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違反性騷擾防治法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4年度上易字第20號上訴人即被告徐國順選任辯護人林哲健律師趙澤維律師上列上訴人因違反性騷擾防治法案件，不服臺灣新北地方法院11 3年度易字第336號，中華民國113年10月4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112年度調偵字第1821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上訴駁回。　　事　實一、徐國順意圖性騷擾，於民國112年1月15日下午2時30分許，在新北市○○區○○路0段00號之海霸王餐廳餐敘時，乘代號AD0 00-H112033之成年女子（真實姓名、年籍詳卷，下稱Ａ女）毫無防備不及抗拒之際，徒手摟住Ａ女之肩膀，並隔著口罩親吻Ａ女之臉頰，以此方式對A女為性騷擾。二、案經Ａ女訴由新北市政府警察局土城分局報告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一、證據能力㈠、上訴人即被告徐國順及其辯護人爭執證人即告訴人Ａ女於警詢時之陳述無證據能力一節。查證人即告訴人已於原審審理時到庭以證人身分接受交互詰問，其所述情節核與於警詢時之陳述，並無不一致之情形，無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2例外得為證據之情形，爰依同法第159條第1項規定，認無證據能力。又證人Ａ女之警詢陳述固無證據能力，不得作為認定犯罪事實之證據，惟仍得作為彈劾證據，此合先敘明。㈡、除上開被告及其辯護人爭執證據能力之部分，業經本院說明如前外，本判決所引用其餘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經本院於審判期日提示，並告以要旨後，檢察官、被告及其辯護人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就證據能力部分有所異議，復查無該等證據有違背法定程序取得或顯不可信之情狀，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第2項之規定，有證據能力。㈢、本件認定事實所引用之非供述證據，與本案具有關連性，且無證據證明係公務員違背法定程式所取得，依刑事訴訟法第 158條之4反面解釋，當有證據能力，且於本院審理時，提示並告以要旨，使檢察官、被告及其辯護人充分表示意見，被告於訴訟上之防禦權已受保障，自得為證據使用。　　　　二、訊據被告固坦承有於上揭時、地到場參加餐敘活動，且Ａ女亦有參加餐敘活動一節，惟矢口否認有何性騷擾之犯行，辯稱：餐敘過程中，我沒有徒手摟住Ａ女之肩膀，並隔著口罩親吻Ａ女的臉頰，並沒靠近過Ａ女為等語。辯護人則為被告辯護稱：Ａ女指訴之性騷擾地點為公開場合，依其指訴被告有追她、喊她、Ａ女也有拉住被告並將被告推倒在椅子上，竟未有人見聞，此為不合理之處，再者，證人張雅青、賴坤土、陳銘桐等人之證詞，均為Ａ女證述之累積證據，無法補強Ａ女指訴屬實，被告於該案後之過年前送水果禮盒，亦非就本件向告訴人道歉之意；又Ａ女指證有躲到高啟芳後面，然證人高啟芳則證稱並未見聞Ａ女將被告的手甩開並躲到其身後等情，顯見Ａ女所述不實。被告曾簽署卷附道歉書，但道歉書內容並沒有說道歉，被告亦無承認有Ａ女指訴之性擾行為，不得作為補強證據，被告於案發後從未坦認對Ａ女有何性騷擾之行為，本件除Ａ女指訴外並無足夠之補強證據可證明被告犯罪，自應為其無罪之判決云云。三、經查：㈠、被告與Ａ女因參與新北市某家長聯合會活動，有於112年1月15 日下午2時30分許，在上址海霸王餐廳內餐敘之事實，業據被告於原審及本院審理時供陳明確（見原審113易336卷第25 2頁，本院卷第61、146至147頁），核與證人Ａ女於偵查、原審審理時證述之情節相符（見112偵21817卷第44頁，原審11 3易336卷第106、107頁），先堪認定屬實。㈡、Ａ女於上揭時、地，遭被告隔著口罩親吻臉頰之事實，有下列證據可證：　⒈證人Ａ女於偵查及原審審理時具結證稱：112年1月15日下午2 時30分許，聯合會在新北市○○區○○路0段00號之海霸王餐廳餐敘時，地點是在餐廳3樓，當時我在那裡協助收費，結束後就協助需要幫忙的人。被告從舞台那邊走過來時叫我的名字，我以為他有事情需要協助，我走過去之後，被告就搭在我的肩膀上問我「妳老公勒」，我還沒回答，被告就隔著口罩親我，推開我之後，被告就說「我現在是隔著口罩親妳，如果妳有不舒服，歡迎妳去找粘舜權來告我」，那時候我很害怕，跑去躲起來，我先往另一個榮譽理事長那邊，因為我不敢講，很害怕，後來我不曉得怎麼辦，再跑到另一個朋友身邊坐下來，等到心情平復比較好一點之後，我才又去做其他事情，被告又一直叫我的名字，發現我之後又一直往我這邊靠過來，我用手把他推開，他就抓住我的手，高啟芳後來有過來，那時候我感覺高啟芳已經有點醉了，他可能是聽到聲音很大，我躲在高啟芳後面，趁機甩開被告的手，趕快跑掉，跑掉之後我有跟賴坤土說被告有親我等語（見112偵218 17卷第44頁，原審113易336卷第106、107頁），已明確證述案發當日突遭被告摟住其肩膀並隔著口罩親吻臉頰，及被告為上開行為後所說言語、其遭被告親吻臉頰後旋即離開並躲避被告，然被告又再次接近並抓住其手部，直至證人高啟芳靠近時，其始甩開被告等構成本案犯罪之主要事實及基本情節，並無明顯矛盾或不合常理之處。且Ａ女與被告均為該聯合會之成員，於本件案發前並無不睦或過節，此據證人Ａ女、賴坤土、陳雨水及被告於原審審理時陳述一致（見原審11 3易336卷第123、147、165、254頁），若非被告確有對Ａ女為親吻臉頰之行為，Ａ女應尚無刻意以此事涉個人隱私及名節之事設詞構陷被告入罪，致己身反遭外界異樣眼光之理。足認Ａ女前揭所為指訴，實屬信而有徵。　⒉按被害人（告訴人）為證人時，其證述固仍應調查其他補強證據，以擔保該證述確有相當之真實性，惟所謂補強證據，並非以證明犯罪構成要件之全部事實為必要，倘其得以佐證被害人指述之犯罪非屬虛構，能予保障所指述事實之真實性，即已充分。又得據以佐證者，雖非直接可以推斷該被告之實行犯罪，但以此項證據與被害人之指述為綜合判斷，若足以認定犯罪事實者，仍不得謂其非屬補強證據。是所謂補強證據，不問其為直接證據、間接證據，或係間接事實之本身即情況證據，均得為補強證據之資料。Ａ女上開證述有下列證據足以補強：　⑴觀諸卷附被告與Ａ女間於案發翌日即112年1月16日之通訊軟體 LINE對話紀錄顯示，被告曾於當日晚間7時52分時撥打電話予Ａ女，然未獲接聽，嗣Ａ女傳送訊息向被告表示：「你怎麼可以對我做這種事？」，被告回稱：「我真的沒甚麼印象，酒量不好。。。只是想問清楚。。。」、「是該戒酒了！。。。」等語，並傳送表示鞠躬之貼圖，Ａ女又質問被告：「你怎麼可以說就算我老公在場，你依然也會當我老公的面做這種事」，被告則答稱：「那真的是酒後失態，不會有下次，因戒酒了，但會說不會真的做，真的是不勝酒力，亂扯一通。。。」，並再次傳送表示鞠躬之貼圖，Ａ女再向被告稱「我尊重你，為什麼你會對我作這種事」，被告即反問Ａ女：「妳說一下我對妳做了什麼，我真的想不起來。。。」，復傳送表示驚訝之貼圖（此部分對話擷圖，見原審113審易1 40卷卷末彌封袋內被告提出之刑事準備一狀暨聲請調查證據狀證據二），Ａ女並未回應，然被告於同日晚間11時26分時，又再傳送內容為「（○○【Ａ女之名，下同】）～真的很抱歉，酒喝多了～不知謹言慎行，我決定戒酒了，那裡讓妳感覺不舒服在這裡誠心的跟妳道歉，但我真的是無心的！再怎樣也要跟妳道歉，因我不想跟妳有不好的記憶，所以有錯的地方，請○○大人有大量，再次跟○○說聲抱歉！往後除自己小孩的學校會去參加，其餘大型聚會我會缺席，避免造成他人困擾～再次跟○○說聲抱歉」之訊息及鞠躬之貼圖予Ａ女（見原審 113易336卷第77頁）。由上開對話內容可知，Ａ女於案發後曾經直接就被告對其為不當舉止一事質問被告，且其質問被告所稱之「你怎麼可以說就算我老公在場，你依然也會當我老公的面做這種事」等語，亦與Ａ女前開於偵查、原審審理中證稱被告親吻其臉頰後出言之內容一致，而被告固一再推稱不記得曾對Ａ女為不當舉止云云，然就Ａ女上開質問並未否認，僅以「酒喝多了、會說不會做」等語回覆，復就其造成Ａ女「感覺不舒服」一事傳送訊息向Ａ女道歉，足見Ａ女所證案發情節應非虛捏，可以採信。　⑵本件案發後，被告確曾向告訴人表示歉意，茲說明如下：　①被告曾於112年1月20日贈送水果禮盒與Ａ女，並透過友人黃嘉文將此事告知Ａ女，然Ａ女並未收受，並請黃嘉文協助將禮盒退回等情，業據Ａ女於原審審理時證述綦詳（見原審113易33 6卷第114頁），核與證人黃嘉文於本院審理時證稱：告證7 （見112偵21817不公開卷第59至60頁）之對話紀錄是我和Ａ女間的對話紀錄，水果禮盒是被告買的，我跟被告一起送水果禮盒到Ａ女家樓下，我傳訊息給Ａ女，Ａ女說她承擔不起，請我們收回去等語（見本院卷第161、163頁）大致相符，並有黃嘉文與Ａ女間之對話紀錄在卷可佐（見112偵21817不公開卷第59至60頁）。