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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再
臺灣高等法院

貪污治罪條例等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裁定 112年度聲再字第502號 再審聲請人 陳明煌 即受判決人 代 理 人 郭玉健律師 上列再審聲請人即受判決人因違反貪污治罪條例等案件，對於本 院104年度上訴字第2904號中華民國110年4月15日第二審確定判 決(第一審案號：臺灣臺北地方法院99年度訴字第1775號，原起 訴案號：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99年度偵字第17057號、第24663號 ；移送併辦案號：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99年度偵字第27746號、1 04年度偵字第19224號)，聲請再審，本院裁定如下： 　　主　文 再審之聲請駁回。 　　理　由 一、聲請再審意旨略以： (一)原確定判決關於再審聲請人即受判決人陳明煌(下稱聲請人) 犯罪事實欄一㈢⒈之華程實業股份有限公司(下稱華程公司)承 辦內政部役政署「98年替代役役男外套、帽子、管理幹部帽 子採購」採購案部分： 1、「調查局依華程公司及何鴻卿扣押帳冊所製作之華程公司行 賄『台中檢測單位-鞋技中心』之清單總表」(即聲證1，下稱 行賄清單總表)，乃華程公司行賄之採購案，計有27件採購 案，行賄總金額共新臺幣(下同)17萬元，然而「案關行受賄 金額一覽表-鞋技中心部分」(即聲證2，下稱行受賄金額表) 乃華程公司行賄之採購案，卻僅有1件採購案，行受賄之總 金額則為2000至3000元，且行賄清單總表所記載之行賄金額 ，除編號32、33之採購案為4萬元，其餘之採購案各為5000 元，惟行受賄金額表記載之收賄金額，卻為每件採購案2000 至3000元，對照上開行賄清單總表、行受賄金額表，足明證 人何鴻卿應有私吞華程公司行賄款項之情事；　　　 2、依證人即共同被告何鴻卿於民國99年10月7日調詢時之供述( 即聲證3)，可知其既未逐一記載每月以送檢案件名義請款之 帳目，且無法確認其究有無將向華程公司請款之行賄金額， 全數交付予收賄人，甚至將其向華程公司請款之行賄金額， 逕予支用，而有私吞華程公司行賄款項等情，則證人何鴻卿 是否確有將回收信封裝著的1萬元交付予聲請人之行賄事實 ，即屬有疑； 3、聲請人既已明確供稱：「證人何鴻卿說裡面有附信封，我當 　　時沒有看到」等語，然原確定判決未調查斟酌判決前已存在 　　之上開行賄清單總表、行受賄金額表及證人何鴻卿之調查筆 　　錄等證據，足以影響判決結果，更遑論證人何鴻卿乃對向 　　犯，其證述自不得作為有罪判決之唯一證據，而更應有足以 　　令人確信其證述為真實之補強證據，方得採為斷罪之依據。 (二)原確定判決關於聲請人犯罪事實欄一台灣國際造船股份有 限公司(下稱台船公司)辦理99年度「員工制服」採購案部分 ： 1、聲請人於99年6月28日至7月3日參加中華民國工業安全協會h 所舉辦甲種勞工安全衛生業務主管安全衛生教育訓練班之訓 練，並取得結業證書(即聲證4)，因在桃園受訓，累積了一 個星期的工作量，亟需由聲請人於同年7月5日(星期一)進經 濟部標檢局臺北總局(下稱標檢局)辦公室工作時處理，而共 同被告謝志誠於99年7月7日調詢時供稱搜索當天(即99年7月 7日)，其於上午10點有至臺北市富及第公司進行商品安全鑑 定，10點半左右結束，結束之後就回桃園家中休息、其於同 年7月6日有請同年7月7日之公假等語(即聲證5)，聲請人因 辦公事務極度繁忙，於99年7月5日下班時方發現桌上遺有共 同被告謝志誠放置之載有台船標案案號之信封袋，因找不到 共同被告謝志誠才將該信封袋帶回住處，又因隔日整天都在 標檢局大樓門口值班台值班而未碰到共同被告謝志誠，惟共 同被告謝志誠於同年月7日公差且當天早上即遭搜索扣押， 以致無法退還該信封袋，如此短暫1天半時間，豈能遽認聲 請人無退還賄款且有收受賄款之意？　　 2、自共同被告謝志誠99年7月14日調查筆錄、99年3月22日14時 33分12秒及99年5月18日14時51分5秒等通訊監察譯文(即聲 證6、7)觀之，其曾因缺錢，假藉聲請人之名義，就遠鵬公 司「99年度PDA專用屏東縣東港鎮停車場繳費通知單印製案 」、科進公司「掌上型電腦感熱紙採購案」、沅新公司「99 年度PDA專用專用公有停車場繳費通知單印製案」等申請試 驗案，向廠商收取賄款；又共同被告謝志誠於99年7月14日 、8月5日調詢時所供稱其與聲請人間有默契，且聲請人有收 受其所交付之彙通公司承辦「新北勢三峽等鄰近地區公有路 邊收費停車委託民間開單作業管理採購案」、「台北市市中 心地區路邊停車開單勞務委託民間辦理案(北區)」及聯輝公 司、沅新公司共同得標高雄市政府交通局辦理之「99年度PD A專用公有停車場繳費通知單印製案」等採購案之賄賂(即聲 證5、6、8)等節，業經原確定判決認定其所供述內容並非事 實，是共同被告謝志誠所指稱因信封上有寫案號跟台船，所 以未多跟聲請人說什麼，且同仁之間有默契等語，豈能遽採 ？　　　　 (三)原確定判決關於聲請人犯罪事實欄一⒈彰化商業銀行股份有 限公司(下稱彰化銀行)辦理「女性、男性員工制服採購案」 其中「品名：女性員工冬季西裝外套、裙子布料」之申請試 驗案部分： 1、非承辦人員均能自標檢局第六組高分子檢驗科之「行政桌( 或稱登記桌)」拿取標檢局之試驗紀錄表，而非僅有承辦人 員能取得，此可由共同被告鍾引祺101年7月17日原一審法院 審判筆錄、共同被告謝志誠101年2月14日原一審法院審判筆 錄，即足以證明(即聲證9、10)，又共同被告鍾引祺於99年3 月4日晚間傳真予共同被告吳呈祥之試驗紀錄表，其上既有 組長蔡宗訓、科長陳俊哲分別於當日決行用印之核章紀錄( 即聲證11)，顯見共同被告鍾引祺確係為取信共同被告吳呈 祥而自行從行政桌拿取，並非由聲請人交由被告鍾引祺傳真 予共同被告吳呈祥。 2、上開試驗紀錄表實質之證據價值，既未經原確定判決加以判 斷，自屬具有新規性之新證據，佐以先前共同被告鍾引祺、 謝志誠所為其等均能自行政桌取得其他承辦人製作之試驗紀 錄表等語之證述內容，加以綜合判斷，實可知原確定判決所 認定係由聲請人交付予該試驗紀錄表予被告鍾引祺之犯罪事 實，已使人產生合理之懷疑，而有足以推翻原確定判決所認 事實之蓋然性。　　　　　　 (四)原確定判決關於聲請人犯罪事實欄一⒊彰化銀行辦理「女性 、男性員工制服採購案」其中「品名：女性西裝成品、女性 襯衫」之申請試驗案部分： 1、聲請人從未因檢(試)驗錯誤而遭長官要求進行比對試驗，此 有標檢局112年6月30日經標六字第11200037010號書函(聲證 12)所函覆：「三、按查現有留存實質比對之受託試驗案件 中，無分派臺端(即聲請人)參與案件」足以證明。 2、是以，聲請人僅需將原樣品「貼布」即可，而無需以「抽換 樣品」之方式，將抽換後之樣品「貼布」於原始紀錄表，以 避免將來有被要求進行比對試驗之可能，畢竟聲請人根本不 會被要求進行比對試驗，故單獨判斷具有新規性之上開書函 ，明顯具有使法院合理相信足以動搖原確定判決所認定聲請 人有抽換樣品之犯罪事實。 (五)綜上，除經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4946號判決撤銷沒收 自為判決部分外，請就其他各該有罪部分，均為開始再審之 裁定等語。　　　　 二、按「聲請再審之案件，除顯無必要者外，應通知聲請人及其 代理人到場，並聽取檢察官及受判決人之意見。但無正當理 由不到場，或陳明不願到場者，不在此限」，刑事訴訟法第 429條之2定有明文。查本院已於112年12月11日依法通知聲 請人到場，並當庭聽取檢察官及聲請人之意見，自符合上開 程序規定，核先敘明。 三、又按刑事訴訟法第420條規定：「有罪之判決確定後，有下 列情形之一者，為受判決人之利益，得聲請再審：一、原判 決所憑之證物已證明其為偽造或變造者。二、原判決所憑之 證言、鑑定或通譯已證明其為虛偽者。三、受有罪判決之人 ，已證明其係被誣告者。四、原判決所憑之通常法院或特別 法院之裁判已經確定裁判變更者。五、參與原判決或前審判 決或判決前所行調查之法官，或參與偵查或起訴之檢察官， 或參與調查犯罪之檢察事務官、司法警察官或司法警察，因 該案件犯職務上之罪已經證明者，或因該案件違法失職已受 懲戒處分，足以影響原判決者。六、因發現新事實或新證據 ，單獨或與先前之證據綜合判斷，足認受有罪判決之人應受 無罪、免訴、免刑或輕於原判決所認罪名之判決者。前項第 1款至第3款及第5款情形之證明，以經判決確定，或其刑事 訴訟不能開始或續行非因證據不足者為限，得聲請再審。第 1項第6款之新事實或新證據，指判決確定前已存在或成立而 未及調查斟酌，及判決確定後始存在或成立之事實、證據」 。故依從上開規定之第1項第6款、第3項可知，得據為受判 決人之利益聲請再審之「新事實」、「新證據」，固不以有 罪判決確定前已存在或成立而未及調查斟酌者為限，其在判 決確定後始存在或成立之事實、證據，亦屬之；然該事實、 證據，仍須於單獨觀察，或與先前之證據綜合判斷後，得以 合理相信其足以動搖原確定之有罪判決，使受有罪判決之人 應受無罪、免訴、免刑或輕於原判決所認罪名之判決者，始 足當之(最高法院112年度台抗字第851號裁定意旨參照)。至 所謂「新事實」或「新證據」，須具有未判斷資料性之「新 規性」，舉凡法院未經發現而不及調查審酌，不論該事實或 證據之成立或存在，係在判決確定之前或之後，就其實質之 證據價值未曾予評價者而言。如受判決人提出之事實或證據 ，業經法院在審判程序中為調查、辯論，無論最終在原確定 判決中本於自由心證論述其取捨判斷之理由；抑或捨棄不採 卻未敘明其捨棄理由之情事，均非未及調查斟酌之情形。通 過新規性之審查後，尚須審查證據之「顯著性」，此重在證 據之證明力，由法院就該新事實或新證據，不論係單獨或與 先前之證據綜合判斷，須使再審法院對原確定判決認定之事 實產生合理懷疑，並認足以動搖原確定判決而為有利受判決 人之蓋然性存在。而該等事實或證據是否足使再審法院合理 相信足以動搖原有罪之確定判決，而開啟再審程序，當受客 觀存在的經驗法則、論理法則所支配，並非聲請人任憑主觀 、片面自作主張，就已完足。如聲請再審之理由僅係對原確 定判決之認定事實再行爭辯，或對原確定判決採證認事職權 之適法行使，任意指摘，或對法院依職權取捨證據持相異評 價，縱法院審酌上開證據，仍無法動搖原確定判決之結果者 ，亦不符合此條款所定提起再審之要件(最高法院113年度台 抗字第35號刑事裁定參照)。 四、經查： (一)有關原確定判決事實欄一、㈢⒈部分：　 1、原確定判決以聲請人雖否認犯行，然依證人何鴻卿於第一審 法院審理時之證詞，堪認其確有將上面寫著哪個案子，且包 著內有1萬元回收信封紙袋之規格表交予聲請人，聲請人收 受後並未為反對之意思，縱當下不知信封及其內容物，之後 仍未聯絡要將錢退還給何鴻卿事實，而聲請人雖於第一審法 院審理時供述：我記得當時我有翻規格表，試驗方法漏掉， 證人說裡面有附信封，我當時沒有看到等語，其於原確定判 決法院審理時陳稱：何鴻卿有在門口等我下班，說有役政署 的試驗案在我這邊，有規格書要給我參考，我就收下等語， 則聲請人身為標檢局試驗小組檢驗員，本應就送驗物品進行 檢驗，覈實記載所得數據後製作試驗報告，倘檢驗上有需要 ，亦應經由標檢局聯絡送驗單位補正或說明，聲請人卻於與 廠商何鴻卿私下等候，碰面交付規格表時未為反對或婉拒， 甚至以其當場有翻看規格之舉止，理應看到何鴻卿所交付之 款項，其未當場交還何鴻卿，之後亦未聯絡何鴻卿退還款項 ，已難釋人所疑。 2、本案綜合以觀，標檢局檢驗員與廠商私下多有密切互動，廠 商不論送樣、退樣或領件等，亦均會前往標檢局辦公處所辦 理，廠商與檢驗員間僅在疑有弊案或遭檢舉時會注意加以避 嫌，則何鴻卿前揭證稱於標檢局門口等待被告陳明煌交付規 格表及賄款，並非全無可能，而標檢局大門雖有標檢局同仁 、廠商等人進出，然在一般人因此認不可能於該處進行不法 行為下，於標檢局大門等候檢驗員並交付規格表及賄款，反 可免去他人懷疑；何況，何鴻卿交付之款項並不是沒有包裹 ，聲請人辯稱明目張膽地在標檢局門口人來人往情形下交付 賄款，超乎常情云云，亦非可採。 3、綜上，聲請人就其於職務上承辦而進行試驗之98年替代役役 男外套、帽子第2批，收受何鴻卿給予之1萬元賄款等情，事 證已明，此部分犯行洵堪認定。 (二)有關原確定判決事實欄一、部分： 1、原確定判決以聲請人雖否認犯行，然依證人廖國朝於調查局 詢問時及偵查中之指證，互核證人練士淵於調查局詢問時及 偵查中指證，以及證人王伶文於調查局詢問及偵查中之指稱 ，並觀諸扣案之「99年日記帳」第37頁記載：「T-台船檢驗 交際費、15000」，綜合上開情詞可知，永興公司確因台船 制服試驗案經由廖國朝與共同被告謝志誠聯繫達成1個試驗 案1萬5,000元之協議，並由廖國朝向王伶文請款後聯繫練士 淵轉交款項予被告謝志誠，且永興公司交付賄款予檢驗員之 用意乃在希望檢驗報告不被刁難並順利通過一情無誤。 2、又依共同被告謝志誠於調查局詢問、偵查中及第一審法院審 理時之證詞，堪認關於大青公司承作之台船員工制服標案係 由共同被告謝志誠與廖國朝談妥以1萬5,000元之金額打點該 標案之承辦人員，後由廖國朝指示練士淵將裝有賄款之信封 袋交予共同被告謝志誠，再由共同被告謝志誠抽取6,000元 自用後，將剩餘之9,000元款項連同規格書交予聲請人，聲 請人收受上開裝有金錢及夾有規格之信封袋後，均未聯繫共 同被告謝志誠取回之情，足認聲請人實無退回款項之意至明 。 3、佐以廖國朝所持用之門號為0000000000號行動電話與共同被 告謝志誠所持用之門號為0000000000號行動電話之通訊監察 譯文之內容，益徵廖國朝於99年7月2日透過共同被告謝志誠 查詢試驗案件之承辦人員後，共同被告謝志誠於99年7月5日 撥打電話暗示要求1萬5,000元之賄賂，廖國朝遂指示練士淵 於99年7月5日13時許，前往與共同被告謝志誠碰面並交付賄 款之事實，又依證人即共同被告謝志誠之證詞可知，標檢局 有收取賄款之檢驗員間有聯繫廠商收取賄款轉交承辦檢驗員 之默契，自不得以聲請人與廠商間均無通聯紀錄即為其有利 之認定。 4、何況，依聲請人於調查局詢問時、偵查中、法院羈押訊問及 原確定判決法院審理時之供述內容，其關於如何取得其上載 有台船標案案號之信封袋，前後供述有所不一，已有可疑， 若聲請人真係基於保護同事謝志誠之立場而多所保留，何以 歷經調查局詢問及檢察官訊問後瞭解事態嚴重，仍於第一審 法院羈押訊問時供承部分犯行，之後卻全盤托出取得之來源 ，是聲請人所辯「基於保護同事之立場」，顯非實情。 5、另聲請人從事檢驗工作長達30年之經驗，應知道收受廠商之 賄款事關重大，而為求自保理應將此事報告科長或想盡辦法 將款項退回共同被告謝志誠，且此筆款項對聲請人而言，既 極為棘手，且共同被告謝志誠係於完全未告知有該筆賄款之 情況下，逕自將該信封袋留於聲請人之辦公桌，聲請人理當 將把賄款還予共冋被告謝志誠當成第一要務，然被告陳明煌 卻捨此未為，反將該裝有現金之信封袋帶回住家藏放，且於 面對上班處所遭搜索之過程，全然未想到有該信封袋之存在 ，而儘速將此情報告科長或現場蒐證人員以求自保，凡此種 種均顯與常情有違，益徵其所辯稱不足採信。 6、至聲請人雖辯稱其連該信封都未拆開，且其內之規格書亦以 迴紋針夾好，然其自承其甫自科長處取得該檢驗案，尚未開 始進行檢驗，則在開始進行檢驗前，實無需先行將該規格書 打開予以察看確認，亦無從執此而為有利於聲請人之認定。 7、此外，有關共同被告謝志誠向廠商收取賄款之情形並非單一 ，自難期待其就每次收賄之金額逐一清楚記憶而供出，倘若 聲請人與謝志誠間確實無此收賄之默契，共同被告謝志誠交 付信封袋之際，按一般經驗法則，聲請人理應會詢問該信封 袋內容物為何，卻未見聲請人有此詢問之舉，遑論聲請人亦 曾供述其知悉信封袋裡面有錢一節，又帶回家放置抽屜而無 退回之舉，若非基於其等間之默契，聲請人何以見到信封袋 及規格表即明瞭廠商之目的。 8、再者，證人即共同被告謝志誠於第一審法院審理時已證稱： 因為陳明煌的報告不是交給我，而是他處理到報告合格交出 去，所以我才會說怕如果錢給太少不過的話，沒辦法對廠商 交代等語，可見證人謝志誠係因不會經手報告無法確定，且 擔心其與廠商談妥的價格是否為聲請人所接受，才為此部分 證述，且縱使無任何聲請人所認識廠商送驗案件，係由共同 被告謝志誠承辦，再由聲請人拜託謝志誠讓廠商通過之情形 ，亦無礙於其等間收賄默契之存在。 9、綜上，共同被告謝志誠依標檢局第六組高分子檢驗科同事間 之收賄默契，就永興公司關於「台船員工制服」採購案電話 中暗示要求賄款後，由廖國朝指示練士淵交付1萬5,000元之 賄款，被告謝志誠從中抽取6,000元自用，在該信封袋註記 並附上驗收規格文件，將9,000元交給聲請人收受，而被不 違背職務收受賄賂之事實，堪予認定。 (三)有關原確定判決事實欄一、⒈部分： 1、原確定判決以聲請人雖否認犯行，然觀之共同被告鍾引祺所 持用門號為0000000000號行動電話與共同被告吳呈祥所持用 門號為0000000000號行動電話之通訊監察譯文內容可知，共 同被告吳呈祥確先行撥打電話向共同被告鍾引祺確認檢驗號 碼「699」號標案係由何人承辦，復於知悉檢驗員是聲請人 後提及是否可透過共同被告鍾引祺處理，之後共同被告鍾引 祺要求共同被告吳呈祥再拿「7」並表示拿「7」後會幫共同 被告吳呈祥「用到好」且「該給的就那個，反正能把事情用 到好最重要」之事實無誤。 2、依共同被告鍾引祺於偵查中、第一審法院審理及原確定判決 法院之證詞及供述，可見其對於有無收受吳呈祥交付之款項 及有無轉交給聲請人等節雖有前後不一致之情事，然由共同 被告鍾引祺先前於調查局詢問時之供述內容作為彈劾證據可 知，其於調查及偵查中，尚無暇思索是否藉詞掩飾罪行之際 ，明確供述有收取款項，且經由調查人員播放其與吳呈祥之 通聯時，其逐一確認何時、地與吳呈祥見面，而吳呈祥請託 之事項就是希望向聲請人關說、行賄，及其有另外要求之款 項金額為何，甚至表示吳呈祥希望能拿到試驗記錄表，其如 何取得並以傳真方式交付，相較其於第一審法院審理時間已 相隔一段時日，難謂無其他考量而撇清之虞，自以其於調查 、偵查時在前開環境因素所為之陳述，具有極高度之可信性 ，足見共同被告鍾引祺確有自吳呈祥處收取1萬7,000元之賄 款，並抽取1萬元之款項自用後，將部分款項7,000元轉交給 聲請人，並要求提供試驗記錄表給吳呈祥核對之行為，是共 同被告鍾引祺改口辯稱沒有收取款項云云，應係事後卸責之 詞，不足為採。 3、依共同被告鍾引祺於第一審法院及原確定判決法院審理時之 供述，互核證人即共同被告吳呈祥於偵查及第一審法院審理 時之供述，佐以99年3月4日19時15分52秒自標檢局傳真予吳 呈祥提供室內電話0000000000號之內容為「經濟部標準檢驗 局試驗紀錄表、申請號碼：00000000000、申請者：彰化銀 行總務處、品名：女性員工冬季西裝外套、裙子布料、受理 日期：99年3月1日、完成日期：99年3月3日、陳明煌核章」 之通訊監察資料在卷可稽，顯見共同被告鍾引祺確實有取得 聲請人所製作之本案試驗記錄表進而傳真給吳呈祥之事實無 訛。 4、依證人陳俊哲於原確定判決法院審理時之證詞，及聲請人於 調查局詢問時之供述，顯見承辦案件僅會針對委託人，且不 會將試驗結果先行傳真或告知，反觀試驗案件00000000000 號之委託人為彰化銀行總務處，且本案亦非共同被告鍾引祺 所承辦，其為何會違反規定將聲請人所製作之試驗記錄表傳 真給吳呈祥，而本件標檢局試驗報告係於99年3月5日簽發， 若非聲請人將其於當日製作完成之試驗記錄表交付給共同被 告鍾引祺，被告鍾引祺如何知悉聲請人何時完成該試驗並將 試驗記錄表送出簽核，又如何任意翻動科長等人之公文取得 此內部文件，顯見共同被告鍾引祺確實自吳呈祥處收受賄款 後，並轉交部分款項予聲請人，才能要求聲請人配合提供試 驗記錄表進而傳真予吳呈祥核對之情，是聲請人空言辯稱係 鍾引祺自行拿取試驗記錄表云云，應係推諉卸責之詞，不足 為採。 5、至共同被告吳呈祥於偵查及第一法院審理時除否認有交付任 何款項予被告鍾引祺外，對於通聯中關鍵用語均以不清楚是 何意思含糊其詞，然其就本案乃屬有利害關係之共同被告， 其為脫免己身之罪責而為虛偽陳述之可能性自是甚高，自無 從以其所為顯與通訊監察譯文內容並不相符之供述或證述而 為聲請人有利之認定。 6、綜上，共同被告鍾引祺依標檢局第六組高分子檢驗科同事間 之收賄默契，收受吳呈祥關於試驗案件00000000000所交付1 萬7,000元之賄款，被告鍾引祺抽取1萬元之款項自用後，將 7,000元交給聲請人收受，是聲請人有此部分不違背職務收 受賄賂之犯行，應堪予認定。 (四)有關原確定判決事實欄一、⒊部分： 1、原確定判決以聲請人雖否認犯行，然觀之共同被告鍾引祺所 　　持用之門號為0000000000號行動電話與共同被告吳呈祥所持 用之門號為0000000000、0000000000號室內電話之通訊監察 譯文內容，堪認共同被告吳呈祥於知悉標號「1394」檢驗案 係聲請人所承辦後，要求共同被告鍾引祺代為「想辦法用一 下」，而共同被告鍾引祺確有私下幫共同被告吳呈祥檢驗布 料，且共同被告吳呈祥有向共同被告鍾引祺提及「我這裡有 1件女生的衣服」並要求被告鍾引祺前來拿取之事實。 2、由共同被告鍾引祺於偵查中及第一審法院審理時之供述內容 ，可見共同被告鍾引祺對於有無收取賄款及抽換樣品並交給 聲請人等節，雖有前後不一致之情，然以共同被告鍾引祺於 調查中之供述作為彈劾證據可知，其於調查及偵查中，尚無 暇思索是否藉詞掩飾罪行之際，已明確供述共同被告吳呈祥 有以1萬元行賄，其有收過賄款，都是當面交付等情，且經 由調查局人員播放其與吳呈祥之通聯時，其進一步說明吳呈 祥私底下提供製作彰化銀行女性員工制服之布料委託其檢測 ，其檢測結果不合標準，並確認其之前有塊符合規格的布， 何時拿布料過去、何時拿取抽換的樣品及賄款，且確認聲請 人承辦後，如何交付款項及抽換等細節，其於第一審法院審 理時間已相隔一段時日，難謂無其他考量而撇清之虞，自應 以其於調查局詢問時、偵查中在前開環境因素所為之陳述， 具有極高度之可信性，互核其與共同被告吳呈祥之上揭通訊 監察譯文所提及相關內容，顯見被共同告鍾引祺確實有自吳 呈祥處收取1萬元之賄款及合於檢驗規格之女性制服成品， 被告鍾引祺抽取1,000元至2,000元自用後轉交剩餘款項予聲 請人，且交付欲抽換之女性制服成品供檢測之事實。 3、至共同被告吳呈祥於偵查中及第一審法院審理時之證詞，固 否認有交付任何款項予共同被告鍾引祺，並辯稱通聯譯文中 提及之布料乃與本案無關之私下送驗布料，惟其對於通訊監 察譯文中之對話內容均未能合理交代，其為脫免己身之罪責 而為虛偽陳述之可能性自是甚高；又以其於調查局詢問時之 供述作為彈劾證據可知，顯見其確實提及有要共同被告鍾引 祺將私下委託檢驗之布料提供給聲請人比對之情形，惟依照 經濟部標準檢驗局（第六組分局）受託物品試驗或其他技術 服務申請書上之記載，本件檢驗項目都寫在檢驗之申請書上 ，且本件試驗案件之申請人彰化銀行總務處，並就本件申請 試驗已提供試驗及及技術服務之項目，而聲請人為本件試驗 案件承辦人員，其依既有檢驗程序檢驗並製作試驗報告即可 ，何以須布料之製造廠商提供布料供比對；況且，共同被告 吳呈祥提供者若為布料，既無各試驗項目之數據，又如何比 對，令人不解，再徵之共同被告吳呈祥亦不否認於上開時間 與共同被告鍾引祺見面之時，有解釋布料並強調布料是一致 之情，若非共同被告鍾引祺有表示檢驗結果不合彰化銀行規 格之情，共同被告吳呈祥為何要解釋並強調，足見共同被告 鍾引祺曾供稱布料製作成品不合彰化銀行規格並與被告吳呈 祥討論抽換之情，並非虛妄。 4、另聲請人雖又辯稱：若有收款，直接出具虛偽檢驗報告即可 ，不需大費周章抽換樣品云云。惟由本件試驗案件申請人在 其他要求上有特別填寫「貼布」之情，且確實有「貼布」在 試驗說明欄位之情，佐以聲請人於第一審審理時之證詞，則 綜觀上開情詞，本件試驗案件有將試驗樣品之布料剪下並貼 布於原始記錄表之情至明，設若沒有抽換試驗樣品並剪取部 分之布料貼上，而以標檢局有抽查複驗之機制，本件試驗案 件自有被稽查並審核之可能，進而被察覺有檢驗不實之情況 ，從而有抽換樣品之必要，是聲請人就此所辯，亦不足採。 5、此外，縱使彰化銀行挑選之布料送驗由共同被告鍾引祺檢驗 進而做成規格，然當時送驗者係布料，而製作為女性制服之 成品是否確實係以該布料製作而成，並非無疑，自難以布料 合格即逕認製作成品之制服必合乎彰化銀行採購之規格；何 況共同被告吳呈祥若真係提供彰化銀行選定之布料給正合村 公司製作成女性制服成品，既然都是合格且一致的布料，何 以需要大費周章另外提供先前共同被告鍾引祺檢驗通過之布 料給聲請作為檢驗「參考」之用，亦與常情不合。 6、綜上，共同被告鍾引祺依標檢局第六組高分子檢驗科同事間 之收賄默契，收受吳呈祥關於試驗案件00000000000所交付1 萬元之賄款，共同被告鍾引祺抽取2,000元之款項自用後， 將8,000元交給聲請人收受，並由聲請人出具試驗報告並送 交彰化銀行行使之，以完成驗收，其違背職務而收受賄賂之 犯行，亦堪予認定。 (五)以上原確定判決之理由，除已詳敘認定犯罪事實之依據及憑 以認定之相關證據，所為論斷與經驗法則、論理法則並無任 何之違背，亦對於聲請人所辯如何不可採之理由，予以論述 明確，俱與卷內相關事證相符，業經本院調閱全案電子卷證 資料查核屬實。 五、另查： (一)上開聲請再審意旨(一)1所指之行賄清單總表、行受賄金額 表(即聲證1、2)，均係調查局人員於偵查中依卷內相關事證 所片面製作，顯非所謂之新事實或新證據，且其製成表格之 目的及項目各有不同，又係華程公司承辦其他機關團體採購 案之涉案事實，尚難以該二表格內行賄次數及金額之不同， 即遽指有何瑕疵、錯誤，或華程公司行賄款項有遭證人何鴻 卿侵吞之情事，要難比附援引作為聲請人之有利認定；又上 開聲請再審意旨(一)2所指共同被告何鴻卿於99年10月7日調 詢時之供述(即聲證3)，業經原確定判決法院審理時進行調 查並經辯論(參見原確定判決法院卷五第119頁、卷六第118- 132頁)，尚非在有罪判決確定前已存在或成立而未及調查斟 酌之新事實或新證據，且觀諸其供述內容，實係證人即共同 被告何鴻卿另涉嫌行賄鞋技中心人員林茂毅之事實，無論單 獨觀察，或與先前之證據綜合判斷後，均不足以動搖原確定 之有罪判決，自非得聲請再審之新事實或新證據。 (二)其次，上開聲請再審意旨(二)1所指聲請人參加甲種勞工安 全衛生業務主管安全衛生教育訓練班而取得結業證書(即聲 證4)，固為在有罪判決確定前已存在或成立而未及調查斟酌 之新證據，然至多僅能證明聲請人確有於案發前之99年6月2 8日至7月3日參加上開教育訓練而己；又共同被告謝志誠於9 9年7月7日調查局詢問之供述(即聲證5)，業經原確定判決法 院審理時進行調查並經辯論(參見原確定判決法院卷五第127 頁、卷六第118-132頁)，尚非在有罪判決確定前已存在或成 立而未及調查斟酌之新事實或新證據，且以上證據亦無法證 明聲請人因事務繁忙，找不到被告謝志誠才將該載有台船標 案案號之信封袋帶回住處，因隔日整天未碰到被告謝志誠， 隨後於同年7月7日當天早上即遭搜索扣押，以致無法退還該 信封袋一情為真，甚為顯然；至於共同被告謝志誠於99年7 月7日、7月14日及8月5日調查局詢問之供述、99年3月22日1 4時33分12秒及99年5月18日14時51分5秒等通訊監察譯文(即 聲證6、7、8)，業經原確定判決法院審理時進行調查並經辯 論(參見原確定判決法院卷五第127頁、第144頁、卷六第118 -132頁)，俱非在有罪判決確定前已存在或成立而未及調查 斟酌之新事實或新證據，且即便共同被告謝志誠所指聲請人 另涉他案之指證，並非可信，亦不能進一步認定共同被告謝 志誠所指述被告於本案犯罪之情節全非可採，自不足作為聲 請人有利之認定。 (三)再者，上開聲請再審意旨(三)1、所指共同被告鍾引祺於101 年7月17日原一審法院審理時之供述(即聲證9)、共同被告謝 志誠於101年2月14日原一審法院審理時之供述(即聲證10)， 以及共同被告鍾引祺於99年3月4日晚間傳真予共同被告吳呈 祥之試驗紀錄表上有組長蔡宗訓、科長陳俊哲用印之核章紀 錄(即聲證11)，以上證據業經原確定判決法院審理時進行調 查並經辯論(參見原確定判決法院卷五第129-131頁、卷四第 104頁、卷六第118-132頁)，均非在有罪判決確定前已存在 或成立而未及調查斟酌之新事實或新證據；何況，其中證人 即共同被告鍾引祺於原一審法院之證詞，何以相對於其先前 在調查局詢問及偵查中之供述，較不足採信，業經原確定判 決論述甚詳，自非在有罪判決確定前已存在或成立而未及調 查斟酌之新事實或新證據，至為顯然。 (四)此外，上開聲請再審意旨(四)所指之標檢局112年6月30日經 標六字第11200037010號書函(聲證12)及其所欲證明之事實 ，固為在判決確定後始存在或成立之新事實及新證據，然聲 請人於原確定判決法院審理時曾辯稱：若有收款，直接出具 虛偽檢驗報告即可，不需大費周章抽換樣品等語，為此原確 定判決已論述聲請人上述所辯不可採之理由，亦即：由本件 試驗案件申請人在其他要求上有特別填寫「貼布」之情，且 確實有「貼布」在試驗說明欄位之情，堪認該試驗案件有將 試驗樣品之布料剪下並貼布於原始記錄表之情，設若沒有抽 換試驗樣品並剪取部分之布料貼上，則以標檢局有抽查複驗 之機制，本件試驗案件自有被稽查審核之可能，進而被察覺 檢驗有不實之情況，自有抽換樣品之必要(參見原確定判決 第頁)，是即便依上開書函之內容所載，聲請人先前從未被 要求進行比對試驗，仍無法確保該次試驗案件於日後絕無可 能被抽查進行複驗(比對試驗)，為求自保，以避免遭輕易察 覺有檢驗不實之不法行徑，聲請人仍有抽換樣品之積極動機 存在，則上述聲證12之書函，無論單獨觀察，或與先前之證 據綜合判斷後，仍不足以動搖原確定之有罪判決，因而使聲 請人應受無罪判決甚明。 六、綜上所述，上開聲請再審意旨所提出之理由，或未提出新事 實或新證據，或所提出之新事實或新證據，不論係單獨或與 先前之證據綜合判斷，並未使本院對原確定判決認定之事實 產生合理懷疑，足以動搖原確定判決而使聲請人應受無罪判 決，甚係對原確定判決之認定事實再行爭辯，俱核與刑事訴 訟法第420條第1項第6款所規定聲請再審之要件明顯不符。 從而，本件再審之聲請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據上論斷，依刑事訴訟法第434條第1項，裁定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15　　日 　　　　　　　　　刑事第三庭　　審判長法　官　張惠立　 　　　　　　　　　　　　　　　　　　　法　官　戴嘉清 　　　　　　　　　　　　　　　　　　　法　官　楊仲農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裁定，應於收受送達後十日內向本院提出抗告狀。 　　　　　　　　　　　　　　　　　　　書記官　彭秀玉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17　　日

