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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海空軍懲罰法等

臺北高等行政法院判決高等行政訴訟庭第五庭 112年度訴字第363號 113年10月24日辯論終結原告廖三賢訴訟代理人彭煥華律師被告陸軍航空第602旅飛機保修廠送達代收人:湯雅婷代表人張秉文（上校）送達代收人:湯雅婷訴訟代理人湯雅婷李唯楨蔡仲恩被告國防部陸軍司令部代表人鍾樹明（司令）訴訟代理人謝承哲謝文健廖國劭上列當事人間陸海空軍懲罰法等事件，原告不服國防部中華民國 112年2月15日112年決字第034號訴願決定，提起行政訴訟，本院判決如下：主文原告之訴駁回。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事實及理由甲、程序事項：本件被告陸軍航空第602旅（下稱第602旅）飛機保修廠（下稱保修廠）之代表人於訴訟進行中由王佳銘變更為張秉文；被告國防部陸軍司令部（下稱司令部）之代表人由徐衍璞變更為鍾樹明。茲據被告保修廠、司令部（下合稱被告）分別具狀向本院聲明承受訴訟（本院卷第191至197、103至106頁），核無不合，應予准許。乙、實體方面：壹、事實概要：一、原告原係保修廠一等士官長，明知林姓女子（真實姓名詳卷，下稱林女）為同袍之妻，於民國111年5月至7月間及9月25 日，多次與林女為夜間獨處、擁抱及以寶貝稱呼等親密行為，踰越一般正常社交範圍，嚴重破壞他人婚姻關係（下稱系爭行為），經保修廠111年9月30日懲處評議委員會（下稱系爭懲處評議會）決議核予大過2次懲罰（下稱系爭懲罰令），並以111年10月5日陸航翕修字第1110000876號令通知原告。旋第602旅據於111年10月11日召開不適服現役人事評審會（下稱人評會）評鑑原告不適服現役（原告自願放棄再審議之權利，下稱第1次人評會）後，以111年10月13日陸航翌仁字第1110036298號令（下稱111年10月13日令）通知原告不適服現役之考評結果，嗣第602旅自行審查後，認第1次人評會程序不合法，又於111年10月17日召開人評會復議會議（下稱系爭復議會），並決議撤銷前開不適服現役之核定。第 602旅於111年10月18日重行召開人評會，評鑑原告不適服現役（原告自願放棄再審議之權利，下稱第2次人評會），以1 11年10月19日陸航翌仁字第1110037420號令（下稱111年10 月19日令）通知原告考評結果。二、呈經司令部以111年10月26日國陸人勤字第11102000381號令（下稱系爭退伍令）核定原告不適服現役退伍，自111年11 月1日零時生效。原告不服系爭懲罰令及系爭退伍令，提起訴願，業經決定駁回，遂提起本件行政訴訟。貳、原告主張略以：一、系爭懲罰令、系爭退伍令基於錯誤之事實認定或不完全之資訊：　㈠原告於行政調查時表示，於111年6月份某日曾與林女在其當時宿舍中飲酒，林女亦於行政調查時表示，伊與原告係於11 1年6月份開始交往，從而，系爭懲罰令認定原告於111年5月份與林女有不當男女關係情事，與調查結果不符，顯有出於錯誤之事實認定之違誤。　㈡林女於行政調查時陳述，當時因配偶閻○○（真實姓名詳卷）與其他女性有違反婚姻忠誠行為，其婚姻關係已生重大破綻，且閻○○因其該不當行為而遭懲處大過二次，故系爭懲罰令認定原告違失行為造成造林女婚姻關係之嚴重破壞，實有誤解。二、系爭懲罰令違比例原則：　㈠國軍人員違反「性別分際」懲罰基準參考表（下稱性別分際懲罰基準參考表）規定，志願役國軍人員有輕度不當男女關係違失行為者，懲罰為記過1次至2次，中度違失行為者則記過2次至大過1次，縱認系爭行為為真，然僅為偶發，至多僅屬中度不當男女關係之違失行為，僅應為記過2次至大過1次之懲罰，而非重度違失行為，否則其它諸如婚外情、一夜情等情節更加嚴重之不當男女關係行為將如何相互比擬歸屬為重度行為，系爭懲罰令認定原告為重度不當男女關係違失行為，有違一般公認之價值判斷標準及錯誤事實認定之違誤。　㈡系爭懲罰令以原告與已婚之婦林女有社交往來上不當男女關係之違失行為，縱認懲罰事由為真，原告僅是對配偶權的低度侵害，屬私法義務上之違反，與對國軍部隊領導統御或軍事紀律所生之影響、危險或損害無重大關聯，又原告已服役期滿20年，自91年起至110年止任官服役期間考績均為正常且無其他重大違失行為，工作表現也屢獲獎勵，如今竟因性別分際上之偶發非重度違失行為而受「大過兩次」如此嚴厲懲罰，事後並遭部隊勒令退伍，失去領取月退俸之權利，依鈞院94年度訴字第863號行政判決意旨，為受到顯失比例之懲罰，間接終止繼續服役之工作權，使原告重大權益喪失，相較於其他低劣表現且影響公益甚大之情形，一樣是予以大過兩次後不適服現役辦理退伍，豈不顯得國軍懲罰上的輕重不分、比例失衡。是以，原處分違反比例原則所要求之「必要性」、「適當性」及「衡平性」原則甚明，應予撤銷。　㈢又國防部訴願審議會111年決字第313、314號之國防部訴願決定書，當年2位已婚之陸軍少校間以親暱對話、擁抱、牽手及互親臉頰等親密舉動方式違反不當男女關係等規定之陸軍人員僅各自受有大過一次之懲處，然當時階級較低，且非屬已婚身分，情節顯較為輕微，卻受有更嚴重懲處，又當年度其他友軍針對已婚身分之軍人幹部營外與民女（已婚、未婚兼有）發生不當男女關係且均係有性關係之嚴重違失行為態樣，卻僅是受有大過一次之懲處，可見系爭懲罰令違反比例原則。三、被告作成系爭退伍令違反法定正當程序：　原告於第2次人評會召開前1年之服務單位乃為保修廠及第60 2旅攻擊直升機第一作戰隊（下稱攻一隊）二單位，第2次人評會依強化國軍志願役軍官士官及士兵考評具體作法第6點第2款、鈞院109年度訴字第20號判決要旨等，應由前述二單位之正、副主官（管）當就國軍志願役軍官士官及士兵考評具體作法第6點第1款第1-4目之考核事項為意見之提供及說明，且應為列席說明、備詢，然自該次人評會會議紀錄內容所示，攻一隊未派出正、副主官（管）參加，且被告於113 年1月23日準備程序中自認保修廠之出席幹部，並未提供依國軍志願役軍官士官及士兵考評具體作法第6點第1款各目考評事項之書面資料，顯違該具體作法第6點第2款規定，不符法定正當行政程序至明。四、並聲明：㈠系爭懲罰令、系爭退伍令及訴願決定均撤銷。㈡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參、被告則以：一、系爭懲罰令及第1、2次人評會均非出於錯誤事實及不完全資訊之判斷：　㈠原告於行政調查時供稱「我們雙方皆有曖昧情愫」、「如果有需要肩膀，我可以借你」，系爭懲處評議會時亦表示「之前跟我聊天時有比較親密的稱呼，一開始是寶貝哥哥，後來是寶貝」、「因為酒後聊天，聊到尺度比較大的話題或是用比較不恰當的用語，這個是我的錯」，委員詢問除影片拍到擁抱行為外，是否還有其他曖昧行為時，原告自承「只有擁抱，還有其他幾次。都在晚上小孩就寢後，閻妻（按指林女）心情不好找我聊天時，可不可以抱一下，我有跟他說這樣不好吧，她說沒關係，她先生（按指閻○○）不在。有時候她來我家，有時候我去她家。」林女於行政調查時陳稱「我和廖士（按指原告，下同）關係是男女朋友」、「因為閻士（按指閻○○）之前也有出軌紀錄，剛好廖士跑來安慰我，酒後聊天，關係是聊到起勁而發展成男女關係」，更甚而指出「我和廖士關係就是男女朋友，交往期間只有牽過一次手，每次廖士會主動親我嘴1到2次，今年6、7月有性關係，廖士會先詢問我閻士是否在家，主動叫我去他家發生關係。」、「我沒辦法提供LINE訊息，因為廖士叫我每次傳訊息每次要刪除」，且均經原告、林女在案件調查紀要內簽名確認上開記載，以常理而言，原告與林女為鄰居關係，並無仇隙，斷無自毀清譽誣陷原告之理，顯見原告與林女間互動已逾越一般社交範圍正常往來之事實，況其後臺灣臺中地方法院112年度訴字第493號民事判決認定系爭行為外，又認定原告與林女確有性交行為，原告確有違反國軍軍風紀維護實施規定（下稱軍風紀實施規定）第31點第2款「違反不當情感關係」之行為，其主張系爭懲罰令基於錯誤事實顯有誤會。　㈡性別分際懲罰基準參考表中「不當男女關係」類型，僅區分輕度、中度、重度，並未規範各程度之行為類型，亦無以性行為認定為重度，原告主張並無發生性行為應非重度云云，並不可採。　㈢原告提出之聯署書上記載「捨己為人且有成人之美與住戶之間都是互相幫忙」、「將鄰居們的孩子視如己出」、「社區住戶（或親友）皆有聽聞閻士與林女夫妻之間婚姻關係不美滿」尚難作為原告為系爭行為之合理理由。　㈣第1次人評會、第2次人評會均先由原告申辯後，經與會委員發問、原告回答之方式進行會議，其後再由委員針對原告受考評前1年內個人平日生活考核、對任務賦予及工作態度、受懲罰或事實發生所生影響及其他佐證事項等逐項說明、討論，經全體委員充分綜合討論，針對原告受考評前1年內個人平日生活考核：原告近1年均無特殊功績，平時工作較為平庸，單位主官無賦予特別重大任務，僅完成分內工作且不會主動協助及推動單位其他勤務，在攻一隊任職期間無主動指導組內同仁相關技能精進之舉。對任務賦予及工作態度：審查服務期間資料，原告年資逾20年餘為士官長，屬高階幹部，對於個人工作職掌內容及長官交辦事項，屬個人應執行工作，無特殊功績；就獎懲紀錄部分，曾於l09年於禁制區使用未安裝MDM智慧型手機，遭上級督導官糾舉，由此可見原告守法紀律狀況欠佳，且此行為非屬飛機修護人員應有職業素養。受懲罰或事實發生所生影響：原告於案發後，次日即向單位人事部門申請退伍，此舉與表述想繼續服役顯有出入，可見原告自知已觸犯軍紀，想辦理退伍以規避部隊懲罰；原告身為年資達20年資深幹部，言行舉止間確已影響單位領導統御，偏差行為恐錯誤引導同僚效仿，不僅影響單位榮譽，更不利航空部隊風氣端正。其他佐證事項：原告除法紀觀念淡薄，其服役20餘年，部隊經年累月的宣導非常瞭解，已告知可循訴願提起救濟，惟該員態度消極不配合，企圖影響作業；原告表述希望續留部隊服務，經詢問後表示，只是想爭取時間辦理正常程序退伍，由此可見並無繼續服役之想法;且單位已培養相關人才接替，無人力短缺影響，其職務非不可取代，始表決通過評鑑原告「不適服現役」。原告稱僅就其單一過犯事實即評鑑其為不適服之情節，認知有誤。二、系爭懲罰令未違反比例原則：　第602旅監察官行政調查之初，原告先推以林女主動哭訴要求擁抱，經詢問林女後，原告始改說明往來之細節，然仍推以係林女主動要求始為之，系爭懲處評議會委員提及原告為資深幹部，知曉部隊就男女分際等相關規範，卻仍有上開違失行為，事後未能誠心悔悟，未顧及閻○○目睹後身心受到極大傷害，反質疑林女、閻○○夫妻互動，無疑加深其等婚姻問題，原告其心可議，原告事發後未馬上坦承錯誤，反欲申請退伍以規避責任，經被告審酌陸海空軍懲罰法（下稱懲罰法）第8條各款情事，充分保障原告權益、且懲罰事由與系爭行為相當，系爭懲罰令未逾越法定裁量範圍，亦無裁量濫用情事，且已充分考量違失程度所為之適切懲罰，並未違反比例原則。　三、第1、2次人評會程序均依規定召開，無違反正當法律程序之情形 : ㈠第1次人評會、系爭復議會及第2次人評會均由第602旅簽奉旅長游○魁少將核定，指定所屬副旅長石○斌上校為人評會之主席，相關單位主管及適當階級專業人員5人至11人組成召開，並依考評會具體作法第6點第2款，於一日前(不含例假日) ，以書面通知原告參與會議陳述意見，會議中亦予確認知悉，會議之決議，亦經委員就考評會具體作法第6點第1款所列考評事項進行公平、公正考評，委員過半數決議為之，原告指稱違反正當程序云云，並不可採。　㈡又原告因系爭行為而有不當男女關係之違失，經保修廠核予「大過兩次」懲罰。經第602旅依考評具體作法規定召開第1 次人評會會議決議結果為「依不適服現役辦理」，惟因原告第1次人評會考評前1年內曾任職之攻一隊未提供原告考核完整資料，致第1次人評會存有無法公平、公正考評等莊序上瑕疵，第602旅復召開系爭復議會重啟決議，並撤銷第1次人評會決議，又召開第2次人評會評鑑結果為「未適服現役」，經通知原告後，原告放棄再審議，第602旅乃呈報被告審核，經被告以系爭退伍令核定原告不適服現役，並於ll1年1 1月1日退伍生效。是上開人評會程序均依法召集、組成會議，並無原告所謂程序有諸多違誤之情形。四、並聲明：　㈠原告之訴駁回。　㈡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肆、兩造不爭執之事實：　　如事實概要欄所載之事實，有111年9月27日第602旅系爭行為案件查證報告（原處分卷一第1至34頁）、保修廠系爭懲處評議會編組內部簽呈（原處分卷一第35、36頁）、保修廠 111年9月29日陸航翕修字第1110000888號令及送達證書（原處分卷一第44至46頁）、系爭懲處評議委員會議紀錄（原處分卷一第50至85頁）、系爭懲處評議委員會決議主官核示簽呈（原處分卷一第47、48頁）、系爭懲罰令（本院卷第23至 25頁）、第1次人評會編組內部簽呈（原處分卷三第37、38 頁）、第602旅111年10月7日陸航翌仁字第1110035783號開會通知單及送達證書（原處分卷三第39、40、43頁）、第1 次人評會會議紀錄（原處分卷三第48至60頁）、第1次人評會決議主官核示簽呈（原處分卷三第44、45頁）、111年10 月13日令（原處分卷三第46、47、61頁）、第602旅111年10 月14日陸航翌仁字第1110036692號令及送達證書（原處分卷三第63至65頁）、系爭復議會議紀錄（原處分卷三第67至72 頁）、系爭復議會決議主官核示簽呈（原處分卷三第66頁）、第2次人評會編組內部簽呈（原處分卷三第73、74頁）、第602旅111年10月17日陸航翌仁字第1110036805號開會通知及送達證書（原處分卷三第75、76、79頁）、第2次人評會議紀錄（原處分卷三第85至99頁）、第2次人評會決議主官核示簽呈（原處分卷三第80、81頁）、111年10月19日令及送達證書（見原處分卷三第100、101頁）、系爭退伍令（原處分卷三第103至106頁）及訴願決定（本院卷第31至44頁）等附卷可稽，復為兩造所不爭執，堪信為真實。伍、本院之判斷：一、應適用之法條與法理：㈠懲罰法係為維護軍紀，鞏固戰力，兼顧人權保障，導正陸海空軍現役軍人之違失行為而制定，該法第2條規定：「本法所稱現役軍人，指依兵役法或其他法律服現役之軍官、士官及士兵。」第8條第1項規定：「辦理懲罰案件，應視違失行為情節之輕重，並審酌下列事項：一、行為之動機、目的。二、行為時所受之刺激。三、行為之手段。四、行為人之生活狀況。五、行為人之品行及智識程度。六、行為對領導統御或軍事紀律所生之影響。七、行為人與被害人之關係。八、行為人違反義務之程度。九、行為所生之危險或損害。十、行為後之態度。」第13條規定：「士官懲罰之種類如下：一、撤職。二、降階。三、降級。四、記過。五、罰薪。六、悔過。七、申誡。八、檢束。九、罰勤。」第15條第14款規定：「現役軍人有下列違失行為之一者，應受懲罰：……十四、其他違失行為違反已送立法院備查或國防部頒定之法令。」第30條第4項前段、第5項前段及第6項規定：「調查結果認為有施以……記大過……之必要時，應由主官編階為上校以上之機關（構）、部隊或學校召開評議會決議之。……」、「前項評議會召開時，應給予行為人陳述及申辯之機會；會議決議事項應陳權責長官核定。……」及「前2項評議會，由權責長官指定適當階級及專業人員5人至11人組成，並指定1人為主席。」第31條規定：「(第1項)前條第6項評議會之專業人員中，應有符合教育部採認規定之國內外大學、獨立學院以上學校法律系所畢業者一人以上；其無適當人員時，應向上級機關（構）、部隊或學校申請指派人員支援。(第2項) 評議會組成任一性別比例不得少於成員總數三分之一。但權責機關（構）、部隊或學校之適當階級及專業人員任一性別人數不足成員總數三分之一者，不在此限。」。㈡以下規定核乃執行母法（懲罰法第15條）之技術性、細節性行政規定，與立法意旨相符，且未逾越母法之限度，行政機關予以適用，自無違誤： ⒈軍風紀實施規定第31點第2款規定：「……（二）違反不當情感關係、未尊重性別互動分際情事者。」。 ⒉性別分際懲罰基準參考表規定，志願役國軍人員違反不當男女關係，輕度不當男女關係之懲罰為記過1次至2次，中度不當男女關係之懲罰為記過2次至大過1次，重度不當男女關係之懲罰為大過1次至大過2次並檢討不適服汰除、撤職。 ⒊懲罰法施行細則第7條規定：「（第1項）為審議懲罰案件召開之評議會，由權責長官指定所屬副主官、相關單位主管、與懲罰案件有關之專門學識或經驗人員及符合本法第三十一條規定人員，五人至十一人組成之。（第2項）副主官為評議會之主席。副主官出缺，或因受訓、差假等事不能召集或出席時，由權責長官就成員中一人，指定為主席。（第3項）評議會之決議，應有三分之二以上成員出席，出席成員過半數同意行之；同數時，由主席裁決之。」。 ⒋強化國軍志願役軍官士官及士兵考評具體作法(109年06月20 日修正)第1點規定：「目的：因應國軍亟需優質人力，藉主官（管）對部屬平日生活考核、任務賦予、工作績效、工作態度等綜合考核評鑑（以下簡稱考評），經不適服現役人事評審會（以下簡稱人評會）議決，留優汰劣，以淨化國軍人員素質，提升戰力。」第6點規定：「考評程序：（一）各單位檢討不適服現役案件時，應於受懲罰或考績命令發布三十日內，依考評權責召開人評會，由權責長官指定所屬副主官（管）、相關單位主管及適當階級專業人員五人至十一人組成之；原則上任一性別比例，不得少於三分之一。副主官（管）為人評會之主席。但副主官（管）出缺，或因受訓、差假等事不能召集或出席時，由權責長官就委員中單位主管一人，指定為主席。人評會議之決議，應有三分之二以上委員出席，以記名投票方式，就下列事項，進行公平、公正之考評，出席委員過半數同意行之；可否同數時，由主席裁決之，簽請權責主官（管）發布考評結果，並附記教示規定，送達受考人：1.考評前一年內個人平日生活考核。2.對任務賦予及工作態度。3.受懲罰或事實發生所生影響。4.其他佐證事項。」。二、系爭懲罰令、系爭退伍令認定事實並無違誤：㈠本件係起因閻○○於111年9月25日晚間，發現原告與林女在慈光二十村大門附近獨處、擁抱，從而予以側錄並公開發布在 FACEBOOK網站上乙節，有第602旅查證報告1紙（原處分卷一第1至34頁）、上開側錄影片擷圖1份（原處分卷一第1至34 頁）在卷可考，亦為原告、林女所不爭執，核先敘明。　㈡又原告於系爭懲處評議會時自承「（問：111年6月份有單獨約閻妻《按指林女》至你家飲酒分享心事，那時候的邀約是第一次邀約嗎？還是不只一次？)已經有多次邀約了。……（問：你在前面自述有提到，你跟閻妻聊天的時候有聊到尺度比較大的話題，想瞭解大概是甚麼話題？……）閻妻之前跟我聊天時，對我有比較親密的稱呼，一開始是寶貝哥哥，到後面演變成寶貝。……（問：除了影片中拍到的擁抱的行為，還有其他甚麼曖昧的行為嗎？是在甚麼樣的狀況下？甚麼時間點？）只是擁抱，還有其他幾次。都在晚上小孩就寢後，閻妻心情不好找我聊天時，能不能抱一下……她說沒關係，她先生不在家……（問：前面提到的行為是甚麼時候發生的？從甚麼時候開始的？）都在今年發生，大約是從閻妻跟她先生5 月因為親密照片開始有爭吵後，大概一個月有一到二次吧。 ……」（系爭懲處評議會會議記錄，原處分卷一第67至77頁），勾稽林女於洽談時供稱，伊與原告自111年6月間開始交往成為男女朋友，每週原告主動親伊嘴1至2次，111年6、7月間曾發生性交行為，原告會先問閻○○有無在家，主動叫伊去他家發生性交行為，111年9月25日晚間伊外出巧遇原告，原告主動抱住伊遭閻○○側錄等語（第602旅案件調查洽談紀要，原處分卷一第30頁），足以佐證原告上開自承自111年5月至7月間及同年9月25日，多次與林女為夜間獨處、擁抱及以寶貝稱呼等親密行為等語為真，況原告與林女自111年1月初至同年9月25日間有為不正當男女交往行為（包括同年6月起迄8月間多次發生性交行為）等節，業經臺灣臺中地方法院以112年度訴字第493號民事判決原告賠償閻○○新臺幣30萬元，又經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以112年度上易字第517號民事判決駁回上訴確定，有各該判決1份（本院卷第223至232、2 53至263頁）在卷可稽，則系爭懲處評議會認定本件原告確有系爭行為，並據以為系爭懲罰令，第2次人評會依此所為系爭退伍令，並無違誤。原告主張其與林女於行政調查均供述自111年6月與林女飲酒或交往，認系爭懲罰令認定事實為自111年5月間原告與林女有不當男女關係情事云云，顯與卷證內容不符，並不可採。另系爭行為斯時林女與閻○○婚姻關係仍存續中，縱有破綻，不影響系爭行為嚴重破壞林女婚姻關係之情，故原告指稱系爭懲罰令認定此部分事實有誤解云云，亦不可採。三、系爭懲罰令未違反比例原則，且已依懲罰法第8條第1項規定逐一審酌：　㈠按關於現役軍人懲罰案件，其法律效果之擇定，依懲罰法第8 條第1項規定，應視違失行為之輕重，於懲罰案件中適度加重或減輕處罰，以達到法律於個案中適用之準據，應予審酌之事項包括：⒈行為之動機、目的。⒉行為時所受之刺激。⒊ 行為之手段。⒋行為人之生活狀況。⒌行為人之品行及智識程度。⒍行為對領導統御或軍事紀律所生之影響。⒎行為人與被害人之關係。⒏行為人違反義務之程度。⒐行為所生之危險或損害。⒑行為後之態度。從而，保修廠對現役軍人違失行為予以懲罰，其裁量權之行使，享有一定程度之裁度推量空間，除非有逾越權限、濫用權力或裁量怠惰之情形，或違反比例原則、平等原則，否則即難指為違法。又保修廠就現役軍人懲罰事件所作處分書，並不以就懲罰法第8條第1項各款所列事項，逐款論列記載其具體審酌之情形為必要，倘已就該條項各款所列事項為概括綜合之審酌說明，尚難謂為違法。另就「違反不當情感關係」此一違失行為，懲罰機關係以性別分際懲罰基準參考表以資遵循。　㈡經查：　⒈系爭懲處評議會中，先由原告陳述個人意見後，除先前事實及理由欄伍、二、㈡所示外，另陳稱：「（問：你個人對前面提到的行為舉止，覺得哪裡有不妥當的？）我覺得是因為我的同情心氾濫，加上平時跟閻妻的想（按指相）處，覺得閻妻人還滿不錯，才會有這些行為。（問：你目前服役多久了？目前擔任甚麼職務？）今年剛滿20年，目前擔任檢驗士官長一職。（問：你是基於甚麼心態，才會導致此次事情發生？）我是出於關心的心態，我的朋友、身邊的友人都知道我的為人……這一次的事情，是我自己沒有控制好底線，加上閻妻示弱，讓我心軟。……（問：因為案件調查中，閻妻表示曾與你發生過性關係，有沒有甚麼方法可以證明你的清白？）……如果單單是因閻妻的片面之詞就要來定我罪，我個人是不服的……」（系爭懲處評議會會議記錄，原處分卷一第67至 77頁）。又評議委員嗣於討論與表決程序中，法制官提及原告明知林女已婚、為同袍閻○○之配偶，且林女與閻○○婚姻不睦，反為系爭行為逾越一般社交範圍不正常往來，加深林女與閻○○婚姻問題，心態可議，另原告身為士官資深幹部、服役已20餘年，仍為系爭行為，各委員就原告違失行為進行討論之面向，尚包括原告擔任攻一隊任職期間工作態度、待人處事，原告身為資深士官長，所屬單位具有宣教責任，明知林女為同袍閻○○之妻、同住官舍之鄰居，卻仍為系爭行為，且以原告陳述內容可知，僅坦承部分行為，其他部分有避重就輕之嫌等情，有系爭評議會會議紀錄1份（原處分卷一第6 8至77頁）在卷可佐。由上可知，評議會委員係經由原告之陳述，得知原告與林女往來行為過程中，2人曾於111年9月2 5日夜間在路邊相擁為閻○○目睹、側錄，則系爭評議會於評價原告系爭行為所應受懲罰時，將其與林女、閻○○之關係、居住狀態等事列入考量，乃確有憑據。又系爭評議會開會過程中，與會委員業經斟酌原告平日工作態度、狀態；其身為士官資深幹部，非但未能以身作則，知悉下屬即同袍閻○○與配偶林女婚姻不睦，且與林女、閻○○為同住官舍鄰居關係，仍執意為系爭行為；另原告事發後僅坦承部分系爭行為，有避重就輕之嫌等情狀，而決議應屬重度不當男女關係，予記大過2次之懲罰，核已綜合考量原告行為之動機、目的、對軍事紀律所生影響、違反義務之程度、行為所生之危險或損害、行為後之態度等懲罰法第8條第1項所列事項。　⒉至原告提出國防部訴願審議會111年決字第313、314號之國防部訴願決定書，主張該案為已婚之陸軍少校間以親暱對話、擁抱、牽手及互親臉頰等親密舉動方式違反不當男女關係，僅各自受有大過一次之懲處，然系爭行為時，原告為未婚，且情節顯較為輕微，卻受有更嚴重懲處，違反比例原則云云。觀諸被告提出未婚軍人與已婚之人涉及違反不當感情、未尊重性別分際等違失態樣、懲罰種類、懲罰內容之案例，行為人均遭記大過2次者共10件，有各該訴願決定書1份（本院卷第373至401頁）在卷可考，況閻○○因與其他女子共同裸露上開身親密擁抱行為，為保修廠核予大過2次懲罰，經閻○○ 不服循序提起行政訴訟，經臺中高等行政法院以112年度訴字第48號判決予以駁回確定，有該判決1份（本院卷第417至 428頁）在卷可考。是以，保修廠對原告系爭行為處以記大過2次懲罰，未逾越法定裁量權限，且與上開未婚軍人與已婚人士涉及違反不當感情、未尊重性別分際而受懲罰之多數案例及閻○○上開行為所受懲罰相較，並無過重情形，亦難謂有何裁量濫用、怠惰，或違反平等原則、比例原則等情事，不能指為違法，原告此部分主張並不可採。四、系爭退伍令之作成符合法定正當程序：　第1次人評會、系爭復議會及第2次人評會均由第602旅簽奉旅長游○魁少將核定，指定所屬副旅長石○斌上校為人評會之主席，相關單位主管及適當階級專業人員5人至11人組成召開，又因第1次人評會攻一隊即原告原任單位未列席，故系爭復議會撤銷第1次人評會決議，並由攻一隊派員出席第2次人評會，並於開會前以書面通知原告參與會議陳述意見，先由承辦單位進行報告或說明，再由原告答辯、委員提問後，復由單位主官即攻一隊、保修廠就原告前1年平日生活考核、對任務賦予及工作態度、受懲罰或事實發生所生影響、其他佐證事項等4大面向委員報告，嗣由委員對其報告進行提問，再由各委員進行討論，討論時，各委員均一一針對上述 4大面向逐一表示意見，針對原告受考評前1年內個人平日生活考核：原告近1年均無特殊功績，平時工作較為平庸，單位主官無賦予特別重大任務，僅完成分內工作且不會主動協助及推動單位其他勤務，在攻一隊任職期間無主動指導組內同仁相關技能精進之舉。對任務賦予及工作態度：審查服務期間資料，原告年資逾20年餘為士官長，屬高階幹部，對於個人工作職掌內容及長官交辦事項，屬個人應執行工作，無特殊功績；就獎懲紀錄部分，曾於l09年於禁制區使用未安裝MDM智慧型手機，遭上級督導官糾舉，由此可見原告守法紀律狀況欠佳，且此行為非屬飛機修護人員應有職業素養。受懲罰或事實發生所生影響：原告於案發後，次日即向單位人事部門申請退伍，然與原告表述想繼續服役顯有出入，可見原告自知已觸犯軍紀，想辦理退伍以規避部隊懲罰；原告身為年資達20年資深幹部，言行舉止間確已影響單位領導統御，偏差行為恐錯誤引導同僚效仿，不僅影響單位榮譽，更不利航空部隊風氣端正。其他佐證事項：原告除法紀觀念淡薄，其服役20餘年，部隊經年累月的宣導非常瞭解，已告知可循訴願提起救濟，惟態度消極不配合，企圖影響作業；原告表述希望續留部隊服務，經詢問後表示，只是想爭取時間辦理正常程序退伍，由此可見並無繼續服役之想法;且單位已培養相關人才接替，無人力短缺影響，其職務非不可取代等節，最後進行記名投票表決，委員全數決議原告不適服現役等情，有簽呈3份（原處分卷三第44至45、66、73至74頁）、各該會議紀錄（原處分卷三第49至60、68至72、85至99 頁）在卷可佐。原告稱僅就其單一系爭行為即評鑑其為不適服現役，及第2次人評會未通知曾任職單位攻一隊列席表示意見云云，與卷證不符，已不可採。五、綜上，原告為資深士官，知悉國軍軍風紀維護實施規定之相關內容，其故意違反「不當情感關係」情節重大，系爭懲罰令核予大過2次懲罰，於法並無不合。又第2次人評會所作成原告不適服現役之決議，並無出於錯誤的事實認定或不完全的資訊等可撤銷之事由，系爭退伍令核定原告不適服現役退伍，於法並無違誤。訴願決定就系爭懲罰令、系爭退伍令均予維持，亦無不合。原告訴請撤銷，並無理由，應予駁回。陸、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均與本件判決結果不生影響，故不逐一論述，併此敘明。柒、據上論結，本件原告之訴為無理由，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4　　日審判長法官鍾啟煌法官李毓華法官蔡如惠一、上為正本係照原本作成。二、如不服本判決，應於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高等行政訴訟庭提出上訴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補提理由書；如於本判決宣示或公告後送達前提起上訴者，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補提上訴理由書（均須按他造人數附繕本）。三、上訴未表明上訴理由且未於前述20日內補提上訴理由書者，逕以裁定駁回。四、上訴時應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並提出委任書（行政訴訟法第49條之1第1項第3款）。但符合下列情形者，得例外不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同條第3項、第4項）。得不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之情形所需要件 (一)符合右列情形之一者，得不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 1.上訴人或其代表人、管理人、法定代理人具備法官、檢察官、律師資格或為教育部審定合格之大學或獨立學院公法學教授、副教授者。 2.稅務行政事件，上訴人或其代表人、管理人、法定代理人具備會計師資格者。 3.專利行政事件，上訴人或其代表人、管理人、法定代理人具備專利師資格或依法得為專利代理人者。 (二)非律師具有右列情形之一，經最高行政法院認為適當者，亦得為上訴審訴訟代理人 1.上訴人之配偶、三親等內之血親、二親等內之姻親具備律師資格者。 2.稅務行政事件，具備會計師資格者。 3.專利行政事件，具備專利師資格或依法得為專利代理人者。 4.上訴人為公法人、中央或地方機關、公法上之非法人團體時，其所屬專任人員辦理法制、法務、訴願業務或與訴訟事件相關業務者。是否符合(一)、(二)之情形，而得為強制律師代理之例外，上訴人應於提起上訴或委任時釋明之，並提出(二)所示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及委任書。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4　　日書記官　陳湘文

