依A6交付之名冊人數，以每票500元計，交付 共2萬9500元予A6。A6則依A5提出之名冊交付1萬3000元予 A5。A5則先抽取自家應得之賄款2,500元後，餘則交予A8 。A8於111年9月某日，分別在其住處及A1住處附近等地， 按其造冊親戚家戶之投票權人數，接續交付代號A1、A2、 A4及A7之人等人。A6因之另獲有吳永禎給予2,000元之報 酬」等情，可知訴外人吳永禎係依A6交付之名冊人數，以 每票500元計，交付共2萬9500元予A6。A6則依A5提出之名 冊交付1萬3000元予A5。A5則先抽取自家應得之賄款2,500 元後，餘則交予A8，A8探詢代號A3之人，A8並接續交付代 號A1、A2、A4及A7之人。而A1-A8等人關係為同住家人、 或親戚、或同事，所謂造冊即將家中有投票權人告知吳永 禎，吳永禎即將賄款交付A6，A6交A5、A8，A8再轉交A1、 A2、A4及A7等有投票權之人，因此交付賄款給投票人要求 支持被告當選的初始者為吳永禎，除吳永禎之外，無人知 曉吳永禎所交付賄款之來源。 　　㈢而依吳永禎於刑事案件之歷次供述如下： 　　　1.於111年10月18日頭份分局偵訊時供述：曾在111年11月 初拿12萬元給嫂嫂A6，是我母親辦理喪葬的結餘款。6 個兄弟都有分到12萬元，我不認識候選人（即被告）， 也沒有轉交這筆29,500元給A6、A5，也沒有買票等語（ 選偵字第5號卷第8-9頁、選偵字第45號卷第15-17頁） 。 　　　2.於111年10月18日檢察官偵訊時供述：否認幫任何候選 人助選，也沒有拿錢給A6給她去賄選，我也沒有印象， 因我平常就會拿錢給A6，有時她會跟我抱怨家裡沒有什 麼收入，跟我開口，我就會拿錢給她，另外就算A6並未 開口，我每年都會拿一些錢給她，不知道她是不是有會 錯意，之所以會認為A6有會錯意，是因為母親停喪期間 ，很多候選人來的很勤快慰問喪家，當下我有跟兄弟姊 妹說看某某人有情有義，如果是在那個候選人的選區就 支持他，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這樣講（選偵字第5號 卷第28-29頁）。 　　　3.於112年5月30日本院刑事庭準備程序時，當庭承認檢察 官起訴的事實（選訴第14號卷第58-62頁），亦即吳永 禎承認之犯罪事實如不爭執事項六所示，理由係經委任 之辯護人閱卷後，同意為有罪之答辯以便適用自白條款 予以減刑，並檢附為恭醫院出具之診斷證明書證明其年 齡70歲，以有病需手術的身軀，求取法院予以緩刑之宣 告（同上選訴第14號卷第65-67頁），因而妥協承認如 不爭執事項六項所示之犯罪事實。 　　　4.綜上，依吳永禎在偵查中、刑事審理時之供述，吳永禎 僅係為「適用自白條款予以減刑。以爭取緩刑之宣告而 便於手術」，依其供述和自白犯罪，並無法證明其本人 和吳謝大妹、鄧鳳貞、鄧鳳梅均為被告之競選團隊或樁 腳，而其交付之賄款來自於被告交付或授權，是本件尚 難以偵查案件起訴書、本院刑事判決認被告有何原告所 主張吳永禎等4人均為被告之樁腳、競選團隊、或授意 、共同參與賄選行為，並無從認定被告有賄選之行為。 又原告主張依上開賄賂者即鄧鳳梅、鄧鳳貞、吳謝大妹 及收受賄賂者即A1、A3、A4者於偵查中之供述，堪認賄 選金錢之來源應為被告等節；惟因渠等並未親自見聞被 告交付賄款之事實，渠等於偵查中之供述即難採信。此 外原告並未提出其他證據證明吳永禎等4人之行賄行為 為被告所授意或被告有何明知吳永禎等4人行賄之事實 而仍默許其為之，自不能憑空推測被告有違反公職人員 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1項之賄選行為。 四、綜上所述，原告主張被告有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1 項之賄選行為，而提起當選無效之訴，請求被告於111年11 月26日舉行之苗栗縣第20屆第5選區縣議員選舉公告遞補當 選無效，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五、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防禦方法及未經援用 或進行調查之證據，經本院斟酌後，核與判決之結果不生影 響，爰無庸一一論述，併此敘明。 六、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8條。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2 　　日 　　　　　　　　　選舉法庭　　審判長　法　官　宋國鎮 　　　　　　　　　　　　　　　　　　　法　官　陳秋錦 　　　　　　　　　　　　　　　　　　　法　官　張珈禎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須 附繕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4 　　日 　　　　　　　　　　　　　　　書記官　林岢禛

2024-10-02

MLDV-113-選-2-202410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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