2024-12-15

TPHM-112-聲再-502-20241215-1

台上
最高法院

違反貪污治罪條例等罪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台上字第2582號 上 訴 人 李明禮 選任辯護人 龍其祥律師 上 訴 人 許雙晉 李星澔 上列上訴人等因違反貪污治罪條例等罪案件，不服臺灣高等法院 中華民國113年3月26日第二審判決（111年度上訴字第1號，起訴 案號：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103年度偵字第6584、13613號），提 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關於其事實欄一之㈠所示李明禮、許雙晉及李星澔部分均 撤銷，發回臺灣高等法院。 其他上訴駁回。 理 由 壹、撤銷發回部分（即原判決事實欄〈下稱事實〉一之㈠部分） 一、本件原判決認定上訴人李明禮為公務員、上訴人許雙晉為非 公務員，有如其事實一之㈠1、2所載，共同對於李明禮職務 上之行為收受賄賂；上訴人李星澔非公務員，有如其事實一 之㈠2至4所載，與非公務員古敍民（未據上訴）共同對李明 禮關於職務上之行為交付賄賂，因而撤銷第一審就此部分所 為上訴人等之無罪判決，改判李明禮、許雙晉共同關於不違 背職務行為收受賄賂罪（下稱收賄）罪，李星澔共同不違背 職務行為交付賄賂（下稱行賄）罪，固非無見。 二、惟客觀上為法院認定事實及適用法律基礎之證據，雖已調查 而其內容尚未明瞭者，即與未經調查無異，如遽行判決，仍 屬應於審判期日調查之證據而未予調查。審理事實之法院， 對於被告有利及不利之證據，均應一併加以注意，並綜合全 部證據資料，本於經驗及論理法則定其取捨而為判斷；倘為 無罪之判決，亦應詳述其全部證據取捨判斷之理由，否則即 有判決理由不備之違法。 三、原判決經審理後認定：李明禮係國立臺灣大學（下稱臺大） 總務處專員，於民國97年8月間調任該校總務處秘書室並擔 任總務處能源節約小組（下稱節能小組）會議主持人，協助 推動校內相關能源節約工作，為臺大高效率電子式省電（T5 )燈具(下稱T5燈具）簽辦採購之審核人員及採購案（含第1 年之無償維護）、小額維護保養修繕勞務採購案（即第2年 之有償維護，下稱小額維護案）、全責式維護保養修繕勞務 採購案（即第2年至第5年之有償維護，已辦理小額維護者則 為第3年至第5年之有償維護，下稱全責式維護案）之議價人 員，且實際上亦參與上開各維護案履約階段之覆核廠商請款 業務，係依法令從事於公共事務，而具有法定職務權限之公 務員。許雙晉所經營之德欣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德欣公 司）自98年起陸續施作臺大各單位系所之T5燈具更新採購案 及100年度如原判決附表（下稱附表）所示42件小額維護案 。嗣德欣公司因經營不善，且遭債權人彪千科技股份有限公 司強制執行其在臺大之工程款而停業，許雙晉即徵得開普光 電股份有限公司（下稱開普公司）負責人古敍民同意，於10 0年底引介開普公司接續施作上開燈具採購及小額維護案， 德欣公司並於101年3月29日將上情函知臺大。李明禮以許雙 晉遲未給付2人原約定每筆T5燈具採購案金額一定成數之賄 款，經其計算後自行認定許雙晉尚積欠其新臺幣（下同）25 0萬元，要求許雙晉儘速給付。李明禮、許雙晉即基於共同 收受賄賂之犯意，由李明禮推由許雙晉要求古敍民將開普公 司於101年底領取之小額維護案160餘萬元工程款，扣除開普 公司負擔之12%稅金後，將剩餘款項交付李明禮。古敍民恐 爾後開普公司於臺大維護案之工程進行及請領工程款會遭刁 難，乃於（1) 102年2月4日晚間，在許雙晉臺北市虎林街租 屋處，交付賄款120萬元，由許雙晉出面收受後，當場轉交 李明禮。（2）102年5月31日開普公司領取臺大「生命科學 院辦理生科館T5燈具維護案」（下稱「生科院維護案」）工 程款14萬5350元後，依許雙晉指示將上開款項扣除開普公司 之20%費用後，餘款11萬6300元匯至李星澔擔任實際負責人 之三禾造景有限公司（下稱三禾公司，登記負責人為許雙晉 之子張許恩），李星澔領出後，基於與古敍民共同行賄之犯 意聯絡，交由許雙晉轉交李明禮收受。（3）102年7月25日 開普公司領取臺大「物理系」燈具維護案工程款後，推由與 之有共同行賄犯意之李星澔，將其中之13萬5000元交予李明 禮收受。（4）102年7月30日將開普公司領取之臺大燈具零 星維護案工程款中之6萬元匯至三禾公司帳戶，由與之有接 續共同行賄犯意之李星澔領出後，2人一同將之交付李明禮 收受，嗣古敍民再於同年8月14日攜帶現金4萬元交予李明禮 。並說明：李明禮係臺大承辦T5燈具採購、維護業務之授權 公務員，許雙晉並未積欠李明禮債務，李明禮收受古敍民賄 款與其職務上具有對價關係。依上訴人等3人及古敍民之供 述、德欣公司、臺大相關函文，可知德欣公司因遭債權人強 制執行，無力繼續營運，自101年3月1日起由開普公司承接 原由德欣公司施作之小額維護案，該部分工程款自應由開普 公司領取。且臺灣臺北地方法院執行命令已載明，德欣公司 在臺大得領取之工程款於619萬2256元（包含執行費用4萬91 45元）範圍內，已經德欣公司債權人聲請法院強制執行在案 ，足認古敍民以開普公司名義施作之臺大上開維護案，所取 得之款項均屬開普公司所有，古敍民並無給付許雙晉或代其 償還債務之義務，因認上訴人等3人所辯上開款項為許雙晉 所有等語，不足採信。惟卷查：（1）古敍民於102年12月21 日偵查時供稱：102年6月1日上午12時48分18秒，其與李星 澔間之通訊監察譯文中其所謂「空包彈」維護案（譯文見他 卷二第30頁）是說，之前許雙晉要開普公司開發票，類似借 牌，要把維護案的錢140萬元申請下來，扣掉稅金，說要拿 給李明禮。許雙晉說他跟李明禮有借款，他要拿這筆錢還李 明禮（見他卷二第60頁正反面）；103年1月3日法務部廉政 署詢問（下稱廉詢）時供稱：附表所示42件維護案向臺大請 得之款項均全部交給李明禮而非交給許雙晉，是因當初維護 案是我與許雙晉一起做的，許雙晉跟我說「他要求的就先給 他，不然後面會很難做」，他就是指李明禮，所以101年底 辦理的小額維護案請款共140多萬元，其實是包含我跟許雙 晉的利潤，但是許雙晉說「不然算我跟你借的一併先拿給他 ，不然李先生是承辦整個T5維護案的承辦人，不然我們後面 的業務會很難做，會虧損更多」。就42件小額維護案共交付 4次賄款予李明禮（見他卷二第270頁正反頁）。（2）許雙 晉於102年12月20日偵訊時供稱：120萬元是小額維護部分加 上我之前已經做完沒驗收的部分，加上我做到一半轉給古敍 民的，本來應該是140幾萬元，但古敍民說要扣掉稅金20幾 萬元，李明禮很狠，我從古敍民那邊賺的錢他幾乎全部拿走 。古敍民認為這是疏通李明禮的錢、李明禮認為是我還他錢 ，講白一點，我認為我沒錢了，榨不出油了，找古敍民看能 榨多少，最後古敍民也是付了他120萬元，以及最近的2筆8 萬多元（按即事實一之㈡部分）。我認為李明禮是拿我當名 義，行收賄之實，他對我說法就是我要還欠他的錢，我認為 我是李明禮的幌子，實際上李明禮收的錢就是賄款（見他卷 二第170至171頁反面）；103年1月14日廉詢供稱：第4次的2 50萬元，李明禮其實並沒有拿現金給我，這筆款項實際是我 應該要給他的錢，因為這筆250萬元的錢就是原承諾要給李 明禮報價單10％的錢。開普公司承接德欣公司維護案所得款 項，實際都是由德欣公司施作，只是向開普公司借牌請款， 本來古敍民就應該要領出來給我，我當時想法是要拿120萬 元去付給李明禮，因我之前跟他協議要付他10％的250萬元還 沒付，所以當天古敍民把現金120萬元拿出來的時候，李明 禮在旁邊說「你不是要還我？」我聽到就說「好」，我就把 120萬元給他。整個臺大T5燈具採購案的進度都是李明禮所 掌控。我給李明禮10％款項來講，我會稱之為「辦事費」， 讓路好走一點，就算是「通行費」（見他卷二第333頁反面 至第335頁）。（3）李星澔於102年12月20日偵查時供稱： 一開始是德欣公司標臺大T5燈具的標案，我是小包商幫忙施 工安裝燈具，德欣公司倒了，李明禮有出來協調由開普公司 負責。開普公司、許雙晉有協商談好，要跟開普公司借牌， 因為德欣公司還有一些款還沒跟臺大申請，所以有產生一些 錢的問題。今年（即102年）臺大有開始撥款到開普公司。 第一筆11萬6300元，這筆我知道是借牌的（見他卷二第201 頁反面）。103年1月7日廉詢時供稱：因為德欣公司在101年 3月間倒閉後，之前施作的小額維護案要請款，但是如果以 德欣公司名義請款就會一併被扣押，所以才請後來的燈具供 貨商開普公司借牌轉約，這些燈具材料都是先前另一家燈具 廠商所出，也不是開普公司施工，開普公司純粹就是提供發 票供德欣公司向臺大請款，所以這些款項下來，古敍民當然 是要交出來給許雙晉（見他卷二第312頁反面）。11萬6300 元部分其實是德欣公司之前承攬的「生科院維護案」核撥的 款項，但以開普公司名義跟臺大簽約並請款（見他卷二第31 3頁反面）。欠款款項竟然會莫名其妙增加，一開始200多， 變成500多，最後變成700多，還了也不會減少，就我認知這 就是以借款在掩飾賄款的手法。當時古敍民一直說臺大有在 刁難開普公司的施工，古敍民強調說是因為他沒拿錢給李明 禮所以被刁，但李明禮有跟我和許雙晉說過他沒有刁，只是 沒有幫古敍民而已（見他卷二第314頁）。（4）起訴書就12 0萬元部分係記載該筆款項乃開普公司應給付德欣公司（即 許雙晉）之工程款（見起訴書第3頁）。上情若果無訛，古 敍民、許雙晉、李星澔均供稱，120萬元及11萬6300元乃係 德欣公司因遭債權人強制執行，不便以該公司名義承接工程 ，以免所得之工程款再遭債權人強制執行，遂借用開普公司 名義向臺大承包T5燈具工程，是以上開工程款均係德欣公司 所有，古敘民應將之交給許雙晉等語，起訴書就120萬元部 分亦為相同之認定。上開款項既為許雙晉可得支配處分，其 將之交予李明禮，如何與李明禮成立共同收賄罪？又雖許雙 晉因德欣公司遭強制執行，而將本案未盡之部分燈具採購及 小額維護案轉由開普公司承作，惟仍有向開普公司借牌承作 部分工程，且一再向古敍民表示，李明禮是整個T5燈具案的 承辦人，不先給他，我們後面的業務會很難做，會虧損更多 等語，要求古敍民先將款項交給李明禮（按許雙晉亦有積欠 古敍民債務），是否有與古敍民共同向李明禮行賄之意？此 攸關許雙晉該部分犯行究與李明禮成立共同向古敍民收賄罪 ，或係與古敍民、李星澔（事實一之㈠2部分）成立共同向李 明禮行賄罪？原審就此未詳為調查、釐清，僅以法院強制執 行命令及工程款形式上匯至開普公司帳戶，為工程款所有權 歸屬之依據，有調查未盡、理由不備之違誤。再李星澔於10 2年12月20日廉詢時供稱：本件臺大工程案，李明禮透過我 收受古敍民賄款3次，我自白認罪（見他卷二第178頁正反面 ），若亦無訛，則李星澔是否已符合貪污治罪條例第11條第 5項後段，犯對公務員為不違背職務行賄罪者，在偵查或審 判中自白，減輕或免除其刑之規定。原判決就此並未說明、 論述（見原判決第52頁），亦有違誤。 四、上訴人等3人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就事實一之㈠部分對其等之 科刑判決違法、不當，非全無理由。原判決上開部分之違誤 已影響於事實之認定，本院無從據以為裁判，應認此部分有 撤銷發回更審之原因。 貳、上訴駁回部分（即原判決事實一之㈡部分）： 一、按刑事訴訟法第377條規定：上訴於第三審法院，非以判決 違背法令為理由，不得為之。是提起第三審上訴，應以原判 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係屬法定要件。如果上訴理由書狀並非 依據卷內訴訟資料，具體指摘原判決不適用何種法則或如何 適用不當，或所指摘原判決違法情事，顯與法律規定得為第 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時，均應認其上訴為違背 法律上之程式，予以駁回。本件原審綜合全案證據資料，本 於事實審法院之推理作用，認定李明禮為公務員、許雙晉為 非公務員，有如原判決事實一之㈡1、2所載，李明禮係臺大 總務處專員，於擔任節能小組成員期間，為事實一所載燈具 採購、維護案之承辦人，並實際參與上開案件之覆核廠商請 款業務之刑法上公務員。開普公司承接德欣公司原有臺大T5 燈具小額維護案後，另於101年11月22日標得全責式維護案 。因許雙晉前允諾李明禮之賄款未給付，2人即共同基於對 於李明禮職務行為收受賄賂之接續犯意聯絡，假許雙晉清償 李明禮借款之名行索賄之實，推由許雙晉向古敍民表示，應 將開普公司標得之全責式維護案所領得工程款之3成交付李 明禮，以清償前開許雙晉積欠李明禮之債務。嗣開普公司於 102年11月1日及12月12日、13日領得之上開維護案第二季、 第三季工程款各29萬9400元之三成，由古敍民以對公務員關 於不違背職務交付賄賂之意思，先後匯至張許恩（所涉幫助 收賄罪嫌業經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為不起訴處分）之 臺灣新光商業銀行帳戶（帳號詳卷），第二季部分由李明禮 親自提領、第三季部分則由許雙晉提領後轉交李明禮收受之 接續2次共同對於李明禮關於職務上行為收受古敍民賄賂犯 行，因而撤銷第一審此部分，論李明禮、許雙晉以共同收賄 2罪刑，改判以接續犯，論2人以共同收賄罪，經適用刑事妥 速審判法第7條規定減輕其等之刑後，分別量處有期徒刑4年 6月、1年10月及褫奪公權3年、2年，並諭知李明禮犯罪所得 之沒收、追徵；已詳述其憑以認定之證據及理由，核其所為 之論斷，俱有卷存證據資料可資覆按，從形式上觀察，原判 決關於此部分尚無足以影響其判決結果之違背法令情形存在 。 二、李明禮、許雙晉上訴意旨：　 ㈠李明禮、許雙晉均略以： 　1.許雙晉於103年1月14日廉詢前，因張許恩在先前廉詢中被告 以涉洗錢及賄賂等罪名，經其向許雙晉告知，廉政官表示倘 其父子配合的話，他們會幫忙爭取不起訴處分等語；古敍民 亦向許雙晉轉達，廉政官稱希望許雙晉能配合交代李明禮收 賄情節，否則不會放過其父子等語，許雙晉上開以被告身分 所為供述，無任意性而無證據能力。　　 　2.許雙晉、李明禮所供，許雙晉有請李明禮幫忙借貸資金周轉 等情互核相符，足認2人間確有借貸關係存在。依古敍民、 許雙晉、李星澔之證述，足證德欣公司確有向開普公司借牌 施作工程，開普公司因此取得之工程款應交予德欣公司。古 敍民亦曾供稱，其與許雙晉合作，利潤共享，許雙晉稱其所 得利潤要還給李明禮等語。且全責式維護契約係開普公司承 受德欣公司原已先行施作之小額維護案而來，2人於全責式 維護案招標前已達成協議，古敍民允諾許雙晉若能協助開普 公司標得該案，並協助開普公司履約，即給付許雙晉上開維 護案3成之工程款作為利潤，惟相關款項都已核撥到開普公 司帳戶，但古敍民未依約定把錢拿出來，許雙晉跟李星澔始 南下高雄與古敍民談判，並於102年6月7日由開普公司與三 禾公司簽訂合作同意書，約定開普公司標得之全責式維護案 所得工程款，其中許雙晉所應得之3成，要用以償還其對李 明禮之債務，且係李明禮要求以簽訂合作同意書方式始有憑 據，李星澔僅係見證人，李明禮既知悉上情，斷無再行刁難 古敍民之理，許雙晉、李明禮2人並無共同收賄犯行。原判 決未詳查審認本案卷內之各項卷證資料，且援引本案相關人 等諸多無證據能力之審判外陳述，卻未將渠等審判外及審理 中對伊等有利之供述於判決理由詳細記載不予採納之理由， 認為許雙晉、李明禮間無借貸關係存在，以開普公司名義施 作之工程而取得之款項即屬開普公司所有，當然違背法令。 　3.卷附各該採購單之申請人、承辦人均非李明禮，亦未見李明 禮之職章或批註意見，臺大所出具關於節能小組之性質及李 明禮之工作內容、徐炳義、林金生之證述均稱，節能小組僅 係任務編組，不負責採購業務，李明禮僅係協助辦理節能業 務之人。陳石龍亦證稱其始為全責式維護案之履約管理人， 李明禮僅就該合約應有甲級電匠到場執行業務之事提醒陳石 龍；古敍民亦證稱，因開普公司之會計在高雄，故由李明禮 、許雙晉協助開普公司開立發票等語。原判決未查明上情， 且陳石龍業經不起訴處分確定，李明禮未負上開履約管理責 任，卻被認定為T5燈具採購案、維護案之承辦人，足以影響 採購結果，為刑法規定之授權公務員，違反證據法則，且有 理由不備之違法。 ㈡李明禮另略以： 　1.李明禮於原審審理時已就許雙晉於103年1月4日於廉詢中以 被告身分之供述，係受脅迫所致，不具任意性，無證據能力 。李星澔於廉詢、偵訊中之證述，或係傳聞或係受廉政署人 員於訊問時稱古敍民交予李明禮之款項為賄款等語，而受誤 導認為該筆款項係賄款，自無證據能力。陳石龍、蔡宜君及 古敍民、許雙晉、李星澔等證人審判外之供述與例外得有證 據能力之要件不符。監聽譯文亦因監聽文號與監聽日期不同 ，而無證據能力。另李星澔、許雙晉、古敍民、張許恩、陳 石龍於偵查中之結文並未載明訊前或訊後，無從判明是否確 實踐履刑事訴訟法第188條，具結應於訊問前為之規定，且 未告知得以行使拒絕證言權，復任意轉換其等證人與被告身 分，顯有違法，因此取得之證言無證據能力。第一審行詰問 陳石龍程序時，審判長以檢察官未對其行覆主詰問為由，而 駁回李明禮及其該審辯護人對陳石龍為覆反詰問之請求，且 未依職權訊問陳石龍，再行調查其該部分證述之事實，亦未 依法更新該次審判程序等證人證述無證據能力之事項為主張 ，原判決理由竟載，伊等於準備程序及審判程序時對證據能 力均不爭執，與卷內資料及筆錄記載全不相符。又原審在詰 問張許恩時，並未令屬利害關係人之李明禮與其辯護人對張 許恩行交互詰問，且於審判期日在短時間內形式上提示各項 證據，復因時間因素諭知可再具狀陳明，未確實踐履言詞辯 論程序，以未經合法調查之證據，對伊為有罪之判決，自屬 違法。原判決就上開人等於審理時經交互詰問後所為之證述 恝置不論，反以其等審判外陳述，做為認定李明禮有罪之依 據，且李星澔與古敍民並未參與李明禮與許雙晉間之借貸情 事，其等對於此部分之證述均屬傳聞，不得採為論罪基礎。 原判決未完整引述許雙晉及古敍民於偵查中之供述，並任意 串接李星澔之供述而為事實之認定，顯有違法。 　2.起訴書所載犯罪事實一之㈡佐以其證據清單，檢察官係起訴 李明禮基於要求賄賂之犯意，透過許雙晉向古敍民表示，應 以各採購案請得之工程款30％為代價，代許雙晉清償其前所 允諾而未給付之賄賂（即無效之債務），古敍民為避免施作 、請款時遭李明禮藉招標文件所無之甲級電匠履約規範刁難 開普公司工程之進行及請款程序而行賄，且就原判決事實一 之㈠、㈡所示李明禮各次收賄犯行，認為係基於單一犯意之接 續行為，與原判決所認定之許雙晉並未積欠李明禮債務，李 明禮收受古敍民上開賄賂款項與其職務上具有對價關係，且 將之論以2罪，均有不同。況起訴書並未認定李明禮就燈具 維護案有負責廠商請款覆核業務，第一審判決以之為由，認 定李明禮有原判決事實一之㈡之收賄犯行，顯屬突襲，伊於 原審已提出事證詳為答辯，仍為原判決所不採。再依原判決 及起訴書所載，係認定由李明禮一人總攬臺大T5燈具之採購 、維護業務，然原判決就認定李明禮無罪部分之理由，又稱 其未違背職務，且無主導臺大各單位向指定之德欣公司辦理 燈具採購之事實，理由顯有矛盾。　　 3.伊僅於節能小組召集人徐炳義公忙時代其主持會議，並非真 正之節能小組會議主持人。徐炳義為鼓勵校內各單位積極汰 換舊有T8燈具，於98年12月7日請校長同意以專款補助50％金 額之方式更新T5燈具，伊依會議結論及徐炳義指示，始於98 年12月18日為總務處20095020577號「簽」，有經原審勘驗 之上開「簽」文之空白稿件及會議結果為憑，伊非此項補助 案之實際承辦人。德欣公司係因98年間承辦臺大總圖書館燈 具更新工程後，知悉臺大要更新各單位之T5燈具，遂積極爭 取，嗣各單位獲補助款後，即以共同供應契約之方式對該公 司下單訂購燈具，並於保固1年期滿後，再與之簽訂為期1年 之小額維護契約，並非伊所引進。而該公司因財務問題於10 0年底引介開普公司擔任履約連帶保證人，接續施作臺大的 燈具更新案，係經節能小組評估認可後，層層核定之結果， 亦非伊一人之決定。節能小組和廠商議定之價格條件，僅係 各單位採購之參考，依規定30萬元以下的採購，由各系所或 單位自行辦理，30萬元以上的採購則由採購組辦理採購，能 源節約小組不負責採購。T5燈具42件小額維護契約，係由各 系所與德欣公司簽訂，全責式維護契約則由業務單位營繕組 以公開招標方式辧理，均非伊負責之業務，伊於採購組「受 理燈具請購申請案」前擬具的「簽稿會核單」，為採購程序 之前置作業，非屬採購業務。原判決以伊於廉詢中供述各單 位於請購燈具前申請經費補助之流程，逕認伊為臺大簽辦本 件採購、維護案之人員，為刑法規定之授權公務員，有調查 未盡之違法。 　4.依古敍民、許雙晉、李星澔、陳石龍所證，可知開普公司無 法順利請款之原因在於其無承作公務部門工程之經驗，對於 驗收、請款程序不熟悉，甚至有未依合約由甲級電匠到場執 行業務之事，並非有人刁難其施作、請款作業。古敍民於原 審認罪前從未坦承有行賄之事，於原審審理時為圖緩刑而為 不實之自白，原判決以其認罪之陳述佐以其他無證據能力之 證據，認定李明禮、許雙晉、古敍民3人間互無債權、債務 關係，李明禮收受古敍民之款項係以職務行為為對價，自有 調查證據未盡之違法。 三、惟查： 　㈠法院不得就未經起訴之犯罪審判，刑事訴訟法第268條定有明 文。犯罪事實是否已起訴，應以檢察官起訴書犯罪事實欄 　　記載為準，而關於「犯罪事實」應如何記載，法律雖無明文 規定，惟因檢察官敘明之起訴事實即為法院審判之對象，並 為被告防禦準備之範圍，故其記載內容已「足以表明其起訴 範圍」，使法院得以確定審理範圍，並使被告知悉係因何犯 罪事實被提起公訴而為防禦之準備，即已充足。原判決事 實一之㈡認定李明禮與許雙晉共同向古敍民收受賄賂之事 實 ，核與起訴書犯罪事實一之㈡所載，李明禮乃承辦臺大燈具 採購、維護案件之授權公務員，收受古敍民賄賂款項與其職 務有對價關係之基本事實，並無不同。至起訴書認為李明禮 就起訴事實一之㈡所示各次收受行為為接續行為，原判決則 認定依維護契約之不同，應論以數罪，乃原審認事用法職權 之合法行使，並無違法。李明禮上訴意旨依憑主觀，任意指 摘原判決認定之事實與起訴書不同，於法有違等語，顯非上 訴第三審之合法理由。 ㈡原審於113年1月9日行審判程序時已記載「審判長徵詢全體到 庭之人之意見後，認為本審判期日對於受訊問人之訊問其陳 述，僅記載其要旨以利程序進行」，並諭知：「於調查證據 進行中，被告、辯護人及檢察官均得對本案各項證據(包括 證據能力）及是否詰問證人表示意見，如未表示意見，筆錄 即記載沒有意見並記載同意作為證據。」並依刑事訴訟法第 288至290條之相關規定為證據之提示，再進行事實、法律及 科刑辯論，並予被告最後陳述機會（見原審卷四第173至261 頁），所行訴訟程序並無違誤。況李明禮及其各審辯護人均 已因閱卷取得卷內各項證據，並據以提出答辯書狀及證據， 其等於原審審判程序進行中亦未對上開程序之進行提出任何 異議，並表示沒有證據請求調查（見原審卷四第245至246頁 ），李明禮上訴意旨指摘原審審判期日進行之程序違法，顯 屬無稽，並非上訴第三審之合法理由。 　㈢原判決已就李明禮、許雙晉主張許雙晉受脅迫之情形，並非 廉政官於詢問過程中所為，張許恩於第一審審理時之證述無 從為其有利之認定；援引為李明禮、許雙晉論罪依據之相關 證人廉詢之供（證）述、偵查中未具結之供述有特信性與必 要性；監聽譯文如何依卷內核准監聽文件認定其為合法，上 開證據均有證據能力之理由，詳為說明、論述（見原判決第 6至13頁），並就李明禮、許雙晉無爭執之供述證據，審酌 其適當性後，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認定有證據能力。就 非供述證據部分亦說明均經法定程序取得，無不得為證據之 情形，並依法踐行調查程序，自有證據能力。另說明請求傳 喚李星澔證明許雙晉103年1月14日之廉詢供述非出於任意性 ，何以無必要（見原判決第48頁）；再原判決並未將陳石龍 及許雙晉、李星澔、古敍民於偵查中經具結之證述做為李明 禮、許雙晉之論罪依據，是以縱檢察官於偵查中就其等所為 具結程序於法不合，對原判決之結果亦不生影響。李明禮、 許雙晉上訴意旨仍執陳詞主張原判決對其等論罪之證據無證 據能力，甚至指摘原審誤認其等就上開證據之證據能力未曾 爭執，顯非上訴第三審之合法理由。 　㈣依刑事訴訟法第166條至第166條之5有關交互詰問程序之規定 ，可知證人經聲請造行主詰問後，由他造行反詰問，若聲請 造未再行覆主詰問時，他造即無從為覆反詰問，而審判長於 交互詰問後固得訊問證人，但無必須訊問證人之義務。查陳 石龍於106年5月31日第一審審理時，係由檢察官聲請傳喚詰 問，經檢察官為主詰問後，先後由李明禮、許雙晉、古敍民 之該審辯護人及李星澔為反詰問，之後檢察官表示不再為覆 主詰問，審判長即諭知交互詰問完畢，由上開人等表示意見 ，李明禮及其辯護人並未聲請再行詰問證人（見第一審卷五 第157至167頁），且該日乃第一審首次行審判程序，前次即 105年8月11日所行者乃準備程序（見第一審卷四第124頁） ，自無更新審理之必要。再張許恩係由許雙晉及其辯護人聲 請傳喚，於113年1月9日原審審理時到庭接受交互詰問，由 審判長諭知許雙晉及其辯護人、檢察官依續行交互詰問，該 次期日李明禮及其辯護人均有在場，並未表示要聲請詰問證 人，亦未請求審判長代其詢問（見原審卷四第171、177至18 3頁），原審此部分程序核無違誤。李明禮上訴主張第一審 、原審此部分訊問證人程序違法，顯非上訴第三審之合法理 由。 ㈤由95年7月1日施行之刑法第10條之立法理由可知，依政府採 購法規定之各公立學校、公營事業之承辦、監辦採購等人員 ，均屬刑法第10條第2項第1款後段所定「其他依法令從事於 公共事務，而具有法定職務權限」之人員（即「授權公務員 」），而上揭承辦、監辦採購等人員，並不以實際承辦、監 辦採購之基層人員為限，其依規定層層審核、核定各項採購 程序之辦理採購人員包括各級主管，甚至機關首長及其授權 人員，倘實質上具有參與決定、辦理採購程序之權限，足以 影響採購結果，應均屬之，始符立法本旨。原判決同此見解 ，已說明：李明禮是否屬政府採購法第15條第1項規定之機 關承辦採購人員，應視其對該採購案之參與程度及影響力， 而非僅以其形式上擔任之職務認定。依李明禮於廉詢時所供 臺大各系所、單位更換T5燈具之程序，並自承作形式上之比 價（分見他卷二第7頁反面、卷三第106頁反面至第107頁） 等語，佐以李明禮署名承辦人之臺大總務處於98年12月18日 之20095020577號之建請校長同意以提撥專款補助方式提高 各單位辦理T5省電燈具更新意願之「簽」、卷附臺大各系所 、單位辦理T5燈具更新、維護案之各項文件、行政院公共工 程委員會、臺灣銀行股份有限公司就機關大量訂購所為函示 及規定，另以李明禮於廉詢時供稱，只要有燈具更新及維護 的部分沒有做好，我都會到現場要求改善，會協助營繕組審 核加以過濾等語（見他卷二第5頁）。徐炳義證稱曾請李明 禮代為主持節能小組會議等語（見第一審卷五第168頁）； 陳石龍證稱李明禮為當時能源會議主持人，負責覆核請款等 語（見第一審卷五第164頁正反面）；古敍民、蔡宜君所證 ，李明禮協助開普公司開立附表42件小額維護契約發票過程 ；陳石龍所證，如何依照李明禮指示從事履約管理等語；佐 以扣押物編號5-7之「施工日期價目明細表（含A3便條紙） 」等證據資料綜合判斷後，認定李明禮為臺大總務處節能小 組成員，協助推動該校校內相關能源節約工作，且該校各系 所或單位如欲申請總務處補助辦理更換T5燈具之採購案或小 額維護案、全責式維護案，就要在簽陳辦理上開案件時，會 節能小組審核，經該小組批示核准後，各系所才可自行或交 由採購組辦理後續採購事宜，會辦節能小組時，李明禮會出 具「簽稿會核單」，並記載會辦意見，核屬臺大簽辦採購之 審核人員及T5燈具更新、採購案之承辦人；T5燈具採購案、 維護案之議價、比價人員；維護案之實際履約管理人員，係 屬政府採購法第15條第1項規定之機關承辦採購人員，而屬 刑法第10條第2項所定之授權公務員甚明。再敘明：李明禮 多次於「簽稿會核單」內說明合約現況及其如何進行詢價、 議價、訂約工作，甚至卷附李明禮出具予臺大工學院之續辦 請購程序之文件中，工學院之擬辦意見已明載：「2.經連繫 本案負責人總務處李明禮專員，渠表目前正妥尋合適廠商中 ，…」（見他卷二第21頁)；於「生科院維護案」會辦總務處 節能小組之「簽」批註意見後，加註「本案經核可後，請送 節能小組李明禮處，俾辦理後續事宜」，徐炳義復於「生命 科學館T5燈具後續維護經費補助經費及相關招標」之簽稿會 核單內載「2.明禮多方詢價及殺價，已減價約11萬元」（見 他卷一第20頁），再參以扣押物編號5-7之「施工日期價目 明細表（含A3便條紙）」（按即附表所示42件維護案發票的 清冊，其內載有申請單位之每季請款金額，見供述證據卷二 第5頁），倘李明禮未實際參與小額維護案履約階段之廠商 請款覆核業務，何能逐個提供上開附件所示42件維護案之詳 細資料，協助開普公司請款？益徵李明禮為臺大簽辦採購T5 燈具更新、維護案及廠商請款覆核人員。相關臺大函文所載 ，徐炳義、林金生證述，節能小組性質上為任務編組，不負 責採購業務，並未改變各成員原有職務或職權分工。李明禮 並未於節能小組內擔任任何職務，僅就節能小組會議相關事 項協助推動及追蹤列管，因此會在相關函文上表示或加註意 見，但不負責採購、驗收及維護等業務等情，自不足為李明 禮有利之認定。已就李明禮何以為T5燈具採購、維護案之承 辦人、負責覆核廠商請款業務，乃刑法授權公務員，所辯各 節均無可採，依據卷內資料詳加指駁及論述其取捨之理由綦 詳（見原判決第20至33頁）。核其所為之論斷，尚與經驗法 則及論理法則無違。雖李明禮主張其於98年12月18日所為總 務處20095020577號「簽」，係依徐炳義指示，秉總務處之 「本校行政大樓更新T5高效率省電燈具之經濟效益說明」（ 見偵字第6584號卷第112頁）之結論所為，有經原審勘驗之 上開未簽名之空白「簽」稿為據，惟其自始即參與T5燈具之 採購、維護，並辦理各項業務，已如前述，尚難僅憑上開空 白「簽」即為李明禮有利之認定。再原判決認定李明禮為刑 法之授權公務員，但並無起訴書所指違背職務情事，且無證 據認定其主導本件燈具採購案（見原判決第65至69頁）。檢 察官對陳石龍為不起訴處分之理由，係因其於上開採購案中 ，並未與許雙晉、古敍民接洽締約事宜，且於履約過程中均 未與李明禮、許雙晉、古敍民或德欣公司、開普公司有何金 錢往來，尚難僅以陳石龍擔任維修業務承辦人等情，率令其 擔負本案犯行（見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103年度偵字 第6584、13613號及104年度偵續字第599號不起訴處分書） ，核與本案李明禮此部分犯行之認定無矛盾之處。李明禮、 許雙晉上訴意旨仍執原審之辯詞，指摘原判決採證認事於法 有違，未採對其等有利之證據，核屬對單純之事實再事爭執 ，並非上訴第三審之合法理由。 ㈥按（1）證據之評價，亦即證據之取捨及其證明力如何，係由 事實審法院依其調查證據所得心證，本其確信裁量判斷，倘 不違反客觀存在的經驗法則或論理法則，即難僅憑自己主觀 ，遽指違法，而資為上訴第三審的適法理由。（2）法院認 定事實，並不悉以直接證據為必要，於綜合各項調查所得證 據後，事實審法院本於合適的推理作用而為判斷，資以探求 真相，自為法之所許。是以證人之證詞是否與事實相符，法 院仍應本於證據法則，依其他情節作合理之比較，定其取捨 ，非謂一有歧異或矛盾的部分，即應認其全部均為不可採信 ，若其取捨判斷無從認為有違經驗法則，亦不得指為違背法 令。（3）又同一證人前後證述縱不能相容，則採信其部分 證言時，當然排除其他不相容部分之證言，此為法院取捨證 據法理上之當然結果，縱未說明捨棄他部分，而僅說明採用 部分證言之理由，於判決本旨亦無影響，難謂有判決不備理 由之違法。（4）貪污治罪條例第5條第1項第3款規定之公務 員對於職務上行為收受賄賂或不正利益罪，祇須公務員要求 、期約、收受(於對向犯立場，則為行求、期約、交付）之 財物或不正利益，與其職務上之行為具有對價關係，即為成 立。是否具有對價關係，應就職務行為之內容、行賄者與公 務員之關係、賄賂之種類、價額、贈與之時間等客觀情形加 以審酌。故公務員所收受之賄賂，若與職務上應為之特定行 為間具有原因與目的之對應關係者，縱係假藉社交餽贈、酬 謝、借貸等各種名義之變相給付，仍難謂與職務無關而無對 價關係，且究係事前抑或事後給付，所交付賄賂之價值與該 公務員因職務上之行為所獲得利益之價值是否相當，俱非所 問。原判決已說明：許雙晉、李明禮就許雙晉向李明禮借款 250萬元部分之供述如何不相符合，且雙方就借款、還款均 無憑據，全憑李明禮單方認定，顯與常情相違，殊難認定2 人間有250萬元債權、債務關係，從而其等所辯102年6月7日 開普公司與三禾公司簽訂之合作同意書，其內古敍民約定給 付予三禾公司之3成維護費係許雙晉應清償李明禮債務之一 部分，亦屬無據。至卷附李明禮提出之存摺紀錄交易多為小 額提款；扣案德欣公司現金帳上，許向李借、還款等記載之 「李」係指李星澔，與李明禮無關等情，亦據許雙晉供明在 卷，均難執為李明禮、許雙晉有利之認定（分見原判決第36 、44頁）。古敍民、許雙晉、李星澔均供稱，古敍民於施作 維護案及請款時受到李明禮刁難，古敍民因此交付李明禮款 項，即102年6月7日由古敍民與李星澔以三禾公司名義簽立 之合作同意書所載，古敍民須支付三禾公司全責維護案（即 合作同意書第一、二項）所得款項之3成，上開款項實係古 敍民給付李明禮之賄款等語，核與卷附合作同意書之內容及 事實一之㈡所示古敍民所付2次款項均係該次所領工程款3成 之情節相符，李明禮上開2次收受古敍民交付之賄款，與其 職務上行為具有對價關係甚明。李星澔、許雙晉、古敍民於 法院審理時所為與廉詢或偵訊中之不同之供述，與其等先前 供述及卷附事證不符，均不足採信，尚難執為李明禮、許雙 晉有利之認定。2人所辯彼等有債務存在，李明禮所收受之 款項乃許雙晉清償之債務等語，尚難憑採。已就李明禮收受 古敍民之款項何以為賄款，李明禮、許雙晉所辯各節均無可 採，依據卷內資料詳加指駁及論述其取捨之理由綦詳（見原 判決第33至42頁）。核其所為之論斷，尚與經驗法則及論理 法則無違。李明禮、許雙晉就此部分仍執陳詞指摘原判決違 法，同屬對事實之爭執，非上訴第三審之合法理由。 ㈦又共同實行犯罪行為之人，在合同意思範圍以內，各自分擔 犯罪行為之一部，相互利用他人之行為，以達其犯罪之目的 者，即應對於全部所發生之結果共同負責，不問犯罪動機起 於何人，亦不必每一階段犯行均須參與。原判決已說明：依 古敍民、許雙晉、李星澔所供，古敍民交付款項予李明禮之 原因及簽立合作同意書之過程與目的，可認許雙晉、李明禮 均明知許雙晉並未積欠李明禮債務，古敘民亦無給付此部分 款項予許雙晉之義務，竟假清償債務之名行索賄之實，推由 許雙晉出面向古敍民索賄，要求古敍民於開普公司領取T5全 責式維護案工程款項後，應將部分款項交付李明禮，李明禮 並推由許雙晉、李星澔南下高雄與古敍民簽立本件合作同意 書。李明禮乃於事實一之㈡1、2所示時、地推由許雙晉收受 古敍民交付之賄款，再由許雙晉轉交李明禮收受，堪認許雙 晉就事實一之㈡所示李明禮2次收賄犯行，與李明禮有犯意聯 絡與行為分擔，屬共同正犯。已就許雙晉何以與李明禮上開 收賄行為成立共同正犯，所辯何以不足採取，依據卷內資料 詳加指駁及論述其取捨之理由綦詳。核其所為之論斷，尚與 經驗法則及論理法則無違。其等上訴意旨無非以單純事實上 之爭執，任意指摘原判決違法，自非上訴第三審之合法理由 。 四、綜上，李明禮、許雙晉此部分上訴意旨及其他上訴意旨無非 係就原審所行程序及採證認事職權之適法行使，及對原判決 已明確論斷說明之事項，依憑主觀任意爭執，顯與法律所規 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揆諸首揭說明 ，其等就事實一之㈡部分之上訴，均為違背法律上之程式， 應予駁回。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97條、第401條、第395條前段， 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12　　日 刑事第三庭審判長法 官 林立華 法 官 莊松泉 法 官 李麗珠 　　　　　　　　　　　　　 　　法 官　陳如玲 法 官 王敏慧 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記官 陳廷彥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13 日

2024-12-12

TPSM-113-台上-2582-20241212-1

台上
最高法院

違反貪污治罪條例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台上字第3278號 上 訴 人 福建高等檢察署金門檢察分署檢察官王柏敦 上 訴 人 （被 告） 李沃士 選任辯護人 賴彥杰律師 蔡世祺律師 被 告 蘇鳳英 選任辯護人 林添進律師 上列上訴人等因被告等違反貪污治罪條例案件，不服福建高等法 院金門分院中華民國113年5月29日第二審更審判決（110年度上 更一字第7號，起訴案號：福建金門地方檢察署103年度偵字第48 7、550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理 由 壹、按刑事訴訟法第377條規定，上訴於第三審法院，非以判決 違背法令為理由，不得為之。是提起第三審上訴，應以原判 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係屬法定要件。如果上訴理由書狀並未 依據卷內訴訟資料，具體指摘原判決不適用何種法則或如何 適用不當，或所指摘原判決違法情事，顯與法律規定得為第 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時，均應認其上訴為違 背法律上之程式，予以駁回。 貳、有罪（上訴人李沃士）部分： 一、本件原判決撤銷第一審論李沃士共同公務員對於職務上之行 為收受賄賂罪刑及宣告連帶沒收（追徵）之判決，改判仍論 李沃士對於職務上之行為收受賄賂罪刑（經適用刑事妥速 審判法第7條規定減輕其刑後，處有期徒刑7年6月，褫奪公 權5年）並宣告沒收（追徵），已詳敘其調查證據之結果及 證據取捨並認定事實之理由；所為論斷，均有卷存證據資料 可資覆按，從形式上觀察，原判決關於李沃士部分，尚無足 以影響判決結果之違背法令之情事。 二、李沃士之上訴意旨略以： 　㈠依金門酒廠實業股份有限公司（下稱金酒公司）之登記資料 查詢，案發時金酒公司之發行總股份為2兆7千萬股，金門縣 政府之持股為2兆699萬股，是以金門縣政府並非金酒公司之 唯一股東，原判決認定金門縣政府是金酒公司唯一股東，有 判決理由矛盾之違誤，且依金門縣政府組織自治條例第16條 之規定，金酒公司是金門縣政府所設之事業機構，並非所屬 機關，是以金酒公司是私經濟之經營事業機構，非有關公權 力執行之機關，又依金門縣政府與金酒公司權責劃分表之說 明欄，有關產品之出廠價格，洵屬金酒公司自行決定之核定 事項，金門縣政府僅備查而已，而備查行為僅供監督機關事 後監督，並非行政處分，無任何公法上之法律效果，非縣長 職務上應為或得為之事務，依福建高等法院金門分院102年 度上重更㈣第2號判決之同一見解，原判決適用貪污治罪條例 第5條第1項第3款規定論罪科刑，判決適用法則不當。 　㈡本案並無李沃士收受新臺幣（下同）100萬元之證據，且徐明 哲（業經緩起訴處分確定）先後就其如何交付100萬元之供 述，包含是直接拿給蘇鳳英（李沃士之妻，關於檢察官對蘇 鳳英上訴部分，詳後述）或放入李沃士兒子背包或放入時有 無明講是「錢」等節，前後歧異，且原判決所載徐明哲於民 國103年8月25日之訊問筆錄中提及交付蘇鳳英100萬元時說 「這些」拿去帶小孩暑假出國玩或買東西，實際上筆錄是記 載「這些錢」拿去帶小孩暑假出國玩或買東西；另證人張東 賓（業經緩起訴處分確定）在原審上訴審審理時已證稱扣案 之筆記本是其工作紀錄，都是事隔1、2天後才記錄，則其證 稱筆記本上之「TO縣長」是指當天跟縣長討論的事情等語， 即有矛盾。原判決論述徐明哲交付金錢之供述部分前後沒有 歧異，並以張東賓之證詞及筆記本內容執為不利於李沃士之 認定，俱有判決理由與卷內事證不符之違法。 　㈢原判決以蘇鳳英若收到100萬元，衡諸常情必然會將收到的10 0萬元交由李沃士處理，係以推測、擬制之方法論斷，並非 依憑證據，又原判決僅以徐明哲有瑕疵之單一指述，認定上 訴人收受賄賂，欠缺補強證據，違反證據法則。 　㈣張東賓、黃珮璘均證稱渠等於100年7月8日當天在徐明哲住處 ，並未聽聞李沃士有與徐明哲討論高端白酒議題，且徐明哲 復於第一審證稱其不可能影響酒基價格，折扣數要看公部門 的遊戲規則等語，前開證詞俱足以影響100年7月8日徐明哲 是否有請李沃士壓低高端白酒酒基價格等事實之認定。次依 徐明哲、張東賓調查筆錄之勘驗結果可知，上開2人於調查 過程中有溝通案情之情形，且徐明哲於偵查中提及100萬元 只是維持關係，並非行賄等語，以及於106年8月30日第一審 審理時證稱其因不想跑金門，為了取得緩起訴才會認罪等語 ，足認上開徐明哲、張東賓於偵查所為關於共同行賄之證詞 不可採信，原判決未於理由說明何以未審酌上開各情即採信 徐明哲坦承行賄之供詞，亦未敘明其就前開有利於李沃士之 供述部分之證據取捨理由，判決理由不備。 　㈤徐明哲在偵訊中二度供稱：行銷子公司是李沃士的政策，伊 認為行銷子公司與賣高端白酒是同一件事，是在選舉前就知 道行銷子公司是要賣高端白酒，徐明哲在過程中認為構想是 李沃士提出的，是因遇到脫離市場昧於事實的事情才沒有辦 法繼續進行，此種情形李沃士應該要負責解決，其不可能反 而行賄李沃士。而酒基價格之高低，所有廠商一體適用，並 未獨厚任何人，徐明哲沒有必要去行賄李沃士，此業經本院 於第一次發回意旨指明應調查徐明哲以何名義得以確認將來 會取得投標資格，該投標資格之有無，攸關徐明哲有無行賄 之必要，但原判決並未調查此節，另原判決就此部分說明鉑 金、白金公司是否可以投標，並不影響判決之結果，與判決 中論述：徐明哲請託李沃士協助壓低酒基價格，斷非要求提 高或維持之說明矛盾，且酒基價格之高低不能獨厚任何一方 ，並為公開招標時眾多評分標準之一，並未對任何特定廠商 皆有利，更何況金酒公司也可以事後提出價格調整要求，經 銷商仍應配合，是以原判決關於投標資格不影響判決結果之 理由矛盾，亦違反經驗法則、論理法則，且判決有不備理由 之違法。 　㈥證人林文君於調詢時已證稱其並未配合徐明哲量身訂做酒基 價格，內部均有利潤分析，其提出之價格是依據年份酒基價 格由同事蔡文婷用EXCEL試算之結果，李沃士沒有任何指示 ，卷附評價會議紀錄均經委員討論，依邏輯性推算而得等語 ，係屬有利於李沃士之證據，況其中100年7月1日及100年7 月20日之評價結果，不降反升，完全不符合徐明哲之期待， 足見李沃士並未介入酒基之評價，此與原判決第29頁所載之 徐明哲請託處理事項，斷非要求提高酒基價格等文，相互矛 盾，上開情節，原判決未予審酌判斷，亦未說明李沃士所辯 此節不足採信之理由，判決理由矛盾及理由不備。 　㈦依李清正、吳秋穆、林文君等人之調詢筆錄，100年8月19日 李沃士與前開3人溝通高端白酒酒基出廠價格之事時，並未 指示要打9折再打6折之事，且100年8月31日評價會議紀錄中 也沒有打9折再打6折之記載，吳秋穆於第一審證稱是李清正 找李沃士溝通酒基價格之事，且係其自行決定要翁雅萍寫3 個方案讓李沃士選的等語，可見李沃士並未指示調降酒基價 格。原判決未察即認定李沃士有應徐明哲要求而於100年8月 19日與李清正會面時表明酒基價格應調降為6折等節，並未 依前開證據勾稽查明並說明證據取捨之原因，判決理由未備 。 　㈧依吳秋穆、陳國庭之證詞可知李沃士批示「再行研議」，並 未要求調降酒基價格，則所指「再行研議」究竟是李沃士對 金酒公司之外部指示或僅係對金門縣政府間之內部意見，原 判決並未釐清，且對李沃士之前開答辯恝置不顧，未說明不 採信之理由，有判決理由未備之違誤。 三、惟： 　㈠證據之取捨及事實之認定，為事實審法院之職權，如其判斷 無違經驗法則或論理法則，復已敘述其憑以判斷之心證理由 ，即不能任意指為違法。　 　⒈原判決依憑調查證據之結果並綜合卷內證據資料，於理由欄 詳敘認定李沃士有其事實欄二所載，明知徐明哲於100年7月 8日在其位於○○市○○區○○路0段00○0號0樓帝寶社區之招待所 （下稱帝寶社區招待所）交付予蘇鳳英之100萬元現金，係 李沃士允諾協助壓低金酒公司高端白酒案之酒基售價之對價 ，竟基於公務員對於職務上行為收受賄賂之犯意予以收受等 犯行，並對李沃士於原審否認收受賄賂犯行，辯稱：金酒公 司於99年11月25日召開董事會，董事長李清正裁示由營業組 研擬高端白酒代銷商辦法，經金門縣政府於100年6月10日就 第2版之徵求高端白酒品牌行銷暨總經銷管理辦法（草案） （下稱第2版辦法）准予備查。金酒公司於100年7月1日召開 第一次評價會議。同年月7日徐明哲邀約李沃士、蘇鳳英及 其等兒子李○○於同月8日晚間至徐明哲位於帝寶社區招待所 會面，蘇鳳英雖於離開前有前往帝寶社區招待所之小會客室 拿取皮包，但並未收受100萬元。金酒公司賡續於同年7月20 日、25日召開評價會議，於同年8月3日陳報金門縣政府，金 門縣政府就所報各年份酒基牌價部分函知金酒公司「詳研再 報」。金酒公司復於同年8月29日召開評價會議後陳報金門 縣政府，金門縣政府仍請「詳研再議」，嗣因吳秋穆建議呈 報3種方案讓金門縣政府核定時，遭李清正否決，酒基折扣 之事乃懸而未決，李清正即於同年10月31日直接裁示不再續 推高端白酒，可見金酒公司之採購係營利行為，並非公權力 之行使，李沃士就該採購並無法定職務權限及實質影響力。 另徐明哲成立之鉑金公司、白金公司及海峽公司均不符合第 2版辦法所定之資格，徐明哲自無必要行賄李沃士以壓低酒 基之價格等節，與其原審辯護人於原審辯護稱：徐明哲所供 於100年7月8日在帝寶社區招待所交付100萬元行賄乙事，為 有瑕疵之單一指述，欠缺補強證據云云，如何認為均無足採 等情，逐一予以指駁（見原判決第12至13頁、第21至22頁） ；另敘明李清正、林文君、吳秋穆調詢僅供述渠等均記不清 楚酒基價格協調事宜之細節，並非否定李沃士於100年8月19 日時有提及酒基折扣數，俱不足為有利於李沃士之認定之理 由（見原判決第34至35頁），並詳予說明①本案除對向共犯 徐明哲、張東賓之供述外，尚有扣案（新）白金公司暫付款 憑證及申請單、帳戶申請書、歷史交易明細、第一銀行存取 款憑條、通訊監察譯文、張東賓筆記本可資補強；②徐明哲 關於交付100萬元情節之供述前後僅內容詳簡之區別，並無 重大而足以影響判決結果之歧異情形（見原判決第26至27頁 ）；③如何以李清正、吳秋穆、林文君偵查中之證述、原判 決附表編號83至85、85至86、86至88、89之通訊監察譯文、 金門縣政府就金酒公司100年8月29日評價會議中酒基牌價再 打7折部分未予以核備，要求再詳細研議等非供述證據之證 據取捨，認定李清正、吳秋穆、林文君於100年8月19日前往 縣長辦公室之目的是為了討論高端白酒之事暨李沃士於該次 會談中希望壓低高端白酒之酒基價格牌價9折，並提到折扣6 折，最後因評價會議之結果與其希望不符而指示金酒公司再 詳細研議，而未予核備，其後於100年9月3日前仍指示吳秋 穆擬定3個方案送交李沃士勾選，於100年8月29日評價會議 之後持續努力意圖改變最終結果等因收賄而踐履之職務上行 為之得心證理由。 　⒉經核原判決關於李沃士部分之採證認事並無違反經驗法則、 論理法則，亦無任意推定犯罪事實、違背證據法則、判決理 由不備、理由矛盾或不適用法則、適用法則不當之違誤。 ⒊再： 　①受賄罪以保護職務執行之公正性，避免該職務執行之公正性 受到經濟利益介入之妨害為其規範之目的。依本院近來統一 之見解，受賄罪之「職務行為」包含因職務或身分地位關係 對受政府機關實質支配之公有民營企業人員所生事實上之影 響行為，是受賄者允為有對價之積極作為或消極不作為之活 動，亦包含其基於職務或身分地位關係而實質支配影響公有 民營企業營運事項中符合公務外觀之活動。查金門縣政府關 於金酒公司及董事會組織條例、金酒公司之章程、高階主管 人事遴選、停職、復職、免職、官股股權之轉讓、年度事業 計畫等事項依法令有核定權；就未來經營策略、產品出廠價 格依法令有備查權，該等針對金酒公司相關事務之核定或備 查行為，性質上均屬當時李沃士基於其金門縣長職務而應為 之具備公務外觀，且足生影響金酒公司人員、經營事項之行 政行為，自屬其職務上行為。此與金酒公司產品出廠價格本 身是否為私經濟行為無涉，尤與金門縣政府是否為金酒公司 唯一股東無關。原判決已敘明其何以認定金門縣長對金酒公 司產品出廠價格之備查行為屬縣長職務範圍內之事務所憑依 據及理由（見原判決第12、13頁），於法並無不合。至福建 高等法院金門分院102年度上重更㈣第2號案件之被告為當時 之金門縣長兼金酒公司董事長，且涉及金酒公司之內部事務 ，案情不同，自不得比附援引。再依原判決之認定，金門縣 政府於收到金酒公司關於100年7月20日之評價會議之陳報後 ，因李沃士函覆金酒公司「詳研再報」，金酒公司乃再開評 價會議討論，於再次陳報金門縣政府後，李沃士仍不同意備 查折扣數部分並批示「高端白酒酒基參考價請再詳細研議， 餘如擬函覆」，最終因金酒公司董事長裁示不再續推高端白 酒案而未再有後續之陳報，可見金門縣政府對於金酒公司之 酒基出廠價格之備查與否，並非僅具事後監督之性質，況事 後監督仍屬李沃士之職務行為，不因其使用之文字為「備查 」而有異。 　②徐明哲於103年8月25日第1次偵訊筆錄固證稱：「我說這些錢 讓你拿去暑假帶小孩出國玩或買東西」等語（見偵字第487 號卷二第157頁），與原判決第15至16頁所引述徐明哲證稱 ：「我說這些讓你拿去暑假帶小孩出國或買東西」等文，固 有「這些」或「這些『錢』」之些微差異，然依徐明哲前後文 意既指拿徐明哲交付之物「出國玩」或「買東西」，不論當 時徐明哲是說「這些錢」或「這些」，通常一般人依前後語 意即知該所指交付之物是現金或其他等同現金之物，是以徐 明哲究竟有無提到「錢」字，尚不足以影響判決之結果，原 判決前開記載與筆錄文字未盡一致之瑕疵，非適法之上訴第 三審之理由。 　③證據之證明力係由法院本於確信自由判斷；證人之證言縱令 先後未盡相符，但事實審法院本於審理所得之心證，就證人 前後不一致之證詞，認先前於偵查中之證述為可採而不採認 其審理時之證述，原非法所不許。又科刑判決，倘已敘明其 認定所憑之證據及理由，就不足影響判決本旨之證據取捨未 再為贅論，亦非法所不許。原判決僅採認徐明哲於偵查中之 部分供述以及吳秋穆於偵查中之證述，雖未說明其如何不採 信上開2人於第一審證述之理由，然原判決既已詳論如何依 第一審勘驗徐明哲偵訊光碟之結果，認定徐明哲偵查中關於 坦認行賄犯行之陳述部分係基於其自由意志之陳述而得以援 引為不利於李沃士認定之理由（見原判決第6至8頁），未再 贅論其不採信與此部分相反之供述部分如何俱無足採之理由 ，尚難認有理由不備；另原判決已詳論其如何依原判決附表 編號86至88、89之譯文內容、吳秋穆就本案金酒公司對高端 白酒酒基出廠價格簽擬呈報不同方案之非供述證據，認定吳 秋穆有依李沃士指示為前開簽擬行為之理由，縱未再詳論如 何不採信吳秋穆與前述譯文歧異之第一審證述部分暨未說明 張東賓、黃珮璘關於100年7月8日在帝寶社區招待所未聽聞 李沃士與徐明哲談論高端白酒價格等情，如何不足以影響判 決結果之證據取捨理由，亦難認原判決就此部分有何理由未 備之可言。 　④張東賓於偵查中證稱關於本案扣案之筆記本內容均為當日（ 即100年7月8日）跟縣長談論的事情等語（見原判決第18頁 ），既未明指當日談論之內容一定是當日記載而非隔1、2天 後補載，則該證詞與張東賓於原審上訴審證稱其係隔1、2天 之後補記等語，即難認其前後矛盾，原判決援引張東賓關於 前開筆記內容之說明，無理由矛盾之可言。 　㈡刑事訴訟法第379條第10款固規定，依本法應於審判期日調查 之證據而未予調查者，其判決當然違背法令。但應行調查之 證據範圍，在同法並未定有明文，該項證據，自係指第二審 審判中已存在之證據，且與待證事實有重要關係，在客觀上 認為應行調查者而言。依本件原判決之認定，高端白酒案最 終是因為李沃士遲未能核備出廠價格之故，李清正因而決定 不再續推。是以既未續推高端白酒之行銷案，即無從知悉徐 明哲除鉑金、白金公司外，有無適切替補方案或其他考量， 是以原判決以前開公司有無符合第2版辦法之「實收資本額 」及「淨值」以及「最近5年經營額累計實積」之投標資格 ，不影響本案判決之結果等旨（見原判決第21至22頁），並 未違反經驗法則、論理法則，原審未調查前開公司有無符合 投標資格，無調查職責未盡之可言。　 四、綜上，李沃士之前揭上訴意旨所指各節，無非徒憑己見，就 原審認事用法之適法職權行使，以及原判決已明白論斷之事 項，再事爭執，均非適法之第三審上訴理由。至李沃士之其 他上訴意旨並未依據卷內訴訟資料，具體指摘原判決關於其 部分有何違背法令之情形，核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 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均顯不足據以辨認原判決就此部分 已具備違背法令之形式。揆之首揭說明，李沃士之上訴為違 背法律上之程式，應予駁回。 叁、無罪（被告蘇鳳英）部分： 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蘇鳳英平日為李沃士聯絡及安排行程， 2人與其子李○○於100年7月8日晚間，至徐明哲位於帝寶社區 招待所餐敘，明知徐明哲交付之100萬元現金為徐明哲請託 李沃士在職務上協助壓低高端白酒之酒基價格之對價，仍與 李沃士共同基於對於公務員職務上行為收受賄賂之犯意聯絡 而決意收受之，因指蘇鳳英與公務員共犯貪污治罪條例第5 條第1項第3款之對於職務上行為收受賄賂罪等語。 二、本件原判決撤銷第一審關於論蘇鳳英收受賄賂罪之有罪判決 ，改判蘇鳳英無罪，已詳敘其調查證據之結果及證據取捨之 理由；所為論斷，均有卷存證據資料可資覆按，從形式上觀 察，原判決此部分尚無足以影響判決結果之違背法令之情事 。 三、檢察官對此部分上訴意旨略以：徐明哲交付100萬元給蘇鳳 英，再由蘇鳳英轉交李沃士收受，既經原審認定綦詳，而蘇 鳳英係成年人，且為李沃士之配偶，自應知悉該金額已經逾 越一般社交禮儀，詎未退還或讓李沃士拒收，竟仍交付李沃 士，主觀上有共同收賄之犯意，此由卷附100年7月27日通訊 監察譯文中，張東賓向蘇鳳英提及「再請老闆幫忙一下」、 「我有傳一份報告」時，蘇鳳英均僅稱「喔，OK，好」，甚 至稱「我看一下」；100年8月8日張東賓表示「夫人這邊再 幫忙，嗯，看一下進度就可以」時，答稱「好」、「我知道 」；100年8月10日張東賓稱「我說進度還好吧？」時，蘇鳳 英表示「嗯，好像會有點問題」等語，可見蘇鳳英確已參與 其中。100年8月31日之譯文顯示張東賓傳送報告由蘇鳳英幫 忙代轉李沃士後，同日蘇鳳英接到電話後轉李沃士，由張東 賓請求李沃士再指示或再要求一下，足見蘇鳳英基於不可或 缺之訊息傳遞角色，居於犯罪支配地位，原判決未說明前述 譯文何以不足採信之理由，即認定蘇鳳英不成立共同正犯或 幫助犯，有判決不載理由或所載理由矛盾之違法。 四、惟按共同正犯必須二個以上之正犯，具備共同之行為決意與 共同行為之實施始能成立，故各個正犯間犯意之聯絡而形成 之共同犯意，乃成立共同正犯之主觀要件。行為人有無與公 務員共同收賄之犯意聯絡，應綜合調查之證據，按行為人收 受金錢之時間、地點、收受金額之多寡等客觀行為表徵，依 經驗法則、論理法則審慎判斷，非可以收受並轉交之行為人 係公務員之親近家屬，遽認行為人必然基於共同收賄之犯意 聯絡而為收受行為。原判決已綜合各項卷存證據，依經驗法 則及論理法則定其取捨，說明其如何認定本案並無證據證明 蘇鳳英知悉其收受來自徐明哲之100萬元為行賄李沃士調整 金酒公司出廠價格之對價之得心證理由，尚無不載理由或與 所載理由矛盾之可言。檢察官之前揭上訴意旨係就原審法院 採證認事之適法職權行使，徒憑己見，就同一證據資料之證 據取捨為與原審法院相異之判斷，任意指摘判決理由不備、 矛盾，非合法之第三審上訴理由。至檢察官之其他上訴意旨 亦未依據卷內資料具體指摘原判決關於此部分有何違背法令 之情形，核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 適合，揆之首揭說明，其上訴為違背法律上之程式，應予駁 回。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95條前段，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12 日 刑事第三庭審判長法　官 林立華 法　官 王敏慧 法　官 李麗珠 法　官 何俏美 法　官 陳如玲 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記官 陳廷彥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13 日