2024-11-14

TPBA-112-訴-363-20241114-1

軍訴

臺灣士林地方法院

妨害性自主

臺灣士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軍訴字第2號公訴人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鄭伍龍選任辯護人陳忠順律師訴訟參與人 AW000-A112390（真實姓名年籍詳卷）代理人黃懷瑩律師上列被告因妨害性自主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2年度軍偵字第80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鄭伍龍無罪。　　理　由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鄭伍龍於民國112年7月8日，透過網路遊戲「王者榮耀」結識告訴人即代號AW000-A112390之成年女子（真實姓名詳卷，下稱A女），並以玩遊戲為由邀約告訴人見面後，復以需找地點住宿為由，與告訴人同至○○市○○區 ○○路0段000號「○○旅館」，以時間過晚無交通工具為由使告訴人同意留宿。惟告訴人同意留宿後，被告即基於同一強制性交之犯意，違反告訴人之意願，與告訴人發生性行為3次。嗣因告訴人離去後報警處理，始悉上情。因認被告上開所為，係犯刑法第221條第1項之強制性交罪嫌云云。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前段分別定有明文。又按刑事訴訟法第161條第1項規定：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應負舉證責任，並指出證明之方法。因此，檢察官對於起訴之犯罪事實，應負提出證據及說服之實質舉證責任。倘其所提出之證據，不足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或其指出證明之方法，無從說服法院以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自應為被告無罪判決之諭知（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1128 號判決意旨參照）。次按被害人係被告以外之人，就被害經過所為之陳述，本質上固屬證人，然其目的在於使被告受刑事訴追處罰，與被告處於絕對相反之立場，所為陳述不免未盡實在或有所偏頗，其證明力顯較與被告無利害關係之一般證人之陳述為薄弱，為免過於偏重被害人之指證，有害於真實發現及被告人權保障，基於刑事訴訟法推定被告無罪及嚴格證明法則，被害人陳述與被告自白之證明力類同，均應有所限制。亦即被害人之陳述不得作為有罪判決之唯一證據，須其陳述並無瑕疵，且就其他方面調查，有補強證據證明確與事實相符，始得採為被告論罪科刑之基礎。所謂無瑕疵，係指被害人所為不利於被告之陳述，與社會上之一般生活經驗或卷附其他客觀事證，並無矛盾而言。又所稱補強證據，固不以證明犯罪構成要件之全部事實為必要，但以與被害人指述具有相當之關聯性為前提，並與被害人之指證相互印證，綜合判斷，已達於使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而言(最高法院104年度台上字第1162號、10 5年度台上字第667號判決意旨參照)。又性侵害案件之證人觀察被害人親歷被害事件時之言行舉止、情緒表現、心理狀態或處理反應等情景（下稱被害人受害情景等間接事實），固非傳聞自被害人陳述之重複或累積，堪認係獨立於被害人陳述以外之證據方法，而屬具有補強證據適格之情況證據；惟若證人陳述之證言內容，僅係轉述其聽聞自被害人陳述被害經過者，則屬與被害人之陳述具同一性之累積證據，自非獨立於被害人指證外而具有增加被害人證述可信度之別一補強證據之適格。至輾轉傳述上開證人所稱被害人受害情景等間接事實，或係屬證人本身聽聞被害人被害經過後之個人感受或反應，不能做為被害人陳述被害經過之補強證據，自屬當然（最高法院113年度台上字第1536號判決意旨參照）。　　三、公訴意旨認被告涉有上開罪嫌，無非係以被告於警詢及偵查中之供述、告訴人A女於警詢及偵查中之指述、證人甲○○於偵查中之證述、112年7月9日監視錄影檔案截圖等資料為其主要之論據。四、訊據被告固坦承於上揭時、地與告訴人初次見面，即投宿旅館，與告訴人發生性行為3次等情，惟堅決否認有何強制性交之犯行，辯稱：發生性行為是經過告訴人同意的，並無違反告訴人意願，告訴人於發生性行為後翌日，還有一起離開旅館並前往用餐等語。辯護人並為被告辯稱：告訴人於性行為過程中均未表示拒絕，且於3次性行為過程中都有變換姿勢的情形，若告訴人不願意與被告發生性行為，當無配合被告變換姿勢之可能；又告訴人與被告發生性行為後，隔日離開旅館仍與被告繼續一同前往打遊戲、吃飯，且過程中互動自然，亦不乏有牽手等親密舉動，此與一般遭遇強制性交被害人多迴避加害人之情況不同；另證人甲○○證稱告訴人於陳述與被告發生性行為之過程中，雖有緊張、掉淚之情形，惟告訴人上開情緒反應亦有可能是擔心遭家人知悉其有婚前性行為、擔心懷孕或來自被告是否真誠想要與其交往之顧慮，不一定是受被告強制性交所致，故被告並未違反告訴人之意願與其發生性行為等語。五、經查：　㈠被告有於112年7月8日透過網路遊戲與告訴人相約見面，再一同前往位於○○市○○區○○路0段000號○○旅館內發生性行為等情，業據被告於警詢、偵查及本院審理中供承在案（見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112年度軍偵字第80號卷〈下稱偵卷〉第11至16 頁、第163至167頁，本院113年度軍訴字第2號卷〈下稱本院卷〉第60頁、第194頁），核與證人即告訴人A女於警詢、偵查及本院審理中證述相符（見偵卷第39至50頁、第109至117 頁，本院卷第197頁），並有受理疑似性侵害事件驗傷診斷書(見偵卷第79至82頁)、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112年12 月6日刑生字第1126060654號鑑定書（鑑定結論：告訴人外陰部及陰道深部棉棒檢出同一男性Y染色體DNA-STR型別，與被告型別相符）可資佐證（見偵卷第151至153頁），是被告與告訴人於前開時、地確有發生性行為之事實，堪以認定。　㈡本案所應探究者係:被告是否有以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或其他違反告訴人意願之方法而與告訴人為性交行為?　　⒈按刑法第221條第1項之強制性交罪，係以對於男女以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或其他違反其意願之方法，而為性交之行為者，為構成要件。所謂「其他違反其意願之方法」，係指該條所列舉之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以外，其他一切違反被害人意願之方法而言。其違反意願之程度，並不以類似於所列舉之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等相當之其他強制方法，足以壓抑被害人之性自主決定權為必要，祇要達於妨害被害人之意思自由者，即合於「違反其意願」之要件；換言之，所謂之其他違反意願之方法，並不以使被害人達於不能抗拒之程度為必要，祇須所施用之方法違反被害人之意願，足以壓抑被害人之性自主決定權者，即足當之（最高法院 97年度臺上字第5814、6117號、98年度臺上字第1851號裁判意旨參照）。又按對於男女以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或其他違反被害人意願之方法而為性交者，固成立強制性交罪；惟所實施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或其他違反被害人意願之方法，必以見諸客觀事實者為限，若實際上並未實行上揭任何違反被害人意願之方法者，則與強制性交罪之構成要件不合（最高法院99年度臺上字第4335號判決意旨參照）。再強制性交罪之成立固僅以違反被害人意願為要件，並不以被害人激烈反抗或對外求救為必要，然被害人之意願係其內心主觀之意思，被害人仍需以客觀行為表示其主觀上之意願，否則被告若無從自外觀判斷被害人不願與之為性交行為，自難以認定被告有何違反被害人意願與之性交之故意而課予強制性交之罪責。　⒉證人即告訴人於警詢時證稱:被告找我一起去○○旅館打遊戲，並用各種話術讓我留下來陪他，後來因為太晚沒捷運我回不了家，就與被告一起在旅館過夜；最後我們打到快凌晨24時，被告就說要睡覺了，我們就正躺在同一張床上，過程中被告一直靠過來，用手抱著我的肩膀，我有閃躲，被告說我不要靠你那麼近，不然你就哭了，我說我沒有哭，接著被告就肆無忌憚地靠過來，被告就手不老實，手原本放我背後，接著先用手摸我胸部，然後問我可不可以碰我胸部，我睡覺沒有扣内衣扣的習慣，被告發現時就問我要不要碰他身體，我一開始不願意，被告就說碰一下，就抓著我的手去摸他的腹肌，被告就說他要脫内褲，因為被告說他沒有穿内褲睡覺的習慣，就抓我的手去碰他的生殖器，之後被告就說我可以脫掉衣服嗎?我可以幫你脫嗎？因為你穿著很不方便。因為我當下就愣住了，我就跟著被告的意願讓他脫掉我的上衣跟内衣，被告親我嘴巴，我當下腦袋一片空白，問我你爽嗎?舒服嗎?我說我不知道，我腦袋一片空白，還有親我胸部，接著被告用手從上往下伸進去我的内褲摸我的生殖器官，他還把我内褲跟裙子脫掉放旁邊，被告一開始用手指觸碰我的生殖器官，接著用手指插入我的陰道，被告一開始是用一隻手指，但我不是很舒服，所以他用接吻的方式安撫我，然後他用兩隻手指，他問我你爽嗎?舒服嗎？我說我不知道，我腦袋一片空白，他就跟我說這樣跟真正的做愛沒有兩樣，他原本要將生殖器直接放進去，我說這樣懷孕怎麼辦，所以他就戴上保險套，直接將生殖器插進去我的陰道了，不斷地來回插入，過程中他用接吻的方式做安撫，一開始我是直接躺著，被告撲在我上面蹲一段時間，可能是累了，他就躺著，叫我坐上來坐在他身上，就引導我怎麼做愛，被告就用他的生殖器放入我的陰道裡，被告就說你就上下扭動，我當時也體力不行，不知道怎麼做，被告就叫我躺下來，然後他自己動，因為我躺在枕頭上很累，有點缺氧，所以被告就叫我狗爬式，他就從後面發力抽插，被告後來應該是累了，他接著拔出他的保險套給我看，並說你看裡面那麼多精液，這是第一次；之後被告就靠近我抱著我，我們都全裸著睡覺，後來不知道幾點，因為我腦子一片困擾，不知道怎麼做，心理負擔很大。因為我一整晚沒睡，動來動去，被告被我弄醒了，他就發現我下面很濕，我說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他就說一定是我想要，被告這次沒有戴保險套，直接撲上來，我當時是躺著的，被告就直接抽插，問我可不可以射在裡面，我當下不知道怎麼回答，我說你都已經放在裡面了，還這樣問我。我這樣回答讓被告以為可以射在裡面，所以他就射在裡面，接著就發生跟第一次很像的過程，後來他就很累然後睡覺了，這是第二次；接著112年7月9日清晨4、5時天還沒亮，被告又發現我動來動去，他就跟第二次一樣，被告說你還是好濕喔!他沒有戴保險套就直接上來，他就用誘惑的言語問我想不想要，我說我不知道，因為他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所以就一直問一直問我想不想要，之後我就矇了，所以跟他說要啦!於是被告就不客氣地上來了，原本被告在我上面，後來換成我趴在他上面，被告就說他做太多次他有點痛，我也說我不舒服，這次時間比較短，被告就直接放開我，繼續摟著我睡覺，他這次也有射精在我陰道裡，這是第三次；我後來上完廁所後，因為睡不著我就起來穿衣服和洗内褲，接著在旁邊查手機關於第一次性行為資訊、避孕等語(見偵卷第44至46頁)，告訴人於偵查中及本院審理中證稱與被告發生性交行為3次的過程亦大致如上，告訴人於警詢中亦自承:被告對我為之3次性行為沒有用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但是他有用話術哄騙；我沒有反抗或求救，因為我當下腦袋一片空白，我知道這是不對的，但是不知道如何反抗等語(見偵卷第48頁)，且由告訴人之受理疑似性侵害事件驗傷診斷書觀之，告訴人之身體除右側側腰有疑似吻痕、陰部右側處女膜裂傷外，並無其他傷勢，堪認被告與告訴人為性交行為時並無用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等手段，告訴人於被告與其共躺於床上，以手抱著告訴人肩膀、身體靠近欲試探告訴人對於親密行為之意願時，告訴人回答「我沒有哭」，似已對被告釋放出對於親密行為未有排斥之意；在被告第一次要以性器進入告訴人之性器前，告訴人向被告說「這樣懷孕怎麼辦」，而非拒絕被告之性交行為，是被告依常理判斷在其做好避孕措施之情況下，告訴人是同意與其發生性行為的，故被告戴上保險套後與告訴人發生第1次性交行為，嗣被告雖又於未戴保險套之情形下，與告訴人發生第2次、第3次性交行為，惟告訴人於性交過程中常處於「腦袋一片空白」之情況下，並未有明確拒絕被告之言語或舉動，對於被告詢問感受時或意願時，常回覆以「我不知道」，在被告之引導下，尚且配合被告轉換性交行為之姿勢，於各次性交行為間，並無遠離被告或隨即穿上衣服之舉動，尚且讓被告摟抱著睡覺，甚至於被告詢問是否為第3次性行為時為肯定之回答，是客觀上尚難認定被告有何違反告訴人意願之情形。告訴人在外觀上既未有何不願與被告為性交行為之言語舉止，被告如何能知悉告訴人內心不願發生性交行為之想法？　⒊至告訴人於偵查中雖證稱:在旅館打遊戲的過程中，我有明確表達說我的家庭不允許有婚前有性行為，我也不想要在婚前有性行為；被告言語上要求我去碰他的身體和生殖器，我一直拒絕，後來被告抓著我的手去碰他的身體，我一直拒絕的時候，被告一直說「沒事、沒事」，一面用言語安撫我一面觸碰我的身體，希望用這種方式讓我答應他的要求等語(見偵卷第111頁、第113頁)，其於本院審理中證稱:被告在言語上安撫我，我沒有口頭表示拒絕被告，也沒有動作去抵抗被告，我只有閃躲而已，因為當時非常害怕；我當時就是嚇到很害怕；被告是軍人，力氣也蠻大的，我根本不敢做反抗他的行為，那時就很恐懼、很害怕，不知道該怎麼辦，不知道該如何反抗等語(見本院卷第207頁)，惟告訴人於警詢時對於被告之外型描述為:身高160公分左右，體型瘦小等語(見偵卷第42頁)，再由被告與告訴人共同前往拉麵店之監視器影像截圖觀之(見本院卷第139至140頁、第144頁)，兩人之身形相似，並未見有懸殊之差距，尚難認被告係以體型之優勢壓迫告訴人，使其不敢反抗；又告訴人雖於與被告發生性交行為前有表示不能為婚前性行為，但於被告實際進一步以手指或性器或進入告訴人之性器時，告訴人並未為任何拒絕之表示，甚且有迎合、同意之表示，業如前述，告訴人所稱之「閃躲」在其所陳述之性行為過程中未見有何具體舉措，以告訴人與被告於性行為互動過程中，亦難見其所稱對於性行為本身「害怕」之情緒，而由告訴人於性行為後隨即以手機查詢第一次性行為、避孕等資訊，可知告訴人所稱之害怕之情緒似因性行為後是否會導致懷孕所致，是以難認告訴人於與被告為性交行為時有何害怕、閃躲之外在表現，被告實難以外觀判斷告訴人不願與之為性行為。　⒋告訴人於警詢及本院審理中證稱:發生性行為後，被告於9點起床，我們就一起去麥當勞吃早餐，還有去7-11超商打遊戲到中午，我們去吃拉麵完後，被告下午2時20分左右陪我去北投捷運站坐捷運；這整個過程我都有問他我們的關係是什麼?被告說我們也可以試試看是男女朋友關係啊!被告的回答讓我覺得他很敷衍等語(見偵卷第46頁，本院卷第200頁)，可見告訴人與被告發生性行為後，翌日離開旅館時，並未以手機求助於親友家人或報警，反倒是如同情侶般與被告共用早餐、午餐，相處時間逾5小時，再由被告陪同告訴人去捷運站坐車，兩人始分開，且告訴人對於兩人如此像情侶般的互動關係，尚直接開口與被告確認兩人關係之定位，並希望與被告成為男女朋友(詳後述)，亦即告訴人於與被告發生性行為後與被告相處時多是正面、友善之互動，實難認定被告於案發當時係以違反告訴人意願之方式與告訴人發生性行為。　⒌再依本院勘驗被告與告訴人於案發後翌日離開旅館之沿路監視器畫面錄影光碟，勘驗結果顯示略以：　　①檔名「0000000.13.16.40前往拉麵店(中央北路一段)」:　被告與告訴人兩人持續行走於人行道上，監視器畫面時間 (下同)13時16分40秒時可看見被告與告訴人兩人牽手(見圖24至圖26，在本院卷第139至140頁)，兩人於13時16分4 4秒走進騎樓內，之後畫面暫時未拍攝到兩人畫面，13時1 6分58秒兩人再度從騎樓走出至人行道，畫面中兩人一直牽手至13時17分04秒兩人手放開(見圖28至圖30，在本院卷第141至142頁)。　　②檔名「0000000.13.20.40前往拉麵店(育仁路左轉大同街) 」:13時20分49秒，兩人於過馬路時，被告牽住告訴人手腕將其拉近，至13：20：58走到對向時，兩人即放開手( 見圖35至圖38，在本院卷第144至146頁)。　　③檔名「0000000.13.22.59前往拉麵店(大同街27號樂山窄巷拉麵)」:13時22分19秒時被告有伸出右手放在告訴人的頭部上方（見圖43-1，在本院卷第149頁），13時22分37秒時從畫面中可看見兩人邊走路邊交談，13時22分40秒至50 秒時告訴人與被告交談的同時表情似在微笑(見圖45至圖5 0，在本院卷第150至152頁)，兩人一同走進拉麵店。　　④檔名「0000000.14.03.13離開拉麵店(大同街27號樂山窄巷拉麵) 」:14時03分16秒時被告、告訴人兩人自拉麵店走出，14時03分23秒被告牽住告訴人的左手，並一同穿越馬路，兩人朝監視器畫面右上角離去，畫面中兩人手持續牽著(見圖54至圖59，在本院卷第154至157頁)。　　⑤檔名「0000000.14.05.20離開拉麵店(大同街右轉育仁路　 )」:14時05分20秒至14時05分25秒時被告與告訴人兩人自監視器畫面左側出現，畫面中可看見兩人牽手一同穿越馬路(見圖63至圖65，在本院卷第159至160頁)。　　並有本院113年9月30日勘驗筆錄足憑（見本院卷第118至124 ），被告對於上開③檔案中伸手放在告訴人頭部上方之原因供稱:當時是因為我看到旁邊在施工，怕有東西掉下來，所以伸手放在告訴人頭部上方，保護他的頭等語(見本院卷第1 23頁)，告訴人亦陳稱:如被告所說，因為施工處在我的右方，所以我的頭部下意識有往左邊靠等語(見本院卷第123頁) 。綜上可知，告訴人於與被告前往拉麵店用餐的路上，兩人互動自然，不時有對話，告訴人臉部表情愉悅，兩人時而牽手，被告於過馬路、經過工地時，不時有呵護告訴人之舉動，告訴人亦未有閃躲被告肢體碰觸之舉動，且告訴人於本院審理中並不否認其與被告走在路上神情愉悅，並證稱:我忘記當時講了什麼話題，因為被告蠻會講話的，講故事能力也蠻強的，他有跟我講之前帶小朋友的經歷，我想當時他應該是在講這個，他很幽默；截圖畫面中我的神色並無恐懼、害怕、難過，可能是與被告聊天過程中聊的剛好是開心的事等語(見本院卷第203頁、第210頁)，衡以告訴人雖為馬來西亞籍，案發時已來臺4年、剛由臺灣國立大學畢業之24歲成年人，具有相當之智識水準，對於事理判斷亦有正常人之能力，卷內亦無證據顯示其於案發時有何精神疾病，殊難想像告訴人於4、5個小時前與被告發生性行為時係處於心裡充滿害怕、害怕到不敢反抗之情境，於甫遭被告剝奪其性自主決定權之重大侵害下，僅因被告富幽默感或能言善道，即能卸除心中之害怕立即轉換為情侶之戀愛模式，此與一般強制性交案件之加害者與被害者間會有閃避、怒責或謾罵之互動迥然有異，益見被告與告訴人發生性行為時並未違反告訴人之意願。　