被告雖辯稱：水果禮盒並非因本案而送云云，然證人黃嘉文於本院審理時證稱：因為我是（卸任）理事長，張雅青告訴我被告在交接那天親了Ａ女，所以我在中間協調這件事，張雅青也跟說我過年前送個禮好了，所以我就跟被告說過年送個禮表示一下等語（見本院卷第163至1 64頁），顯見被告確係因Ａ女指訴遭其性騷擾，始於黃嘉文之建議下，在農曆過年前致贈水果禮盒與Ａ女甚明。被告前開置辯，即與事實有違。　②又證人張雅青於偵查、原審審理時具結證稱：在海霸王的餐會我有參加，我當天是主持人，工作結束後我就離開，隔天我有接到Ａ女的電話，說被告對她有不雅的行為，當下因為Ａ女有哭泣的聲音，所以我也不太敢問細節，後來是因為Ａ女有說辭職不當會計了，理事長李幸笛便打電話請我幫忙居中協調，之後我也不了了之，之後又接到陳雨水打電話請我幫忙協調，我們有跟Ａ女約在居酒屋協調，當場有我跟我先生、另一位家長會成員、告訴人及陳雨水共6位，當天Ａ女有說被告是隔著口罩親吻她的臉頰，還有言語上有說「妳老公在場，我也敢這樣對妳」，Ａ女是想要得到比較公正很誠意的道歉，後來我們有跟陳雨水接洽不然先寫道歉函來看看，看完之後，Ａ女覺得道歉函的內容根本沒有敘述被告有承認自己錯誤，只是陳述事實是經由別人告知，所以Ａ女覺得誠意不夠，上面按捺的日期也是寫錯的，當天我有打電話請被告過來更改日期，更改日期是我的要求，改過之後我有拍照傳給Ａ女，但Ａ女當天好像覺得沒有很有誠意，所以我也沒有把這張紙給Ａ女，後來確定Ａ女有走後面的司法流程時，我就把這張紙給撕掉了等語（見112調偵1821卷第47、48頁，原審1 13易336卷第136至138頁），被告就曾贈送禮盒與Ａ女及卷附 112年2月8日道歉書翻拍照片（見112偵21817卷不公開卷第5 8頁）中「立道歉書人姓名」欄及內容第一行將原繕打之「1 11年」手寫更改為「112年」處旁之簽名及指印均為其所為等情，於原審準備程序中亦供陳不諱（見原審113易336卷第 29頁），足見被告於案發後除傳送前揭訊息向Ａ女致歉外，更曾透過友人贈送禮盒並簽署道歉書向Ａ女致歉，若Ａ女所為指訴僅屬虛捏，被告當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並勞師動眾，多次向Ａ女表示歉意，可見Ａ女指稱曾遭被告親吻臉頰及為不當言語之情節，應非子虛。　⑶Ａ女於案發後曾向友人陳述此事，陳述過程中有哭泣、害怕之情緒反應　①證人賴坤土於原審審理時具結證稱：112年1月15日我有出席在海霸王的聚會，Ａ女在餐廳現場突然衝過來跟我說被告親到她的臉頰，她很恐慌，很怕被告會不會繼續有這種動作，我有問Ａ女要不要跟其他人講，她說先不用，我說那妳先離開，後來她有先離開，Ａ女跟我說這些內容時神情看起來有一點恐懼、害怕等語（見原審113易336卷第143、144頁）。　②證人陳銘桐於原審審理時具結證稱：112年1月15日我有參加在海霸王舉辦的餐會，我大概一點半就離開回家休息，被告是在我離開之後到的，我沒有遇到，大概傍晚5、6點的時候，Ａ女有打給我，說被告對她有拉扯，就是要拉她、要親她、要摟她，Ａ女都拒絕，Ａ女說她老公不在，不要這樣子，被告說就算妳老公來也是一樣，Ａ女沒有說她跟我說這件事情的目的為何，她是跟我訴說，我跟她說我明天去找被告再確認，看被告對她做的行為到什麼程度，因為兩方面都是認識的朋友，我也要聽被告的說法，所以我隔天就去找被告；Ａ女跟我講這件事時一開始就有點哽咽，講到後來也算激動，但是壓抑情緒跟我講完，就是有點惶恐等語（見原審113易3 36卷第149至151、156頁）。　③證人粘舜權於原審審理時具結證稱：112年1月16日晚上8點18 分Ａ女有打電話給我，跟我說被告在海霸王餐會的過程中，有對Ａ女為戴著口罩親嘴的行為，我跟Ａ女說我沒有看到這個過程，我們都是協會的人，將來都會碰面，大家要好好處理，我不記得有跟Ａ女討論到取證的方式，但是我跟Ａ女說因為都認識，可以直接問被告，看被告怎麼說；Ａ女在電話中是滿沮喪、受委屈的感覺等語（見原審113易336卷卷第128、1 29、135頁）。　④證人張雅青於原審審理時證稱：餐會的隔天我有接到Ａ女的電話，說被告對她有不雅的行為，當下因為Ａ女有哭泣的聲音，我也不太會安慰人，所以我沒有問太多，Ａ女只跟我說有不當的行為，我大概有問一下，Ａ女沒有具體說，只有哭泣，所以我也不太敢問；我跟Ａ女的感情從之前到現在都很好，除了這次之外我沒有看過Ａ女有像這樣情緒激動、哭泣的行為等語（見原審113易336卷第136、141、142頁）。　⑤由上開證人證述可知，告訴人Ａ女於事發當下即有向在場之證人賴坤土告知遭被告不當對待之情，並有恐懼、害怕之情緒反應，其於案發當日將此事告知證人陳銘桐，及於翌日將此事告知證人粘舜權、張雅青時，亦有哭泣、沮喪、委屈、激動、壓抑等情緒反應，實與一般遭受性騷擾之被害人所可能外顯之情緒反應相符，是證人賴坤土、陳銘桐、粘舜權、張雅青證詞就Ａ女被害後之上開情緒反應，自得作為佐證Ａ女陳述遭受性騷擾指訴憑信性之補強證據。　⑷綜上各情以觀，被告有於上開時、地，隔著口罩親吻Ａ女臉頰之舉止乙情，足堪認定。㈢、被告之辯解不可採之理由：　⒈被告固以當時餐敘現場人數眾多，然Ａ女所指之性騷擾及後續被告再次靠近並拉住Ａ女之手等行為竟完全無人目擊，亦無人發現Ａ女有緊張不安之情緒反應，證人高啟芳亦證稱當日並未看到被告在椅子上拉著Ａ女之情形等節，主張Ａ女所言不實，惟查：　⑴被告本案所為既係趁Ａ女毫無防備不及抗拒之際，親吻Ａ女之臉頰，則其行為前並無明顯之預兆，且發生之過程甚為短暫，在旁餐敘之人未及注意，並無違常。至證人高啟芳固證稱其於餐敘時並未去找被告，也沒有看到被告坐在椅子上拉著Ａ女等語，然其亦證稱：當日整個會場人很多，都跑來跑去，其沒有特別去注意被告與Ａ女的互動，Ａ女在做什麼事情、何時離開，其並未特別注意，也沒有印象等語（見原審113易3 36卷第171頁）；參以，卷附之餐敘桌次圖（見112偵21817 不公開卷第41頁）可知，該當日餐敘共席開20餘桌，並設有舞台、司儀台、禮品放置處等，足見該活動會場範圍非小，且在場之人數眾多，是縱證人高啟芳或其他在場之人於不知情而未特別注意之情況下，對被告與Ａ女之互動情形未留下印象，實屬正常，尚不能以此認定Ａ女所述不實。　⑵至於證人李昆霖於本院審理時雖證述：我有參加餐敘，當時我的座位在12桌第5號，面對進場路線、背對講臺，當天場面很熱鬧，我沒有看到任何關於性騷擾的事情，當天被告很正常，也沒有聽到任何人跟我說餐敘過程發生事情等語（見本院卷第154至155頁），惟其亦明確證稱：我不知道Ａ女的桌次，沒有時時刻刻關注Ａ女的動態，因為我跟她不是很熟，也沒有一直關注被告的行為舉止等語（見本院卷第156至1 58頁），顯見證人李昆霖並未隨時注意被告或Ａ女之舉止，而親身見聞被告與Ａ女於案發當時之互動過程，其證詞亦無足做為有利被告認定之依憑。　⒉被告及辯護人固主張卷附道歉書內容係證人粘舜權依Ａ女指訴所擬，不能據以認定被告於審判外坦承曾對Ａ女有性騷擾行為，然查：　⑴觀諸該道歉書關於案發經過所載：「立道歉書人因於民國112 年1月15日中午在新北市○○區○○路海霸王餐廳所舉辦之新北市○○區家長聯合會理事長交接餐會進行中，有對（Ａ女姓名）君有說了不禮貌的言語及作出親吻的不禮貌行為，本人事後經（Ａ女姓名）君告知才知道自己作了上述非常的不適當的行為…」等內容，可知被告於道歉書中仍主張係經Ａ女告知始悉此事，亦未承認自己曾對Ａ女為親吻之性騷擾行為。而就該道歉書之撰擬過程，證人粘舜權於原審審理時固證稱：（經提示112偵21817不公開卷第58頁之道歉書翻拍照片）我有寫過一份這樣內容的道歉書，是不是這份我不確定，當時是陳雨水校長跟我聯絡，說他們有在協調這件事情，好像是Ａ女有希望被告要出一個道歉函，因為他們不知道要怎麼寫，所以他們有來辦公室找我，我寫好以後就交給陳雨水校長，我是根據Ａ女打電話跟我說當時在海霸王的一些事情，根據Ａ女講的內容憑我的印象打下來，我有給陳雨水看，陳雨水認為這樣也可以就帶走了，我不記得在擬道歉書之前有與被告商討過等語（見原審113易336卷第130頁），惟證人陳雨水於原審審理時證稱：在居酒屋當天我離開前沒有結論，最後我先行離開，他們還繼續在居酒屋討論，之後張雅青打給我說如果被告能夠寫道歉書函，Ａ女隔天會去派出所撤案，這樣就可以把問題解決，我就有將此事轉達給被告，被告那時候說他沒有做過這些傷害她或侵害她的事，我認為寫一寫也沒關係，不然你就找律師，後來被告有同意找律師討論，就寫下這些道歉，我沒有去找粘舜權律師討論，我只有因為被告說粘舜權律師沒接沒回，所以我就打給粘舜權律師，道歉書是被告直接拿給我，在我面前簽名的，之後我就交給張雅青等語（見原審113易336卷第160至162頁），就陳雨水是否曾出面委託粘舜權撰擬並拿取道歉書一節，其等所述情節顯有出入。