2024-12-12

TPSM-113-台上-3278-20241212-1

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

貪污治罪條例等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2年度上訴字第4466號 上 訴 人 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郭詩晃 選任辯護人 莊秀銘律師 徐紹鐘律師 上列上訴人等因被告違反貪污治罪條例等案件，不服臺灣臺北地 方法院109年度訴字第812號，中華民國112年8月7日第一審判決 （起訴案號：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109年度偵字第18630號、第22 056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事　實 一、郭詩晃前係法務部調查局臺北市調查處（下稱臺北市調處） 松山站調查專員（已於民國109年1月16日退休），職司貪瀆 、重大經濟等犯罪之調查及偵處，自83年間即有承辦虛設行 號案件，於101、103年間亦偵辦過違反商業會計法案件，更 於任職法務部調查局期間，有長達7年調任臺北市國稅局監 察室之工作經驗，為依據法令服務於國家所屬機關而具有法 定職務權限之公務員，且屬有調查犯罪職務之調查人員。洪 村騫係洪圓建設股份有限公司、有富國際實業股份有限公司 （下稱有富國際公司）、有富資產管理股份有限公司（下合 稱有富集團）之董事長；李世仁（綽號「李文賓」、「阿賓 」）係有富國際公司開發部經理（洪村騫、李世仁所涉非公 務員對於公務員關於違背職務之行為交付賄賂罪，均經臺灣 臺北地方檢察署〈下稱臺北地檢署〉檢察官以109年度偵字第1 8630號、第20056號為緩起訴處分確定），郭詩晃於98、99 年間，因有富集團有意在郭詩晃母親郭蕭秀紅（已歿）位在 臺北市○○區○○路0段000巷0弄00號住處（下稱郭蕭秀紅住處 ）一帶進行舊屋都更改建，而結識洪村騫及李世仁。王音之 （所涉非公務員對於公務員關於違背職務之行為交付賄賂罪 ，業經臺灣臺北地方法院〈下稱臺北地院〉以109年度訴字第8 12號判決判處罪刑確定）係潤寅實業股份有限公司（下稱潤 寅公司）、易京揚實業有限公司（下稱易京揚公司）、潤琦 實業有限公司（下稱潤琦公司）及頤兆實業有限公司（下稱 頤兆公司）等4間公司（下合稱潤寅集團）之實際負責人， 自100年起，即向洪村騫及其妻張麗莉借款多年，因而有金 錢之往來及利害關係。 二、王音之自97年6月間起，指示潤寅集團員工佯以對泰豐輪胎 股份有限公司（下稱泰豐公司）、福懋興業股份有限公司（ 下稱福懋公司）等上市公司有不實應收帳款，向銀行申辦應 收帳款融資而詐得借款，俟還款期限屆至，再由潤寅集團各 公司人員冒用前開公司名義，將潤寅集團各公司銀行帳戶內 資金，匯出至潤寅集團各公司在銀行之應收帳款備償專戶（ 下稱備償專戶），捏造該等匯款係前開上市公司自行還款之 假象，而持續以此手法向銀行詐貸。潤寅集團員工王喬孍於 105年8、9月間，以相同手法，冒用泰豐公司名義，自潤寅 公司彰化商業銀行民生分行帳戶，分別匯款至潤寅公司設於 上海商業儲蓄銀行（下稱上海銀行）忠孝分行及元大商業銀 行（下稱元大銀行）西門分行之備償專戶，經法務部調查局 洗錢防制處（下稱調查局洗防處）認潤寅集團各公司疑涉違 反商業會計法等罪嫌，將該案發交臺北市調處松山站偵辦， 並分由郭詩晃承辦。其後，調查局洗防處於郭詩晃承辦該案 期間，又陸續檢送潤寅集團員工施娟娟、莊雁鈞等人冒用泰 豐公司、福懋公司名義匯款至易京揚公司設於台灣工業銀行 （下稱台灣工銀）營業部之備償專戶之事證（下合稱潤寅集 團違反商會法案），移請郭詩晃併案辦理。 三、郭詩晃承辦該案件後，即於105年11月間約談施娟娟，王音 之得知此情後，擔憂其前向銀行詐貸之犯行曝光，遂於106 年農曆年後至同年3月前之某日，前往位於臺北市○○區○○○ 路0段0號11樓之有富集團辦公室（下稱有富集團辦公室） ，詢問洪村騫是否認識承辦該案件之「郭專員」，並請託 洪村騫協助進行關說。洪村騫即指示李世仁向郭詩晃查證 潤寅集團違反商會法案之承辦人身分，經確認郭詩晃為承 辦人後，洪村騫即將此情告知王音之；郭詩晃亦因李世仁 之詢問，察覺洪村騫、王音之對其所承辦潤寅集團違反商 會法案已有關注。洪村騫考量潤寅集團若遭偵辦，其與妻 子張麗莉先前出借予王音之之借款恐將不獲清償，認有必 要協助王音之自前開案件脫身，即與王音之、李世仁基於 對於公務員關於違背職務之行為交付賄賂之犯意聯絡，由 洪村騫指示李世仁以談論都更案之名義為由，與郭詩晃相 約於106年4月6日中午12時許，在郭蕭秀紅住處見面。李世 仁於約定當日先自行抵達郭蕭秀紅住處，待確認郭詩晃返 抵該處後，即將此情通知洪村騫，洪村騫則待李世仁離開 該處後，獨自攜帶裝有新臺幣（下同）500萬元現金之水果 箱上門，並將水果箱置於郭蕭秀紅住處之客廳，復於離去 前刻意提醒郭詩晃勿將水果箱轉贈他人。而郭詩晃基於前 與李世仁交談與聯繫之過程，早已對洪村騫欲就潤寅集團 違反商會法案對其進行關說，並有行賄承辦調查官之意等 情有所查悉，仍基於違背職務收受賄賂之犯意，於發現水 果箱內有上開現金後，仍收下該筆賄款，以此作為其存查 不移送檢察官偵辦潤寅集團違反商會法案之對價。嗣洪村 騫於106年5月3日某時許，在有富集團辦公室內，向王音之 表示其已墊付賄款500萬元予郭詩晃，王音之遂開立面額各 250萬元之支票2張（票號CA0000000號、CA0000000號）予 洪村騫，以清償洪村騫代為墊付之賄款。 四、郭詩晃收受前開賄款後，為包庇潤寅集團，縱其發文向財政 部臺北國稅局監察室調取潤寅集團105年至106年間前十大交 易對象進銷項彙加明細表後，已知悉潤寅公司、易京揚公司 對於泰豐公司之銷項金額，及潤琦公司、頤兆公司對於福懋 公司之銷項金額，均遠低於潤寅公司、易京揚公司冒用泰豐 公司名義及潤琦公司、頤兆公司冒用福懋公司名義匯至各該 公司在銀行備償專戶之金額，並察覺前開冒名匯款金流，絕 非正常交易往來之款項，而有違反商業會計法罪嫌或其他不 法情事，且其於107年11月20日對王音之進行調查時，亦已 知悉潤寅集團確有在未實際收到應收帳款之情況下，偽以泰 豐公司、福懋公司名義匯款至潤寅集團各公司備償帳戶，而 有詐欺銀行或填製不實會計憑證之可能，卻刻意忽視此等異 常製造金流之情事，且未進一步向泰豐公司、福懋公司查證 交易之真實性，反而於108年1月2日上午10時11分許，要求 李世仁轉知王音之儘速補提泰豐公司、福懋公司與潤寅集團 各公司間之交易明細，經李世仁告知洪村騫後，由洪村騫轉 達王音之補提資料，王音之即交代潤寅集團員工林奕如前往 臺北市調處松山站與郭詩晃見面，並交付相關資料。之後郭 詩晃又於該日下午1時43分許及同日下午6時49分許後某時， 要求李世仁再轉知王音之補提其他匯款資料，待王音之再次 交代林奕如準備將該等資料交給郭詩晃後，郭詩晃即在未進 一步查證匯款資料真實性之情況下，驟將該等資料附在卷內 佯裝已為查核，並於108年1月7日擬具「案號105/00000000/ 192案件，既查無具體不法事證，同意改列資料參考」之函 稿，呈核後於108年1月8日以北防字第10843502570號書函報 法務部調查局，嗣經法務部調查局以108年1月11日調防貳字 第10825502040號書函准予將潤寅集團違反商會法案改列資 料參考，郭詩晃則於同日調至臺北市調處秘書室負責檔案管 理業務，該案則由郭詩晃不知情之後手鍾乘文於108年1月15 日將該函文併卷存查，郭詩晃於獲悉上情後，旋即將此內部 調查結果告知李世仁。 五、嗣潤寅集團因詐貸資金週轉不靈而倒閉，王音之逃亡海外， 臺北地檢署檢察官於108年6月21日指揮法務部調查局北部地 區機動工作站搜索潤寅公司辦公室，扣得林奕如之隨身碟1 枚，經送數位鑑識還原檔案後，發現檔案內記載潤寅公司開 立上開面額均為250萬元（票號為CA0000000號、CA0000000 號）之支票2張，支付廠商均為「調查局郭」 ，始循線查悉 上情。　 六、案經臺北地檢署指揮法務部調查局北部地區機動工作站移送 該署檢察官偵查後起訴。 　　理　由 壹、審理範圍： 　　依檢察官於上訴書所載，係就原判決有罪部分之沒收、量刑 及不另為無罪諭知部分提起上訴（見本院卷第83頁至第97頁 ）；依上訴人即被告郭詩晃（下稱被告）於刑事上訴理由狀 所載及本院準備程序、審理時所陳，均係否認犯行，而就原 判決有罪部分提起上訴（見本院卷第105頁至第142頁、第18 4頁至第185頁、第270頁），故本院應就原判決之全部進行 審理。 貳、證據能力方面： 一、供述證據： 　㈠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除法律有規定 者外，不得作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定有明文。 證人洪村騫、李世仁於警詢時之陳述，係被告以外之人於審 判外之陳述，且經被告之辯護人爭執證據能力（見本院卷第 170頁至第171頁、第190頁、第439頁、第460頁至第461頁） ，依刑事訴訟第159條第1項之規定，應認證人洪村騫、李世 仁於警詢時之陳述無證據能力。　 　㈡按刑事訴訟法第158條之3規定：「證人、鑑定人依法應具結 而未具結者，其證言或鑑定意見，不得作為證據」，所謂「 依法應具結而未具結者」，係指檢察官或法官依刑事訴訟法 第175條之規定，以證人身分傳喚被告以外之人（證人、告 發人、告訴人、被害人、共犯或共同被告）到庭作證，或雖 非以證人身分傳喚到庭，而於訊問調查過程中，轉換為證人 身分為調查時，此時渠等供述之身分為證人，則檢察官、法 官自應依本法第186條等有關具結之規定，命證人供前或供 後具結，其陳述始符合第158條之3之規定，而有證據能力。 若檢察官非以證人身分傳喚而以共犯、共同被告身分傳喚到 庭為訊問時，其身分既非證人，即與「依法應具結」之要件 不合，縱未命其具結，純屬檢察官調查證據職權之適法行使 ，當無違法可言。而前揭不論在檢察官或他案在法官面前作 成未經具結之陳述筆錄，係屬被告以外之人向檢察官或於審 判外向法官所為之陳述，本質上屬於傳聞證據，基於保障被 告在憲法上之基本訴訟權，除該被告以外之人死亡、身心障 礙致記憶喪失或無法陳述、滯留國外或所在不明而無法傳喚 或傳喚不到、或到庭後拒絕陳述等情形外，如已經法院傳喚 到庭具結而為陳述，並經被告之反對詰問，前揭非以證人身 分而在檢察官、法官面前未經具結之陳述筆錄，除顯有不可 信之情況者外，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1第1項、第2項，仍 非不得為證據，不能因陳述人未經具結，即一律適用本法第 158條之3之規定，排除其證據能力（最高法院99年度台上字 第994號判決意旨參照）。證人洪村騫、李世仁於偵查時在 檢察官面前未經具結所為之陳述，固為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 外之陳述，然原審於審理時已傳喚證人洪村騫、李世仁到庭 具結而為陳述，並經被告之辯護人為反對詰問（見臺北地院 109年度訴字第812號卷〈下稱訴字卷〉二第185頁至第211頁、 第259頁至第291頁），則證人洪村騫、李世仁於偵查中以被 告身分接受訊問，渠等所為陳述雖未經具結，乃純屬檢察官 調查證據職權之適法行使，並無違法可言，且渠等於偵查中 以被告身分就攸關本案犯罪成立與否之待證事項予以說明時 ，外在環境無任何顯不可信或有何違法取證之情狀，自得作 為本案判斷之依據，故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1第2項之規 定，認證人洪村騫、李世仁此部分陳述具有證據能力。　 　㈢被告之辯護人雖於本院準備程序及審理時，主張證人王音之 、林奕如、莊雁鈞、莊淑芬關於洪村騫有無行賄被告一節之 陳述均非親自見聞，而係轉述他人陳述之傳聞之詞，不具證 據能力（見本院卷第169頁至第170頁、第190頁、第439頁、 第459頁至第460頁），然本案引用證人王音之、林奕如、莊 雁鈞、莊淑芬陳述所欲證明之事實為王音之與洪村騫對話及 互動之內容、王音之開立支票給洪村騫、王音之與李世仁或 林奕如對話之過程、林奕如與莊雁鈞、莊淑芬間之對話、林 奕如與王音之間之對話及補提資料給被告之過程，均係證人 王音之、林奕如、莊雁鈞、莊淑芬親自見聞之事項，自非傳 聞證據，均具有證據能力。 　㈣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不符合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之1至第159條之4之規定，但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作 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認 為適當者，亦得為證據；當事人、代理人或辯護人於法院調 查證據時，知有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不得作為證據之情 形，而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者，視為有前項之同意 ，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定有明文。本判決所引用被告以外 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除上述外），雖屬傳聞證據，惟檢察 官於本院準備程序及審理時，已明示同意此部分供述證據具 有證據能力，同意作為本案判決基礎（見本院卷第190頁、 第438頁），被告及辯護人迄至言詞辯論終結前則未聲明異 議，本院審酌上開證據資料製作時之情況，尚無違法不當及 證明力明顯過低之瑕疵，與本案待證事實間又具有相當關聯 性，認為以之作為證據應屬適當，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 規定，認此部分證據資料有證據能力。 二、非供述證據： 　　本判決所引用之非供述證據部分，與本案均有關連性，亦無 證據證明係實施刑事訴訟程序之公務員以不法方式所取得， 依刑事訴訟法第158條之4之反面解釋，當有證據能力。 參、實體方面：　　　　 一、訊據被告矢口否認有何對於違背職務行為收受賄賂之犯行， 辯稱：106年4月6日中午12時許，是李世仁聯繫我要談都更 的事情，我根本不知道洪村騫會到場，洪村騫到我母親郭蕭 秀紅住處時沒有帶任何東西，我沒有拿到洪村騫交付之500 萬元，我跟洪村騫說我會秉公處理，之後是因為我聯絡不到 王音之補件，才會透過李世仁轉達王音之云云。經查： 　㈠下列事實，分別有以下證據足資佐證，均堪認定： 　⒈被告前係臺北市調處松山站調查專員，於109年1月16日退休 ，職司貪瀆、重大經濟等犯罪之調查及偵處，自83年間即有 承辦虛設行號案件，於101、103年間亦偵辦過違反商業會計 法案件，更於任職法務部調查局期間，有長達7年調任臺北 市國稅局監察室之工作經驗，為依據法令服務於國家所屬機 關而具有法定職務權限之公務員，且屬有調查犯罪職務之調 查人員。洪村騫係有富集團之董事長；李世仁則係有富國際 公司開發部經理；王音之係潤寅集團之實際負責人等事實， 業經被告供承在卷（見臺北地檢署108年度他字第12564號卷 〈下稱他字卷〉三第223頁至第224頁、訴字卷一第63頁），且 經證人洪村騫、李世仁、王音之證述明確（見他字卷三第36 6頁至第367頁、第542頁至第543頁、他字卷一第73頁至第頁 ），並有法務部調查局109年7月30日調人壹字第1090652244 0號函暨附件、被告偵辦案件明細表可稽（見臺北地檢署109 年度偵字第18630號卷〈下稱偵字第18630號卷〉一第449頁至 第451頁、他字卷三第287頁至第291頁）。 　⒉王音之自97年6月間起，長期指示潤寅集團員工佯以對泰豐公 司、福懋公司等上市公司有不實應收帳款，向銀行申辦應收 帳款融資而詐得借款，俟還款期限屆至，再由潤寅集團人員 冒用前開上市公司名義，將潤寅集團各公司銀行帳戶內資金 ，匯出至潤寅集團各公司在銀行之備償專戶，捏造該等匯款 係前開公司自行還款之假象，而持續以此手法向銀行詐貸。 嗣潤寅集團員工王喬孍於105年8、9月間，以相同手法，冒 用泰豐公司名義，自潤寅公司彰化商業銀行民生分行帳戶， 分別匯款至潤寅公司設於上海銀行忠孝分行及元大銀行西門 分行之備償專戶，調查局洗防處認潤寅公司疑涉違反商業會 計法等罪嫌，將該案發交臺北市調處松山站偵辦，分由被告 承辦。其後，調查局洗防處於被告承辦該案期間，又陸續檢 送潤寅集團員工施娟娟、莊雁鈞等人冒用泰豐公司、福懋公 司名義匯款至易京揚公司設於台灣工銀營業部備償專戶之事 證，供被告併案辦理等事實，經被告供承在卷（見他字卷三 第224頁至第226頁、訴字卷一第63頁），且有法務部調查局 所留存被告承辦潤寅集團違反商會法案卷宗資料可稽（見他 字卷一第39頁至第133頁）。 　⒊有富集團於98、99年間有意在郭蕭秀紅住處一帶進行舊屋都 更改建，被告因而結識洪村騫及李世仁。被告於105年10月 間承辦潤寅集團違反商會法案後，於105年11月間約談施娟 娟，王音之因而擔憂其向銀行詐貸之犯行曝光，遂於106年 農曆年後至同年3月前之某日，前往有富集團辦公室，詢問 洪村騫是否認識承辦潤寅集團違反商會法案之調查局「郭專 員」。經李世仁與被告聯繫後，發現被告即為該案承辦人， 洪村騫即將此情告知王音之。嗣洪村騫即透過李世仁與被告 相約於106年4月6日中午12時，在郭蕭秀紅住處見面，洪村 騫於該時獨自上門等事實，經被告供承明確（見他字卷三第 236頁、第354頁、偵字第18630號卷一第461頁、卷二第281 頁、訴字卷一第63頁），且有證人洪村騫、李世仁、王音之 之證述可佐（見他字卷一第201頁至第202頁、第206頁至第2 07頁、卷三第493頁至第495頁、第498頁、第618頁至第620 頁、偵字第18630號卷一第183頁、第254頁、卷二第300頁、 第303頁至第304頁、第328頁、訴字卷二第188頁至第190頁 、第198頁、第267頁至第269頁、卷三第165頁至第167頁） 。 　⒋洪村騫於106年5月3日，在有富集團辦公室內，告知王音之其 已墊付行賄款500萬元予被告，王音之即開立面額各250萬元 支票2張（票號CA0000000號、CA0000000號）予洪村騫，以 清償洪村騫代為墊付之賄款等事實，經證人洪村騫、王音之 、林奕如、莊雁鈞及莊淑芬證述明確（見他字卷一第9頁、 第142頁、第143頁、第157頁、第161頁至第163頁、第201頁 至第202頁、第207頁至第208頁、第216頁至第217頁、卷三 第492頁、臺北地院109年度聲羈字第200號卷〈下稱聲羈卷〉 第165頁、偵字第18630號卷一第38頁、第413頁至第414頁、 卷二第300頁、第304頁至第305頁、訴字卷二第190頁至第19 1頁、卷三第164頁至第165頁、第170頁），並有林奕如隨身 碟內還原檔案檔名「支票到期0000000以後A.xls」之列印資 料翻拍畫面可稽（見他字卷一第13頁）。 　⒌被告於107年1月12日，發文向財政部臺北國稅局監察室調取 潤寅集團各公司於105年至106年間前十大交易對象進銷項彙 加明細表後，於107年11月8日寄發通知書予莊雁鈞、王音之 ，並於107年11月20日在臺北市調處詢問該二人等事實，有 法務部調查局臺北市調處107年1月12日北防字第1074350754 0號函及證人通知書、證人莊雁鈞及王音之107年11月20日之 警詢筆錄可稽（見他字卷一第55頁、第69頁至第71頁、第73 頁至第76頁、卷三第293頁）。 　⒍被告於108年1月2日上午10時11分許，向李世仁表示潤寅集團 違反商會法案即將調查終結，要求李世仁轉知王音之儘速補 提證據，經李世仁告知洪村騫後，由洪村騫轉達王音之補提 資料，王音之旋指示林奕如於同日上午11時許，前往臺北市 調處與被告見面，並交付相關資料給被告，被告復於108年1 月2日下午1時43分及同日下午6時49分許後，再次要求李世 仁轉知王音之再補提相關資料，林奕如因而於108年1月3日 又依王音之指示，接連2次前往臺北市調處，將匯款資料交 予被告。被告於收受林奕如提出之匯款資料後，即於108年1 月7日擬具「案號105/00000000/192案件，既查無具體不法 事證，同意改列資料參考」之函稿，呈核後於108年1月8日 以北防字第10843502570號書函報調查局，嗣經法務部調查 局以108年1月11日調防貳字第10825502040號書函准予將潤 寅集團違反商會法案改列資料參考，同日被告遭調至臺北市 調處秘書室負責檔案管理業務，該案則由被告不知情之後手 鍾乘文於108年1月15日將該函文併卷存查等事實，經證人李 世仁、洪村騫、王音之、林奕如證述在卷（見他字卷一第8 頁至第9頁、卷三第496頁至第497頁、第626頁、聲羈卷第14 5頁至第147頁、偵字第18630號卷一第38頁、第184頁至第18 5頁、第187頁、第414頁至第415頁、第421頁至第423頁、訴 字卷二第277頁、卷三第171頁至第172頁），並有李世仁、 洪村騫行動電話內之對話紀錄、林奕如交付資料信封袋影本 、潤寅公司帳戶交易明細、說明書、易京揚公司第一銀行劍 潭分行帳號00000000000號帳戶存摺影本、臺北市調處108年 1月8日北防字第10843502570號書函、函（稿）及改列資料 參考說明、法務部調查局108年1月11日調防貳字第10825502 040號書函、109年7月30日調人壹字第10906522440號函暨附 件可稽（見他字卷一第57頁至第64頁、卷三第303頁至第311 頁、第316頁至第321頁、偵字第18630號卷一第236頁至第24 3頁、第355頁、第449頁至第455頁）。 　㈡洪村騫係為了潤寅集團違反商會法案，才會於106年4月6日中 午12時許，攜帶裝有500萬元賄款之水果箱前往郭蕭秀紅住 處與被告單獨見面等事實，業據證人洪村騫證稱：106年初 ，王音之來公司跟我說調查局在查他，問我是否有認識的人 ，王音之說是郭專員在查，我跟李世仁聯繫之後，才知道郭 專員就是我的地主即被告，我叫李世仁跟被告講一下可否見 面，結果被告聽到王音之嚇到了，說不要來，我就跟李世仁 說利用跟他們談都更的事情拜託他幫忙，106年4月6日那天 就是約中午，我記得我先進去被告八德路1樓的家，被告媽 媽跟被告都在，被告不知道我要去，被告後來看到我之後反 應一般，有點驚訝，但沒有說他不方便先走，還是繼續跟我 談都更，我把裝500萬元的牛皮水果箱放在他家裡，跟被告 說王音之拜託我幫忙，看被告能不能幫忙，我沒告訴被告水 果箱裡面是何物，要走之前才跟他說這個東西不可以送別人 ，等一下要打開看，他說不行，然後退給我，我說沒關係， 我就丟在那邊走掉了，最後被告沒有把這500萬元還給我。 後來108年被告母親過世，我去參拜，被告跟我說之前我給 他的東西要退還給我，實際上就是該筆錢，因為我給被告的 水果箱裡面只有錢，沒有其他東西，我跟被告說不用，之後 被告就沒再找我，我也沒跟被告聯絡。當天我沒有跟李世仁 說我有帶500萬元過去找被告，李世仁騎機車先到，我坐車 ，李世仁看到我跟被告見面就離開，我也不知道謝文永有沒 有看到我帶水果箱去搭車，到達目的地後謝文永去吃東西， 我就自己進去，我要拿錢給被告也不可能給謝文永看到，這 件事只有我自己知道而已。事後我有告知王音之說我給被告 500萬元的事情，我願意幫王音之出500萬元是因為王音之欠 我很多錢，萬一王音之發生事情我的債權會出問題，另外還 有都更的事情，被告母親是地主，幫我整合做成功的話，我 至少可以賺5億以上，我就希望我與被告的公共關係可以做 好，王音之本來說他付，我說不用，利息欠我這麼多，500 萬元當作是還我的利息，後來王音之開2張票各250萬元說要 當作還我賄款的款項。我之前向檢察官表示沒有給被告500 萬元，是想說被告因為我的關係才牽涉此案，我內心很猶豫 、有愧疚，不想要害到被告，所以一開始沒說實話，後來因 為我身體跟事業狀況，如果為了被告而被羈押，對我傷害太 大，才講出真相，我跟被告完全沒有恩怨或糾紛，只是地主 跟建商的關係，我跟被告親自見面也才3次左右，最多4次， 第1次是簽約完，總是要認識一下，第2次是我送500萬元那 次，第3次是去給被告媽媽上香，平常不會跟被告聯絡、往 來等語（見聲羈卷第160頁至第162頁、第165頁、偵字第186 30號卷一第34頁至第39頁、第254頁至第259頁、卷二第266 頁、第316頁至第317頁）明確，核與證人李世仁證稱：106 年4月6日中午12時許，我騎摩托車，洪村騫是司機載過去被 告位於八德路的住處，我先進去跟被告、郭蕭秀紅打招呼， 確認被告在場，我再通知洪村騫的隨扈謝文永，之後洪村騫 快到的時候，我就走出來，因為洪村騫事先有交代我說他要 跟被告談事情，叫我不要在，洪村騫進去跟被告談的時候， 我繞著都更基地走一圈，回到洪村騫的座車與司機還有謝文 永聊天，因為洪村騫跟被告很少見面，洪村騫叫我用都更的 理由去約被告，又要我不要在場，我就知道應該是講王音之 的案子，但內容我不清楚，因為我沒有在現場，我等他們談 完事情才再進去跟郭蕭秀紅、被告談都更，我不知道洪村騫 當天有沒有拿500萬元給被告，是後來在臺北市調處才知道 王音之有開立2張250萬元支票、兌現的事情等語（見他字卷 三第620頁、第622頁、聲羈卷第141頁至第143頁、偵字第18 630號卷一第181頁至第183頁、第186頁、卷二第328頁、訴 字卷二第269頁至第272頁、第280頁至第282頁）大致相符， 則以被告與洪村騫間僅為地主、建商關係，不僅素無仇怨， 反因涉及合作開發土地之龐大利益，而亟欲維持良好互動， 洪村騫自無平白誣陷被告之動機，洪村騫所為上開證詞應堪 採信。 　㈢又依證人即洪村騫配偶張麗莉證稱：王音之自80幾年就跟我 有借貸關係，有2、3億元，王音之都沒有還，到了94、95年 間說碰到一點困難，希望請我先生幫忙向銀行談分期，但我 先生沒有幫忙，100年間王音之跟我說銀行的事情都處理好 了，可以把欠我的錢慢慢還我，過1、2個月後有開1、200萬 元的票給我，再過1個多月又要跟我借錢，我又借他1000萬 元或2000萬元，到106年結算時是9億元，都是用我跟我先生 的名義匯款給王音之，其中一筆是用我女兒名義，王音之除 了向我借錢，也有向我先生借錢，王音之承諾每月還1500萬 元，總共只還2億7000萬元等語（見他字卷二第429頁至第43 3頁），及卷附王音之簽立之還款承諾書、張麗莉提供之華 南商業銀行匯款回條聯、活期性存款之存款憑條及匯款申請 書、台新國際商業銀行國內匯款申請書、元大銀行國內匯款 申請書、第一商業銀行匯款申請書回條、台北富邦銀行匯款 委託書、臺灣中小企業銀行存款憑條及兆豐國際商業銀行股 份有限公司敦南分行109年6月10日兆銀敦南字第1090000028 號函暨所附潤寅公司支存帳戶簽發之支票正反面影本（見他 字卷三第391頁、卷二第437頁至第471頁、第489頁至527頁 ），可見王音之於106年前即已長期向張麗莉及洪村騫借款 ，累積欠款高達9億元，並承諾每月還款1500萬元，則洪村 騫證述其願意幫王音之出500萬元是為免其債權發生問題一 節，尚與常情無違，洪村騫自有幫王音之行賄被告之動機。 　㈣再依卷附法務部調查局105年9月29日調錢壹字第10535556450 號函、調查局洗防處105年10月5日調錢壹字第10535557340 號函、調查局洗防處105年10月19日調錢壹字第10535560230 號函、調查局洗防處106年11月29日調錢壹字第10635576580 號函暨附件所示內容，潤寅集團各公司如附表一編號1、4至 8「代理人」欄所示之員工，有於附表一編號1、4至8「匯款 時間」欄所示之時間，冒用「匯款人」欄所示廠商名義，將 「匯款金額」欄所示之款項匯至「收款帳戶」欄所示潤寅集 團各公司備償帳戶（見他字卷一第39頁至第40頁、第43至44 頁、第45至46頁、卷三第61頁至第63頁、偵字第18630號卷 二第51至52頁、第64至73頁）。另依證人施娟娟證稱：我有 於如附表一編號2、3「匯款時間」欄所示時間，以泰豐公司 名義將如附表一編號2、3「匯款金額」欄所示款項匯至如附 表一編號2、3「收款帳戶」欄所示帳戶等語（見他字卷一第 65頁至第67頁），及卷附潤寅集團進銷項及實際金流對照表 （見臺北地檢署109年度偵字第22056號卷第171頁至第173頁 ），可見施娟娟亦確有於如附表一編號2、3「匯款時間」欄 所示之時間，冒用「匯款人」欄所示廠商名義，將「匯款金 額」欄所示之款項匯至「收款帳戶」欄所示潤寅集團各公司 備償帳戶。惟對照潤寅公司、易京揚公司於105年2月至106 年12月間之前十大交易對象進銷項彙加明細表（見他字卷三 第267頁至第268頁、第273頁至274頁），可知泰豐公司並非 潤寅公司於該時期銷售額達前十名之客戶，縱使泰豐公司於 該期間有與潤寅公司交易，潤寅公司於該期間售貨予泰豐公 司之銷售額亦小於位列第十名客戶之銷售額662萬8000元， 而易京揚公司於該時期銷貨給泰豐公司之銷售額亦僅有2004 萬2123元。承此，王喬孍、施娟娟於附表一編號1、2所示之 時間，以泰豐公司名義匯至如附表一編號1、2「收款帳戶」 欄所示潤寅公司備償專戶共計9897萬2145元之款項，及施娟 娟於附表一編號3所示之時間，以泰豐公司名義匯款至如附 表一編號3「收款帳戶」欄所示易京揚公司備償專戶共計401 6萬2406元之款項，顯逾潤寅公司及易京揚公司於105年2月 至106年12月間與泰豐公司間之交易金額，可見該等匯款均 非正常交易之款項。再觀諸潤琦公司於105年2月至106年12 月及頤兆公司於105至106年間之前十大交易對象進銷項彙加 明細表（見他字卷三第277頁至第278頁、第283頁至286頁） ，亦可見潤琦公司、頤兆公司於該時期銷貨給福懋公司之銷 售額僅有135萬2659元及472萬8000元，故潤寅集團各公司如 附表一編號7、8「代理人」欄所示員工，於如附表一編號7 、8「匯款時間」欄所示之時間，分別匯款5896萬7380元、1 877萬9407元至如附表一編號7、8「收款帳戶」欄所示頤兆 公司及潤琦公司備償專戶之款項，顯逾頤兆公司及潤琦公司 於該期間銷貨給福懋公司之銷售總額，益見該等金流亦非正 常交易之款項。而上開匯款金額與實際銷售金額之落差，僅 需稍加比對交易明細及前十大交易對象進銷項彙加明細表即 可查悉，王音之更於107年11月20日接受被告詢問時，坦認 有假冒泰豐公司及福懋公司匯款至潤寅集團各公司在銀行之 備償帳戶（見他字卷一第73頁至第76頁），足見潤寅集團人 員確有虛偽冒用他人名義匯款至潤寅集團各公司或填製不實 會計憑證之情，被告身為資歷豐富且承辦過商業會計法案件 之調查專員，卻未就此明顯可疑之處進行深入查證，且未就 潤寅集團各公司與泰豐公司及福懋公司間是否確有實際交易 、交易金額為何等情事向泰豐公司及福懋公司求證，反於詢 問王音之前，聽聞王音之表示係因付款天期限制，無法如期 付款才會有上開違反商業會計法之舉後，即於正式詢問王音 之時未再詢問關於違反商業會計法之事（見偵字第18630號 卷一第55頁至第56頁、卷二第299頁至第300頁），僅於108 年1月2日、同年月3日，一味要求李世仁轉知王音之補提泰 豐公司、福懋公司與潤寅集團各公司間之交易明細，便在未 進一步查核補提資料真實性之情形下，旋於取得資料數日內 之108年1月7日撰擬同意改列資料參考之函稿呈報法務部調 查局（見他字卷一第57頁至第64頁），並於函稿中刻意忽略 上開可疑之處，僅草草撰寫「潤寅、易京揚、潤琦及頤兆等 公司與福懋公司、泰豐輪胎公司確有龐大業務往來」等與事 實不完全吻合之內容，以掩飾潤寅集團各公司人員所為顯然 異常之匯款行為，顯悖於一般調查實務，足徵其確有刻意隱 匿王音之所為犯行之情。是以被告與王音之間未有特殊情誼 ，倘非事先自洪村騫處收受賄賂，要難認其有何必要如此迴 護王音之，被告確有因潤寅集團違反商會法案收受洪村騫賄 款，而為違背職務之行為甚明。 　㈤再者，被告於108年1月2日及同年月3日，數次要求李世仁轉 知王音之儘速補提泰豐公司、福懋公司與潤寅集團各公司間 之交易明細前，已約詢過王音之及潤寅集團其他員工，若需 王音之補提資料，衡情應可要求王音之及潤寅集團其他員工 提出，被告卻一再透過與該案毫無關聯之李世仁代為催促王 音之儘速為之，並於收到資料後之同年月7日擬具同意改列 資料參考之函稿及呈報法務部調查局，於同年月11日即調離 原職，可見被告係趕在其調職前，催促王音之補齊資料，以 便於尚在職時完成洪村騫之登門請託，將潤寅集團違反商會 法案終結，確保王音之得在其任內自該案中脫身，益徵其確 有收受賄款，並依約履行之情。由證人李世仁證稱：被告有 聯絡我說案子已經簽上去，沒什麼問題就結案了，我就回報 給洪村騫及王音之等語（見偵字第18630號卷一第181頁至第 188頁），併參李世仁與王音之間之通訊軟體LINE對話紀錄 ，李世仁於108年1月15日晚間8時31分許、該日晚間10時45 分許分別傳送內容為「王董：您的案件已經簽送出結案」、 「此消息勿洩漏。我有告知洪董，但沒說我也通知王董您」 等訊息給王音之（見偵字第18630號卷一第103頁至第111頁 ）乙節，益見被告應確有收受洪村騫交付之500萬元賄款， 方會將潤寅集團違反商會法案件業經准許改列資料參考之情 事告知李世仁。 　㈥證人洪村騫雖於原審審理時改證：106年4月6日那天我確實有 拿500萬元去行賄被告，但是我去年斷斷續續聽到一些聲音 ，別人跟我講被告並沒有拿到這筆錢，所以我一直回想那天 到底怎麼一回事，我後車廂有五、六個同樣的水果箱，其中 一箱有裝錢，其他的都沒有，會不會我那天拿錯了，其他的 水果箱都送出去了，其他人都沒有跟我說收到錢，我才會說 有拿錢給被告，之前我說被告母親過世我去參拜，被告說不 行，太多了不行要還給我，是因為我沒有聽清楚，我包了10 萬元、20萬元給被告作母親的奠儀，他說太多了要退給我， 跟那500萬元沒有關係等語（見訴字卷二第187頁至第188頁 ），惟查： 　⒈證人洪村騫前已明確證述其有將裝500萬元之牛皮水果箱放在 被告母親家裡等語，並詳細描述該水果箱高度約30公分、長 度約45公分、寬度約25公分，外觀比較特殊，其挑選洞少一 點的，找報紙把洞遮起來，怕有洞的地方被人看到，再把錢 放進去，其在106年4月6日前好幾天就準備好500萬元，每10 萬元一疊，用橡皮筋綁10疊共100萬元綁1捆，再把5捆共500 萬元放入水果箱裡，還以膠帶把箱子綁2到3圈，於106年4月 5日晚上或同年月6日早上，由其親自搬到車上，放在後行李 廂等節（見聲羈卷第160頁、偵字第18630號卷一第34頁、第 37頁、第197頁至第198頁、第254頁、訴字卷第192頁），則 該水果箱既係洪村騫親自挑選，刻意在內裝及外觀為包裝處 理，且於出發前未久親自將水果箱放置在後車廂內，理應對 置放該水果箱之位置記憶猶新，實難認會有拿錯水果箱之可 能，洪村騫所為此部分證述，與常理有違，已難採信。 　⒉證人洪村騫前經原審法官訊問「剛剛你所述500萬元裝在水果 箱裡面給郭詩晃，郭詩晃最後有無把這500萬元還給你或是 匯款還去給你？」、「郭詩晃有無以任何方式聯繫你表示要 你把500萬元還回去？」、「他有無透過任何方式、任何人 跟你表示他不要這500萬元？」，及檢察官訊問：「依照你 在法院所說，該500萬元郭詩晃最後沒有退還給你，是否如 此？」、「你既然沒說水果箱裡面有錢，郭詩晃如何知道要 退給你？」、「郭詩晃事後不是跟你說太多了，要退給你？ 」等問題時，亦已針對先前交付之500萬元有無經被告退還 一節清楚證述：被告最後沒有把500萬元還給我，當時在現 場是說他不要，後來108年他母親過世，我去靈堂拜完他母 親，被告跟我說不行、太多了，我之前給他的東西要退給我 ，實際上就是該筆錢，因為我給被告的水果箱裡面只有錢， 我也沒給被告其他東西，我跟被告說不用了，之後被告就沒 再找我，我也沒跟他聯絡等語（見聲羈卷第160頁至第161頁 、偵字第18630號卷一第34頁），並於檢察官再次確認「你 於調查局稱『我拿給郭詩晃時，我沒有告訴他，他不知道， 當天離開時，我只告訴郭詩晃水果不要送人，我不知道郭詩 晃什麼時候知道的，不過他後來如果有打開來看就會知道， 我認為他知道，因為108年間，郭詩晃母親郭蕭秀紅過世時 ，我有到郭蕭秀紅的靈堂上香，當時郭詩晃跟我說董仔，上 次你拿給我的東西，拿回去，意思是要把東西退給我，我親 手拿給郭詩晃的東西，就只有裝在水果箱裡面的500萬元， 所以郭詩晃說要退給我的東西，就是那500萬元，只是郭詩 晃沒有講出來而已，我當場跟郭詩晃說不用，沒關係，最後 500萬元也沒有拿回來』是否屬實？」時，回覆「屬實」等語 （見偵字第18630號卷一第257頁至第258頁），顯然並無誤 聽之情形，復未曾提及被告係指要退還奠儀一事，可見洪村 騫嗣後所為前開證述並不足採，無從據以為有利於被告之認 定。 　㈦證人王音之雖於109年3月8日偵查時證稱：我有問洪村騫是怎 樣給錢的，他說一個拉桿，就是500萬元，我問他拉桿是多 大箱，他說是一個皮箱等語（見他字卷一第207頁）、於109 年4月10日偵查時證述：我當時有問說500萬元現金有多少， 洪村騫說裝了1個拉桿小皮箱，裡面滿滿的等語（見他字卷 一第438頁），然依其於112年5月15日原審審理時證稱：我 問他500萬元是多少，他說一個拉桿提箱就是500萬元，他不 是說我拿小皮箱去給被告，他不是這麼講等語（見訴字卷三 第165頁），可見洪村騫係以一個拉桿提箱之大小比喻500萬 元現金之體積，並非告知王音之係將500萬元裝在拉桿皮箱 中交給被告，自難以王音之此部分證述推論洪村騫上開以水 果箱裝500萬元給被告之證詞不可採。至被告及辯護人於本 院當庭提出之水果箱（見本院卷第433頁至第434頁），因非 洪村騫106年4月6日行賄當日所攜帶者，亦無從據此推論洪 村騫所為關於水果箱外觀之證述不可取。 　㈧又證人李世仁雖於偵查時證稱其未於當日看見洪村騫攜帶物 品或拿皮箱進入被告母親八德路住處等語（見他字卷三第62 1頁、聲羈卷第142頁、第143頁），但依其於原審審理時證 述：我走出被告母親家時，還沒看見洪村騫進入，後來我到 洪村騫座車與謝文永及司機聊天，他們沒有提到洪村騫下車 時有帶東西，我不知道，他們也沒有人提，洪村騫出來時我 也沒看到他手上有拿東西，後來我再回到被告母親家時，也 沒有注意到客廳裡有沒有水果箱等語（訴字卷二第270頁至 第271頁、第284頁），及證人謝文永證稱：我擔任洪村騫隨 扈的工作內容是保護他人身安全，只要洪村騫談事我就要陪 同，但我都是到現場，然後在外面等他，不會在裡面。106 年4月6日當天是李世仁先到被告母親八德路住家，確認被告 到了後，再通知我轉達洪村騫，我們於當天中午12時13分左 右抵達，同日中午12時17分李世仁通知我他談完了，我表示 已經在外面，車停好後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洪村騫就下車， 李世仁走出被告家中就走到駕駛座旁，洪村騫叫李世仁在車 上等，我就開始吃便當，李世仁在駕駛座旁邊抽菸，等我們 吃完後在那邊聊天，我飯還沒有吃完，洪村騫就出來走到我 們旁邊自己開車門上車。洪村騫下車後我沒有看到他有沒有 去後行李廂拿東西，也沒有印象他有指示司機打開後行李廂 ，因為洪村騫叫我不要下車，而且我們是高級車子，後車廂 是油壓的，根本沒有聲音，我們門又是關起來的，根本聽不 到外面的聲音，所以我不知道洪村騫有沒有去打開那個車門 ，後行李廂除了駕駛可以開之外，也可以用自動按鈕自己開 ，我們後車廂有很多東西，包括茶葉、水果、酒，因為董事 長去拜訪人時，會需要帶伴手禮，至於他有沒有去拿，我們 根本不曉得，也不是我能左右的，如果洪村騫有叫我幫他拿 我會幫他拿，沒有的話他就自己去拿等語（見他字卷四第15 1頁、訴字卷三第10頁、第12頁、第14頁至第18頁），可知 李世仁及謝文永並未看見或注意洪村騫下車後走進郭蕭秀紅 住處之全部過程，自未能以渠等上開證述逕論洪村騫所為之 證詞不可信。 　㈨證人即斯時被告母親郭蕭秀紅之外勞SUFIYATI雖證稱：我有 看過洪村騫跟李世仁一起到郭蕭秀紅住處一次，我沒有看到 洪村騫或李世仁帶任何東西，洪村騫待的時間只有一下下， 我都跟郭蕭秀紅一起在客廳，我沒看到洪村騫把什麼東西交 給被告或放在房屋的地板、沙發、桌子上，當天洪村騫是去 找郭蕭秀紅談事情，被告也有加入他們對話，我不清楚談什 麼事，談的過程李世仁全程都有在旁邊，他們二人是一起離 開的等語（見本院卷第277頁至第278頁、第281頁至第282頁 ），然證人SUFIYATI就洪村騫是否係單獨前往郭蕭秀紅住處 ，且主要係與何人討論事情等節之證詞與證人洪村騫、李世 仁上開證述相左，並與前經本院認定洪村騫透過李世仁與被 告相約於106年4月6日中午12時，在郭蕭秀紅住處見面，洪 村騫於該時獨自上門等事實未合，已難逕認證人SUFIYATI所 為證詞可採。況證人SUFIYATI先前受僱於被告，於被告母親 108年過世後即離開，之前僅見過洪村騫1次，直至113年1月 24日至本院作證前才接到被告電話（見本院卷第272頁、第2 73頁、第279頁至第280頁），則其是否對於106年4月6日發 生之事仍有清楚記憶，自非無疑，尚難以證人SUFIYATI前開 證述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 　㈩至李世仁於106年3月22日向被告表示洪村騫因潤寅集團違反 商會法案欲與其會面，被告雖傳送「如果是談他朋友的事就 不要約了」、「那就好，因為本來也只是違反商會法，很輕 微，不要搞得好像很嚴重，不需要再說了」、「再說我要嚴 重懷疑，嚴格查辦」等訊息予李世仁（見偵字第18630號卷 一第304頁至第305頁），然此係被告與洪村騫見面前所為， 僅能表示被告於106年4月6日前或有拒絕關說之可能，未能 以此推論被告在與洪村騫見面並看到水果箱內之500萬元後 ，仍有嚴正拒絕關說或行賄之意。況被告於106年4月27日起 ，即陸續傳送訊息給李世仁，請其轉達洪村騫協助處理人事 升等事宜（見偵字第18630號卷一第222頁、第229頁至第234 頁、訴字第812號卷二第49頁至第55頁），若被告自始即未 有收受賄賂之意，其應於李世仁向其傳達關說之意，及洪村 騫突然帶著水果箱造訪郭蕭秀紅住處時，即向政風室報備， 並上繳水果箱，且於其處理該案期間，盡量避免再與李世仁 或洪村騫有所接觸，其卻捨此不為，反而主動與李世仁聯繫 ，並央請洪村騫幫忙升等事宜，更不避嫌地要求李世仁聯繫 王音之補提資料，復於該案經核准改列資料參考後，即迅速 將偵查結果告知李世仁如前述，在在可見被告與洪村騫見面 後之所作所為與廉潔自持嚴守分際之公務員應有之行止有別 ，自難僅以被告曾傳送上開內容之訊息即為有利被告之認定 。 　綜上，被告所辯並不可採。本案事證明確，被告犯行已堪認 定，應依法論科。 二、論罪科刑部分： 　㈠被告於案發時係臺北市調處松山站調查專員，職司貪瀆、重 大經濟犯罪等犯罪之調查及偵處，屬貪污治罪條例第2條暨 第7條所指依據法令從事公務暨負有調查職務之公務員，核 其所為，係犯貪污治罪條例第7條、第4條第1項第5款有調查 職務之公務員對於違背職務之行為收受賄賂罪，依法應依該 條例第4條第1項第5款之法定刑度，除無期徒刑不得加重外 ，就有期徒刑及罰金刑部分，加重其刑至二分之一。 　㈡上訴駁回之理由： 　⒈原審以被告罪證明確，論處上揭罪名，審酌被告職司調查專 員之職，原應戮力從公，堅守公務員廉潔形象，始不負國家 栽培及人民期望，竟捨此不為，為圖個人私利，未嚴守分際 ，收受洪村騫交付之賄賂而為違背職務之行為，有辱國家所 授官箴清譽，足使人民喪失對於國家調查機關公正執法之信 賴，嚴重破壞公權力執行威信，所為實非可取，兼衡被告之 犯罪手段、情節、犯罪所得，及其智識程度與生活狀況等一 切情狀，就其所為犯行量處有期徒刑12年，並考量被告犯有 調查職務之公務員對於違背職務之行為收受賄賂罪既經宣告 有期徒刑以上之刑，應依貪污治罪條例第17條、刑法第37條 第2項、第3項規定，宣告褫奪公權，其期間則衡量被告之犯 罪情節，對法益侵害之程度等情，併宣告褫奪公權6年，復 就未扣案犯罪所得500萬元，依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前段、 第3項規定宣告沒收或追徵；就扣案如附表二編號1所示之物 ，認係被告所有供犯罪所用之物，依刑法第38條第2項規定 宣告沒收，另就被告被訴涉犯貪污治罪條例第7條、第4條第 1項第5款有調查職務之人員對於違背職務行為期約不正利益 罪嫌、刑法第132條第1項洩漏關於國防以外秘密罪嫌為不另 為無罪諭知（詳後述），核其認事用法均無違誤，量刑部分 復已詳予斟酌刑法第57條各款所列情形核無逾越法定刑度， 或濫用自由裁量權限之違法或不當之情事。 　⒉檢察官雖於上訴時主張臺北地檢署於偵查中已向臺北地院聲 請扣押被告所有華南銀行仁愛路分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 戶（下稱華南銀行帳戶）之300萬元、臺北六張犁郵局帳號0 0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郵局帳戶）之200萬元，經臺北 地院以109年度聲扣字第23號裁定予以扣押、本院以109年度 抗字第1550號裁定駁回抗告確定，原判決即應諭知「扣案」 之犯罪所得500萬元沒收，原判決諭知「未扣案」之犯罪所 得500萬元沒收或追徵，顯有違誤等語；惟被告所有上開帳 戶之金額縱確已遭扣案，然依卷附被告所有華南銀行帳戶之 存款往來明細暨對帳單，該帳戶中逾百萬元之存款金額共二 筆，分別係108年7月11日由「摩根亞增」存入106萬2758元 、「郭志驊」於108年9月3日存入220萬元（見本院109年度 抗字第1550號卷〈下稱抗字卷〉第29頁），不僅時間均晚於洪 村騫106年4月6日行賄日逾2年，且無法確定與洪村騫有關， 而卷附被告所有郵局帳戶各類存款歷史對帳單中顯示該帳戶 中逾百萬元之存款，分別係105年4月25日之1578萬4108元、 107年5月7日及108年5月8日之定存到期金額250萬元（見抗 字卷第31頁、第35頁、第37頁），其中1578萬4108元部分早 於洪村騫106年4月6日行賄日，且金額遠超過行賄金額500萬 元，應與本案賄款無涉，其餘定存金額部分亦無法確定與洪 村騫有關，是在無其他事證可佐證之情形下，尚難認定前開 帳戶之扣案金額即被告本案之犯罪所得，原判決諭知就「未 扣案」犯罪所得500萬元宣告沒收或追徵，並無違誤。 三、不另為無罪諭知部分： 　㈠公訴意旨略以： 　⒈被告於106年4月6日在郭蕭秀紅住處與洪村騫見面時，基於違 背職務期約不正利益之犯意，向洪村騫提出協助其升等之要 求，作為不移送潤寅集團違反商會法案件之對價，其於該日 起至同年4月27日間，亦再透過李世仁向洪村騫表達協助升 等事宜，因認其此部分所為，亦涉犯貪污治罪條例第7條、 第4條第1項第5款之有調查職務之人員對於違背職務行為期 約不正利益罪嫌。 　⒉被告因知悉其即將調職，竟基於洩漏國防以外應秘密消息之 犯意，於108年1月2日上午10時11分許，向李世仁表示案件 即將調查終結，要求李世仁轉知王音之儘速補提證據，經李 世仁告知洪村騫後，洪村騫即要求王音之補提資料，王音之 旋指示林奕如於同日上午11時許，前往臺北市調處將結案所 需資料交給被告。嗣被告於同日下午1時43分許、同日下午6 時49分許後某時，再向李世仁表示林奕如所提資料仍有不足 ，請其轉知王音之，林奕如因而於翌（3）日依王音之指示 ，再接連2次前往臺北市調處，將匯款資料交予被告；另被 告於獲悉潤寅集團違反商會法案業經准許改列資料參考後， 旋將此內部調查結果告知李世仁，因認被告就此部分所為涉 犯刑法第132條第1項之洩漏關於國防以外秘密罪嫌。 　㈡公訴意旨⒈部分： 　⒈依證人李世仁證稱：被告於106年4月6日至同年月27日間某一 天，請我轉達給洪村騫，說他再1、2年就要退休，退休前是 否可以升等，107年11月王音之開始被被告調查的期間，被 告有傳一份內部升等的LINE訊息，提到內規是只要1個甲等 就可以升等，要我轉達洪村騫協助升等等語（見偵字第1863 0號卷一第184頁）、證人洪村騫證述：被告主要是跟李世仁 講升等的事，李世仁再告訴我，因為被告知道我關係很好， 認識很多現任或退休的調查局人員，希望我能夠幫忙，我就 問已退休的副局長潘鴻謀，請他了解為什麼被告沒辦法升等 ，當初問回來就說不可能讓他升等，我幫被告的也只有這樣 而已，被告沒有主動跟我講說幫他去協調人事升等事宜，後 來被告調任其他職位也沒有告訴我，所以被告調職跟我幫他 詢問人事升等應該沒有關係等語（見聲羈卷第163頁至第164 頁、偵字第18630號卷一第205頁至第206頁、第254頁），及 卷附李世仁與被告郭詩晃間之「LINE」通訊軟體對話紀錄（ 見偵字第18630號卷一第222頁、第229頁至第234頁），雖可 知被告確實有於106年4月6日之後透過李世仁向洪村騫轉達 協助人事升等之事宜，但並無法逕認被告係於106年4月6日 與洪村騫見面時，向洪村騫提出協助升等之要求，並以此作 為違背職務之對價。 　⒉證人李世仁雖於偵查中證稱：我心裡知道升遷跟潤寅案的對 價性，因為洪村騫有說過，應該是被告跟洪村騫在106年4月 6日有談到升遷的事情等語（見偵字第18630號卷一第185頁 、第187頁、卷二第328頁），惟李世仁未於106年4月6日親 自見聞被告與洪村騫之交談過程，此部分證述又與洪村騫前 開證述未合，是否足採，已有可疑。況李世仁嗣後於原審審 理中改證：被告大概在106年4月6日前一年就有提過升遷的 事情，在王音之的事件之前，我不知道洪村騫與被告間就王 音之案有什麼約定，洪村騫有提過協助被告升等的事，但有 沒有促成我不知道，我也不曉得協助升等與王音之有什麼關 係，我之前在偵查中的意思是我知道升遷的事情，但我不清 楚他們有沒有對價性，洪村騫只有說幫被告升遷，沒有說跟 潤寅案有沒有關係，中間是我個人的揣測等語（見訴字卷二 第272頁、第285頁、第287頁、第289頁至第291頁），自難 單憑證人李世仁前後不一，且包含自行臆測之證詞遽論洪村 騫協助被告升等事宜與被告所為上開違背職務行為間有對價 關係。 　⒊又證人莊淑芬雖證稱：我聽林奕如說被告除了要求500萬元外 ，還有要洪村騫幫他喬升職的事情云云（見他字卷一第143 頁），然莊淑芬僅係聽聞林奕如轉述該等內容，卷內並無其 他積極證據可佐其說，即難僅憑莊淑芬空言所證為不利於被 告之認定。 　㈢公訴意旨⒉部分： 　⒈按刑法第132條第1項所謂「應秘密」者，係指文書、圖畫、 消息或物品等與國家政務或事務上具有利害關係而應保守之 秘密者而言，自非以有明文規定為唯一標準，個人之車籍、 戶籍、口卡、前科、通緝、勞保等資料及入出境紀錄，或涉 個人隱私，或攸關國家之政務或事務，均屬應秘密之資料， 公務員自有保守秘密之義務（最高法院91年度台上字第3388 號判決意旨參照）。 　⒉按偵查，不公開之；檢察官、檢察事務官、司法警察官、司 法警察、辯護人、告訴代理人或其他於偵查程序依法執行職 務之人員，除依法令或為維護公共利益或保護合法權益有必 要者外，偵查中因執行職務知悉之事項，不得公開或揭露予 執行法定職務必要範圍以外之人員；第1項偵查不公開作業 辦法，由司法院會同行政院定之，刑事訴訟法第245條第1項 、第3項、第5項分別定有明文。司法院及行政院即於101年1 2月5日令頒偵查不公開作業辦法全文11條，嗣後再於102年8 月1日、108年3月15日修正部分條文，並於同年0月00日生效 施行，以此明定偵查不公開之準則。108年3月15日修正公布 前之偵查不公開作業辦法第4條規定「偵查不公開之範圍，包 括偵查程序及內容均不公開。偵查程序，指偵查機關或偵查 輔助機關因告訴、告發、自首或其他情事知有犯罪嫌疑開始 偵查起，於偵查中，對被告、犯罪嫌疑人、被害人或其他利 害關係人所為之偵查活動及計畫。偵查內容，指因偵查活動 而蒐集、取得之被告、犯罪嫌疑人、被害人或其他利害關係 人個人資料或相關之證據資料。」修正後將該條第1項移列至 第7條，並修正為「偵查不公開，包括偵查程序、內容及所得 之心證均不公開。」亦即將「所得之心證」納入偵查不公開 之範圍內。另修正前第4條第2項及第3項規定，則移列至修 正後第3條第1項、第2項，並修正為「本辦法所稱偵查程序 ，指偵查機關或偵查輔助機關因告訴、告發、自首或其他情 事知有犯罪嫌疑開始偵查起至偵查終結止，對被告、犯罪嫌 疑人、被害人或其他訴訟關係人所為之偵查活動及計畫。本 辦法所稱偵查內容，指因偵查活動而蒐集、取得之被告、犯 罪嫌疑人、被害人或其他訴訟關係人個人資料或相關之證據 資料。」而修正理由第3點揭示「偵查不公開之期間，係自開 始偵查起至偵查終結止，為求明確，爰修正第1項規定。偵 查開始，刑事訴訟法第228條第1項定有明文。偵查終結，參 考刑事訴訟法第251條至第270條規定及司法院釋字第729號 解釋理由書意旨，係指檢察官提起公訴、緩起訴處分確定、不 起訴處分確定或未經起訴而以其他方式結案（例如檢察實務 上之簽結）及司法警察機關行政簽結之案件。又本項偵查機 關係指檢察機關，偵查輔助機關則指協助檢察官進行偵查之 司法警察機關，包括法務部調查局、廉政署，內政部警政署 、移民署、海洋委員會海巡署、國防部憲兵指揮部等在內， 依法執行司法警察（官）職權之機關，附此敘明。」亦即將 偵查程序即偵查不公開之期間明確定義為知有犯罪嫌疑開始 偵查起，至偵查終結止，法務部調查局等偵查輔助機關倘以 行政簽結之方式結案，即屬偵查終結。　 　⒊被告於108年1月2日上午10時11分許，向李世仁表示潤寅集團 違反商會法案即將調查終結，要求李世仁轉知王音之儘速補 提證據，經李世仁告知洪村騫後，由洪村騫轉達被告王音之 補提資料，王音之旋指示林奕如於同日上午11時許，前往臺 北市調處與被告見面，並交付相關資料給被告，被告復於10 8年1月2日下午1時43分及同日下午6時49分許後，再次要求 李世仁轉知王音之再補提相關資料，林奕如因而於108年1月 3日又依王音之指示，接連2次前往臺北市調處，將匯款資料 交予被告等事實，固經論述如前，然觀諸被告告知李世仁之 內容，僅係概略地提及案件即將終結，並請李世仁轉知當事 人補提相關資料，並未透漏具體之偵查作為及詳細計畫時程 ，或洩漏任何因偵查活動而蒐集、取得之證據資料。況偵查 常處於浮動狀態，案件之偵查進度亦往往隨著蒐證結果或其 他情勢變化而異，是被告於該時僅約略地提及案件即將終結 乙情，實無足認已透漏具體之偵查進度，自難認其已洩漏與 國家政務或事務上具有利害關係而應保守之偵查秘密。 　⒋被告獲悉潤寅集團違反商會法案業經准許改列資料參考後， 即將此內部調查結果告知李世仁等節，雖經證人李世仁證稱 ：被告在108年1月7日後，有跟我聯絡說案子已經簽上去沒 什麼問題就結案了，我先回報給洪村騫，才跟王音之說案子 已經處理好等語在卷（見偵字第18630號卷一第157頁、第18 1頁、第188頁），並有李世仁與王音之間於108年1月15日之 對話紀錄可憑（偵字第18630號卷一第105頁至第106頁）， 然被告於108年1月7日擬具「案號105/00000000/192案件， 既查無具體不法事證，同意改列資料參考」之函稿，呈核後 於108年1月8日以北防字第10843502570號書函報法務部調查 局，嗣經法務部調查局以108年1月11日調防貳字第10825502 040號書函准予將潤寅集團違反商會法案改列資料參考，嗣 由鍾乘文於108年1月15日將該函文併卷存查等情既如前述， 應認在法務部調查局核准將潤寅集團違反商會法案改列資料 參考時，該案即已偵查終結，自不受偵查不公開原則之拘束 ，是被告於偵查終結後，將潤寅集團違反商會法案改列資料 參考之結果告知李世仁，即不受偵查不公開原則之拘束，且 無礙於實施偵查之作為或進度，此亦與當事人之個人隱私無 涉，應非屬與國家政務或事務上具有利害關係而應保守之秘 密，難謂被告此部分所為，該當洩漏關於國防以外秘密之構 成要件。 　㈣綜此，就公訴意旨⒈、⒉部分既屬不能證明，本應為無罪之諭 知，惟因公訴意旨認此部分若成立犯罪，與被告前開經論罪 科刑部分有接續或想像競合之實質上或裁判上一罪關係，爰 均不另為無罪之諭知。 四、綜上所述，檢察官以原判決就犯罪所得部分之諭知不當及量 刑過輕，且被告應構成違背職務行為期約不正利益罪、洩漏 關於國防以外秘密罪為由提起上訴；被告以前詞否認犯行提 起上訴，俱無理由，應予駁回。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陳映蓁、林俊廷提起公訴，檢察官陳映蓁提起上訴 ，檢察官劉成焜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11　　日 　　　　　　　　　刑事第四庭　　審判長法　官　林柏泓 　　　　　　　　　　　　　　　　　　　法　官　錢衍蓁 　　　　　　　　　　　　　　　　　　　法　官　羅郁婷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 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蔡易霖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11　　日 附表一　 編號 匯款時間 代理人 匯款人 匯款金額 收款帳戶 1 105年9月12日 王喬孍 泰豐公司 1808萬4014元 潤寅公司上海銀行忠孝分行帳號00000000000000號帳戶 2 105年8月11日 施娟娟 泰豐公司 1804萬3608元 潤寅公司元大銀行西門分行帳號00000000000000號帳戶 105年8月17日 1804萬2610元 105年9月6日 2238萬7125元 105年9月9日 2241萬4798元 3 105年7月18日 施娟娟 泰豐公司 574萬8018元 易京揚公司台灣工銀營業部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 105年7月26日 1152萬3659元 105年8月22日 1111萬8357元 105年9月30日 1177萬2372元 4 106年10月16日 施娟娟 福懋公司 1957萬0119元 易京揚公司台灣中小企銀南京東路分行00000000000號帳戶 106年10月17日 莊淑芬 1901萬5482元 106年10月19日 王喬孍 3858萬3100元 106年10月20日 莊雁鈞 1953萬4282元 106年11月1日 莊淑芬 1916萬8362元 106年11月2日 施娟娟 1900萬3347元 106年11月9日 施娟娟 3863萬4889元 5 106年10月17日 莊淑芬 福懋公司 1885萬9556元 潤寅公司星展銀行南京東路分行00000000000號帳戶 106年10月20日 施娟娟 1232萬7922元 106年10月30日 莊雁鈞 1349萬9574元 106年11月7日 施娟娟 847萬8861元 6 106年11月3日 施娟娟 福懋公司 2077萬9545元 潤寅公司合作金庫銀行雙連分行帳號0000000000000號帳戶 106年11月9日 施娟娟 2140萬8005元 7 106年10月19日 王喬孍 福懋公司 2948萬3690元 頤兆公司元大銀行樹林分行帳號00000000000000號帳戶 106年11月9日 施娟娟 2948萬3690元 8 106年10月30日 莊雁鈞 福懋公司 1877萬9407元 潤琦公司台灣中小企銀南京東路分行帳號00000000000號帳戶 附表二 編號 扣案物品名稱及數量 扣押物編號 1 被告所有SAMSUNG廠牌行動電話1具（含門號0000000000號SIM卡1枚） A-01 2 被告所有InFocus廠牌行動電話及HUAWEI廠牌行動電話各1具 A-02、A-03 3 洪村騫所有APPLE廠牌行動電話及SAMSUNG廠牌行動電話各1具 D-1、D-2 4 文件資料10本 E01-1至E01-10 5 102至108年資金變動表7 本 E02-1至E02-7 6 銀行存款餘額日報表1本 E03 7 契約書1本 E04 8 牆面租賃合約書資料1本 E05 9 匯款傳票1本 E06 10 匯款回條聯1本 E07 11 支票影本1本 E08 12 票據收條1本 E09 13 支票資料1本 E10 14 分機表1張 E11 15 匯款單2本 E12-1至E12-2 16 李世仁行事曆6本 E13-1至E13-6 17 存摺49本 E14-1至E14-6 18 張麗莉之記帳手稿1 本 E15 19 匯款文件資料1 本 E16 20 李睿曦之電腦資料光碟1片 E17 21 謝陽美之隨身碟1個 E18 22 存摺9本 G-1-1至G-1-5 23 帳務明細1張 G-2 24 門號網購資料3張 G-3 25 保險箱繳款單2張 G-4 26 信封3個 G-5 27 OPPO廠牌行動電話1具 G-6 28 李世仁所有SAMSUNG廠牌行動電話2具 H-1、H-2 29 名片2張 H-3 30 憑證單據3張 I-1 31 名片1張 I-2 32 存摺6本 I-3-1至I-3-3 33 APPLE廠牌行動電話1具 I-4 34 文件資料1本 I-5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 貪污治罪條例第7條 有調查、追訴或審判職務之人員，犯第4條第1項第5款或第5條第 1項第3款之罪者，加重其刑至二分之一。 貪污治罪條例第4條 有下列行為之一者，處無期徒刑或10年以上有期徒刑，得併科新 臺幣1億元以下罰金： 一、竊取或侵占公用或公有器材、財物者。 二、藉勢或藉端勒索、勒徵、強占或強募財物者。 三、建築或經辦公用工程或購辦公用器材、物品，浮報價額、數 量、收取回扣或有其他舞弊情事者。 四、以公用運輸工具裝運違禁物品或漏稅物品者。 五、對於違背職務之行為，要求、期約或收受賄賂或其他不正利 益者。 前項第1款至第4款之未遂犯罰之。

