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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解除入出境限制

臺灣雲林地方法院刑事裁定 114年度聲字第198號公訴人臺灣雲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聲請人即被告王又民選任辯護人施志遠律師申惟中律師陳國瑞律師上列聲請人即被告違反貪污治罪條例案件（113年度矚訴字第1號）聲請解除限制出境案件，本院裁定如下：　　主　　文王又民於再行取具保證金新臺幣30萬元後，准予於民國114年3月 6日至同年3月11日暫時解除限制出境、出海，已提出之保證金於 114年3月12日恢復限制出境後准予發還。　　理　　由一、聲請意旨如刑事聲請狀所示（如附件）。二、按被告犯罪嫌疑重大，而有下列各款情形之一者，必要時檢察官或法官得逕行限制出境、出海。但所犯係最重本刑為拘役或專科罰金之案件，不得逕行限制之：一、無一定之住、居所者。二、有相當理由足認有逃亡之虞者。三、有相當理由足認有湮滅、偽造、變造證據或勾串共犯或證人之虞者。審判中限制出境、出海每次不得逾八月，犯最重本刑為有期徒刑十年以下之罪者，累計不得逾五年；其餘之罪，累計不得逾十年。刑事訴訟法第93-2條第1項、第93-3條第2項分別定有明文限制。又出境、出海，應由事實審法院斟酌訴訟進行程度及其他一切情事而決定；又限制出境之處分，僅在限制被告應居住於我國領土範圍內，不得擅自出國，無非為保證被告到庭，俾便訴訟程序、執行程序之進行及證據之調查，考量解除限制出境、出海與否，自應以訴訟程序之進行及證據之調查是否因此而受影響為判斷依據。三、經查：㈠、被告王又民前因涉嫌違反貪污治罪條例案件，於偵查中經檢察官向本院聲請羈押，本院訊問後，認被告涉犯貪污治罪條例第5條第1項第3款不違背職務收受賄賂罪犯罪嫌疑重大，有事實（自亦有相當理由）足認被告有湮滅、偽造、變造證據或勾串共犯或證人之虞，但無羈押必要，命被告提出新臺幣（下同）50萬元之保證金後，並限制住居，以及自民國11 2年3月10日起限制出境、出海8月，復分別自112年11月10日、113年7月10日、114年3月10日起延長限制出境、出海各8 月在案。㈡、被告就起訴書所指犯罪事實，經本院訊問後仍未坦承犯行，且依卷內證人證述、同案被告之供述、其他書證等證據，足認被告涉犯上開罪嫌之嫌疑重大；再參諸同案被告多數均已坦承犯行，且重要證人均已經在偵查中具結作證，勾串的疑慮及可能性較低，是本件被告之原羈押原因仍存在，惟考量被告先前已提出50萬元擔保，並表示在這次於特定期間解除限制出境、出海後，願意再次接受限制出境、出海之處分，佐以被告先前歷次暫時解除限制出境出海均有如期返國，權衡國家刑事司法權之有效行使、社會秩序及公共利益、被告之身分、地位、職業、經濟能力、所造成法益侵害、犯罪行賄金額、遷徙自由受限制之時日、全案卷證，在本案現由本院密集審理中等一切因素，為綜合考量，認被告倘若能再提出相當金額之保證金，應可保全訴訟程序之進行，考量此次被告所需要解除限制出境、出海日數，爰命被告再提出30萬元保證金後，准予其於114年3月6日至同年3月11日解除此次限制出境、出海處分，並於恢復限制出境、出海後，發還此次所繳交之保證金30萬元。四、依刑事訴訟法第220條，裁定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4 　　日　　　　　　　　　刑事第一庭審判長法　官　王子榮　　　　　　　　　　　　　　　　　　　　　　　　　　　　　　法　官　黃震岳　　　　　　　　　　　　　　　　　　　　　　　　　　　　　　　　　　　　法　官　詹皇輝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裁定，應於送達後10日內向本院提出抗告狀　　　　　　　　　　　　　　　　　　書記官　洪秀虹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4 　　日

2025-03-04

ULDM-114-聲-198-20250304-1

重上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

返還不當得利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重上字第116號上訴人科眾室內裝修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邱嘉宸訴訟代理人黃聖棻律師周秉萱律師被上訴人彰化縣伸港鄉公所法定代理人黄永欽訴訟代理人陳世煌律師洪婕慈律師複代理人李冠穎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返還不當得利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3 年4月3日臺灣彰化地方法院113年度重訴字第9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本院於114年2月18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上訴駁回。第二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一、被上訴人主張：兩造於民國105年12月20日訂立「彰化縣伸港鄉第一公墓第三納骨塔納骨櫃新建工程」（下稱系爭工程）之承攬契約（下稱系爭契約），約定上訴人以新臺幣（下同）4,733萬元承攬系爭工程，系爭契約適用108年5月22日修正前政府採購法（下稱修正前採購法）之規範，並於系爭契約第21條第9款（下稱系爭約款）約定廠商不得對機關人員或受機關委託之人員給予不正利益，違反者機關得將不正利益自契約價款中扣除。詎上訴人之實際負責人邱郁宜竟以允諾交付賄款之方式，將自選之外聘評選委員會名單交付予訴外人即當時彰化縣伸港鄉民代表會主席林其瑞、訴外人即伊前任法定代理人曾煥彰，並提供1,400萬元賄款為對價以取得系爭標案，嗣邱郁宜分別於106年1月10日、107年1月5 日、108年1月11日交付賄款450萬元、450萬元、500萬元予林其瑞指定之人，並再轉交予林其瑞、曾煥彰。而邱郁宜、曾煥彰所犯貪污犯行，業經本院109年度上字第2808號刑事判決有罪，並經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1766號刑事判決駁回邱郁宜、曾煥彰上訴而告確定（下稱另案刑事判決），林其瑞所犯貪污犯行，則經本院111年度上更一字第67號刑事判決有罪確定，故上訴人交付1,400萬元賄款以促成簽訂系爭契約，伊自得依修正前採購法第59條第4項準用第2、3 項（下稱系爭規定）及系爭約款行使扣除權，將上開1,400 萬元之不正利益自契約價款中扣除。又扣除權之行使不以系爭契約價款高於市價或上訴人有所獲利為要件，亦無民法第 514條第1項規定適用或類推適用。伊前依修正前採購法第31 條第2項第8款規定向上訴人追繳押標金236萬元之行為，係主管機關本於行政權而為懲罰及管制手段，屬公法上之處分，本件係依系爭規定及系爭約款行使扣除權，二者法源依據不同，上訴人不得主張本件應扣除上開追繳押標金236萬元。上訴人交付1,400萬元賄款係為行賄之用，係基於不法原因而為給付，參照民法第180條第4款，不得依國家賠償法（下稱國賠法）第2條第2項前段請求被上訴人賠償，縱得請求，上訴人請求權於110年1月11日已罹於時效，此時並未適於抵銷，上訴人不得主張抵銷。且伊非刑事訴訟法第473條及檢察機關辦理沒收物及追徵財產之發還或給付執行辦法（簡稱系爭辦法）所稱之權利人或受損害之被害人，無從聲請發還另案刑事判決之沒收物。伊已於112年9月26日發函行使扣除系爭契約價款1,400萬元之意思表示，上訴人取得上開價金即無法律上原因，爰依系爭約款、系爭規定、民法第179 條規定，求為命上訴人給付被上訴人1,40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利息之判決（原審為被上訴人勝訴之判決，上訴人聲明不服，提起上訴）。並答辯聲明：上訴駁回。二、上訴人則以：機關依修正前採購法第59條第3項規定雖可自契約價款中扣除溢價或利益，惟仍應以廠商受有溢價或利益為限，且不得逕以廠商所支付之回扣，作為廠商所受溢價或利益之數額。伊就系爭工程之毛利至多不超過工程款之30％，因曾煥彰強烈要求，伊不得已勉強給付曾煥彰等人相當於系爭工程款30％之回扣，實際上伊已無利潤，自無受有溢價或利益。況曾煥彰等人收受之賄款已於刑事判決宣告沒收，被上訴人可依刑事訴訟法第473條第1項規定及系爭辦法向法院聲請發還而未受有損害。又修正前採購法第59條僅限於機關以選擇性招標或限制性招標辦理採購之情形，以及以支付他人回扣或不正利益，促成採購契約簽訂之情形，然系爭工程為公開招標，且因曾煥彰圖謀不正利益主動索求回扣，非伊之實質負責人邱郁宜促成採購契約，應不適用上開規定。再被上訴人行使扣除權之形成權，應類推適用民法第514條第1項1年除斥期間之規定，另案刑事判決於110年12月22日確定，被上訴人於112年9月26日始向伊行使扣除權，已逾1 年除斥期間。縱被上訴人得請求伊返還不當得利，本件係因曾煥彰之不法行為所致，應類推適用民法第217條過失相抵規定，被上訴人之過失比例80％，且伊已繳回押標金236萬元應予扣除，被上訴人得請求之金額應為44萬元（1,400萬元× 20%-236萬元=44萬元）。又被上訴人前法定代理人曾煥彰執行職務強行索取工程回扣，造成伊受有損害，伊得依民法第 224條、國賠法第2條第2項前段向被上訴人請求賠償，並主張抵銷等語，資為抗辯。並上訴聲明：㈠原判決廢棄。㈡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三、本院之判斷：　　㈠、被上訴人依系爭約款、系爭規定行使扣除權後，依民法第179 條規定請求上訴人返還1,400萬元，應屬有據：　⒈按機關依政府採購法辦理公開招標，如投標廠商家數過少，為避免有競爭不足致標價過高浪費公帑之情形，及杜絕廠商以不當利益勾結機關承辦人員之行為，故該法第59條第4項規定，公開招標之投標廠商未達三家者，準用第1項至第3項關於選擇性或限制性招標價格限制、禁止不當利益及對應處置措施之規定（最高法院106年度台上字第130號民事判決意旨參照）。經查，系爭工程為公開招標，於105年12月16日開標當日，因僅有上訴人投標而未予決標，被上訴人隨即於 105年12月20日辦理第二次招標公告。系爭工程於105年12月 28日開標當日，計有上訴人及嘉洋營造有限公司2家廠商參與投標，嗣後評定上訴人為第1序位廠商，上訴人以4,733萬元之高價標得系爭工程，兩造於105年12月30日簽訂系爭契約，約定由上訴人以4,733萬元承攬系爭工程乙情，為兩造所不爭執（見本院卷第203頁不爭執事項2.），並有被上訴人於105年12月28日之開標及決標紀錄在卷為憑（見原審卷第191、193頁），可認系爭工程標案屬公開招標之投標廠商未達三家之情形，被上訴人自得依修正前採購法第59條第4 項準用第2項、第3項關於禁止不當利益及不當利益扣除權之規定行使權利。上訴人抗辯：本件係採最有利標方式決標，不得依修正前採購法59條第4項準用第2項、第3項規定云云（見本院卷第354至355頁），應屬無據。　⒉被上訴人依系爭規定行使扣除權，不以採購契約價款高於市價，上訴人受有溢價利益為要件：　⑴按108年5月22日採購法第59條修正公布前，機關以選擇性招標或限制性招標辦理採購，廠商違反同條第2項規定，以支付他人佣金、比例金、仲介費、後謝金或其他利益為條件，促成採購契約之簽訂，機關依同條第3項規定，自契約價款中扣除廠商所支付之佣金、比例金、仲介費、後謝金或其他利益者，不以採購契約之價款高於市價（即廠商於同樣巿場條件之相同工程、財物或勞務之最低價格）為要件（最高法院109年度台上字第495號民事判決意旨參照）。可認108年5 月22日修正前採購法第59條第2項，係為維護公共利益、建立廠商間公平競爭、避免破壞政府採購制度，故設禁止不當利益介入採購契約而為規範，非在填補機關因此所受損害。廠商違反第2項規定時，機關即得依第3項規定自契約價款中扣除不當利益，該利益之扣除不受第1項規定之影響。廠商有無將不當利益計入成本估價，採購契約價格高低與否，廠商因採購契約實際獲得利潤為何，均在所不論。是工程決標金額高於一般合理市價、廠商所獲得契約價金扣除所交付之賄賂後仍有利潤，均非機關依系爭規定行使扣除權之前提要件。被上訴人依系爭規定行使扣除權，不以系爭契約價款高於市價、上訴人受有「溢價」利益為要件。從而，上訴人抗辯：系爭工程決標金額未高於一般合理市價，並無溢價，被上訴人應證明上訴人受有溢價；上訴人交付1,400萬元後，就系爭工程已無任何利潤，甚至有虧損，故被上訴人不得依系爭規定行使扣除權云云（見本院卷第338至340頁、第342 至343頁、第352至354頁、356頁），並非可採。　⑵被上訴人前任鄉長曾煥彰屬負責經辦系爭工程之公務員，意圖從應給付上訴人系爭工程價款4,733萬元中，提取一定比率之金錢，作為協助上訴人標取系爭工程之對價，透過訴外人即王永志，基於經辦公共工程收取回扣之犯意，向上訴人實際負責人邱郁宜表達需支付回扣以作為上訴人取得系爭工程之對價。邱郁宜知悉後，為求上訴人日後標得系爭標案之過程無任何變數及為求得標後履約過程更加順遂，允諾於得標簽訂系爭契約後分期交付1,400萬元賄款，並由邱郁宜將其勾選之外聘評選委員會名單輾轉交付予曾煥彰，使上訴人於105年12月28日開標當日順利取得系爭工程，兩造隨即於1 05年12月30日簽訂系爭契約。邱郁宜於106年1月10日、107 年1月5日、108年1月11日將賄款450萬元、450萬元、500萬元輾轉交付與林其瑞、曾煥彰等情，為兩造所不爭執（見本院卷第202至204頁不爭執事項1.2.3.、第282頁）。邱郁宜以對公務員違背職務之行為交付賄賂之犯意，對於曾煥彰違背職務之行為交付具有對價關係之回扣，經另案刑事判決認定係犯貪污治罪條例第11條第4項、第1項之非公務員對於公務員違背職務之行為交付賄賂罪確定。曾煥彰所為經另案刑事判決認定係犯貪污治罪條例第4條第1項第3款之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罪、刑法第132條第1項之公務員洩漏關於中華民國國防以外應秘密之消息罪確定等情，有系爭契約、另案刑事判決、被上訴人105年12月28日決標紀錄、結算明細表、支出憑證黏存單等在卷可佐（見原審卷第55至193頁、第303至321頁），足認上訴人實際負責人邱郁宜為使上訴人順利得標並簽訂系爭契約，以交付不當利益（即賄款1,40 0萬元）為條件，促成系爭採購契約之簽訂乙情，應可認定。上訴人抗辯：邱郁宜係遭強行索取回扣，本件非屬以交付不當利益促成採購契約之簽訂，不該當修正前採購法59條第 2項規定云云（見本院卷第341至343頁、第356頁），並非可採。從而，被上訴人依系爭規定，自系爭契約價款中扣除廠商支付之不正利益（即賄款1,400萬元），即屬有據。　⒊被上訴人依系爭約款行使扣除權，不以「廠商交付不當利益，促成採購契約簽訂」為要件：　　按系爭約款記載：「廠商不得對本契約採購案任何人要求、期約、收受或給予賄賂、佣金、比例金、仲介費、後謝金、回扣、餽贈、招待或其他不正利益，分包廠商亦同。違反規定者，機關得終止或解除契約，或將溢價及利益自契約價款扣除」等語（見原審卷第157頁）。其意旨應係為杜絕機關人員貪瀆，避免廠商使用不正手段得標而設，解釋上不以該利益為「促成採購契約簽訂」之條件（最高法院107年度台上字第1495號民事判決意旨參照）。經查，上訴人實際負責人邱郁宜與負責系爭工程採購案之被上訴人前任鄉長曾煥彰有期約、給予「賄賂」1,400萬元之情形存在，業經說明如上，顯然已違反系爭約款之禁止事項。則被上訴人依系爭約款，自得將1,400萬元賄款（不正利益），自契約價款中扣除。　⒋上訴人抗辯被上訴人得聲請發還沒收曾煥彰不法所得1,400萬元，並無損害云云，應屬無據：　⑴按賄賂罪所侵害者為國家之官箴及公務員執行公務之純正，行賄者屬對向犯，而非被害人，收賄者收受之賄賂，應予追繳沒收；對公務員經辦公用工程交付回扣之人，不能認屬被害人，其所交付之回扣應予沒收，不得發還（最高法院97年度台上字第4885號、99年度台上字第5691號刑事判決意旨參照）。　⑵經查，邱郁宜所為係犯貪污治罪條例第11條第4項、第1項之非公務員對於公務員違背職務之行為交付賄賂罪，曾煥彰所為係犯貪污治罪條例第4條第1項第3款之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罪，所侵害者為國家法益，無財產犯罪被害人概念。是被上訴人非犯罪被害人，無從依刑事訴訟法第473條第1項規定聲請發還本院109年度上訴字第2808號、111年度上更一字第67號刑事判決諭知沒收曾煥彰、林其瑞、王永志之回扣（不法所得）800萬元（僅指邱郁宜交付之對價，不含謝俊雄交付之28萬8,000元對價）、570萬元、30萬元乙情，應可認定。且經本院函詢臺灣彰化地方檢察署（簡稱彰化地檢署）：「依現行規定，被上訴人得否於一定條件下，聲請發還曾煥彰等人經另案刑事判決有罪沒收之犯罪所得？」（見本院卷第69至70頁、第107頁），經彰化地檢署將上開問題傳真予臺灣花蓮地方檢察署（簡稱花蓮地檢署）後，經花蓮地檢署以113年10月9日函略稱：「...被上訴人非犯罪被害人，無從聲請發還不法所得」等語（見本院卷第123至124頁），亦同此見解。　⑶從而，上訴人抗辯：被上訴人得依刑事訴訟法第142條、第31 8條、第473條第1項規定、系爭辦法第2條規定，聲請發還沒收曾煥彰不法所得1,400萬元，被上訴人並無損害，無從依民法第179條向上訴人請求返還不當得利；被上訴人未進行上述法定程序聲請發還，對於損害亦屬與有過失云云（見本院卷第341頁、第346至349頁），均屬無據。　　⒌按無法律上之原因而受利益，致他人受損害者，應返還其利益。雖有法律上之原因，而其後已不存在者，亦同。民法第 179條定有明文。經查，上訴人就系爭工程工程款4,733萬元已領取完畢乙節，並不爭執（見本院卷第330頁）；又被上訴人已於112年9月26日發函行使扣除系爭契約價款1,400萬元之意思表示，該意思表示於112年10月3日送達上訴人（見原審卷第203至207頁）乙情，為兩造所不爭執（見本院卷第 69頁不爭執事項7.），且被上訴人亦有於起訴狀依系爭約款行使扣除權（見原審卷第19頁），是被上訴人依系爭規定、系爭約款行使扣除權及請求返還1,400萬元，並無長期不行使權利。至於被上訴人給付工程款完畢後行使扣除權，倘不得向上訴人請求返還已給付工程款中經扣除之不當利益（即賄款1,400萬元），顯然無法達到系爭規定立法目的及系爭約款之約定目的。是被上訴人自得行使扣除權後，依不當得利法律關係請求返還1,400萬元。從而，上訴人抗辯：兩造已無債權債務關係，被上訴人不得再行使扣除權；被上訴人未受損害，請求返還1,400萬元，有違誠信原則云云（見本院卷第343頁、第357頁），均無可取。　㈡被上訴人依系爭約款、系爭規定行使扣除權，不適用或類推適用民法第514條所定1年除斥期間：　　上訴人抗辯：被上訴人依系爭規定及系爭約款行使扣除權，類似民法承攬減少報酬請求權，屬形成權性質，應適用或類推適用民法第514條所定1年除斥期間，另案刑事判決於110 年12月22日確定後，被上訴人逾1年除斥期間後，始依系爭規定、系爭約款行使扣除權，已不得行使云云（見本院卷第 349至351頁）。經查，民法第514條係就承攬定作人關於工作物瑕疵之相關請求權、契約解除權定有發現後1年內之行使期間。惟修正前採購法第59條第3項扣除權規定，就扣除權之行使期間並無明文；又民法關於形成權之行使，未必皆設有除斥期間之規定；且修正前採購法第59條規定非針對承攬工作物之瑕疵有所約定，而係約束履行承攬契約行為之正當性，與民法第514條之性質顯不相同，並無立法者於立法時因疏略產生法律漏洞而應予相同處理即類推適用以填補該漏洞之法理基礎，自無適用或類推適用民法第514條第1項規定之餘地。兩造於系爭契約亦無約定被上訴人依系爭約款行使扣除權之期間。是上訴人抗辯本件被上訴人行使扣除權，應適用或類推適用民法514條1年除斥期間之規定云云，自不可採。　　　㈢上訴人抗辯應類推適用民法第217條規定，應屬無據：　　按損害之發生或擴大，被害人、被害人之代理人或使用人與有過失者，法院得減輕賠償金額或免除之，民法第217條第1 、3項固定有明文。經查，被上訴人本件係依不當得利之法律關係，請求上訴人返還1,400萬元，非請求上訴人損害賠償，應無民法第217條過失相抵之適用（最高法院101年度台上字第1128號民事判決、112年度台上字第2072號民事裁定意旨參照）或類推適用。是上訴人抗辯：被上訴人應承擔其前法定代理人曾煥彰之不法行為，有民法第217條規定之適用或類推適用云云（見本院卷第343至345頁），並無足採。　㈣上訴人抗辯被上訴人本件請求返還金額，應扣除前已繳回押標金236萬元，應屬無據：　⒈按政府採購法第59條第3項有關扣除價款之爭訟，係廠商與機關間契約當事人之民事爭訟，與同法第31條第2項追繳（或沒收）押標金屬公法上爭議，二者顯然不同（最高行政法院 102年11月份第1次庭長法官聯席會議決議參照）。次按政府採購法第31條第2項第8款規定：「機關得於招標文件中規定，廠商有下列情形之一者，其所繳納之押標金，不予發還，其已發還者，並予追繳︰……八、其他經主管機關認定有影響採購公正之違反法令行為者。」觀諸上開條項第8款規定意旨乃授權主管機關即工程會得就同項所列第1款至第7款以外有影響採購公正之其他違反法令行為作一般性認定，對外公布以對多數不特定人民發生規範效力（最高行政法院103年度判字第399號、101年度判字第1128號判決意旨參照）。則工程會本於該規定授權以104年7月17日令略謂：「機關辦理採購，廠商有下列情形之一者，依政府採購法第31條第2項第8款認定屬『其他經主管機關認定有影響採購公正之違反法令行為者』情形，並自即日生效：...五、廠商或其代表人、代理人、受雇人或從業人員，就有關招標、審標、決標事項，對公務員行求、期約或交付賄賂或其他不正利益」（見本院卷第291頁），已刊登在行政院公報第21卷第131期對外公布，自具法規命令效力（最高行政法院110年度上字第633號判決意旨參照）。　⒉經查，被上訴人於111年9月2日依政府採購法第31條第2項第8 款命上訴人追繳押標金236萬元，上訴人已繳納完畢乙情，為兩造所不爭執（見本院卷第頁69頁不爭執事項6.），並有被上訴人函、公庫繳款書為憑（見原審卷第323至327頁），則被上訴人以行政處分追繳押標金，與依系爭規定、系爭約款行使扣除權並請求返還不當得利，為不同法律關係，被上訴人行使權利之規範依據、目的與法律性質均有不同。從而，上訴人抗辯被上訴人本件行使扣除權後依不當得利返還金額，應扣除上訴人前已繳回押標金236萬元云云（見本院卷第344至345頁），應屬無據。　㈤上訴人不得主張因交付賄賂1,400萬元而受有損害，向被上訴人主張抵銷：　　上訴人抗辯其因曾煥彰索取回扣，致受有1,400萬元損害，爰依國賠法第2條第2項前段及民法第224條規定，對被上訴人請求損害賠償，並據以為抵銷云云（見本院卷第306頁、第344至345頁）。然查：　⒈上訴人實際負責人邱郁宜為行賄者，邱郁宜所為行賄行為，業經另案刑事判決認定係犯貪污治罪條例第11條第4項、第1 項之非公務員對於公務員違背職務之行為交付賄賂罪確定乙情，為兩造所不爭執（見本院卷第203至204頁不爭執事項2. 3.、第282頁），是其屬對向犯，難認上訴人因其實際負責人行賄而支出1,400萬元，係屬損害。　⒉另按民法第180條第4款規定，因不法原因而為給付者，不得請求返還。所謂不法原因係指給付之原因違反公共秩序或善良風俗，即欠缺社會妥當性而言（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265號、107年度台上字第2342號民事判決意旨參照）。本件上訴人藉由其實際負責人邱郁宜行賄交付賄款1,400萬元，此利益輸送行為，破壞政府採購制度，給付之原因違反公序良俗，自有不法之情形，該不法原因存在於行賄者與收賄者雙方，倘允許上訴人得依國賠法第2條第2項前段及民法第 224條規定向被上訴人請求賠償並據以抵銷，無異鼓勵行賄之不法行為，致有心人士不惜一再以金錢力量活動遂行其等不法之目的，將未能達到預防不法之目的。是參照民法第18 0條第4款規定精神，亦應認上訴人依國賠法第2條第2項前段及民法第224條規定向被上訴人請求賠償並據以抵銷，應屬無據。　⒊再按債之請求權雖經時效而消滅，如在時效未完成前，其債務已適於抵銷者，亦得為抵銷，民法第337 條固定有明文。惟此與時效完成以後，二人互負之債務始適於抵銷者，情形自有不同（最高法院109年度台上字第541號民事判決參照）。縱令上訴人得依國賠法第2條第2項前段及民法第224條規定向被上訴人請求賠償，惟其於106年1月10日、107年1月5 日、108年1月11日分別交付賄款450萬元、450萬元、500萬元時，已知悉受有損害及賠償義務人，其賠償請求權時效已於110年1月11日前完成而消滅。而被上訴人係於112年9月26 日發函依系爭規定行使扣除權，該意思表示於112年10月3日送達上訴人乙情，業經說明如上，是上訴人債權請求權罹於時效時，被上訴人不當得利返還請求權尚未發生，無民法第 337條規定之抵銷適狀。從而，上訴人依國賠法第2條第2項前段及民法第224條規定向被上訴人請求賠償並據以為抵銷，當屬無據。四、綜上所述，被上訴人依不當得利法律關係，請求上訴人給付 1,40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即113年1月17日（見原審卷第229頁）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原審所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核無違誤，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予駁回。五、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所提證據，經本院審酌後，認於判決結果均不生影響，爰不逐一予以論駁贅述。六、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爰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4 　　日　　　　　　　　民事第五庭　　審判長法　官黃綵君　　　　　　　　　　　　　　　　　　法　官吳崇道　　　　　　　　　　　　　　　　　　法　官高士傑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但書或第2項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裁判費。　　　　　　　　　　　　　　　　　　書記官溫尹明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4 　　日