參以，該道歉書中所載被告係事後經Ａ女告知，始知悉自己曾為不禮貌之言語及親吻舉動等節，與被告所持之辯解相符，語句亦係基於被告之立場書寫，證人粘舜權上開證稱係證人陳雨水與其見面討論道歉書撰擬事宜，忘記有無與被告聯繫云云，顯係避重就輕、迴護被告之詞，辯護人為被告辯護稱該道歉書之內容係粘舜權依Ａ女之主張所擬，不能代表被告之意思云云，實無理由。　⑵況被告為智識正常之成年人，並自陳從事營造業，當有基本之事理判斷能力，且其簽署道歉書時告訴人已提出本案告訴，被告更應知悉其行為牽涉刑事責任，實無僅因他人稍加勸說即出具違反事實之道歉書面，以求告訴人同意撤回告訴之理，本案自被告於案發後前述舉止及簽署卷附道歉書之行為綜合以觀，實足認定Ａ女所證應屬真實，被告及辯護人此部分主張亦難採信。　⒊被告於案發後固均以其當日有飲酒，對案發過程已不復記憶為辯，然證人賴坤土於原審審理時具結證稱：當天在我離開前，被告精神狀態都還是清楚、清醒的，對話都算正常，沒有顛三倒四、站不起來之情形，餐會結束之後我們還有去薑母鴨，被告也有去等語（見原審113易336卷第146、148頁），被告亦自陳其當日並沒有喝醉等語（見原審113易336卷第 144頁），足見被告於餐敘期間並無明顯酒醉情形，其空言辯稱對曾親吻Ａ女臉頰一事沒有印象云云，顯係卸責之詞，不足採信。　⒋辯護人固又以：Ａ女於審理中先證稱其於遭被告親吻後「跑到另一個朋友身邊坐下來」，嗣又證稱其「跑到2號、5號桌那裡」，所述顯然矛盾；另Ａ女於審理中證稱其遭被告親吻後先「跑到2號、5號桌那裡」，後來又回到「大進場」那個區塊，第二次在「18桌附近」將被告推倒在椅子上，可見Ａ女在過程中係橫跨整個會場奔跑，卻無人注意到Ａ女的動作，顯不合理；且Ａ女於警詢中證稱被告所為為連續行為，然於審理時卻證稱被告兩次接近中間間隔有10分鐘，亦有矛盾，主張Ａ女證述之情節不實。惟查：　⑴證人Ａ女於原審審理時先證稱：被告於卷附現場桌次圖（見11 2偵21817卷不公開卷第41頁）中紅框靠近柱子處親吻其臉頰後，其便跑去躲起來，期間先往另一個榮譽理事長那邊，再跑到另一個朋友身邊坐下，等到心情平復比較好一點之後，才又去做其他事情等語（見原審113易336卷第107頁），嗣經檢察官詢問其上開所述「跑去躲起來」一語之移動方向時，Ａ女方則稱係往「5號桌跟2號桌中間」（見原審113易336 卷第109頁），故Ａ女關於案發後動向所證情節實無辯護人所指矛盾情形，辯護人刻意將Ａ女針對不同問題之回答相互對比並指為矛盾，顯非可採。　⑵證人Ａ女於原審審理時業已說明被告親吻其臉頰一事及被告嗣後再次靠近並對其拉手一事之間相隔約10分鐘，所述情節與其於警詢時所述之前後經過一致，並前後矛盾之情事，且Ａ女於警詢中並未指稱上開事件為接續發生，辯護人逕自認定Ａ女就案件時序所證前後不符，亦難憑採，至Ａ女於案發當日雖有自卷附現場桌次圖中紅框處往5號桌跟2號桌中間移動，復回到靠近圖中紅框處記載「大進場」字樣位置附近，嗣再移動到18號桌附近等情，然依卷附桌次圖可知Ａ女移動之位置均在其負責收款之圖中紅框處附近，且案發過程先後經過約10分鐘，故Ａ女並無辯護人所指「橫跨整個會場奔跑」之舉動存在，辯護人以此不實情節之主張Ａ女所證不符常理，自無可採。　⒌辯護人雖又主張Ａ女為證人陳銘桐公司會計，復為證人賴坤土開設之早餐店之常客，故證人陳銘桐、賴坤土所證均因其等與Ａ女交好而不可採，且係傳聞自Ａ女陳述，屬累積證據不得做為補強證云云。查聞自被害人在審判外陳述之轉述，仍祇是被害人指述之累積，屬重複性之累積證據，固不能作為補強證據，但倘證人所述內容，係供為證明被害人之心理狀態、認知或所造成之影響者，乃證人之親身體驗，屬於情況證據，如與待證之指訴具有關聯性，自可為補強證據。上開證人張雅青、陳銘桐、賴坤土所為之證言均經具結擔保其可信性，且其等所證述關於Ａ女告知遭被告性騷擾時表現出之情緒、心理狀態等，乃係其等親身見聞之事項，屬情況證據，且與待證之指訴具有關聯性，自可為補強證據。至於辯護人所指該等證人因與Ａ女交好而證詞偏頗一節，亦未提出足資證明該等證人所述關於Ａ女之情緒、心理狀態不實之具體事證，況證人粘舜權於原審審理時亦證述其與Ａ女電話聯繫過程中，Ａ女之情緒沮喪、受委屈等語，亦如前述，益徵上開證人證述其等見聞有關Ａ女於案發後陳述過程中之情緒反應一節，並非虛妄，且與待證之指訴具有關聯性，自得為本案Ａ女證詞憑信性之補強證據。辯護人前開主張，洵無足採。㈣、綜上所述，被告所辯均非可採，本案事證明確，被告犯行堪以認定，應予依法論科。又辯護人固聲請傳喚余俊宏、陳信宏、張宗義到庭作證，惟依辯護人聲請狀所載，其中證人余俊宏部分，係為證明余俊宏與Ａ女間之對話內容，然此與本案待證事項並無關聯性；至於證人陳信宏、黃宗義部分，則係證明其等參與餐敘過程中並未見聞被告為性騷擾一事，然此部分待證事項已至臻明確，上開證人亦無傳喚到庭調查之必要性，從而，辯護人上開證據調查之聲請，應予駁回，附此敘明。三、論罪㈠、按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者，適用行為時之法律，但行為後之法律有利於行為人者，適用最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刑法第2 條第1項定有明文。查被告行為後，性騷擾防治法第25條第1 項於112年8月16日修正公布，並於同年月18日施行，修正前性騷擾防治法第25條第1項規定：「意圖性騷擾，乘人不及抗拒而為親吻、擁抱或觸摸其臀部、胸部或其他身體隱私處之行為者，處2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新臺幣10 萬元以下罰金」，修正後規定：「意圖性騷擾，乘人不及抗拒而為親吻、擁抱或觸摸其臀部、胸部或其他身體隱私處之行為者，處2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併科新臺幣10萬元以下罰金；利用第2條第2項之權勢或機會而犯之者，加重其刑至2分之1」，經比較新舊法，新法刪除原得單科罰金之規定，並新增權勢性騷擾加重其刑之規定，修正後規定並未較有利被告，依刑法第2條第1項前段規定，自應適用修正前即被告行為時之性騷擾防治法第25條第1項規定。㈡、又性騷擾防治法第25條第1項所處罰之性騷擾罪，係指性侵害犯罪以外，基於同法所稱之性騷擾意圖，以乘被害人不及抗拒之違反意願方法，對其為與性或性別有關之親吻、擁抱或觸摸臀部、胸部或其他身體隱私處之行為。又依一般社會通念，親吻他人臉頰與性相關，而遭受親吻確足以引發被害人與性有關之寧靜、不受干擾之平和狀態遭受破壞。是核被告所為，係犯修正前性騷擾防治法第25條第1項之性騷擾罪。四、駁回上訴之理由㈠、原審詳為調查後，認被告犯行事證明確，依修正前性騷擾防治法第25條第1項及刑法第41條第1項前段之規定，並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為逞一己私慾，利用Ａ女不及防備之際，親吻Ａ女之臉頰，顯然缺乏對他人身體及性自主權之尊重，所為對Ａ女心靈造成相當程度之傷害，亦嚴重影響Ａ女於社會生活上之信任感及安全感，且被告犯後始終否認犯行，復指責Ａ女無端設詞對其誣陷，顯然毫無悔意，所為應予非難；並考量其犯罪之動機、目的、手段、本案係隔著口罩親吻Ａ女臉頰之犯罪情節、素行（見原審113易336卷第269 頁之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被告自陳教育程度為大學畢業、從事營造業、經濟狀況小康、已婚、有兩個孩子、須扶養配偶、小孩、父母之智識程度、經濟及家庭生活狀況（見原審113易336卷第255頁）等一切情狀，量處有期徒刑4月，併諭知以新臺幣1千元折算1日為其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經核其認事用法並無違誤，量刑亦屬妥適。㈡、被告提起上訴，猶執詞否認犯行，指摘原審認事用法違誤，其所辯各節，業經本院一一指駁如前，洵無足採。從而，本件被告上訴，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李芷琪提起公訴，檢察官陳怡利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7　　日　　　　　　　　　刑事第十九庭　審判長法　官　曾淑華　　　　　　　　　　　　　　　　　　　法　官　張宏任　　　　　　　　　　　　　　　　　　　法　官　李殷君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不得上訴。　　　　　　　　　　　　　　　　　　　書記官　周彧亘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8　　日附錄：本案論罪法條全文《性騷擾防治法第25條》（112年8月16日修正前）意圖性騷擾，乘人不及抗拒而為親吻、擁抱或觸摸其臀部、胸部或其他身體隱私處之行為者，處2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新臺幣10萬元以下罰金。前項之罪，須告訴乃論。