2024-12-11

TPHM-112-上訴-4466-20241211-3

訴緝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

瀆職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訴緝字第241號 公 訴 人 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鄭銘富 上列被告因瀆職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85年度偵字第2021 9、21791、22150、22866、23641號、86年度偵字第587、1297、 1454、2275、2620、11991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本件免訴。 　　理　　由 一、公訴意旨如起訴書所載（如附件）。 二、按時效已完成者，應諭知免訴之判決，並得不經言詞辯論為 之，刑事訴訟法第302條第2款、第307條分別定有明文。次 按於中華民國94年1月7日刑法修正施行前，其追訴權或行刑 權時效已進行而未完成者，比較修正前後之條文，適用最有 利於行為人之規定，刑法施行法第8條之1亦有明定。查：被 告鄭銘富行為後，刑法第2條第1項、第80條第1項、第83條 業於94年2月2日修正公布，並自95年7月1日起施行。追訴時 效期間之長、短，關係行為人是否受到刑事追訴或處罰，而 追訴權時效完成者，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02條第2款規定諭知 免訴；又免訴判決乃為實體判決，故而關於追訴時效期間之 修正，應屬實體刑罰法律之變更，而有刑法第2條第1項之適 用。依此，修正後之新刑法，既將第80條關於追訴時效之期 間提高，使行為人得受追訴或處罰之期間加長，自屬不利於 行為人，故依修正後刑法第2條第1項規定，比較新舊法適用 之結果，當應適用最有利行為人之修正前刑法第80條第1項 之規定，且關於追訴權時效之停止進行及其期間、計算，亦 應一體適用修正前刑法第83條之規定。再依司法院大法官會 議63年釋字第138號、57年釋字第123號解釋及最高法院82年 9月21日第10次刑事庭會議意旨，已實施偵查及經提起訴訟 ，且在審判進行中，均不生時效進行之問題。追訴權之時效 ，如依法律之規定，偵查、起訴或審判之程序，不能開始或 繼續時，停止其進行。前項時效停止，自停止原因消滅之日 起，與停止前已經過之期間，一併計算。停止原因繼續存在 之期間，如達於第80條第1項各款所定期間四分之一者，其 停止原因視為消滅，修正前刑法第83條定有明文。 三、經查： （一）被告鄭銘富經檢察官起訴涉犯修正前貪污治罪條例第4條 第1項第5款對於違背職務之行為期約收受賄賂或不正利益 罪、第6條第1項第5款對於非主管或監督之事務利用身分 非法圖利罪、修正前刑法第135條第2項妨害公務罪、第30 4條第1項妨害自由罪、第144條行賄罪、第302條第1項妨 害自由罪、第268條意圖營利賭博罪、第266條第1項普通 賭博罪。而查被告所涉最重本刑之罪為修正前貪污治罪條 例第4條第1項第5款對於違背職務之行為期約收受賄賂或 不正利益罪，其法定刑為無期徒刑或10年以上有期徒刑， 得併科新臺幣300萬元以下罰金，其最重本刑為有期徒刑1 0年，依修正前刑法第80條第1項第1款規定，最重本刑為1 0年以上有期徒刑之罪，其追訴權時效期間為20年。 （二）被告本案犯修正前貪污治罪條例第4條第1項第5款對於違 背職務之行為期約收受賄賂或不正利益罪之犯罪終了日係 84年12月22日，而檢察官係於85年10月28日開始偵查，於 86年6月8日提起公訴，於86年6月16日繫屬本院，嗣被告 逃匿，經本院於89年8月25日發布通緝，致審判不能繼續 等情，業經本院核閱全卷無誤。又已實施偵查及經提起訴 訟，且在審判進行中，均不生時效進行之問題（司法院釋 字第138號解釋意旨參照）。基此，自被告犯罪行為終了 日即84年12月22日起算，加上20年之時效期間、因通緝而 時效停止進行之期間5年，加計自85年10月28日開始實施 偵查起至嗣後於89年8月25日發布通緝之期間，再扣除86 年6月8日提起公訴日起至86年6月16日案件繫屬於本院之 期間，經就上述各項期間加總計算後，被告被訴違反修正 前貪污治罪條例第4條第1項第5款對於違背職務之行為期 約收受賄賂或不正利益罪之追訴權時效，已於113年10月1 0日完成。揆諸上開說明，本件爰不經言詞辯論，逕諭知 免訴之判決。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02條第2款、第307條，判決如主 文。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11　　日 　　　　　　　　　刑事第十三庭審判長法　官　許曉怡 　　　　　　　　　　　　　　　　　　法　官　林德鑫 　　　　　　　　　　　　　　　　　　法　官　吳欣哲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 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 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 逕送上級法院」。 告訴人或被害人如不服判決，應備理由具狀向檢察官請求上訴， 上訴期間之計算，以檢察官收受判決正本之日起算。 　　　　　　　　　　　　　　　　　　書記官　陳綉燕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11　　日

2024-12-11

TCDM-113-訴緝-241-20241211-1

選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

違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選上訴字第13號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李名龍 選任辯護人 張齡方律師(法扶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違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案件，不服臺灣高雄地方 法院112年度選訴字第8號，中華民國113年7月31日第一審判決（ 起訴案號：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111年度選偵字第65、94號、112 年度選偵字第28、29、145號），關於科刑部分，提起上訴，本 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理　由 一、上訴即本院審理範圍之說明： 　　上訴得明示僅就判決之刑、沒收或保安處分一部為之，刑事 訴訟法第348條第3項定有明文。查上訴人即被告李名龍（下 稱被告）迭明示僅針對量刑上訴（本院卷第67至69、118至1 19頁），故本院僅就原判決對被告之宣告刑（含緩刑及所附 負擔）妥適與否，進行審理，至於原判決其他部分，則非本 院得予審究，先予指明。 二、被告上訴意旨略以：被告現年以72歲，教育程度僅國小畢業 ，無業且無工作收入，係屬最底層之民眾，而（全家）領有 低收入證明，住處亦係以低價向國產署承租；另配偶罹患乳 癌且領有（中度）身心障礙證明，被告與二名子女需輪流照 顧配偶日常生活及陪同就醫，致全家人之生計實仰賴政府之 低收入戶補助、老人年金、被告配偶身障補助，每月合計不 足新臺幣（下同）2萬元。而原審所諭知「被告應於1年內向 公庫支付10萬元」此一緩刑負擔，以被告個人、全家之經濟 狀況，根本毫無如期達成之可能，而顯屬過苛，不啻讓緩刑 之諭知形同虛設，勢將導致被告終須入監服刑之結果，惟被 告罹患乾燥症而需長期治療，復罹患暈眩症，已無從提供義 務勞務，更遑論入監執行等情事。為此提起上訴，求予比照 當初一併遭偵查之陳國安最終遭判處確定之刑，而從輕量處 被告有期徒刑1年6月之刑，並諭知緩刑，且緩刑負擔僅為接 受法治教育2場次，以符法治國之平等原則及比例原則。縱 認被告請求比照陳國安刑度之主張尚屬無據，亦請將緩刑期 間及支付款項予公庫限期一併拉長至5年，並將金額降至以 每年1萬元為限，而給被告一家人一條生路等語（本院卷第1 1至13、69至70、121頁）。 三、上訴有無理由之論斷： 　㈠於審視被告上訴有無理由前，應先予說明刑之減輕事由如下 ： 　1.犯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1項或第2項之罪，在偵查中 自白者，減輕其刑，同法第99條第5項前段定有明文。 　2.被告於偵查中已自白本件所涉犯行，爰依前揭規定減輕其刑 。 　㈡原審之量刑審酌： 　1.原審審酌「選舉乃民主政治最重要之基石，然賄選為敗壞選 風之主要根源，影響選舉之公正性與社會風氣，扭曲選舉制 度尋求民意之真實性，被告為智識成熟之成年人，對於此情 自無不知之理，竟僅為使蔡鎮興順利當選里長，即對本案選 民行求賄賂，妨害投票之公正、公平及純潔，對整體選舉風 氣影響匪淺，所為誠屬不該；惟念及被告犯後始終坦承犯行 ，態度非差；併考量被告之犯罪動機、行賄規模暨情節，兼 衡被告如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所示無前科之素行、 自承之智識程度、職業、家庭狀況，以及相關診斷證明、身 心障礙證明所示被告與其配偶之身體狀況（原審卷第123至1 24、129至131頁參照）」等一切具體情狀，量處被告有期徒 刑1年8月之刑。 　2.原審復敘明「被告前未曾因故意犯罪受有期徒刑以上刑之宣 告，有前揭被告前案紀錄表在卷足稽。茲念其一時失慮誤觸 刑章，然犯後始終坦承犯行，堪認尚具悔意。考量被告歷經 本件偵審程序及刑之宣告，當知戒慎行事而無再犯之虞，且 原審之公訴檢察官亦同意予被告緩刑之機會（原審卷第125 頁）」，是認本件所宣告之刑以暫不執行為適當，爰依刑法 第74條第1項第1款之規定諭知緩刑2年；並考量「為使被告 記取教訓、導正觀念並強化法治認知，暨避免其心存僥倖」 ，因認應課予被告一定負擔為宜，爰依刑法第74條第2項第4 款之規定，命被告應於本判決確定日起1年內向公庫支付10 萬元。 　3.原審另「審酌被告之犯罪情節暨對民主選舉公平性所生危害 程度」，諭知褫奪公權2年。 　㈢本院之判斷： 　　本院經核原審就被告所為之量刑（含緩刑、褫奪公權之期間 ，暨緩刑負擔之諭知），顯已就被告之犯罪動機、手段、規 模、犯罪所生損害等「犯行個別情狀」，及被告之品行、犯 後態度、家庭經濟及生活狀況、智識程度等「行為人個人情 狀」，均予適正納為量刑審酌，而顯乏偏執一端之失，且無 上訴意旨所指漏未審究被告智識程度、家庭經濟及生活狀況 之情，復未逾越法定刑度，又無濫用裁量權限之處，即難認 有何上訴意旨所指之對被告量刑過重之失。至於： 　1.被告請求比照「同遭偵查陳國安遭判處之刑」部分，以陳國 安雖與被告同遭偵查，然陳國安之犯行乃係「被動」以蔡鎮 興所交付款項購買高鐵票，再以之交付賄賂（本院卷第101 至112頁所附臺灣高雄地方法院112年度選訴字第7號判決參 照）；而原審所認定之被告事實，既為「主動」欲交付現金 予陳茂男，請陳茂男及其配偶投票支持蔡鎮興遭拒，且被告 所自承之本案犯罪動機乃為：我所在沙地里里長蔡鎮興在上 次選舉中僅以6票之差勝出，但其在我兒子李俊宜任職之水 電行他遷後，聘任李俊宜擔任鄰長及里長助理，讓僅仰賴政 府各式補助維持一家生計的我們，多了鄰長補助每月2000元 、里長助理薪酬每月1萬元之穩定收入，所以我在這次選舉 前，於我能力範圍內幫蔡鎮興買兩票，蔡鎮興不知道，連我 兒子也不知道等語（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111年度選偵字第6 5號影卷一〈下稱偵一卷一〉第63至75、121頁），而顯為「自 家」且「長遠（註：里長一任4年）」之利益考量，則被告 之犯罪惡性顯較陳國安為重，原審對被告所量處之刑（含所 諭知之緩刑負擔，下同），重於陳國安前遭判處確定之刑， 毋寧始符罪責相當，自無被告所指違反平等原則、比例原則 等違誤。 　2.被告雖稱原審所諭知「1年內支付公庫10萬元」此一緩刑負 擔，遠非被告所能負擔云云。惟查： 　　⑴依被告所提之配偶診斷證明書（本院卷第19頁），可知被 告所稱配偶罹癌，致被告本人及其子女需輪流照顧而無法 正常任職，故一家人僅能仰賴每月合計不足2萬元之各式 補助勉強維持家計之情，乃在民國111年10月即已發生， 首應指明。 　　⑵被告本案遭查獲後乃經檢察官聲請羈押，嗣法院訊問後於1 11年11月25日14時51分諭知「以5萬元具保後免予羈押」 ，而經法警於同日15時2分協助通知被告親友，被告親友 旋於同日16時10分繳足5萬元保證金，有臺灣高雄地方法 院（下稱高雄地院）被告具保責付辦理程序單、國庫存款 收款書等件在卷可稽（高雄地院111年度聲羈字第343號卷 第47至51頁），亦即在被告所稱一家生計仰賴各式補助始 勉強維持之情況下，被告猶僅花費1小時餘，即由親友湊 足5萬元金額而順利交保獲釋，則對比之下，原審所諭知 「『1年內』支付公庫『10萬元』」此一緩刑負擔，是否遠非 被告所得及時籌足，顯非無疑。 　　⑶尤有甚者，被告本案遭查獲當下，乃為調查人員在住處內 併予搜索、查扣多達14萬元之現金（其中1萬5000元係在 被告皮夾內遭查扣），及「鄭志偉」之彰化銀行帳戶存摺 （下稱「鄭志偉帳戶」）等物，有法務部調查局高雄市調 查處搜索、扣押筆錄暨扣押物品目錄表在卷可稽（偵一卷 一第144至147頁）。而被告陳稱：我向胞妹的孩子借用「 鄭志偉帳戶」作為平日存、提款及股票買賣使用，因為如 果用自己名義買賣股票，低收入戶審查就不會通過。我於 111年8月間以自己之保單，並指示兒子李俊宜用其保單， 各低利質借45萬元、160萬元，均存入「鄭志偉帳戶」作 為買賣股票之用，另住處內會放有逾10萬元之現金，是因 為我對外從事私人借貸，利息以每10萬元每月4、500元計 收，且為預收等語（偵一卷一第63至75、117至125、179 至198頁）；另證人李俊宜亦於111年11月24日調詢中證稱 ：我爸爸（指被告，下同）有在玩股票，除此之外，我不 知道有哪些人跟我爸爸借錢及其詳情，我只是依指示幫他 在月曆上記帳，住處會遭查獲14萬元現金，是因為我爸爸 表示要借給綽號「菜脯」之人，所以前一天由我陪他去AT M取款9萬元，至於差額5萬元，應該是先前借錢的人拿來 還的。我於111年8月間有以個人保單質借160萬元並轉存 入「鄭志偉帳戶」，讓我爸爸作為買賣股票等使用等語（ 偵一卷一第179至198頁），而互核尚無齟齬，且有與其等 所述相吻合之「鄭志偉帳戶」存摺影本、上載借還款紀錄 之月曆影本及ATM明細表在卷可稽（偵一卷一第79至85、1 01至113頁），是被告縱使領有低收入證明（本院卷第17 頁），但其實際上乃有相當資力，而得憑之買賣股票，及 對外從事私人借貸賺取利息牟利，則原審所諭知「1年內 支付公庫10萬元」此一緩刑負擔，實「乏」被告所辯遠非 其所能負擔而顯屬過苛之情。 　㈣綜上，被告上訴意旨均屬無理由，應予駁回被告之上訴。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謝昀哲提起公訴，檢察官楊慶瑞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10　　日 　　　　　　　　　刑事第二庭　　審判長法　官　孫啓強 　　　　　　　　　　　　　　　　　　　法　官　林永村 　　　　　　　　　　　　　　　　　　　法　官　莊珮吟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本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 未敘述上訴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 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10　　日 　　　　　　　　　　　　　　　　　　　書記官　王居珉 ◎附錄本案所犯法條： 《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99條第1項》 對於有投票權之人，行求期約或交付賄賂或其他不正利益，而約 其不行使投票權或為一定之行使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 刑，得併科新臺幣100萬元以上1000萬元以下罰金。