2025-03-04

TCHV-113-重上-116-20250304-1

事聲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

聲明異議（依職權裁定確定訴訟費用額）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民事裁定 114年度事聲字第18號異議人郭怡君相對人傅天祥即恩緹悠活時尚診所上列當事人間依職權裁定確定訴訟費用額事件，異議人對本院司法事務官於民國114年1月2日所為113年度司他字第416號裁定聲明異議，本院裁定如下：　　主　文異議駁回。異議程序費用由異議人負擔。　　理　由一、按「司法事務官處理事件所為之處分，與法院所為者有同一之效力」、「當事人對於司法事務官處理事件所為之終局處分，得於處分送達後10日之不變期間內，以書狀向司法事務官提出異議」、「司法事務官認前項異議有理由時，應另為適當之處分；認異議為無理由者，應送請法院裁定之」、「法院認第1項之異議為有理由時，應為適當之裁定；認異議為無理由者，應以裁定駁回之」，民事訴訟法第240條之3、第240條之4第1項前段、第2項、第3項分別定有明文。查本院司法事務官於民國114年1月2日所為之本院113年度司他字第416號裁定（下稱原裁定），業於114年1月24日送達異議人住所地之受僱人，異議人不服原裁定，於114年2月2日具狀提出異議，司法事務官認其異議無理由而送請本院裁定，經核與上開規定相符，先予敘明。二、次按經准予訴訟救助者，於終局判決確定或訴訟不經裁判而終結後，第一審受訴法院應依職權以裁定確定訴訟費用額，向應負擔訴訟費用之當事人徵收之，民事訴訟法第114條第1 項前段定有明文。又核定訴訟標的之價額，以起訴時之交易價額為準，無交易價額者，以原告就訴訟標的所有之利益為準；以一訴主張數項標的者，其價額合併計算之。但所主張之數項標的互相競合或應為選擇者，其訴訟標的價額，應依其中價額最高者定之。因定期給付或定期收益涉訟，以權利存續期間之收入總數為準；期間未確定時，應推定其存續期間，但其期間超過10年者，以10年計算，民事訴訟法第77條之1第2項、第77條之2第1項、第77條之10定有明文。又按民事訴訟法第91條第3項規定，法院依聲請以裁定確定之訴訟費用額，應於裁判確定之翌日起，加給按法定利率計算之利息，其立法理由旨在促使當事人早日自動償付其應賠償對造之訴訟費用，故在當事人無力支付訴訟費用時，雖由國庫暫時墊付，然依法院前揭民事訴訟法第114條第1項規定，依職權裁定確定訴訟費用額，同屬確定訴訟費用額之程序，亦應基於同一理由而類推適用同法第91條第3項規定加計法定遲延利息（臺灣高等法院暨所屬法院94年11月25日94年度法律座談會決議意旨參照）。三、異議意旨略以：傳緹悠活時尚診所負責人傅天祥行賄圖利本案相關承辦法官及經手人，導致本案被故意惡意消極不處理，並被故意惡意做出敗訴判決，故異議人收到原裁定要異議人繳納裁判費，此裁定無效。因發現與本案相關的新的具體犯罪事證，故要再對相對人重新提告，因本案相關人等已嚴重影響異議人權益，將對相關人等提出嚴正民刑事訴訟，故對原裁定不服且有爭議，故特發此狀表明異議立場，故此錯誤原裁定暫不繳納，待重啟調查案件水落石出後，再議定正確的應繳納的裁判費金額。四、經查：　㈠本件異議人前向本院對相對人提起確認僱傭關係存在等事件之訴訟，並嗣後變更聲明：⒈確認兩造間僱傭關係存在；⒉相對人應自111年7月21日起至異議人復職前一日止，按月於每月25日給付異議人新臺幣（下同）2萬5,250元，及自各期應給付日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⒊相對人應自111年7月21日起至異議人復職日前一日止，按月提繳1,515元至異議人之勞工退休金個人專戶。經本院以112年度勞訴字第192號民事事件受理。異議人另具狀聲請訴訟救助，經本院於112年7月11日以112年度救字第2654號民事裁定准予對異議人為訴訟救助。而本院112年度勞訴字第192號判決異議人全部敗訴、訴訟費用由異議人負擔，異議人不服判決結果提起上訴，經臺灣高等法院以113年度勞上字第62號判決異議人上訴駁回、第二審訴訟費用由異議人負擔，該判決並確定等情，有上開本院民事事件判決、本院准予對異議人為訴訟救助之民事裁定、臺灣高等法院民事事件判決在卷可稽，亦業經本院依職權調閱上開卷宗核閱無訛。　㈡再查，異議人前揭訴之聲明雖為複數，但自經濟上觀之，係異議人為確認兩造間僱傭關係存在所為之訴之聲明第2、3項請求，應屬訴訟標的相互競合，訴訟標的價額應擇其最高者核定之。再參酌異議人起訴時年齡44歲（00年00月00日出生），以此推算兩造間僱傭契約關係存續期間，最多以10年計。是本件異議人起訴確認僱傭關係存在等訴訟之訴訟標的價額最高者即其所得受之利益即為3,030,000元【計算式：25, 250元×12×10＝3,030,000元】，原應徵第一審裁判費30,997 元及第二審裁判費46,495元，合計77,492元，且前開本院民事事件判決、臺灣高等法院民事事件判決分別判決異議人應負擔第一審、第二審訴訟費用，是本件異議人因訴訟救助暫免繳納之訴訟費用應由異議人負擔77,492元，並類推適用民事訴訟法第91條第3項之規定，並應加給於原裁定確定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法定利率即年息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　㈢綜上，本件異議人應向本院繳納之訴訟費用為77,492元，並類推適用民事訴訟法第91條第3項規定，加給自原裁定確定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法定利率即年息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原裁定「原告（異議人）應向本院繳納訴訟費用新臺幣柒萬柒仟肆佰玖拾貳元，及自本裁定確定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其認事用法並無違誤。至異議意旨所稱前開事由，而依職權確定訴訟費用額程序，僅在依確定裁判所諭知訴訟費用負擔比例，向當事人徵收訴訟費用數額，至本案訴訟之實體爭執事項及訴訟費用分擔比例是否適當，則非此程序所得審究，且應受確定裁判所命當事人負擔訴訟費用內容之拘束，即使當事人之一方就確定裁判有所爭執將再請求訴訟上救濟，於原確定裁判經廢棄或變更確定前，該確定裁判之效力尚不受影響。準此，上開確定判決既已判命異議人應負擔第一審、第二審訴訟費用，異議人自無由再為相反之主張。　　五、據上論結，本件異議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240條之4第 3項後段、第95條第1項、第78條，裁定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3 　　日　　　　　　　　　民事第一庭　　法　官　范智達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對本裁定抗告須於裁定送達後10日內向本院提出抗告狀，並繳納抗告費新臺幣1,500元。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3 　　日　　　　　　　　　　　　　　　　書記官　鄭玉佩