⒍再由告訴人於警詢中證稱:我與被告相處的整個過程我都有問他我們的關係是什麼?被告說我們也可以試試看是男女朋友關係啊!被告的回答讓我覺得他很敷衍，我跟他說這是我的第一次發生性行為，他就這樣毀了；與被告發生性行為，當下我覺得是被誘導跟欺騙，我當下是沒有想要跟他發生的；本來一開始沒有向他人求救或向警方報案的想法，只是想要檢查性病或懷孕；是否要對被告提出告訴需要再給我時間思考，我還無法做決定等語(見偵卷第46至49頁)；其於偵查中證稱:後來被告又有要約我，我沒有跟他出去。因為我當時很不舒服，我不知道要怎麼辦，被告顯然也沒有要跟我發展正常的男女朋友關係，我有問被告，被告說要當男女朋友也可以，但是被告沒有心想要正式交往；第一次被告用言語誘導我同意跟他做愛等語(見偵卷第117頁)；其於本院審理中證稱:被告在整個過程中讓我非常沒有安全感，當時的想法是因為已經發生性行為了，我也不可能去跟別人了，我想說只能跟被告交往，如果被告願意與我交往，我就願意跟被告交往；我覺得被告是一個騙子，畢竟我與被告認識不到一天的時間等語(見本院卷第208至209頁)，可見於被告與告訴人發生性交行為後，告訴人甚且想和被告正式成為男女朋友關係，此與一般性侵害案件之被害人對於加害人避之唯恐不及之情形迥異，告訴人雖稱此為其家庭禁止婚前性行為之不得已之選擇，惟衡以告訴人前揭與被告發生性行為時及翌日共同前往用餐之互動過程，尚難認告訴人對於被告全無好感，況與被告發生性行為本僅有告訴人與被告知情，如告訴人不向他人透露，亦無違反家庭禁令而遭家人責難之可能，是亦難想像被告與告訴人間之性行為是於違反告訴人意願情形下而發生之性侵害，告訴人會有冒著遭家人責難、將錯就錯，與被告交往甚至婚嫁之想法，益見被告與告訴人發生性行為並未違反其意願，告訴人有可能係因被告於初次見面即以親密之身體接觸、肢體引導或哄騙之方式使其不知所措而貿然與被告發生性行為，被告卻未認真考慮與其正式交往為男女朋友關係或有所承諾，告訴人因而覺得被告係以誘騙之方式與其發生性行為，且讓其承擔感染性病或懷孕之風險，因而提出本案告訴。惟按刑法第221條所定「其他違反其意願之方法」，係指本條所列舉之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以外，其他一切違反被害人意願之方法，妨害被害人之意思自由而言，不以類似於所列舉之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等相當之其他強制方法為必要。應綜合行為人及被害人之年齡、體型、知識程度、精神狀態、時間、地點等一切客觀因素，依社會一般觀念判斷之。至於行為人施用「詐術」，因詐術並非法條所列舉之強制方法，是否屬於「其他違反其意願之方法」？未可一概而論。應以有無妨害被害人之性自主決定權為斷。若被害人對於法益侵害之種類、方式、範圍或風險有正確且完整之認知，例如僅對於性交之對價受到欺瞞，亦即行為人施用詐術內容僅係影響被害人同意性交之動機（例如結婚、給予報酬），受不實話術所騙而同意性交，惟對於法益侵害之種類、方式、範圍或風險內容即「性交」一事上，並無認知上之錯誤，即難認係違反其意願。若行為人所施用詐術內容，使被害人因而就上述事項之認知陷於錯誤，且足以壓抑、妨害被害人同意與行為人發生性交行為之性自主決定權，則屬違背其意願，而為刑法第221條所定之「其他違反其意願之方法」（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1987號刑事判決參照）。是縱認本案被告是以親密身體接觸誘導、以甜言蜜語、與告訴人交往等方式誘騙告訴人與之發生性行為，然性交之對價及目的僅屬被害人是否同意性交之動機範疇，告訴人既然對性交行為內容本身，基於完整認知而決定、同意為性交行為，自應認此性交行為「於行為當時並未妨害告訴人之意願」，不該當本罪所謂違反其意願之方法而為性交之要件，至於告訴人原先預想之動機或期待於行為後未能實現或落空，仍不能憑此溯及否認告訴人於行為時之性決定自由。　⒎至證人甲○○於警詢中證述：告訴人有跟我說他跟網友出去的事情，告訴人那天來上課時就和平常很不一樣，他的神色異常，我就把告訴人留下來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他一邊哭一邊說那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人說他跟網友約出去打遊戲，他很詳細的講了那天發生了什麼事，我花了2個小時聽告訴人講，他說那天很熱，想要去有冷氣的地方，告訴人本來提議超商，後來網友把他帶到很遠的地方繞來繞去，告訴人也昏頭了，之後網友說找個地方洗澡，所以就去了旅館，我想告訴人本來也沒有經驗，在旅館内告訴人有說不要，但是對方一邊說一邊用手摸他的身體；告訴人跟我說的時候在發抖，而且很緊張，事情發生是在週六晚上，我是在週一晚上跟他碰面，告訴人是很辛苦一個字一個字講出來，我覺得他是被嚇到了，很難把這件事說出來；告訴人一定是不願意與網友發生性行為，我有問他，告訴人說不要，他說男生問他的時候手就過來，我覺得他當下腦袋一片空白，他也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麼，他的情緒還很自責，他怕家裡人知道等語(見偵卷第143至145頁)；其於本院審理中證稱:告訴人邊講邊哭、發抖、緊張的原因，應該是因告訴人不認識被告，也沒想到後面會發生這些事情，都是告訴人始料未及的，所以事後告訴人回來是整個腦袋茫了，就像告訴人自己說的，沒有辦法預期會發生後面這些事情，她沒有想要發生這些事情；我認為告訴人是被迫，違反其意願而從事性交行為是因為告訴人說被告去洗澡時，她還在玩遊戲，被告出來時沒穿衣服，告訴人嚇到，被告把告訴人的手抓去摸被告的身體等；我是由告訴人的身心狀態和反應，認為告訴人是被迫的，因為告訴人回來整個沒辦法吃東西，臉色蒼白；告訴人當時並無明確告知我對方違反她意願強迫發生性行為，只有說被告誘導她；我認為告訴人會有哭等情緒反應是因為被告違反告訴人之意願應該是我自己的判斷等語(見本院卷第215至217頁)，是依證人甲○○之證述可知，證人甲○○只是聽聞告訴人所述「跟被告出去打遊戲後，與被告投宿旅館，其根本沒有想要發生性行為，竟在被告之誘導及肢體碰觸下發生性交行為，其當下腦袋一片空白，驚嚇過度」等事實，大致上與告訴人前揭證述相符，並無相悖之處，告訴人並未向證人甲○○提及被告有何違反告訴人之意願而對告訴人強制性交之過程及細節，且上開證述僅能證明告訴人曾向證人甲○○提及於案發當日與被告發生性行為過程之經過，本質仍屬告訴人之單方指訴，而本案之關鍵在於被告與告訴人為性行為時，被告有無違反告訴人之意願，證人甲○○之證言，僅係聽聞告訴人轉述，並非出於親自見聞，雖非不得作為加強告訴人前開證述本身憑信性之依據，但綜合觀之，告訴人及證人甲○○之證述內容，均不足以認定被告有違反告訴人之意願與告訴人發生性行為，業經本院論述如前。至告訴人於案發後2日向證人甲○○ 陳述經過之情緒反應，究是其確係遭被告強制性交而感到痛苦，或係對於與被告一同前往旅館發生性交行為之事懊悔不已，均有可能，故尚難僅憑告訴人事後之情緒反應即遽認係其遭被告強制性交而起，自難採為不利於被告之證據，是證人甲○○前揭證述自不能作為被告有違反告訴人意願之佐證。　⒏從而，依前開證據，本院無從認定被告有以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或其他違反告訴人意願之方法而與告訴人為性交行為。六、綜上所述，告訴人指訴被告於上開時地對其為強制性交行為等情，並無充分補強證據足以擔保其證詞之憑信性，本案依公訴人所舉證據，尚難認已達到使一般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揆諸前揭法條及說明，既不能證明被告本案犯罪，自應為無罪之諭知，以昭審慎。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01條第1項，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董諭提起公訴，檢察官林聰良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4　　日　　　　　　　　　刑事第一庭　審判長法　官　楊秀枝　　　　　　　　　　　　　　　　　　法　官　謝當颺　　　　　　　　　　　　　　　　　　法　官　陳孟皇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 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 )「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凃文琦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4　　日

2024-11-14

SLDM-113-軍訴-2-20241114-1

中簡

臺中簡易庭

損害賠償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臺中簡易庭民事判決 112年度中簡字第2377號原告陳宥其訴訟代理人呂家瑤律師被告鄭幃菘被告黃姿菱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損害賠償事件，本院於民國113年10月30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被告鄭幃菘應給付原告新臺幣10萬元，及自民國112年7月19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原告其餘之訴駁回。訴訟費用由被告鄭幃菘負擔五分之一，餘由原告負擔。本判決原告勝訴部分得假執行。但被告鄭幃菘如以新臺幣10萬元預供擔保，得免為假執行。　　事實及理由一、原告主張：原告與被告鄭幃菘於民國 108年12月9日結婚，婚後育有一女鄭○溱。於110年7、8月份，鄭幃崧時常藉故徹夜不歸、行蹤不明，且對原告態度冷淡。於110年9月6日，鄭幃菘竟不顧與原告之婚姻尚存，於個人社群軟體至FACEBO OK更新個人資料中感情狀態為「在2021年8月21日和姿菱結婚」，並上傳鄭幃菘與黃姿菱親密臉貼臉之照片作為頭像。查，鄭幃菘與被告黃姿菱竟於兩造尚未離婚前即存有逾越一般社交行為之不正常往來，鄭幃菘並公布與黃姿菱在2021年 8月21日結婚，並且上傳二人親密合照、貼文數張，並配有表白之文字「真的不知道是什麼緣份能讓彼此相遇在同樣的條件同樣的想法互相扶持著或許上天有對我們不公的地方但餘生是妳晚點關係」，「為了看到最美的女人與最遠的海洋 24沒睡2小時台中到屏東」、「鄭先生答應黃小姐從此放下酒杯除非重要場合因為鄭先生肝快喝壞掉了請各路好友兄弟別拿酒杯來找我下台一鞠躬」且均標記黃姿菱之帳號，其中更有被告二人於凌晨三點在屏東看海、約會之標示註記照片，亦有被告黃姿菱亦對鄭幃菘表白之訊息：「鄭幃崧我愛你　你是我寶貝　有你真好哩」，並配有鄭幃菘評論「突如其來的表白」，且前述合照、貼文發布之時間點距離原告截圖之時間111年5月23日，長則34周(238天)、短則29周（203天 )，回溯被告二人拍攝、上傳之時間即介於111年9月6日至11 1年11月1日間，當時原告尚未與鄭幃菘兩願離婚，被告二人即如此高調公布二人交往甚至結婚，宛如情侶、夫妻之相處與互動，並且相互示愛、稱呼親密，將身為鄭幃菘配偶之告拋諸腦後。爰依共同侵權行為之法律關係，提起本件訴訟，並聲明：被告應連帶給付原告新臺幣5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二、被告方面：　㈠被告鄭幃菘抗辯：被告鄭幃菘發現原告與訴外人有不正當關係後，為了表達其不滿情緒，故意誇大其與黃姿菱間之友好關係，但這非出於真正感情上之互動，而係出於報復原告不忠行為之反應，不構成侵害配偶權之故意。實則原告在婚姻存續期間與第三者有不正當行為，是導致婚姻破裂之真正原因。原告不能將婚姻破裂責任歸咎於被告鄭幃菘與黃姿菱。況原告提供之診斷證明書僅能顯示其自陳之精神痛苦，但並未能清楚證明其損害是由於被告行為所致。因此，原告主張非財產上損害缺乏法律支持。　㈡被告黃姿菱抗辯：被告黃姿菱在110年8月13日透過遊戲軟體「WEPLAY」認識鄭幃崧時，鄭幃菘聲稱已離婚，至110年11 月11日原告與鄭幃菘離婚前，黃姿菱一直相信鄭幃菘已離婚，並不知原告與鄭幃菘間婚姻仍在存續中，因此。黃姿菱並無侵害配偶權之故意或過失。至原告提供社群媒體截圖和照片，僅能顯示一般社交活動，未能充分證明黃姿菱明知鄭幃菘婚姻關係存續中仍與之交往，不足以無法證明被告有何主觀過失或故意。至原告提交之診斷書僅能顯示自述其精神狀況，未能證明損害係被告之行為所致。　㈢並均聲明：原告之訴駁回，如受不利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三、得心證之理由：　㈠按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負損害賠償責任。故意以背於善良風俗之方法，加損害於他人者亦同；數人共同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連帶負損害賠償責任；不法侵害他人之身體、健康、名譽、自由、信用、隱私、貞操，或不法侵害其他人格法益而情節重大者，被害人雖非財產上之損害，亦得請求賠償相當之金額；前項規定，於不法侵害他人基於父、母、子、女或配偶關係之身分法益而情節重大者，準用之，民法第184條第1項、第185條第1項前段及第195 條第1項、第3項分別定有明文。次按婚姻係以夫妻之共同生活為其目的，配偶應互相協力保持其共同生活之圓滿及幸福，而夫妻互守誠實，係為確保其婚姻活圓滿幸福之必要條件，故應解為配偶因婚姻契約而互負誠實之義務，配偶之一方行為不誠實，破壞共同生活之圓滿及幸福者，即為違反因婚姻契約之義務而侵害他方之權利（最高法院55年台上字第20 53號判例意旨參照）。是倘夫妻任一方與他人有逾越普通朋友之社交往來行為，存有逾越通常合理之往來關係，對於家庭正常共同生活之圓滿顯然已有負面之影響，或逾越通常社交禮節範疇，足以干擾婚姻，破壞他人對於婚姻和諧圓滿之期待及對於配偶之一方忠誠義務之要求，達破壞婚姻關係之信賴基礎，即構成侵害他方基於配偶關係之身分法益，其情節重大者，應負非財產上之損害賠償責任。至於情節是否重大，應視個案行為人是故意或過失、不當交往行為之情狀、侵害配偶關係身分法益之程度等個別情事客觀判斷之。經查：　⒈原告主張之事實，為被告所不否認，惟被告鄭幃菘辯稱：上開舉措係因原告先與第三者不忠在先，所為係在報復原告不忠行為，難有何故意、過失。被告黃姿菱辯稱：伊於110年8 月13日經由遊戲軟體認識被告鄭幃菘，迄110年11月11日止，伊並不知被告鄭幃菘與原告婚姻關係仍存續中。　2.查被告二人上開行為，發生於原告與鄭幃菘婚姻關係存在期間，確有逾越通常一般男女份際及社交禮節之親密交往，二人毫不避諱於社群軟體上高調示愛，且鄭幃菘無視與原告婚姻關係存續，刻意於社群網站個人資料之感情狀態公布與黃姿菱結婚，致使讓一般具有正常智識之成年人均會認定其二人並非僅為朋友而為情侶或夫妻關係，導致配偶對於婚姻忠誠圓滿蕩然無存，堪認被告間上開行為，已嚴重破壞原告與鄭幃菘間夫妻之信任、共同生活之圓滿及幸福安全，應認被告間之行為，已達不法侵害原告基於配偶關係之身分法益，而情節重大之程度。原告也因被告間高調示愛，致使原告之親朋好友盡知此醜聞，原告因而感到悲憤、羞辱、沮喪，身心靈備受煎熬，為此受有受相當程度之精神痛苦。　3.惟被告黃姿菱辯稱，其於110年11月11日原告與被告鄭幃菘離婚前，並不知被告鄭幃菘與原告間婚姻關係存續中，原告就此未能舉證被告交往期間至110年11月11日止，被告黃姿菱知悉被告鄭幃菘與原告間存有婚姻關係，難認被告黃姿菱有何故意或過失之犯意。是被告鄭幃菘自應負侵害配偶權之損害賠償責任。　㈡按慰撫金之賠償，須以人格權遭遇侵害使精神上受有如何苦痛為必要，其核給之標準，固與財產上損害之計算不同，然非不可斟酌雙方身份、資力、與加害程度，及其他各種情形，核定相當之數額（最高法院51年台上字第223號判例可資參照）。經查：被告鄭幃菘與原告婚姻存續期間，竟與被告黃姿菱發生上開逾越普通朋友之親密舉動，原告基於配偶關係之身分法益自受有侵害，精神上當受有相當痛苦。參以原告與被告鄭幃菘學歷、職業、收入及財產狀況，業據原告與被告鄭幃菘陳明在卷、並經本院職權調取原告與被告鄭幃菘之財產、所得資料在卷可參（外放證物卷），及衡酌原告與被告鄭幃菘結褵至事發已有3年，而被告間上開親密行為時間僅約2月，導致原告婚姻破裂，使原告對婚姻產生不信任感，其家庭生活所受影響非微，且原告於婚姻關係中遭此事故，難免受到週遭親朋之指點竊論，令原告飽受身心煎熬，並考量原告與被告鄭幃菘家庭生活狀況，認原告請求被告鄭幃菘賠償精神慰撫金之數額，應以10萬元為適當；逾此範圍之請求，尚嫌過高，應予駁回。　㈢按給付無確定期限者，債務人於債權人得請求給付時，經其催告而未為給付，自受催告時起，負遲延責任。其經債權人起訴而送達訴狀，與催告有同一之效力；又按遲延之債務，以支付金錢為標的者，債權人得請求依法定利率計算之遲延利息。但約定利率較高者，仍從其約定利率；再按應付利息之債務，其利率未經約定，亦無法律可據者，週年利率為5％，民法第229條第2項、第233條第1項、第203條分別定有明文。查本件原告對被告鄭幃菘之侵權行為損害賠償請求權，係屬於未定給付期限之金錢債權，原告請求被告鄭幃菘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即112年7月19日，見本院卷第27頁）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與上開規定，核無不合，應予准許。逾此範圍之請求，則屬無據。四、綜上所述，本件原告依侵權行為之法律關係，請求被告鄭幃菘賠償其10萬元，及自112年7月19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逾此範圍之請求，為無理由，應予駁回。五、本判決原告勝訴部分，係依民事訴訟法第427條第1項規定適用簡易訴訟程序所為被告敗訴之判決，依同法第389條第1項第3款規定，應依職權宣告假執行。原告假執行聲請，僅係促使法院職權之發動，併為敘明。又被告鄭幃菘聲請供擔保免為假執行，核無不合，爰酌定適當之金額准許之。六、本件為判決基礎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訴訟資料，經本院審酌後，核與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爰不一一論述。七、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9條。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3　　日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臺中簡易庭　　　　　　　　　　　　　　　　　法　官　陳學德以上為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不服本判決，應於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並表明上訴理由，如於本判決宣示後送達前提起上訴者，應於判決送達後 20日內補提上訴理由書（須附繕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4　　日　　　　　　　　　　　　　　　　　書記官　賴恩慧