2024-12-10

KSHM-113-選上訴-13-20241210-1

台上
最高法院

違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台上字第3455號 上 訴 人 劉國平 申翠蘭 共 同 選任辯護人 王嘉豪律師 潘映寧律師 蘇清水律師 上列上訴人等因違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案件，不服臺灣高等法 院中華民國113年5月16日第二審判決（113年度選上訴字第2號， 起訴案號：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112年度選偵字第30、31號）， 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撤銷，發回臺灣高等法院。 理 由 一、本件原判決認定上訴人劉國平有意參選民國111年地方公職 人員選舉第4屆新北市五股區貿商里里長選舉，與上訴人申 翠蘭有其事實欄所載為求劉國平順利當選，由劉國平無償協 助麗緻雅都社區完成大樓頂樓漏水修繕及地下室資源回收室 牆面粉刷工程，而共同對麗緻雅都社區交付勞務之不正利益 之犯行，因而撤銷第一審關於沒收部分之判決，改判諭知未 扣案之不正利益不予沒收。另維持第一審依公職人員選舉罷 免法第102條第1項第1款規定，分別論處上訴人等共同對選 區內團體，假借捐助名義交付不正利益各罪刑之判決，而駁 回上訴人等此部分在第二審之上訴，固非無見。 二、惟查： ㈠、有罪之判決書，對被告有利之證據不採納者，應說明其理由 ，為刑事訴訟法第310條第2款所明定。故有罪判決書對於被 告有利之證據或辯解，如不加採納，必須說明其不予採納之 理由，否則即難謂無判決不備理由之違誤。又公職人員選舉 罷免法第102條第1項第1款之對選舉團體或機構賄選罪，乃 對行為人假借捐助名義，以間接迂迴方式，透過對其選舉區 內之團體或機構行賄，使其構成員為投票權之一定行使或不 行使之行為，加以處罰，用以維護選舉過程中人民意志形成 之純正。行為人間接透過對團體或機構之行賄，其對象雖非 構成員，且祗要有使該構成員為一定投票權之行使或不行使 為已足，不以該構成員確已行使或不行使為必要，但該賄選 行為仍須與團體或機構之構成員不行使投票權或為一定之行 使之間，具有對價關係，始克相當。至於是否有對價關係， 應就行為人之主觀意向，及交付者與收受者之關係、賄賂種 類暨價額、捐助時間暨場合等客觀情事整體觀察，尤以參選 者提供予團體或機構之財物、利益價值，與該團體或機構之 構成員所享受之利益，依一般社會通念，判斷是否足以影響 或動搖具有投票權之構成員投票意向。倘若行為人之捐助經 評價並無對價關係，即不能僅因行為人或其助選人員有請託 其構成員投票支持之行為，遽以該罪相繩。原判決以劉國平 僅在本案里長選舉舉行當年（即111年間），積極參與、指 揮及監督麗緻雅都社區大樓頂樓漏水修繕及地下室資源回收 室牆面粉刷工程之施作，在本案里長選舉舉行之前後就不再 參與、指揮及監督，其積極參與、指揮及監督前述工程之時 機點與本案里長選舉舉行之時間大致重疊等情，因認劉國平 所為與麗緻雅都社區居民為投票權一定之行使之間，具有交 換選民投票權之對價關係（見原判決第11至12頁）。惟卷查 上訴人等於原審及第一審均辯稱：其等本為舊識，情誼深厚 ，申翠蘭於109年間補選擔任上開社區管理委員會主任委員 後，即於109年10、11月間委請劉國平協助該社區油漆粉刷 牆壁等事務，是劉國平於本案111年間協助該社區前開工程 ，係基於朋友關係或敦親睦鄰而為等語，並提出照片，以及 證人即上開社區住戶林萬福、陳泰銘、黃伊里等人之證詞為 證（原審卷第88至89、269至270頁，第一審選訴字卷第141 至144、149至149-2頁），原審對上訴人等前開有利之辯解 及證據，未予採納，惟並未說明何以不予採納之理由，已嫌 理由欠備。又稽諸卷內資料，陳泰銘證稱：我認為劉國平與 申翠蘭熟識，他並非是第一次幫忙麗緻雅都社區，在109年 間申翠蘭就有請劉國平架設例行性會議的直播等語（見選偵 字第30號卷二第94頁）；黃伊里證稱：我認為劉國平是因為 與申翠蘭為多年好友，所以申翠蘭當社區主委期間，只要有 問題找上劉國平，劉國平都熱心協助解決等語（見上開選偵 字卷第139頁）；林萬福證稱：我印象中109年申翠蘭有罷免 原本的主委，並擔任約半年主委，該期間劉國平就來社區教 申翠蘭協助處理社區管理委員會相關事務，會議室的粉刷應 該是109年申翠蘭承接社區主委的半年期間，由劉國平施作 等語（見上開選偵字卷第57、60頁），倘若上開證人之證述 內容無訛，且原判決所認定劉國平實際參與、指導及監督由 麗緻雅都社區住戶所組成的義工隊施工之方式，協助麗緻雅 都社區完成大樓頂樓漏水修繕及地下室資源回收室牆面粉刷 工程之事實，如屬無誤，則劉國平參與、指導及監督該社區 義工隊施工，是否基於與申翠蘭間情誼，自109年間起延續 協助申翠蘭執行該社區管理委員會主任委員之職務所為？又 其僅在該社區為勞務之付出，並非由其個人另行花費購買材 料獨立施作該等工程，或另為財物之捐贈， 　　且未向申翠蘭或社區住戶提及要以其交付之勞務，換取該社 區住戶對其日後參選里長時之投票支持，則依一般社會通念 ，是否足以影響或動搖該社區住戶之投票意向，而有對價關 係，即非無研究之餘地。再者，申翠蘭固於事後以原判決附 表二貼文表示感謝劉國平及義工們無私之付出，然此僅係表 達對劉國平及義工們真誠感激之情，讓對方感受特別之關愛 ，此亦屬人之常情，如何憑認二者間有何對價關係？究竟實 情如何，攸關劉國平所為與麗緻雅都社區住戶投票權行使之 間，是否具有對價關係之判斷，原判決對上述疑點未詳加調 查釐清，而逕為不利於上訴人等之認定，尚嫌速斷，亦有調 查未盡之違法。 ㈡、以上或為上訴意旨所指摘，或為本院得依職權調查之事項， 而原判決上開違誤影響於本件事實之認定及法律之適用，本 院無從據以自行判決，應認原判決有撤銷發回更審之原因。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97條、第401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5 　　日 刑事第二庭審判長法　官 徐昌錦 法　官 何信慶 法　官 江翠萍 法　官 張永宏 法　官 林海祥 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記官 邱鈺婷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9 　　日