2025-03-03

TPDV-114-事聲-18-20250303-1

台上

最高法院

違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台上字第4925號上訴人高小成選任辯護人吳明益律師上列上訴人因違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案件，不服臺灣高等法院花蓮分院中華民國113年7月12日第二審判決（113年度原選上訴字第2號，起訴案號：臺灣花蓮地方檢察署111年度選偵字第124 、145、159號、112年度選偵字第14、33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主文上訴駁回。理由一、按刑事訴訟法第377條規定，上訴於第三審法院，非以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不得為之。是提起第三審上訴，應以原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係屬法定要件。如果上訴理由書狀並未依據卷內訴訟資料，具體指摘原判決不適用何種法則或如何適用不當，或所指摘原判決違法情事，顯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時，均應認其上訴為違背法律上之程式，予以駁回。二、本件原審審理結果，認定上訴人高小成之犯行明確，因而撤銷第一審關於上訴人之科刑判決，改判論處上訴人犯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1項之期約賄賂罪刑（處有期徒刑3年 2月。被訴對石惠華、張美琴、余秀美犯交付賄賂罪嫌部分，原審認不能證明上訴人有此部分犯罪，惟因檢察官認與前述有罪部分有接續犯之一罪關係，而不另為無罪之諭知；此部分未據檢察官上訴，已告確定），並為沒收之諭知。從形式上觀察，並無判決違法情形存在。　　三、上訴意旨略稱：㈠依卷附通訊監察譯文，林忠和係向上訴人提及：「我幫你守7 0」、「我先幫你下啊？他們走路啊……車馬費，好不好」等語，上訴人則未進一步向林忠和探詢前揭語詞之含意；且林忠和於警詢時亦稱：「我確實有跟高小成講，我會先幫他付走路工跟車馬費給這70位票會投給高小成的族人」等語；足認林忠和本於意圖漁利賄選之犯意，其所預定之計畫係為上訴人固守「山里部落內之居民」，並為上訴人對該70人先墊付走路工及車馬費。是以林忠和意圖行賄之對象為「他們」或「這70位會投票給高小成的族人」，並未包含林忠和自己，而林忠和亦無為自己墊付走路工之理。本件並無上訴人與林忠和為期約賄賂之客觀事實，原判決遽認上訴人僅就「林忠和本人1票」部分與林忠和期約賄選，有判決理由矛盾及與卷證不符之違背法令。　　㈡期約賄賂罪之成立，須先滿足「期約」概念下之條件，亦即從主體關係、對價標的、意思合致之內容與程度、不正利益之具體流向等面向進行檢視。上訴人與林忠和縱曾謀議要對 70位山里部落之族人交付走路工，惟其等並無明確之支付對象，更未約定要對「林忠和1人」支付走路工，上訴人並不知悉林忠和屬於該70位族人之一，而有承諾支付林忠和走路工或車馬費之期約合致。原判決僅以推論方式認定上訴人有本件期約賄賂之犯行，並未積極論證何以該當於期約之條件，已有可議。㈢依林忠和於偵查中所述，其並未將要對族人發放走路工一事告知他人或家人，且因其身為牧師，更不可能出面拉票或表明立場，亦未實際對他人發放走路工，難認上訴人與林忠和在電話中討論之行為，已對林忠和本人達於「行求期約」之犯罪階段。原判決既因林忠和並無具體固票名單，而認上訴人不構成預備投票行求賄賂罪，更可認林忠和所述要為上訴人給山里部落族人走路工、車馬費等情，均屬虛偽。原判決遽憑林忠和之陳述，作為不利於上訴人認定之證據，理由明顯偏頗，有判決理由不備之違法情形。四、惟按：　　　　㈠證據之取捨及事實之認定，均為事實審法院之職權，倘其採證認事並未違背證據法則，自不得任意指為違法而執為適法之第三審上訴理由。又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審理事實之法院應綜合調查所得之一切證據，本於職權定其取捨，依其確信而為事實之判斷，此項判斷之職權運用，應受經驗法則與論理法則之支配；倘將各項證據予以割裂而分別單獨觀察判斷，即不合於論理法則。再者，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1項之期約賄賂罪，係以對於有投票權之人期約賄賂或其他不正利益，而約其投票權為一定之行使或不行使，作為構成要件。於主觀而言，行賄者之一方，需認知其所期約之意思表示，係為約使有投票權人為投票權一定之行使或不行使，受賄者之一方，亦需認知行賄者對其所期約之意思表示，乃為約使其為投票權一定之行使或不行使。且期約賄賂之雙方僅概括會意賄求投票權為一定行使或不行使之內容或目的，而未言明具體細節，本即事理之常；是以行賄者與受賄者關於期約投票賄賂之意思表示合致，自不以明示為必要，倘依表意人之舉動或其他情事，相對人客觀上已可得知其效果意思而為允諾者，亦屬之。㈡原判決依憑上訴人坦承其與林忠和有於投票日前通話，且林忠和於電話中表示會在山里部落找70個人投票支持上訴人等語，佐以林忠和之證詞，及上訴人與林忠和於民國111年11 月1日12時51分之通訊監察譯文，認定上訴人有原判決犯罪事實欄所載之期約賄賂犯行。並說明：⒈依卷附通訊監察譯文之內容，林忠和有向上訴人表示：「你可以到旁邊講嗎？」、「山里的部分，我個人幫你守70」、「就像你打第一任，我幫你守80嘛」、「我先幫你下啊？他們走路啊……車馬費，好不好」、「議員下來就是要打鄉長」、「我先幫你下，你當選，我會找你」等語，已提及固守票源之地區範圍、票數、走路工、車馬費、先行代墊所需支出及與本次議員選舉之關連性。且上訴人與林忠和均稱彼此間並無仇隙，為多年好友，足認林忠和並無構陷上訴人之動機，當無虛偽陳述而自陷包攬賄選等重罪之必要，並有前揭通訊監察譯文可資補強，應堪採信。⒉上訴人與林忠和為上開通話之際，距離選舉日未滿1個月，時機敏感，上訴人如無期約賄選之意，對於林忠和所述之事理應避嫌或拒絕。然上訴人不僅未於通話中表達反對，更以：「嗯嗯，好」、「好好，是」等詞表示應允，而未進一步探詢林忠和所言「走路」、「車馬費」、「守70」、「先下」、「你當選，我會找你」等詞之意涵；或以「好，謝謝」、「我會努力」、「是，我會記在心上」等語對林忠和表示感謝。觀諸上開通話內容之前後脈絡，足認上訴人於通話之際，對於林忠和欲為其固守山里部落選民之投票意向而發放走路工、車馬費，以包攬賄選及期約賄賂之目的，已有認識，上訴人猶容任林忠和為之並予應允。⒊ 依林忠和所述，其雖承諾會幫上訴人固守70票，上訴人也表示同意，但其只有想到這70票中有包括自己1票，也沒有將其想法告知他人；上訴人亦陳稱：其雖知悉林忠和會幫忙固守山里部落之票源，但不知固守名單為何等語。綜上以觀，僅能認定上訴人與林忠和之間就林忠和自身1人，雙方意思表示已合致而尚待交付賄賂等旨（見原判決第3至9頁）。亦即，原判決已就如何認定上訴人有與林忠和期約賄賂之犯行，及上訴人所辯如何不足採取，詳述其認定依據及所憑理由。所為論列說明，與卷證資料悉無不合，且非僅憑林忠和之陳述為唯一證據，亦無違背經驗、論理法則之情形，自不能指為違法。其次，林忠和設籍於花蓮縣卓溪鄉山里46之3號，為花蓮縣議會第20屆縣議員選舉第10選區（卓溪鄉、玉里鎮、富里鄉）之有投票權人，有花蓮縣選舉委員會112年7月 20日花選一字第1120000939號函及選舉人名冊影本可憑（見第一審卷第181、189頁）；上訴人亦自承其與林忠和相識已久（見臺灣花蓮地方檢察署112年度選偵字第33號卷第348頁），足徵上訴人對於林忠和於該次花蓮縣議員選舉係有投票權人乙情，當無不知之理。則林忠和既已向上訴人言明其有意在山里部落為上訴人固守70票，並承諾為上訴人先行代墊所需支出之「走路工」或「車馬費」，姑不論前揭所推估之票數是否過於樂觀或誇大不實，惟林忠和勢必竭力動員其所掌握之人脈，以期實現承諾；至少亦須將自己之投票權計入基本票數，始不致完全失信於上訴人而難以交代。況依前述通訊監察譯文所示，林忠和多次向上訴人提及「我個人幫你守70」、「我個人的70」等語，似無刻意將其本人排除在潛在受賄對象之列。此與林忠和於第一審證稱：當時我講的時候，是有想到我自己的1票等語（見第一審卷第324頁），核屬相符。從而，上訴人既知林忠和為本次花蓮縣議員選舉第 10選區之有投票權人，其於聽聞林忠和在電話中所為前述對話時，依據經驗法則及合理推論，當可認知該70票中至少包括林忠和之1票。縱使上訴人與林忠和在電話中未就此節具體言明，僅憑上開簡略、隱晦之對話內容，概括會意其等2 人已就林忠和之1票部分，允以授受賄賂而為投票權之一定行使，依上開說明，仍無礙於上訴人期約賄賂罪之成立。至於林忠和在警詢及偵查中雖曾表示其身為牧師，不可能出面為上訴人拉票，實際上也沒找人等語。然林忠和亦陳稱其所述「70位族人」，有包括其與兄長之家人（見臺灣花蓮地方檢察署112年度選偵字第14號卷第17、25頁），且於第一審證稱其並未欺騙上訴人，只是出於好意各等語（見第一審卷第320頁），足見林忠和並非從無擬定所欲拉票之對象，亦無虛捏不實、藉詞矇騙上訴人之意，尚不得執林忠和先前在偵查中之片面說詞，即謂林忠和向上訴人提及有關期約投票賄賂等情均屬虛妄。上訴意旨猶執前詞，否認上訴人與林忠和間已有期約賄賂之合意，並指摘原判決採信林忠和之說詞而為不利於上訴人之認定，有判決理由不備及理由矛盾之違法情形等語；無非係就原審判斷證據證明力之職權行使，徒憑自己之說詞，任意為相異之評價，自非合法之上訴第三審理由。五、綜合前旨及其他上訴意旨，仍置原判決之明白論斷於不顧，對於原審採證認事職權之適法行使，任意指為違法，要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應認本件上訴違背法律上之程式，予以駁回。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95條前段，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刑事第八庭審判長法　官林瑞斌法　官林英志法　官朱瑞娟法　官黃潔茹法　官高文崇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書記官王怡屏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4 　　日