2025-03-27

TPHM-114-上易-20-20250327-1

侵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

家暴妨害性自主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侵上訴字第249號上　訴　人　即　被　告　林○龍　選任辯護人　王彥律師上列上訴人因家暴妨害性自主案件，不服臺灣桃園地方法院111 年度侵訴字第151號，中華民國113年8月29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110年度偵字第26541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主文原判決關於林○龍有罪部分撤銷。林○龍被訴如起訴書犯罪事實㈡部分，無罪。理由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林○龍為代號AE000-A110243號未成年女子（民國93年6月生，真實姓名年籍詳卷，下稱甲女）之母（代號AE000-A110243A號，真實姓名年籍詳卷，下稱甲母〈起訴書簡稱A母〉）之前男友，明知甲女於下列時間為未滿14 歲之女子，竟基於對於未滿14歲女子強制性交之犯意，分別為下列行為：　㈠於甲女就讀小學6年級升國中1年級暑假期間某日（即於106年 7、8月間某日）上午某時，在甲母及甲女斯時位於桃園市○○ 區○○路000號00樓之0住處（下稱○○路住處），趁甲母外出時進入甲女房間，違反甲女之意願，強行撫摸甲女胸部及以生殖器插入其陰道，以此方式對甲女為性交行為1次得逞。因認被告涉犯刑法第222條第1項第2款之加重強制性交罪嫌（下稱起訴書犯罪事實㈠部分）。　㈡於甲女就讀國中1年級之某日，在桃園市○○區○○國中附近地址不詳之套房租屋處（下稱○○國中套房租屋處），違反甲女之意願，強行以生殖器插入甲女之陰道，以此方式對甲女為性交行為1次得逞，且被告發現甲女下體流血，即指示甲女使用衛生棉。因認被告涉犯刑法第222條第1項第2款之加重強制性交罪嫌（下稱起訴書犯罪事實㈡部分）。二、就起訴書犯罪事實㈠部分：　㈠按法院不得就未經起訴之犯罪審判，刑事訴訟法第268條定有明文。又犯罪是否已經起訴，應以起訴書依刑事訴訟法第26 4條第2項第2款規定所記載之「犯罪事實」為準。而此「犯罪事實」之重要內容，包括犯罪構成要件事實及所組成之具體「人、事、時、地、物」等基本要素，亦即與犯罪成立具有重要關係之基本社會事實。是起訴之「犯罪事實」應表明起訴之特定犯罪，不致與其他犯罪互相混淆，除須足使法院得確定審判範圍外，並須足以使被告知悉係因何「犯罪事實」被起訴，俾得為防禦之準備，以充足保障被告訴訟防禦權。起訴書犯罪事實欄就犯罪之時間、地點、方法、態樣，以及適用法律有關事項之記載，如存在「無礙於辨別起訴犯罪事實同一性」之明顯錯誤，法院固應予以究明及更正，並據以認定犯罪事實，倘起訴書犯罪事實欄之記載，並無明顯錯誤，則不得逕以更正方式，而就未經起訴之犯罪事實為裁判，並置原起訴之犯罪事實於不顧。所稱「無礙於辨別起訴犯罪事實同一性」之明顯錯誤，係指文字顯然誤寫，或與起訴之犯罪事實所憑卷內證據有顯著不符等情形而言，至於檢察官與法院斟酌卷內事證，而為不同之認定者，核屬所為判斷正確與否之事項，應不在其列。故法院應依據起訴之「犯罪事實」重要具體內容整體評價而為論斷，於「無礙起訴犯罪事實同一性」，及充足保障被告訴訟防禦權行使之前提下，始得依據調查所得之證據綜合判斷以認定犯罪事實；倘已影響起訴犯罪事實同一性之認定及被告防禦權之行使，仍自行認定犯罪事實逕予審判，即係就未經起訴之犯罪審判，且等同於就起訴之犯罪事實未予判決，而併有已受請求之事項未予判決及未受請求之事項予以判決之違法（最高法院108年度台上字第2882號判決意旨參照）。　㈡經查，甲女為93年6月生，其於109年11月23日就讀高中2年級時，因與學校輔導老師晤談時告知本案性侵情形，而經學校為性侵害通報等情，有被告真實姓名對照表、個人戶籍資料查詢表、○○高級中等學校輔導紀錄、性侵害案件通報表可稽，則甲女國小、國中各年級之就讀期間經回推計算應如附表所示。而本件檢察官認被告對甲女涉犯多次加重強制性交罪嫌，並擇以：①甲女就讀小學6年級升國中1年級暑假期間（即106年7、8月間）某日在○○路住處（即起訴書犯罪事實㈠部分）、②甲女就讀國中1年級某日在○○國中套房租屋處（即起訴書犯罪事實㈡部分）、③甲女就讀國中1年級某日在○○國中套房租屋處（經原審判決被告無罪，未據上訴）之3次犯行提起公訴，其中起訴書就①部分所記載「甲女就讀小學6年級升國中1年級暑假期間某日（即於106年7、8月某日）」所列 2時間固有矛盾（應為105年7、8月間），惟仍已限定以此部分犯罪時間，作為表明、特定起訴特定犯罪事實之基本要素。　㈢原審就起訴書犯罪事實㈠部分，係援引甲女之證述，認定被告確有於甲女居住在○○路住處時，趁甲母上班之際，進入甲女房間內強行撫摸甲女之胸部及下體，並以○○路住處已於104 年8月6日經甲母出售、於同年月19日辦理移轉登記，甲女即隨甲母搬離該處為由，認甲女所證稱：上開情節係發生於伊國小6年級升國中1年級之暑假等語，係屬記憶有誤而與事實不符，進而認定被告此部分性侵犯行之時間應為104年7、8 月間（即甲女就讀國小5年級升6年級之暑假期間），而為被告有罪之判決。然檢察官既擇以特定時間、地點之3次犯行對被告提起公訴，起訴書犯罪事實欄所載之犯罪時間、地點即具有特定起訴犯罪事實之效力，並據公訴人於原審審理期日陳稱：此部分犯罪事實係以甲女之供述為主去建構等語（見原審卷二第73頁），而未予更正所特定之犯罪時間及事實，則原判決上開認定，與起訴書所記載之犯罪時間（無論係「甲女就讀小學6年級升國中1年級」或「106年7、8月間」）既全然不同，顯已逸脫檢察官所特定之起訴犯罪事實範圍，即難認與起訴書所載之犯罪事實具同一性，且原審法院於審理時亦仍以起訴書所載犯罪時間詢問被告之意見（見原審卷一第380至381頁、卷二第82至83頁），未就所認定之104 年7、8月間犯行情節闡明使被告及辯護人為相關答辯，亦難謂已足保障被告訴訟防禦權之行使。是依上開說明，原審縱依卷內資料認被告另於104年7、8月間涉有加重強制猥褻嫌疑，然因檢察官未就該次犯罪嫌疑部分提起公訴，且不能認此部分起訴之犯罪事實顯係誤載而無礙事實同一性，此部分判決即具未受請求之事項予以判決之違法，被告據此提起上訴即非無據，應由本院就此予以撤銷。而就起訴書犯罪事實㈠經起訴而未予判決部分，則應由原審法院另以判決補充之，本院尚無從自為判決，併予敘明。三、就起訴書犯罪事實㈡部分：　㈠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又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 4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而事實之認定，應憑證據，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以為裁判基礎。再認定不利於被告之事實，須依積極證據，苟積極證據不足為不利於被告事實之認定時，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更不必有何有利之證據。而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而無論直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致無從為有罪之確信時，即應為無罪之判決。且刑事訴訟法第161條第1項規定，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應負舉證責任，並指出證明之方法。因此，檢察官對於起訴之犯罪事實，應負提出證據及說服法院之實質舉證責任。倘其所提出之證據，不足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或其指出證明之方法，無從說服法院以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自應為被告無罪之諭知（最高法院82年度台上字第163號、76年台上字第4986號、92年台上字第128號判決、判例意旨參照）。另被害人就被害經過所為之陳述，其目的在於使被告受刑事訴追處罰，與被告處於絕對相反之立場，其陳述或不免渲染、誇大。是被害人縱立於證人地位具結而為指證、陳述，其供述證據之證明力仍較與被告無利害關係之一般證人之陳述為薄弱。