2024-12-05

TPSM-113-台上-3455-20241205-1

矚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

貪污治罪條例等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矚上訴字第2號 上 訴 人 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林鶴斯 選任辯護人 王鳳儀律師 黃俊華律師 唐琪瑤律師 被 告 陳明正 選任辯護人 林添進律師 被 告 張綵宸 選任辯護人 陳亮佑律師 張雅婷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違反貪污治罪條例等案件，不服臺灣桃園地方 法院111年度矚訴字第1號，中華民國113年1月31日第一審判決（ 起訴案號：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4120、10699、11 715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理　由 一、本案經本院審理結果，認第一審判決對被告林鶴斯、陳明正 、張綵宸均為無罪之諭知，核無不當，應予維持，並引用第 一審判決書記載之證據及理由（如附件）。 二、檢察官上訴意旨略以： 　㈠原判決固以被告張綵宸之自白存有瑕疵，且與證人朱明隆、 吳家崴、李慧慧之證述有出入，又與客觀公文傳簽之時序不 吻合等理由為被告林鶴斯、陳明正、張綵宸無罪判決，然依 照本案民國107年2月13日簽之公文流程，該「107年2月13日 簽」於107年2月13日由新竹縣政府工務處簽文，為工務處養 護科簽辦「107年度新竹縣轄內農路、村里道路及人行天橋等橋樑 基本資料建置及安全檢測評估案」採購案（下稱「107年橋樑 檢測標案」）之原簽，由被告林鶴斯於同年3月1日代理處長 核示「會後綜簽」簽核完成，於同年3月2日上午11時38分36 秒送回收發人員李慧慧，同年3月16日會辦完成後由工務處 養護科莊佑鈞簽收，嗣於同年3月21日再由工務處簽文，為 工務處養護科簽辦「107年橋樑檢測標案」之綜簽，被告林鶴 斯於同年3月23日簽核，雖原判決認為依「107年2月13日簽 」之時序及被告張綵宸係於同年3月2日下午3時34分至4時35 分間臨時前往新竹縣政府工務處之被告林鶴斯辦公室等情， 被告林鶴斯提供「107年2月13日簽」所附「外聘委員建議名 單」予被告張綵宸檢視之可能性甚低，此外未見任一處室反 映該原簽（即「107年2月13日簽」）有欠缺「外聘委員建議 名單」之情形，可認該「外聘委員建議名單」應附載於「10 7年2月13日簽」後並會核相關處室等語；然衡諸常情，雖「 107年2月13日簽」公文流程記載之時間如上，但與紙本公文 實際上所在位置並不一定絕對吻合，又即便紙本公文確實已 於被告張綵宸前往拜訪被告林鶴斯前送回予收發李慧慧，亦 不能排除被告林鶴斯因被告張綵宸之臨時拜訪，而再行向其 下屬短暫取回該「107年2月13日簽」或僅抽取該「外聘委員 建議名單」予被告張綵宸閱覽而洩漏外聘委員建議名單，並 為期約賄賂內容之可能，且此公文流程記載之時間，也可能 為被告林鶴斯精心設計所設下之斷點，原判決以此即遽認被 告張綵宸所述不可採，尚嫌速斷。 　㈡原判決認該「外聘委員建議名單」上雖有「✓」註記痕跡，然 被告林鶴斯既非自該「外聘委員建議名單」圈選出評選委員 之決定權人，卷內亦無證據可證被告林鶴斯確為「✓」註記 之人，或曾有影響新竹縣政府秘書長蔡榮光所為決定之行為 ，縱其確為註記建議人選之人，其當無從確保多數經註記「 ✓」之人選當中，何人將雀屏中選，是其以此不具權限之事 務作為收受被告張綵宸交付現金之對價，殊難想像等語。然 依證人即時任新竹縣政府工務處處長羅昌傑、證人即簽核本 件「107年橋樑檢測標案」綜簽之時任新竹縣秘書長蔡榮光 之證述，可認圈選評選委員係屬新竹縣政府秘書長之權責， 以往均由承辦單位先行註記建議人選，建議人數是應選人數 的2倍以上，供秘書長在其中選定評選委員，至承辦單位係 由何職位之人負責註記，則因單位分工而異等語，可知幕僚 於建議名單上註記係行政慣例，首長或秘書長原則上也會尊 重用人單位需求而予以勾選所建議之人選，而具有註記、建 議權限者則通常為其熟悉相關事務之左右手，絕非普通打掃 、收發人員、其他科室主管或職員所能插手之事務，且證人 蔡榮光亦證稱「107年橋樑檢測標案」，其係依承辦單位即 工務處註記決行，承辦單位工務處評選委員建議人選最終決 定權大部分是科長以上的主管決定，而被告林鶴斯對於本案有 指揮權等事實等語，故被告林鶴斯單方面辯稱其未於「107 年2月13日簽」所附「外聘委員建議名單」上為註記云云， 有違上述行政慣例，已屬有疑；另縱使在制度與形式上之最 終圈選評選委員係屬新竹縣秘書長蔡榮光之權責，亦殊難想 像被告林鶴斯時任工務處技正，負責襄助督導養護科等業務 ，且有權於107年3月1日代處長核示「會後綜簽」，並於108 年7月處長羅昌傑退休後即升任處長之核心幕僚角色，對於 外聘委員建議名單之人選會毫無影響力或置喙之餘地，是原 判決以此為由認被告林鶴斯不具決定權限，即無法事先與被 告張綵宸期約賄賂等語，亦嫌速斷且違反常情。 　㈢再就本案應得為補強證據之證人朱明隆、吳家崴均證述聽聞 被告張綵宸、陳明正因本件「107年橋樑檢測標案」有交付 賄賂之事，然原判決竟以部分細節與被告張綵宸之供述有出 入，且依照常情行賄公務員換取得標機會屬觸法之事，均會 盡量隱密行事，要難想像被告陳明正、張綵宸會毫不避諱而 在證人朱明隆、吳家崴見聞察覺之情形下，將此行為當眾公 開予無關人員等語，認不足以補強並認定被告張綵宸有在健 行科大非破壞檢測研究中心員工面前談及交付賄賂予新竹縣 政府官員之行為，亦嫌速斷，衡諸常情，行賄者於行賄後並 非無將此事公開之可能，例如被告陳明正、張綵宸需向萬喬 豐公司員工表示因本次有此項額外支出所以利潤減少而希望 大家能多體諒，或為被告張綵宸邀功、要讓大家放心可提早 作業，或瞧不起該公務員而議論紛紛，或為好康相報予友好 之廠商有此管道能得標等情況不一而足，是原判決認為期約 、行賄、受賄者於行為後無將此事公開可能而遽認無此事實 存在，不僅與一般人之生活經驗脫節而未盡相符，亦有違論 理法則。 　㈣另原判決認為被告張綵宸之自白有前後不一致而不可採部分 ，惟本案事發時間為107年3月2日至同年6月6日，而本案檢 警偵辦執行時間為111年1月7日，前後相差近4年的時間，人 的記憶難免會日漸模糊，是被告張綵宸經過反覆詢問、訊問 ，加上其身體狀況欠佳，對於相關細節上或有因時間經過、 身體狀況等因素，致記憶有些許不一致，亦屬正常，而究其 自白與證述關於本案涉嫌期約、行賄及被告林鶴斯洩密、收 賄等構成要件事實內容均大致相符，且於偵審中之態度均一 致，認罪悔改並祈求自新之決心甚堅，益徵其並非蓄意捏造 事實誣陷他人，否則其證詞理應完美無瑕並一致才是；又本 案被告林鶴斯、陳明正、張綵宸均係因他人檢舉而遭查獲到 案，相關標案也已完成，被告張綵宸與林鶴斯為學妹、學長 關係，同時期口試、同一指導教授而有此契機，被告張綵宸 與陳明正則分別為萬喬豐公司股東，健行科大非破壞檢測研 究中心之主任、助理研究員，而有上下隸屬關係，彼此間存 在友誼、互利關係，是應可排除被告張綵宸係挾怨報復而誣 陷之可能，且本案被告三人所涉係屬重罪，被告張綵宸的身 體欠佳，對於證據相對薄弱之密室犯罪，於遭查獲後大可否 認犯行以脫罪即可，為何要甘冒遭判刑入獄之風險而指證被 告陳明正、林鶴斯本案犯行？況且本案除被告張綵宸之自白 外，檢調循線追查因而取得諸多客觀證據，無論是ETC行車 紀錄、提款紀錄、開會紀錄、演講紀錄或公司內帳明細等， 獲選之外聘委員呂志宗、楊智斌也確實與被告張綵宸為中央 大學師生關係而相識，均與被告張綵宸所述大致相符，亦有 多位證人之證述可佐，倘被告張綵宸有意誣陷或栽贓，如何 安排如此多的巧合及進行串證？又為何不於事發後不久即出 面檢舉或事前詳細蒐證？且被告張綵宸稱有於107年5月30日 上午9時26分許自萬喬豐公司名下合作金庫銀行帳號000000000 0000號帳戶領出新臺幣（下同）25萬元現金，將其中15萬元 現金置於信封袋內，利用被告林鶴斯於107年6月6日下午2時 至4時許至健行科大演講之機會，將該15萬元賄款交予被告 林鶴斯收受，作為被告林鶴斯前開違背職務行為之對價，是本 案期約、行賄及被告林鶴斯收賄之時序，及被告陳明正於11 1年1月7日羈押訊問時坦承被告張綵宸於107年5月間曾告知 為標得「107年橋樑檢測標案」，交付15萬元現金予被告林鶴 斯，被告張綵宸曾詢問是否將10萬元交予時任新竹縣政府工 務處處長羅昌傑之事實，均與實務上行賄與收賄態樣大致相 符，雖羅昌傑所涉貪污罪嫌因罪證不足而獲不起訴處分，但 被告陳明正上開供述內容已足證被告張綵宸所述並非子虛烏 有或空穴來風，從而原判決就本案之認定，有違論理與經驗 法則，顯非妥適。 　㈤被告陳明正先向被告張綵宸表達新竹縣政府工務處有向廠商 收受回扣之慣例，又要求被告張綵宸利用與被告林鶴斯之同學關 係打探「107年橋樑檢測標案」相關事宜，並表示「禮數會到 」等情，觀其情節之發展，可見被告陳明正已預見被告林鶴斯就 違背職務上行為收受賄賂或其他不正利益之可能性，而被告陳明 正將此情告知被告張綵宸，又要求被告張綵宸為上開打探行 為及稱「禮數會到」，已足推認被告陳明正、張綵宸有向被告 林鶴斯就「107年橋樑檢測標案」相關事宜行賄之犯意聯絡，揆諸 最高法院94年度台上字第3528號判決意旨，其等無須鉅細靡遺 就「被告林鶴斯以洩漏外聘委員建議名單並勾註其等指定之呂志 宗、楊智斌，使萬喬豐公司得標該橋樑檢測標案」一節，亦 有具體明確之明示犯意聯絡，僅須就此節有默示之合致即可 ，足認被告陳明正、張綵宸間就期約、行賄被告林鶴斯一事 ，應有犯意聯絡。 　㈥被告張綵宸究竟有無向被告林鶴斯指出外聘評選委員呂志宗、楊 智斌一節，被告張綵宸在法務部廉政署接受詢問及偵訊時之 供述，固然與其於原審審理時證稱：被告林鶴斯給我看的委員 建議名單是白色的紙，上面有人名，就這樣，只有一張，我 記得當時沒有跟被告林鶴斯說呂志宗、楊智斌這二人我認識等語 ，有所不符，但其於同日審理時亦證稱：我在偵訊時表示「 我表示評選委員找認識的比較好，林鶴斯給我看委員的資料，上 載一些委員，我比了某幾個是有認識，如呂志宗、楊智斌」這 個是正確的，我有用手指頭去比這二位等語，可見被告張綵 宸並未以「口說」方式，而是以「手指」方式，向被告林鶴斯 表示呂志宗、楊智斌為其所認識之人，則被告張綵宸上開前後 之證述並無重大之歧異，難認其證述有瑕疵而不可信。被告張 綵宸就其所見外聘委員建議名單，究係一張紙，抑或一疊資料 ，前後所述雖有不符，惟考量本案行為時間為107年3月間以前 ，而被告張綵宸於法務部廉政署受詢問及偵訊之時間為111年1 月間，時隔近4年，且其於原審審理時亦證述：當天我問被告 林鶴斯「委員名單出來了嗎」，他從桌上拿了一份資料給我看， 我真的不記得是一張還是一份或是好幾張訂起來，反正就是一 個有委員名單的資料等語，可見被告張綵宸因時間久遠而就此 等細節，已經記憶不清，然仍無礙其證述要旨為：被告林鶴斯 有將記載評選委員身分之資料，交予被告張綵宸閱覽等情， 自難僅以此枝微末節不一致，遽不採信其證述。 　㈦綜上所述，原判決認事用法尚嫌未恰，請撤銷原判決，另為更 適當合法之判決云云。 三、按具有共犯關係之共同被告，在同一訴訟程序中，兼具被告 與證人雙重身分，其就犯罪事實之供述，對己不利之部分， 如資為證明其本人案件之證據時，即屬被告之自白；對他共 同被告不利部分，倘用為證明該被告案件之證據時，則屬共 犯之自白，本質上亦屬共犯證人之證述。而不論是被告之自 白或共犯之自白，均受刑事訴訟法第156條第2項之規範拘束 ，其供述或證詞須有補強證據為必要，藉以排斥推諉卸責、 栽贓嫁禍之虛偽陳述，從而擔保其真實性。所謂補強證據， 係指除該自白本身之外，其他足以證明該自白之犯罪事實確 具有相當程度真實性之證據而言，雖所補強者，非以事實之 全部為必要，但亦須因補強證據之質量，與自白之相互利用 ，足使犯罪事實獲得確信者，始足當之。至於共犯供述或證 詞前後次數多寡、內容是否一致、有無重大矛盾、指述堅決 與否及態度是否肯定，僅足為判斷其供述或證詞有否瑕疵之 參考，仍屬自白之範疇，而其與他被告間之關係如何、彼此 交往背景、有無重大恩怨糾葛等情，既與所述他被告參與該 共同犯罪之真實性判斷無涉，均不足藉以補強及擔保其自白 為真實之證明力（最高法院109年度台上字第3574號判決意 旨參照）。依據起訴書所載，本件「107年橋樑檢測標案」 ，被告陳明正、張綵宸共同基於犯意聯絡而出面期約、行賄 被告林鶴斯之人為被告張綵宸，而被告陳明正否認有被告張綵 宸所指之共同期約行賄被告林鶴斯之犯行，被告林鶴斯亦否 認有被告張綵宸所指之期約受賄之犯行，則依前開說明，檢 察官所指之犯罪事實，除被告張綵宸不利於己及被告陳明正 、林鶴斯之供證述外，仍應有適格之補強證據，以排斥推諉卸 責、栽贓嫁禍之虛偽陳述，從而擔保其真實性。 四、經查： 　㈠被告張綵宸於111年1月6日偵訊時結證稱：我於107年5月30日 上午9時許，自萬喬豐公司合作金庫銀行帳戶臨櫃提領25萬 元，是被告陳明正叫我去領的，他說被告林鶴斯會來健行科 大演講，趁被告林鶴斯來時給他。107年5月30日前1、2週我與 被告陳明正就有討論給被告林鶴斯錢，他說新竹都有此慣例 …我們當時沒有討論要給多少，被告陳明正表示通常是給一 疊，並表示我們要多給一些，「107年橋樑檢測標案」會給 被告林鶴斯現金，可能是他有幫助，例如快點驗收通過…被 告陳明正有叫我去問被告林鶴斯評選委員的事等語（見110 他2676卷㈠第252至253頁）。又於112年5月10日原審審理時 證稱：「107年橋樑檢測標案」公告出來後，被告陳明正有 請我去跟被告林鶴斯聊天，107年3月2日那天我去找被告林 鶴斯，他有拿評選委員的建議名單給我看，他給我看了一張 紙，是一張評選委員的名單，我看完名單之後，只說因為我 們是學校單位，如果找學校單位的話機率高，我只講這樣， 其他沒有講，但是被告林鶴斯沒有回答我…後來因為（評選 ）簡報那一天我有去，我有看到呂志宗、楊智斌，楊智斌是 中央大學的老師，我上過他的課，呂志宗剛好是我中華大學 的系主任，我也認識，我是出席評選簡報看到他們才知道是 我認識的人。被告林鶴斯給我看的委員名單是白色的紙，上 面有人名，就這樣，只有一張。我記得當時沒有跟被告林鶴 斯說呂志宗、楊智斌我認識。我沒有問被告林鶴斯是不是評 選委員，簡報那一天我才知道評選委員有哪些人…被告林鶴 斯拿這張名單時，我沒有提到說要給他任何好處，我只說「 該給的不會少」，老師（即被告陳明正）叫我跟他說「禮數 要到」就這樣…我有於107年5月30日到合作金庫銀行，從萬 喬豐公司的帳戶提領現金25萬元，10萬元我拿去繳我跟被告 陳明正的所得稅，剩下15萬元是給被告林鶴斯，因為被告陳明 正有跟我說被告林鶴斯到學校演講，要我提早幾天先去把錢 領出來先放著，等被告林鶴斯於107年6月6日到學校演講時 再拿給林鶴斯，給被告林鶴斯15萬元是被告陳明正決定的，他 說新竹都是拿「一本」（指10萬元），我是把15萬元現金裝 在信封袋內，放在被告林鶴斯車子後座，然後跟被告林鶴斯說「 這給你的」…被告陳明正給林鶴斯15萬元，應該是為了後面比 較好驗收或一些程序會比較好…被告林鶴斯給我看「外聘委員 建議名單」，我就比上面說「這兩個（呂志宗、楊智斌）我 認識」等語（見111矚訴1卷㈢第48至50、52至56、59、119至 121頁），是其於偵審中固證稱其於107年3月2日至新竹縣政 府工務處拜訪被告林鶴斯時，被告林鶴斯有洩漏「外聘委員建議 名單」、其有指定呂志宗、楊智斌擔任評選委員，且其與被 告林鶴斯有期約交付賄賂，嗣其於同年6月6日在被告林鶴斯至健 行科大演講時，交付賄賂15萬元予被告林鶴斯，且其所為均係 聽從被告陳明正之指示等語。惟查： 　⒈被告陳明正始終否認與被告張綵宸就被告林鶴斯違背職務之 行為共同期約、行賄被告林鶴斯（見111聲羈9卷第61頁、111 矚訴1卷㈠第276頁、本院卷第257頁），且其於111年1月7日 羈押訊問時供稱：我原本不知道被告張綵宸從萬喬豐公司帳 戶提領25萬元，是事後她才說她有提領25萬元，其中10萬元 交給我，15萬元交給被告林鶴斯，再問我是否有將10萬元交給 羅昌傑，我當時是敷衍她說我有將10萬元交給羅昌傑，但事 實上我沒有，因為我自己把錢花掉了，所以不好意思啟齒， 有時候遇到女生我就會很大方，所以10萬元很快就用掉了， 15萬元交給被告林鶴斯這件事是被告張綵宸告訴我的，她交錢 的目的是想取得「107年橋樑檢測標案」，有關被告張綵宸 去找被告林鶴斯時當場從外聘委員建議名單中挑出呂志宗、楊 智斌擔任評選委員這件事，是被告張綵宸事後跟我講的等語 （見111聲羈9卷第61至63頁）；又於111年1月18日調詢時供 稱：我沒有在本件「107年橋樑檢測標案」得標後之107年5 月30日前1、2天，交代被告張綵宸提領25萬元，並要被告張 綵宸在被告林鶴斯於同年6月6日到健行科大演講時，將其中15 萬元交給被告林鶴斯，但事後被告張綵宸有跟我提過她有交給 被告林鶴斯15萬元，並問我是不是把10萬元交給羅昌傑，我都 敷衍說「有啦、有啦」，10萬元是我跟被告張綵宸要的生活 費，被告張綵宸會這樣說是在推卸責任，我認為本案如果要 行賄，讓採購案如期驗收，應該是要行賄稽核廠商綠產業基 金會代表人陳浩賢，被告張綵宸是受制於朱明隆掌握的私德 證據才會這樣說等語（見111偵4120卷第40頁）；再於同日 偵訊時供稱：我跟被告張綵宸交往十幾年，直到她交了朱明 隆為新男友。107年6、7月間，被告張綵宸在辦公室告訴我 ，她有交15萬元給被告林鶴斯，她說是為了案子順利，所以交 錢給被告林鶴斯，我就跟她抱怨說沒有必要，我有點懷疑她是 否有真的給，也許她是要炫耀她與被告林鶴斯的關係很好，過 了3、5日後，她有問我是否有將10萬元交予羅昌傑等語（見 同卷第62至63頁）；復於111年1月21日調詢時供稱：我沒有 交代被告張綵宸交付被告林鶴斯15萬元，她會這樣說，可能是 慌張或受到朱明隆的要脅，被告張綵宸在萬喬豐公司得標「 107年橋樑檢測標案」後，有跟我說要感謝人家，我記得被 告張綵宸在（標案）公告前跟我說，被告林鶴斯有給她看評選 委員建議名單，她有跟我說有哪幾個委員，我只記得有羅昌 傑、被告林鶴斯，所以被告張綵宸在得標後有跟我建議，應該 要給人家感謝，事後她確實有跟我說她有交15萬元現金給被 告林鶴斯，她交給我10萬元，應該是要我給羅昌傑，但我事後 沒有交這筆錢給羅昌傑，這筆10萬元我就當作生活開銷，當 時我的認知是我負責處理羅昌傑，她負責處理被告林鶴斯，各 處理各的…108年6月18日我傳LINE訊息「他威脅林鶴斯要抖內 幕」予被告張綵宸，她回傳「你之前肯定有跟他說竹案的事 」、「你肯定口無遮攔地什麼都說」、「不然你真的會害死 很多人」…這是在討論107年橋樑檢測標案，當時是朱明隆跟 我說他有打電話到新竹縣府辦公室給被告林鶴斯，說他威脅被 告林鶴斯有關被告張綵宸拿錢給被告林鶴斯這件事，她不滿朱明 隆怎麼會知道這件事來質問我，可能我跟朱明隆聊天中提到 這件事，因為被告張綵宸一直以為我有拿錢給羅昌傑，所以 才說會害到他們，但實際上我並沒有交錢給羅昌傑等語（見 同卷第84至86頁），足見其始終否認其有授意被告張綵宸提 領25萬元，並將其中15萬元行賄被告林鶴斯、10萬元行賄羅 昌傑，且一再供稱有關被告林鶴斯提供本件「107年橋樑檢測 標案」外聘委員建議名單及受賄15萬元等情，係經由被告張 綵宸「事後告知」等語，其此部分證述既是經由被告張綵宸 傳聞而來，則其所述被告林鶴斯提供外聘委員建議名單、受賄 15萬元等情，核屬被告張綵宸前開有關其與被告陳明正共同 對被告林鶴斯關於違背職務行為期約、行賄等供述之累積證據 ，尚非適格之補強證據。 　⒉證人即萬喬豐公司股東朱明隆於109年1月21日調詢時陳稱： 萬喬豐公司為順利在評選會勝出，由被告張綵宸提供評選委 員名單，即與被告張綵宸熟識之中華大學教授呂志宗、中央 大學教授楊智斌給被告林鶴斯，作為本採購案的專家學者評選 委員，評選會議結束不久，即107年4月下旬的某個星期五， 被告張綵宸利用被告林鶴斯到課堂演講的機會，指示學生吳家 崴交付一個信封袋（內有15萬元）給被告林鶴斯，隔天星期六 ，被告陳明正和其胞妹陳明珍及楊茂雄一同前往羅昌傑住處 交付20萬元給羅昌傑本人，我知道這件事，是因交錢給被告 林鶴斯的前一天（星期四），在健行科技大學非破壞檢測中心 ，我當場聽被告陳明正說隔天被告林鶴斯要到學校演講，後天 他和妹妹約好要去羅昌傑住處，要被告張綵宸去提領現金35 萬元，被告張綵宸就請某位學生當天去領錢，被告張綵宸取 得學生領出的現金後，便在當天將20萬元交給被告陳明正… 我今天有帶來一顆外接硬碟，裡面是萬喬豐公司電腦備份資 料，有相關記帳資料可供參考…我曾是被告陳明正的學生， 我與被告張綵宸在107年間還是男女朋友等語（見110廉查北 42卷㈠第135至139頁）；又於110年10月18日調詢時陳稱：10 7年橋樑檢測標案公告前，我在辦公室聽被告張綵宸說，有 提供委員建議名單呂志宗、楊智斌、延尹中給被告林鶴斯，事 後評選會議出席的評選委員有羅昌傑、被告林鶴斯及呂志宗、 楊智斌，在萬喬豐公司如期得標後，被告陳明正在被告林鶴斯 受邀到健行科大演講的當週，在辦公室當著我和被告張綵宸 的面，以台語向她表示「記得去領錢，這週林鶴斯就要來上課 了，這禮拜我要去新竹，我順便拿過去給羅昌傑」…我在認 為公司帳務有問題時，有向被告張綵宸求證這筆款項，她表 示她有把錢交給被告林鶴斯等語（見110他5780卷第38頁〈同11 0他2676卷㈠第188頁〉）；再於同日偵訊時結證稱：我有聽到 被告陳明正交代被告張綵宸去領錢，他說被告張綵宸請被告 林鶴斯來學校演講時再把錢給被告林鶴斯，107年6月前，我有 問被告陳明正是否將錢交予羅昌傑，被告陳明正表示他與他 妹陳明珍一起交錢予羅昌傑，後來我問被告張綵宸，她才說 給被告林鶴斯15萬元、羅昌傑10萬元，但我沒有看到她交錢給 被告林鶴斯，我是聽被告張綵宸說會請吳家崴轉交等語（見11 0他5780卷第50頁），足見其供稱有關被告林鶴斯因本件107年 橋樑檢測標案受賄15萬元一情，係經由被告陳明正或張綵宸 事後告知，惟此為被告陳明正所否認（見111矚訴1卷㈣第195 頁），且證人朱明隆所述亦與被告張綵宸於112年5月10日原 審審理時證稱：被告陳明正在辦公室叫我去領錢給被告林鶴 斯時，沒有別人在場等語不符（見111矚訴1卷㈢第102頁）， 而證人朱明隆既稱其係聽被告張綵宸講述而知悉上情，則證 人朱明隆所述被告林鶴斯受賄15萬元一情，核屬被告張綵宸前 開有關被告林鶴斯對於違背職務行為期約、受賄等供述之累積 證據，亦非適格之補強證據。 　⒊證人吳家崴於110年5月11日調詢時雖證稱：萬喬豐公司是被 告陳明正、張綵宸共同經營的，被告陳明正原本是健行科大 非破壞檢測研究中心主任，被告張綵宸是他的助理，萬喬豐 公司一直都在健行科大非破壞檢測研究中心營運，我就是跟 著他們做，某次會議，在場的人有被告陳明正、張綵宸、我 、黃唯揚、陳柏光、吳宗晏、朱明隆，我聽到被告張綵宸有 拿錢給公務員，當下我有嚇到，但我是領薪水的員工，不敢 有任何意見，我是經由調查官告知，才知道被告張綵宸認識 的官員是被告林鶴斯等語（見110他2676卷㈠第142至143頁）； 惟其於112年5月15日原審審理時則證稱：我於106年3月至10 7年9月底任職於萬喬豐公司，離職1年後我又回萬喬豐公司 上班4個月，我在公司是做橋樑檢測及協助報告書製作…因為 107年橋樑檢測案原本是要找協力廠商，當時在會議中被告 張綵宸是說這個案子得標金額很低了，然後又有30萬元支出 ，所以我們只能自己做，當時被告陳明正有在場，但我對他 有無講什麼話已經沒有印象了…我之前在廉政署會說這30萬 元是給縣政府官員，是因為大家都說是我說有拿30萬元給官 員這件事，因為被告張綵宸說有支出30萬元這件事，又爆發 這個事情（行賄新竹縣政府官員），所以我那時候才會這樣 說…我知道被告林鶴斯要來健行科大演講，我們就是負責幫忙 做歡迎海報…實際上我並沒有親耳聽到被告張綵宸講拿30萬 元行賄公務員等語（見111矚訴1卷㈢第171至172、182至183 、189頁），是其並未證稱有親自見聞被告張綵宸拿30萬元 行賄被告林鶴斯，更未曾證稱曾親自轉交賄款15萬元予被告林鶴 斯，且所述顯與證人朱明隆前開證述情節（被告張綵宸指示 吳家崴拿錢給被告林鶴斯、被告陳明正或張綵宸在辦公室開 會時曾公開講述拿30萬元行賄被告林鶴斯）不符，更無從補 強被告張綵宸前開有關其與被告陳明正共同對被告林鶴斯關於 違背職務行為期約、行賄等供述之真實性。 　⒋證人黃唯揚於112年5月15日原審審理時係證稱：我於107年4 月至108年1月在健行科大擔任研究助理，我負責整理文書、 到現場拍攝橋樑，都是聽從被告陳明正、張綵宸的指示…我 曾經聽楊學明提到107年橋樑檢測案可能有賄賂…我有出席吳 家崴講的會議，但對於吳家崴提到被告張綵宸當場表示「這 標案金額已經很低了，又交了30萬元給新竹縣政府的官員， 導致可跟小包談的價錢太低，所以小包沒有意願執行，只好 全由團隊成員自己執行」等語，我沒有印象，可能我有漏聽 等語（見111矚訴1卷㈢第152至153、155至156、159頁），除 未證稱其有親自見聞被告張綵宸在會議中表示拿30萬元行賄 被告林鶴斯等語，且所述亦顯與證人朱明隆前開證述情節（被 告陳明正或張綵宸在辦公室開會時曾公開講述拿30萬元行賄 被告林鶴斯）不符，更無從補強被告張綵宸前開有關其與被 告陳明正共同對被告林鶴斯關於違背職務行為期約、行賄等供 述之真實性。 　⒌至遠通電收股份有限公司109年2月25日總發字第1090000218 號函附車號0000-00號自用小客車之車輛通行明細（見110廉 查北42卷㈡第33至35頁），固顯示被告張綵宸駕駛之上開車 輛於107年3月2日下午3時34分47秒行經國道一號北上92.80 之ETC門架（即新竹〈光復路-竹北〉路段），於同日下午4時3 5分47秒行經國道一號北上88.00之ETC門架（即竹北-湖口路 段），且依據新竹縣政府員工請假資料報表顯示，當日被告 林鶴斯並無請假紀錄（見同卷第149頁）；然被告林鶴斯否認 其與被告張綵宸於當日下午3時34分至4時35分間，在其新竹 縣政府工務處辦公室碰面、期約協助萬喬豐公司得標，亦否 認於該處洩漏「外聘委員建議名單」予被告張綵宸或由被告 張綵宸指定呂志宗、楊智斌為內定評選委員等情（見本院卷 第256頁），而被告張綵宸即使於上開時間曾駕車前往新竹 縣市某處短暫停留，亦難逕認其必然前往被告林鶴斯之辦公室 ，佐以卷附被告張綵宸扣案手機內與被告林鶴斯之LINE對話紀 錄擷圖顯示（見110廉查北42卷㈡第217至237頁），被告張綵 宸與林鶴斯相約見面前，似均會事先詢問彼此有空的時間並約 妥見面之確切時間、地點，然被告張綵宸扣案手機內卻無10 7年3月2日之前數日至當日與被告林鶴斯相約見面之對話紀錄 ，自難僅以上開被告張綵宸駕車通行國道一號高速公路ETC 門架紀錄，佐證被告張綵宸前開不利於己或被告陳明正、林鶴 斯之供證述為真實。 　⒍公訴意旨固以被告陳明正事後曾於紙張上記載「貪污、行匯 （按：應係「賄」之誤）」、「要辦羅昌傑、林鶴斯」等語（ 詳扣押物名稱「陳明正手寫記事資料」，見110他2676卷㈡第 69頁），認被告陳明正知悉被告林鶴斯涉嫌收受賄賂遭舉發一 事，進而推認被告林鶴斯有收受被告陳明正、張綵宸賄賂云云 （見起訴書證據清單編號23），然對於上開手寫內容，被告 陳明正供稱：這些字句是我當時知道朱明隆有意去告羅昌傑 與被告林鶴斯等語（見110他2676卷㈡第38頁），而本案確係先 由證人朱明隆於「108年6月21日向新竹縣政府政風處檢舉該 府工務處公務員護航特定廠商取得標案」（見110廉查北42 卷㈠第135頁），再向法務部調查局新竹縣調查站檢舉而開始 偵辦（見111警聲搜13卷第8頁），則被告陳明正縱於事後得 知證人朱明隆有檢舉羅昌傑及被告林鶴斯涉嫌貪污等情，而於 紙張上手寫上開文字，亦難據此推認被告林鶴斯有收受被告陳 明正、張綵宸賄賂，或佐證被告張綵宸前開不利於己或被告 陳明正、林鶴斯之供證述為真實。　 　⒎另公訴意旨以起訴書證據清單編號21之萬喬豐公司107年5月 份內帳明細記載「提領繳106-所得稅+給鶴150000」（見111 偵4120卷第355頁），認被告張綵宸於107年5月30日自萬喬 豐公司合作金庫銀行帳戶提領25萬元，其中15萬元交予被告 林鶴斯。然查，該萬喬豐公司內帳明細之檔案係檢舉人朱明隆 於109年1月21日自行提出予法務部廉政署（見110廉查北42 卷㈠第138頁），並非經由檢警依法扣押儲存該原始檔案之電 腦主機而取得，且係由檢舉人朱明隆另行複製轉存，則該檔 案是否與原始檔案內容相符，已屬有疑，參以被告張綵宸於 112年5月10日原審審理時證稱：EXCEL是我做的，可是我不 會記載「給鶴150000」，我不會打成讓別人一下就看到…檔 案存在辦公室的電腦沒有上鎖等語（見111矚訴1卷㈢第54至5 5頁），其復供稱其於107年12月間已離開健行科大而未再管 理萬喬豐公司業務（見110他2676卷㈠第230頁），而該檔案 之修改日期卻顯示「108年1月3日下午4時55分29秒」，此有 法務部廉政署勘驗該檔案之紀錄在卷可稽（見111偵4120卷 第350至351頁），被告林鶴斯、陳明正復均爭執其證據能力（ 見本院卷第241至242頁），自難以該內帳明細記載「給鶴15 0000」佐證被告張綵宸前開不利於己或被告陳明正、林鶴斯之 供證述為真實。 　⒏綜合上情，本案關於被告陳明正與張綵宸有共同對於公務員 違背職務行為期約、交付賄賂之犯意聯絡，以及被告張綵宸 於107年3月2日下午3時34分至4時35分間，有前往被告林鶴斯 新竹縣政府工務處辦公室與被告林鶴斯期約協助萬喬豐公司得 標，由被告林鶴斯洩漏「外聘委員建議名單」，並由被告張綵 宸指定呂志宗、楊智斌為內定評選委員等情，僅有被告張綵 宸片面之供證述，其他證據均無從補強被告張綵宸前開不利 於己或被告陳明正、林鶴斯之供證述為真實，依前開說明，難 認被告林鶴斯、陳明正、張綵宸有檢察官所指之對於公務員違 背職務之行為行賄、收賄等犯行。　 　㈡關於檢察官上訴意旨指摘部分： 　⒈檢察官雖認「107年2月13日簽」公文流程記載之時間，與紙 本公文實際上所在位置並非吻合，又即使紙本公文確實已於 被告張綵宸前往被告林鶴斯辦公室前送回予收發李慧慧，亦 不能排除被告林鶴斯有再行向其下屬短暫取回該「107年2月 13日簽」或僅抽取該「外聘委員建議名單」予被告張綵宸閱 覽之可能云云。惟查： 　⑴新竹縣政府111年10月11日府工養字第1110383072號函附新竹 縣政府公文流程（公文文號：0000000000）顯示：本件「10 7年2月13日簽」於「107年3月2日11時38分36秒」，已由工 務處養護科李慧慧簽收（見111矚訴1卷㈡第45至48頁），即 被告林鶴斯於「107年3月1日」用印核稿（見111廉查北42卷 ㈠第291頁）後，該公文已離開被告林鶴斯辦公室並由養護科 李慧慧簽收，檢察官雖質疑「公文流程記載之時間，與紙本 公文實際上所在位置並非吻合」，並認被告張綵宸於「107 年3月2日下午」前往被告林鶴斯辦公室時，該公文紙本仍可 能由被告林鶴斯持有等情。然對此，證人即新竹縣政府政風 處員工施筱瑜於113年11月7日本院審理時證稱：在實體公文 右下角有條碼，公文送至會辦單位簽收時會刷該條碼，刷了 條碼後在系統上會紀錄簽收時間，就是「公文流程」所示簽 收時間…李慧慧稱在107年3月2日上午11時38分36秒原簽已送 政風處，應該是指她在這個時間將本件「107年2月13日簽」 送到政風處之公文交換櫃的意思，政風處的收發人員鍾秀杏 是在同年3月5日簽收，我們當時並沒有電子公文，只有實體 公文，上述「公文流程」所示時間，是指實體公文條碼點選 的時間等語（見本院卷第323至325頁），可見「107年2月13 日簽」公文流程記載之時間，與實體紙本公文實際上所在位 置係相吻合。從而，原判決依據上開「公文流程」顯示本件 「107年2月13日簽」於「107年3月2日上午11時38分36秒」 ，已由養護科李慧慧簽收，而認公訴意旨所稱被告林鶴斯於 「107年3月2日下午3時34分至4時35分間」將本件「107年2 月13日簽」所附「外聘委員建議名單」交予被告張綵宸檢視 等情，與客觀事實不符，此部分所為認定難認有誤。 　⑵查新竹縣政府工務處養護科承辦人（應係劉春琴）自政府電 子採購網下載匯出「土木工程」類之評選委員名單之時間為 「107年2月2日上午9時2分13秒」、「營建管理」類之評選 委員名單之時間為「107年2月2日上午9時6分50秒」、「大 地工程」類之評選委員名單之時間為「107年2月27日下午1 時4分27秒」，此有行政院公共工程委員會113年10月16日工 程企字第1130021674號函附「工程會意見」在卷可憑（見本 院卷第295、297頁），而依據本件「107年2月13日簽」所示 ，新竹縣政府工務處養護科承辦人劉品宗用印後送出該原簽 之時間為「107年2月27日」（見111廉查北42卷㈠第291頁） ，且證人劉品宗於112年8月7日原審審理時亦證稱：原簽公 文有附從工程會的網頁上面下載下來的專家學者名單，我們 簽呈上面會記載附件有哪些東西…我這裡是沒有附件未隨原 簽公文一起簽核的情形，因為我公文要往上呈時會檢查每一 個附件等語（見111矚訴1卷㈣第210、221頁），堪認由承辦 人劉品宗擬稿之本件「107年2月13日簽」應有檢附自工程會 政府電子採購網下載之「外聘委員建議名單」。參以證人即 時任新竹縣政府工務處科長張淇銘於112年6月14日原審審理 時證稱：本件「107年2月13日簽」檢附之「外聘委員建議名 單」是放在A4大小牛皮紙袋內等語（見111矚訴1卷㈢第414至 415頁），證人即107年3月間在新竹縣政府主計處任職之李 小芳於113年11月7日本院審理時證稱：因為本件「107年2月 13日簽」公文上有寫「詳外聘委員名單」，我就會檢視看這 名單在不在、有沒有檢附這份文件，當時如果這份名單有缺 漏，我就會寫意見上去，這件公文我沒有寫缺漏這份名單的 意見等語（見本院卷第331至333頁），而觀諸本件「107年2 月13日簽」記載：「主旨：為辦理『107年度新竹縣轄內農路 、村里道路及人行天橋等橋樑基本資料建置及安全檢測評估 案』，擬以公開評選採限制性招標及遴選核定採購評選委員 會委員及工作小組乙案，簽請 核示。說明…五、…㈠本案採購 評選委員會建議設置委員7人（外聘委員3人、本府內聘委員 4人）：外聘委員3人-係經由工程會專家學者建議名單資料 庫中挑選本縣鄰近縣市之專家學者，土木類計1人、大地類 計1人、營建管理類計1人等類別專家學者，請 鈞長依各專 長類分別勾選正取1人及各備取3人評選委員，並依序註記順 序（詳外聘委員名單）」（見111廉查北42卷㈠第289至291頁 ），所附「新竹縣政府簽稿會核單」上「受會單位-本府主 計處」之「會核意見及簽章」欄之「科員李小芳」用印處， 並無關於缺漏附件之註記，且各受會單位亦均無註記缺漏附 件（詳同卷第292頁），堪認本件「107年2月13日簽」有檢 附「外聘委員建議名單」，且於送各單位會簽時，亦有檢附 「外聘委員建議名單」，則檢察官質疑本件「107年2月13日 簽」並未檢附「外聘委員建議名單」（見本院卷第223至224 頁），恐有誤會。 　⑶再者，本件「107年2月13日簽」之工務處養護科承辦人劉品 宗及收發人員李慧慧均未證稱被告林鶴斯有「再行向其等短 暫取回」該「107年2月13日簽」或所附「外聘委員建議名單 」之舉（見111矚訴1卷㈣第203至264頁、卷㈢第343至387頁） ，則檢察官認被告林鶴斯於107年3月1日簽署原簽後，有單 獨抽取該「外聘委員建議名單」予被告張綵宸閱覽，並於同 年3月23日經手綜簽時始放回公文內云云（見本院卷第405頁 ），亦非有據。 　⑷至證人施筱瑜於113年11月7日本院審理時雖證稱：我於會簽 本件「107年2月13日簽」時，應該是沒有看到「外聘委員建 議名單」，因為我沒有加註意見提醒工務處要注意以密件、 彌封方式呈核等語（見本院卷第323頁），惟其此部分所述 明顯與證人李小芳、劉品宗、張淇銘前開證述情節不符，考 量其上開證述，既係基於其未於會簽意見中加註應以密件、 彌封方式呈核之意見而為推論，自不能排除承辦人劉品宗已 將「外聘委員建議名單」以彌封之密件方式呈核（即證人張 淇銘前開所述放在A4大小牛皮紙袋內），故證人施筱瑜始未 加註意見之可能性，尚難以其此部分所述，逕認本件「107 年2月13日簽」於呈核會簽時未一併檢附「外聘委員建議名 單」。 　⒉檢察官認依行政慣例被告林鶴斯為107年橋樑檢測標案之「外 聘委員建議名單」之註記人，或至少對於決定「外聘委員名 單之人選」有影響力，可事先與被告張綵宸期約賄賂云云。 惟查： 　⑴關於本件「107年2月13日簽」後附「外聘委員建議名單」上 之決定權人及註記人，證人即時任新竹縣政府工務處處長羅 昌傑於112年7月5日原審審理時證稱：外聘委員建議名單大 概都是按照專業及與新竹縣的地緣關係，大概就是除了這2 個原則之外，可能我就隨機做一些勾選。印象中被告林鶴斯 應該沒有勾選，因為通常業務單位就是承辦單位，被告林鶴 斯主管的這3個承辦單位如果有標案、採購案送上來的話， 他通常是負責核稿工作等語（見111矚訴1卷㈣第15至17、30 至32、46頁），被告林鶴斯復否認有用鉛筆在「外聘委員建 議名單」上打勾註記（見本院卷第257頁），檢察官認依行 政慣例被告林鶴斯為107年橋樑檢測標案之「外聘委員建議 名單」之註記人，尚有誤會。 　⑵關於本件107年橋樑檢測標案之外聘委員名單「圈選」決定， 證人即時任新竹縣政府秘書長蔡榮光於112年5月24日原審審 理時證稱：評選委員名單一般都會由業務單位、承辦單位先 在公共工程委員會的建議名單裡面下載…業務單位裡有審核 權限的人可以要求承辦人員做註記，因為如果沒有做註記， 送到我這邊來，我也會退件請業務單位重新做註記，因為我 無從選起，我隨便勾幾個，到最後都不能來，等於公文又要 重簽一次…被告林鶴斯是工務處的技正，在這件標案中，就 是負責送公文給處長前的一個核稿人，等於是工務處的核稿 人，本件公文承辦人是李慧慧及劉品宗…評選委員正取或備 取是我決定的，本件外聘委員是我依照鉛筆筆跡勾選，我當 時看到這份名單時，上面已經有鉛筆勾選…建議名單裡打勾 或打圈的人數一定是超過應選委員的2倍以上或者更多。我 在勾選本案的評選委員之前，承辦單位沒有人來跟我表示希 望我勾選或是具體建議何人擔任委員…從建議人數選出應選 人數沒有什麼特殊決定，沒有特別考量，就是隨機從建議註 記裡面挑選最後名單等語（見111矚訴1卷㈢第289、292至300 、306至307頁），復無積極證據足認被告林鶴斯對於新竹縣 政府秘書長所為圈選決定具有影響力，則檢察官認被告林鶴 斯對於本件107年橋樑檢測標案外聘委員名單之圈選決定具 有影響力云云，尚非有據。 　⒊檢察官認證人朱明隆、吳家崴均證述聽聞被告張綵宸、陳明 正講述因本件107年橋樑檢測標案有交付賄賂一事，證人朱 明隆、吳家崴之證述，足以補強被告張綵宸前開不利於己或 被告林鶴斯、陳明正之供述為真實云云。惟查： 　⑴本案係因證人即萬喬豐公司股東朱明隆於108年6月21日向新 竹縣政府政風處檢舉羅昌傑及被告林鶴斯就107年橋樑檢測標 案護航萬喬豐公司得標及收受賄賂，法務部廉政署於調查後 移送檢察官偵辦並起訴被告林鶴斯、陳明正、張綵宸，而觀諸 證人朱明隆於110年10月18日偵訊時結證稱：我有聽到被告 陳明正交代被告張綵宸去領錢，他說被告張綵宸請被告林鶴斯 來學校演講時再把錢給被告林鶴斯，107年6月前，我有問被 告陳明正是否將錢交予羅昌傑，被告陳明正表示他與他妹陳 明珍一起交錢予羅昌傑，後來我問被告張綵宸，她才說給被 告林鶴斯15萬元、羅昌傑10萬元，但我沒有看到她交錢給被告 林鶴斯，我是聽被告張綵宸說會請吳家崴轉交等語（見110他5 780卷第50頁），是其雖供稱有關被告林鶴斯因本件「107年橋 樑檢測標案」受賄15萬元一情，係聽聞被告陳明正或張綵宸 之陳述，惟被告陳明正、張綵宸均否認曾告知證人朱明隆上 開情節，已如前述。 　⑵佐以證人吳家崴於112年5月15日原審審理時僅證稱：實際上 我並沒有親耳聽到被告張綵宸講拿30萬元行賄公務員等語（ 見111矚訴1卷㈢第189頁），並未證稱其有親自見聞被告張綵 宸拿30萬元行賄被告林鶴斯，更未曾證稱其曾轉交賄款15萬元 予被告林鶴斯，已如前述，難認證人朱明隆前開證述符實，況 退萬步言，縱證人朱明隆曾聽聞被告張綵宸講述以15萬元行 賄被告林鶴斯等情，亦屬被告張綵宸供述之累積證據，無從 補強被告張綵宸不利於己或被告陳明正、林鶴斯之供述為真 實。 　⒋檢察官以「被告陳明正於111年1月7日羈押庭訊時坦承被告張 綵宸於107年5月間曾告知為得標107年橋樑檢測標案，交付1 5萬元現金予被告林鶴斯，被告張綵宸曾詢問是否將10萬元交 予羅昌傑之事實」，足認被告張綵宸前開不利於己或被告陳 明正、林鶴斯之供述，並非子虛烏有或空穴來風云云。惟查 ： 　⑴證人張綵宸於111年1月6日偵訊時結證稱：我於107年5月30日 上午9時許，自萬喬豐公司合作金庫銀行帳戶臨櫃提領25萬 元，是被告陳明正叫我去領的，他說被告林鶴斯會來健行科 大演講，趁他來時給他。107年5月30日前1、2週我與被告陳 明正就有討論給被告林鶴斯錢，他說新竹都有此慣例…我們 當時沒有討論要給多少，被告陳明正表示通常是給一疊，並 表示我們要多給一些，「107年橋樑檢測標案」會給被告林 鶴斯現金，可能是他有幫助，例如快點驗收通過等語（見11 0他2676卷㈠第252至253頁）；復於同年月7日羈押訊問時供 稱：我於107年5月30日上午9時許，從萬喬豐公司合作金庫 銀行帳戶提領25萬元，是被告陳明正跟我說要領錢給被告林 鶴斯，被告陳明正跟我說新竹都有這樣的慣例，被告陳明正 跟我說在被告林鶴斯到學校演講完後，跟被告林鶴斯到停車 場，直接把錢放在他車上，是被告陳明正跟我說這樣做的， 這15萬元是希望107年橋樑檢測案比較順利通過等語（見111 聲羈9卷第38至40頁），是其雖一再指稱其係聽從被告陳明 正之指示提領25萬元並將其中15萬元行賄被告林鶴斯。 　⑵然被告陳明正始終否認曾指示被告張綵宸提領25萬元並將其 中15萬元行賄被告林鶴斯，亦否認與被告張綵宸有共同行賄 被告林鶴斯之犯意聯絡。況被告陳明正於111年1月7日羈押訊 問時係供稱：我原本不知道被告張綵宸從萬喬豐公司帳戶提 領25萬元，是事後她才說她有提領25萬元，其中10萬元交給 我，15萬元交給被告林鶴斯，再問我是否有將10萬元交給羅昌 傑，我當時是敷衍她說我有將10萬元交給羅昌傑，但事實上 我沒有，因為我自己把錢花掉了，所以不好意思啟齒，有時 候遇到女生我就會很大方，所以10萬元很快就用掉了，15萬 元交給被告林鶴斯這件事是被告張綵宸告訴我的，我還唸她一 下等語（見111聲羈9卷第61至62頁），縱被告陳明正供稱其 事後曾聽被告張綵宸講述以15萬元行賄被告林鶴斯一事，亦 屬被告張綵宸供述之累積證據，自難以被告陳明正前開供述 作為補強被告張綵宸不利於己或被告陳明正、林鶴斯之供述 為真實之證據。 　⒌檢察官固認被告張綵宸前開歷次證述雖稍有不一致，係因被 告張綵宸之身體欠佳、時間經過數年而記憶模糊所致，被告 張綵宸復與被告林鶴斯為學妹、學長關係，與被告陳明正為 上下隸屬關係，彼此間存在友誼、互利關係，被告張綵宸當 無挾怨報復而誣陷之可能云云。惟被告張綵宸於本案係兼具 共同被告之身分，其就犯罪事實所為不利於己或被告陳明正 、林鶴斯之供述，本質上屬共犯證人之證述，姑不論被告張 綵宸歷次供證述尚非一致（詳第一審判決第14至19頁），即 使被告張綵宸前開有關其與被告陳明正共同以15萬元行賄被 告林鶴斯之證述毫無瑕疵，然而本案既無其他補強證據佐證 被告張綵宸前開不利於己及被告陳明正、林鶴斯之供述為真 實，依前開說明，仍不足以認定被告陳明正確與被告張綵宸 共同以洩漏本件「107年橋樑檢測標案」外聘委員建議名單 為對價，而以15萬元行賄被告林鶴斯。至被告張綵宸與被告 林鶴斯、陳明正間之關係如何、彼此交往背景、有無重大恩 怨糾葛、有無甘冒偽證罪責、設詞誣陷被告林鶴斯、陳明正 之動機存在等情，既與其所述被告陳明正、林鶴斯為本案行 賄、受賄犯行之真實性判斷無涉，自不足藉以補強被告張綵 宸不利於被告陳明正、林鶴斯之供述為真實。而關於檢察官 所指其餘補強證據（如ETC行車紀錄、提款紀錄、開會紀錄 、演講紀錄或公司內帳明細等），復均不足以佐證被告張綵 宸關於其與被告陳明正共同以15萬元行賄被告林鶴斯等供述 之真實性，亦如前述，自難僅憑被告張綵宸之陳述，逕為不 利於其與被告林鶴斯、陳明正之認定。 五、原判決對檢察官所舉各項證據，已逐一剖析，參互審酌，並 敘明其取捨證據及得心證之理由，核與經驗法則及論理法則 無違。檢察官上訴仍執原審已詳予斟酌之證據，對於原判決 已說明事項及屬原審採證認事職權之適法行使，逕為相異評 價，尚難說服本院推翻原判決，另為不利於被告林鶴斯、陳 明正、張綵宸之認定，其上訴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第373條，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周欣蓓偵查起訴，檢察官洪福臨提起上訴，檢察官 蔡佩容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5 　　日 　　　　　　　　　刑事第十五庭　審判長法　官　陳芃宇 　　　　　　　　　　　　　　　　　　　法　官　陳俞伶 　　　　　　　　　　　　　　　　　　　法　官　曹馨方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檢察官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 狀，惟須受刑事妥速審判法第9條限制。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 ，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 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刑事妥速審判法第9條： 除前條情形外，第二審法院維持第一審所為無罪判決，提起上訴 之理由，以下列事項為限： 一、判決所適用之法令牴觸憲法。 二、判決違背司法院解釋。 三、判決違背判例。 刑事訴訟法第 377 條至第 379 條、第 393 條第 1 款之規定， 於前項案件之審理，不適用之。 　　　　　　　　　　　　　　　　　　　書記官　邱紹銓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6 　　日 附件：臺灣桃園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1年度矚訴字第1號 公　訴　人　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林鶴斯　男　民國00年0月00日生 　　　　　　　　　　身分證統一編號：Z000000000號 　　　　　　　　　　住新竹縣○○市○○路0段00號0樓 選任辯護人　黃俊華律師 　　　　　　唐琪瑤律師 　　　　　　王鳳儀律師 被　　　告　陳明正　男　民國00年00月00日生 　　　　　　　　　　身分證統一編號：Z000000000號 　　　　　　　　　　住○○市○○區○○街00號0樓 選任辯護人　林添進律師 被　　　告　張綵宸　女　民國00年0月00日生 　　　　　　　　　　身分證統一編號：Z000000000號 　　　　　　　　　　住○○市○○區○○○路00巷0之0號 　　　　　　　　　　送達處所：○○郵局第00號信箱 選任辯護人　陳亮佑律師 　　　　　　張雅婷律師 上列被告因違反貪污治罪條例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1 年度偵字第4120號、第10699號、第11715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林鶴斯、陳明正、張綵宸均無罪。 　　理　由 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林鶴斯於民國104年4月2日至107年7月2 日間，擔任新竹縣政府工務處技正，襄助處長督辦該處養護 科業務，對於養護科辦理的各項採購，負有督辦職權，為依 法令服務於地方自治團體所屬機關，而具有法定職務權限之 公務員；被告陳明正係萬喬豐工程技術顧問有限公司（址設 桃園市○○區○○○○街00號0樓，營業地址為桃園市○○區○○路0段 000巷00號0樓，下稱萬喬豐公司）負責人，前係健行學校財 團法人健行科技大學（下稱健行科大）榮譽教授及擔任健行科 大非破壞檢測研究中心（下稱檢測研究中心）主任；被告張 綵宸係陳明正於健行科大任教時之指導學生，並擔任檢測研 究中心助理研究員，於105年10月4日起至108年2月11日止， 與被告陳明正均係萬喬豐公司股東，共同在檢測研究中心經 營萬喬豐公司業務，負責管理公司帳目。被告林鶴斯、張綵 宸於102年至104年間均就讀國立中央大學土木工程研究所博 士班，且指導教授為同一人，另被告陳明正、張綵宸自106 年間起，以萬喬豐公司名義，投標新竹縣政府工務處採購案 件。被告林鶴斯、陳明正及張綵宸均明知新竹縣政府工務處 於107年3月29日公告辦理「107年度新竹縣轄內農路、村里道路及人 行天橋等橋梁基本資料建置及安全檢測評估案」採購案（預算金 額新臺幣【下同】475萬元，採限制性招標、準用最有利標方 式決標，下稱系爭標案），依採購評選委員會組織準則第4 條之1「機關遴選本委員會委員，不得有下列情形：一、接受 請託或關說。三、為特定廠商利益而為遴選。」及第6條第2項 「機關公開委員名單者，公開前應予保密；未公開者，於開 始評選前應予保密」等規定，評選委員名單於公開前應予保 密，詎被告陳明正、張綵宸共同基於對公務員違背職務行為 期約、交付賄賂之犯意聯絡，被告林鶴斯則基於違背職務行為 期約、收受賄賂及洩漏國防以外應秘密事項等犯意，由被告陳 明正、張綵宸於107年3月2日前之某日，合意給予被告林鶴 斯賄款作為其違背職務行為之對價後，由被告張綵宸於107 年3月2日下午3時34分至同日下午4時35分間，駕駛車牌號碼 0000-00號自用小客車自桃園前往新竹縣政府工務處之被告 林鶴斯辦公室，請託被告林鶴斯挑選與萬喬豐公司具學術背 景之人擔任系爭標案採購評選委員，並當場告知「這個案件 得標後，該給的不會少」等語，期約協助萬喬豐公司得標， 事成交付一定金額之財物作為對價後，被告林鶴斯遂將業務 單位養護科於前一日（即3月1日）陳核之原簽附件即應秘密 之「採購評選委員會外聘委員建議名單」（下稱系爭外聘委 員名單）取出，交予被告張綵宸檢視而洩漏之，被告張綵宸 審視系爭外聘委員名單，手指名單所載呂志宗、楊智斌（起 訴書誤載為楊志斌，應予更正），表示「這兩個我認識」， 希望內定該2人擔任評選委員，被告林鶴斯點頭示意同意， 於被告張綵宸離開後，以鉛筆在呂志宗、楊智斌欄位處註記 「✓」，佯作是承辦單位工務處正當舉薦正取人選（備取人 選則註記「△」)，實則是為萬喬豐公司利益而為指定遴選系 爭標案評選委員，待107年3月23日經手綜簽時，再將完成註 記之系爭外聘委員名單放回公文後，隨公文陳核流程，使具 核定權限且不知情之新竹縣政府秘書長蔡榮光依被告林鶴斯 註記勾選評選委員，被告張綵宸向被告林鶴斯建議之呂志宗 、楊智斌因而獲聘為外部委員（外聘委員共3名，另一名係 林鶴斯認識之林賢聲，亦為被註記人選）。嗣於107年4月13 日召開系爭標案評選會議，呂志宗、楊智斌、林賢聲及內聘 委員羅昌傑、被告林鶴斯等共5人出席參與評選，果由萬喬 豐公司獲得406分之最高總評分（次高分之川耘工程技術顧 問有限公司獲得397分），取得優先議價權，於107年5月7日 以416萬元之價格順利得標。被告陳明正、張綵宸於得標系 爭標案後，即依照上開期約，由被告張綵宸於107年5月30日 上午9時26分許，前往桃園市○○區○○路0段000號合作金庫商 業行○○分行，自萬喬豐公司名下合作金庫商業銀行帳號000000 0000000號帳戶（下稱合庫帳戶）領出25萬元現金，將其中1 5萬元現金置於信封袋內，再利用被告林鶴斯於107年6月6日 下午2時至4時至健行科大演講之機會，由被告張綵宸在演講 結束陪同被告林鶴斯步行至該校地下停車場取車時，當被告 林鶴斯面，打開駕駛座後方車門，將上開信封放置在座位上 ，並稱「這是要給你的」等語，將15萬元賄款交予被告林鶴 斯收受，作為被告林鶴斯前開違背職務行為之對價。因認被告 林鶴斯涉犯貪污治罪條例第4條第1項第5款之違背職務收受 賄賂、刑法第132條第1項之公務員洩漏國防以外應秘密之文 書等罪嫌；被告陳明正、張綵宸涉犯貪污治罪條例第11條第 4項、第1項之不具公務員身分而對公務員違背職務之行為交 付賄賂罪。 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被 告或共犯之自白，不得作為有罪判決之唯一證據，仍應調查 其他必要之證據，以察其是否與事實相符。不能證明被告犯 罪或其行為不罰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檢察官就被告犯罪 事實，應負舉證責任，並指出證明之方法，刑事訴訟法第15 4條第2項、第156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第161條第1項分 別定有明文。次按事實之認定，應憑證據，如未能發現相當 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以 為裁判基礎（最高法院40年度台上字第86號判決意旨參照） 。而認定不利於被告之事實，須依積極證據，苟積極證據不 足為不利於被告事實之認定時，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 更不必有何有利之證據（最高法院30年度上字第816號判決 意旨參照）。所謂認定犯罪事實之積極證據，雖不以直接證 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而無論直接或間接證據， 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 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 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時，自不能以推測 或擬制之方法，以為有罪裁判之基礎（最高法院76年度台上 字第4986號判決意旨參照）。 三、公訴意旨認被告3人分別涉犯違背職務收受賄賂、公務員洩 漏國防以外應秘密之文書、不具公務員身分而對公務員違背 職務之行為交付賄賂等罪嫌，無非係以其等之法務部廉政署 （下簡稱廉政署）、調查局詢問及偵查中供述、證人羅昌傑 、蔡榮光、劉品宗之調查局詢問及偵查中之證述、證人朱明 隆、吳家崴之廉政署、調查局詢問及偵查中之證述、證人張 淇銘之廉政署詢問及偵查中之證述、證人黃唯揚之廉政署及 調查局詢問、證人呂志宗、楊智斌、林賢聲、王金倉之廉政 署詢問、證人李慧慧之調查局詢問、法務部廉政署人事調閱 單、新竹縣政府工務長簡介、被告3人之簡歷資料、萬喬豐 公司之105年10月4日、108年2月11日變更登記表及股東同意 書、被告林鶴斯與張綵宸於102年6月8日之合照、健行科大 檢測研究中心聘書、106年6月22日及107年5月8日之決標公 告、被告張綵宸建議限制廠商資格之電子檔案勘驗紀錄、遠 通電收股份有限公司之車輛通行明細（車號：0000-00、期 間：107年3月1日至107年5月31日）、行政院公共工程委員 會107年9月27日工程企字第10700304630號函附之「採購評 選委員會委員名單保密措施一覽表」及111年3月10日工程企 字第1110001394號函、工務處辦理系爭標案之107年2月13日 原簽（下稱系爭原簽）、107年3月21日綜簽（下稱系爭綜簽 ）、簽稿會核單、內部評審委員建議名單、初審意見書、10 7年3月29日招標公告、中華大學106學年第2學期課程表、中 華大學（107）中華人派字001號令、中央大學第103學年度 第1學期成績報告單、系爭外聘委員名單、法務部調查局文 書暨指紋鑑識實驗室111年2月11日調科貳字第11123200770 號鑑定書暨附件、評選會會議簽到本影本、評選結果總表及 各委員評分表影本、合作金庫商業銀行○○分行109年2月7日 合金中原字第1090000155號函檢送之交易明細、合作金庫銀 行107年5月30日取款憑條、萬喬豐公司內帳明細之電子檔案 勘驗紀錄及107年5、6月內帳明細、新竹縣政府員工請假資 料報表、扣押物名稱「陳明正手寫記事資料」影本、扣押物 名稱「陳明正2018年記事本」之107年6月6日記事影本、扣 押物名稱「林鶴斯ASUS筆電」之本機硬碟資料夾截圖、扣押 物名稱「張綵宸Apple手機」之被告張綵宸與陳明正於108年 4、5月、108年6月18日、109年6月11日至15日之LINE聯繫紀 錄、扣押物名稱「張綵宸Apple手機」之被告張綵宸與林鶴 斯之LINE聯繫紀錄為主要論據。 四、訊據被告張綵宸坦承犯罪事實，被告林鶴斯、陳明正之供述 及辯護意旨如下： 　㈠被告林鶴斯： 　⒈起訴書僅憑ETC通行紀錄如何證明其與被告張綵宸於107年3月 2日下午3時34分至4時35分間在新竹縣政府碰面討論標案事 宜，倘被告張綵宸有洽公順道拜訪，僅閒話家常或談論進修 、兼課等事，絕對沒有討論標案事宜。依縣府公文送呈流程 （即新竹縣政府111年10月11日府工養字第1110383072號函 檢送之「新竹縣政府公文流程」，下爭系爭公文流程，見本 院卷第47至48頁）顯示，107年3月2日上午11時38分公文已 送往會辦單位簽核中，縱使被告張綵宸於上開時間到縣府， 也無系爭外聘委員名單可供參考，且被告張綵宸事先並無約 定碰面，不可能未卜先知預先抽出評委名單，況據承辦人劉 品宗、張淇銘之證詞，公文會簽及綜簽均有附評委名單，也 未發現有遺失情形，會辦單位簽註意見亦未提到漏未檢附評 委名單。縣府相關主管及同仁均證述鉛筆註記事內部作業常 態，最後決定權是秘書長，秘書長是隨機從註記名單挑選， 我並沒有在評選委員名單上以鉛筆註記，故呂志宗、楊智斌 是被告張綵宸向我建議顯非事實，我從來沒有看過「有鋼構 橋樑檢測資格的人員」文件（即被告張綵宸建議限制廠商資 格之電子檔案勘驗紀錄），107年6月6日至健行科大演講係 於107年2月學期初即排定，當時系爭標案尚未上網且萬喬豐 公司亦未得標，當日演講完畢自行前往停車場離開，而無被 告張綵宸陪同及丟錢之事。 　⒉辯護意旨略以： 　　證據能力部分，被告陳明正及張綵宸、證人羅昌傑、朱明隆 、黃唯揚、蔡榮光、張淇銘、劉品宗、李慧慧在調詢或廉詢 供述為審判外之陳述，不具特別可信性，均無證據能力；被 告陳明正手寫記事本，為其自行摘記文字，同樣具有供述性 質，亦屬審判外陳述而無特別可信性，亦無證據能力；萬喬 豐公司內帳明細EXCEL電子檔（含衍生之勘驗記錄、內帳明 細紙本），係有別於商業會計帳簿性質、僅為備忘記載、共 同被告被告張綵宸審理證述「給鶴150000，非其記載」，及 朱明隆要求黃唯揚以不法方式竊得萬喬豐公司內帳電子檔、 交付方式、時間等，均顯示該證據資料與原始檔案是否具有 同一性、特信性，均有重大疑義，不具證據能力。