2025-02-27

TPSM-113-台上-4925-20250227-1

台上

最高法院

違反貪污治罪條例等罪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台上字第3806號上訴人洪慈綪黃志威共同選任辯護人梁宗憲律師吳建勛律師上訴人黃得文選任辯護人戴國石律師上訴人陳隆進上列上訴人等因違反貪污治罪條例等罪案件，不服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中華民國113年5月8日第二審更審判決（112年度重上更一字第6、7號，起訴案號：臺灣屏東地方檢察署105年度偵字第5 807、6118、8652、9400號，追加起訴案號：同署105年度偵字第 8387號、106年度偵字第1082、4143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主文上訴駁回。理由一、按刑事訴訟法第377條規定，上訴於第三審法院，非以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不得為之。是提起第三審上訴，應以原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係屬法定要件。如果上訴理由書狀並未依據卷內訴訟資料，具體指摘原判決不適用何種法則或如何適用不當，或所指摘原判決違法情事，顯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時，均應認其上訴為違背法律上之程式，予以駁回。至原判決有無違法，與上訴是否以違法為理由，係屬二事。二、本件原判決綜合全案證據資料，本於事實審法院採證認事之職權，認定上訴人洪慈綪、黃志威、黃得文、陳隆進有如原判決事實欄二所載犯行，因而維持第一審關於依想像競合犯之例，從一重論處洪慈綪、黃志威、黃得文、陳隆進共同犯貪污治罪條例第4條第1項第5款之違背職務收受賄賂罪刑（想像競合犯政府採購法第87條第3項之妨害投標罪），暨諭知相關褫奪公權，並就黃志威及黃得文諭知相關沒收（追徵）部分之判決，駁回洪慈綪、黃志威、黃得文、陳隆進就此部分在第二審之上訴，已詳述調查、取捨證據之結果，以及認定犯罪事實之得心證理由。並就洪慈綪、黃志威、黃得文、陳隆進於原審審理時所辯各節，如何不可採信，於理由中詳為論駁。其所為論斷說明，俱有卷內證據資料可資覆按，自形式上觀察，並無足以影響其判決結果的違法情形存在。三、上訴意旨略以：　㈠洪慈綪、黃志威部分 ⒈檢察官於偵查中未依法踐行對質程序，並於民國105年12月26 日檢察官准許吳守萍與黃得文會面「勸說」，使吳守萍藉此有與黃得文相互串證之機會，可見檢察官之偵查作為顯然違反正當法律程序，因此所取得黃得文關於洪慈綪、黃志威之陳述，依刑事訴訟法第158條之4規定，無證據能力。原判決採取前揭黃得文之陳述，作為認定洪慈綪、黃志威犯罪事實之證據，有採證認事違反證據法則之違法。　⒉依上訴審勘驗證人李念庭於106年1月19日調查員詢問（下稱調詢）時之錄影光碟所製作之勘驗筆錄（下稱勘驗筆錄）顯示，調查員有以明示或暗示之方式，向李念庭傳達倘未依黃得文之指述為陳述，將面臨「把自己搭進去」、「比較麻煩」、「對你麻煩」等訊息，使李念庭受有恫嚇、誘導，因而附會調查員所提示之內容，藉詞搪塞。又綜觀李念庭之前後陳述，經其一再回想，未有任何自黃得文收受相當於新臺幣（下同）150萬元現金之記憶。原判決未詳為審酌上情，逕採李念庭之陳述，而為對洪慈綪、黃志威不利之認定，其認定事實所憑理由，與卷內證據不符，有理由矛盾之違法。　⒊證人吳守萍於調詢、檢察官訊問、第一審及原審審理時證稱：我先後2次匯款、1次交付現金與黃得文，除其中360萬元是請他轉交給黃志威之賄款，其餘款項是支付黃得文施作其他工程之工程款或稅金等語，此與黃得文所稱另有33萬元是協助交付款項之報酬或費用等語，並不相符。足見吳守萍之證詞有重大瑕疵，不足採信。原判決未詳加審酌上情，逕認吳守萍共交付393萬元賄款與黃得文，且其中33萬元係黃得文協助交付款項之報酬或費用，有理由不備之違法。　⒋原判決採取洪慈綪、白國榮之證詞，據以說明洪慈綪、黃志威透過黃得文與吳守萍達成合作協議後，並經黃得文之建議，尋訪琉球鄉公所建設課課長白國榮，並由白國榮轉達陳隆進已告知陳隆進與洪慈綪之協議，然表示要與許萬鎰接洽。惟許萬鎰於第一審審理時，關於陳隆進親自交待「104年度○ ○縣○○鄉乙未年三年一度迎王祭典人行環境改善」工程標案（下稱「人本案」）由洪慈綪、黃志威施作一事，全然失去記憶，經黃志威等人一再詢問，均不置可否等情。原判決未予審酌上情，遽認黃志威透過黃得文向許萬鎰探詢，始得知陳隆進收受之賄款成數，有認定事實與理由說明矛盾之違法。　㈡黃得文部分　⒈證人吳守萍於調詢、檢察官訊問、第一審及原審審理時均證稱：我先後2次匯款、1次交付現金與黃得文，其中360萬元是請他轉交給黃志威之賄款，其餘款項是要付給黃得文的工程款、稅金等語。原判決未採信吳守萍之前揭證詞，而為有利於黃得文之認定，逕認黃得文有與黃志威、洪慈綪共同違背職務收受賄賂犯行，且黃得文向吳守萍收取33萬元賄款，有理由不備之違法。　⒉黃得文並非公務員，且據白國榮於檢察官訊問時證稱：要標琉球鄉公所工程要找許萬鎰，才有辦法安排處理，許萬鎰是鄉長陳隆進的人等語，足見黃得文僅係代表吳守萍轉交款項與黃志威，而非與所謂公務員共同收受賄賂情事。原判決未詳為審酌上情，率認黃得文有共同違背職務收受賄賂犯行，有採證認事違反證據法則之違法。　⒊原判決認為吳守萍交付360萬元給黃志威之目的，用於「處理 ○○縣○○鄉公所」內外的人（按指陳隆進、黃志威及陪標廠商等人）。惟陪標廠商非公務員，且許萬鎰於調詢時證稱：我與吳守萍協商，吳守萍支付陳隆進工程款10%，支付洪慈綪工程款5%等語，可見吳守萍行賄金額應為300萬元。原判決認定吳守萍行賄之金額為360萬元等情，其認定事實與卷內證據不符，有理由矛盾之違法。　⒋吳守萍於調詢時證稱：「志國」（按即黃志威，更名前為黃志國）向我表示，要與我合作施作「人本案」，由我經營的立富公司負責工程施作。「志國」處理其他廠商陪標、圍標事宜等；許萬鎰、吳守萍均證稱：投標廠商宗億營造有限公司（下稱宗億公司）之印模單，是我們依白國榮之提議，從宗億公司投標信封取出，宗億公司因文件缺漏，致資格不符，而遭汰除各等語，足見黃得文並未參與其事，且不知內情。原判決未詳予究明，率認黃得文有妨害投標犯行，有採證認事違反證據法則之違法。　㈢陳隆進部分　⒈原判決認定陳隆進透過許萬鎰與洪慈綪、黃志威、黃得文等人達成向得標廠商負責人吳守萍收取賄賂，並由黃得文向吳守萍收取賄賂款項轉交黃志威、洪慈綪，再由黃志威、洪慈綪朋分轉交陳隆進等情。惟關於向吳守萍收取賄款之成數或金額若干？前揭收取賄款中應再轉交多少金額與陳隆進之協議為何？黃志威收受360萬元賄款後，有無交付陳隆進應朋分之款項？等事項，均未明確認定，亦未敘明理由。原判決逕認陳隆進有共同違背職務收受賄賂犯行，有理由不備之違法。 ⒉白國榮為○○縣○○鄉公所建設課長，職司工程招標、驗收及付款，為本件廠商綁標行賄是否成功之關鍵人物。許萬鎰更證稱：其曾因103年度琉球鄉立幼兒園改善教學環境設備經費工程案，有交付賄款2萬元與白國榮，並未交付任何賄款與陳隆進等語。則白國榮、許萬鎰有為求減輕其刑寬典，而誣陷陳隆進之可能。況卷內亦無陳隆進與許萬鎰間可疑資金往來之證據等情，足見陳隆進並無與許萬鎰有共同違背職務收受賄賂之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原判決未詳為審酌上情，遽認陳隆進有共同違背職務收受賄賂等犯行，有採證認事違反證據法則之違法。四、惟查：　　證據的取捨、證據的證明力及事實的認定，都屬事實審法院得裁量、判斷之職權；如其此項裁量、判斷，並不違反客觀存在的經驗法則或論理法則，即無違法可指，觀諸刑事訴訟法第155條第1項規定甚明。且既已於判決內論敘其何以作此判斷的心證理由者，即不得單憑主觀，任意指摘其為違法，而據為提起第三審上訴的合法理由。　　　　又供述證據每因陳述人之觀察能力、覺受認知、表達能力、記憶，及相對詢問者之提問方式、重點等各種主、客觀因素，而不免先後齟齬或矛盾，審理事實之法院自當依憑調查所得之各項直接、間接、供述和非供述證據，予以綜合判斷，定其取捨，如關於基本事實之陳述一致，並非不能採納；自反面言，縱有部分不同，亦無不可，非謂稍有歧異，即應完全不予採用。故證人證述之內容，縱然前後不符或有部分矛盾，事實審法院自可本於經驗法則、論理法則及調查所得的其他各項證據，為合理的判斷、取捨，非謂其中一有不符，即應全部不予採信。且證人係於體驗事實後之一段期間，始接受警、偵訊，嗣再經過相當時日後，才在審判中作證，礙於人之記憶及表達能力，難期證人於警、偵訊時，就其經歷可以鉅細靡遺陳述，更難於法院審理時，完全複刻先前證述之內容。因之，法院自應綜合比對其證言，定其取捨。　　再者，共同實行犯罪行為之人，在合同意思範圍以內，各自分擔犯罪行為之一部，相互利用他人之行為，以達其犯罪之目的者，即應對於全部所發生之結果，共同負責。共犯之正犯性，在於共犯間之共同行為，方能實現整個犯罪計畫，即將參與犯罪之共同正犯一體視之，祇要係出於實現犯罪之計畫所需，而與主導犯罪之一方直接或間接聯絡，不論參與之環節，均具共同犯罪之正犯性，所參與者，乃犯罪之整體，已為犯罪計畫一部之「行為分擔」。尤其，集團之犯罪模式，須仰賴多人密切配合分工，共犯間高度協調皆具強烈之功能性色彩，犯罪結果之發生，並非取決於個別或部分共犯之單獨行為，而係連結於參與者各該分擔行為所形成之整體流程中，即應共同負責。　原判決主要依憑洪慈綪、黃志威、黃得文、陳隆進所為不利於己部分之供述及原審共同被告許萬鎰、第一審共同被告白國榮、吳守萍、證人林秋乾、李念庭之證詞，佐以卷附「人本案」申請計畫書、內政部營建署函、銀行帳戶交易明細等證據資料，而為前揭犯罪事實之認定。並進一步說明：陳隆進係屏東縣琉球鄉鄉長，為琉球鄉公所所有工程採購案之發包、底價核定、驗收、工程款發放之最後決定者，對承攬琉球鄉公所工程之各廠商、各課室人員，均因其職務而有影響力；洪慈綪自103年12月25日起擔任屏東縣議員，依地方制度法等相關法律規定及實務上運作，得對琉球鄉公所就「人本案」後續如何進行發包、如何執行預算、工程品質等議題，藉其擔任議員之身分打聽刺探相關訊息，或以利誘，或以暗示，或施壓業務承辦人員配合所請，具有職務上之影響力。陳隆進、洪慈綪於「人本案」公開招標前，即違反政府採購法規定，合意「人本案」工程由洪慈綪、黃志威取得主導權，並謀議外部人員以圍標方式，由吳守萍所經營之立富公司取得工程施作，而對於其他廠商為不公平對待，以及黃志威、洪慈綪透過黃得文向吳守萍收取賄賂，再與陳隆進等人朋分。並經陳隆進授權許萬鎰向陳隆進任用之機要人員倪子偉（負責收受、保管廠商標單資料之業務）抽取標價僅為1, 550萬元宗億公司之印模單，製造宗億公司投標失格現象，遂致投標價2,013萬元之立富公司得標之不正確結果，亦對內政部營建署預算財產（國庫）造成463萬元（2,013萬元-1 ,550萬元=463萬元）之損害。嗣吳守萍經營之立富公司標得「人本案」及領取工程款後，先後2次匯款、1次交付現金與黃得文，並由黃得文先後交付360萬元與黃志威，並取得吳守萍另交付33萬元作為協助收受賄款之費用、報酬。陳隆進、洪慈綪有共同違背職務行為之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至黃志威、黃得文雖非公務員，依貪污治罪條例第3條規定：「與前條人員共犯本條例之罪者，亦依本條例處斷」，其等與有公務員身分之陳隆進、洪慈綪，成立貪污治罪條例之共同正犯等旨。　　有關洪慈綪、黃志威、黃得文、陳隆進上訴意旨所指各節：　　⒈關於洪慈綪、黃志威部分：⑴吳守萍於105年12月26日調　　詢時，調查員有詢問「是否願意與黃得文對質？」吳守萍表示：「我與黃得文算是好友，如果對質我怕傷了彼此的感情，但我可以去勸說他把事實講清楚」等語，經調查員徵詢檢察官之意見，經檢察官同意由吳守萍勸說黃得文陳明相關事實（見105年度偵字第8387號卷第77頁）。以上述情事為檢察官所採取之偵查作為，而刑事訴訟法第184條第2項規定：「因發見真實之必要，『得』命證人與他證人或被告對質，亦『得』依被告之聲請，命與證人對質」，檢察官審酌具體案情，而未依前開規定命吳守萍與黃得文對質，難認有違背法定程序情事。況且，既無證據證明黃得文嗣於調詢、檢察官訊問時之陳述，並非黃得文出於自由意思所為，不得任意指為違法。至洪慈綪、黃志威此部分上訴意旨所陳：吳守萍與黃得文因此有串證之機會云云，係臆測之詞，難認可採。⑵據卷附勘驗筆錄顯示，調查員雖有提到「你就是把那個過程交待清楚就好了，不然的話這樣對你可能比較麻煩一點」等語，惟詢問過程中，李念庭表示比較沒有印象，並要求檢視其記帳之電子資料，調查員因此讓李念庭檢視相關資料後，再逐一與李念庭確認，依勘驗筆錄記載，並無任何以強暴、脅迫、利誘、詐欺、疲勞訊問、違法羈押等不正方式詢問李念庭之情形（見109年度上訴字第23號上訴審卷㈢第13至33頁）。原判決斟酌勘驗筆錄所記載李念庭之陳述，採為認定洪慈綪、黃志威犯罪事實之證據，為證據取捨裁量職權行使之事項，自無違法可指。至於理由中未就此予以說明，惟不影響原判決之事實認定，不得執為上訴第三審之合法理由。⑶吳守萍於調詢、檢察官訊問、第一審及原審審理時證稱：我先後匯款、交付現金與黃得文，其中360萬元是要給黃志威之賄款，其餘款項是支付黃得文施作其他工程之工程款或稅金等語，此與黃得文所供另有33萬元是協助交付款項之報酬或費用等語，並不相符。惟吳守萍於原審審理時證稱：關於「人本案」，我有另拿出33萬元給黃得文等語，以及許萬鎰於第一審審理時，關於陳隆進親自交待「人本案」由洪慈綪、黃志威施作一事，均表示：沒有參與、不清楚等語，惟吳守萍於調詢時證稱：我與黃志威見面後1、2天，許萬鎰主動約我在東港候船室碰見，有提到工程款回扣，我向許萬鎰表示，洪慈綪與黃志威會自行處理與陳隆進的回扣事宜，許萬鎰當時是表示認同等語。原判決審酌上情，並斟酌卷內證據資料，經相互勾稽、比對，綜合判斷後，認定吳守萍除交付36 0萬元與黃得文轉交黃志威外，另交付33萬元與黃得文，作為黃得文協助黃志威、洪慈綪等人收受賄賂之費用，以及黃志威透過黃得文向許萬鎰探詢，得知陳隆進收受賄款成數等事實，自屬有據，且此為原審採證認事職權行使之事項，尚難任意指為違法。　　⒉關於黃得文部分：⑴吳守萍於調詢、檢察官訊問、第一審　　及原審審理時均證稱：我先後3次匯款或交付現金給黃得文，除其中360萬元是請他轉交給黃志威之賄款，其餘款項是要付給黃得文的工程款、稅金等語。惟吳守萍於原審審理時證稱：關於「人本案」，我有另拿出33萬元給黃得文等語，原判決審酌吳守萍歷次證詞及卷內其他證據資料，經相互勾稽、比對，綜合判斷後，認定黃得文有自吳守萍收受33萬元之賄款，此為證據取捨裁量權行使之事項，尚難任意指為違法。⑵原判決說明：黃得文居中協調「人本案」由吳守萍承作之過程，出力甚多，甚至出面請宗億公司負責人林秋乾同意不為投標，足見黃得文並非單純代吳守萍轉交賄款之角色，對於吳守萍所以能得標承作「人本案」工程，亦有相當之助力，而與陳隆進、洪慈綪、黃志威基於共同向吳守萍收受賄賂之犯意而收取賄款，並從中取得吳守萍所交付之賄款33 萬元，其有收取賄款之犯意及行為分擔之旨。⑶原判決固認定及說明：吳守萍先後交付共計工程款18%約360萬元之款項與黃志威，係作為「處理○○縣○○鄉公所」內、外的人（分別指陳隆進、黃志威及廠商等人）等節。惟原判決亦認定及說明：洪慈綪、黃志威、黃得文、許萬鎰（經陳隆進授權）形成由吳守萍經營之立富公司得標施工，洪慈綪、黃志威透過黃得文向吳守萍收受賄賂，再朋分交付琉球鄉公所陳隆進及陪標廠商之協議等情。則黃志威係與洪慈綪、陳隆進等人共同基於違背職務收受賄賂之犯意聯絡與行為分擔，出面向吳守萍協商，最後要求工程款之18%，為其等違背職務行為之對價，則該工程款18%約360萬元即是賄賂各節，尚屬有據。至許萬鎰前揭證述：吳守萍支付陳隆進工程款10%，支付洪慈綪5%云云，顯係尚未達成前揭協議之前，其向廠商吳守萍所提出之要求。原判決未採取認定本件賄賂款項為工程款之 15%（10%+5%），尚難認有違法可指。⑷原判決說明：依黃得文、吳守萍之證詞，黃得文經吳守萍告知，除黃志威安排之陪標廠商外，另有宗億公司出面投標，黃得文即出面協調宗億公司同意退出投標後，轉知吳守萍，吳守萍與許萬鎰才去找倪子偉取得宗億公司已投標之印模單，並造成宗億公司（標價為最低標）因文件缺漏而被判定投標失格之狀況。黃得文已參與使投標發生不正確結果，與吳守萍、許萬鎰、洪慈綪、黃志威、陳隆進等人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而有妨害投標犯行等旨，已說明依憑之證據及理由，並無採證認事違反證據法則可言。　　⒊關於陳隆進部分：⑴原判決認定洪慈綪、黃志威、陳隆進　　、黃得文均是居於向廠商吳守萍收受賄賂之一方，由黃志威　　出面與吳守萍協商，最後要求工程款之18%，為其等違背職務行為之對價，吳守萍並於所經營之立富公司得標「人本案」工程及領取工程款後，先後2次匯款、1次交付現金方式，將共計360萬元交給黃得文轉交黃志威，再交付33萬元與黃得文，共計交付393萬元賄款等情，已詳述所憑之證據及理由。至原判決未具體認定陳隆進分得之賄款金額，且於理由內說明無證據證明陳隆進有自黃志威處已分得360萬元賄賂。惟洪慈綪、黃志威、黃得文及陳隆進係共同基於違背職務收受賄賂之犯意聯絡與行為分擔，出面向吳守萍要求工程款 18%之賄賂，於吳守萍已將360萬元、33萬元交與黃得文，違背職務交付賄賂即已既遂，尚不能影響原判決之事實認定。原判決未認定陳隆進收取賄款若干一節，不得執為合法之上訴第三審理由。⑵至於陳隆進上訴意旨所陳，白國榮為琉球鄉公所建設課課長，職司工程招標、驗收及付款；許萬鎰證稱：我於琉球鄉公所其他工程案件，曾交付賄款2萬元與白國榮，惟未交付任何款項與陳隆進等語；白國榮、許萬鎰2 人有為求減輕其刑寬典，而誣陷陳隆進之可能，況卷內並無許萬鎰與陳隆進間資金往來之證據等節，或與陳隆進有無本件犯罪事實，缺乏直接關聯，或係個人猜測之詞，其泛詞指摘：原判決採證認事違法云云，難認有據。　　至洪慈綪、黃志威上訴意旨，另指稱：前次本院發回意旨所指陳隆進是否有透過許萬鎰而與黃志威、洪慈綪夫妻達成向廠商負責人吳守萍收取工程款18%之回扣之意思合致？黃志威、洪慈綪夫妻與陳隆進間關於上揭回扣金額究約定應依如何之比例或方式分配？等節，原判決均未調查、說明。惟原判決係認定洪慈綪、黃志威與陳隆進、黃得文共同違背職務收受賄賂罪，而非共同經辦公用工程，收取回扣罪，原判決就此未予調查、說明，尚難逕指為違法。　　原判決所為論斷說明，尚與經驗、論理法則無違，且此項事實之認定，係原審採證認事職權行使之事項，既無違證據法則，不得任意指為違法。洪慈綪、黃志威、黃得文、陳隆進之上訴意旨，猶任意指摘：原判決遽認洪慈綪、黃志威、黃得文、陳隆進有違背職務收受賄賂、妨害投標犯行，有調查職責未盡、採證認事違反證據法則及理由不備、矛盾之違法云云，洵非合法之上訴第三審理由。五、綜上，洪慈綪、黃志威、黃得文、陳隆進上訴意旨，係對原審採證認事職權之適法行使，以及原判決已經詳為論敘說明之事項，任意指摘為違法，或以自己之說詞，再為單純犯罪事實有無之爭辯，皆非適法之第三審上訴理由。本件洪慈綪、黃志威、黃得文、陳隆進之上訴，均為違背法律上之程式，應予駁回。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95條前段，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刑事第四庭審判長法　官李錦樑法　官周政達法　官蘇素娥法　官洪于智法　官林婷立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書記官林君憲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4 日