從而，被害人就被害經過之陳述，除須無瑕疵可指，且須就其他方面調查又與事實相符，亦即仍應調查其他補強證據以擔保其指證、陳述確有相當之真實性，而為通常一般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者，始得採為論罪科刑之依據，非謂被害人已踐行人證之調查程序，即得恝置其他補強證據不論，逕以其指證、陳述作為有罪判決之唯一證據（最高法院52年台上字第1300號判例、95年度台上字第6017號判決意旨參照）。　　㈡公訴意旨認被告涉犯此部分加重強制性交罪嫌，係以被告之供述、證人甲女、甲母、甲女之弟即代號AE000-A110243B（下稱甲弟，起訴書簡稱B男）、甲女之高中輔導老師許○青之證述、桃園市政府家庭暴力暨性侵害防治中心個案摘要表、甲女就讀高中輔導紀錄表、甲女自殘照片、○○○診所及○○診所診斷證明書、病歷等件為據。　㈢訊據被告堅決否認其涉有此部分加重強制性交犯行，辯稱：伊並未對甲女為性交猥褻之行為等語。經查：　⒈證人甲女於警詢、偵訊時固證稱：大約106年我國中1年級的時候，被告來我跟媽媽、弟弟位於桃園市○○區的套房租屋處，當時媽媽不在家，被告有強迫我發生性行為，我有跟他說不要碰我，但他還是繼續，我覺得反抗沒有效，也怕被弟弟發現，當時我月經剛走，結束時被告看到我下體有流血，就叫我去墊衛生棉等語（甲女於110年6月17日警詢筆錄、111 年3月18日偵訊筆錄均經原審勘驗，見原審卷一第172至175 、188至190頁），然其於原審審理時就此部分被告犯行則證稱：該次是被告到補習班接我下課，帶我回租屋處時房內並無其他人，他就叫我去洗澡，洗完後就在床上用生殖器插入我陰道內性侵我，結束後我又去洗了一次澡，下體就開始流血，被告對我性侵時下體有流血的就只有1次等語（見原審卷一第302至303頁），而經提示其偵訊筆錄時復改稱：這是兩次不同的事，我在偵訊時說的那次是我國中1年級，只有我跟弟弟、被告在家，弟弟在床上或椅子上玩手機，被告跟我躺在床上，被告對我性侵的過程中我不敢發出聲音，因為我怕弟弟發現，後來就去洗澡了，這次下體有沒有流血我不太確定等語（見原審卷一第304至307頁），則甲女就被告為此次性侵犯行時，其下體是否有流血、甲弟是否同在該○○國中套房租屋處等情，證述前後已有不一；且甲母於104年8月 6日將○○路住處出售予他人，於104年8月19日辦妥移轉登記，並於104年9月25日購入桃園市○○區○○○街00號4樓（下稱○○ ○街住處），業據證人甲母陳稱：甲女念國中之前我就認識被告了，當時原本住在○○路住處，該處賣掉移轉登記後就先搬至○○國中套房租屋處，等買了○○○街住處後，沒有拖到時間就又搬過去等語（見原審卷二第70至73頁、本院卷第317 至321頁），並有○○路住處建物電傳資訊、○○○街住處之內政部不動產交易實價查詢服務網查詢資料在卷可佐（參本院卷第95至99頁），故如附表所示，甲女與母親、弟弟搬至○○國中套房租屋處居住之時間，應係其就讀國小5、6年級期間之 104年8、9月間，亦與其所陳於國中1年級（即105年9月至10 6年6月間）在該處遭被告性侵等情相悖，是甲女上開證述尚非無瑕疵可指。　⒉證人甲弟固證稱：我小甲女3歲，曾有與甲女、甲母及被告同住在○○國中套房租屋處，該處就一個房間、一張床、一個放電視的桌子，有隔廁所；被告晚上有時會叫我去樓下幫他買煙，我出門約15至20分鐘左右回家都會看到甲女去洗澡，被告說是因為甲女很累想睡覺，所以才叫甲女去洗澡，有時也會看到甲女洗完澡出來會哭，甲女也有說不想單獨跟被告在一起、不想住在小套房；有時也會看到被告與甲女在床上蓋同一件棉被，並有感覺床有震動，但我都在看電視沒有問發生什麼事等語（見偵卷第107至108頁、原審卷一第194至198 、332至334、338至339頁），然除與甲女證稱遭被告性侵時，有明確表示「不要碰我」之語，且甲弟係坐在床上或椅子上玩手機之情節有間外，衡以案發時甲弟已就讀國小中、高年級，非全無辨別事理之能力，則被告是否在該別無遮蔽之狹小套房內，於甲弟在場、甲女明確表示拒斥之場合下，仍逕對甲女為強制性交犯行，亦與常情不合而屬有疑，尚難據甲弟上開證述認定被告確有此次犯行。而證人甲母證稱：我與被告交往時，有次和被告、甲女、甲弟一起去宜蘭，有察覺坐在後座的甲女眼神不對勁，一直往前瞪開車的被告，但問她發生何事就搖頭沒有說話，另外也有全家一起出遊時甲女不想跟的情況；我是於109年間帶甲女去看憂鬱症時，她跟醫生說遭被告性侵，才知道這件事，但甲女不願意詳細跟我說與被告肢體接觸的情形；本案開庭之後，甲女有說有次她跟被告說她流血，被告叫她不要跟我說等語（見偵卷第15 、55、111頁、原審卷一第342至344、347至348頁），就所陳稱甲女向心理醫師告知性侵及向被告說下體流血部分，僅屬甲女陳述之累積證據，就所證甲女與被告間之相處情況，亦難為不利於被告之認定。另甲女於109年9月間起因憂鬱症狀，分別至○○○診所、○○身心診所、○○診所等身心科就診，於同年11月3日有自殘情況，並於同年11月24日經學校為本案性侵害通報等情，固有上開診所回函、診斷證明書、就診紀錄、病歷資料、藥袋、甲女自殘照片、甲女就讀高中輔導紀錄、桃園市政府警察局婦幼警察隊性侵害案件通報表、桃園市政府家庭暴力暨性侵害防治中心個案摘要表、自殺防治通報單、輔導摘要報告等件為據（參偵卷第33至35頁、不公開偵卷第5至57、63至66頁），然依甲女之輔導紀錄觀之，其自國中3年級畢業之暑假起，即有因與家人相處不睦、自覺遭家人羞辱、情緒不佳、與男友爭執等原因，而陸續有幻聽、自殘之狀況，於109年10月間轉介至學校輔導室，於同年11月間始揭露本案遭性侵情節，證人許○青亦證稱：甲女在109年10月間初次晤談時，即有提過她在國三到高一的暑假，好像因為帶同學回家的兩性交往問題，家中發生一些衝突，甲女被家中其他成員指責，自我認同感很低，也感覺母親對她不夠重視，比較偏袒弟弟，認為活著很累，當時就有想輕生的念頭等語（見偵卷第85至86頁、原審卷一第368至3 71頁），故甲女所生上開身心狀況及情緒反應，原因可能多端，尚無從據以認定確係源於被告於甲女就讀國中1年級期間有為性侵行為所致。是上開證人證述及文書證據，均未足作為擔保甲女前開有瑕疵證述之補強。　㈣綜上，公訴意旨就起訴書犯罪事實㈡部分所認被告犯加重強制性交犯行，僅具甲女有瑕疵之單一指述，尚乏其他積極證據足資補強，無從使本院形成被告確有此部分犯行之確信，依前開說明，應為被告無罪之諭知。　㈤原審同認甲女之前後證述不一，於原審審理時之證述難認為真，就被告是否會於甲弟在場之情形下逕對一再拒絕且哭泣之甲女為強制性交，亦認有所疑義，卻又認甲女前後不一之證述衡情係屬正常，論述顯有矛盾，亦未敘明有何補強證據足資擔保其指證，所為被告此部分有罪判決當有違誤。被告上訴否認犯行，為有理由，應就原審此部分判決予以撤銷，改諭知被告無罪。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條、第301 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凌于琇提起公訴，檢察官蔡偉逸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7　　日刑事第八庭審判長法　官廖建瑜法　官林孟皇法　官林呈樵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起訴書犯罪事實㈡部分，檢察官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 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書記官　謝雪紅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7　　日附表時間甲女年紀及就學時間起訴書認定被告犯行原審判決認定被告犯行甲女及甲母之住處異動情形 103年9月甲女滿10歲，升國小5年級 104年7、8月間甲女滿11歲，國小5年級升6年級暑假期間被告於甲女就讀小學5年級升6年級暑假期間某日，在○○路住處對甲女為加重強制猥褻行為（原判決事實欄㈠） ○○路住處於104年7月1日出售，於104年8月6日登記以買賣為移轉原因發生日期，於104年8月19日移轉登記 104年9月甲女滿11歲，升國小6年級甲母於104年9月25日購入○○○街住處 105年7、8月間甲女滿12歲，國小6年級升國中1年級暑假期間被告於甲女就讀小學6年級升國中1年級暑假期間（即106年7、8月）某日，在○○路住處，對甲女為加重強制性交犯行（起訴書犯罪事實㈠） 105年9月甲女滿12歲，升國中1年級 105年9月至106年6月甲女滿12歲，就讀國中1年級期間被告於甲女就讀國中1年級某日，在○○國中附近租屋處，對甲女為加重強制性交犯行（起訴書犯罪事實㈡）被告於甲女就讀國中1年級某日（105年8月至106年6月間某日），在○○國中附近租屋處，對甲女為加重強制性交行為（原判決事實欄㈡） 106年7、8月間甲女滿13歲，國中1年級升國中2年級暑假期間【被告於甲女就讀小學6年級升國中1年級暑假期間（即106年7、8月）某日，在○○路住處，對甲女為加重強制性交犯行（起訴書犯罪事實㈠）】 106年9月間甲女滿13歲，升國中2年級 107年9月間甲女滿14歲，升國中3年級 108年9月間甲女滿15歲，升高中1年級 109年9月間甲女滿16歲，升高中2年級 109年11月24日甲女滿16歲，經學校輔導室為性侵害通報