實務認為 貪污治罪條例要件必須是「對於具體的職務內容」、「允諾 為特定違背職務或職務範圍內特定行為」之連結對價，分述 如下：⑴由共同被告陳明正供述「不知評選委員為何人」、 「沒有指示張綵宸私下找林鶴斯洽談標案」、「我認為（林 鶴斯告知張綵宸評委一事）應該沒有，不然張綵宸會跟我邀 功」、「（張綵宸）有可能受制朱明隆掌握私德證據（而講 張綵宸有交付15萬元給林鶴斯）」，可知陳明正對於張綵宸 是否確有期約行收賄之具體行為，尚無所悉；縱陳明正自張 綵宸處聽聞部分情節，亦屬傳聞或累積證據，並不足以作為 補強張綵宸供述之證據。⑵就起訴書所載張綵宸於107年3月2 日下午前往新竹縣政府拜訪林鶴斯，並檢視系爭外聘委員名 單之過程。觀諸張綵宸本身對於何時前往新竹縣政府的具體 時間，原無法確定，反而是在廉政官提示0000-00號車輛之E TC紀錄的引導下，才得出107年3月2日下午之時間，而0000- 00號車輛是登記在萬喬豐公司的名下，有其他人也會去使用 這部車輛，則其他人駕駛這輛車至新竹之可能性是無法被排 除的，另比對該ETC紀錄，在北上88公里處及北上92.8公里 處的感應時間，僅有大約1個小時的間隔，而當日適逢週五 的元宵節慶，考量高速公路新竹系統之車潮，每逢假期極易 造成壅塞，已為公眾所週知，故倘若納入車行時間、停放車 輛、來回停車場與林鶴斯辦公室，假使還與林鶴斯談論系爭 外聘委員名單，依照常理，當不足於1小時內完成上述行為 ，顯然起訴書就此部分所指，亦有違背經驗法則之嫌。⑶對 照系爭公文流程，於107年3月2日上午11時38分36秒，附有 系爭外聘委員名單的原簽，已送往各會辦單位辦理會簽。而 張綵宸又供稱未先與林鶴斯約並要看委員名單，則林鶴斯不 可能未卜先知，於上午將名單先行抽起，再於下午交付給張 綵宸而洩漏之。⑷張綵宸對於林鶴斯洩露系爭外聘評委名單 之過程，一方面供述係檢視完整評委名單、或指明委員的姓 名，但審理時卻又稱未提及評委姓名、名單的外觀是1張或 好幾張、在沒有翻閱的情況下，直接看到本案的評選委員呂 志宗、楊智斌的姓名，顯見前後供述不一，更悖於常情，已 不足採信。遑論張綵宸供稱：評選當日才知委員，則其未於 事先確認評委，則其未接觸評委而增加得標機會，又如何能 確保達到「期約協助萬喬豐得標」之目的？⑸原簽中載有「 詳外聘委員名單」之字句，而會辦單位並無特別指出外聘委 員名單之附件有所遺漏；且府內權責人員包含承辦人劉品宗 、科長張淇銘均一致證述經手原簽、綜簽時，均附有外聘委 員名單，均足以證明林鶴斯於107年3月2日下午已無持有系 爭外聘委員名單，遑論林鶴斯有何起訴書所指抽出洩密、假 意正當舉薦而以鉛筆註記之行為。⑹而張綵宸自廉詢、偵訊 、審理，對於行賄目的係要求「便於驗收通過」前後均屬一 致，則其要被告林鶴斯的履行的特定行為係「驗收」，但觀 諸府內人員包含處長羅昌傑、科長張淇銘、承辦劉品宗均一 致證述「林鶴斯未參與驗收程序」，卷查亦無其他證據證明 被告有參與「驗收」職務，則張綵宸行賄主觀上所圖驗收通 過之想法，除與起訴書所載欲特定評選委員而有利得標之目 的不合，是否有達前述實務見解要求之行收賄意思合致之要 件，已有所疑。至於論告書所述增加資格限制乙節，並無積 極證據證明為林鶴斯所為，且系爭標案亦未納入此招標資格 ，故不得作為不利被告林鶴斯之認定外，假使被告林鶴斯確 有令萬喬豐得標之意思，何以未指示加入此一條件？反可證 被告林鶴斯實無協助萬喬豐得標之主觀意思及客觀行為。關 於系爭外聘委員名單之鉛筆註記，蔡榮光秘書長證述勾選2 倍以上人選為府內行政慣例，且其會從中隨機挑選，若未有 鉛筆註記，會退回給業務單位，對照處長羅昌傑、承辦劉品 宗證詞，確有可能因外聘委員名單未有鉛筆註記，而遭一層 決行退回的狀況，參酌處長羅昌傑亦稱，若業務單位未勾選 ，其會本於處長職責勾選，則系爭外聘委員名單之鉛筆註記 ，亦非能證明為被告林鶴斯所為，況系爭外聘委員名單之原 本經鑑定後，已發現打勾註記正選人選者，每個類別均有2- 3人，顯然一層決行在隨機挑選下，亦無法特定評選委員， 遑論能確保得標，則上述情節已迥異於起訴書所載之內容。 就收發人員李慧慧之證述，亦不可採，李慧慧之調詢筆錄經 勘驗後，稱原簽、綜簽均未有外聘委員名單，至於原簽、綜 簽何時增加資料？或是增加何資料？李慧慧顯然無法明確指 出；再者，李慧慧審理時，竟稱原簽辦理時，即未有外聘委 員名單，顯然與起訴書所建構犯罪情節「被告林鶴斯從原簽 抽起外聘委員名單洩漏」矛盾，則李慧慧在系爭標案係第一 次協助撰擬公文，亦未有逐頁確認其送之交公文附件，是否 在臨訟氛圍下，而附和詢問人員之設題之嫌。有關張綵宸供 述「交付15萬元給林鶴斯」，係有瑕疵之單一指述，其對於 包裝方式、被告林鶴斯所駕車輛款是及顏色、放錢位置，前 後證述不一致，亦乏補強證據；關於萬喬豐員工及朱明隆之 證述，黃唯揚、陳柏光、吳家崴之證述，對於聽聞行賄的來 源者？交付金額？行賄時間？具體內容？均與起訴書所載之 情節有重大出入，更有自身聯想、臆測之陳述，顯然已有瑕 疵，並與張綵宸審理時所稱從未有對渠等講述一節，並不相 符，不足以作為補強張綵宸供述之證據，朱明隆之部分，其 素行不良，有多筆前案紀錄，包含系爭標案偽造不實資料， 現已遭起訴審理中，與陳明正、張綵宸具有複雜的男女感情 糾葛、存有為奪取標案或入股萬喬豐公司之私人利益、為得 標曾威脅陳明正及林鶴斯，實有作不利且虛偽證述之動機， 歷次供述關於行收賄過程，均與張綵宸、陳明正供述有極大 出入，且具有多種與客觀事實不符之版本，亦不足為補強證 據；另內帳明細EXCEL檔之來源不明，且其資料顯示於108年 1月3日曾遭修改，而被告張綵宸於107年12月底即離開萬喬 豐公司，則此修改顯非被告張綵宸所為，修改部分為何？是 否包括「給鶴150000」部分，實有很大疑義，故如前述爭執 其證據能力，當不得作為補強。萬喬豐公司之合作金庫銀行 交易紀錄僅能證明被告張綵宸曾於107年5月30日自該帳戶提 領25萬元，故此證據顯然是累積證據而非別一證據；再者， 被告張綵宸與陳明正間之LINE對話紀錄內容沒有寫到任何行 賄被告林鶴斯之文字，且需經由被告張綵宸之解讀說明，既 如此，亦非補強證據。而被告張綵宸供述屬於對向犯關係之 指證，證詞本質上存在較大的虛偽危險，需有足以證明犯罪 事實具有相當程度真實性之別一補強證據，而本案如上所述 實有諸多重大疑義處，故在欠缺補強證據下，並不足以擔保 張綵宸供述犯罪事實之真實性；最後，檢察官就同樣的證據 作了不一樣的評價，以同樣之被告張綵宸的自白及電子帳冊 ，認為不足以證明羅昌傑構成違背職務受賄罪，而予以不起 訴處分，卻以同樣證據起訴被告林鶴斯涉犯違背職務受賄罪 ，如此評價對於被告林鶴斯是非常不公平，故本於嚴格證明 、罪疑有利被告、有利不利之情形均應一併注意等法則下， 本案應不足以達有罪之確信，賜予被告林鶴斯無罪判決。 　㈡被告陳明正： 　⒈被告張綵宸稱我交代她去行賄之理由是因為很多年都沒有標 到，但事實上106年就已經標到新竹橋樑檢測評估的監審案 ，我不認識名單內之任何一個委員，我為何要行賄，何況被 扣押的筆記、帳冊等，都沒有任何我交代去行賄的紀錄，我 們討論都是在6月6日以後，再者，萬喬豐公司一開始在學校 我們就開始經營，因為被告張綵宸是我的女朋友，所以我只 負責技術，財務、行政、管理人員都由她負責，我們有去研 討會、出去玩，去過很多地方，她說不是我的女朋友，對一 個男人是侮辱，對我來說很受打擊，因為她跟朱明隆去中國 受訓將近1個月，每天24小時的相處，有什麼樣的密謀、什 麼樣的討論或者是什麼樣的威脅她什麼，我就不是很清楚， 以上，我絕對沒有做任何的交代行賄，所以請諭知無罪。 　⒉辯護意旨略以： 　　被告張綵宸供稱在萬喬豐公司任職期間均聽從被告陳明正指 示與事實不符，萬喬豐公司之行政、財務及會計等事務均由 被告張綵宸為之，款項亦均由其掌管，其係為推卸其對於萬 喬豐公司有決策權而否認與被告陳明正交往之事實。被告張 綵宸供稱依被告陳明正指示而於107年6月6日交付15萬元予 被告林鶴斯，然由本案扣得之電磁紀錄、被告陳明正之筆記 本、被告張綵宸與被告陳明正之LINE對話紀錄，皆無任何證 據顯示被告陳明正有交辦或指示被告張綵宸交付款項之證據 資料，彰顯其於偵審中之證言欠缺憑信性，請求就被告陳明 正為無罪諭知。 五、本院之判斷： 　㈠經查，被告林鶴斯於104年4月2日至107年7月2日擔任新竹縣 政府工務處技正，其與被告陳明正、張綵宸均取得國立中央 大學土木工程研究所博士學位，被告陳明正曾係健行科大榮 譽教授及健行科大檢測研究中心主任，被告張綵宸為檢測研 究中心助理研究員，楊智斌為其於103年就讀中央大學時之 老師，及其於107年在中華大學土木係任教時，呂志宗為該 系主任，被告林鶴斯於105年受聘為檢測研究中心之技術顧 問。被告陳明正、張綵宸於105年10月4日至108年2月11日均 係萬喬豐公司股東，被告陳明正為萬喬豐公司負責人，共同 在檢測研究中心以C000室為辦公室經營萬喬豐公司，其等於 106年間，以健行科大名義得標新竹縣政府工務處承辦之「1 06年度新竹縣縣道、鄉道、市區道路及人行天橋等橋樑基本 資料建置及安全檢測評估成果品質查證作業服務案」；被告 張綵宸名下之車牌號碼0000-00號自用小客車於107年3月2日 下午3時34分37秒行經國道一號北上92.80之ETC門架即新竹 （光復路）至竹北路段，於同日下午4時35分47秒行經國道 一號北上88.00之ETC門架即竹北至湖口路段，當日被告林鶴 斯並無請假紀錄。協辦人即新竹縣政府工務處養護科臨時技 術員李慧慧於107年2月13日就系爭標案創簽，於同年月27日 ，分別經技士劉品宗、科長張淇銘簽核後，被告林鶴斯於同 年3月1日以技正及代理處長職核示「會後綜簽」後，分別會 核新竹縣政府政風處、主計處、財政處後，於107年3月21日 再由李慧慧簽辦綜簽，經技士劉品宗、科長張淇銘於同日簽 核，被告林鶴斯於同年月23日簽核、處長羅昌傑及簡任秘書 王金蒼於同年26日簽核，簡任秘書王金蒼批註「擬：請勾選 評選委員及工作小組名單」後，於翌（27）日由秘書長蔡榮 光、及新竹縣長批核決行。系爭外聘委員名單之呂志宗、楊 智斌欄位外有以鉛筆註記「✓」痕跡，而系爭標案評選會議 出席之內聘評選委員為林鶴斯、羅昌傑，外聘評選委員為呂 志宗、楊智斌、林賢聲，總評選結果，萬喬豐公司獲得406 分，勝於川耘工程技術股份有限公司獲得之397分，取得優 先議價權而得標。萬喬豐公司之合庫帳戶於107年5月30日上 午9時26分許經提領25萬元現金等事實，有法務部廉政署人 事調閱單、新竹縣政府工務長簡介、被告3人之簡歷資料、 中華大學106學年第2學期課程表、中華大學（107）中華人 派字001號令、中央大學第103學年度第1學期成績報告單、 被告林鶴斯與張綵宸於102年6月8日之合照、健行科大檢測 研究中心聘書、萬喬豐公司之105年10月4日、108年2月11日 變更登記表及股東同意書、106年6月22日之決標公告、遠通 電收股份有限公司之車輛通行明細（車號：0000-00、期間 ：107年3月1日至107年5月31日）、新竹縣政府員工請假資 料報表、系爭原簽、系爭綜簽、簽稿會核單、內部評審委員 建議名單、初審意見書、107年3月29日招標公告、系爭外聘 委員名單、法務部調查局文書暨指紋鑑識實驗室111年2月11 日調科貳字第11123200770號鑑定書暨附件、評選會會議簽 到本影本、評選結果總表及各委員評分表影本、萬喬豐公司 合庫帳戶之交易明細及取款憑條在卷可憑，固首堪認定。 　㈡惟被告林鶴斯否認公訴意旨所指之期約、違背職務、收受賄 賂行為，被告陳明正亦否認與被告張綵宸具有期約、交付賄 賂之犯意聯絡，按貪污治罪條例第4條第1項第5款、第5條第 1項第3款所定公務員對於違背職務上之行為或對於職務上行 為，收受賄賂或不正利益罪之成立，以其收受之財物或不正 利益，與公務員職務範圍內踐履賄求之特定行為（違背其職 務或為其職務上之行為）是否有對價關係為必要。所謂「對 價關係」，係指行賄者交付賄賂或其他不正利益之目的，係 以公務員踐履或消極不執行某特定職務上之行為以為回報， 而公務員主觀上亦有收受賄賂或其他不正利益後踐履或消極 不執行某特定職務上行為以資報償之意思。交付者固有「違 背職務或對於職務上行為」而行賄之犯意，而於公務員收受 交付者交付之財物或不正利益之時，交付者並未要求，該公 務員亦未明示或默許允為於其職務範圍內踐履或消極不執行 冀求之特定行為（違背其職務或為其職務上之行為），因主 觀上並非在踐履或消極不執行交付者所翼求違背職務或為職 務上之特定行為，二者間尚非可認即具有對價關係。即對於 違背其職務或為其職務上行為收受賄賂或不正利益罪，交付 者冀求公務員對於職務範圍內踐履或消極不執行賄求對象之 特定行為而行賄，與公務員收受交付者交付賄賂或不正利益 ，允為於其職務範圍內踐履或消極不執行冀求之違背職務或 為職務上之行為，彼此已達成意思之合致，在主觀上均認為 彼此具有對價之關係存在，而實際為交付、收受，已形諸於 外表示其職務範圍內踐履或消極不執行冀求之違背職務或為 職務上行為之「可賄賂性」始足以構成本罪（最高法院99年 度台上字第4369號判決意旨參照）。 　㈢次按刑事訴訟法第156條第2項立法意旨是考量共同被告、共 犯間不免存有事實或法律上利害關係，因此推諉、卸責于他 人而為虛偽自白之危險性不低，故對於其自白之證據價值予 以限制，尤其關於雙方係對向行為之共犯，於指證對方犯罪 得邀求減刑之寬典時，為擔保其所為不利於對向共犯陳述之 真實性，更應有足以令人確信其陳述為真實之補強證據，始 得採為斷罪之依據。是以上開所謂「共犯」，除任意共犯外 ，尚包括必要共犯（含對向犯罪之共犯），而「其他必要之 證據」（通稱補強證據），必須是與共犯自白指涉其他共犯 犯罪之構成要件事實有關聯性，但與該共犯之自白不具有同 一性之別一證據，始足當之。縱該共犯自白是分別在不同情 況或程序下作成，且所自白之內容一致，仍僅屬與該自白相 同之證明力薄弱的「累積證據」，究非自白以外之其他必要 證據，尚需補強證據之存在以為佐證，始得採憑（最高法院 109年度台上字第2786號判決意旨參照）。準此，本案公訴 意旨所指犯罪事實無非係以被告張綵宸之自白為主要依據， 是就被告張綵宸之自白內容判斷如下： 　⒈與被告陳明正形成期約內容及賄賂金額之犯意聯絡部分： 　⑴111年1月16日第1次廉政署詢問供稱：陳明正於107年5月30日 前1、2天在檢測研究中心C000辦公室當面交代我，要我從公 司帳戶提領25萬元，我提領當下不知道這筆現金的用途，記 得是領出當天，陳明正才跟我說「林鶴斯過幾天會來健行科 大演講」，印象中陳明正接著說「該有的禮數要有，新竹一 般都是拿一本，我們要拿多一點，所以妳拿15萬元給林鶴斯 」，要給林鶴斯的15萬元，我就先放在C000辦公室我的辦公 桌抽屜，其餘的10萬元，我就交給陳明正，當時我不知道這 10萬元的用途，我記得隔了一段時間，可能是幾個禮拜，有 一次我與陳明正對話過程中，陳明正才提到他有去找羅昌傑 ，我事後才把這10萬元與陳明正找羅昌傑的事聯想在一起， 所以我猜想這10萬元陳明正應該是交給羅昌傑。陳明正指示 我提領25萬元，告知我其中15萬元給林鶴斯，及他去找羅昌 傑的事時，現場都沒有其他人在。因為陳明正知道我與林鶴 斯有交情，林鶴斯是我的博士班同學，所以在系爭標案公告 之前，陳明正跟我講過「新竹縣都是有收錢」，他還說「別 人都是拿一本，我們要給稍微多一點，給林鶴斯15萬元」， 意思是指新竹縣政府辦理政府採購案，慣例會向廠商收取回 扣，陳明正認為我們給多一點，以後驗收會比較好通過，所 以要我去找林鶴斯，打探有關採購案的消息，例如：何時公 告、委員是誰等，之後再給林鶴斯15萬元等語（見110年度 他字第2676號卷【下稱他2676卷】一第232至235頁）。 　⑵111年1月6日第1次偵訊供稱：我於5月30日上午9時自萬喬豐 公司合庫帳戶臨櫃提領25萬元，是陳明正叫我去領的，他說 林鶴斯會來健行科大演講，趁他來時給他。5月30日前1、2 週我與陳明正就有討論給錢予林鶴斯，他說新竹都有此慣例 ，我們之前投標過一次，我們當時沒有討論要給多少，陳明 正表示通常是給一疊，並表示我們要多給一些，系爭標案會 給林鶴斯現金可能他有幫助，例如快點驗收通過，至於評選 部分，陳明正有叫我去問林鶴斯評選委員的事等語（見他26 76卷一第252至253頁）。 　⑶111年2月17日偵訊稱：陳明正在標案前就有說要拿錢給羅昌 傑、林鶴斯，（你與陳明正決定給林鶴斯15萬元係因林鶴斯 提供評選委員建議名單，且得標採購案？）陳明正說得標就 給錢等語（見111年度偵字第4120號卷【下稱偵4120卷】第3 73頁）。 　⑷112年5月10日審理證稱：陳明正說得標了新竹都是要給錢這 樣，就我的瞭解，陳明正會覺得得標了就要給林鶴斯好處應 該是後面比較好驗收或一些程序會比較好吧，這個部分據我 所知就是可能後面比較好驗收。跟陳明正討論要給林鶴斯好 處，不確定是在評選萬喬豐公司得標之前或之後的事情。要 給林鶴斯好處，原則上就是在得標之後才有這樣的決定，老 師叫我跟他說「禮數要到」。我有於107年5月30日到合作金 庫，從萬喬豐公司的合庫帳戶提領現金25萬元，因為老師有 跟我說林鶴斯到學校演講，因為原本老師應該是邀請羅昌傑 ，羅昌傑那時候應該是處長還什麼長，老師邀請他到學校演 講，羅昌傑好像沒空，老師請我邀請林鶴斯，我有邀請林鶴 斯，老師有說提早幾天先去把錢領出來，然後領出來先放著 ，等林鶴斯到學校演講的時候再拿給林鶴斯。老師希望新竹 得標之後給林鶴斯好處吧等語（見本院卷三第39至131頁） 。 　⑸可知，被告陳明正向被告張綵宸表達之意當係其曾聽聞新竹 縣政府工務處有向廠商收受回扣之慣例，而要求被告張綵宸 利用與被告林鶴斯之同學關係打探系爭標案相關事宜，並試 探性以「禮數會到」之話語為暗示，未曾提及並告知被告張 綵宸應向被告林鶴斯指定特定評選委員呂志宗、楊智斌以利 得標，且被告張綵宸對於決定是否交付被告林鶴斯賄賂及金 額為何，或稱被告陳明正標案前即已告知要給錢，或稱於領 款前討論及知悉要給被告林鶴斯15萬元，或稱得標之後才決 定給被告林鶴斯好處，顯見其前後供述不一致，再者，被告 張綵宸既稱被告陳明正指示交付款項之目的係為求後續驗收 順利，則被告陳明正是否確有與其達成冀求被告林鶴斯以洩 漏外聘委員名單並勾註其等指定之呂志宗、楊智斌，使萬喬 豐公司得標系爭標案，而交付賄賂之犯意聯絡後，再由被告 張綵宸進行期約及後續交付賄賂行為，已然有疑。 　⒉與被告林鶴斯為期約行為部分： 　⑴111年1月16日第1次廉政署詢問供稱：我就依陳明正的指示， 找過林鶴斯很多次，但都沒有提到要給他錢，直到有一次我 去新竹縣政府林鶴斯辦公室，我問林鶴斯評審委員是誰時， 我就跟林鶴斯說：這個案件得標後，該給的不會少，現場林 鶴斯就將委員建議清單名冊拿給我看，林鶴斯當時跟我說： 這幾個，我就從名單中挑選我熟識的呂志宗教授，以及跟我 曾就讀同校中央大學的楊智斌教授，跟林鶴斯說；這2個我 認識，就是要請林鶴斯讓呂志宗、楊智斌擔任評審委員，林 鶴斯聽完後點點頭，表示知道後，當天的對話就結束了。我 確定我與林鶴斯對話當下，陳明正不在林鶴斯辦公室，當天 我們是開0000-00號福特灰色汽車，我去找林鶴斯幾乎都開 這台車。（提示系爭外聘委員名單）我說林鶴斯拿給我的名 單清冊，就是提示的這份名單清冊。我不知道林鶴斯如何讓 我建議的人選呂志宗、楊智斌都順利當上評選委員等語（見 他2676卷一第233至235頁）。 　⑵111年1月6日第1次偵訊供稱：至於評選部分，陳明正有叫我 去問林鶴斯評選委員的事，在決標前我有去找他，我問他評 選委員是誰，我表示評選委員找認識的比較好，林鶴斯給我 看委員的資料，上載一些委員，我比了某幾個是有認識，如 呂志宗、楊智斌。林鶴斯沒有回應。當時沒有向林鶴斯表示 會給他現金，陳明正說不可以說，只要說該有的禮數會有即 可等語（見他2676卷一第253頁）。 　⑶111年1月6日第2次廉政署詢問供稱：我到林鶴斯辦公室問林 鶴斯評選委員為何人，當時林鶴斯拿出評選委員名冊給我看 ，我記得應該是在107年橋樑檢測案於107年3月29日公告前 的一個星期左右。我有跟林鶴斯說要選在學校工作的委員， 萬喬豐公司才比較有機會得標，我當時就指著評選名冊中中 央大學的楊智斌教授、中華大學的呂志宗教授，說這2個人 我認識。林鶴斯當時沒有說什麼，我們兩個寒暄完我就離開 林鶴斯的辦公室。我在要求林鶴斯由楊智斌、呂志宗擔任評 選委員後，我沒有去找過楊智斌、呂志宗（見他2676卷一第 286至287頁）。 　⑷112年5月10日審理證稱：107年3月29日系爭標案公告之前， 曾經與陳明正去新竹縣政府拜訪過林鶴斯，那時候拜訪林鶴 斯就是有問她說什麼時候公告，但是林鶴斯那時候就說自己 上網去看，因為都會公告在行政院的採購網上面。日期我記 不起來，但是我確實有再找過林鶴斯，有找過幾次，我自己 一個人去應該是有去一次。因為那時候好像是公告出來了， 老師有請我去跟林鶴斯聊天，問他委員名單出來了嗎，評選 委員的名單知道了嗎。107年3月20日那天我去找林鶴斯時， 他有拿評選委員的建議名單給我看。當時我去找他，他應該 在忙，我跟他坐在他的沙發聊天，就這樣，我就問起評選委 員的事，他給我看了一張紙，一張評選委員的名單，我只是 說找學術單位的，可能機率會高，林鶴斯沒有回答我，就這 樣而已。我看完名單之後，我只說因為我們是學校單位，如 果找學校單位的話機率高，我只講這樣，其他沒有講，但是 林鶴斯沒有回答我。因為健行科大是學校單位，我跟陳明正 老師的辦公室又是設在健行科大，我又是中央大學，是學術 單位的，我們會覺得如果是找同樣學術單位的人會協助單位 的廠商去得標這個工程。我沒有認真看名單裡面學術單位的 委員是誰，但是我有跟林鶴斯說希望他找學術單位的人。後 來因為簡報那一天我有去，我有看到呂志宗、楊智斌，楊智 斌是中央大學的老師，我也上過他的課，呂志宗剛好是我中 華大學的系主任，我也認識呂志宗，我是去簡報那一天我有 出席，我看到他們我才知道是我認識的人。林鶴斯給我看的 委員名單是白色的紙，上面有人名，就這樣，只有一張。我 記得當時沒有跟林鶴斯說呂志宗、楊智斌這2個人我認識。 我沒有問林鶴斯是不是評選委員，簡報那一天我才知道評選 委員有哪些人。委員名單應該是有好幾張訂在一起，我真的 不記得了。我對不起林鶴斯，我沒有誣陷他，我確實拿錢給 他，他也拿走了，如果他覺得不應該拿，那他為什麼沒有拿 回來還給我們。林鶴斯拿這張名單時，我沒有提到說要給他 任何好處，我只說「該給的不會少」，老師叫我跟他說「禮 數要到」就這樣。得標之後給好處就是拿錢給他。當天我問 他「委員名單出來了嗎」，他從他的桌上拿了一份資料給我 看，我真的不記得是一張還是一份，或者是好幾張訂起來， 反正就是一個有委員名單的資料，我看了一下，我沒有講什 麼名字，我只說希望能夠有學術單位。我在偵訊時表示「我 表示評選委員找認識的比較好，林鶴斯給我看委員的資料， 上載一些委員，我比了某幾個是有認識，如呂志宗、楊智斌 」這個是正確的。我有用手指頭去比這2位沒有錯，以土木 工程類別來看，委員建議名單有117個，我不知道怎麼那麼 多，我不知道，因為林鶴斯拿給我的時候我就看，然後我就 比上面說「這2個我認識」，就這樣而已，我沒有翻，我不 知道它那麼多人，這2位委員在同一張紙上，我說「找學術 界的機率比較高」，然後就比2個，他沒有回答，並沒有點 頭、沒有反應。107年3月2日下午去找林鶴斯看委員名單時 ，我沒有事先跟林鶴斯說要去找他、要看委員名單等語（見 本院卷三第39至131頁）。 　⑸被告張綵宸在廉政署受詢問及偵訊時，經提示而確認所見者 為系爭外聘委員名單，並稱有明確向被告林鶴斯指出呂志宗 、楊智斌2位委員，與其於本院接受交互詰問時證稱並未指 定特定委員，評選會議當天始知悉委員為其所認識之呂志宗 、楊智斌之情狀大相逕庭，且其所述當時所見委員名單形式 僅係1張紙、呂志宗及楊智斌記載在同一張紙上等節，亦與 系爭外聘委員名單區分為土木、大地、營建三類，頁數多達 30餘頁不相符，又呂志宗、楊智斌分屬大地類、營建類之委 員，所位之表格欄位相隔2頁，豈可能未翻閱而可同時指出2 人，況張綵宸亦稱當日並未事先與被告林鶴斯相約，亦可排 除被告林鶴斯先行整理與被告張綵宸相關之人士於同一頁面 上供其參考之可能，再互核系爭原簽及系爭公文流程可知， 被告林鶴斯於107年3月1日簽核完成，於107年3月2日上午11 時38分送回由李慧慧及莊佑鈞簽收，而據公訴意旨所指，被 告張綵宸前往新竹縣政府之時間為107年3月2日下午3時34分 至下午4時35分間，此時被告林鶴斯當已將系爭原簽送返承 辦人處，基此時序及被告張綵宸臨時前往之情狀，被告林鶴 斯提供系爭外聘委員名單予被告張綵宸之可能性實低，是被 告張綵宸所證係經被告林鶴斯提供系爭外聘委員名單，而向 被告林鶴斯指定特定委員呂志宗、楊智斌乙節，與客觀事證 無法吻合。 　㈣被告張綵宸曾否轉述本案期約及行賄情節部分： 　⒈證人朱明隆雖於廉政署詢問時證述被告張綵宸曾向其提及向 被告林鶴斯建議呂志宗、楊智斌擔任評選委員，並向被告林 鶴斯行賄15萬元，及被告陳明正、張綵宸均在檢測研究中心 公開表示為得標系爭標案而交錢給新竹縣政府公務員之事， 惟其到庭結證稱：在評選之前已經知道評選委員有名單出來 ，這個名單如何取得，就是陳明正、張綵宸已經有告知評選 委員是誰，包括2個中華大學的老師跟1個中央大學的老師， 其他就是他們內部委員。實際上是陳明正還是張綵宸跟我講 的，好像是2個一起講的。陳明正或張綵宸如何跟林鶴斯建 議有關評選委員的事情，是有一個名單，然後他們建議熟識 的委員，實際運作方式我不瞭解。陳明正曾經在健行科大的 C000辦公室跟我及其他人提到關於林鶴斯的事情，後來要邀 請林鶴斯到學校來在課堂上開一個類似研討會，另外這個案 子有付了多少錢，我知道整個案子整個情況是這樣。當時因 為已經得標了，然後要怎麼邀請林鶴斯到學校，我知道是張 綵宸的課堂上用類似研討會的方式才有辦法邀請林鶴斯來， 有請學生去做類似海報，所以我知道這個事情。辦公室是一 個沒有隔間的辦公室，多數的學生應當都有聽到陳明正這樣 講，就是在檢測研究中心的員工，張綵宸應當在場，張綵宸 就是去執行邀約林鶴斯到學校，準備研討會，當時陳明正有 無交代張綵宸去做什麼細節、研討會的動作我不太曉得。研 討會邀請林鶴斯的目的是為了要把酬庸交給林鶴斯，張綵宸 有跟我提過關於她拿給林鶴斯錢的事情，實際多少金額我現 在忘記了，但是我知道有這個事情，（檢察官問：當時張綵 宸是如何跟你說的？）就是為什麼開這個研討會，過程就是 為了要把這個酬庸的事情，就只是知道有去執行了，也順利 辦研討會，也有把錢送出去，實際執行細節我是不清楚的。 張綵宸於偵訊時提到「5月30日的前1、2週就有討論，他說 新竹都有此慣例，我們之前投標過一次，我們當時沒有討論 要給多少，陳明正表示通常是給一疊，並表示我們要多給一 些」就是討論這個事情，確實那個時間點我是不知道，但是 這個對話內容是實在，當時張綵宸與陳明正於5月30日的前1 、2週討論給錢的事情時我在場；陳明正及張綵宸有在檢測 中心辦公室講過為了得標本件橋樑檢測案而交錢給新竹縣政 府公務員的事，我當時也在場，吳家崴於廉詢時表示「評選 會議結束後的某天，陳明正和張綵宸有找幾個準備要執行新 竹縣橋樑檢測案的學生包含我，在健行科大NTD辦公室開會 ，會議中張綵宸表示『這個標案的得標金額已經很低了，又 交了30萬元給新竹縣政府的官員，導致可跟小包談的價錢太 低，所以小包沒有意願執行，只好全由團對成員自己執行』 」是事實，金額數字是他們自己內部決定，我不知道實際送 出多少金額。陳明正沒有講到花錢打點公務員這個名詞，只 是知道在這個地方的關係很好，能順利得標，那裡當給人家 幫忙的錢。陳明正指示張綵宸去執行，沒有人在場是很正常 的。我有備份萬喬豐公司一個2T硬碟資料，是從C000室辦公 室的電腦下載。（辯護人林添進律師問：我這樣請教你好了 ，你當下是有聽到有人，不管是陳明正也好或者是張綵宸也 好，都有具體表示要從公司的合作金庫裡面的帳戶要提領35 萬元，是否是這個意思）從公司的帳戶還是從他們自己的個 人帳戶，這個東西都是他們自己執行層面，是要錢從哪邊來 ，因為沒有錢，所以誰有錢、從哪邊來，是他們自己在討論 的事情，哪一個帳戶有錢，我是當然聽一聽，他們怎麼去執 行我是不知道的，但是我來陳述說我聽到的金額是多少、錢 要從哪邊領，只是這樣子，交錢的過程我有沒有看到。109 年1月21日廉詢那一天，我全數把一顆外接硬碟提供給廉政 官，在這之前，不管是政風還是調查站，沒有完整提供，就 是廉政官告訴我要什麼資料，我看裡面有，我就去提供給政 風人員，我知道哪一台電腦有這些資料是因為學校辦公室的 電腦是有連線的，就是有一個內部伺服器的硬碟，他們是那 個所有學生的資料，每一台桌上型電腦是存在這個裡面一個 類似主機的硬碟，其中有一台電腦沒有人用，那個硬碟管理 這些所有人的資料，怎麼去取得這個資料，我們有那個技術 ，是黃唯揚當初幫他整個架這個區域整個檢測中心的電腦， 後來故障他去維修，所以他知道，是黃唯揚幫我下載的。陳 明正老師有提過委員名單，在評選之前就知道委員是誰，有 看到文字WORD檔、有印出來一個文字、1張。陳明正說要交 錢給官員時，在場學生黃唯揚、吳家崴我肯定有。演講過後 問張綵宸有沒有實際執行完畢，她告訴我的情況就是我在偵 訊時提到「她才說給林鶴斯15萬元、羅昌傑10萬元」。我是 將C000室辦公室的電腦全數備份，所以裡面當然包含張綵宸 、陳明正的檔案。張綵宸有提過他去找林鶴斯的事，實際她 談話內容我忘記，她說是處理評選委員的事情，她跟林鶴斯 會推薦哪幾個委員就是中華大學她的人脈、陳明正在中央大 學的人脈，實際她推選出來，怎麼跟林鶴斯講，我不在場， 我不知道。我有看過外聘委員名單，這是評選他們要去準備 的事情，準備投標委員要去準備的事情，所以他會希望是哪 一個委員當這個評選委員，跟他們是有人際關係，所以我知 道這個東西，我知道不是陳明正就是張綵宸拿給我看過，他 已經有做一個類似WORD還是PDF的表，印出來只有1張，不是 一模一樣的這種簡歷這麼詳細的東西，就知道委員叫誰這樣 ，在辦公室裡面，但是陳明正、張綵宸應該都有在場，實際 拿給我看的應該是張綵宸，那裡是開放空間，都一起討論事 情，到底拿出來那一張是誰，應當是張綵宸，委員名單裡面 沒有林鶴斯的名字，因為他是主管，只有外部委員。陳明正 、張綵宸是當著我的面討論要交付現金給林鶴斯及羅昌傑的 事情，我於106年9月進到學校以後，陳明正大概需要團對去 投標，所以他想要去投標的案子都會拿出來討論，因為那時 候要準備去標107年這個橋樑檢測案，所以他有告訴我說委 員是誰，所以才有知道這個事情，後續才衍生說已經正常得 標，要給人家多少錢，所以我知道這個東西，剛剛講的開放 空間，就是一個辦公室就是一間教室，有以屏風與學生做區 隔，區隔裡面只有1個沙發、2個辦公桌，當時他們2人談論 這個事情，外面的學生聽得到，而且有公開告訴學生，因為 要告訴學生有花這個錢，成本很高，所以希望學生降低成本 去作業，當時陳明正對於給錢的目的算是後謝或後續執行標 案驗收需要幫忙，沒有講這麼詳細，實際上沒有把這個錢拿 出去你怎麼驗收，連人家幫你得標都沒有給人家錢，最後驗 收還會過嗎，這是我自己的想法。我最早看到委員名單時已 經確定評選委員，就是勾選的評選，所以只有1張等語（見 本院卷四第115至196頁），可知，證人雖稱聽聞被告張綵宸 、陳明正因系爭標案有交付賄賂之事，然對於被告張綵宸冀 求被告林鶴斯何違背職務之特定行為並不知情，且對於究竟 係自何處聽聞、聽聞的實際內容多有閃爍其辭、未正面回答 之態度，況所述檢測研究中心員工均聽聞被告張綵宸、陳明 正公開表示要給錢之事，亦經當時在職員工吳家崴證稱聽聞 之事並非指交付賄賂（詳後述），加以其所見委員名單係勾 選完畢之評選結果，核以被告張綵宸供稱於評審會當日始知 悉委員有呂志宗、楊智斌之情，則證人所述於評選會前即已 知悉評選委員之時間點自屬有疑，又其證稱於被告張綵宸與 陳明正於5月30日的前1、2週討論給錢的事情時在場，與被 告張綵宸供稱陳明正指示提領現金之事時無其他人在場（參 前述⒈⑴）不符，亦與其他證人證述有異，況行賄公務員為違 法行為，依常理均會盡量隱密行事，要難想像被告陳明正、 張綵宸2人毫不避諱而在證人見聞察覺之情形下討論行賄之 事，是證人前開證述難逕認與事實相符而足以補強被告張綵 宸前揭供述，當不足以證明被告張綵宸確實於評選前因與被 告林鶴斯期約而獲取系爭外聘委員名單之事實。 　⒉證人吳家崴證稱：我任職萬喬豐公司期間，是沒有聽過公司 交付財物給新竹縣政府官員，因為那時候原本是預計要找協 力廠商，我們有開一個會前會，那時候就說因為有部分的財 物已經支出，但是因為我那時候想說支出可能是什麼簡報費 或是什麼標金之類，所以她說支出的話，我當下不知道是這 個事情。我在廉政署回答「評選會議結束後的某天，陳明正 和張綵宸有找幾個準備要執行新竹縣橋樑檢測案的學生包含 我，在健行科大NTD辦公室該次會議主要是對於接下來要執 行採購案的業務作分工，會議中張綵宸表示『這個標案的得 標金額已經很低了，又交了30萬元給新竹縣政府官員，導致 可跟小包談的價錢太低，所以小包沒有意願執行，只好全由 團對成員自己執行』」沒有錯，但我要陳述的是我到廉政署 時，廉政署的廉政官直接坦白跟我說是我的同事說我跟他們 說有這個事情，問題是當下我很錯愕，我是說這事情是開會 的時候張綵宸站在大家前面講的，為什麼會是說從我口中講 出來，那這30萬元有30萬元的支出，但是不是給官員這個我 不清楚，但是講真的30萬元的支出我是到後來事件爆發之後 我才知道原來這是那一筆費用。當時開這個會的人，應該就 是那時候的正職人員，我、陳柏光、黃唯揚、陳明正、張綵 宸，我忘記朱明隆有無在場。張綵宸當時是說有30萬元的支 出，沒有提到原因為何，支出跟我們員工沒有關係，所以不 會有人去問為何要先支出30萬元，拿給縣政府官員這個東西 是因為那時我去廉政署，廉政官說所有人都說是我講的，那 時候我的想法是「那就是了」，因為張綵宸說支出30萬元， 現在又爆發這個事情，所以我那時候想法是認為應該就是這 個事情。我在偵訊時稱「在標案前，陳明正、張綵宸有討論 要邀請林鶴斯到健行科大演講」我知道是有來演講，但不確 定是不是在標案前。黃唯揚在廉詢時提及之交付現金10萬元 之傳聞除了聽到楊學明轉述，在NTD辦公室閒聊時聽到我及 陳柏光提到這件事，我沒有聽過，我一直都以為是30萬元的 支出費，我沒有這樣講，因為這個案子開標當天，張綵宸請 我幫她去中華大學代課，開車途中她跟我說這個案子其實已 經喬好了、得標機率很大，後來她又說支出30萬元，可是10 萬元這個傳聞不是我傳的，我是說搞不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得標的，所以我是跟黃唯揚講說張綵宸提到喬好了，而且會 議中也講過先支出30萬元，所以才會得標等語（見本院卷三 第171至193頁），足徵證人雖曾於廉政署詢問時答覆聽聞被 告張綵宸陳述給錢予新竹縣政府官員之事，然據其說明當時 受詢問情狀，難謂無遭受詢問人提示之事實影響，致其記憶 摻雜猜測成分之可能，衡以行賄公務員換取得標機會屬觸法 之事，將此行為當眾公開予無涉之人之機會實微乎其微，可 認被告張綵宸並無在檢測研究中心員工面前談及交付賄賂予 新竹縣政府官員之行為。 　㈤系爭外聘委員名單是否經被告林鶴斯抽取後放回部分： 　⒈證人即系爭標案承辦人劉品宗於審理中證稱：李慧慧是第一 次科長請她協助我，我請她拿去年度的簽呈還有招標文件修 改，關於招標文件、評選委員名單、標案執行控管、後續履 約管理是我負責，內聘委員建議名單是本府有一個固定群組 ，我們也是按照那個，往上呈給上面勾選，外聘委員名單是 按照工程會網站之專家學者名單下載，它是一個資料庫，因 為往年如果沒有限制範圍，會發生比較遠的委員常常不願意 擔任，後來我們就選靠近北部，距離我們比較近的地方下載 名單，我們科裡有一個負責幫我們下載的小姐劉春琴，我跟 她說從地區靠近北部的範圍及專長類去下載名單，簽呈回來 時她會幫我們聯繫委員，簽呈回來之前，應該是不會事先聯 繫，名單下載之後我們附在簽呈後面當附件往上呈，沒有彌 封，我這邊是不會做任何註記，勾選不是我們的權利。原簽 公文就有附名單。案件回來的時候，我們要請小姐聯繫委員 ，因為它是彌封回來的委員名冊，就會打開來看，就會有看 到圈選。李慧慧就公文部分只有幫我把簽呈及修改契約，因 為我們是拿去年的來修改做成今年，契約還有投標須知、簽 呈，她幫我做這個部分，委員名單不是她負責，李慧慧寫完 公文、核完章交給我，我們要往上呈的時候附件是每一項檢 查，附件像有投標須知、契約內容、招標資格、委員名單、 工作小組名單，是在我這邊的時候才把公文提到的附件附在 後面呈給科長，她送給我的時候，我一定確定都有附件，然 後沒有要修改我才會往上呈，至於呈上去之後，我的印象是 沒有退回來。我們養護科有一個帳號卡，要用那個卡到工程 會下載名冊，有帳號密碼是劉春琴在保管，如果沒有卡片沒 有辦法下載，所以「匯出人員帳號」應該就是那張卡、「資 料匯出時間」應該就是下載時間，我在陳核時沒有做註記。 我這裡是沒有附件未隨原簽公文一起簽核的情形，因為我公 文要往上呈時會檢查每一個附件，是由我直接送給科長，科 長要往處長室，是由養護科的交換來送，這件案子科長要李 慧慧協助我，那時候有沒有再叫另外一位交換，我現在想不 起來了，處長室出來要會其他單位，不會到我這裡，附件會 一併會其他科室，會辦主計處表示的「委員交通費」委員是 指評選委員，他這個應該不是說針對這個委員，不過他寫這 項是滿制式的，評選案就是有委員的案件，他都會有這這樣 的註記、就會有提醒，一般我們是沒有漏委員名單，所以我 好像沒有印象說會註記「ㄟ，你的委員名單」，會簽完畢後 回到原業務單位整理會簽意見，綜簽的部分還是請李慧慧， 公文系統在他那裡，她會幫我把這些單位的意見簽上去，整 個她核完章之後才會到我這邊來。評選委員名單一般是夾在 公文後面，如果厚度比較厚，我們有一個大夾子會夾著，我 忘了信封袋劉春琴是怎麼裝。依據公文流程，簽收時間是他 點這份公文的時間，公文有條碼，會掃那個條碼，如果公文 會辦到這裡，會有一個簽收時間，這份公文在107年3月2日1 1點38分36秒已經從養護科送到政風室，可是第3欄又有一個 李慧慧，這是怎麼樣我也看不清楚，因為原本收發是李慧慧 ，李慧慧協助我的時候可能科長就有找一個新的收發莊佑鈞 ，上面的時間等於是處長那邊已經核完章，準備要去交換； 流程第15欄收件人員是莊佑鈞、簽收時間為107年3月16日9 點30分3秒，這個是原簽會簽後要回到工務處承辦手上的簽 收時間，這份公文上沒有看到收發人員是李慧慧，看是莊佑 鈞在點、在收發，那時候科長請她協助我，應該收發就換新 來的還是怎樣。本案外聘委員名單條件設定是由我指示劉春 琴去下載的，沒有人指示我應該要如何下載，按照我之前案 子的簽辦流程。107年3月2日11點38分36秒是公文已經點了 ，實際上還有一個交換時間，她點的時候公文在她的位置。 府內名單有可能是我請她印出來。一層就是秘書長或縣長那 邊會要求我們處長室這邊要有建議名單供一層那邊來選擇， 因為曾經有我們追蹤案子的時候就說有案子好像被退回處裡 面，好像要求要有建議名單，我不曉得何人去做註記。原簽 跑完會辦單位回到養護科收發，點收之後應該是給李慧慧， 李慧慧單純負責寫綜簽公文，原本附件如果按照會辦單位的 意見修改，還是要由我來修改，我在經手綜簽時，後附的外 聘委員名單、府內委員名單沒有彌封，跟我當時檢附在原簽 後面的狀態一樣。我覺得前面的案例好像也會有委員名單上 鉛筆註記的狀態，是沒擦乾淨的痕跡，是一個常態，只是我 不知道是誰做註記，我就有曾經有案子一層那邊退回來，是 退回處長室，由處長室那邊來提供建議的註記，要求這邊要 有建議名單給他去勾選。從財務處回來之後，第15欄工務處 是由莊佑鈞簽收，一直從工務處到秘書長也是莊佑鈞送件， 之後都是由莊佑鈞在處理收受，跟李慧慧沒有關係，過程中 李慧慧並不會去從養護科到工務處處長室收發，第20欄秘書 長是那一欄的收件人員是李慧慧應該是回承辦。從我這邊2 月27日往上到張淇銘、林鶴斯，在養護科內部應該是莊佑鈞 在傳送，因為那時候李慧慧身兼二職，我也搞不清楚怎麼這 樣，這樣我也看不出來是誰，我知道那時候作收發，李慧慧 有教莊佑鈞，莊佑鈞才剛來學習，會辦回來後綜簽內部的公 文傳送公文流程看不出來是誰送，所以我現在也不確定誰在 跑，因為綜簽我們要往上呈的時候，附件我們還是會檢查有 沒有遺漏，我沒有印象有遺漏，注意附件的浮貼標籤，一般 來說我會這樣確認，系爭外聘委員名單的浮貼標籤還在不在 我沒有特別注意，外聘委員名單可能沒有契約及投標須知的 厚度厚等語（見本院卷四第201至264頁）；證人即系爭標案 協辦人李慧慧到庭結證稱：我擔任新竹縣政府工務處養護科 收發人員之離職時間是107年3月31日，本案我只有單純文字 撰稿，由劉品宗修改然後繼續往上送，我是送到技正辦公室 之後，技正辦公室到處長室這邊不是我送的，我過去要找公 文的時候已經在處長辦公室，處長室出來後面的流程又是我 自己去送的，公文有的附件就是公文稿上提到的附件，我記 得是有預算書，其他就沒有了，我真的記不起來有沒有附委 員名單，外聘委員建議名單不是我用的，我沒有印象我有附 這個資料，這份名單在調查站有看過，送的公文裡面後來有 看到這個資料，調查站提示給我看的時候我有印象後來在公 文裡面有夾這份資料，但這份資料不是我做的，就是這份資 料一開始不是夾進去的，後來會在看到是從處長室的辦公室 要再繼續往上送的時候，印象有看到這個很多表格的資料名 單，我記得蠻厚的，至少5、6張紙以上厚度，接下來就是要 送參議，參議看過之後再給議程應該就是蔡榮光，送到科長 、從科長到技正辦公室也是我送的，裡面沒有這個資料，張 淇銘、劉品宗只有跟我討論內容有沒有寫錯，沒有跟我討論 過關於委員的聯絡，我沒有在上面做任何記號，這個公文簽 呈最後流程跑完的時候其實我就離職了。如果是附件很多很 厚的公文，我會另外用橡皮筋綁著，所以不至於會有掉出來 的情況，只要把它拿回來就好，我不會一個一個去看，除非 是親送的公文，這是我第一次寫公文，也是最後一次。我記 得委員名單我沒有經手，所以我才會記不起來，詳細的委員 名單可能要問劉品宗，我回想一下後，原簽一開始沒有這個 委員名單，應該是再送一次綜簽的時候才有的，再一次看到 那個委員名單是就我剛剛說的處長辦公室拿出來之後再往上 送時，這個名單因為不是我自己放進去的，所以我會有印象 處長辦公室拿出來才看到這個名單，送到各單位會簽時沒有 檢附委員名單，公文流程是電子公文的時間，不會有錯，這 份公文於107年3月2日上午已經在政風處了。因為綜簽的文 字撰寫是我做的，但是詳細的內容附件不是我做的，所以我 已經沒有印象有這個東西與否，據我所知，這個附件應該是 誰做的應該要問劉品宗，品宗哥給我的資料是前一年度的資 料，還跟我說我就先從這邊去打、撰寫就可以了，詳細的附 件還是要請品宗哥幫我做確認然後我才附上去，因為我也不 知道那個是什麼附件。因為剛好多的就是表格，所以我才會 記起來，就是那個處長辦公室拿出來之後有多夾一個東西在 公文袋裡面，所以我才會有這個印象，應該說因為那個公文 夾有一定的厚度，我要小心東西不要掉出來，結果一看就會 有看到我沒有看過的那個很多名字的表格，我沒有一頁一頁 去翻。內部委員名單我有印象，這個是品宗哥跟我說把現在 名單上看到的人用表格化列出來印出來。2月27日我拿給劉 品宗看完之後，我沒有印象這邊是誰拿給科長了，因為科裡 的承辦如果看完公文就會送到科長的位置在最後面最後面的 位置有一個他自己的公文盒，科長的公文看完也會放在一個 已經看完核章過的位置，我就會把那邊的公文拿過去，所以 我不確定品宗哥到科長這邊是不是我拿的，可是科長到技正 那邊是我拿的。林鶴斯看完之後也是我拿回來的，因為接著 要送綜簽了，我沒有辦法確定是不是林鶴斯記載的3月1日當 天送，就是如果當天拿的話我就會當天送，時間還來得及我 就送下一個流程，所以我沒有辦法確定。公文流程是電子公 文點送的系統，莊佑鈞是那時候另外一個收發人員，他可以 幫我點這個資料，可是紙本資料是我拿過去的。委員名單是 品宗哥照他的說法就是他拿給長官看的，可是他沒有給我等 語（見本院卷三第343至427頁）。 　⒉核對上揭證述，可知承辦人劉品宗與協辦人李慧慧就系爭標 案簽呈之分工為，李慧慧本身職務為收發人員，在協助系爭 標案前未曾參與任何標案之流程及作業，就系爭標案僅係依 劉品宗之指示，以前年度相同標案之簽稿為基礎進行修改撰 擬，實際內容均由劉品宗決定，系爭原簽內所提及之附件係 李慧慧交付簽文後，由劉品宗自行整理附件再呈上簽核，而 據劉品宗製作簽呈方式均逐一確認附件並無缺漏，此由簽呈 依序會辦新竹縣政府政風處、主計處、財政處後，主計處提 出意見「委員交通費部分，請依規由遠地前往（30公里以外 ），始得衡酌實際情況，參照『國內出差旅費報之要點』規定 支給交通費。」（見他2676卷二第214頁），此外未有任一 處室提出欠缺系爭外聘委員名單之情形，可認系爭外聘委員 名單應附載於系爭原簽後並會核相關處室。至證人李慧慧雖 稱經調查站人員提示之系爭外聘委員名單並非一開始附於簽 呈內，是從處長室出來後才多了這份約5、6張紙、很多表格 的文件，然審酌其於107年2月13日協辦創簽後交付予劉品宗 ，由劉品宗負責製作包含系爭外聘委員名單之所有附件後往 上呈核，迄至107年3月2日11時38分36秒其簽收養護科內部 完成簽核之系爭原簽並會辦各處室前，當均無接觸系爭原簽 包含附件之完整內容，且系爭原簽於養護科內部完成簽核後 除由李慧慧簽收外，另有莊佑鈞於相同時間簽收之紀錄，之 後會辦完成返回養護科則由莊佑鈞於107年3月16日簽收，嗣 於同年月26日由莊佑鈞送往上層簽核，此有系爭公文流程可 參，參以證人劉品宗證稱當時李慧慧因協辦系爭標案，而有 另一收發人員即莊佑鈞新到職，若此，則系爭綜簽自處長室 送出、送往上層秘書長室時，是否為李慧慧親送已有疑義， 又系爭原簽之附件除系爭外聘委員名單外，另有「107年度 縣養護及市區道路養護工程計畫核定表」、「勞務採購契約 」、「投標須知」、「評選須知」等文件，衡諸常情及劉品 宗之證述可知該等文件已有一定厚度，則李慧慧在每日收發 多數公文之情形下，是否能確實記憶並確認系爭外聘委員名 單是自處長室收受後始增加，實屬可議，從而，其證述並不 足以推翻前揭認定。 　㈥圈選評選委員之決定權人及註記情形： 　⒈證人即時任新竹縣政府工務處處長羅昌傑於審理中證稱：系 爭標案我忘記了，反正都是按照一般程序去做，就是主辦單 位、承辦單位就是養護科會去做一些簽辦，按照標案的要求 ，去工程會下載一些工程會的委員名單。關於採購案的評選 委員名單，隨著流程一路送簽呈上去，名單上是否會做任何 註記這不一定，因為每個單位每個承辦人的作法不一。因為 承辦人一開始在承辦案子時，他會去工程會下載厚厚一疊委 員名單，甚至有1、200位，通常我們為了要節省縣長看公文 的時間，縣長或者代理縣長職務的人在按照以往一些行政慣 例，會要求各單位，不光是工務處，做類似的一些建議名單 。他怎麼要求建議我真的不曉得，我記得我擔任這個職務開 始大概就是有這種慣例，我們通常會按照需要的名單，比方 10幾個、20幾個人，2倍至3倍以上的建議名單來送給縣長裁 決。建議名單大概都是按照他的專業還有跟我們新竹縣的一 些地緣關係，大概就是除了這2個原則之外，可能我就隨機 做一些勾選。林鶴斯有沒有勾選過，以我印象中我真的忘記 ，應該是沒有，因為通常業務單位就是承辦單位，林鶴斯主 管的這3個承辦單位如果有標案、採購案送上來的話，他通 常是負責核稿工作。系爭綜簽我真的沒有印象裡面的附件有 哪些，簽呈裡面一定有所謂的附件一、附件二、附件三、附 件四，如果附件裡面應該有些什麼資料，它就應該會在後面 ，要不然在我這個地方也會退回給主辦單位。一般來講簽呈 碰到這種採購案大概會有2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會依據工 程的需要、經費等，必須會簽相關單位，在這第一個會簽的 階段時，其實簽呈的內容大夠就都已經具體呈現，所以附件 在簽呈裡面大概都可以看得到，要不然沒有附件，會簽這些 相關單位就退回來。外聘委員名單經調查局鑑定有鉛筆註記 的情形，就是我所述長官的要求，這就是我們以前不成文的 規定，是行政慣例，每一個單位去做採購法的簽呈時，委員 大概都會用這種方式來處理，作註記給長官圈選，只是每個 承辦人的方式不太一樣而已。府外委員名單從工程會下載， 應該是有負責採購的承辦人員才有權利。因為從承辦到我都 有權利去勾，這個真的那麼久了，我也沒有辦法確認是誰勾 的，應該也有可能是我勾的，到底是不是我勾選的我真的不 記得了。原簽就是按照承辦單位是屬於誰核稿，比方說養護 科是由技正核稿，技正就會用我的代理章去會簽各單位，所 以在原簽這個階段我不會接觸到公文。受會的單位主要需要 看的部分就是關於他們各單位的權責部分，所謂的評選委員 的外聘委員名單，應該不是主計處、財政處會關心的部分， 應該會看有沒有這個附件而已，通常來講，他們應該有看到 ，就是說如果該附的附件沒有的話，可能他們也會做提醒， 尤其是政風處那邊。會簽主計處提到的委員交通費是指外聘 委員等語（見本院卷四第5至92頁）。 　⒉證人即簽核系爭標案綜簽之時任新竹縣秘書長蔡榮光證稱： 評選委員名單一般都會由業務單位、承辦單位會先在公共工 程委員會的建議名單裡面下載，業務單位如何選擇編入建議 名單我不清楚，然後他們會自己去聯絡可以來的，會用鉛筆 做註記，一般如果說是需要5位的話，通常他會DOUBLE、10 位或更多一點，我們再在10位裡勾選5位，勾完以後蓋縣長 乙章，把鉛筆部分擦掉再彌封回到承辦單位。註記符號為打 勾或是打圈，正取部分打勾或打圈、備取部分是三角形，建 議名單上可能10個，我們需要5個，會打勾或打圈，另外5個 用三角形當備取，承辦簽上來，承辦人挑選的建議名單承辦 人、科者、副處長、處長都會看到，府外的人當然看不到， 它是業務單位的作業文件，決行以後就是彌封了。由何人為 鉛筆註記，還沒送到秘書長辦公室之前是看不到，業務單位 從承辦人、科長、副處長、處長這個流程我們是看不到，一 般經驗法則是由承辦人去聯絡。業務單位裡有審核權限的人 可以要求承辦人員做註記，因為如果沒有做註記，送到我這 邊來，我也會退件請業務單位重新做註記，因為我無從選起 ，我隨便勾幾個，到最後都不能來，等於公文又要重簽一次 ，我看到的是一個業務單位綜合的結果、章都蓋滿了。系爭 綜簽的附件就是名單，呂志宗、楊智斌是我依照鉛筆筆跡勾 選，我當時看到這份名單時，上面已經有鉛筆勾選，但是不 會只勾1個，承辦人去聯絡之後把會來的先勾起來，正取或 備取是我決定的，建議名單裡打勾或打圈的人數一定是超過 應選委員的2倍以上，或者更多。我在勾選本案的評選委員 之前，承辦單位沒有人來跟我表示希望我勾選或是具體建議 何人擔任委員。一般常理判斷承辦員有蓋章，我們就相信是 他簽上來的公文，中間因為還有核稿過程，核稿過程他們自 己內部可以做調整。我在調詢時所稱「承辦人會在評選委員 建議名單上以圈圈、打勾、點等註記為正取，表示出席率較 高，而三角形為備取」，因為工務處有很多科，每一個科的 承辦人員不一樣。從建議人數選出應選人數沒有什麼特殊決 定，沒有特別考量，就是隨機從建議註記裡面挑選最後名單 等語（見本院卷三第288至309頁）， 　⒊可認圈選評選委員係屬新竹縣秘書長之權責，以往均有由承 辦單位先行註記建議人選，建議人數是應選人數的2倍以上 ，供秘書長在其中選定評選委員，至承辦單位係由何職位之 人負責註記則因單位分工而異；參以系爭外聘委員名單除經 鑑定選出之評選委員欄位旁確實均有註記痕跡外，其他於土 木工程類序號10、12、營建管理類序號5、大地工程類序號3 、4均有「✓」痕跡、土木工程類序號59、60、營建管理類序 號3、大地工程類序號1、8有「△」痕跡，有法務部調查局文 書暨指紋鑑識實驗室112年4月7日調科貳字第11203126170號 鑑定書在卷可參（見本院卷二第339至341頁），確與前揭證 述所指註記之人數情形相符，秘書長則在限縮範圍後之2倍 以上建議人數中隨機勾選，準此，被告林鶴斯既非自系爭外 聘委員名單圈選出評選委員之決定權人，卷內亦無證據可證 被告林鶴斯確為註記之人，或曾有影響秘書長所為決定之行 為，縱其確為註記建議人選之人，其當無從確保多數經註記 「✓」之人選當中，何人將雀屏中選，是其以此不具權限之 事務作為收受被告張綵宸交付現金之對價，殊難想像。　 　㈦綜上所述，本案公訴意旨認被告張綵宸、陳明正共同冀求被 告林鶴斯以洩漏國防以外應秘密之系爭外聘委員名單，由被 告張綵宸向被告林鶴斯指定委員呂志宗、楊智斌，並由被告 林鶴斯以註記方式使呂志宗、楊智斌當選為評選委員，以使 萬喬豐公司順利得標，就此期約內容無非係以被告張綵宸供 述為主要依據，而其供述有如上瑕疵，且曾事後聽聞此事之 證人朱明隆證述與事實不符，難謂可採，而證人吳家崴則證 稱僅聽聞被告張綵宸表示就系爭標案已支出30萬元之事，均 無法證明前揭期約內容，又依據客觀之簽核及公文遞送時間 ，亦難認定公訴意旨所載被告張綵宸前往被告林鶴斯辦公室 之時間點，被告林鶴斯手上仍存有系爭外聘委員名單供予被 告張綵宸瀏覽，續以，本案事證既無從證明系爭外聘委員名 單之註記確實係被告林鶴斯所為，況以新竹縣政府就標案之 評選委員選擇存有由承辦人員先行建議註記、供決定權人參 考之慣例，而決定權人亦非被告林鶴斯，是公訴意旨所指之 期約內容實非屬被林鶴斯之權限範圍，是被告林鶴斯以此作 為收取賄賂之代價實不合理，綜此情狀，難以形成被告陳明 正、張綵宸先行謀議與被告林鶴斯之期約內容後，由被告張 綵宸與被告林鶴斯為期約並就內容已達意思合致程度之心證 。 　㈧至公訴意旨雖另提出被告張綵宸建議限制廠商資格之電子檔 案勘驗紀錄、萬喬豐公司內帳明細之電子檔案勘驗紀錄、「 陳明正手寫記事資料」、「陳明正2018年記事本」、「被告 張綵宸、陳明正之LINE聯繫紀錄」、「被告張綵宸、林鶴斯 之LINE聯繫紀錄」為證，惟按數位證據依據其內容是否為人 之供述，可區分為電腦產生紀錄、電腦儲存紀錄以及混合型 紀錄。電腦產生紀錄，係指單純由電腦設備自行運作所產生 ，為電腦程式或系統機械性、規律性及經常性所製作之資料 。例如電話通聯紀錄記載之發受話方之電話號碼、通話時間 等資訊；電腦儲存紀錄，係指在人為操作下，純粹由電腦記 錄該人所製作之文字、圖畫或符號之數位檔案。例如儲存於 電腦或手機之日記、通訊軟體對話紀錄等；混合型紀錄則兼 含前開二種性質，例如電子郵件中關於寄件者撰寫之信件內 容屬於電腦儲存紀錄，而其標頭資訊（寄件時間、所使用之 伺服器等），則屬電腦產生紀錄。因電腦產生記錄，不涉及 人之陳述，屬非供述證據性質，故僅需行驗真程序，即可判 斷是否具有證據能力。而涉及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陳述之 電腦儲存紀錄，除需進行驗真程序外，是否須接受傳聞法則 之檢驗，始具證據能力，端視提出該證據所欲證明之待證事 實為何，以資評斷。倘係為證明該供述內容之真實性，則有 傳聞法則之適用，除非符合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4、第159 條之5等傳聞例外之規定外，不得作為證據；如係用以證明 其他事項（如僅在證明陳述人確曾為該段陳述），而非為證 明該陳述內容為真，則無傳聞法則之適用，應予區辨（最高 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2982號判決意旨參照）。職是，被告 張綵宸建議限制廠商資格之電子檔案勘驗紀錄、萬喬豐公司 內帳明細之電子檔案勘驗紀錄核屬由電腦紀錄製作人所為文 字數位檔案之電腦儲存紀錄，公訴意旨既係以該等證據證明 被告陳明正、張綵宸建議被告林鶴斯增列廠商投標資格，及 被告張綵宸於107年5月30日自萬喬豐公司合庫帳戶提領25萬 元，其中15萬元交予被告林鶴斯之事實，即為佐證被告張綵 宸之供述內容為真，而有傳聞法則之適用。查前揭電子檔均 源自證人朱明隆於109年1月21日在廉政署提出之硬碟，互核 被告張綵宸於本院審理時證稱：EXCEL表上有寫「給鶴15000 0」這個檔案是我做的，可是內容我覺得我不會打這樣子， 我不會把它打讓別人這樣一下就看到。我不知道如果不是我 打這樣子，會是誰打的，因為EXCEL檔我也寄過給老師，然 後存在辦公室的電腦也沒有上鎖等語（見本院卷三第54至55 頁），足見該電子檔案並非取自原始紀錄儲存之電腦主機， 而係經過複製儲存，是否確與原始紀錄完全相符已然有疑， 且該等電子檔經被告林鶴斯爭執其證據能力，而該電子檔縱 屬為真，其非屬公務員職務上製作之紀錄或證明文書，又觀 其形式及被告張綵宸之供述，亦非通常例行性業務製作之紀 錄而具有可信情形，當不具有證據能力，不得逕採為本案認 定犯罪事實之證據。另被告3人雖均不否認LINE對話紀錄之 真實性，且被告張綵宸、陳明正之LINE對話紀錄雖曾提及「 陳明正：他威脅林鶴斯要抖內幕。張綵宸：你之前肯定有跟 她說竹案的事。陳明正：有可能的。張綵宸：你肯定口無遮 攔的什麼都說。…不然你真的會害死很多人…竹-林、羅還有 我」（見偵4120卷第105、107頁），但均未提及系爭標案期 約相關內容細節，而被告陳明正之記事本亦僅記載「貪污、 行賄」文字，均未達證明本案期約內容之程度。 　㈨末者，被告張綵宸雖自白對公務員違背職務之行為交付賄賂 罪，惟本案無法認定達期約內容合致，當不構成違背職務收 受賄賂或違背職務行為交付賄賂之要件，而其自白不得作為 有罪唯一的證據，自不得逕以該罪相繩。又本案公訴意旨雖 認被告張綵宸於107年6月6日利用被告林鶴斯演講機會，交 付賄賂15萬元，經被告林鶴斯及其辯護人答辯如前，揆諸前 揭意旨，本案既無法認定被告間達期約內容意思合致之程度 ，縱事後被告張綵宸確有交付15萬元現金予被告林鶴斯，難 認具有對價關係，自無須再判斷其真實性，併予敘明。 六、綜上所述，公訴人所提出之證據，尚未達於通常一般人均不 致於有所懷疑，而得確信被告林鶴斯涉犯違背職務行為收受 賄賂、洩漏國防以外應秘密之文書等罪，被告陳明正、張綵 宸涉犯不具公務員身分而對公務員違背職務之行為交付賄賂 罪，此外，復無其他積極證據足以證明其確有檢察官所指犯 行，揆諸首揭法律規定與說明，既無足夠證據確信公訴意旨 之指訴為真實，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自應為其等均無罪之諭 知。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01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周欣蓓提起公訴，檢察官施婷婷、洪福臨到庭執行 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 　　月　　31　　日 　　　　　 刑事第五庭　　審判長法　官　呂世文 　　　　　　　　　　　　　　　 法　官　陳郁融 　　　　　　　　　　　　　　　 法　官　陳華媚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 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 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 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韓宜妏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2 　　月　　1 　　日