2025-02-27

TPSM-113-台上-3806-20250227-1

訴

臺灣嘉義地方法院

違反貪污治罪條例

臺灣嘉義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訴字第65號公訴人臺灣嘉義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蘇敏娟選任辯護人吳啟勳律師上列被告因違反貪污治罪條例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2年度偵字第9683號、113年度偵字第88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蘇敏娟犯貪污治罪條例之不違背職務收受賄賂罪，處有期徒刑拾壹月。緩刑貳年，應於本判決確定日起壹年內，向公庫支付新臺幣伍萬元。褫奪公權貳年。扣案之犯罪所得新臺幣貳仟參佰元沒收之。　　犯罪事實一、蘇敏娟係嘉義縣○○鄉公所（下稱○○鄉公所）依「嘉義縣政府暨所屬機關臨時聘僱人員進用要點」所進用之建設課臨時人員，負責辦理廠商請款及履約文書整理、建設課內部核銷作業、標案管理系統填報及協辦建設課行政庶務工作等業務，係依法令服務於地方自治團體所屬機關，而具有法定職務權限之公務員；陳○東（另經檢察官為緩起訴處分確定）係東○ 營造有限公司（下稱東○公司）負責人，得標並承攬○○鄉公所工程標案。東○公司於民國111年7月20日，以新臺幣（下同） 6,952萬元得標○○鄉公所發包，屬建設課所承辦之之「 110年7月及8月豪雨G1類-光華村159甲線32K崩塌地災害復建工程」案（該案業於112年4月28日報竣完工）。詎蘇敏娟因其與陳○東之私交，得知陳○東不熟悉請款程序，乃利用其職務上之負責辦理廠商請款及履約文書整理、建設課內部核銷作業、標案管理系統填報及協辦建設課行政庶務工作機會，於該案履約過程中協助陳○東製作請款文件，包含施工照片彩色列印及攜回○○鄉公所附卷等文書工作，並協助確認請款進度回報予陳○東知悉，使陳○東所代表之東○公司得以較快領到工程估驗款項，陳○東為答謝蘇敏娟協助東○公司之施工照片彩色列印及攜回○○鄉公所附卷等文書工作，乃於112年5 月1日領取估驗款項後之某日，在○○鄉公所內蘇敏娟之辦公位置附近，交付5,000元予蘇敏娟，以返還蘇敏娟因協助彩色列印所先行支出之2,700元，及交付2,300元之賄賂，蘇敏娟知悉陳○東上開溢款係為答謝其所為協助，仍基於收受賄賂之犯意，而對於其職務上行為收受2,300元之賄賂。二、案經法務部廉政署移送臺灣嘉義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壹、證據能力：一、本判決下列所引用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經本院提　　示後，檢察官、被告蘇敏娟及辯護人均同意作為證據，而本院審酌各證據作成時之情況，核無違法不當或證明力明顯過低之瑕疵，亦認以其作為證據應屬適當，是依刑事訴訟法第 159條之5第1項之規定，認有證據能力。二、本判決其餘憑以認定犯罪事實之非供述證據，查無違反法定　　程序取得之情，依同法第158條之4規定反面解釋，亦具證據　　能力。貳、實體方面：一、上開犯罪事實，業據被告於廉政官詢問、偵查、本院準備程序及審理時均坦承不諱(見廉查南137號卷第3至8、29至39頁，他字卷第117至121頁，偵字9683號卷第69至72、79至81頁，本院卷第37至41、61至73頁)，核與證人陳○東於廉政官詢問及偵訊時之證述（見廉查南137號卷第41至50、65至69、7 1至75頁，他字卷第63至65頁，偵字9683號卷第47至55頁，偵字88號卷第31至33頁）、證人蒲○伀於廉政官詢問及偵訊時之證述(見廉立91字2966號卷第155至161頁、他字卷第81 至85頁)、證人李○銘於偵訊時之證述（見他字卷第105至111 頁）相符，並有「110年7月及8月豪雨G1類-光華村159甲線3 2K崩塌地災害復建工程」決標公告、東○營造有限公司最近五年承攬施工之公共工程標案資料、「110年7月及8月豪雨G 1類-光華村159甲線32K崩塌地災害復建工程」案彩色施工照片、「110年7月及8月豪雨G1類-光華村159甲線32K崩塌地災害復建工程」案東○營造有限公司施工自主檢查照片、統一超商影印服務價目表、嘉義縣○○鄉公所建設課112年4月26日簽呈、○○鄉公所黏貼憑證用紙、嘉義縣○○鄉公所分批（期）付款表在卷可佐（見廉查南137號卷第169至173、175、177 至213、215至357、359頁，偵字88號卷第37至41頁），足認被告之自白核與事實相符，堪以採信。二、綜上，本件事證明確，被告之犯行，堪以認定，應予依法論科。參、論罪科刑：一、公務員受賄罪雖然分為不違背職務及違背職務二種，但均係以公務員職權有關之一定作為或不作為，與該賄賂或不正利益之間，具有對價之聯結關係存在，為其規範重點。易言之，係以此類積極作為或消極不作為，作為賄賂、不正利益之對價，形同買賣，違背公務員之廉潔義務，而予非難。是此對價與職務關係之聯結是否存在，其判斷時點，當以公務員之一方，踐履對方所冀求之一定作為或不作為之時間為基準，故對方給付賄賂、不正利益之時機，無論係在公務員被賦與職權之事前、事中或事後，方式為前金或後謝，皆不影響上揭犯罪之成立（最高法院101年度台上字第577號判決意旨參照）。又貪污治罪條例第5條第1項第3款之對於職務上之行為收受賄賂罪，同條例第11條第2項之對於公務員，關於不違背職務之行為，行求、期約或交付賄賂或其他不正利益者，祇須所交付、收受之金錢或財物與公務員職務有相當對價關係，即已成立；如公務員就其職務範圍內，允諾踐履行賄者之特定行為，雙方相互之間即具有對價關係，縱假借餽贈、酬謝、借貸等各種名義之變相給付，亦難謂與職務無關而無對價關係（最高法院102年度台上字第1806號判決同旨）。二、查被告明知陳○東所交付之2,300元現金係屬賄款，且陳○東交付2,300元賄款予被告時，有就協助順利領到工程款項乙事，向被告表達謝意，足認陳○東交付予被告之2,300元現金，確與被告依職權辦理廠商請款等行為間，具有對價關係，揆諸前揭判決意旨，既然上開對價與職務關係之聯結確實存在，則縱然陳○東交付予被告之賄款係屬後謝，亦不影響被告是否成立公務員不違背職務收受賄賂犯行。三、是核被告所為，係犯貪污治罪條例第5條第1項第3款之不違背職務收受賄賂罪。四、刑之減輕： (一)犯貪污治罪條例第4條至第6條之罪，在偵查中自白，如有所得並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者，減輕其刑，貪污治罪條例第 8條第2項前段定有明文。查被告於偵查中坦承本件不違背職務收受賄賂犯行，業如前述，並已於偵查中自動繳交全部犯罪所得現金2,300元，有扣押物品清單、贓證物品保管單在卷可稽（見偵字9683號卷第85頁，本院卷第15頁），應依上開規定，減輕其刑。 (二)犯貪污治罪條例第4條至第6條之罪，情節輕微，而其所得或所圖得財物或不正利益在5萬元以下者，減輕其刑，貪污治罪條例第12條第1項定有明文。查被告所涉不違背職務收受賄賂犯行，犯罪所得為2,300元，在5萬元以下，且審酌其犯罪動機、目的、手段及所生危害，認其犯罪情節亦屬輕微，爰依前開規定遞減其刑，並依法遞減輕之。　　 (三)刑法第59條之適用：　⒈按犯罪之情狀顯可憫恕，認科以最低度刑仍嫌過重者，得酌量減輕其刑，刑法第59條定有明文。考其立法理由認，科刑時，原即應依同法第57條規定審酌一切情狀，尤應注意該條各款所列事項，以為量刑標準。是刑法第59條所謂「犯罪之情狀顯可憫恕」，係指審酌刑法第57條各款所列事項以及其他一切與犯罪有關之情狀之結果，認其犯罪足堪憫恕者而言，必須犯罪另有特殊之原因與環境等，因在客觀上顯然足以引起一般同情，認為縱予宣告法定最低度刑，猶嫌過重者，始有其適用（最高法院102年度台上字第870號判決、45年度台上字第1165號判決意旨參照）。又刑法第59條與第57條適用上固有區別，惟刑法第59條所謂「犯罪之情狀」，與刑法第57條所稱之審酌「一切情狀」，二者並非有截然不同之範圍，於裁判上酌量減輕其刑時，本應就犯罪一切情狀（包括刑法第57條所列舉之10款事項），予以全盤考量，審酌其犯罪有無顯可憫恕之事由，以為判斷，故適用第59條酌量減輕其刑時，並不排除第57條所列舉10款事由之審酌。是否適用刑法第59條規定酌量減輕其刑，係實體法上賦與法院得依職權裁量之事項。所謂法定最低度刑，固包括法定最低本刑，惟遇有其他法定減輕事由者，則指適用該法定減輕事由減輕後之最低度刑而言。倘被告別有法定減輕事由者，應先適用法定減輕事由減輕其刑後，猶認其犯罪之情狀顯可憫恕，即使科以該減輕後之最低度刑仍嫌過重者，始得適用刑法第59 條規定酌量減輕其刑（最高法院108年度台上字第2978號、1 00年度台上字第744號判決意旨參照）。　　⒉經查，被告收賄雖有不當，然衡諸其於偵查及本院審理中均坦承，且於偵查中即已自動繳交全部犯罪所得，犯後態度良好，堪認確有悛悔之意，又其此次犯行收取之賄賂金額非高，而不違背職務收受賄賂罪之法定刑為7年以上有期徒刑，刑度甚重，縱依貪污治罪條例第8條第2項前段、第12條第1 項規定，各減輕其刑後，仍須量處有期徒刑1年9月以上之刑度，與被告之犯罪情狀與情節相衡，仍有情輕法重之憾，爰依刑法第59條規定減輕其刑，且依法遞減輕之。五、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身為○○鄉公所之建設課臨時人員，負責辦理廠商請款及履約文書整理等工作，理應廉潔自守、恪守本份，維護公務執行之純正，竟協助承包公司辦理請款文件，收受承包公司賄款，有害公務員廉潔端正之形象，誠屬不該，惟衡酌其於偵審中始終坦承犯行，並於偵查中自動繳回所有犯罪所得，犯後態度良好，收賄之金額非高，所生危害尚非重大，暨其自陳高職畢業之智識程度，現仍在○○鄉公所擔任約僱人員，已婚，無子女，與婆婆、先生同住，經濟狀況為普通，及其犯罪動機、手段、目的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六、被告前未曾因故意犯罪受有期徒刑以上刑之宣告，素行良好，有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1份在卷可參，且被告坦承犯行，已如上述，態度良好，其因一時思慮欠週而罹刑章，經此偵查及科刑教訓後，應知警惕諒信無再犯之虞，本院認以暫不執行其刑為適當，爰予以宣告緩刑2年，以啟自新。並為收預防其再度犯罪之效，爰依刑法第74條第2項第4款之規定，命被告於本判決確定日起1年內，向公庫支付新臺幣5萬元。如未履行本判決所諭知之負擔情節重大者，檢察官得依法聲請撤銷對被告所為之緩刑宣告，應併敘明。七、犯貪污治罪條例之罪，宣告有期徒刑以上之刑者，並宣告褫奪公權；宣告1年以上有期徒刑，依犯罪之性質認為有褫奪公權之必要者，宣告1年以上10年以下褫奪公權，貪污治罪條例第17條、刑法第37條第2項分別定有明文。被告經本院宣告如主文所示之有期徒刑，屬貪污治罪條例規定應宣告褫奪公權之罪，爰依上開規定為褫奪公權之宣告，並審酌其犯罪情節，宣告如主文所示之褫奪公權期間。　　　　八、扣案之2,300元，為被告本案不違背職務收受賄賂罪之犯罪所得，應依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前段規定，諭知沒收。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林仲斌提起公訴，檢察官陳志川、李志明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　　　　　　　　　刑事第一庭　審判長　法　官　王慧娟　　　　　　　　　　　　　　　　　　　法　官　郭振杰　　　　　　　　　　　　　　　　　　　法　官　林家賢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告訴人或被害人如對於本判決不服者，應具備理由請求檢察官上訴，其上訴期間之計算係以檢察官收受判決正本之日期為準。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　　　　　　　　　　　　　　　　　　　書記官　葉芳如附錄法條：貪污治罪條例第5條有下列行為之一者，處七年以上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六千萬元以下罰金：一、意圖得利，擅提或截留公款或違背法令收募稅捐或公債者。二、利用職務上之機會，以詐術使人將本人之物或第三人之物交付者。三、對於職務上之行為，要求、期約或收受賄賂或其他不正利益者。前項第一款及第二款之未遂犯罰之。

2025-02-27

CYDM-113-訴-65-20250227-1

上

最高行政法院

檢舉獎金

最高行政法院判決 113年度上字第14號上訴人檢舉人○○○ 訴訟代理人李學鏞律師被上訴人法務部代表人鄭銘謙訴訟代理人陳思卉上列當事人間檢舉獎金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2年10月19 日臺北高等行政法院112年度訴字第625號判決，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文一、上訴駁回。二、上訴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　　理由一、被上訴人代表人由蔡清祥變更為鄭銘謙，茲據新任代表人具狀聲明承受訴訟，核無不合。二、事實概要：㈠上訴人前分別於民國105年1月5日向○○○政府消防局（下稱消防局）政風室及同年3月18日向被上訴人所屬廉政署（下稱廉政署）中部地區調查組（下稱中調組）提出檢舉，事由略以：消防局第○○○○○大隊○○消防分隊小隊長甲○○於101年4月3 0日執行○○○○○○○○○○○○○○○○○院（下稱○○○院）之消防設備檢查時，發現缺失而開立消防安全檢（複）查不合格規定限期改善通知單，當時由任職於○○○○○○有限公司（下稱○○公司）消防設備師之上訴人負責○○○院101年度消防設備檢修申報作業，經甲○○通知於101年5月16日辦理複查作業時，甲○○向上訴人表示將開立不實檢修舉發單，惟如給付甲○○相當於檢修不實最低罰鍰金額新臺幣（下同）4萬元即可不開單。上訴人於翌日即交付現金4萬元與甲○○，甲○○因此未開立罰單。嗣於102年間，訴外人即消防局小隊長乙○○及隊員丙○○針對○ ○○院複查開立檢修不實之罰單4萬元，上訴人電詢甲○○為何交付4萬元還要開罰單，甲○○表示「是上面交代要開罰單」，之後丙○○就電知要更改罰單內容，進而抽換為2萬元的罰單等情，並提供○○公司帳戶提領明細、罰單影本等資料供參。　㈡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下稱臺中地檢）檢察官依上開情資發動偵查後，認甲○○涉犯貪污治罪條例罪嫌重大，以臺中地檢 107年度偵字第7750、18488號案件起訴書對甲○○提起公訴，經臺灣臺中地方法院107年度訴字第1670號刑事判決，就上訴人指述上情部分認甲○○係犯有貪污治罪條例第5條第1項第 2款之罪行為明確，判處有期徒刑1年11月，褫奪公權1年，扣案之犯罪所得4萬元沒收後，並經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1 10年度上訴字第295號及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4377號刑事判決駁回甲○○之上訴，並於110年11月1日判決確定。　㈢其間，上訴人於110年5月31日向廉政署提出陳情書，依獎勵保護檢舉貪污瀆職辦法（下稱檢舉貪瀆辦法）第3條規定申請核發檢舉獎金，經廉政署檢附相關資料報請被上訴人處理。案經被上訴人111年12月28日法授廉字第0000000000號函檢附同日被上訴人駁回申請貪污瀆職案件檢舉獎金處分書（下稱原處分）不給與檢舉獎金。上訴人不服，提起訴願遭決定駁回後，提起行政訴訟，並聲明：⒈訴願決定及原處分均撤銷。⒉被上訴人應依上訴人110年5月31日之申請，作成：⑴ 核給上訴人80萬元檢舉獎金之行政處分。⑵確認臺中地檢107 年度偵字第19147、19235、23222號緩起訴處分書（下稱緩起訴處分）、臺灣高等檢察署臺中檢察署108年度上職議字第26號駁回再議之處分書（下稱駁回再議處分）違法之行政處分。案經臺北高等行政法院（下稱原審）112年度訴字第6 25號判決（下稱原判決）駁回後，上訴人遂提起本件上訴，並聲明：原判決撤銷（本院按，應為廢棄），發回原審。三、上訴人起訴主張與被上訴人在原審之答辯均引用原判決之記載。　　四、原審斟酌全辯論意旨及調查證據之結果，以：　㈠關於上訴人請求被上訴人應作成准予核發檢舉獎金之行政處分部分：　⒈上訴人具體檢舉公務員甲○○犯貪污瀆職之罪者，係因其身分為甲○○上開刑案中之行賄行為人，此節經上訴人於中調組及臺中地檢偵查中自白不諱，並坦承其主觀上係求免遭開罰而交付賄款，臺中地檢檢察官偵查終結後，分別作成對甲○○起訴及對上訴人緩起訴處分，上訴人確係出於行賄意圖而交付賄賂在先並且自首，依100年7月20日修正發布之檢舉貪瀆辦法（下稱行為時檢舉貪瀆辦法）第7條第1項但書規定，上訴人係犯罪行為人自首，其檢舉他人（甲○○）共犯貪污瀆職之罪者，自無從給與獎金，原處分否准上訴人請領檢舉獎金，洵屬合法有據。　⒉上訴人確於甲○○要求賄款時，因慮及若拒絕交付將得罪甲○○ ，且可能連帶影響上訴人同轄區內其他消防安全設備檢修案件，基於對於公務員違背職務之行為期約、交付賄賂之犯意，依甲○○之要求交付賄款，嗣於犯罪發覺前自首犯行等情，業經臺中地檢檢察官偵查終結，以違反貪污治罪條例第11條第4項、第1項對公務員違背職務行為交付賄賂罪，予以緩起訴處分在案，是上訴人主張其無行賄意圖，實難採據。　㈡關於上訴人請求被上訴人應作成確認緩起訴處分、駁回再議處分違法之行政處分部分：刑事案件偵查結果所為緩起訴處分、駁回再議處分，乃檢察官居於偵查主體的地位，行使廣義司法權的決定，非行政程序法及訴願法所規範之行政處分，人民對於緩起訴處分或駁回再議之決定等如有不服，應循刑事訴訟法所定程序請求救濟，行政法院對之並無審判權。是以，上訴人對緩起訴處分、駁回再議處分不服，應循刑事訴訟法相關規定的程序尋求救濟，惟上訴人逕向無審判權之原審提起行政訴訟，於法未合，且其情形無法補正，其性質又非屬行政法院組織法第47條準用法院組織法第7條之3第1 項本文應以裁定移送管轄法院的事件，此部分之請求自無從准許，應予駁回。縱依刑事訴訟法規定，就緩起訴處分、駁回再議處分得不服請求救濟者係被害人而非被告（即上訴人），因上訴人為涉犯行賄刑案之被告，於此情形下，緩起訴處分、駁回再議處分尚容存有行政處分性質存在之可能性，惟本件緩起訴處分、駁回再議處分於實質上並無違法或不當，就此以觀，上訴人此部分之請求為無理由，亦應同為駁回之結論。綜上，原處分、訴願決定均無違誤，爰判決駁回上訴人在原審之訴。　　　五、本院經核原判決駁回上訴人之訴，結論並無違誤。茲就上訴意旨補充論斷於下：　㈠按貪污治罪條例第18條第1項規定：「貪污瀆職案件之檢舉人應予獎勵及保護；其辦法由行政院定之。」行為時檢舉貪瀆辦法（100年7月20日修正發布）第7條第1項規定：「檢舉貪污瀆職案件，經法院依第4條各款所列之罪判決有罪者，給與獎金3分之1，經法院有罪判決確定後，給與其餘獎金。但犯罪行為人自首，並檢舉他人共犯貪污瀆職之罪者，不給與獎金。檢舉他人犯貪污瀆職之罪，經查明其為共犯者，亦同。」蓋因檢舉人檢舉他人犯貪污瀆職之罪嫌，同時自首犯罪，無論其自首者為行賄罪或他人貪污瀆職罪之共犯，其因自首既獲減免其刑，倘仍可獲得獎金，恐引致投機，與社會觀念不符。因此，行為時檢舉貪瀆辦法乃明定犯罪行為人自首，並檢舉他人共犯貪污瀆職之罪者，不給予檢舉獎金，其意旨乃在鼓勵善良檢舉人，維護社會正義觀念。復依行為時檢舉貪瀆辦法第14條規定：「本辦法修正施行前受理之檢舉案件，依受理檢舉時之規定給與獎金。」係以受理檢舉時之規定，而非採從新從優原則。本件上訴人於105年1月5日向消防局政風室提出檢舉等情，為原審依法確定之事實，而行為時檢舉貪瀆辦法自100年7月20日修正發布後，至105年3月16 日始再修正發布，依上開說明，本件自應適用行為時（即10 0年7月20日修正發布）檢舉貪瀆辦法判斷上訴人之請求權是否成立。原處分適用行為時檢舉貪瀆辦法否准上訴人之申請，自無違誤，原判決予以維持，核無不合。上訴意旨主張新修正之規定相較於原判決所採行為時檢舉貪瀆辦法更有利於上訴人，自應優先採為本案之法律依據等語，自無足採。　㈡經查，原審係依甲○○刑案起訴書、上訴人緩起訴處分、駁回再議處分、甲○○刑案歷審判決，與上訴人於中調組及臺中地檢偵查中自白不諱，並坦承其主觀上即係求免遭開罰而交付賄款，經臺中地檢檢察官偵查終結後，分別作成對甲○○起訴及對上訴人緩起訴處分等證據，斟酌全辯論意旨及調查證據之結果，而認上訴人確係出於行賄意圖而交付賄賂在先且自首，從而依行為時檢舉貪瀆辦法第7條第1項但書規定所指自首或共犯貪污瀆職之罪者，包含自首行賄或貪污瀆職罪共犯均屬之。上訴人係犯罪行為人自首，其檢舉他人（甲○○）共犯貪污瀆職之罪者，自無從給與獎金，故被上訴人以上訴人不符行為時檢舉貪瀆辦法發給檢舉獎金之規定，原處分否准上訴人請領檢舉獎金之申請，洵屬合法有據，因而維持原處分，已詳述得心證之理由，並就上訴人於原審之主張，何以不足採取，予以指駁在案，經核與卷內證據並無不合，亦無違反論理法則、經驗法則或理由不備之情事，原判決駁回上訴人此部分之訴，認事用法核無違誤，並無判決違背法令之情事。至上訴人對緩起訴處分、駁回再議處分有所不服，應循刑事訴訟法相關規定的程序尋求救濟，行政法院對之並無審判權，上訴人逕向無審判權之原審提起行政訴訟，請求確認緩起訴處分、駁回再議處分為違法之訴，於法未合，原審未依行政訴訟法第107條第1項第1款規定，予以裁定駁回，而併予判決駁回，理由雖有未洽，惟結論並無不合。另原判決敘明：緩起訴處分、駁回再議處分尚容存有行政處分性質存在之可能性，惟本件緩起訴處分、駁回再議處分於實質上並無違法或不當，上訴人此部分之請求為無理由，亦應同為駁回之結論等語，核屬贅論，惟不影響判決結果，原判決仍應維持。又原審於112年8月29日行準備程序係由受命法官鍾啟煌為之，同年9月14日公開辯論時，係由審判長法官鍾啓煌、法官吳坤芳、法官李毓華組成合議庭審理，此有準備程序筆錄及言詞辯論筆錄在卷可按，尚無上訴人所指原審有判決法院組織不合法之情事。上訴意旨主張陪席法官完全沒有參與審判過程，原判決當然違法云云，亦無足採　㈢綜上，原判決並無上訴人所指違背法令之情形，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違背法令，求予廢棄，為無理由，應予駁回。六、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依行政訴訟法第255條第1項、第98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最高行政法院第四庭審判長法官王碧芳法官　鍾　啟　煒法官　陳文燦　　　　　　　　　　　　　　　法官　林秀圓法官　王　俊　雄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　　　　　　　　　　　　　　　書記官　張玉純