2025-03-27

TPHM-113-侵上訴-249-20250327-1

上易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

違反性騷擾防治法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刑事判決 114年度上易字第125號上訴人即被告胡石陽選任辯護人李秉哲律師上列上訴人因違反性騷擾防治法案件，不服臺灣臺中地方法院11 2年度易字第1555號中華民國113年11月12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字第23522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上訴駁回。　　事實及理由一、本案經本院審理結果，認第一審判決諭知上訴人即被告甲○○ （下稱被告）有罪，認事用法及量刑均無不當，應予維持，並引用第一審判決書記載之犯罪事實、證據及理由（如附件）。二、被告上訴意旨略以：　　被告左膝患有退化性關節炎，接受人工關節置換手術治療，且左眼視力模糊，接受左眼視網膜剝離及白內障摘除手術，平日僅能持手杖緩步走路，根本不可能一手持手杖，一手扶持公車把手情形下，對甲女襲胸而為猥褻行為。另證人曾成睿於原審證稱：沒有親眼看見被告摸甲女胸部等語，自不能以證人曾成睿之證述為被告不利之認定；至於甲女證述之證詞，係因甲女與被告發生衝突後，而為被告不利之證述，可信性不足，且關於被告與甲女衝突過程、當時公車內是否坐滿人等情節之證述，亦有不一，故自難以其2人之證述，遽認被告有性騷擾犯行。原判決認事用法有誤，請求撤銷原判決，另為被告無罪之諭知等語。三、惟查：　　㈠原判決依憑被告之供述，告訴人甲女、證人曾成睿之證述，等證據資料，詳加研判，說明：參酌證人即告訴人甲女、證人曾成睿上開證述關於有男性乘客出聲質問被告、被告刻意觸碰告訴人胸部、告訴人離開原座位、決定報警過程等主要情節，互核大致相符，且尚無何矛盾或違背事理常情之處，並考量證人曾成睿並非本案事件當事人，而係立於第三人之角度見聞本案事發經過，與被告、甲女均無何利害關係，應無甘冒刑事訴追危險，故意設詞陷害被告或迴護甲女之必要，證人曾成睿之證述內容應具相當可信性，且足資補強甲女上開證述之可信性；並依調查證據所得之直接、間接證據為合理推論，相互勾稽，認定被告辯稱其身體障礙，不可能對甲女實施性騷擾行為云云，不足採信之理由，詳為論述，記明所憑。凡此，均屬原審採證認事職權之合法行使所為之論斷說明，且係合乎推理之邏輯規則，尚非主觀之推測，核與經驗法則及論理法則無違，且無理由不備之違法情事，並無上訴意旨所指原審認事用法有誤之違法可言。　㈡按告訴人、證人之陳述有部分前後不符，或相互間有所歧異時，究竟何者為可採，法院仍應本其自由心證予以斟酌，非謂一有不符或矛盾，即認其全部均為不可採信。又人類之記憶可因時間、身體健康情況或事件本身具複雜性等因素而有所改變或增加其難度，難期記憶內容歷久不衰。查證人曾成睿固於原審曾證稱：沒有親眼看見被告摸甲女胸部等語，惟其於原審亦證稱：現在因事隔已久，故對於部分情節已記不太清楚，但其於警局製作筆錄時，都有按照記憶陳述。我在警詢時回答「（警問：你於何時、何地看到BK000-H112009 遭何人以何種方式性騷擾？共幾次？有無觸碰胸部、臀部或性器私密處？）我於今（18）日15時38分許在搭乘總達客運 KKA-6592號大客車當時事情發生時係在中投公路上面（詳細地址不清楚），我當時看到一個約60歲之男子，用手掌刻意直接觸摸BK000-H112009的胸部，我目睹到一次。有觸碰胸部的位置。」等語，均有照實陳述，我當時（按：警詢時）記得被告有觸碰甲女胸部等語（原審卷第187-203頁）。依上說明，原判決採用證人曾成睿之證述，作為補強證據即無違誤。　㈢至於證人甲女、曾成睿關於被告與甲女衝突過程、當時公車內是否坐滿人等情節之證述，雖有不一，然證人甲女、曾成睿均為當時乘坐公車之乘客，對此細節，因個人之認知有所不同，亦屬平常；況且證人甲女、曾成睿既係當時在場之人，而關於被告與甲女衝突過程、當時公車內是否坐滿人等細情，與被告是否有性騷擾行為無關，而原判決已說明其2人關於被告所為性騷擾之證述可採之理由，自難以其2人關於細節部分之證述略有不同，遽認其2人證述不足採信。　㈣被告上訴意旨仍執陳詞，否認犯罪，並對於原審判決已說明之事項，及不影響判決結果之問題，再漫事爭執，難謂有據。被告上訴，為無理由，應予駁回。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73條、第368條，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陳旻源提起公訴，檢察官乙○○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7　　日　　　　　　刑事第十庭　　審判長法　官　簡　源　希　　　　　　　　　　　　　　　　法　官　林　美　玲　　　　　　　　　　　　　　　　法　官　楊　文　廣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不得上訴。　　　　　　　　　　　　　　　　書記官　翁　淑　婷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31　　日附件：臺灣臺中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2年度易字第1555號公　訴　人　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　　　告　甲○○　男　民國00年0月00日生　　　　　　　　　　身分證統一編號：Z000000000號　　　　　　　　　　住○○市○區○○街00巷00號3樓之2 　　　　　　　　　　居南投縣○○市○○○路○街00號選任辯護人　李秉哲律師上列被告因違反性騷擾防治法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2年度偵字第23522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甲○○犯性騷擾防治法第二十五條第一項之性騷擾罪，處拘役肆拾日，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犯罪事實一、甲○○於民國112年3月18日下午，自臺中市○區○○○○○○○○○○○○ 號碼000-0000號之公車後，站在坐於座位上之代號BK000-H1 12009號（真實姓名及年籍詳卷，下稱甲女）左側。嗣該公車於同日下午3時30分許行駛於臺中市大里區中投西路3段之台63線中投公路時，甲女因左肩遭甲○○臀部壓住，遂出言提醒甲○○，詎甲○○竟基於意圖性騷擾之犯意，先轉身揮掉甲女手中之平板，並趁甲女不及抗拒之際，徒手觸摸甲女左胸部約2秒，對甲女為性騷擾行為得逞。嗣甲女起身離開原座位並請客運駕駛員前往南投縣政府警察局中興分局光明派出所後，報警處理，因而查悉上情。二、案經甲女訴由臺中市政府警察局霧峰分局報告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一、證據能力　㈠以下本案所引用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均經本院於審判時當庭直接提示而為合法調查，檢察官、被告甲○○及其選任辯護人均同意作為證據（見本院卷第98、18 6頁），本院審酌前開證據作成或取得狀況，均無非法或不當取證之情事，亦無顯不可信情況，故認為適當而均得作為證據。是前開證據，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規定，均具有證據能力。　㈡除法律另有規定外，實施刑事訴訟程序之公務員因違背法定程序取得之證據，其有無證據能力之認定，應審酌人權保障及公共利益之均衡維護，刑事訴訟法第158條之4定有明文。本案所引用之非供述證據，並無證據證明係實施刑事訴訟程序之公務員違背法定程序所取得，且檢察官、被告及其選任辯護人均未表示無證據能力，自應認均具有證據能力。二、認定犯罪事實所憑證據及理由　　訊據被告固坦承其於上開時、地在場等情，惟矢口否認有何性騷擾犯行，辯稱：其於搭乘總達客運過程中，手部及身體完全沒有碰觸到告訴人甲女。其在公車上有昏倒一下，在其摔倒後，告訴人就從原本之座位換到前面的位置坐下等語。