2024-11-13

TCEV-112-中簡-2377-20241113-1

訴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

侵權行為損害賠償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訴字第1374號原告吳璨志訴訟代理人林曉筠律師被告楊月林阿實上列當事人間請求侵權行為損害賠償事件，本院於民國113年10 月23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原告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壹、程序事項：　　被告均未於言詞辯論期日到場，核無民事訴訟法第386條各款所列情形，爰依原告之聲請，由其一造辯論而為判決。貳、實體事項：一、原告主張：原告與被告乙○於民國98年5月6日結婚（起訴狀誤載為98年5月2日），育有3女1子，家庭美滿，豈料被告乙 ○於111年2月起即時常行蹤不明且行為異常，嗣竟對原告提出離婚訴訟，原告查探後於111年4月間始知被告乙○與被告甲○○對話曖昧，且曾相約出遊約會，被告甲○○更曾煽惑被告乙○脫離婚姻，離開原告及家庭，被告所為顯已逾越一般男女正常社交範圍，被告更曾在女兒面前互動親密，所為已致原告精神上受有莫大痛苦，爰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第185 條第1項前段、第195條第1項及第3項，訴請被告連帶賠償損害等語。並聲明：㈠被告應連帶給付原告新臺幣（下同）100 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 5％計算之利息。㈡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二、被告部分　㈠乙○則以：原告所述均為不實，除未提出具體事證外，所提對話紀錄亦多屬斷章取義，且原告屢次灌輸兩造子女不實訊息，並要求子女不能與伊外出、要跟社工及法院說伊有其他男人，不斷在兩造子女面前醜化伊，並於離婚訴訟中傳喚子女出庭為虛偽之陳述等語，資為抗辯。並聲明：㈠原告之訴駁回。㈡如受不利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　㈡甲○○則以：原告所述不實，伊與被告乙○見面皆是在公共場所，伊不知道原告在告伊什麼等語，資為抗辯。並聲明：原告之訴駁回。三、得心證之理由：　㈠按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權利者，負損害賠償責任，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定有明文。侵權行為之成立，須行為人因故意過失不法侵害他人權利，亦即行為人須具備歸責性、違法性，並不法行為與損害間有因果關係，始能成立，且主張侵權行為損害賠償請求權之人，對於侵權行為之成立要件應負舉證責任（最高法院100年度台上字第328號判決意旨參照）。次按當事人主張有利於己之事實者，就其事實有舉證之責任，但法律別有規定，或依其情形顯失公平者，不在此限，民事訴訟法第277條定有明文。民事訴訟如係由原告主張權利者，應先由原告負舉證之責，若原告先不能舉證，以證實自己主張之事實為真實，則被告就其抗辯事實即令不能舉證，或其所舉證據尚有疵累，亦應駁回原告之請求。本件原告與被告乙○於98年5月6日結婚，育有4名未成年子女乙節，有兩造之戶籍資料在卷可查（置限閱卷、彌封袋），堪信屬實。原告主張其與被告乙○婚姻關係存續中，被告間即有逾越正常男女交往之事實，為被告所否認，揆諸上揭說明，即應由原告就此負舉證之責。　㈡經查，原告主張被告間對話曖昧，固據提出被告間之通訊軟體LINE對話紀錄為證（見本院卷第27至31頁），惟查，被告間對話內容多不連貫，是本院無從以原告所提對話紀錄判斷被告間對話真意為何，自無以此推認原告主張被告甲○○稱要煮飯給被告乙○吃，故被告顯為同居狀態等語為真（見本院卷第164頁）。再者，被告乙○雖有向被告甲○○表示「是好男人」、「是英雄」、「超愛你」等語，惟觀諸前開對話訊息，被告甲○○回覆「這些話都是我女婿親口對我說的」，以前後文觀之，應可認是被告甲○○向被告乙○提及其與其女及女婿之相處融洽，被告乙○以前詞回應被告甲○○所述，應非向被告甲○○表白之意。又被告甲○○雖有向被告乙○表示「下周三帶你去基隆天公廟拜拜順便和我女兒一起吃飯」，惟朋友間相約至廟宇祭拜及與對方兒女吃飯應屬正常社交活動，並未逾越一般男女正常之交往。又查，被告甲○○雖有傳送載有「如果一個男人，什麼都給不了你，錢不行，人不行，愛不行，時間也不行，請問你要他何用，立碑嗎」之圖片（見本院卷第30頁），然因無上下文，實無從認定被告甲○○傳送前開圖片之真意為何，且縱以文字觀之，即使被告間曾談及關於感情之價值觀，亦無從以此認定被告間即屬逾越一般男女交往。又依照原告所提對話紀錄，被告甲○○：「不是每個人在你後悔後都能在原地等你，不是每個人都能在被傷害過後可以既往不咎，友情也好，親情也罷，感情就像牙齒，掉了就是沒有了，再裝也是假的！」等語（見本院卷第30頁），核其意旨，所提之感情為友情及親情，無從以被告甲○○對被告乙○之前開話語，即遽認被告間有逾越一般男女交往之情。復依原告提出被告乙○與訴外人林偉強之對話紀錄，被告乙○雖稱：「我老公在罵，很凶，說我今天是和別人去找你，千萬不能說我帶人，他現在要打電話給你」等語（見本院卷第31頁），然縱使被告乙○有隱瞞原告帶他人至林偉強處，然亦無從以此認定被告乙○與他人有逾越一般男女交往之情。原告雖主張：如被告間為正常往來，為何需要變更暱稱或隱匿、收回對話訊息內容，可見被告間交往已逾越男女間交往等語（見本院卷第130頁），惟此均為原告自行臆測之詞，本院自無從以此認定被告間有逾越一般男女交往之情。復原告所提被告乙○與訴外人鄭朝禎間之對話、鄭朝禎簽立之切結書（見本院卷第135頁至137頁），均與本件無關，自無從以此認定被告間有不當交往之情。原告復主張被告乙○ 於離婚訴訟中傳送予原告之住所照片有其他男性身影等語（見本院卷第164頁），此部分除未見原告舉證以實其說外，亦無從以住所處有其他男性而遽認被告乙○有與他人逾越一般男女交往之情。原告復持被告乙○與未成年子女視訊時之截圖稱照片中被告乙○住處牆壁上所掛帽子與被告甲○○前次開庭所戴帽子相同，且畫面顯示住處應長期有人居住，可證被告2人同居等語（見本院卷第164頁、第169頁），觀截圖畫面中牆面所掛之帽子係一普通紅色帽子，並無任何特定標誌，本院自無從認定該帽子即屬被告甲○○所有，更無從以此認定被告2人同居，是原告既未提出具體事證證明被告間確實有逾越一般男女交往之情形，其上開主張自無憑採。　㈢至原告雖稱其大女兒（未成年，下稱A女，真實姓名年籍詳卷）曾與被告乙○一同前去與被告甲○○約會，並曾親眼見聞被告間親密舉動等語（見本院卷第19頁至21頁），並聲請傳喚 A女到庭作證（見本院卷第117頁），然就其主張之事實，A 女曾至原告與被告乙○之離婚訴訟中到庭作證，並據被告乙○ 提出該案準備程序筆錄在卷足參（見本院卷第107頁至111頁），並無使未成年子女A女到庭重複陳述之必要，是原告雖聲請傳喚A女到庭作證，本院認並無再傳喚之必要。又A女於該案中雖證稱：有看過媽媽與陌生男子親密行為等語（見本院卷第110頁），惟此為被告所否認，本院審酌依常情如父母確實有外遇之情，為避免配偶發現，自不會攜子女一同到場，亦不會使子女見到自己與他人之親密舉措，再者，原告及被告乙○迄今尚未離婚，A女為兩人所生之子女，於本件言詞辯論終結前尚未成年，此有原告之戶籍謄本可參(置彌封袋)，而原告及被告乙○均為A女之法定代理人，A女年紀尚幼，尚無獨立經濟能力，生活尚須仰賴父母照顧及教導，思慮及行為甚難期待不受父母影響，做出以合乎父母期待之行為，更何況原告與被告乙○間存有多起訴訟，於歷次程序及本件程序中A女夾在原告與被告乙○婚姻糾紛中，凡案情涉及對於有利於原告之事實，即對於被告乙○不利，A女陷入左右為難之局面可以想像。故A女於原告與被告乙○之離婚訴訟程序中所為之證述憑信度為何，已生疑問，尚難遽採。四、綜上所述，原告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第185條第1項前段、第195條第1項及第3項，請求被告給付10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之法定遲延利息，為無理由，應予駁回。原告之訴既經駁回，則其假執行之聲請即失所附麗，爰併予駁回。　　　參、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所提證據，經審酌均於判決結果無影響，爰不予逐一論駁，併此敘明。肆、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8條。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3　　日　　　　　　　　　民事第六庭　審判長法　官　許瑞東　　　　　　　　　　　　　　　　　　法　官　趙悅伶　　　　　　　　　　　　　　　　　　法　官　謝依庭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3　　日　　　　　　　　　　　　　　　　　　書記官　邱雅珍