2025-02-27

TPAA-113-上-14-20250227-1

選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花蓮分院

違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

臺灣高等法院花蓮分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選上訴字第2號上訴人即被告王正元選任辯護人吳漢成律師傅爾洵律師上列上訴人因違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案件，不服臺灣臺東地方法院112年度原選訴字第3號中華民國112年11月3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臺東地方檢察署111年度選偵字第115號、第116 號、第138號、112年度選偵字第24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原判決關於量刑部分撤銷。上開撤銷量刑部分，王正元處有期徒刑貳年；緩刑伍年，緩刑期間付保護管束，並應於本判決確定之日起貳年內，向公庫支付新臺幣伍拾萬元；褫奪公權肆年。　　事實及理由一、本院審判範圍：　　刑事訴訟法第348條第3項規定：上訴得明示僅就判決之刑、沒收或保安處分一部為之。本件上訴人即被告王正元（下稱被告）明示僅就原判決關於量刑部分提起上訴（本院卷第23 0頁），依前揭規定，本院僅就原判決關於量刑部分（含是否宣告緩刑）進行審理，至原判決所認定犯罪事實、罪名及沒收部分，均不在本院審理範圍。二、被告上訴及其辯護人辯護意旨略以：伊坦承本案犯行，請審酌犯後態度已有改善，犯罪動機係因感念縣議員候選人平日對該里相關活動之支持與照顧，乃自費支持該候選人參選而誤觸法網，並非全圖個人私利，且其並無前科，素行良好，擔任里長任內表現良好，熱心公益，深受里民愛戴，原審量處有期徒刑3年10月，實嫌過苛，請依刑法第59條規定酌減其刑及從輕量刑，並給予附條件緩刑宣告。另被告對於客觀事實據實陳述，應有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下稱選罷法）第 99條第5項偵查中自白減刑規定之適用，亦請斟酌等語。三、本院之判斷：　㈠被告並不符合偵查中自白之規定　　查被告在偵查中固不否認有於起訴書所指時、地，曾交付新台幣（下同）2,000元予有投票權人高秀玲及交付10,000元給同案被告即○○涂清文（業經原審判決有罪確定），惟就該 2,000元之性質，辯稱係確診時急難救助慰問金或協助動員費用，就該10,000元之性質，辯稱係協助動員及幫其砍樹之報酬，並非與選舉具有對價關係之賄賂云云，顯非對於犯罪構成要件事實坦認不諱。按法律設有減免其刑之規定者，既以自白為前提，必須全部自白，始克當之，若僅一部自白，則不能適用法定減免之寬典（最高法院100年度台非字第270 號判決參照）。查被告對於行賄犯罪事實，既難認有「全部」自白，依上開最高法院判決意旨，尚難依選罷法第99條第 5項規定減輕其刑。　㈡本件有刑法第59條酌減其刑規定之適用　　查被告實際交付賄賂對象只有高秀玲1人，與涂清文共同行賄之對象亦僅數人，且行賄金額非高，尚難認嚴重影響選情，於本院審理時終知錯誤而坦承犯行，且本次純因為還縣議員候選人人情而自掏腰包買票，並非為己行賄，犯罪手段尚稱平和、犯罪所生危險尚難認為明顯，另審酌被告素行尚稱良好（本院卷第59頁）、犯罪動機係為償還人情，犯罪後已坦承犯行，非無悛悔之心，現已近67歲，縱科以本案法定最輕刑度即3年有期徒刑，仍屬過苛，本案有情輕法重、值得憫恕之情，爰依刑法第59條規定，酌予減輕其刑。　㈢原審未依刑法第59條規定酌量減輕，量處被告有期徒刑3年10 月，尚難認為允洽。被告上訴請求依法酌減，為有理由，自應由本院就量刑部分撤銷改判。　四、爰以行為人之行為責任為基礎，審酌犯罪動機（償還人情）、手段、行賄對象有限，行賄金額不高，所生損害尚難認為明顯；復考量被告於本院審理時坦白認罪，犯後態度已有改善，兼衡其自陳之教育程度、職業及家庭經濟狀況等一切情狀（原審卷第520頁），量處如主文第2項所示之刑。五、末查被告未曾因故意犯罪受有期徒刑以上刑之宣告，有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各1份在卷可稽（本院卷第59、60 頁），符合宣告緩刑之消極條件。本院審酌其本次為求他人勝選而一時失慮致罹刑典，犯後已坦承犯行，態度良好，且檢察官對於附加負擔之緩刑諭知亦不反對（本院卷第239頁），堪認其經此教訓，當知所警惕無再犯之虞，是認本案所宣告之刑以暫不執行為適當，爰依刑法第74條第1項第1款規定併予宣告緩刑5年。另為督促被告記取教訓，避免再犯，再依刑法第74條第2項第4款規定，命被告應於本判決確定之日起2年內，向公庫支付50萬元，併依刑法第93條第1項本文規定，諭知於緩刑期間付保護管束。六、按犯本章之罪，宣告有期徒刑以上之刑者，並宣告褫奪公權，選罷法第113條第3項定有明文。此項褫奪公權之宣告具有強制性，為刑法第37條第2項之特別規定，法院自應優先適用（最高法院81年度台非字第246號刑事判決意旨參照）。查被告既經受有期徒刑之宣告，爰依選罷法第113條第3項規定，參酌刑法第37條第2項有關宣告褫奪公權期間之規定及其犯罪情節，諭知褫奪公權4年。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條、第299 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羅佾德提起公訴，被告上訴後，檢察官聶眾、鄒茂瑜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　　　　　　　刑事第一庭審判長法　官　林信旭　　　　　　　　　　　　　　　法　官　黃鴻達　　　　　　　　　　　　　　　法　官　張健河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狀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　　　　　　　　　　　　　　　書記官　陳雅君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對於有投票權之人，行求期約或交付賄賂或其他不正利益，而約其不行使投票權或為一定之行使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1百萬元以上1千萬元以下罰金。預備犯前項之罪者，處1年以下有期徒刑。預備或用以行求期約或交付之賄賂，不問屬於犯罪行為人與否，沒收之。犯第1項或第2項之罪，於犯罪後六個月內自首者，減輕或免除其刑；因而查獲候選人為正犯或共犯者，免除其刑。犯第1項或第2項之罪，在偵查中自白者，減輕其刑；因而查獲候選人為正犯或共犯者，減輕或免除其刑。