2024-12-05

TPHM-113-矚上訴-2-20241205-1

台抗
最高法院

違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聲請再審

最高法院刑事裁定 113年度台抗字第1822號 抗 告 人 許楊深 上列抗告人因違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案件，不服臺灣高等法院 中華民國113年6月27日駁回其聲請再審之裁定（113年度聲再字 第195號），提起抗告，本院裁定如下： 主 文 抗告駁回。 理 由 一、本件抗告人許楊深因違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案件（原裁定 案由欄誤載為貪污治罪條例等案件），不服原審法院民國11 2年6月15日111年度選上更二字第1號刑事確定判決（下稱原 判決或本案），聲請再審，聲請意旨如原裁定理由二。 二、原裁定認抗告人之聲請為無理由，予以駁回，略以： ㈠原判決依憑抗告人之陳述，佐以許清健、李慶忠、吳國明、 李文南、簡國輝、廖添丁、許星添、江阿錦、陳琥運之證詞 及相關證據資料，認定抗告人有其事實欄一、㈠所載共同交 付賄賂犯行，已詳述其論斷基礎及取捨證據之理由。有關李 慶忠陳稱其交給吳國明1箱洋酒是要大家支持自己選里長， 嗣因考量母親病情而決定不參選，故建議轉而支持許清健； 及吳國明陳稱洋酒是李慶忠要選里長買的，經過10餘日後李 慶忠說不選，才轉送出去各等語；如何與抗告人及吳國明先 前所述相悖而不足採信，均經原判決指駁說明。又李慶忠與 抗告人間有親屬關係，所述亦涉及自身是否須負擔共同交付 賄賂罪責，而有利害關係；且李慶忠對其將洋酒交付吳國明 之說詞，前後反覆不一，可信度低，亦經原判決論述甚詳。 況簡國輝始終表明其有拿到1瓶新的里長候選人拜託支持所 送的酒；縱使其就洋酒價格為新臺幣（下同）500、600元， 或為400、500元等枝微細節之敘述不同，然簡國輝於偵查中 已陳稱其不清楚洋酒價格，自不足以影響原判決之事實認定 。且李慶忠、吳國明已證述抗告人透過李慶忠交付洋酒12瓶 ，吳國明留存1瓶，其中6瓶係以約定投票權為一定行使之目 的而交付予許星添等人，並對有投票權之江阿錦、陳琥運預 備行求賄賂，原判決所認定洋酒之數量及價格尚屬無誤。 ㈡聲請意旨雖提出「邱會長」之自訴書，表明抗告人所購買之 酒類為「邱會長」幫忙訂購，與李慶忠自行購置威士忌之來 源、品項及購買時間均不相同等情。然抗告人所辯並未交付 李慶忠洋酒，及李慶忠陳稱是要大家支持自己選里長才交給 吳國明1箱洋酒等情，既為原判決所不採，自難僅憑「邱會 長」於自訴書片面記載內容，即認其新供述之信用性較高； 此與抗告人所提出之威士忌樣式與價格照片等資料，均無從 動搖原判決就此部分之事實認定。至於聲請意旨另稱相關證 人對於威士忌之品牌、數量、容量所述不同，原判決就此未 予論述而有判決不載理由之違法乙節，無非指摘原判決適用 法則不當，屬得否提起非常上訴之問題，亦不符合聲請再審 之要件。 ㈢原判決關於其事實欄一、㈡部分，係依抗告人先前之自白及吳 健成、吳連和不利於抗告人之證詞，認定抗告人於107年7、 8月間某日，在吳健成住處，交付2萬5000元予吳健成，欲透 過吳健成向有投票權之吳國明、吳烈國及身分不詳之「許先 生」及「叢先生」行求投票支持許清健；經吳健成致電吳連 和提及此事，惟遭吳連和所拒並要求吳健成必須退還賄款， 其後吳健成遂將2萬5000元交付李慶忠以退還抗告人。並說 明：吳健成、吳連和均未證述抗告人在交付該筆款項時，有 何請求協助辦理競選活動之情；而抗告人在吳連和拒絕收受 5000元後，曾主動邀請吳連和幫忙發傳單、打雜，並表示會 補助走路工，惟遭吳連和當面拒絕；因認抗告人所辯該筆2 萬5000元款項係拜託吳健成找吳連和協助辦理競選活動等語 ，不足採信等旨。而吳健成對於抗告人為何交付其2萬5000 元之原因，前後所述雖有不同；然抗告人於當時除交付該筆 款項以外，另有交付1份5人名單，如以2萬5000元平均分配 予名單上之5人，每人可分得之金額為5000元，適與吳連和 要求吳健成退回5000元之數額一致，足認吳健成於偵查中所 述可採；否則，吳連和斷無可能因支持現任里長許福川，而 要求吳健成必須退回該筆5000元之現金。 ㈣聲請意旨另謂原判決就鄒振寰、許榮華、鄒進財證稱抗告人 支付之5000元，僅係作為鄒進財幫忙選舉事務之工資，並非 買票之賄款等語，未為具體評價，亦未說明不採納之理由。 惟原判決已說明：鄒進財於偵查中所稱抗告人要求其拜託家 人投票給許清健，並詢問家裡有幾票，其回以5人，抗告人 現場交付5張1000元等情，核與抗告人於第一審及上訴審之 自白一致；雖鄒進財於更一審改稱：抗告人有請其幫忙打工 發傳單、打雜，薪資為每日5000元等語，然此不僅與鄒進財 先前所述不同，且鄒進財於更一審亦表示：抗告人有拿5000 元要其支持許清健，該筆款項與前述幫忙發文宣的5000元無 關等語，自不足為有利於抗告人之認定。且鄒振寰、許榮華 均難以知悉抗告人交付5000元予鄒進財之原因，自無從依憑 其等證詞，逕認鄒進財是受託協助許清健之競選事務等旨。 又原判決既已採信鄒進財先前之證詞，當然排除其他部分之 證言；且因行賄之一方大多低調而不欲他人知悉，俾免遭到 檢舉。則原判決認為鄒振寰、許榮華難以知悉抗告人交付50 00元予鄒進財之原因，自無理由不備之違法。原判決以抗告 人於第一審及上訴審任意性之自白，佐以鄒進財之證述，認 定抗告人有其事實欄一、㈢交付賄賂之犯行，於法無違。 ㈤聲請意旨均係就原判決已調查斟酌之證據資料再行爭辯，或 對於法院取捨證據之職權行使任意指摘，非屬刑事訴訟法第 420條第1項第6款所稱之新事實、新證據；聲請意旨之主張 及所舉各證據，無論單獨或與先前之證據綜合判斷，均不足 以動搖原判決，欠缺再審所應具備之「確實性」要件，亦與 刑事訴訟法第420條第1項第6款規定之要件不符。 三、抗告意旨略以： ㈠抗告人被羈押當時，米廠之大桶內裝滿近百餘萬元之濕穀， 須由抗告人操作機器，且所養豬仔近200多頭乏人照顧，又 有3、4千萬元之高額貸款，家中只有老母，年邁父親又在獄 中，內心甚感焦急，只能聽從律師指引而承認賄選，以爭取 緩刑機會，所為認罪完全違反真實，且非出於自由意志。而 簡國輝稱有拿到1瓶新的里長候選人拜託支持所送的酒，及 吳健成於偵查中所言，均無足採信；相關證人於調查站所言 ，均屬猜測及意見之詞，應該採信其等在第二審之證詞。且 洋酒既未扣案，也無照相，又無收酒之人出面指認，均不得 作為定罪之依據。抗告人與吳國明於案發前並不認識，且有 些收到酒之證人仍不知是賄選用途，有些證人則在國外而無 法回國投票，均與賄選常規不合。抗告人實際買酒的時間為 元旦左右，且3月1日LINE內容是請「邱會長」轉告抗告人要 請款之事；而吳國明證稱並未幫許清健賄選，但送酒時卻強 調要支持許清健，已有諸多矛盾；且其所述酒類與抗告人贊 助水利會之洋酒並非同一批，用途亦非相同。 ㈡依吳國明在調查站所述，共有11人拿到洋酒，但其中黃宇岑 、蕭吳訓、叢忠滋、姜秀琴等4人沒有收到酒，陳琥運、簡 國輝、廖添丁、江阿錦、胡毓忠等5人之證詞與吳國明所述 不合，許星添是先收到酒之後，才被告知要支持許清健，李 文南則強調不知道吳國明為何要幫忙發酒；其等更均無法說 出洋酒名稱。且李慶忠及吳國明均證稱是拿1箱洋酒，但抗 告人所購買用來贈送水利會小組長之格蘭菲迪是大品牌，綠 色三角橢圓包裝，6瓶裝1箱，其樣貌與吳國明及許星添等人 所述並不吻合；況抗告人係於當年元旦前後購買洋酒，當時 抗告人父親許清健尚未決定參選，且無證據證明係抗告人指 使李慶忠、吳國明等人贈送里民洋酒，抗告人亦無可能無視 於賄選重罪，隨意交給不認識之人發送1瓶洋酒來賄選；從 當年3月發放到9月，亦與常情有違。足見里民獲得之洋酒與 抗告人無關。 ㈢鄒進財於調查站表示抗告人是開銀色休旅車到他家，但抗告 人只有黑色休旅車；且抗告人當天拜訪鄒進財時，鄒進財還 問「誰要選？」，抗告人回說「是我爸」，如果抗告人只去 過鄒進財家1次且沒交辦任何事情，鄒進財又怎會出現在競 選總部工作？若鄒進財收受之5000元是供賄選買票之用，怎 會自己使用而未發放出去？且鄒進財於調查站及更一審所述 多所矛盾，自應以鄒進財於更一審所述，及鄒振寰、許榮華 證稱鄒進財出現在競選總部多日及其工作內容、態度之證詞 ，才具合理性與可信度。抗告人與鄒進財有親屬關係，早已 明瞭鄒進財家庭之投票情形，其哥哥、表弟均未住在戶籍地 ，依過往經驗也不曾特地返家投票，抗告人對於鄒進財及其 家人不會有買票之動機；且鄒進財確有幫許清健發過傳單， 足認其有到競選總部工作，該筆5000元現金只是抗告人請鄒 進財協助處理選務之費用。其發給每個人一律5000元，係基 於合法原因之工作酬勞，與賄賂性質不合。原判決不應僅憑 調查人員之說詞，未查明投票權人名冊，即認鄒進財等5人 皆屬具有投票權之人。 ㈣抗告人於調查站所製作之筆錄，與其實際回答內容不相符合 ，且本案其他重要證人李慶忠、吳國明、鄒進財、李文南之 調查站筆錄亦有不符情形，抗告人為此已向檢察機關聲請複 製調詢光碟。又吳國明於調詢時，係受到調查人員以收押與 否進行威逼利誘，吳國明為免其工作生計受影響，被迫依調 查人員所預設之內容陳述，依刑事訴訟法第156條之規定， 應不具證據之資格。另補送監察院函、司法院刑事廳書函、 抗告人向吳國明、鄒進財提起請求恢復名譽之民事起訴狀、 抗告人與鄒進財、吳國明調解成立之○○市○○區調解委員會調 解書及澄清文字稿。　 四、惟按：　　　 ㈠刑事訴訟法第420條第1項第6款規定，有罪判決確定後，因發 現新事實或新證據，經單獨或與先前之證據綜合判斷，足認 受有罪判決之人應受無罪或輕於原判決所認罪名之判決者， 為受判決人之利益，得聲請再審。同條第3項規定：第1項第 6款之新事實或新證據，指判決確定前已存在或成立而未及 調查斟酌，及判決確定後始存在或成立之事實、證據。準此 ，依以上原因聲請再審者，應提出具體之新事實或新證據， 由法院單獨或綜合案內其他有利與不利之全部卷證，予以觀 察、判斷，而形成足以推翻原確定判決所確認之事實，或鬆 動其事實認定之重要基礎，而影響於判決之結果者，始足該 當。亦即，為受判決人利益聲請再審所憑之新事實或新證據 ，除須具有未經判斷之嶄新性（或稱新規性）外，尚須具備 單獨或與先前之證據綜合判斷而足以動搖原確定判決所認定 事實之確實性（或稱明確性、顯著性），二者不可或缺；倘 未兼備，或僅就存在於卷內之證據資料，對於已經本案法院 取捨、判斷之證據，徒憑己意為指摘，或對證據之證明力持 相異之評價，即與上開要件不合。 　㈡經查，原裁定已就抗告人聲請意旨如何不具有刑事訴訟法第4 20條第1項第6款之新事實或新證據要件，具體敘明其判斷取 捨之依據，認抗告人聲請再審為無理由，因而駁回抗告人再 審之聲請，經核並無違誤。而刑事訴訟法第156條第1項規定 ，被告之自白（包括不利於己之供述），非出於任意性者， 固不得作為證據；然仍以被告陳述其自白係出於不正之方法 ，或有客觀情事顯示其自白之任意性有疑時，審理事實之法 院始有調查之責。又被告之自白若非出於訊問者之非法取供 ，縱其動機係因遭羈押後之內心焦慮，或認自白罪責較有可 能獲取緩刑機會，或與辯護人商討後選擇坦承犯行，均不影 響其自白之任意性。抗告意旨以抗告人在押期間擔憂米廠機 器需人操作、豬隻乏人照顧，又顧慮家中老母及高額貸款， 遂在律師指引下承認賄選，以爭取緩刑機會，因認其自白並 非出於自由意志等語；無非混淆自白動機與自白任意性之判 斷，依上開說明，已有未合。而抗告人主張吳國明遭調查人 員威逼利誘，相關證人於調查站所言均屬猜測及意見之詞等 節，僅係其片面說法而乏具體事證，無從遽認抗告人所言屬 實。且一般民眾對於洋酒知識未必熟稔，觀察亦非入微，則 許星添等人對於洋酒價錢、容量、顏色、外型未能特別留心 注意，以致所述略見歧異，亦與事理無違。又公職人員競選 事務繁雜，有陪同候選人掃街拜票、散發競選文宣或以電話 尋求支持之助選人員，亦有配合採購所需物資及整理競選總 部內外環境之庶務工作，依其等對於選務工作之助益程度不 同，工作酬勞未必相同。抗告意旨以鄒進財收到之5000元並 非選舉賄款，而是其一律發給每位處理選務人員之工作報酬 等語，非無可議。抗告意旨猶執前詞，主張對其不利證言之 相關證人所述均不足採，係就證據之證明力再為枝節性之爭 辯，並非適法之再審事由。又抗告人另向吳國明、鄒進財提 起請求恢復名譽之民事訴訟，其後更分別與吳國明、鄒進財 各以1元調解成立，並由吳國明、鄒進財在繕打列印之澄清 文字稿上簽名，有抗告人提出之民事起訴狀、桃園市觀音區 調解委員會調解書及澄清文字稿在卷為憑，此等證據固屬原 判決所未及斟酌；然抗告人有無向本案相關證人起訴求償或 調解成立，僅係其個人權利之主張或辯護策略之運用，無足 動搖原判決依憑卷內證據綜合判斷之結論；且吳國明、鄒進 財於本案判決確定後，始在調解時簽名於澄清文字稿上，文 字稿內容又與其等於偵查或法院審理時之證言明顯有異，其 等在審判外之書面陳述，既無證據證明較諸先前在偵查或法 院審理時所述更為可信，自不足以動搖原判決認定之事實， 而不具確實性，並非得以開啟再審之新事實或新證據。其餘 抗告意旨所指摘各節，係以原判決所不採之說詞或論點，就 本案卷內之證據資料再為爭辯，核屬對原判決已論斷說明及 採證、認事職權行使之事項，為不同之評價，均非刑事訴訟 法第420條第1項第6款之新事實或新證據。　 五、綜上，本件聲請再審及抗告意旨所陳各節，無論單獨或結合 先前已經存在卷內之各項證據資料予以綜合判斷，尚不足以 推翻原判決所認事實，核與刑事訴訟法第420條第1項第6款 所定之新事實、新證據不合。原裁定駁回抗告人再審之聲請 ，核無違誤。抗告人猶執前述情詞指摘原裁定有所違誤，並 不足取，難認其抗告為有理由，應予駁回。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412條，裁定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4 　　日 刑事第八庭審判長法　官 林瑞斌 法　官 林英志 法　官 朱瑞娟 法　官 黃潔茹 法　官 高文崇 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記官 王怡屏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9 　　日

2024-12-04

TPSM-113-台抗-1822-20241204-1

台上
最高法院

請求侵權行為損害賠償

最高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台上字第727號 上 訴 人 正興機電工程股份有限公司 法 定代理 人 林慶忠 訴 訟代理 人 邊國鈞律師 陳毓芬律師 上 訴 人 啟宇企業有限公司 兼法定代理人 許日旭 上 二人共 同 訴 訟代理 人 曾梅齡律師 上 訴 人 梁昌孝 陳烽煬（原名陳友慶） 黃士昇 石路加 上 六人共 同 訴 訟代理 人 張寧洲律師 被 上訴 人 陸軍後勤指揮部 法 定代理 人 洪虎焱 訴 訟代理 人 程光儀律師 張義群律師 陳韋碩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侵權行為損害賠償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 112年12月20日臺灣高等法院第二審更審判決（112年度重上更一 字第79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關於命上訴人梁昌孝、黃士昇、陳烽煬、石路加、許日旭 或上訴人啟宇企業有限公司、許日旭連帶給付，及駁回上訴人正 興機電工程股份有限公司對於第一審命其於被上訴人返還所交付 「TX100-1變速箱」63具之同時，應為給付之上訴，暨各該訴訟 費用部分均廢棄，發回臺灣高等法院。 理 由 一、本件被上訴人主張：伊辦理「TX100-1變速箱」（下稱系爭 變速箱）總成乙項採購案（採購標的為民國101年12月以後 出廠之系爭變速箱新品共63具，下稱系爭採購案）公開招標 ，由上訴人正興機電工程股份有限公司（下稱正興公司）以 總價新臺幣（下同）2,204萬0,235元得標，伊與正興公司於 101年12月20日簽訂「國防部聯合後勤司令部採購處訂購軍 品契約」（下稱系爭契約），正興公司已交付系爭變速箱共 63具，伊於102年10月30日付清全部價金。嗣伊始悉正興公 司係以犯政府採購法第87條第4項妨害投標罪之圍標方式取 得系爭採購案，且正興公司得標後，將系爭變速箱交由上訴 人啟宇企業有限公司（下稱啟宇公司）、訴外人堂丞股份有 限公司（下稱堂丞公司）組裝承作，啟宇公司負責人兼堂丞 公司實際負責人即上訴人許日旭與正興公司員工即上訴人梁 昌孝為求系爭變速箱通過第2次驗收，除共同對系爭採購案 申購單位兵工整備發展中心（下稱兵整中心）裝配翻修廠動 力翻修所人員即上訴人黃士昇、陳烽煬（原名陳友慶）、石 路加（下稱黃士昇等3人）交付賄賂外，許日旭及梁昌孝以 次4人（下合稱許日旭等5人）並以發回前原審判決附表（下 稱附表）編號1-2、2至5所示調包、矇混方式，致伊陷於錯 誤，讓正興公司通過第2次驗收，而受有給付價金之損害。 許日旭等5人應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後段、第185條第1項、 第2項規定，負共同侵權行為連帶賠償責任，啟宇公司應依 民法第28條、公司法第23條第2項規定，與許日旭連帶負賠 償責任。正興公司上開圍標行為，違反政府採購法第50條第 1項第1款規定，有同法第50條第2項前段規定之情形，且與 其員工即訴外人潘世遠圍標行為，業經判決有罪確定，伊依 系爭契約通用條款第17.6條第1款、第4款、第17.3條約定及 政府採購法第50條第2項規定，於103年3月12日以陸後採履 字第0000000000號函（下稱系爭解約函）解除系爭契約，並 依民法第259條、第179條規定，請求正興公司返還價金等情 。爰依上開法律關係，求為命㈠許日旭等5人連帶給付2,204 萬0,235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算之法定遲延利息 ；㈡啟宇公司與許日旭連帶給付2,204萬0,235元，及自起訴 狀繕本送達翌日起算之法定遲延利息；㈢正興公司給付2,204 萬0,235元；上開㈠至㈢給付，如其中一人為給付，他人於其 給付範圍內，同免給付義務之判決（被上訴人逾上開聲明之 請求，未繫屬本院，不予贅述）。 二、上訴人則以：被上訴人明知系爭變速箱已停產多年，正興公 司委由啟宇公司、堂丞公司以全新零件依招標文件製作圖說 規定組裝且自行測試合格後交付，並非以舊品混充新品交貨 ，被上訴人以系爭解約函主張正興公司有舊品混充新品交貨 之解約事由而為解除契約之意思表示，不生解約效力；又系 爭解約函所指違約事由，並不包括正興公司及其受僱人涉犯 政府採購法圍標、行賄等罪部分，被上訴人遲至108年7月26 日、同年10月14日始以正興公司及其受僱人就系爭採購案涉 犯圍標、行賄等罪為由解除契約，已逾承攬契約定作人契約 解除權之1年除斥期間，或買賣契約買受人契約解除權之5年 除斥期間，且系爭契約已進入交貨後保固階段，至多僅可終 止契約，被上訴人解除系爭契約顯屬權利濫用。縱認系爭契 約經被上訴人合法解除，惟系爭變速箱共63具已因久置致價 值減損，被上訴人應依民法第259條第6款規定，償還正興公 司系爭變速箱之價額，或依民法第226條第1項規定對正興公 司負給付不能之賠償責任，故正興公司得以系爭變速箱價值 減損之折舊金額1,836萬6,862元與應返還價金相抵銷。又正 興公司已依系爭契約約定組裝並自行測試通過後交付系爭變 速箱，許日旭等5人均無造假欺瞞被上訴人之意，而許日旭 等5人被訴涉犯利用職務上機會詐取財物罪嫌，業經第二審 刑事判決改判無罪確定，被上訴人給付價金予正興公司，與 許日旭等5人之行為無關等語，資為抗辯。 三、原審廢棄第一審所為駁回被上訴人請求許日旭等5人、許日 旭與啟宇公司分別連帶給付2,204萬0,235元本息，二者間與 正興公司之給付為不真正連帶給付之判決，改判如其上述聲 明，並維持第一審所為命正興公司給付被上訴人2,204萬0,2 35元且與被上訴人返還系爭變速箱共63具同時履行之判決， 駁回被上訴人其餘上訴與正興公司之上訴，係以： 　㈠被上訴人公告辦理系爭採購案，採購標的為101年12月以後出 廠之系爭變速箱新品共63具，由正興公司以總價2,204萬0,2 35元得標，並於101年12月20日與被上訴人簽訂系爭契約， 約定正興公司交貨期間自101年12月21日起至102年8月17日 止。正興公司於102年4月3日依序與啟宇公司、堂丞公司簽 訂採購系爭變速箱63具之訂購合約及委託合約，由啟宇公司 實際承作組裝系爭變速箱，並交由堂丞公司負責檢測。系爭 契約約定正興公司交貨驗收合格後，被上訴人辦理付款，如 驗收不合格，正興公司得申請再驗或完成改善、拆除、重做 、退貨或換貨（擇一辦理）後實施複驗，以乙次為限。惟系 爭變速箱交兵整中心鑑測人員為第1次驗收時，經抽測其中3 具變速箱檢測結果，僅1具變速箱驗收合格，其餘2具變速箱 均因轉速數值過高未通過驗收，正興公司若於辦理第2次驗 收時仍未合格，被上訴人依前揭約定即無給付價金義務。許 日旭為通過第2次驗收，與梁昌孝共同基於對公務員違背職 務行為，行求、期約及交付賄賂之犯意聯絡，由梁昌孝與黃 士昇聯繫，欲以兵整中心之料件另行組裝變速箱後，以如附 表編號1-2、2所示調包、矇混方式通過第2次驗收程序，再 透過黃士昇聯繫陳烽煬、石路加協助處理第2次驗收變速箱 程序之調包事宜，黃士昇等3人共同基於對於違背職務行為 ，要求、期約或收受賄賂之犯意聯絡，以如附表編號3至5所 示調包變速箱方式協助啟宇公司完成第2次驗收。正興公司 已交付系爭變速箱共63具，被上訴人則於102年10月30日付 清全部價金。嗣許日旭、梁昌孝因此涉犯貪污治罪條例第11 條第4項、第1項之違背職務交付賄賂罪、黃士昇等3人涉犯 貪污治罪條例第4條第1項第5款之違背職務收受賄賂罪，均 經原法院104年度軍上訴字第8號刑事判決判處罪刑確定。 　㈡系爭變速箱第1次驗收時，抽驗3具即有2具未通過驗收，可徵 該批變速箱功能不佳，雖經第2次驗收，惟經抽檢之3具變速 箱係經掉包之變速箱，正興公司提出檢驗報告亦非由兵整中 心依約定方法檢驗所得，若非許日旭等5人共同以前開方式 調包變速箱，使被上訴人就驗收結果陷於錯誤，正興公司應 無從通過第2次驗收，被上訴人本無須負擔給付價金之責。 雖系爭變速箱已停產多年，但被上訴人於招標文件已言明投 標廠商應交付101年12月後出廠之未使用新品，梁昌孝卻依 許日旭之指示以舊品翻新之方式組裝系爭變速箱，正興公司 提出檢驗報告亦不能證明所交付者係101年12月以後出廠之 新品，正興公司之給付不符債之本旨，不生提出效力，被上 訴人因許日旭等5人故意以共同調包系爭變速箱通過第2次驗 收之背於善良風俗方法，致受有支出價金之損害，故許日旭 等5人應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後段、第185條第1項規定連帶 賠償被上訴人2,204萬0,235元本息；另許日旭為啟宇公司之 代表董事，因執行該公司職務而為前開行賄、調包之行為， 致被上訴人受有價金損失，啟宇公司、許日旭應依民法第18 4條第1項後段、第28條規定連帶賠償2,204萬0,235元本息， 二者間屬不真正連帶債務。　　 　㈢被上訴人辦理系爭變速箱之公開招標，係依兵整中心採購計 畫清單之單價及數量計算貨款總價，正興公司以底價承作， 決標標的、數量、單價及規格亦如該採購計畫清單，兩造未 就正興公司之勞務提供約定報酬，堪認系爭契約性質為買賣 契約而非承攬契約。系爭契約通用條款第17.6條第1款已約 定，履約如有政府採購法第50條第2項前段規定情形者，被 上訴人得以書面通知正興公司終止契約或解除契約之部分或 全部。觀諸系爭解約函已說明依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102年度偵字第31684、31721號、103年度偵字第1744、2487 、4233號及103年度軍偵字第5號起訴書內容，正興公司於履 約過程以「舊品混充新品交貨」，經認定有政府採購法第50 條第1項第7款「其他影響採購公正之違反法令行為」之情形 ，依政府採購法第50條第2項及契約通用條款第17.6條第1款 規定，予以解除契約等語，依該函文內容所根據之原因事實 ，應認被上訴人所指政府採購法第50條第1項第7款「其他影 響採購公正之違反法令行為」，除其例示之「舊品混充新品 交貨」外，尚包括正興公司及潘世遠涉犯圍標罪嫌之情，參 以潘世遠已於103年1月28日因系爭採購案違反政府採購法第 87條第4項等犯嫌，遭臺灣新北地方法院刑事庭裁定收押禁 見，可見正興公司斯時已認知被上訴人所指因該公司與潘世 遠違反政府採購法致影響系爭採購案公正之情，況正興公司 及潘世遠嗣經刑事判決依序判處政府採購法第92條、第87條 第4項之罪刑確定，足徵被上訴人所執前開解約事由應屬信 實，並無權利濫用之情，系爭解約函已於正興公司收受之10 3年3月18日發生解除系爭契約之效力。 　㈣系爭契約經合法解除後，被上訴人依民法第259條第1款規定 ，請求正興公司返還所受領全數價金2,204萬0,235元，核屬 有據，被上訴人基於民法第259條規定亦有將系爭變速箱共6 3具返還正興公司之義務，正興公司已主張同時履行抗辯， 自應類推適用民法第264條第1項規定，而為同時履行之判決 。又兩造不否認系爭變速箱現仍存放於被上訴人處，系爭契 約解除時距被上訴人收受系爭變速箱未久，系爭變速箱於系 爭契約解除時應屬存在而未滅失，正興公司未舉證系爭變速 箱於當時已有因價值減損致達於毀損、滅失程度而不能返還 原物之情形，則其抗辯因系爭變速箱已不能返還，應改依民 法第259條第6款規定償還其價額云云，為無可採；且正興公 司於系爭契約解除後未曾向被上訴人請求返還系爭變速箱， 難認被上訴人已受請求返還而未給付，其後系爭變速箱縱因 久置致價值減損，不能認係可歸責於被上訴人事由所致，故 正興公司抗辯以被上訴人應賠償金額與其應返還價金抵銷， 亦無可採等詞，為其判斷之基礎。 四、按當事人聲明之證據，除認為不必要者外，法院應為調查， 民事訴訟法第286條規定甚明。所謂不必要者，係指當事人 聲明之證據，依其聲明之意旨，與待證事實毫無關聯，或縱 令屬實，亦不影響法院就某事實已得之強固心證，而其仍聲 明關於該事項之證據方法等情形而言。倘當事人聲明之證據 ，與待證事實非無關聯，或足以影響法院之心證，即不得預 斷其結果，認無必要而不予調查。查系爭解約函已發生解除 系爭契約效力，正興公司應於被上訴人返還系爭變速箱共63 具之同時，給付被上訴人2,204萬0,235元，為原審認定之事 實。而正興公司抗辯：被上訴人已因系爭變速箱久置折舊致 價值減損而不能返還原物，應依民法第259條第6款償還價額 ，或依同法第226條第1項規定賠償給付不能之損害，伊得以 之與被上訴人之請求抵銷等語，既為被上訴人所否認，則正 興公司於原審準備程序終結前之112年10月12日提出民事爭 點整理暨聲請調查證據狀，聲請履勘系爭變速箱之現狀，以 證明系爭變速箱是否有毀損、滅失或因其他事由致不能回復 原狀而應償還價額之情（見原審卷第255至257頁），攸關系 爭變速箱有否不能返還之情形，及正興公司所為抵銷抗辯是 否可採，核與待證事實非毫無關聯，自應予調查，乃原審未 詳予調查審認，逕以系爭契約解除時距被上訴人收受系爭變 速箱未久，及正興公司未曾向被上訴人請求返還系爭變速箱 等節，即認無調查必要，已有可議。又數債務人具有同一目 的，本於各別之發生原因，對債權人各負全部給付之義務， 因債務人中一人為給付，他債務人即應同免其責任者，屬不 真正連帶債務。故不真正連帶債務人中之一人所為之清償或 抵銷，他債務人就此清償或抵銷數額，即應同免責任，債權 人於該清償或抵銷數額範圍內，不得再向他債務人請求清償 。查被上訴人因許日旭等5人故意以共同調包系爭變速箱通 過第2次驗收之背於善良風俗方法，致受有支出價金之損害 ，故許日旭等5人、啟宇公司與許日旭2人應分別連帶賠償被 上訴人價金損害2,204萬0,235元本息，並與正興公司之給付 為不真正連帶關係，亦為原審所認定，而正興公司上開抵銷 抗辯有無理由，既尚待事實審調查審認，此攸關許日旭等5 人、許日旭與啟宇公司2人應負賠償責任範圍之判斷，則原 判決命其等連帶給付部分自屬無從維持。再本案給付與對待 給付具不可分之關係，本案給付部分如無可維持，對待給付 部分應併予廢棄，不能予以割裂，分別裁判。原審維持第一 審命正興公司給付被上訴人部分之判決，既因正興公司為抵 銷抗辯有無理由，尚屬未明而無可維持，關於命被上訴人對 待給付部分，自應併予廢棄。上訴論旨，指摘原判決關此部 分違背法令，求予廢棄，非無理由。 五、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有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77條第1項 、第478條第2項，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4 　　日 最高法院民事第九庭 　　　　 審判長法官 吳 麗 惠 法官 鄭 純 惠 法官 徐 福 晋 法官 邱 景 芬 法官 管 靜 怡 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　記　官　陳 禹 任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11　　日

2024-12-04

TPSV-113-台上-727-202412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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