2024-11-13

PCDV-113-訴-1374-20241113-1

侵訴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

妨害性自主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侵訴字第7號公訴人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張慶發選任辯護人李文傑律師李家豪律師江明軒律師上列被告因妨害性自主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2年度偵字第48795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丙○○犯強制性交罪，處有期徒刑肆年拾月。　　事　實丙○○為兆豐票券金融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兆豐票券公司）三重分公司協理，代號AW000-A112271號（真實姓名年籍詳卷，下稱甲）成年女子為該分公司之高級辦事員，2人間有主管與部屬之指揮從屬關係。雙方於民國112年2月14日晚間，與該分公司內其他同事在新北市○○區○○路0段00號「辦桌」餐廳聚餐飲酒，俟同日2 1時許活動結束後，丙○○因與甲居所鄰近故一同搭乘同輛計程車離去，而計程車行駛至甲位於同市區重新路4段（地址詳卷）居所樓下時，丙○○又與甲一同下車，以為甲檢查家中瓦斯為由，隨同甲返回上開居所。雙方進入甲居所後，丙○○竟基於強制性交之犯意，先假意前往陽台確認瓦斯運作情形，適甲趨近了解時，丙○○即違反甲意願，徒手將甲推倒至床上，並褪去甲之外褲及內褲至膝蓋處，以手指侵入甲陰道，甲起身將褲子拉上欲往門邊跑然為丙○○擋住，雙方僵持數秒後，丙○○仍未罷休，再次將甲褲子往下扯並推倒至床上，又以手指侵入甲陰道、搓甲外陰部，以此方式對甲為強制性交行為得逞。　　理　由壹、證據能力一、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偵查中向檢察官所為之陳述，除顯有不可信之情況者外，得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1第2項定有明文。查證人即告訴人甲、證人己○○、戊○○於偵查中具結所為之證述，無證據證明有受外力干擾及影響，並無顯不可信之情況，依前開規定自有證據能力。又該等證人經本院傳喚到庭具結後接受檢察官、被告丙○○及辯護人交互詰問，是其等於偵查中具結所為之證述，已經合法完足調查，得作為證據使用。辯護人主張前開證人於偵查中之證述未經交互詰問，不得為證據使用，即無足採。二、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除法律有規定者外，不得作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定有明文。查證人即告訴人甲於警詢之證述，辯護人主張屬傳聞證據無證據能力，且檢察官未證明具有可信之特別情況、為證明犯罪事實之存否所必要，依前開規定應無證據能力。　三、按關於非供述證據之物證，或以科學、機械之方式，對於當　　時狀況所為忠實且正確之記錄，性質上並非供述證據，均應　　無傳聞法則規定之適用；如該非供述證據非出於違法取得，　　並已依法踐行調查程序，即不能謂無證據能力（最高法院97 　　年度台上字第1401號、第6153號判決意旨參照）。查卷附甲與「A--」即戊○○、己○○、「--」、「C--」、「D--」、「 E--」、「F--」、「G--」、「H--」對話紀錄、甲提出之電話通聯紀錄，是藉由電子設備，將甲 LINE對話、電話通聯記錄截取複製成電子圖像檔案後加以列印，轉換過程中不含有人類意思表達之供述要素，且檢察官提出該等證據，旨在證明甲於案發後之反應及被告於甲離職後持續透過各種管道聯繫甲，而非用以證明甲供述其被害情節為真，性質非傳聞證據。依上說明，該等對話、電話通聯紀錄非供述證據，亦非公務員違法取得，當有證據能力。辯護人主張為傳聞證據而無證據能力，亦無可採。貳、實體部分一、訊據被告坦承為兆豐票券公司三重分公司協理，甲為該分公司高級辦事員，2人間有主管與部屬之指揮從屬關係，雙方於上開時地與同事聚餐飲酒後，一同搭乘同輛計程車至甲居所，其有以手撫摸甲外陰部之事實，然矢口否認有何強制性交犯行，辯稱：我沒有以手指插入甲陰道，當時雙方都喝了酒是兩情相悅、甲也仰慕我已久，隔天我跟甲道歉是因為公司不允許有男女之間、騷擾事情，我是男性又是主管所以才道歉等語。辯護人則為被告辯護稱：被告未與甲為性交行為且所為未違反甲意願。(一)當日甲自己與同事拼酒，被告未對甲灌酒，計程車係由其他同事攔停，非被告主動叫車，因甲居所與被告住處距離近兩人才同車，自餐廳離開後計程車先經過甲居所，抵達甲居所時，甲因酒意與被告拉扯，被告為免司機久候不耐才付錢下車，被告並非預謀強制性交。(二)下車後甲以剛搬新家為由邀請被告上樓參觀，甲居所大樓有警衛，倘係被告堅持要與甲一同上樓，甲大可請警衛協助或報警。被告先前未到甲居所，故不清楚該處格局，豈可能如甲所指一進門就直衝陽台，是甲指述並不合理。被告患有糖尿病且身形瘦弱，無法強行控制甲行動，依甲所指被告將其推倒後正面朝上、違反其意願將其外褲內褲脫去、以手指插入陰道，一般人本能應會以腳踢抗拒，若非兩造合意，甲豈會容任被告而無任何抗拒。再者，甲向公司申訴時僅表示被告用手指觸摸其私密處、於警詢時稱第二次遭被告以手指插入陰道過程，係遭被告阻擋後，被告將其推倒再將其褲子內褲脫下後，以手指插入陰道，但偵查中卻稱被告先將其褲子內褲脫下，再將其推倒後以手指插入陰道，有前後證述不一之瑕疵。另甲警詢時稱被告以手指插入其陰道後，衝到廁所靠近馬桶，偵查中改稱不知道被告去廁所做什麼，前後亦有矛盾之處，依甲所提居所平面圖顯示，甲如果在床上應看不到廁所內部狀況，故甲應是與被告一同到廁所，才知道被告有靠近馬桶情形，倘甲是遭被告強制性交，衡情應不可能隨同被告進入廁所，由此可見兩人間親密行為是經甲同意。(三)甲固有於事發翌日前往婦產科看診，但甲僅提出骨盆腔發炎、陰道及外陰部發炎之診斷證明，並無驗傷報告。甲當時正值月經週期，發生陰道感染機率本相對高，且骨盆腔發炎通常為細菌感染，該診斷證明無法證明甲急性陰道發炎等係被告以手指插入陰道造成，況且醫生有告知甲其病症不一定是性侵造成。另倘被告有對甲施以強制力，甲勢必有掙扎反應，但甲沒有驗傷也沒有外傷證據，與常情不符。( 四)甲前主管曾告知被告，甲先前因工作辛苦無法適任提出離職2次，因主管慰留才留下，而被告就職後發現甲考績連年為乙等，工作有一連串錯誤，被告基於主管職責才督導責難，非惡意針對甲，甲於事發後離職與其指述被告強制性交無關。甲於偵查中提及其於112年2月7日即請特休假安排瓦斯維修、順便面試，可見其於事發前即打算離職。至被告事後對甲態度轉變，係因甲犯錯較少且已提出離職，被告無由再對甲嚴厲。(五)倘甲認被告有對其強制性交，大可立刻向檢警檢舉報案、保留相關證據，然其卻於事發後一百餘日才向檢警報案，並已清洗當日衣物，顯與常情不符。甲應係不滿被告對於自己工作上過錯監督並解為刁難，才於離職後杜撰被告對其強制性交以進行報復。(六)證人戊○○ 證稱其聽起來覺得主管有對甲做什麼不雅的舉止等語，此為證人戊○○主觀想法非其親自見聞，且證人戊○○亦證稱不知道確切發生什麼事情等語，顯然甲並未向其轉述本案。證人己○○證稱被告先前也有對其性騷擾，對被告已有負面成見，且其111年曾遭被告打乙等、調職出納故心有不甘，有配合甲虛偽證述之可能，證人己○○所證亦係轉述甲之陳述，不具補強證據適格。另證人己○○證稱甲於事發後至離職前走路一跛一跛應與事實不符，概甲急性陰道炎、骨盆腔發炎是否會影響走路已有疑問，且該等症狀治療後即得緩解，不可能於事發後2個月期間未獲緩解，甲本人也未提及其走路有一跛一跛情形。此外，證人己○○於公司就甲申訴調查時稱甲走路一跛一跛之原因為跑馬拉松，於偵查中卻未提及此，顯係誤導檢察官。(七)甲離職後被告雖有聯絡甲，但被告係因遭甲舉報深感錯愕，為與甲確認謊報原因才與之聯絡。(八)公司申訴委員會之調查文書，僅由甲及部分證人片面證述即認定被告有對甲為性騷擾行為，尚屬有疑，縱認被告有性騷擾行為，亦與被告本案被訴強制性交無關。本案僅有甲單一指述，並無其他補強證據，尚難逕認被告成立強制性交重罪等語。　二、經查： (一)被告為兆豐票券公司三重分公司協理，甲為該分公司之高級辦事員，2人間有主管與部屬之指揮從屬關係。雙方於112 年2月14日晚間，與該分公司內其他同事在新北市○○區○○路0 段00號「辦桌」餐廳聚餐飲酒，至同日21時許活動結束，丙 ○○與甲住處鄰近故一同搭乘同輛計程車離去，而計程車行駛至甲上址居所樓下時，丙○○又與甲一同下車等情，為被告所供認，並經證人即告訴人甲於偵審中證述在卷，且有當日計程車乘車證明可參，應堪認定。 (二)關於被告如何進入甲居所為上開強制性交行為，業據證人即告訴人甲於偵查中證稱：112年2月14日下班後我們單位跟稽核有聚餐，我跟另一名女同事因工作比較晚到，被安排坐在被告左右兩側，我一開始喝啤酒，飯局到中後，被告突然問說要不要喝深水炸彈，被告就倒了烈酒到我啤酒裡，我想說有稽核在，所以就給被告面子喝了一杯，喝一杯後我說再這樣喝下去我明天可能沒辨法上班，但被告還是繼續加烈酒到我啤酒裡，我旁邊坐稽核，沒辨法不給被告面子，被告有點強迫我喝，最後我喝4杯深水炸彈，再加前面喝的啤酒。聚餐大約到晚上9點左右，結束後以前的慣例是我們會幫被告叫計程車，但本案當天是被告主動叫計程車直接開到我家。到我家之後我本來要付錢下車，被告就搶先付錢，之後就跟我一起下車，我心裡有點疑惑為何被告要一起下車，下車後被告就要跟我一起上樓，我覺得很奇怪，案發前大約2 月初我有因為租屋瓦斯問題請特休，被告把我叫進辦公室質問我為何要因為這樣請特休，我一直覺得被告在刁難我，因為請特休的事情萌生離職的念頭，大約112年2月7日左右我才會請特休安排瓦斯維修順便去面試，案發當天我想說被告是不是對我因為瓦斯維修的問題請特休這件事耿耿於懷，我以為被告是要跟我上樓去檢查瓦斯，被告進我家門後就直接往陽台走過去，陽台一邊是熱水器一邊是瓦斯，他盯著瓦斯看了幾秒，沒多久我也走到他左邊，我想說他到底哪裡有問題，要為了瓦斯問題搞我。因為我的床就在陽台拉門旁邊，被告看了瓦斯幾秒後就把我推倒在床上，並把我身上穿的伸縮褲及內褲一起脫掉到膝蓋以下，被告好像有意識到我還有一點點月經，被告就用手侵入我的陰道，之後我坐起來趕緊把褲子拉上來，就想往門的方向跑，但被告一直擋在我前方，後來我們兩個僵持在門邊，我想說拿東西轉移被告注意力，也有跟被告說他喝多了應該要回家了，被告沒有回答我，他就跟我僵持在那邊，幾秒後他很用力的把我褲子往下扯，之後直接把我推倒在床上，並用手指侵入我的陰道，他第二次力道更大，且我也比較無力了，所以這次被他侵犯的時間比較久一點，但我還是一樣有坐起來把褲子穿好他才罷休，之後他就往廁所跑，我不知道他去廁所幹嘛，他從廁所出來後我就站在門口跟他說「你真的應該要回去了」，之後被告就自己一個人下樓離開，被告離開的時間約晚上10點左右。被告將手指插入我陰道的時間不長，他主要是用手搓我陰部等語（偵卷第27、28頁）；於審理中證稱：112年2月14日晚上飯局，被告是當時單位主管，我和己○○比較晚到被安排坐在被告兩側，被告一開始幫我倒啤酒，後來開始用小杯烈酒丟到我啤酒裡，拱我們兩個女生喝深水炸彈，因為被告是單位主管又有稽核在場，我不喝好像不給被告面子。9點左右我跟被告一起搭計程車離開，計程車直接到我家樓下，被告那天堅持要他付錢，被告付錢後也下車，因為被告很堅持要上去，想要檢查瓦斯之類的。我讓被告上去是因為有壓迫感，被告堅持的事一定要做到，如果沒有讓他做到，我會被被告怎樣？而且被告在事發前對我態度非常嚴厲、指責、貶低及看不起，但不會有肢體騷擾，所以我沒有想很多，只是認為被告堅持要上去看瓦斯。被告進入我的住處以後，用手指插入我陰道2次過程，因為我那時沒有買床墊，被告推倒我到床上力道很大，可是不至於到手肘關節受傷，就是陰道受傷。我拒絕的方式是馬上坐起來，試圖把被告引導到門口，讓被告離開，但第1次被告未離開又把我拉回床上。第二天我不敢跟其他同事講，還是有去公司，被告有把我叫進去跟我說抱歉之類的話等語綦詳（本院卷第136-140、146、147 頁），並有其手繪居所平面圖(偵卷第18頁)，可見甲於偵審中就被告如何進入其居所後違反其意願以手指侵入其陰道 2次、搓其外陰部之過程，先後證述一致並無明顯歧異。且被告亦供承其確有撫摸甲外陰部，於案發翌日向甲道歉等情(偵卷第37頁，本院卷第68頁)，亦徵證人即告訴人甲如前所證，應非無據。 (三)又證人戊○○於偵審中證稱：甲與「A--」對話紀錄中「A-- 」是我，112年2月15日我們有通話1小時12分，主要是講甲公司有聚餐遭主管灌酒，聚餐後甲要回家，原本打算自己回去，主管表示怕他危險，想要送他回家。因為告訴人平常沒事不會聯絡我，我知道他會來找我聊天一定是有發生什麼事，所以我就逼問他，他才開始跟我講這段故事。甲一直說他主管很變態，在聚會場合故意要灌他酒，我也不好意思一直問主管到底對他做什麼事，但他跟我通話的過程中講到一半一直哽咽。過幾天後我還有問他心情有沒有比較好，他跟我提到主管有再找他講這件事表示當時太衝動（偵卷第46 、47頁）；112年2月15日跟甲通話他有告訴我主管對他做變態、噁心的事情，也有陳述被告有撲向他，我顧慮到被害人，不敢追問發生什麼事，可是在電話中甲一直哭泣很久，一直重複「對他做很噁心的事情」。也有跟我說飯局上主管刻意一直在灌他酒，結束後原本甲要自行離開，主管硬是以安全為由，要和甲一起回去。因為我們平常都是LINE 聊天，不太會打通常語音，他一開始說看婦產科，可以聽出來他心情其實不太好，我進一步去問發生何事，他才開始說這段聚餐遭主管灌酒、被告對甲做很變態的事情這段等語( 本院卷第160、161頁)。參以甲於112年2月15、18日曾至婦產科診所就診，經診斷有陰道及外陰部發炎情形，有惠心婦產科小兒科診所112年5月31日診斷證明書、甲健康存摺就診記錄可稽（不公開偵卷第5、7頁），且甲於112年2月15 日有以LINE向戊○○表示「你方便講電話嗎、想找人聊聊」，兩人語音通話長達1小時12分52秒，同年月17日戊○○又詢問甲「這兩天心情有沒有好一點」，甲回稱「上班時笑不出來、每天面對他覺得心累」等情，有卷附甲與「A--」即戊 ○○之LINE對話記錄可稽(不公開偵卷第10頁)。足見甲確於案發翌日即至婦產科就陰道及外陰發炎就診，此與甲所指遭被告以手指插入陰道2次、搓外陰部而為強制性交情節相符。又甲僅向戊○○隱晦提及主管在居所撲向其並做噁心、變態之事，而未告知戊○○本案全部過程及細節，衡情應非刻意、虛構誣指被告，且甲於案發翌日向戊○○提及本案時呈現哭泣許久、心情低落，亦與一般遭遇性侵害之受害者，因受心理壓力、創傷，可能出現負面情緒之反應相符，在在可徵證人即告訴人甲所證遭被告強制性交經過屬實。 (四)另證人即告訴人甲於偵審中證稱其於案發後本無申告意思且不敢申告，自兆豐票券公司離職前怕有下一個受害者，曾向同事己○○表示「請你要注意被告」、隱晦提到本案，因總經理秘書「--」關心為何離職才又提到本案，但亦有請「-- 」不要講，其離職至新公司後「--」發現兆豐票券公司升遷名單上有被告故向長官反應，長官打電話給被告，被告便以手機、LINE、新公司電話欲與其聯絡，甚至被告太太也打新公司電話來找其，其因辦公室電話一直作響而接聽，與被告太太發生爭執，方至警察局針對電話騷擾報案，經警詢問緣由認涉及性侵而帶甲至婦幼隊做筆錄，報案後甲方發信至兆豐票券公司人員申訴、接受調查等情(偵卷第28頁，本院卷第147頁)，並有甲提出之電話通聯紀錄、其與被告、同事「C--」、「D--」、「E--」、「H--」之LINE對話紀錄、甲 112年5月26日寄給兆豐票券公司經理之電子郵件、於112 年5月25日20時至21時57分所作警詢筆錄、臺北市政府警察局中正第一分局113年7月23日函(載明甲係由臺北市政府警察局中正第一分局博愛所員警載往婦幼隊受理妨害性自主案件)、兆豐票券公司工作場所性騷擾申訴處理委員會專案調查報告(載明該公司係於112年5月26日凌晨接獲甲申訴)及申訴人訪談紀錄表(載明甲業於112年4月25日離職)可參(偵卷第10頁，不公開偵卷第6、9、20-25、28、29、52、62、1 14-115頁，本院卷第209頁)。 (五)復審酌1.證人己○○於偵查中證稱：112年3月底某個禮拜六補班的那週，我找甲中午一起吃飯，甲一開始很隱晦的要我小心被告，我逼問他為什麼，我用我自身的經歷引導他說出來，他才慢慢講出來，說被告用手指性侵他下體，當時甲表情看起來很痛苦，我忘記他有沒有哭，他說感覺像是被殺死了一次。在這之前他有看到我遭被告性騷擾，所以才說被告有對他做更可惡的事。甲是3月補班日那週提離職，4月1 0日還是20日正式離職，甲離職的原因跟被告對他性侵的事相關，甲說因為每天都要看到加害人感到很痛苦。從112年 2月14日聚餐結束後至甲離職之間，我感覺事發後甲容易顯得煩躁。我和甲對話中我說「早知道會被叫進去就不該留你」是因為112年3月底、4月初我跟甲本來說好要一起下班但我要加班，甲留下來等我，結果他被被告叫進辦公室至少半小時，我們約好一起下班是因為要避免我或甲與被告獨處等語(偵卷第45、46頁)；於審理中證稱：甲跟我說那天喝完酒後，跟主管搭上同輛計程車，因為他們住同個方向，計程車先到甲住處，主管就跟著甲下車，因為之前甲曾因家裡瓦斯故障這個理由去請假，主管說「想去看一下瓦斯狀況是怎麼樣」，以這個理由進去甲的家，好像是說甲的床的旁邊窗戶可以看到瓦斯表，主管上去甲的床，透過窗戶去看瓦斯表，接著一轉身把甲撲倒，並以手指性侵得逞，甲當時是這樣跟我說的。這件事是甲要我小心被告，我問甲為什麼，甲才慢慢說出來等語（本院卷第156、1 57頁）。2.證人戊○○於審理中證稱：112年2月15日後，甲有再跟我談到離職後公司有懲處，被告太太打電話搔擾他，他才去警局報案，他提起這件事時的心情很激動，據我所知甲一開始是默默離職，也未去跟公司申訴，是因為公司同事去替甲申訴，主管一直電話騷擾，甚至被告太太打到公司、到甲家樓下堵人，甲很生氣才去報案等語(本院卷第1 62頁)。3.甲與己○○LINE對話紀錄顯示，己○○曾以Line稱「抱歉早知道會被叫進去就不該留你」，甲則回「你以後也少一個人加班就是、至少讓公司一個人知道以免得你落入他狼手、剛被叫進去又給我提飯局的事，我真的快吐了、真的噁心」，當己○○表示「其實證據也是時間有限這個你也要想清楚」，甲則回稱「我現在沒辦法提告會影響新工作、而且我不想一直因為官司見到他、跟你說只是希望你保護自己」、「我想說再這樣下去每天面對他，我會撐不住，就每天猛投(指履歷)」(不公開偵卷第11-13頁)。4.甲與「--」Li ne對話紀錄顯示，112年4月6日「--」詢問甲怎麼想離職，甲方提及遭被告性侵然表示不打算提告或鬧大，因為怕影響之後工作，但離開前覺得有必要讓其他人知道避免之後發生類似事件。其後係「--」主動表示已將甲的事向主管說、覺得應該要說不然良心不安，若被告或陌生電話不要接， 112年6月7日甲稱「也是他老婆打公司電話我才氣到直接跑警察局」(不公開偵卷第16-19、113頁)。可見甲於案發前雖有進行面試求職之舉，然其確係因遭被告性侵後仍要看到被告感到痛苦，方更積極丟履歷求職，之後才向兆豐票券公司提出離職，於將離職之際，經己○○、「--」詢問始被動說出遭被告性侵害，並非刻意、主動向他人說明本案，且其陳述過程亦一再表示不想提告、鬧大、怕影響工作，最後因「 --」自行向公司主管反應，主管告知被告後，被告及其太太持續設法欲與甲聯絡，致甲無法忍受方向警方報案，甲應無誣指被告對其強制性交之動機與必要，故證人即告訴人甲所證確有相當之可信性。另由甲於案發後不久即離職，在公司會與己○○一同加班以刻意避免與被告獨處，以及甲於112年3月間向己○○提及本案時仍呈現痛苦情緒，益見證人即告訴人甲所證被告有對其為如上強制性交等情非虛。至證人即被告、甲之同事乙○○於審理中雖證稱甲工作能力無法達到要求等語(本院卷第246頁)，證人丁○○亦證稱其任職至111年1月，任職期間有聽過同事轉述甲要離職等語(本院卷第252頁)。然甲於案發前縱曾想離職、另行面試求職，然其確係因遭被告性侵後仍要看到被告感到痛苦，方更積極丟履歷求職，之後才確定自兆豐票券公司辦理離職完成，已如前述。辯護人以此主張甲於案發後離職與被告強制性交行為無關，或甲於案發後未保全證據、於一百餘日才去報案，應係不滿被告工作監督而於離職後杜撰被告強制性交報復云云，均非可採。　 (六)被告雖仍辯稱當時為兩情相悅、甲仰慕其已久云云，辯護人亦辯護稱被告未對甲灌酒、非主動叫計程車，未預謀對甲強制性交，係甲以剛搬新家為由邀請被告上樓參觀，否則大可請警衛協助或報警；一般人本能應會以腳踢抗拒，甲係因與被告合意方容任被告所為而無抗拒、無外傷，甲有與被告一同到廁所才知道被告有靠近馬桶情形云云，而主張被告所為未違反甲意願。惟按刑法第221條除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以外，另有「其他違反其(被害人)意願之方法」之樣態，此係指除上開列舉之手段以外，其他一切違反被害人意願之方法，妨害被害人之意思自由者而言。是行為人縱未施用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等方法，係以其他方法營造使被害人處於無助而難以、不易或不敢反抗狀態，且此狀態在客觀上足以壓抑、妨害或干擾被害人之意思自主決定權者，亦屬「其他違反其意願之方法」之範疇。經查，證人即告訴人甲於偵審中已證稱於案發當時其有男朋友，且自案發前回推其與被告關係不好至少1年，被告會嘲諷其學歷、刁難其請假，對其態度非常嚴厲、指責、貶低及看不起。而案發當時其拒絕的方式是坐起身並跟被告說「你喝多了趕快回去」，試圖把被告引導到門口，讓被告離開。有點因為被告是主管所以不敢反抗等語明確（偵卷第28、29頁，本院卷第139、147頁）；證人己○○於偵查中亦證稱甲與被告關係一直不好、甲常常遭被告罵，被告會用言語貶低對方(偵卷第46頁)，被告於偵查中復自承其經常指正甲做錯事且對甲講話嚴肅(偵卷第38頁)，可見被告與甲兩人平日關係已屬不佳，殊難想像甲會與被告兩情相悅或有何仰慕之情，進而於夜間主動邀約被告至其居所參觀、同意與被告為如上性交等親密行為。再者，甲係礙於被告主管身分擔心受不利對待，不敢對被告所為劇烈反抗，但其已有如上言語、舉動表示拒絕與被告為性交行為，被告仍繼續對甲為如上性交、猥褻行為，所為違反甲意願甚明，且難僅以甲身體他處無明顯外傷，即認被告所為未違反甲之意願。另證人即告訴人甲於警詢時雖稱被告衝去廁所、有看到被告靠近馬桶等語(偵卷第12頁)，然此尚無從證明兩人即有一同到甲居所廁所或合意為性交行為。此外，本院並未認定被告於聚餐、搭車時即預謀對甲為強制性交行為，且不論被告是否有於聚餐時刻意對甲灌酒、主動叫計程車，均不影響被告經甲同意進入甲居所後，有前述強制性交行為之認定。是被告及辯護人此部分所辯，應非可採。 (七)辯護人另主張被告不清楚甲居所格局不可能一進門就直衝陽台，且甲向公司申訴時僅表示被告用手指觸摸其私密處，於警詢時稱第二次遭被告以手指插入陰道過程，係遭被告阻擋後，被告將其推倒再將其褲子內褲脫下後，以手指插入陰道，之後衝到廁所靠近馬桶，但偵查中卻稱被告先將其褲子內褲脫下，再將其推倒後以手指插入陰道，不知道被告去廁所做什麼，前後證述不一、矛盾而有瑕疵云云。然按被害人之陳述有部分前後不符，或相互間有所歧異時，究竟何者為可採，法院仍得本其自由心證予以斟酌，非謂一有不符或矛盾，即應認其全部均為不可採信；尤其關於行為動機、手段、方法及結果等細節方面，被害人之陳述，有時因理解、記憶及描述能力等因素，所述難免略有出入，但若無重大瑕疵，而其基本事實之陳述，與真實性無礙者，仍非不得予以採信（最高法院105年度台上字第973號判決意旨參照）。又證人就同一事實之陳述前後略有出入此乃各人之記憶不清，或細節未交代清楚，或其描述用語不同，省略片段情節，或記錄之詳簡有異所致，倘其主要陳述一致，即尚難因其細節稍有分歧，即將全部證言捨棄不採（最高法院103年度台上字第3708號判決意旨參照）。查：　1.依甲手繪居所平面圖顯示(偵卷第18頁)，甲居所為套房且大門至陽台之間僅有床鋪，被告進門後自行辨識陽台位置、趨前查看瓦斯應無困難之處。　2.關於被告第2次以手指插入甲陰道之過程，證人即告訴人甲於警詢證稱：被告又把我推倒在床上，又開始對我做一樣的事情，就是把我褲子脫下來。然後又用手指插入我陰道，手指一直來回動，我有試著坐起來幾次，後來我有坐起來，我一樣把我褲子穿起來，他就衝去廁所，我有看到他彎下腰靠近馬桶等語(偵卷第12頁)；於偵查中證稱：他很用力的把我褲子往下扯，之後直接把我推倒在床上，並用手指侵入我的陰道，他第二次力道更大，且我也比較無力了，所以這次被他侵犯的時間比較久一點，但我還是一樣有坐起來把褲子穿好他才罷休，之後他就往廁所跑，我不知道他去廁所幹嘛等語(偵卷第28頁)，可見證人即告訴人甲於警偵訊僅係就被告將其推倒在床上、將其褲子脫下之順序所證略有出入。而衡以甲係於112年5月25日報案接受員警詢問、於112年8 月1日接受檢察官訊問，兩次詢訊問已有近3個月間隔，且距離案發之112年2月14日均有數月之久，就被告行為之順序、案發後被告在廁所做何事，此等細節性事項記憶不清以致前後證述略有出入，應與常情無違。況且，證人即告訴人甲就被告主要犯罪情節即有將其褲子扯下、推倒在床上、以手指插入陰道等情，其證述內容並無重大落差或瑕疵可指。　3.甲向兆豐票券公司申訴時申訴書雖以文字記載遭被告「觸摸私密部位」2次，然其於該公司調查口頭陳述稱被告「用手侵犯我私密處」2次，有該公司工作場所性騷擾事件申訴書、性騷擾申訴案申訴人訪談紀錄(不公開偵卷第57、63頁) ，而其於案發後除告知己○○遭被告用手指性侵下體外，於偵審中復具結證稱被告以手指插入其陰道2次，且於案發翌日至婦產科就診經診斷有陰道及外陰部發炎情形，已如前述，故難僅以前開申訴書記載即認被告僅有觸摸甲私密部位，而無以手指插入甲陰道之舉。 (八)被告如事實欄所示強制性交之事實，經證人即告訴人甲證述明確，且其證述具相當可信性，已如前述，而其所證並有如上被告關於其有撫摸甲外陰部、於案發翌日向甲道歉之供述，以及證人戊○○、己○○親自見聞甲於案發後情緒反應之相關證述、甲與「A--」即戊○○、己○○之LINE對話紀錄、診斷證明書等可資補強，且互核相符，自堪認定。辯護人仍以本案僅有甲單一指述無其他補強證據，證人戊○○所證為其主觀想法、證人己○○有配合甲偽證可能，兆豐票券公司關於性騷擾調查結果有疑義等節，主張被告未為本案強制性交行為，應不可採。 (九)綜上，本案事證明確，被告及辯護人所辯各節不足為採。被告本案強制性交犯行，已堪認定，應依法論科。二、論罪科刑： (一)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221條第1項之強制性交罪。被告基於強制性交犯意，撫摸甲外陰部之猥褻行為，係本於同一強制性交目的所為，其猥褻之低度行為，應為強制性交之高度行為所吸收，不另論罪。 (二)被告就事實欄所示以手指侵入甲陰道2次、搓甲外陰部之行為，係於密切接近之時地實施，侵害同一告訴人之法益，各行為之獨立性極為薄弱，在時間差距尚難以強行分開，在刑法評價上，以視為數個舉動之接續施行，合為包括之一行為予以評價，較為合理，應論以接續犯一罪。 (三)爰審酌被告為滿足一己之性慾，對甲為強制性交犯行，侵犯其性自主權，對其身心造成難以磨滅之陰影及傷害，所為殊值非難；再考量被告犯後始終否認犯行，甚至以甲因仰慕而與之發生親密行為云云置辯，於案發後其與家人持續欲與甲聯絡，甲不堪其擾而報案，且被告至今未能與甲達成和解、取得其諒解，犯後態度難認良好，又兼衡被告上述之犯罪手段、情節、對甲造成損害及影響非輕，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顯示被告並無前科(本院卷第297頁)、被告自述研究所畢業之教育程度、案發時之工作、目前無業、已婚且有2名成年子女、需扶養洗腎且有糖尿病之大姊（本院卷第271頁）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以資懲儆。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庚○○偵查起訴，檢察官陳伯青、蔡佳恩到庭執行公訴。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2　　日　　　　　　　　　刑事第十二庭　審判長法　官　俞秀美　　　　　　　　　　　　　　　　　　　　　　　　　　　　　　　　　　　　法　官　簡方毅　　　　　　　　　　　　　　　　　　　　　　　　　　　　　　　　　　　　　法　官　許品逸上列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敘明上訴理由，向本院提出上訴狀 (應附繕本) ，上訴於臺灣高等法院。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黃仕杰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2　　日附錄本判決論罪科刑法條全文：中華民國刑法第221條對於男女以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或其他違反其意願之方法而為性交者，處3 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前項之未遂犯罰之。