2025-02-27

HLHM-113-選上訴-2-20250227-1

選訴

臺灣高雄地方法院

總統副總統選舉罷免法等

臺灣高雄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選訴字第1號公訴人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王鐘賢選任辯護人林宜儒律師蔡桓文律師上列被告因總統副總統選舉罷免法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 113年度選偵字第8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王鐘賢無罪。　　理　由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王鐘賢曾任高雄市三民區河堤社區發展協會理事長、高雄市中華兩岸關係發展促進會負責人、高雄市三民區社區聯合發展協會負責人，現為高雄市三民區河堤商圈發展協會負責人、亦為鴻樺旅行社有限公司（統一編號：00000000、登記負責人：王瓊敏、登記地址：高雄市○○區 ○○路00000號）實際負責人，另中華民國第16任總統、副總統選舉及第11屆立法委員選舉，於民國113年1月13日舉行，中央選舉委員會於112年9月12日發布總統、副總統選舉公告、於112年11月7日發布立法委員選舉公告、於112年11月20 日至同年月24日受理總統、副總統與立法委員選舉候選人登記之申請，而立法委員選舉包含區域選出立法委員、以及全國不分區及僑居國外國民選出立法委員（下簡稱不分區立委），不分區立委選舉部分，係依政黨名單投票選舉之，其席次依政黨得票率計算。被告明知大陸地區台辦等機構，於本次選舉及向來之政治主張，均係支持主張「兩岸一家親」、「反台獨」、「兩岸關係更好」之泛藍陣營，且附表所示之人均為本次總統、副總統、立法委員選舉之選舉權人，而對於本屆總統、副總統、立法委員之選舉具有投票權，仍基於受滲透來源資助、委託、指示，對於有投票權人交付不正利益而約其為一定投票權行使等犯意，先接受中國大陸地區政府之委託、指示及資助，並按照中方安排之各行政區對口單位，於112年5月間聯繫其所在之高雄市三民區對口單位，即北京市豐台區台辦主任薛紅後，薛紅旋指示該陸方資助之落地招待團，必須要有一定比例之里長隨團，且指派豐台區台辦處長盧明豐及大陸對臺統戰外圍單位「北京北北高兩地文化交流有限公司」負責人駱德義（起訴書誤載為駱明義，應予更正）及綽號「小高」之人作為執行聯絡窗口後，被告再行邀集如附表所示之里長、里民等人參加，並將該名單提報後，經前開單位審核確定符合大陸北京市臺辦方面之落地招待規定後，被告遂於112年7月11日至7月16日，以「高雄基層交流參訪團」名義，偕同附表所示之團員自高雄出發至北京，待該團團員抵達北京時，全程均為落地招待，即團員只需自行負擔機票費用新臺幣（下同）1萬8,000元，並交由被告代為收取，被告即可從中抽取每人約1,000多元不等之利潤。落地至大陸地區後，由大陸地區台辦人員接待並由大陸地區政府資助食、宿、交通、旅遊、參訪等全部行程費用，惟需接受台辦人員安排參訪社區基地及交流座談會等行程，行程中會有大陸地區台辦人員即北京市台辦主任李勁松、北京市豐台區台辦主任薛紅、豐台區台辦處長盧明豐、台辦人員吳伯緯等人分開或共同陪同，渠等又於112年7月11日在北京便宜坊烤鴨店方庄店舉辦晚宴或其他各晚晚宴及交流座談會之際，多次向具有投票權之團員發表並宣傳：「兩岸一家親」、「兩岸同文同種」、「要恢復交流」等語，或在席間有人稱：「下架民進黨」、「換人做看看」及批評民進黨政府時，予以附和，被告亦在席間提及「藍白合」等議題，而共同以此方式以期該些參與旅遊之投票權人為一定之投票權行使，又該團行程共包括：住宿中成天壇假日酒店5晚，參觀頤和園（後更改之行程）、天壇、居庸關長城、延慶奧林匹克園區、永定河盧溝橋、金中都水關遺址、天安門廣場（後增加之行程）等景點，期間所有交通、景點以及餐飲費用等，均由大陸地區台辦機構支付費用招待，參加團員僅支付每人約為1萬8,000元之費用，餘由大陸地區政府資助招待而交付不正利益。因認被告涉犯總統副總統選舉罷免法第86條第1項、反滲透法第7條第1項之受滲透來源資助對有投票權人交付不正利益而約其為一定投票權之行使、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1項、反滲透法第7條第1項之受滲透來源資助對有投票權人交付不正利益而約其為一定投票權之行使等罪嫌。二、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又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所謂認定犯罪事實之證據，無論其為直接或間接證據，均須達於通常一般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若其關於被告是否犯罪之證明未能達此程度，而有合理性懷疑之存在，致使無法形成有罪之確信，根據「罪證有疑、利於被告」之證據法則，即不得遽為不利被告之認定。又刑事訴訟法第161條第1項規定，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應負舉證責任，並指出證明之方法。因此，檢察官對於起訴之犯罪事實，應負提出證據及說服之實質舉證責任。倘其所提出之證據，不足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或其指出證明之方法，無從說服法院以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定原則，自應為被告無罪判決之諭知。三、總統副總統選舉罷免法第86條第1項、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1項之賄選罪，係以對於有投票權之人，行求期約或交付賄賂或其他不正利益，而約其不行使投票權或為一定之行使為構成要件。亦即須視行為人主觀上是否具有行賄之犯意，而約使有投票權人為投票權一定之行使或不行使；客觀上行為人所行求期約或交付之賄賂或不正利益是否可認係約使投票權人為投票權之一定行使或不行使之對價。上開對價關係，在於行賄者之一方，係認知其所行求、期約或交付之意思表示，乃為約使有投票權人為投票權一定之行使或不行使；在受賄者之一方，亦應認知行賄者對其所行求、期約或交付之意思表示，乃為約使其為投票權一定之行使或不行使。四、公訴意旨認被告涉犯前開罪嫌，係以被告於調詢及偵查中之自白、證人王懋昌、王瓊敏、林世華、張雲翔、李仁祥、王明文、蔡文和於調詢及偵查中；證人劉錦芳、莊聰昭、尤健仁、王富煌、詹榮福、張瑛珍、沈秀娟、張秋珍、歐錦泉、陳勝隆於警詢及偵查中之證述、微信對話紀錄及臉書翻拍照片、中國評論通訊社新聞及所附照片翻拍頁面、入出境名單、國泰航空機票訂位紀錄、團員在便宜坊前合照、宴席間照片、高雄基層交流參訪團之工作手冊（內有團員名單、行程表等）、鴻樺旅行社金融帳戶交易資料及外匯資料影本，為主要論據。五、㈠訊據被告固不否認於112年7月11日至7月16日，偕同附表所示團員自高雄出發至北京旅遊及參訪，各該團員支付團費約 1萬8,000元，期間曾參訪社區基地、交流座談會。在北京便宜坊烤鴨店方庄店舉辦歡迎晚宴時，大陸地區臺辦人員曾致詞並提及兩岸一家親、盼恢復交流等語等節，然堅詞否認上開犯嫌，辯稱：本案純粹是民間交流、社區參訪交流，並沿用我過去的交流模式。我沒有以「高雄基層交流參訪團」的名義招募本案團員，我跟團員說1萬8,000元就是全包，沒有說是落地招待。我沒有跟大陸拿錢，也沒有做危害國安的事。本案出團期間總統候選人尚未明朗，團員也有不少民進黨支持者，一起出團純粹基於各自的需求和考量，我不覺得臺灣人會因為本次出遊就改變原本的投票意向，且臺辦人員並未在飲宴間公開提及本次總統選舉議題等語。㈡辯護人蔡桓文律師為被告辯以：⒈本案交流參訪團已行之有年，於臺灣未舉辦任何中央或地方層級選舉之年份，被告亦曾以本案模式帶團前往中國，本次參訪也都是以社區為單位，並係針對環保跟資源回收之特定議題，足見本案為例行性民間參訪，與選舉無涉，不應以113年存在選舉即反推112年7月之參訪與選舉活動有關。⒉案發當時除民進黨有較明確之擬參選人外，國民黨、民眾黨均尚無明確參選人，也無法排除無黨籍之獨立參選人，本案出團時既無明確總統候選人，自不能逕將之與總統選舉聯結。⒊本次參訪團員全未證稱被要求或指示為特定投票行為，單一團員或曾證稱聽聞其他團員提及「下架民進黨」一語，然此為政治性言論，依大法官歷年來解釋所揭櫫之層級化保護意旨，本應受到最高度之保障，相關限制亦須受到最嚴格之檢視，不因人民發表此類言論所在地不同而有異。再者，「下架民進黨」與「國民黨不倒，臺灣不會好」均屬所謂政治性言論，「兩岸一家親」亦為政治性標語或口號，其表彰之意涵或許見仁見智，然若謂提及此等言論即該當選罷法或反滲透法之構成要件，恐生民主危機。 ⒋居住遷徙自由為憲法保障之基本人權，本案絕大多數團員均認知係自費出國旅遊，並未認知係受到招待或補助，遑論意識到公訴意旨所指招待與投票權行使之關聯性，則該等旅遊行為自無違反選罷法或反滲透等語。㈢辯護人林宜儒律師則為被告辯以：⒈就團費1萬8,000元是否便宜，牽涉個人主觀想法及感受；縱認較便宜，經營旅遊業者利用各類合作機制，降低或吸收成本，實屬普遍，如此在市場上方能更具競爭優勢，不能逕將之解為所謂招待或不正利益。⒉本案至法院接受交互詰問的所有證人均證述，在整個旅遊期間沒有人提到總統選舉要投給誰或不投給誰，甚至當時候選人的名單都還沒有公布。⒊本次出團至中國社區參訪，過程中縱提及「兩岸一家親」之言論，亦與「臺日友好」一語相類，均屬表達友好之詞，無涉投票意向及政治目的。且團員各自於席間之言論，屬其等受言論自由及思想自由保障之範疇，亦非被告得以控制。本案並無證據證明被告違反選罷法及反滲透法等罪嫌，期能還被告清白，為被告無罪之判決等語。六、基礎事實　　被告曾任高雄市三民區河堤社區發展協會理事長、高雄市中華兩岸關係發展促進會負責人、高雄市三民區社區聯合發展協會負責人，現為高雄市三民區河堤商圈發展協會負責人、亦為鴻樺旅行社有限公司實際負責人。112年5月間，先與北京市豐台區台辦主任薛紅，達成舉辦里長交流活動之共識，邀集附表所示里長、里民後，於112年7月11日至7月16日，自高雄出發至北京。抵達大陸地區後，行程包含參觀天壇、居庸關長城、延慶奧林匹克園區、永定河盧溝橋、金中都水關遺址、天安門廣場等景點，及參加大陸社區基地、交流座談會。112年7月11日晚間在北京便宜坊烤鴨店方庄店之歡迎晚宴或其他各晚晚宴，北京市台辦主任李勁松、北京市豐台區台辦主任薛紅等人均有出席並上臺致詞。團員本次支出團費每人各約1萬8,000元，由被告代收，並賺取機票價差利潤，每人約1,000元等情，業據被告於調詢、偵查中及本院審理時供承明確，並據證人王懋昌、王瓊敏、林世華、張雲翔、李仁祥、王明文、蔡文和於調詢及偵查中；證人劉錦芳、莊聰昭、尤健仁、王富煌、詹榮福、張瑛珍、沈秀娟、張秋珍、歐錦泉、陳勝隆於警詢及偵查中證述甚詳，復有經濟部商工登記公示資料查詢服務、鴻樺旅行社收支紀錄、出團名單、接待高雄基層交流參訪團日程安排、中國評論通訊社相關報導、國泰航空機票訂位紀錄、被告入出境紀錄、法務部調查局高雄市調查處搜索、扣押筆錄、扣押物品目錄表、扣押物品收據、團員臉書照片截圖、團員在便宜坊前之合照、在便宜坊用餐之照片、高雄基層交流參訪團工作手冊翻拍照片、「7/11北京6天」LINE群組對話紀錄截圖、被告與薛紅微信對話紀錄截圖在卷可佐，此部分事實固堪認定。七、本院之判斷　㈠被告之自白不得作為有罪判決之唯一證據，仍應調查其他必要之證據，以察其是否與事實相符。是縱被告曾於偵查中自白，仍須調查並提出其他足以補強該自白之證據，而不得在無相關補強證據之情況下，單憑被告一度之認罪表示，而置被告其餘辯解於不顧或逕論被告於罪。而本案團員並未認知赴大陸地區旅遊參訪機會之提供與總統或立委選舉有關，亦未認知此旅遊參訪機會為選舉時須為投票權一定行使之不正利益，從而不存在對價關係之認識等情，均據其等證述如下：　⒈證人於沈秀娟於調詢及偵查中證稱：我應先生王明文的邀約參加本案旅行團，單純去北京旅遊，不知道是參訪團。大致上都有按照旅遊行程走，中間有參加大陸小社區垃圾分類交流座談會，我不知道參加垃圾分類交流座談會目的為何。薛虹等臺辦人員沒有跟我坐同桌，宴席間也沒有討論到臺灣選舉相關話題，或要求我回臺後要支持非綠陣營候選人。依照我之前參加過的中國旅遊團，我不覺得本次團費很便宜等語（選偵一卷第199頁至第204頁、第215頁至第219頁）。　⒉證人王明文於調詢、偵查中及本院審理時證稱：被告是在出團前幾周，因為還缺4位團員，才臨時打電話給我，請我幫忙找人參加，說要組團去北京旅遊，團費只要1萬8,000元，因為我沒去過北京，所以我就另外找我太太沈秀娟、友人尤健仁、李讚泓一起去。我們只是純粹去旅遊，也有自己繳費。被告並未提及本團有落地招待，也沒說團員選擇標準或提及需要3位以上里長參加。全程除了參觀景點，還有幾場交流座談，都是交流民宿、交通、環境衛生、中醫、長照等議題。餐敘期間參加的大陸人有大致說希望能多多交流、和平相處、兩岸一家親等客套話，全程我都沒有聽到統獨、九二共識、下架民進黨、藍白合、不投郭台銘、支持泛藍聯盟等選舉議題，當時距離選舉也還很久。我不在乎團費價格，如果有適當的價格我就會參加，我是很隨緣的人，朋友也喜歡約我去玩，我有參加過價格更低或免錢的團，本案我是抱著出去玩的心態，沒有被拉攏的感覺等語（選偵二卷第131頁至第150頁、第161頁至第166頁、選訴卷第339頁至第347頁）。　⒊證人詹榮福於調詢及偵查中證稱：因為我太太張瑛珍沒去過北京，所以跟被告報名參加本次活動，我們都有支付團費1 萬8,000元，我們純粹出去玩。我並不覺得本次團費便宜，我之前參加雄獅去北京的團，只需要繳交1萬5,000元，住宿還是五星級的，比本案出團的住宿品質還好。我們參加的座談會都是在談垃圾分類，沒有談到選舉議題，也沒有說希望團員回臺後要支持非綠陣營，當時也不知道誰要選總統。我本身是民進黨黨員，不認為本次出團活動內容會影響中間選民投票意願等語（選偵一卷第149頁至第154頁、第169頁至第171頁）。　⒋證人張瑛珍於調詢及偵查中證稱：一位社區發展協會的志工邀約我前往北京旅遊，說還有名額，我之前也有參加過他們舉辦的活動，詢問我先生詹榮福後，就一起參加，我們有繳團費共3萬6,000元，這種交流團過去也有，本來就比較便宜。行程主要是參觀一些景點，如長城、遺址，還有社區交流介紹垃圾分類。吃飯時有介紹菜色、故事等話題，就聊天，沒有談到選舉議題，也沒有說希望團員回臺後要支持非綠陣營候選人，當時離選舉還很遠等語（選偵一卷第177頁至第1 83頁、第191頁至第195頁）。　⒌證人劉錦芳於調詢及偵查中證稱：我目前退休在家並擔任志工，受朋友張瑛珍邀約參訪北京，說是環保行程，我有繳交近2萬元的團費。行程有參觀故宮、長城等地，及參加交流座談，都是講環保，在講如何處理垃圾。晚宴時大陸臺辦人員完全沒有討論藍白合等臺灣選舉議題，或希望團員回臺後支持非綠陣營候選人。本案我不覺得有特別便宜，因為我最近想去的江南團，8天才1萬5,000多元等語（選偵二卷第85 頁至第90頁、第119頁至第126頁）。　⒍證人李仁祥於偵查中及本院審理時證稱：我總共跟被告一起到中國北京2次，一次是108年，另一次就是這次，我都是抱持旅遊心態前往，我不知道被告如何挑選本案團員。我有繳 1萬8,000元團費，108年那次費用也大概這樣。活動包含去參觀景點和社區交流座談，純粹討論環境衛生、中醫、長照等議題。晚宴時沒有人提到總統立委選舉要投給誰或支持誰，被告也從未跟我說之後選舉要支持誰，我沒有想過北京官方有想用本次參訪讓我們回臺投票或不投票給特定人或政黨。臺辦人員不會說下架民進黨這種話，頂多說兩岸一家親、希望交流更密切。我們團員酒酣耳熱之際，可能自己私下會閒聊些臺灣民生及各種議題，但就純粹團員間的閒聊。當時總統候選人選還沒本浮出檯面，我們也不知道誰要選等語（選偵一卷第95頁至第101頁、選偵二卷第201頁至第207頁、選訴卷第326頁至第339頁）。　⒎證人蔡文和於調詢、偵查中及本院審理時證稱：本案跟團出國是為了旅遊，相關手續由被告辦理，被告只跟我說團費1 萬8,000元，沒跟我說團費包含哪些項目。我也不知道團員組成有特別招攬里長，我只知道是社區發展協會成員，要去社區交流。我並不清楚往返臺灣與北京的機票費用，只是因為覺得價格不算高、我花得起，自己退休後也想多到一些地方旅遊，我現在身體毛病很多，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沒辦法走了，所以可以出去走走我就去。我是抵達大陸後，才知道臺辦人員與我們同桌用餐，但我認為我出來玩就是要盡興，所以也沒有特別在意臺辦人員的行為。晚宴時我坐在薛紅、李仁祥、被告等人對面，印象中沒有聽到我們這桌有人談到選舉相關議題或「下架民進黨」一語。行程有參觀長城等景點和社區座談交流，討論環保、中醫相關議題。我上次出國已經10年前了，當時去泰國5天團費約2萬餘元，所以北京6 天費用1萬8,000元，我認為只是相對便宜，沒有到不合理的程度，我確實不知道有所謂落地招待等語（選偵二卷第209 頁至第227頁、第237頁至第241頁、選訴卷第266頁至第275 頁）。　⒏證人歐錦泉於調詢及偵查中證稱：本次是以社區交流的名義前往，有繳1萬8,000元費用，行程包含參觀萬里長城、冬季奧運村等景點，及到社區參訪，主要介紹社區建設。晚宴時有提到兩岸一家親，但真的沒有印象有聽到藍白合等臺灣選舉話題，「下架民進黨」這麼尖銳的用語，如果我有聽到會有印象，但我沒有。被告或陸方人士也沒有在其他場合表明要支持或不支持特定候選人，參訪回來後也沒有人叫我協助拉票或支持特定人等語（選偵一卷第239頁至第246頁、第26 3頁至第266頁）。　⒐證人莊聰昭於調詢及偵查中證稱：我是受社區發展協會副總幹事陳勝隆邀約去玩的，有繳團費1萬8,000元，陳勝隆叫我缴多少，我就缴多少，我就純粹出去玩。本次行程都沒有提及臺灣選舉等事項。晚宴餐敘時，臺辦人員也沒有說過希望團員回臺後，在投票時支持非綠陣營的候選人。全程我跟陸方人士只有交流大樓環保議題等語（選偵二卷第45頁至第50 頁、第119頁至第126頁）。　⒑證人王富煌於調詢及偵查中證稱：我聽朋友張瑛珍說河堤社區發展協會有舉辦此北京旅遊行程，就和我妻子劉錦芳一同參加。我有繳團費1萬8,000元，跟我太太各刷各的費用。被告沒有跟我說團費包含哪些部分，我去過北京，價格差不多是這樣。晚宴時臺辦人員沒有談論藍白合等臺灣選舉話題，也沒有說過希望團員回台後，在投票時支持非綠陣營的候選人，沒有人批評政府或說要下架民進黨。我們就是出去玩，為何要聊政治？投票選擇是我自己決定，舆本案活動無關，且這是半年前參加的活動，跟選舉沒什麼關係，本案活動是去參訪他們社區環保跟資源回收等語（選偵一卷第127頁至第133頁、第143頁至第146頁）。　⒒證人尤健仁於調詢及偵查中證稱：三民區安吉里里長王明文是我大學學長，我去他辦公室泡茶聊天時，他問我要不要去北京旅行，說是社區參訪，參訪內容是垃圾分類及處理。團費1萬8,000元，依我認知是包含所有費用，也不覺得有特別便宜。疫情前我有參加退休員警舉辦去金門和廈門的活動，一般民眾都可參加，共去5天，費用15,000元左右。晚宴上沒有談論到臺灣選舉議題，也沒人跟我們說總統要選誰，我就是去旅遊的等語（選偵一卷第53頁至第59頁、第71頁至第 75頁）。　⒓證人陳勝隆於調詢及偵查中證稱：我因為擔任河堤社區發展協會志工而認識被告，他於112年5月間詢問我是否要去大陸北京旅遊，我沒有去過北京，也覺得團費便宜，就報名參加，並邀請我們大樓的前主委莊聰昭一同前往。我長期擔任河堤社區發展協會的志工，工作表現良好，被告是肯定我在協會的貢獻，才會在有便宜赴陸旅遊的機會，邀請我一同前往。我有繳1萬8,000元團費，包含這幾天的食宿與交通費，旅遊期間不需要再另外繳費。本案前往大陸交流期間，國民黨與民眾黨還沒確定正式參選人，大陸方面也沒有藍白合的討論，在公開飲宴及交流會上都沒有提到臺灣選舉議題。我沒有聽到任何支持或不支持特定候選人的話，我也不會受到影響，怎麼可以用錢買收我們，本次活動沒有任何政治因素等語（選偵一卷第269至276頁、第285至288頁）。　⒔證人張秋珍於調詢及偵查中證稱：本案是朋友李仁祥邀我一起去旅遊，我認知就是去旅遊。團費繳了約2萬多元，用信用卡刷卡，我沒有覺得團費便宜，頂多就不貴，我也沒去過北京，不清楚一般團費價格。旅遊過程中有跟一個社區做交流，主要是針對社區發展等經驗分享。那時才7月份，根本沒有在講藍白合等選舉話題，吃飯期間也沒有聽到其他團員說要下架民進黨，我單純是去旅遊的等語（選偵一卷第223 頁至第229頁、第231頁至第235頁）。　㈡觀諸前開證人證述，絕大多數團員未感本案團費明顯低廉，反證稱費用尚屬合理，與自身過往旅遊經驗相當；而證稱團費確實有較便宜者，歸因亦屬多端，如自認係在河堤社區發展協會，工作表現良好而獲優待，且縱觀各該證述內容均一致稱未曾聽聞或知悉落地招待一事。由上開證述首先可知旅遊住宿、餐飲品質之優劣，實涉及旅客個人主觀價值判斷，本無從以部分甚或極少數團員之個人意見，遽認被告本案提供顯低於市價之不正利益。　㈢其次，被告未向團員提及本案有落地招待，就本案實際行程內容觀之，係至各地景點觀光及社區環保議題交流，團員因認本次出團純為旅遊參訪行程，自己繳付之團費已包含機票、當地食、宿；並僅將晚宴致詞之臺辦人士發言理解為客套辭令，並未特別留意、在乎致詞內容。本案團員不分政治立場均證稱：本次旅遊期間與選舉相隔尚遠，各政黨候選人尚未全然明朗，未於旅遊或參訪過程聽聞大陸人士提及臺灣選舉議題，被告返臺後，亦未於任何場合要求其等支持或不支持特定候選人等語。綜合前揭證人證述情節，足見被告於組團前、參訪中及返臺後，均未有向各該團員表達支持或不支持特定政黨候選人，或企圖影響投票意向之舉，而本案參訪團員主觀上亦欠缺對於赴大陸旅遊落地後相關費用負擔利益之名目及支付者之認識。其等於受赴大陸參訪之通知或要約時，既未認知此次旅遊機會之提供與總統或立法委員之選舉有關，且未認知此「旅遊機會提供」為總統或立法委員選舉時需為投票權一定行使之不正利益，自不存在對價關係之認識。佐以本案附表所示團員，除少部分由被告親自邀請外，多透過親友告知而呼朋引伴參加，不識被告者所在多有，多名團員偵查中經告知本案性質可能是里長參訪團或落地招待，表達驚訝、錯愕之意，亦足證本案旅遊欠缺與投票權之一定行使間之對價關係存在。　　㈣至公訴意旨所述陸方人士於晚宴上提及「兩岸一家親」等言論一節，然此等訴諸於文化歷史或族群脈絡之標語，縱於非選舉期間之平常時日，亦可聽聞，甚且金門酒廠所出產之兩岸通水紀念酒酒標上亦寫有「兩岸一家親」、「共飲一江水」等字，是該詞彙業經不同人別、群體廣泛運用至各類情境及脈絡，尚無從以此推論本案有期約為一定投票權行使之情。另證人李仁祥雖曾於調詢時證稱：我們團員主動提到「下架民進黨」時，臺辦官員都會附和我們等語，然其於本院以證人身分接受交互詰問時已進一步陳明：臺辦人員不會主動跟我們說「下架民進黨」這些事，純粹是我們團員自己私底下酒酣耳熱下閒聊時講到等語（選訴卷第326頁至第338頁），且其餘團員始終證稱未曾聽聞此等言論，是證人李仁祥調詢時所述是否足資作為認定事實之依據，實值存疑，且縱認部分團員確曾於私底下閒聊時提及「下架民進黨」等語，亦屬少數團員基於己身政治立場所為之政治言論，應受憲法言論自由基本權之保障，無從僅以其等閒聊時偶然提及之隻字片語，遽論被告涉犯本案罪嫌。八、綜上，本案檢察官對於所指被告涉犯之總統副總統選舉罷免法第86條第1項、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1項及反滲透法第7條第1項等罪嫌，舉證容有未足，所為訴訟上之證明，尚未達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被告有公訴意旨所指犯行之程度，揆諸首開說明，自應為被告無罪之諭知。九、退併辦部分　　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認該署113年度選偵字第27號案件，與本案被訴犯罪事實相同，為同一案件，聲請併案審理。惟本案既經本院諭知無罪判決，即無同一事實不可分之情況，本院自不得併予審理，應退回由檢察官另為妥適之處理。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01條第1項，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楊景婷提起公訴，檢察官張媛舒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　　　　　　　　　刑事第二庭　審判長法　官　吳佳頴　　　　　　　　　　　　　　　　　　　　　　　　　　　法　官　徐莉喬　　　　　　　　　　　　　　　　　　　　　　　　　　　　　　　　　　　　法　官　林于心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　　　　　　　　　　　　　　　　　書記官　陳莉庭附表：編號參與成員備註 1 沈秀娟王明文之妻 2 王明文安吉里里長 3 詹榮福鼎泰里里民 4 張瑛珍鼎泰里里民 5 許弘祥鼎泰里里民 6 劉錦芳鼎泰里里民 7 王泓捷鼎泰里里民 8 李仁祥德北里里長 9 蔡文和千秋里里長 10 歐錦泉河堤社區發展協會常務理事 11 李讚泓千秋里里民 12 莊聰昭鼎泰里里民 13 王富煌鼎泰里里民 14 尤健仁千秋里里民 15 李珍鼎泰里里民 16 陳勝隆河堤社區發展協會副總幹事 17 張秋珍李仁祥之妻〈卷證索引〉　　　　　　　　　　　　　　　　 1 法務部調查局高雄市調查處高肅字第11268658400號卷宗調查卷 2 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113年度選偵字第8號卷（卷一）選偵一卷 3 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113年度選偵字第8號卷（卷二）選偵二卷 4 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113年度選偵字第8號卷（卷三）選偵三卷 5 本院113年度選訴字第1號卷選訴卷