被告之辯護人則為被告辯稱：依卷內證據不足以認定被告有觸碰告訴人胸部之行為。若係意圖性騷擾而襲胸，行為模式應非直接往他人身上用力推擠；縱認被告有往告訴人方向推擠，考量被告之左腳本即因疾病、關節置換手術而不良於行，再加上公車行駛搖晃之情況，被告應係因身體疾病而不慎跌倒，主觀上無性騷擾意圖等語（見本院卷第26、210頁）。經查：　㈠被告於上開時、地搭乘前揭公車後，站在坐於座位上之告訴人左側等情，為被告所坦承（見本院卷第71、208頁），核與證人即告訴人、證人曾成睿於偵訊或本院審理時具結證述情節相符（見偵卷第87至89頁、本院卷第99至109、187至20 3頁），上開事實，堪以認定。　㈡⒈證人即告訴人於偵訊及本院審理中具結證稱：其當時搭乘總達客運前往南投並坐在座位上。被告當時站在其左方，且臀部壓在其左肩上。其當時認為因公車上人多且擁擠，所以沒有多想。但後來乘客陸續下車，其認為被告應該可以找一個位置站好，遂提醒被告關於自己左肩遭被告壓到之情況。被告轉頭朝其方向看一下，就重新調整站姿。其發現被告能重新站好，代表車上當時無太過擁擠之情況。不久後，被告再度壓在其左肩上，其再次提醒被告表示「你壓到我了」後，被告就轉過來將其手中平板揮掉，其當下感到相當驚恐。一名成年男性乘客見狀後，即上前制止被告並對被告表示「你怎麼可以這樣做」，被告與該名男性乘客遂發生爭執。該成年男性乘客制止被告後約2秒，被告又轉過來突然以手抓住其左胸約2秒，其當時來不及反應，且感到很驚嚇、不知所措。被告是以整個手掌貼上其胸部。有幾名學生包含證人曾成睿就叫其到前面去，其遂收拾物品離開原本的座位。其上述提醒被告、遭被告觸摸胸部之過程，係發生在客運行駛於中投公路時。其幾經思考後，遂詢問車上乘客有無人見到上開情況、是否願意作證，有人回答願意後，其就請駕駛員將客運停在派出所，讓其報案。被告臀部壓到其左肩及後續出手抓其胸部時，公車行進並無緊急剎車或顛簸，且被告當時亦無站立不穩或快要昏倒之情形，被告當時是有意識的且係蓄意碰觸其胸部。被告不是不小心跌倒，其也沒有聞到被告身上有酒味等語（見偵卷第87、88頁、本院卷第99至109頁）。⒉證人曾成睿於本院審理時具結證述：其於本案案發時搭乘總達客運前往南投，該班公車客滿。其當時站在公車走道上，告訴人則坐在座位上，被告站在告訴人旁邊，當時公車車身並不會很搖晃。其現在（按：審理中）只記得其見到被告靠在告訴人身上，且刻意以上半身往告訴人身上推擠，之後，有名男性乘客激動地抓住被告的手並大聲稱「你在衝啥（台語）」，當時公車並無顛簸、劇烈搖晃、剎車、轉彎或減速之情況。其見告訴人面露緊張、害怕，遂與其同學一起請告訴人到前面位置坐。告訴人之後要求駕駛員將公車開到南投縣政府警察局中興分局光明派出所報案，並詢問其是否願意作證，其答應後，就於案發當日下午在上開派出所製作筆錄。被告在公車上時，看起來並無醉態、精神不濟之情況。其現在因事隔已久，故對於部分情節已記不太清楚，但其於警局製作筆錄時，都有按照記憶陳述。其於警詢時回答「（警問：你於何時、何地看到BK000-H112009遭何人以何種方式性騷擾？共幾次？有無觸碰胸部、臀部或性器私密處？）我於今（18）日15時38分許在搭乘總達客運KKA-6592號大客車當時事情發生時係在中投公路上面（詳細地址不清楚），我當時看到一個約60歲之男子，用手掌刻意直接觸摸BK 000-H112009的胸部，我目睹到一次。有觸碰胸部的位置。」等語，均有照實陳述，其當時（按：警詢時）記得被告有觸碰告訴人胸部等語（見本院卷第187至203頁）。　㈢證人即告訴人就其提醒被告關於其左肩遭被告壓住、男性乘客出面制止、其遭被告突然觸摸胸部、離開座位並請客運駕駛員將公車停在派出所並報警等歷程，前後陳述均屬一致，且指訴內容具體詳實，並無重大瑕疵可指，顯非憑空杜撰。又參酌證人即告訴人、證人曾成睿上開證述關於有男性乘客出聲質問被告、被告刻意觸碰告訴人胸部、告訴人離開原座位、決定報警過程等主要情節，互核大致相符，且尚無何矛盾或違背事理常情之處，並考量證人曾成睿並非本案事件當事人，而係立於第三人之角度見聞本案事發經過，與被告、告訴人均無何利害關係，應無甘冒刑事訴追危險，故意設詞陷害被告或迴護告訴人之必要，證人曾成睿之證述內容應具相當可信性，且足資補強證人即告訴人上開證述之可信性。另參酌證人曾成睿於本院審理時具結證稱：其見告訴人當下呈現緊張、害怕的樣子，遂與其同學一起請告訴人到前面位置坐等語（見本院卷第202頁），足見告訴人於搭乘上開客運過程中有面露緊張、害怕之神情，此核與一般遭受乘機性騷擾者因突遭性騷擾式之碰觸而可能出現之驚恐、緊張失措等情緒反應相符。又證人曾成睿上開證述係其親身經歷之情節，非單純轉述或聽聞自告訴人之陳述之累積證據，自足以佐證、補強證人即告訴人所為關於遭被告性騷擾之證述內容之真實性，益證證人即告訴人證述內容屬實。再者，告訴人於本案案發後即離開原座位等情，業經證人甲女、曾成睿於偵訊或本院審理時具結證述明確（見偵卷第88頁、本院卷第 103、202頁），被告於本院審理時亦供稱：告訴人在其摔倒後，有從原座位換坐到前面的位置等語（見本院卷第208頁），若非告訴人於搭乘客運過程中有不舒服之狀況或不愉快之經歷，告訴人應無起身離開原本座位之必要，益徵證人即告訴人前揭證述情節可信。從而，被告於上開時、地，先轉身揮掉告訴人手中之平板，並趁告訴人不及抗拒之際，徒手觸摸告訴人左胸部約2秒等情，洵堪認定。被告辯稱其完全未碰觸到告訴人等語，與上揭事證不符，不足採信。　㈣被告及其選任辯護人雖以前詞置辯，惟查：　　⒈被告雖因左膝退化性關節炎而於101年間接受左膝全人工關節置換手術治療，有中國醫藥大學附設醫院診斷證明書1 份在卷可證（見本院卷第29頁），然據被告於偵查中提出之個人照片觀之（見偵卷第103頁），被告尚且能自行站立；且於告訴人遭被告襲胸之際，上開客運公車之行駛並無顛簸、剎車或劇烈搖晃之情況，業經證人即告訴人、證人曾成睿於本院審理時具結證述在卷（見本院卷第103、1 04、192、201頁），被告於本院審理時亦陳稱：本案客運公車行駛於中投公路之過程中，沒有剎車、減速或轉彎情況。該公車只有在市區進行直角轉彎時會有比較劇烈的搖晃（見本院卷第71、208頁），益足佐證。則被告是否係因身體疾病或公車搖晃而跌倒致不慎碰觸告訴人，即非無疑，是尚難為被告有利之認定。　　⒉另修正前性騷擾防治法第25條規定之「性騷擾」，指行為人對於被害人之身體為偷襲式、短暫性、有性暗示之不當觸摸行為，亦即，其犯罪態樣為行為人意圖性騷擾，乘被害人來不及反應、防備之際，在極短時間內親吻、擁抱或碰觸被害人隱私部位，即足當之，至於碰觸方式係輕輕碰觸、拍打或用力抓捏等，均有可能，故辯護人為被告辯稱：若係意圖性騷擾而襲胸，行為模式應非直接往他人身上用力推擠等語，不足為採。　　⒊被告雖辯稱其當時暈厥等語，惟查，證人即告訴人於本院審理時具結證稱：被告出手抓捏其左胸部時，無站立不穩或快要昏倒之情形，被告是有意識的。其沒有聞到被告身上有酒味等語（見本院卷第106、108頁），核與證人曾成睿於本院審理時具結證述：其當時沒有聞到被告身上有酒氣，被告看起來沒有酒醉之狀況等語（見本院卷第197、2 01頁）大致相符，足徵證人即告訴人上開證述具相當可信性，被告辯解其於中投公路上曾昏倒等語，與前開事證不符，要難採信。　㈤按修正前性騷擾防治法第25條第1項規定：「意圖性騷擾，乘人不及抗拒而為親吻、擁抱或觸摸其臀部、胸部或其他身體隱私處之行為者，處2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新臺幣10萬元以下罰金。」，修正前同法第2條規定：「本法所稱性騷擾，係指性侵害犯罪以外，對他人實施違反其意願而與性或性別有關之行為，且有下列情形之一者：一、以該他人順服或拒絕該行為，作為其獲得、喪失或減損與工作、教育、訓練、服務、計畫、活動有關權益之條件。二、以展示或播送文字、圖畫、聲音、影像或其他物品之方式，或以歧視、侮辱之言行，或以他法，而有損害他人人格尊嚴，或造成使人心生畏怖、感受敵意或冒犯之情境，或不當影響其工作、教育、訓練、服務、計畫、活動或正常生活之進行。」。準此，修正前性騷擾防治法第25條規定之「性騷擾」，指對被害人之身體為偷襲式、短暫性、有性暗示之不當觸摸，含有調戲意味，而使人有不舒服之感覺而言（最高法院99 年度台上字第2516號判決意旨參照）。查被告乘告訴人不及抗拒，徒手短暫碰觸告訴人之左胸部，業經認定如前。被告與告訴人素不相識，雙方僅係偶然搭乘同一班客運公車而已，被告前揭行為，為短暫式之不當觸摸，且實已破壞告訴人所享有關於性、性別等與性有關之寧靜、不受干擾之平和狀態，足以損害告訴人之人格尊嚴，使告訴人有驚惶失措、害怕之感受，依前揭說明，其行為屬於性騷擾無訛。又被告於本案案發時係67歲之成年人，依其學歷、工作經驗觀之（詳如本院卷第208頁所示），為具有相當社會經驗之人，自當知悉與他人接觸應有一定分際，卻乘告訴人不及抗拒之際，觸摸告訴人之左胸部，被告主觀上具有性騷擾之意圖甚明。　㈥綜上所述，被告及其選任辯護人所辯與上開客觀事證不符，且與常情有違，均不足採。本案事證明確，被告犯行堪以認定，應依法論科。