2024-11-12

PCDM-113-侵訴-7-20241112-1

護

臺灣花蓮地方法院

延長安置

臺灣花蓮地方法院民事裁定 113年度護字第217號聲請人花蓮縣政府法定代理人甲○○ 代理人乙○○ 少年丙○○ （真實姓名年籍地址詳卷）法定代理人丁○○ （真實姓名年籍地址詳卷）上列當事人聲請延長安置事件，本院裁定如下：　　主　文少年丙○○自民國113年11月25日起延長安置參個月。聲請程序費用新臺幣壹仟元由聲請人負擔。　　理　由一、按兒童及少年有下列各款情形之一者，直轄市、縣（市）主管機關應予保護、安置或為其他處置；必要時得緊急安置：㈠兒童及少年未受適當之養育或照顧。㈡兒童及少年有立即接受醫療之必要，而未就醫。㈢兒童及少年遭受遺棄、身心虐待、買賣、質押，被強迫或引誘從事不正當之行為或工作。㈣兒童及少年遭受其他迫害，非立即安置難以有效保護。直轄市、縣（市）主管機關依前條規定為緊急安置時，應即通報當地地方法院及警察機關，並通知兒童及少年之父母、監護人。但其無父母、監護人或通知顯有困難時，得不通知之。緊急安置不得超過72小時，非72小時以上之安置不足以保護兒童及少年者，得聲請法院裁定繼續安置。繼續安置以3 個月為限；必要時，得聲請法院裁定延長之，每次得聲請延長3個月，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56條第1項、第57 條第1項及第2項分別定有明文。二、本件聲請意旨略以：　㈠少年丙○○於民國108年11月22日23時45分，因符合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56條第1項第4款之要件，由聲請人予以緊急保護安置，並經本院裁定繼續、延長安置迄今。　㈡聲請人於111年2月24日接獲通報指出，少年自108年10月30 　　日開始，因管教問題爭吵後就不斷的逃學與逃家，經尋獲　　後，社工員至警局陪同案父與案大伯母做筆錄與瞭解狀　　　　況，警員表示在尋獲少年時，少年確實與一名成年男子同　　住，並且有親密行為，女警偵詢時，少年也承認兩人有多　　次發生關係，而少年自述4年級有遭到案父性侵，並表示要　　告案父，警方請社工員協助通報。　㈢少年主述就讀國小四年級之大年初三(約莫106年1月間)晚　　間7時陪同案父參加安通國小之同學聚會，聚會中案父喝　　　醉，少年便攙扶案父返家上床休息，隨後，少年亦上床與　　案父共榻(少年表示當時案父長年在北部工作，僅年節返　　　家，因此案父返家時皆會與之共榻而眠)，少年上床後，案　　父隨即將之衣褲脫去，對少年性侵得逞。　㈣本案評估為家內性侵害案件，案父坦言有擁抱少年睡覺，其　　餘未有踰矩行為，父親與女兒之間擁抱並沒有什麼，而且過　　往其經年在北部工作鮮少返家，一有返家少年就非常黏　　　膩，都與之共臥，並表示少年小四與少年發生擁抱事件後，　　即再沒有與少年共臥，也不讓少年進其房門。　㈤安置期間，少年經由機構安排會談，連結現實狀況，較能　　協助少年從情感與安置生活現實中取得平衡，平衡之下少　　年遵守機構規範意願相對高。少年本季的兩性互動關係與　　過往無異，仍觀察到少年對肢體親密互動和情感的需求很　　高。少年身上常出現異性的物品，如對方的上衣、送少年的　　項鍊等，因少年交代不清物品來源，少年過往接受到異性禮　　物後，會以裸照回饋對方，須持續觀察與異性的界線，避　　免受害情形不斷發生。　㈥本季案父未曾主動與縣府社工聯繫，9月7日與機構社工偕　　同少年返回富里進行親子會面，參與部落豐年祭，過程中　　會主動協助豐年祭活動進行，與案父互動時維持基礎的良　　好互動，評估案父對於此次少年返家，案父感到開心，但　　案男友也在現場，交友議題始終讓案父感到困擾，雖難以　　修復彼此關係，短暫與親屬間相聚及問候，能讓少年感受　　到親屬間情感維繫。　㈦綜合以上，評估案父長期飲酒，無法成為案主正向楷模，且　　父職功能薄弱，沒有心力和意願面對少年的行為議題，評估　　無返家的可能。少年的未來處遇朝向自立培養，目標係少　　年從機構結案後，能夠在社區獨立生活。然少年參與世展　　JP職能探索活動時發生擅離及性關係事件，將自己置於人　　身安全有風險的情境下。少年在面對規範遵守和機構管教　　的態度抗拒，遇到問題習慣性逃避，害怕被責罰怪罪，以　　說謊、發脾氣應對，欠缺成熟的處理態度。少年現年17　　　歲，在規範遵守、人際互動和自我保護等方面仍有很大的　　學習空間，生活自理尚需長時間的練習培養。聲請法院同　　意自113年11月25日延長安置少年，以維護兒童及少年福利　　與權益保障法所賦予兒少之權利。三、前開事實，業據聲請人提出花蓮縣政府兒童及少年保護個案法庭報告書（113年10月21日製作）、財團法人○○○○○○○○○○○ ○○○○○○○○○○○○學園安置個案季評估報告（評估期間：113年7 月1日至113年9月30日）、本院113年度護字第154號民事裁定各1件為證，並經本院依職權調閱上開案號卷宗查核屬實，而少年之法定代理人丁○○於電話中表示同意聲請人繼續延長安置少年，且陳述無意到庭陳述意見，聲請人之主張，堪信為真實（案父對少年性侵害部分仍待釐清）。從而，聲請人依前揭法律規定，聲請裁定准將少年延長安置3個月，於法尚無不合，應予准許，爰裁定少年丙○○自113年11月25日起延長安置3個月。四、依家事事件法第97條、非訟事件法第21條第1項前段，裁定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2　　日　　　　　　　　　家事法庭　法　官　周健忠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對本裁定抗告，須於裁定送達後10日之不變期間內，向本院提出抗告狀，並繳納抗告費新臺幣1,000元。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2　　日　　　　　　　　　　　　　　書記官　莊敏伶

2024-11-12

HLDV-113-護-217-20241112-1

侵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

妨害性自主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侵上訴字第55號上訴人臺灣基隆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卓○○ (為保密Ａ女身分，被告之完整姓名、年籍均詳卷) 指定辯護人本院公設辯護人唐禎琪上列上訴人因被告妨害性自主案件，不服臺灣基隆地方法院112 年度侵訴字第15號，中華民國112年11月30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基隆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字第3662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上訴駁回。　　理　由一、本案經本院審理結果，認第一審對被告卓○○被訴強制性交罪嫌為無罪之諭知，核無不當，應予維持，並引用第一審判決書記載之證據及理由如附件。二、檢察官上訴意旨以：　㈠告訴人Ａ女堅稱遭被告性侵害時，有多次說「不要」，亦未說「還要、要溫柔一點、射精射什麼部位都可以」等語，且因被告壓在告訴人身上無法馬上離開；再者，告訴人於民國11 1年12月22日傳送「當初我也跟你說了我不想要做！也是你硬上我」時，被告並未反駁是告訴人同意性交等語，亦可為佐證。　㈡倘告訴人同意性行為，依常理不會向證人周○○言及不同意性行為，應以被告致其懷孕而不負責向證人周○○哭訴，始符常理。　㈢告訴人與被告原係男女朋友，告訴人不同意性交，並未大聲斥責被告，也沒有比較激烈的反抗或呼救，並不違背常情。　㈣綜上所述，原審逕為被告無罪認定，難認妥適，為此提起上訴，請將原判決撤銷，更為適當、合法之判決。三、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 項、第301 條第1 項分別定有明文。故事實之認定，應憑證據，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為裁判基礎；倘積極證據不足為不利於被告事實之認定，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更不必有何有利之證據（最高法院40年台上字第86號、30年上字第81 6 號(原)法定判例意旨參照）。且無論直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於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之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性懷疑之存在時，即無從為有罪之認定，亦有最高法院76年台上字第4986號(原)法定判例意旨可資參照。又以被害人之陳述為認定犯罪之依據時，必其陳述並無瑕疵，且就其他方面調查，又與事實相符，始足採為科刑之基礎（最高法院61年台上字第3099號(原)法定判例意旨參照）。所謂無瑕疵，係指被害人為不利被告之陳述，與社會上一般生活經驗或卷存其他客觀事實並無矛盾而言，至所謂就其他方面調查認與事實相符，非僅以所援用之旁證足以證明結果為已足，尤須綜合一切積極佐證，除認定被告確為加害人之可能外，在推理上無從另為其他合理原因之假設，有不合於此，即不能以被害人之陳述做為論斷之證據。經查：　㈠原審因被告是否以違反Ａ女意願之方式對Ａ女為性交乙節，雙方說法兩歧，乃詳為說明被告與Ａ女曾為男女朋友，被告為本案性交時，未曾對被告施以「強暴」、「脅迫」等手段，以致無法反抗，從而，被告對Ａ女口交時，Ａ女以手、腳攻擊被告，並非難事，然Ａ女卻未有反抗舉措，反讓被告能繼續脫下其內褲，將陰莖插入其陰道內，繼而完成性交，難認與常理相合；Ａ女並非對性事懵懂無知而不知如何保護自己之人，卻於遭被告性交過程中，屢次可為離開、呼救或積極反抗行為之機會時，均未為之等情，因認無法僅以Ａ女與被告為本案性交過程中曾表示「不要」，即認定被告係違反Ａ女意願而對Ａ女為性交，尚有賴其他積極證據證明之。　　㈡Ａ女提出其與被告間之通訊軟體Facebook（下稱臉書）對話紀錄截圖（偵卷第97頁），顯示：①111年12月22日「Ａ女：現在你就是要負責，當初我也跟你說了我不想要做!也是你硬上我」、「不想負責說一聲，還有現在在肚子裡就可以驗dn a你想跑也跑不了」、「我如果心脹（按應係「臟」字之誤載）大點我生下你要負責的更多，你別當我好欺負」；②同日「被告：我欺負你什麼、我身上僅剩2萬!你都拿走吧」等訊息。觀諸對話內容，至多僅得認其2人就Ａ女懷孕衍生之費用，產生爭執，然當Ａ女自稱「當初我也跟你說了我不想要做！也是你硬上我」之際，被告亦立即回稱：「我欺負你什麼」，顯然並未就Ａ女指訴遭受被告性侵害乙事予以肯認，反而嚴加駁斥，自無從執為不利被告之認定。　㈢Ａ女於警詢及偵訊證稱：其係於(111年)12月中旬發現懷孕後，每天都在哭【112年度偵字第3662號卷(下稱偵卷)第17、1 9、74頁】，然證人即Ａ女友人周○○於偵訊時則證稱：112年農曆過年(即112年1月20日至29日)或元旦左右(即112年1月1 日)，Ａ女心情很低落、上班時間不正常，也不講話，和之前日常的Ａ女明顯不同；之前Ａ女都很開心上班，也和大家正常互動(偵卷第131至133)，及其於本院審理中證謂：只記得我在上班的時候，看她那陣子上班情緒都很低落，有一天我就問她說「你怎麼了，為何最近上班跟平常不一樣」，她才哭著跟我說「她被性侵，還懷孕」這樣子，就是那時候才知道她發生這件事情等語(本院卷第118頁)。證人Ａ女與周○○就Ａ女於案發後情緒低落之時間乙節，所述不甚一致。況依證人周○○所述情節，至少在發生本案性交之111年11月26日迄至Ａ女發現懷孕之前，Ａ女仍可開心上班，無任何異常情緒反應，則Ａ女於知悉懷孕後情緒低落之反應，與本案之關聯性顯然較為薄弱。尤其婦女得知懷孕後，若感受他方未能妥善照顧、關懷，因而產生徬徨或情緒低落，尚屬常見反應，參以Ａ女與被告間之臉書對話紀錄，被告確曾談及按錯以致封鎖Ａ女、因攜父親急診故未陪同，以及Ａ女質疑被告良心被啃等情詞(偵卷第80、81頁)，雙方曾因被告是否妥為處理Ａ女懷孕、Ａ女懷孕所需進行之流產手術(112年1月9日，彌封偵卷第一卷第55頁)及術後照料等項，發生爭執。故實難排除Ａ女之情緒反應係來自被告並未善盡上開事後照料之責，以致情緒低落，自難僅依證人周○○之證詞，即認Ａ女係遭被告強制性交而罹患創傷後壓力症，以資補強Ａ女證詞之憑信性。　㈣Ａ女於警詢時及偵訊之初均僅謂其與被告為前同事關係，使用 FB(即臉書)或IG(即通訊軟體Instagram)聯絡，聯絡時間不( 固)定等情(偵卷第16、17、71頁)，對於曾與被告交往成為男女朋友並發生親密行為，隻字未提，另對於何以單獨前往被告住處房間乙節，於警詢時泛稱：我忘記被告是以何種理由邀請我過去(偵卷第16頁)，略顯輕描淡寫，待檢察官訊以「案發前你有去過卓○○住處嗎？」方答以：剛進公司時有跟被告交往過2至3個月，我在剛跟被告交往時有去過他家房間裡等情(偵卷第72頁)，似有刻意隱匿2人過往親密關係以防司法機關調查案情全貌之嫌；尤以證人Ａ女自陳：111年9月2 0日前的對話（按指111年9月20日前之臉書對話）我都刪除了，因為我不希望讓別人知道這件事，所以我在收到錢並且做完月子後，我才叫被告刪除訊息等語(偵卷第72頁)，以致被告面對司法調查時，面臨無從提出兩人案發前、後完整對話紀錄以供調查之窘境；此外，經比對Ａ女自行提出之臉書對話紀錄截圖(偵卷第77頁)及其提供手機供檢察官拍攝之臉書對話紀錄畫面(偵卷第79頁)，亦可見Ａ女有刪除部分手機內對話紀錄(如手機內「被告：所以你要讓我去關？」之訊息，已遭刪除)之情。凡此情狀，均可見Ａ女確有造成目前證據缺漏，以致本案實情陷於晦暗不明之舉措。　㈤本院並不認為被害人於案發時未予適切抗拒、對外求救，或未於案發後立即驗傷、報警，反而選擇噤聲、靜默以對，乃至事後迅速沖洗身體致使關鍵加害人DNA證據流失，即代表其與行為人係基於合意性交，蓋每位被害人於面對突如其來的性侵害，當下所產生之各種反應，乃依各被害人之內在意識、生理暨心理狀態及反應能力，抑或自身價值觀、成長暨教育歷程，甚至個人處境難題等因素而有不同，且所謂的性侵害被害人必定會極力抗拒、對外求救，甚至立即驗傷、報警之舉措，無非係社會上強加於被害人之諸多刻板印象，並不公允。故而，縱令Ａ女於本案案發時未予適當抗拒或求救，事後亦遲至將近2月方前往警局報案，皆非本院據以認定被告所為並不構成強制性交罪之關鍵因素，反係因Ａ女之證詞，確實有瑕疵，且欠缺補強證據，再依被告及Ａ女於案發後之互動、反應及前述相關面對司法機關調查前之舉措，均無法支持Ａ女指證被告對其為強制性交犯行之真實性。　㈥檢察官雖聲請傳喚證人即Ａ女前夫林○○到庭作證，以證明林○○ 聽聞Ａ女轉述遭到性侵害之情，然證人Ａ女於本院審理時證稱：他是最近9月才知道，他很抓狂，一直打我，打了我8天等語(本院卷第129頁)，可見林○○並非理性之人，對於女性亦欠缺尊重，則Ａ女面對林○○，能否如實陳述案發經過？已有可疑；且林○○亦非於事發後一定期間內聽聞Ａ女轉述本案而察覺Ａ女反應或身心狀況之人，則其到庭轉述Ａ女所陳，對於本案待證事實之釐清，顯然並無助益；況本院已傳喚與Ａ女交誼甚深之證人周○○到庭作證，釐清Ａ女案發後較為即時之情緒反應，故本院認檢察官聲請傳喚林○○所欲證明之事項，已臻明確，並無調查之必要。　㈦綜上所述，原審以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而為被告無罪之諭知，其採證並無違事理，亦無理由不備。檢察官仍執前詞上訴，指摘原判決不當，為無理由，應予駁回。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第373條，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李怡蒨提起公訴，檢察官高永棟提起上訴，檢察官林綉惠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2　　日　　　　　　　　　刑事第十一庭　審判長法　官　張江澤　　　　　　　　　　　　　　　　　　　法　官　郭惠玲　　　　　　　　　　　　　　　　　　　法　官　廖建傑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被告不得上訴。本判決須符合刑事妥速審判法第9條之規定，檢察官始得上訴。刑事妥速審判法第9條規定：除前條情形外，第二審法院維持第一審所為無罪判決，提起上訴之理由，以下列事項為限：一、判決所適用之法令牴觸憲法。二、判決違背司法院解釋。三、判決違背判例。刑事訴訟法第377條至第379條、第393條第1款規定，於前項案件之審理，不適用之。　　　　　　　　　　　　　　　　　　　　　　書記官　黃翊庭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2　　日附件：臺灣基隆地方法院刑事判決112年度侵訴字第15號臺灣基隆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2年度侵訴字第15號公　訴　人　臺灣基隆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　　　告　卓○○　　　　　　　　　　　　　　　　　　　　　指定辯護人　本院公設辯護人楊大維　上列被告因妨害性自主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2年度偵字第3662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卓○○無罪。　　理　由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卓○○與代號AD000-A112052（真實姓名、年籍資料詳卷，下稱A女）前為男女朋友，卓○○於民國111 年11月26日晚間9時30分許，因心情不佳而邀請A女至其位於基隆市○○區○○路000巷0號住處房間內聊天，卓○○於聊天過程中，伸手觸摸A女之胸部及下體，見A女表達不願意與其為性行為並將其手撥開後，卓○○竟基於強制性交之犯意，違反A 女之意願，以嘴巴舔A女之下體後，將其陰莖插入A女之陰道，對A女為性交行為1次得逞，因認被告涉犯　　刑法第221條第1項之強制性交罪嫌等語。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又犯罪事實之認定，應憑證據，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以為裁判基礎；且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而無論直接證據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時，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更不必有何有利之證據，最高法院40年台上字第86號判決、76年台上字第 4986號判決、30年上字第816號判決意旨可資參照。且告訴人之告訴，係以使被告受刑事追訴為目的，是其陳述是否與事實相符，仍應調查其他證據以資審認；換言之，被害人與一般證人不同，其與被告處於相反之立場，其陳述之目的，在使被告受刑事訴追處罰，內容未必完全真實，證明力自較一般證人之陳述薄弱。故被害人縱立於證人地位而為指證及陳述，且其指證、陳述無瑕疵可指，仍不得作為有罪判決之唯一證據，應調查其他證據以察其是否與事實相符，亦即仍須有補強證據以擔保其指證、陳述之真實性，始得採為斷罪之依據，最高法院52年度台上字第1300號判決、94年度台上字第3326號判決意旨參照。三、公訴意旨認被告涉犯上開罪嫌，無非係以被告之供述、證人即被害人A女之證述、證人即告訴人之主管周○○具結之證述、馨生婦產科小兒科診所診斷證明書、被告手機匯款明細畫面擷圖、被告與告訴人之對話紀錄畫面擷圖、告訴人手繪之被告房間家具擺設簡圖、被告上開住處及房間之照片等件為其主要論據。四、訊據被告固坦承有於上開時間、地點有以嘴巴舔A女之下體後，將其陰莖插入A女之陰道，對A女為性交行為之事實，惟堅詞否認有何強制性交犯行，辯稱：伊和A女是前男女朋友，交往期間與A女為性行為的經驗是A女在一開始時會說　說不要，伊一停下來，A女又說要；這次（指111年11月26日晚間9時30分許）當伊在脫A女褲子，A女說不要時，伊有停頓一下，但是因A女沒有其他反應，伊認為A女跟之前一樣，所以伊又繼續脫她褲子，並且親吻A女，也有用嘴巴舔A女的下體，再把陰莖插入A女的陰道，當伊把陰莖插入A女陰道後， A女有說會痛，伊有停一下，A女說要伊溫柔一點，伊停下後，A女又說想要，還說要射精在她身體的哪個部位都可以，過程中，A女並未有反抗的行為，伊和A女是合意發生性行為，並未違背A女的意願等語；辯護人則為被告辯護稱：被告與A女為前男女朋友，於本案發生前也有互傳訊息，在本案中，A女與被告發生性行為後，並無驗傷或報案的動作，且A 女於拿到懷孕的補償後，就要被告把訊息刪除亦與常理不合；再加上A女自己所提出的訊息亦不完整，難以此逕認被告有強制性交行為；況A女於審判中證稱遭被告性交後，非常氣憤，事後卻仍讓被告陪同去牽車，隔日也只有傳訊息跟被告說很痛，很痛的原因是指性行為還是其他，不得而知，係於得知懷孕，與被告討論費用時，才說當初是被告違背其意願，不合常情；且證人周○○亦說A女是直到112年年初即A女發現懷孕後，心情才開始低落，之前與他人的互動及上班狀況都屬正常，與A女於審判中所證遭被告性侵後，每天都在哭的情況不符，未能以此認定被告係違反A女之意願而為強制性交行為等語，經查：五、經查： (一)被告於111年11月26日晚間9時30分許，與A女於被告位於基隆市七堵區工建路住處房間內聊天後，有以嘴巴舔A女之下體後，並將陰莖插入A女之陰道，與A女為性交行為等節，為被告所自承（本院卷第34-35頁），且據證人A女於警詢、偵查及本院審理中證述明確（偵卷第16、72-73頁；本院卷第5 2頁），並有被告與A女之對話紀錄畫面擷圖、告訴人手繪之被告房間家具擺設簡圖、被告上開住處及房間之照片等件可佐（偵卷第25-37、77、97頁），是此部分事實，應堪認定。 (二)證人A女於警詢、偵查及本院審理中固均證稱：111年11月26 日晚間9時許，伊有和被告在被告住處房內聊天，聊了一下，被告就開始摸伊的胸部、下體，伊有說不要，被告又把伊的褲子脫下來，伊也有說不要，被告舔伊的下體，伊也有說不要，被告隨之又把伊的內褲掀開（拉開），把陰莖插入陰道內，過程中，伊有多次撥開被告的手，但被告不管伊意願，繼續為性行為等語（偵卷第16、72-73頁；本院卷第52、6 0頁），而被告固不否認A女一開始有說不要，但供稱：伊和 A女以往性行為的經驗就是A女一開始會說不要，伊停下來， A女又會說要，伊在脫A女褲子，A女說不要時，伊有停頓，但沒有其他反應，伊又繼續脫，並親吻A女，用嘴巴舔A女下體，把陰莖插入A女陰道，伊插入時，A女有說會痛，還說要溫柔一點，伊停下來，A女又說想要等語（本院卷第34-35頁），從而，本件應審究者，乃被告與A女為性交行為，是否確實違反A女之意願？茲分述如下：　⒈A女於警詢中證稱：伊和被告坐在房內聊天，聊到一半，被告開始隔著衣服摸胸部及下體，伊立刻向被告表示不要，但被告沒有停止，還把手伸進去，並將伊的褲子解開並直接拉下，舔伊的下體，伊數次向被告說不要，並將伊的內褲拉開，直接插入，未戴保險套直接射精等語（偵卷第16-17頁）；偵查中證稱：伊當天和被告坐在床邊聊天，被告突然伸手隔著衣服摸伊的胸部及下體，伊有說不要並撥開被告的手，撥了幾次，被告就把手伸到內褲及內衣內，且解開伊褲子的褲頭，將褲子拉到小腿處，將伊的內褲撥到旁邊，以陰莖插入陰道，而後又舔伊的下體，之後將伊的內褲脫下來，再把陰莖放入陰莖內等語（偵卷第72-73頁）；本院審理中結證稱：伊當天和被告在房內聊天，聊了一下，被告就開始摸伊的胸部、下體，後來被告把伊穿的牛仔褲褲子脫下來，舔伊的下體，伊說了很多次不要，也有拍掉被告的手，推開被告，但被告就把伊的內褲掀起來與伊性交，伊當下沒有大聲斥責被告，也沒有比較激烈的反抗或呼救等語（本院卷第52、60 至61頁），觀之A女所述上開性交行為之過程，A女與被告於坐於床邊聊天之際，被告突隔著衣服伸手撫摸A女之胸部及下體，A女此時已表示拒絕，並用手撥開被告，然於被告未停止而繼續撫摸時，A女卻未大聲斥嚇或起身離開，已與常情有悖；再於被告繼而將手伸入A女上衣及內褲內撫摸時，A 女亦僅有說不要，拍掉或推開被告的手，未見有其他嚴厲制止或較為劇烈之反抗舉止，亦未合常理；又被告與A女為本案性行為時，並未對A女有何「強暴」、「脅迫」，致A女無法反抗情事，此由A女自警詢迄至本院審理中所證，均未敘及即可確悉，佐以A女於本案案發日係穿著牛仔褲，牛仔褲為較不易穿脫之褲子，此為常人之生活經驗，若係違背A女意願為強為性交行為，當A女拒絕時，誠難想像被告能先僅脫下A女之牛仔褲，而讓A女穿著內褲，且於未以暴力壓制A 女之情況下，先撥開（掀開）A女的內褲為插入行為，再以嘴巴舔A女下體，而A女卻未反抗，況被告為口交行為時，A 女此時以手或腳攻擊被告，並非難事，倘A女有此反抗之舉，被告亦無法再繼續，然A女卻未有反抗舉措，亦未大聲呼救，反讓被告能繼續脫下其內褲，將陰莖插入A女之陰道內，繼而體內射精，完成性行為，難認與常理相合；再參以A 女與被告於男女朋友期間，有多次發生性關係經驗，並與前夫育有孩子，此據證人A女於本院審理中證述明確（本院卷第53-54、64頁），且有被告與A女之MESSENGER對話紀錄可參（偵卷第101-121頁），由此可知A女並非對性事矇懂無知，不知如何應對以保護自己之人，卻於上開遭被告撫摸、性交過程中，屢次可為離開、呼救、積極劇烈反抗之機會時，均未為之，亦與常理相悖，從而，無法僅以A女與被告為上開性交行為過程中曾表示「不要」之言語，即認定被告係違反A女意願而為性行為，猶應視其與被告在性行為進展過程中之舉止，以確認是否違反A女之意願。　⒉A女於本院審理中結證稱：伊從案發當天性行為結束至伊發現懷孕之前，生活都不正常，覺得自己被欺負等語（本院卷第 63頁），惟此部分證述，與A女於警詢及偵訊證稱：係於　　12月中旬發現懷孕後，每天都在哭（偵卷第17、19、74-75 頁）之證詞相左；且證人周○○於偵查中亦證稱：伊和A女是同事，也是朋友，認識快10年；112年農曆過年或元旦左右，A女心情很低落、上班時間不正常，也不講話，和之前日常的A女明顯不同，之前A女都很開心上班，也和大家正常互動，但從112年過年後，常常情緒低落且起伏，與之前不同，伊有問A女，A女就哭了，說她懷孕了，說她有跟這個男生說不要，也有擋這個男生，但這個男生就脫她的內褲及外褲，並對她為性行為，讓她懷孕等語（偵卷第131-133頁），由證人周○○證述可知，A女於本案案發後，其情緒及行為表現並無異常或出現失序，係於知悉自己懷孕後，始出現情緒不穩及上班出勤異常之情況，而此與遭性侵害之人於案發後即會出現心理創傷而伴隨出現情緒低落、生活失序之情況，顯然不同，無法排除A女係因「懷孕」，不知如何處理，始出現情緒低落及工作異常之舉止；又證人周○○雖證稱：A女有哭著表示其不要與被告為性行為，但也有擋被告，但被告依然對A女為性行為，惟「違反A女意願」之情事，乃聽A女所述，非其親自見聞，且係A女懷孕後，始向證人周○○哭訴，而A女又係於知悉懷孕後，覺得被告行為很過份，且置之不理，覺得很生氣，才去報警乙節，亦據證人A女於本院審理中證述綦詳（本院卷第55-56頁），是以，A女向證人周○○ 所述於本案案發日之過程，是否有因懷孕氣憤、無助而為非實之描述，亦非無疑，無法以證人周○○所聽聞A女轉述之內容，確認A女係遭被告為性侵害。另A女雖於本院審理中提出診斷證明書，用以證明有「創傷後壓力症候群」（參本院密封卷內所附汐止國泰綜合醫院診斷證明書），然而，觀之診斷上所載「個案於112年1月28日至精神科初診，並主訴於11 1年11月間經非自願性行為事件，呈現經驗再現、迴避、負向情緒及過度警醒等症狀」，其至精神科初診日期係為「11 2年1月28日」，與本案性行為發生日期，已相隔2月，亦為A 女藥物流產日（112年1月9日；參偵卷彌封卷第一卷第55頁馨生婦產科小兒科診所診斷證明書）之後，從而創傷之原因，是否係因「非自願性行為」所致，抑或因「流產」而致，並非無疑，無法以此認定被告有對A女為強制性交犯行。　⒊再由A女所提出其與被告之對話紀錄截圖，A女於案發後，雖於111年12月22日有傳送「現在你就是要負責，當初我也跟你說了我不想要做!也是你硬上我」、「不想負責說一聲，還有現在在肚子裡就可以驗dna你想跑也跑不了」、「我如果心脹大點我生下你要負責的更多，你別當我好欺負」等訊息文字予被告，被告亦有回覆「我欺負你什麼」、「我身上僅剩2萬!你都拿走吧」（參偵卷第97頁MESSENGER對話紀錄截圖），觀之訊息內容，乃A女與被告就懷孕後要手術流產之費用問題，加以爭執，A女雖指述「當初我也跟你說了我不想要做！也是你硬上我」，然此係A女於懷孕後，認為被告不願意負責，始傳送之訊息，被告亦回訊稱：「我欺負你什麼」，並未就A女指摘之事項予以肯定之回應；而A女於流產後於IG上與被告對話內容（偵卷第77-81頁），A女雖傳訊息表示「你沒放過我，放過我身體過」，惟細稽其前後對話，乃係被告未依約陪同A女前往醫院，A女無法接受被告解釋，乃傳送「你沒放過我，放過我身體過」之訊息予被告，被告雖回應「所以你要讓我去關？」，惟斯時因被告未陪同A 女失約而處於爭吵狀態，A女及被告上開對話內容之真意，亦未甚明確，無法以此佐證A女於本案與被告發生性行為時，係違反A女之意願。再參以A女於警詢中稱：伊本來沒有打算走法律途徑，發現懷孕後，才決定要來報案，伊於12月中發現自己懷孕等語（偵卷第17頁），是以A女既於懷孕後，已有報警之打算，當知悉訊息對話為重要證據，卻未保存完整之通訊軟體對話紀錄，僅留存訊息行句間存有對被告不利之紀錄，使偵查機關及法院無法探知完整之訊息內容，並要求被告刪除所有對話紀錄（參被告於偵訊中所述；偵卷第90 頁），此等要求刪除訊息及自己刪除紀錄之行為，亦不合理，從而，益加無法僅以上開不完整且語意未甚明確之訊息內容，遽認A女係於違反意願情形下與被告發生性行為。六、綜上所述，告訴人A女之證詞非無瑕疵可指，且檢察官所舉其他證據，均不足以擔保A女之證述確有相當之真實性，在無其他補強證據之情形下，A女證詞之證明力尚有疑問，且查無其他證據足以佐證被告確有如起訴書所載強制性交犯嫌。本件檢察官所舉之直接及間接證據，尚不足以說服本院形成被告有公訴意旨所指強制性交犯嫌，達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為真實之程度，從而，被告是否有公訴意旨所指犯行，容有合理之懷疑存在，而未達於有罪之確信度，自屬不能證明被告犯罪，依照前述規定及說明，應為被告無罪之諭知。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01條第1項，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李怡蒨提起公訴，檢察官高永棟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2 　年　　11　　月　　30　　日　　　　　　　刑事第三庭審判長法　官吳佳齡　　　　　　　　　　　　　　　法　官鄭虹眞　　　　　　　　　　　　　　　法　官周霙蘭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對於本件裁定如有不服，應於收受送達後10日內，向本院提出抗告書狀，敘述抗告之理由，抗告於臺灣高等法院。中　　華　　民　　國　　112 　年　　11　　月　　30　　日　　　　　　　　　　　　　　　書記官　洪儀君