2025-02-27

KSDM-113-選訴-1-20250227-2

台上

最高法院

違反毒品危害防制條例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114年度台上字第568號上訴人陳彥勳選任辯護人游玉招律師上訴人杜榮程上列上訴人等因違反毒品危害防制條例案件，不服臺灣高等法院中華民國113年8月29日第二審判決（113年度上訴字第2976號，起訴案號：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5907、29925、43 997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主文上訴駁回。理由壹、按刑事訴訟法第377條規定，上訴於第三審法院，非以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不得為之。是提起第三審上訴，應以原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係屬法定要件。如果上訴理由書狀並未依據卷內訴訟資料，具體指摘原判決不適用何種法則或如何適用不當，或所指摘原判決違法情事，顯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時，均應認其上訴為違背法律上之程式，予以駁回。至原判決有無違法，與上訴是否以違法為理由，係屬二事。本件原審經審理結果，認為上訴人陳彥勳犯行明確，因而維持第一審論處陳彥勳共同販賣第三級毒品未遂罪刑及諭知相關沒收及沒收銷燬之判決，駁回陳彥勳在第二審之上訴；另以上訴人杜榮程依刑事訴訟法第348條第3項規定，明示僅就第一審判決關於量刑部分提起上訴，此部分經審理結果，認第一審判決之量刑妥適，乃維持第一審判決之量刑，駁回杜榮程之第二審上訴。已詳述調查證據之結果及憑以論斷裁量之心證理由。貳、陳彥勳及杜榮程之上訴意旨，分述如下：一、陳彥勳上訴意旨略稱：㈠同案被告蘇柏鈞（業經第一審判處罪刑確定）於警詢、偵訊時業供稱係直接向杜榮程調貨本件毒品咖啡包，至蘇柏鈞雖於檢察官偵訊時另供稱係透過杜榮程之上頭認識杜榮程，所述亦與本件毒品調貨過程無關，況蘇柏鈞更供稱不知杜榮程之上游為何人，原判決徒以蘇柏鈞前開所述其如何認識杜榮程之過程，認定蘇柏鈞係向陳彥勳調貨本件毒品咖啡包，顯屬違法。㈡蘇柏鈞嗣於偵訊時指認陳彥勳為杜榮程之毒品上游，核與蘇柏鈞前開供述不符，且蘇柏鈞業明確供稱未曾見過陳彥勳，係看到司法文件才想到杜榮程之上游即係陳彥勳，且僅係聽聞電話那頭旁邊的人有叫他陳彥勳即予指認，足見檢察官確有於蘇柏鈞指認時為不當之暗示、誘導，蘇柏鈞因遭羈押數月，為求交保始誣攀陳彥勳，是蘇柏鈞之指認顯屬違法而無可信。㈢杜榮程與陳彥勳認識多年，更曾同往墾丁旅遊，有金錢往來自屬合理，杜榮程供稱係於民國110年11、12月間始認識陳彥勳云云，顯屬虛偽不實；杜榮程雖多次匯款至陳彥勳銀行帳戶，但是否即為杜榮程所述係販賣毒品回帳之款項？仍須補強證據佐證，原判決僅以陳彥勳所辯上開款項係杜榮程返還借款並無佐證，即以杜榮程之單一指述認定上述匯款係販賣毒品所得，進而推論本案毒品來源即為陳彥勳，亦屬違法。㈣杜榮程供稱Facetime暱稱「豬」之人即為陳彥勳，然並無其他補強證據，原判決率依杜榮程之片面指述，即認定陳彥勳為Faceti me暱稱「豬」、而為杜榮程毒品上游之人，亦屬違法。二、杜榮程上訴意旨略以：㈠杜榮程係因經濟壓力一時失慮致罹刑典，且係聽從陳彥勳指示，並非操縱或指揮之人，相關毒品亦未流出市面，亦未獲取任何利益；其於偵查之初即坦承犯行不諱，並配合相關調查、供出毒品上游陳彥勳，足見確有悔過之心，犯後態度良好，且有情輕法重之情，原判決於量刑時未予區別，亦未適用刑法第59條酌減其刑，顯屬違法。㈡原判決量刑時所執毒品流通所生危害，係屬社會一般事項及刑事政策事宜，自不得據為科刑輕重之主要標準，原判決以本案犯罪情狀以外之事項作為量刑輕重依據，亦屬違法。參、證據之取捨及其證明力之判斷與事實之認定，俱屬事實審法院自由判斷裁量之職權，此項自由判斷職權之行使，倘不違背客觀存在之經驗法則及論理法則，即難任憑己意，指摘為違法，而據為第三審上訴之適法理由。而證人之陳述前後稍有不符或相互間有所歧異，究竟何者為可採，事實審法院非不可本於其經驗法則與論理法則，斟酌其他情形，作合理之比較，定其取捨，若其基本事實之陳述與真實性無礙時，仍非不得予以採信。又刑事訴訟法第156條第2項規定：被告或共犯之自白，不得作為有罪判決之唯一證據，仍應調查其他必要之證據，以察其是否與事實相符。此之「共犯」，固包括共同正犯，亦包括聚合犯及對向犯（如賄賂或賄選罪之行賄者與受賄者、販賣毒品罪之販毒者與購毒者）等必要共犯，故對向犯僅其中一方自白，縱該方有數名共同正犯，且所自白內容一致，因仍屬自白之範疇，究非自白以外之其他必要證據，仍應有該等共犯自白以外，實際存在之有關被告與犯罪者間相關聯之一切證據作為補強證據，始符補強證據之要求；惟對向犯之兩方行為者各有其目的，各就其行為負責，若對向犯之兩方均自白者，既係相互獨立而屬不同來源之證據方法，則其等所為不利於己之供述，自可互為彼此之補強佐證，而補強證據之補強範圍，並不以犯罪事實之全部均需補強為必要，只要其中重要部分經過補強，而可擔保自白之真實性，且補強證據與自白相互利用，足使犯罪事實獲得確信，即為已足。原判決就陳彥勳之共同販賣第三級毒品未遂犯行，係以蘇柏鈞、杜榮程之供述，扣案杜榮程手機內通訊軟體Facetime對話擷圖、扣案毒品咖啡包、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指紋鑑定書、臺北市政府警察局士林分局職務報告、陳彥勳之中國信託商業銀行帳戶交易明細等證據資料，認定陳彥勳確有本件共同販賣第三級毒品未遂之犯行，經核並無違背經驗或論理法則，即難遽指為違法。原判決並就蘇柏鈞於警詢時雖供稱係向杜榮程購買本案毒品咖啡包等語，然如何與蘇柏鈞於偵訊時供稱係向陳彥勳購買者並無衝突；陳彥勳辯稱杜榮程匯款至其中國信託商業銀行帳戶內之款項係清償借款、杜榮程係因得知其曾因持有大量毒品咖啡包始信口編造其為毒品上游、蘇柏鈞於偵查中係遭不當誘導始指稱其為交易毒品之對象云云，如何不可採信等旨，俱憑卷內證據逐一說明、指駁，其推理論斷衡諸經驗及論理等證據法則，皆無違背。況查，蘇柏鈞於111年1月24日警詢及偵訊時、同年3月10日偵訊時，固均稱本案毒品咖啡包之貨主為杜榮程，其係以Facetime聯繫杜榮程調貨，不知道杜榮程之上游云云（見偵5907卷一第28頁、第322頁、同卷二第7頁），然蘇柏鈞於同日（111年3月10日）偵訊時又稱係打電話給杜榮程之上頭，取得杜榮程之聯絡資料，始直接與杜榮程聯絡云云（見同卷二第8頁），就其是否認識杜榮程之毒　　品上游乙節，所述顯有歧異矛盾；且蘇柏鈞前開所述，亦與扣案杜榮程手機內Facetime對話擷圖（見偵5907卷一第195 頁）顯示杜榮程係受Facetime暱稱為「豬」之人指示拿取本案咖啡包1100包後，前往本案查獲地點交貨並收取新臺幣15 萬4000元之貨款，尚非杜榮程與蘇柏鈞商訂買賣毒品條件之客觀事實不符，陳彥勳上訴意旨徒以蘇柏鈞前開欠缺可信性之供述，指摘原判決違法，自非適法之第三審上訴理由。又依原判決之認定，杜榮程與陳彥勳為共同正犯，蘇柏鈞則為杜榮程、陳彥勳之對向犯，依前開說明，其等所為涉及陳彥勳犯行之自白固均需有補強證據，然杜榮程、蘇柏鈞所為不利於己之供述既係相互獨立而屬不同來源之證據方法，自可互為彼此之補強佐證；且除杜榮程、蘇柏鈞之供述外，尚有前開指紋鑑定書等證據資料可資補強，而足以擔保杜榮程、蘇柏鈞自白之真實性，並非僅憑杜榮程、蘇柏鈞之供述為唯一證據，上訴意旨置原判決明白之論敘於不顧，對原判決採證認事職權之合法行使，仍執陳詞，任意指摘，並以部分事實未經補強為由，指摘原判決違法，亦非適法之第三審上訴理由。肆、刑之量定，屬法院得依職權裁量事項。又刑法第59條之酌量減輕其刑，必其犯罪情狀確可憫恕，在客觀上足以引起一般人之同情，認為即予以宣告法定最低度刑，猶嫌過重，始有其適用。而是否援引刑法第59條規定酌減其刑，係屬事實審法院得依職權自由裁量之事項，倘其所為之裁量並無明顯違背法令之情形，自不得任意指為違法而執為適法之第三審上訴理由。原判決已說明第一審判決以杜榮程之責任為基礎，斟酌刑法第57條所列各款事項而為量刑，尚屬妥適，而予以維持之理由，自屬裁量權之行使，尚難指為違法。且原判決復已敘明杜榮程何以無酌減其刑規定適用之理由甚詳，經核於法亦無違誤。況第一審判決經適用刑法第25條第2項、毒品危害防制條例第17條第1項、第2項規定遞減輕其刑後，量處杜榮程有期徒刑1年2月，已屬低度量刑，且較諸同樣適用上開減刑規定之同案被告蘇柏鈞量處之有期徒刑1年6月更輕，杜榮程上訴意旨仍執前詞，指摘原判決量刑時未予區別，亦未適用刑法第59條酌減其刑，係屬違法云云，無非就原判決已說明事項及屬原審酌減其刑與否職權之適法行使，持憑己見，而為不同之評價，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又原判決係於說明本案何以並無刑法第59條規定適用時，以販賣毒品犯行之法益侵害程度嚴重，參以杜榮程販賣毒品之數量、業適用上開規定大幅減輕其刑等情，而認不符刑法第59條之酌減其刑規定，既非以之作為杜榮程之量刑審酌事項，亦非採為不予適用刑法第59條之唯一標準，杜榮程上訴意旨徒以情節不同之他案判決，指摘原判決違法，顯非依據卷內資料指摘，自非適法之第三審上訴理由。伍、其餘上訴意旨均非依據卷內訴訟資料，具體指摘原判決不適用何種法則或如何適用不當，徒就原判決已明確論斷說明之事項，暨不影響於判決結果之枝節問題，漫事爭論，顯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揆之首揭說明，應認其等之上訴為違背法律上程式，皆予以駁回。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95條前段，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27 日刑事第二庭審判長法　官徐昌錦法　官林海祥法　官江翠萍法　官周盈文法　官張永宏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書記官邱鈺婷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3 　　日

2025-02-27

TPSM-114-台上-568-2025022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