2024-11-12

TPHM-113-侵上訴-55-20241112-1

訴

臺灣苗栗地方法院

侵權行為損害賠償

臺灣苗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訴字第429號原告張簡澤名訴訟代理人陳新佳律師被告林啓翔訴訟代理人林明坤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侵權行為損害賠償事件，本院於民國113年10 月21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被告應給付原告新臺幣參拾萬元，及自民國一百一十三年十月十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原告其餘之訴駁回。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百分之三十八，餘由原告負擔。本判決第一項得假執行；但被告以新臺幣參拾萬元為原告預供擔保後，得免為假執行。原告其餘假執行之聲請駁回。　　事實及理由一、原告主張：原告與訴外人謝孟君於民國104年1月29日結婚迄今，婚後育有2名未成年子女；詎料，被告明知謝孟君為有配偶之人，竟於109年11月19日起，即頻繁以男女間曖昧、情慾相關之對話而引誘、挑逗謝孟君，嗣被告與謝孟君於11 1年2月間確認關係後至111年8月30日止之期間內，持續有男女間曖昧、情慾相關之親密對話及如附表所示行為等逾越通常男女社交禮儀範疇之交往。被告上開行為不法侵害原告基於配偶關係之身分法益而情節重大，致原告精神上受有相當之痛苦，因此憂鬱、失眠而無法工作而留職停薪，故請求被告賠償非財產上損害新臺幣（下同）80萬元。為此，爰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第195條第1項前段、第3項之規定，提起本件訴訟等語。並聲明：㈠被告應給付原告新臺幣8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㈡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二、被告則以：不否認於111年3月24日起至同年8月30日止有與謝孟君逾越通常男女社交禮儀範疇之交往及於111年4月17日、111年5月17日、111年6月11日、111年6月12日、111年7月 2日、111年7月10日、111年7月11日發生性行為等情，惟被告於111年10月間經謝孟君告知原告知悉上情後，已深感抱歉並於同年11月提出離職，僅為配合公司運作而於112年2月離職，被告未再與謝孟君有任何私下聯繫，並無持騷擾謝孟君等語，資為抗辯。並聲明：㈠原告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㈡如受不利之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三、得心證之理由：　㈠按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負損害賠償責任；故意以背於善良風俗之方法，加損害於他人者亦同；不法侵害他人之身體、健康、名譽、自由、信用、隱私、貞操，或不法侵害其他人格法益而情節重大者，被害人雖非財產上之損害，亦得請求賠償相當之金額；此項規定，於不法侵害他人基於父、母、子、女或配偶關係之身分法益而情節重大者，準用之，民法第184條第1項、第195條第1項、第3項分別定有明文。婚姻係以夫妻之共同生活為其目的，配偶應互相協力保持其共同生活之圓滿安全及幸福，而夫妻互守誠實，係為確保其共同生活之圓滿安全及幸福之必要條件，故應解為配偶因婚姻契約而互負誠實之義務，配偶之一方行為不誠實，破壞共同生活之圓滿安全及幸福者，即為違反因婚姻契約之義務而侵害他方之權利（最高法院55年度台上字第20 53號判決意旨參照）。準此，侵害配偶權之行為，並不限於配偶之一方與他人通姦或發生性行為，倘配偶任一方與他人間存有逾越結交普通朋友等一般社交行為之不正常往來關係，且其行為已逾社會一般通念所能容忍之範圍，並破壞婚姻共同生活之圓滿安全及幸福之程度，即足當之。　㈡原告主張其與謝孟君於104年1月29日結婚迄今，育有2名未成年子女，又被告於109年11月19日前已知悉謝孟君為有配偶之人，被告於109年11月19日起至111年8月30日止之期間內有與謝孟君為如本院卷第23至154頁所示對話紀錄（下稱系爭對話紀錄），及於111年4月17日、111年5月17日、111年6 月11、12日、111年7月2、10、11日發生性行為，並於111年 4月5、9日、111年5月8日、111年6月3、19日、111年7月13 、19、27、28日、111年8月4、21日有非性行為之親吻、擁抱等親密行為等情，有戶籍謄本、系爭對話紀錄附卷可稽（見本院卷第19、第23至154頁），且為被告所不爭執，此部分事實應堪認定。　㈢細繹系爭對話紀錄，依110年11月4、12日之對話內容（見本院卷第34至35頁之編號19、20），可徵謝孟君乃基於同事情誼而與被告約定於110年11月12日在外共同吃飯聊天，依111 年1月29日之對話紀錄難認被告與謝孟君有附表所示牽手擁抱行為（本院卷第36至37頁之編號26），依111年4月5、6日、111年5月8日、111年6月3、20日、111年7月13、27、28日、111年8月4、21日相關對話紀錄（本院卷第73至77頁之編號68至70、第100至103頁之編號93、第111至112頁之編號10 4、第123頁之編號114、第136至137頁之編號128、第141至1 43頁之編號135至136、第144至145頁之編號139至140、第14 8頁之編號145）所示內容難認被告與謝孟君間於111年4月5 日、111年5月8日、111年6月3、19日、111年7月13、27、28 日、111年8月4、21日存有性行為，是原告以上開對話紀錄主張被告有上開侵害配偶權行為，難認有據。　㈣觀諸系爭對話紀錄中所示被告與謝孟君於109年11月19日起至 111年3月23日止間之對話內容（見本院卷第23至154頁），被告頻繁向謝孟君談論男女間性事、性行為感受、委託代購情趣用品及對謝孟君表露好感而語帶引誘、挑逗之相關曖昧內容，可徵被告於上開期間對謝孟君之往來，已有逾越社交分際之親密交往。又被告固否認於111年4月5、9日、111年5 月8日、111年6月3、19日、111年7月13、19、27、28日、11 1年8月4、21日有如附表所示與謝孟君為性行為，惟坦認上開時間均有親吻、擁抱行為，且依111年4月5日相關對話紀錄顯示（見本院卷第73至77頁），被告與謝孟君應於111年4 月5日有親吻謝孟君胸部之親暱行為，並於111年4月9日對話紀錄談論持久時間、鬆緊度、快槍俠、腰動頻率等顯屬當日性行為相關之感想內容（見本院卷第77至80頁之編號71），及於111年7月19日對話紀錄談論男性生殖器官受傷破皮原因為「昨天剛開始要進去」、「不是很難進去，有點硬塞」等顯屬前一日性行為之互動內容（見本院卷137至138頁之編號 130），亦徵被告與謝孟君於111年4月9日、111年7月19日應存有性行為甚明。佐以被告不爭執其於111年3月24日起至同年8月30日止有與謝孟君逾越通常男女社交禮儀範疇之交往及於111年4月17日、111年5月17日、111年6月11日、111年6 月12日、111年7月2日、111年7月10日、111年7月11日有與謝孟君發生性行為等情，被告於原告與謝孟君婚姻關係仍存續中之109年11月19日起至111年8月30日止，與謝孟君確有前揭所述逾越通常男女社交禮儀範疇之交往行為，縱無明確事證可證被告與謝孟君間於111年4月5日、111年5月8日、11 1年6月3、19日、111年7月13、27、28日、111年8月4、21日有發生性行為，揆諸前揭說明，被告與謝孟君前揭交往行為已逾越與已婚男女交往之正常分際，非社會通念所能容忍範圍，足以破壞原告與謝孟君間婚姻之圓滿安全幸福，應認已不法侵害謝孟君基於配偶關係之身分法益而情節重大。從而，原告依上開規定請求被告賠償非財產上之損害，即屬有據。　㈤原告雖提出馬大元診所開立其患有「1.混合焦慮及憂鬱情緖的適應障礙症2.失眠症」之診斷證明書（見本院卷第155、2 25頁），主張其因被告之侵權行為而罹患上開病症，惟經被告否認，原告復無提出其他證據，衡以罹病之原因多端，尚難以此逕認原告患有上開身心症狀係因本件侵權行為所造成。又原告主張其因被告之侵權行為而罹患上開病症而需留職停薪云云，經被告否認，查原告於其任職公司提出申辦之留職停薪事由為「育嬰留職停薪」，其所提出之申請資料亦敘明申請原因為「因保母個人因素需請假一年，且身體因素醫生建議須休養一段時間，擬申請育嬰留停居家照顧小孩」等語，有原告提出之申請資料存卷可稽（見本院卷第227頁），堪認原告係為居家照顧小孩所申請育嬰留職停薪，且其未提出上開申請資料所稱「身體因素醫生建議須休養一段時間」與被告本件侵權行為相關及因而致不能工作之事證，故原告上開主張均難認有據。　㈥不法侵害他人之人格權，被害人受有非財產上損害，請求加害人賠償相當金額之慰撫金時，法院對於慰撫金之量定，應斟酌實際加害情形、所造成之影響、被害人所受精神上痛苦之程度、雙方之身分、地位、經濟狀況及其他各種情形，以核定相當之數額（最高法院47年台上字第1221號、51年台上字第223號及76年台上字第1908號原判例意旨參照）。原告自述為大學畢業學歷、從事汽車業工程師，年收入約100萬元，並審酌其於111、112年度申報所得收入之金額，名下有房地、汽車等總額逾400萬元之財產；被告自述為大學畢業學歷、從事科技公司管理師，月收入約6萬元，且尚積欠150 萬元房屋貸款債務及其家庭狀況，並審酌其於111、112年度申報所得收入之金額，名下有房地、汽車、投資等總額逾1, 200萬元之財產等情，據兩造陳明在卷，並有本院依職權查詢兩造之稅務電子閘門財產所得調件明細表存卷可佐（見本院卷證物袋）；爰斟酌兩造前述身分地位、教育程度、經濟能力，及被告前揭行為對原告之婚姻及家庭圓滿造成相當程度之破壞，被告上開行為持續期間、行為態樣，使原告精神上受有痛苦之程度非輕等情，認原告請求被告給付精神慰撫金80萬元，尚屬過高，應以30萬元為適當。　㈦給付無確定期限者，債務人於債權人得請求給付時，經其催告而未為給付，自受催告時起，負遲延責任。其經債權人起訴而送達訴狀，或依督促程序送達支付命令，或為其他相類之行為者，與催告有同一之效力；遲延之債務，以支付金錢為標的者，債權人得請求依法定利率計算之遲延利息。但約定利率較高者，仍從其約定利率；應付利息之債務，其利率未經約定，亦無法律可據者，週年利率為百分之5，民法第2 29條第2項、第233條第1項、第203條分別定有明文。本件原告得請求被告給付之金額，給付並無確定期限，而原告起訴請求，起訴狀繕本業於113年10月1日寄存送達被告，自000 年00月00日生送達效力，有本院送達證書在卷足參（見本院卷第195頁），已生催告給付之效力；參諸前開規定，原告請求被告給付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即113年10月12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遲延利息，應屬有據。四、綜上所述，原告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第195條第1項前段及同條第3項之規定，請求被告給付30萬元，及自113年10月12 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逾此部分之請求，為無理由，應予駁回。五、本判決原告勝訴部分所命給付之金額未逾50萬元，依民事訴訟法第389條第1項第5款規定，應依職權宣告假執行，被告陳明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核無不合，應予准許。至原告敗訴部分，其假執行之聲請已失所依附，應併予駁回。六、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所提證據，經核與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爰不逐一論述，附此敘明。七、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9條。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1　　日　　　　　　　　　民事第一庭　法　官賴映岑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1　　日　　　　　　　　　　　　　　　書記官　趙千淳

2024-11-11

MLDV-113-訴-429-20241111-1

簡上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

損害賠償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簡上字第229號上訴人即附帶被上訴人ＯＯＯ訴訟代理人林元浩律師被上訴人即附帶上訴人ＯＯＯ訴訟代理人蔡岳倫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損害賠償事件，上訴人對於民國113年2月2日本院臺中簡易庭112年度中簡字第4332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被上訴人提起附帶上訴，本院於民國113年10月11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壹、上訴部分一、上訴駁回。二、第二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貳、附帶上訴部分一、原判決關於駁回附帶上訴人下開第二項之訴部分，及訴訟費用(除確定部分外)之裁判均廢棄。二、附帶被上訴人應再給付附帶上訴人新臺幣15萬元，及自民國 112年9月12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三、第一審(除確定部分外)及附帶上訴訴訟費用，由附帶被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一、被上訴人即附帶上訴人甲○○(下稱甲○○)主張：兩造於民國10 8年4月18日結婚。詎上訴人即附帶被上訴人乙○○(下稱乙○○) 於兩造婚姻存續中，於112年7月16日至同年8月13日間，與年籍姓名不詳之女子（下稱A女）有附表所列一起用餐、摟腰、夜間至A女住處後翌日再走出之交往行為(下稱系爭行為），已逾越一般異性間正常社交程度，故意不法侵害伊基於配偶關係之身分法益，情節重大，致伊精神受有痛苦，應賠償伊非財產上損害新臺幣（下同）25萬元。爰依民法第184 條第1項前段、後段、第195條第1項及第3項之規定，提起本件訴訟等語。二、乙○○則以：伊與A女為認識多年之好友，否認伊有為系爭行為。蓋附表編號1、2、4無法確認為伊及不詳女子，縱行為人是伊，亦無逾越異性分寸之行為；編號3、6部分，無法證明乃伊進入A女的住處，且有獨處或過夜行為；編號5則無任何踰矩或親密行為。另甲○○已表明並無與伊繼續共同生活之意願，縱伊侵害其基於配偶之身分法益，甲○○亦未因此受有損害等語，資為抗辯。三、本件甲○○原起訴聲明請求乙○○應給付40萬元，及自112年9月 12日(即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算之法定遲延利息。原審法院審理後，判決乙○○應給付甲○○10萬元，及自112年9月12日起算之法定遲延利息，並駁回甲○○其餘請求。乙○○就其敗訴部分聲明不服，提起上訴，並聲明：㈠原判決關於命給付甲○ ○10萬元之本息，及訴訟費用之負擔暨假執行宣告部分均廢棄。㈡上開廢棄部分，甲○○在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甲○○答辯聲明：上訴駁回。另甲○○於本院言詞辯論終結前提起附帶上訴，並聲明：如主文貳、附帶上訴部分第一、二項所示；乙○○答辯聲明：附帶上訴駁回。(本件甲○○原審起訴請求40萬元本息，經原審判決後，甲○○關於其敗訴部分即30萬元本息部分，僅就其中15萬元本息提起附帶上訴，故對於甲○○敗訴未提起附帶上訴之15萬元本息部分，已告確定，不在本院審理範圍，即本院審理範圍僅餘25萬元本息部分)。四、得心證之理由：　㈠按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負損害賠償責任；故意以背於善良風俗之方法，加損害於他人者亦同；不法侵害他人之身體、健康、名譽、自由、信用、隱私、貞操，或不法侵害其他人格法益而情節重大者，被害人雖非財產上之損害，亦得請求賠償相當之金額；前項規定，於不法侵害他人基於配偶關係之身分法益而情節重大者，準用之，此觀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後段、第195條第1項前段、第3項規定即明。次婚姻係以夫妻之共同生活為其目的，配偶應互相協力保持其共同生活之圓滿安全及幸福，而夫妻互守誠實，係為確保其共同生活之圓滿安全及幸福之必要條件，故應解為配偶因婚姻契約而互負誠實之義務，配偶之一方行為不誠實，破壞共同生活之圓滿安全及幸福者，即為違反因婚姻契約之義務而侵害他方之權利（最高法院55年台上字第2053 號裁判意旨參照）。是基於身分關係而生之配偶身分法益，屬應受保護之權利，倘配偶之一方行為不誠實，雖非通姦或相姦行為，若該行為足以破壞夫妻間共同生活之圓滿安全及幸福而情節重大，亦屬不法侵害配偶因婚姻契約而互負誠實義務之配偶身分法益，則他方配偶自得主張此項基於特定身分而發生之權利受侵害，請求不誠實之配偶負損害賠償責任。　㈡甲○○與乙○○於108年4月18日結婚，嗣乙○○前曾對甲○○提起離婚訴訟，經本院以110年度婚字第571號判決駁回其請求確定，現兩造婚姻存續中等情，為兩造所不爭執（本院卷第73頁），並有甲○○身分證影本、上開判決可稽（原審卷第21至36 頁）。又甲○○主張乙○○明知自己為有配偶之人，仍於附表所示時間與A女為系爭行為，侵害其配偶身分法益且情節重大等語，為乙○○所否認，並以前詞置辯。查：　⒈觀諸乙○○於112年7月16日16時許，與A女一同去餐廳用餐；同年月29日22時許一同於餐廳外面候位、同行並摟腰，且共同進入A女住處，直至翌日11時許一同離開該住處；同年月30 日19時許一同逛夜市；同年8月13日2時許共同至宵夜餐廳用餐，並於3時許進入A女住處，而於14時許方離開該處所等情，業據甲○○提出影片與影片截圖為憑(原審卷第37至55頁)，且乙○○對上開證物形式上真正亦不爭執(原審卷第141頁)。則審以乙○○在短時間內密集與A女一同用餐，且一同步行時身體貼近，並狀似出手摟住A女腰部，且於凌晨時間進入A女住處，直至好幾個小時後離開該住處，凡此俱足認乙○○與A 女之交往方式，顯非僅止於通常友人間之互動，而有相當親暱程度之男女情感往來，自屬逾越一般普通男女朋友間之正常社會交往之程度，破壞兩造夫妻間共同生活之圓滿安全及幸福而情節重大。　⒉乙○○雖抗辯甲○○所提照片屬於非法取證，不能作為認定事實之基礎。且照片無拍攝日期，相關截圖亦不能證明畫面男子即為其本人，否認其出入大樓為A女之住處云云。然查：　⑴證據能力於民事訴訟法尚乏明文規範，應權衡民事訴訟之目的及誠信原則等法理，從發現真實與促進訴訟之必要性、違法取得證據所侵害法益之輕重、及防止誘發違法收集證據之利益等加以衡量，非可一概否認其證據能力（最高法院104 年度台上字第1455號判決意旨參照）。考以夫妻各自生活上之隱私權，在夫妻應互負忠誠義務下，應有所退讓；乙○○係於公共場域為系爭行為，且其與A女互動時不掩形聲，不畏聞見，尚無從遽論其已將不欲受侵擾之期待已表現於外，且該期待依社會通念認為合理，已難認定徵信社蒐證行為侵害其隱私權；衡諸類此夫妻違反忠誠義務行為，證據取得極為困難，甲○○乃委託徵信社於公共場所蒐集乙○○與A女之互動，非以強暴或脅迫等方式為之，故綜合上開情節，甲○○為保護其已遭重大侵害之配偶權，以攝錄之影片或照片，供作本件證據，就發現真實確有其必要性，自屬得採為裁判基礎之證據。　⑵審諸甲○○提出112年7月16日乙○○與A女共同用餐之照片、附表編號3至6行為之影片，與上開影片之重要畫面截圖，且該影片均標明影片錄製日期，經原審於113年1月18日言詞辯論程序詢問乙○○，對於甲○○上開起訴狀所載事實及證據是否爭執，經乙○○訴訟代理人表示：證物形式上真正不爭執等語，有該日言詞辯論筆錄及開庭錄音譯文可稽(原審卷第141頁、本院卷第156頁)，足見乙○○對於錄製其與A女行為之影片、畫面截圖均不爭執形式上真正，堪認其確於附表所示時間有甲 ○○主張之行為存在。　⑶況當事人意圖延滯訴訟，或因重大過失，逾時始行提出攻擊或防禦方法，有礙訴訟之終結者，法院得駁回之；當事人除有因第一審法院違背法令致未能提出、事實發生於第一審法院言詞辯論終結後、對於在第一審已提出之攻擊或防禦方法為補充、其他非可歸責於當事人之事由，致未能於第一審提出、如不許其提出顯失公平等情形者外，不得提出新攻擊或防禦方法，此觀民事訴訟法第196條第1項、第2項前段及第4 47條定有明文。查原審法官已具體詢問乙○○關於甲○○起訴狀主張之事實與證物是否爭執，業如前述，而乙○○亦委任專業律師為訴訟代理人(原審卷第137至139頁)，理應知悉證物形式真正之意涵，仍明確表示不爭執該證物形式為真正。甚且，於本院第二審準備程序，亦經受命法官會同兩造整理不爭執事項，乙○○仍不爭執上開證物之形式上真正(本院卷第73 頁)。以故，乙○○於本院第二審程序始翻異前詞，空言爭執形式真正，並否認影片中男子為其本人，應由甲○○證明云云，顯屬逾時提出新防禦方法，有礙訴訟之終結，要無審酌之必要。　⑷觀諸原審法官詢問乙○○關於附表編號6部分，是否爭執112年8 月13日凌晨有到A女住處，其亦明確表示不否認凌晨有到A女住處一節，亦有同日開庭錄音譯文可佐(本院卷第156頁)，是其已自認甲○○主張之事實，依民事訴訟法第279條第3項規定，應由乙○○證明與事實不符，方得為之。雖其提出A女住處之大門照片，欲證明與附表編號6出入之大門不同，然其既未證明該照片所示大門為A女於112年8月之住處，衡以乙○ ○自承與A女乃認識超過15年之好友，並曾於A女住家聚會(原審卷第99頁)，理應對於A女住處知之甚稔，其於第二審訴訟程序始空言否認，要難認其已舉證與自認之事實不符，而撤銷自認。　⑸從而，乙○○既於原審不爭執甲○○提出之證物形式真正，且經本院綜合該影片畫面截圖、乙○○自認之情節，認定附表所示行為人均為乙○○與A女，則乙○○以前揭情詞置辯，要屬無稽，毫無可取。　⒊至乙○○抗辯甲○○曾表示：「你可以有新的女人，我有我的新婚姻」等語，顯見亦無繼續共同生活之意願，故甲○○未因其所為系爭行為受有損害等語。然查：　⑴上開話語係處於兩造討論離婚之階段，雙方互有情緒性用語，甲○○乃就離婚後情形表態乙節，有兩造Line對話紀錄可佐【本院110年度婚字第571號卷(下稱婚字卷)一第61至80頁】；甲○○於兩造商討離婚階段，仍有表示：「我拼命想事情兩人可以一起做，一起經營關係，想跟你聊天，你常大聲吼：有什麼好說的，有什麼好問的，哪來那麼多問題，哪那麼多話」(婚字卷一第65頁)，足徵甲○○尚有挽回婚姻之想法與行動，非如乙○○抗辯曾允許其為系爭行為。　⑵乙○○先於109年7月18日搬離兩造共同住所(婚字卷一第416頁) ；甲○○尚有意願挽回婚姻，但乙○○不願意一情，亦據證人即乙○○之母江明如證述在卷(婚字卷二第58頁)；乙○○甚至曾告訴甲○○：「和這個女的結束後，我還是會一直去找其他女生，就是不會再跟你在一起，你不放過自己，要一直鬧下去，是你家的事」等語(婚字卷一第182頁)，綜觀諸節，足徵係因乙○○已無意維護兩造婚姻共同生活之圓滿安全，亦不尋思解決婚姻困境之道，反而與A女為系爭行為，逾越一般異性交往分際，其所為自屬破壞婚姻共同生活之圓滿安全及幸福，且情節重大。是乙○○所陳前詞，無可憑採。　⒋職是，乙○○明知自己為有配偶之人，竟仍置此不顧，逕以前開方式與A女往來，自屬故意以背於善良風俗之方法，不法侵害甲○○基於配偶關係，對於婚姻共同生活應享有圓滿安全及幸福之身分法益而情節重大，並足致甲○○受有精神上之痛苦，揆諸前開規定及說明，其請求乙○○賠償其所受非財產上之損害，即屬有據。　㈢按慰藉金之賠償須以人格權遭遇侵害，使精神上受有痛苦為必要，其核給之標準固與財產上損害之計算不同，然非不可斟酌雙方身分資力與加害程度，及其他各種情形核定相當之數額（最高法院51年台上字第223號裁判意旨參照）。查甲○ ○為大學畢業，目前為中學教師，月薪約7萬8,000元；乙○○ 為科技大學畢業，目前從事金屬研磨加工之技術人員，月薪約2萬6,400元至3萬元之間，業據兩造陳述在卷(原審卷第11 3、127、142頁)。又兩造之財產狀況與110、111年度所得情形，各如稅務電子閘門財產所得調件明細表所示（原審卷第 115至125頁）。是本院審酌兩造之身分地位、資力；乙○○為甲○○之配偶，本應以誠摯相愛為基礎，相互依存扶持，共同建立和諧美滿幸福之家庭，詎竟與A女為系爭行為，破壞兩造共同生活之圓滿安全幸福及夫妻互信基礎等加害情節暨甲 ○○所受痛苦、乙○○復於第二審訴訟程序空言翻異前詞，致甲 ○○尚須與之再次對簿公堂等一切情狀，認甲○○請求乙○○賠償非財產上損害，以25萬元為適當。五、綜上所述，甲○○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後段、第195條第1項及第3項之規定，請求乙○○給付25萬元，及自112年9月12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部分，為有理由，應予准許。原審判命乙○○給付甲○○10萬元本息，並職權假執行宣告部分，並無違誤。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聲明廢棄，為無理由，應駁回其上訴。至原審就甲○○請求乙○○ 給付15萬元本息部分，為甲○○敗訴之判決，尚有未洽。附帶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為有理由，爰由本院改判如主文貳、所示。六、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主張、陳述及所提之證據，經審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逐一論列，併此敘明。七、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附帶上訴為有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36條之1第3項、第450條、第449條第1項、第78條，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8 　日　　　　　　　　　民事第二庭　審判長法　官　李悌愷　　　　　　　　　　　　　　　　　　法　官　黃崧嵐　　　　　　　　　　　　　　　　　　法　官　鍾宇嫣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本判決不得上訴。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8 　　日　　　　　　　　　　　　　　　　　　書記官　林政佑　　　　　　　　　　　　　　　　　　　　　附表(日期：民國)：編號時間行為態樣 1 112年7月16日16時許一同用餐 2 112年7月29日22時許一同步行且身體接觸，深夜一同在餐廳候位 3 112年7月29日晚間至翌日11時許至A女住處（桃園市龜山區文化二路一帶）後再走出 4 112年7月30日19時許一同逛夜市 5 112年8月13日2時許一同於宵夜餐廳用餐 6 112年8月13日3時許至同日14時至A女住處（桃園市龜山區文化二路一帶）後再走出

2024-11-08

TCDV-113-簡上-229-20241108-2

訴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

損害賠償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訴字第5170號原告黃意惠訴訟代理人鍾欣紘律師鄒宜璇律師被告詹梅英訴訟代理人王聖傑律師複代理人古茜文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損害賠償事件，本院於民國113年10月11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被告應給付原告新臺幣肆拾萬元，及自民國一百一十三年七月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原告其餘之訴駁回。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二分之一，餘由原告負擔。本判決第一項得假執行，但被告如以新臺幣肆拾萬元為原告預供擔保，得免為假執行。原告其餘假執行之聲請駁回。　　事實及理由一、原告起訴主張略以：訴外人王沅浩為原告之配偶，被告與王沅浩為舊識，明知王沅浩為有配偶之人，竟長期、密集與王沅浩交往幽會，並於民國112年12月至113年4月30日間在多處旅館發生性行為，已逾越一般男女交往之分際，破壞原告與王沅浩之婚姻共同生活之圓滿及幸福，侵害原告基於配偶關係之身分法益而情節重大，致原告受有極大之精神上痛苦。為此，爰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第195條第1項、第3項規定提起本件訴訟，請求被告賠償原告非財產上之損害新臺幣（下同）80萬元等語，並聲明：㈠被告應給付原告8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㈡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二、被告則以：被告因王沅浩訴說長期遭妻子冷暴力對待，心生同情，方與王沅浩各取所需而發生肉體上關係，被告並無介入或使王沅浩離開家庭之意；且被告經原告提起本件訴訟後，始知悉遭王沅浩拍攝私密照片、影片，精神亦受有極大痛苦。又被告每月薪資約七萬餘元，除欠信用貸款二百多萬元外，尚須扶養子女及父母，原告請求之慰撫金過高，應予酌減等語，資為抗辯。並聲明：㈠原告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㈡如受不利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三、得心證之理由：　㈠按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負損害賠償責任。故意以背於善良風俗之方法，加損害於他人者亦同；不法侵害他人之身體、健康、名譽、自由、信用、隱私、貞操，或不法侵害其他人格法益而情節重大者，被害人雖非財產上之損害，亦得請求賠償相當之金額；前二項規定，於不法侵害他人基於父、母、子、女或配偶關係之身分法益而情節重大者，準用之，民法第184條第1項、第195條第1項前段、第 3項分別定有明文。又按婚姻係以夫妻之共同生活為其目的，配偶應互相協力保持其共同生活之圓滿安全及幸福，而夫妻互守誠實，係為確保其共同生活之圓滿安全及幸福之必要條件，故應解為配偶因婚姻契約而互負誠實之義務，配偶之一方行為不誠實，破壞共同生活之圓滿安全及幸福者，即為違反因婚姻契約之義務而侵害他方之權利（最高法院55年台上字第2053號判決意旨參照）。㈠　㈡經查，原告主張其與王沅浩於97年11月29日結婚，婚後育有一子一女，婚姻關係現仍存續中。被告明知王沅浩係有配偶之人，仍與王沅浩多次前往旅館發生性行為等情，業據原告提出戶口名簿、被告裸身照片、私密處影片、被告與王沅浩性交影片（見本院卷第23頁、第27頁至第53頁），被告就此亦不爭執，堪信為真實。而觀諸上開照片、影片，可知被告與王沅浩於112年12月27日至113年4月30日間至汽車旅館休憩，裸體同處一室，且有相互撫摸生殖器等身體隱私部位、口交及性交等行為，其與王沅浩所為親密行為及性交行為已逾越一般男女正常交往分際，非社會通念所得容忍，嚴重破壞原告婚姻之圓滿安全及幸福之程度，自屬不法侵害原告本於配偶關係之身分法益而情節重大，揆諸前揭說明，原告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第195條第1項前段、第3項規定，請求被告應就其非財產上之損害負賠償責任，洵屬有據。至被告雖抗辯伊並無拍攝及傳送私密照片及影片誘使王沅浩私通之舉，伊與王沅浩係各取所需，無意使王沅浩脫離家庭云云。惟私密照片及影片為何人所拍攝、被告與王沅浩發生性行為之動機、目的為何，均與被告故意侵害原告配偶權無涉，無礙侵權行為責任之成立，亦非得以免除賠償責任之理由。　㈢復按不法侵害他人之人格權，被害人受有非財產上損害，請求加害人賠償相當金額之慰撫金時，法院對於慰撫金之量定，應斟酌實際加害情形、所造成之影響、被害人痛苦之程度、兩造之身分地位經濟情形及其他各種狀況，以核定相當之數額（最高法院47年度台上字第1221號、51年度台上字第22 3號判決意旨參照）。而身分法益與人格法益同屬非財產法益，依同一理由，前揭有關人格法益受侵害而酌定慰撫金之標準，自得為本件衡量因身分法益受侵害所生損害賠償金額之參考。本院審酌被告明知王沅浩為有配偶之人，猶與王沅浩發展婚外情，甚而有肌膚之親，情節非屬輕微；兼衡被告上開侵權行為之態樣、持續期間、對婚姻生活之圓滿所造成破壞程度、原告所受精神痛苦、兩造之身分、地位、經濟及財產狀況等一切情狀，認原告請求被告賠償非財產上損害40 萬元，應屬適當。　㈣末按給付無確定期限者，債務人於債權人得請求給付時，經其催告而未為給付，自受催告時起，負遲延責任。其經債權人起訴而送達訴狀，與催告有同一之效力；又遲延之債務，以支付金錢為標的者，債權人得請求依法定利率計算之遲延利息；應付利息之債務，其利率未經約定，亦無法律可據者，週年利率為百分之五，民法第229條第2項、第233條第1項前段、第203條分別定有明文。本件被告既負上開損害賠償責任而迄未履行，原告自得請求被告加付自民事訴訟起訴狀繕本送達之翌日即113年7月2日（見本院卷第63頁）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之遲延利息。四、綜上所述，原告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第195條第3項準用第 1項規定，請求被告給付40萬元，及自113年7月2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逾此範圍之請求，為無理由，應予駁回。五、兩造陳明願供擔保，聲請宣告假執行或免為假執行，經核本件判決所命被告給付之金額未逾50萬元，本院就原告勝訴部分，應依民事訴訟法第389條第1項第5款之規定，依職權宣告假執行，此部分原告雖陳明願供擔保聲請宣告假執行，然其聲請僅係促使法院為職權之發動，爰不另為假執行准駁之諭知。又被告陳明願供擔保，聲請宣告免為假執行，經核就前開原告勝訴部分，合於法律規定，爰酌定相當之擔保金額宣告之。至原告敗訴部分，其假執行之聲請失其依據，應予駁回。六、本件事實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援用之證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與判決基礎之事實並無影響，均不足以影響本裁判之結果，自無庸一一詳予論駁之必要，併此敘明。七、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9條。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8 　　日　　　　　　　　　民事第八庭　　法　官　宣玉華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8 　　日　　　　　　　　　　　　　　　　書記官　林怡秀

2024-11-08

TPDV-113-訴-5170-2024110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