三、論罪科刑　㈠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者，適用行為時之法律，但行為後之法律有利於行為人者，適用最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刑法第2條第1項定有明文。查被告行為後，性騷擾防治法第25條第1項於112年8月16日修正公布施行，並於同年月00日生效，修正前性騷擾防治法第25條第1項規定：「意圖性騷擾，乘人不及抗拒而為親吻、擁抱或觸摸其臀部、胸部或其他身體隱私處之行為者，處2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新臺幣1 0萬元以下罰金。」；修正後則規定：「意圖性騷擾，乘人不及抗拒而為親吻、擁抱或觸摸其臀部、胸部或其他身體隱私處之行為者，處2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併科新臺幣10 萬元以下罰金；利用第2條第2項之權勢或機會而犯之者，加重其刑至二分之一。」經比較新舊法結果，新法刪除原得單科罰金之規定，並新增權勢性騷擾加重其刑之規定，修正後規定並未較有利被告，依刑法第2條第1項前段規定，自應適用修正前即被告行為時之性騷擾防治法第25條第1項規定。　㈡核被告所為，係犯修正前性騷擾防治法第25條第1項之意圖性騷擾乘人不及抗拒而為觸摸其胸部之行為罪。　㈢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欠缺尊重他人身體自主權利之觀念，忽視告訴人所享有與性有關之寧靜及不受干擾之平和狀態之權利，利用搭乘上開客運公車並站在告訴人座位旁之機會，以上開方式對告訴人為性騷擾行為，使告訴人心理蒙上遭性騷擾之陰影，更恐懼使用大眾運輸系統代步，並對於其他乘客生不信任之心，於搭乘大眾交通運輸工具時感到惶恐不安，破壞人與人間之信賴，被告所為殊非可取。考量被告否認犯行之犯後態度，暨其雖有調解意願然因雙方對於調解金額無共識而未能達成調解之情況（見本院卷第11 9頁），兼衡被告前因不能安全駕駛案件經緩起訴處分確定之前科素行（見本院卷第13頁）、智識程度及生活狀況（詳如本院卷第29、31、208頁）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並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性騷擾防治法第 25條第1項（修正前），刑法第2條第1項前段、第11條前段、第4 1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陳旻源提起公訴，檢察官陳敬暐、宋恭良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2　　日　　　　　　　　　刑事第三庭　法　官李怡真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 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告訴人或被害人如不服判決，應備理由具狀向檢察官請求上訴，上訴期間之計算，以檢察官收受判決正本之日起算。　　　　　　　　　　　　　　　書記官　楊家印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4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修正前性騷擾防治法第25條意圖性騷擾，乘人不及抗拒而為親吻、擁抱或觸摸其臀部、胸部或其他身體隱私處之行為者，處2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新臺幣10萬元以下罰金。前項之罪，須告訴乃論。

2025-03-27

TCHM-114-上易-125-20250327-1

易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

妨害名譽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4年度易字第71號公訴人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黃冠瑋選任辯護人柯晨晧律師上列被告因妨害名譽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3年度偵字第2 1838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乙○○無罪。　　理　由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乙○○與告訴人丙○○係同學，雙方於網路上發生爭論，詎被告竟基於公然侮辱之犯意，於民國113年1 月28日16時24分許（起訴書誤載為61時24分許），在Discor d男同俱樂部聊天群組（下稱本案群組）中，以暱稱「KaM1 」帳號公然張貼「@丙○○操你媽的，我跟你論點不同就應該滾嗎」、「操你媽的發限動婊你在屌幾點的」、「幹你娘勒死綠共」、「你他媽才低能兒、幹你娘、操你媽」等語，足生貶損於丙○○之名譽，因認被告所為係犯刑法309條第1項之公然侮辱罪嫌。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項及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次按認定不利於被告之事實，須依積極證據，苟積極證據不足為不利於被告事實之認定時，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又事實之認定，應憑證據，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以為裁判基礎。而刑事訴訟法上所謂認定犯罪事實之積極證據，係指適合於被告犯罪事實之認定之積極證據而言，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而無論直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時，致使無從形成有罪之確信，根據「罪證有疑，利於被告」之證據法則，即不得遽為不利被告之認定（最高法院82年度台上字第163號判決、76年台上字第4986號、30年上字第816號判例意旨參照）。三、公訴意旨認被告涉犯上開罪嫌，係以被告於警詢及偵查中之供述、丙○○於警詢及偵查中之證述、Discord男同俱樂部聊天群組網頁、聊天紀錄各1份為論據。訊據被告固坦承有如公訴意旨所載之時間，在本案群組中張貼公訴意旨所指之言論，惟否認有何公然侮辱之犯行，辯稱：我不覺得我有詆毀丙○○的名譽等語（見本院易字卷第47頁）。辯護人並為被告辯稱：本件被告發表言論之本案群組為私人群組，成員須經管理員通過後才能加入，人數不會任意增減而與刑法上公然侮辱罪之公然不符。又被告係因在發表政治評論議題後，遭丙○○強烈批評及挑釁，被告因而深感不平，方於有共同好友之本案群組發表言論宣洩情緒。丙○○為惹起衝突之一方，對被告該等偶發且略嫌過激之言論應予容忍，不能認被告犯公然侮辱罪。再本案群組內之成員為被告及丙○○大學共同朋友，成員間彼此熟稔，言論較無邊際，群組內之人亦不會把他人謾罵行為認真看待，而只會認為是情緒發洩，故丙○○之社會名譽並未因此而受減損。且被告對丙○○所為之言論，非針對丙○○之種族、性別、性傾向、身心障礙等結構性弱勢者身分予以羞辱，且時間要屬短暫，是被告所為自不構成公然侮辱罪等語（見本院易字卷第17至29頁）。四、經查：（一）被告與丙○○為大學同學，而被告有於公訴意旨所載之時間，在包含被告、丙○○及其他同學在內之本案群組內發表公訴意旨所載之言論，經被告於偵訊及本院坦承在卷（見偵卷第79至80頁），與丙○○於偵訊中證述相符（見偵卷第49 頁），且有本案群組擷圖1份在卷可參（見偵卷第17、33 至45頁），此等情事首堪認定。（二）按刑法第309條第1項規定係以刑罰處罰表意人所為侮辱性言論，係對於評價性言論內容之事後追懲。侮辱性言論因包含可能減損他人聲望、冒犯他人感受、貶抑他人人格之表意成分，而有其負面影響。然此種言論亦涉及一人對他人之評價，仍可能具有言論市場之溝通思辯及輿論批評功能，也往往涉及言論自由之保障核心即個人價值立場之表達。又侮辱性言論之表意脈絡及所涉事務領域複雜、多元，除可能同時具有政治、宗教、學術、文學、藝術等高價值言論之性質外，亦可能兼有抒發情感或表達風格之表現自我功能。故不應僅因表意人使用一般認屬髒話之特定用語，或其言論對他人具有冒犯性，因此一律認定侮辱性言論僅為無價值或低價值之言論，而當然、完全失去憲法言論自由之保障，法院仍應權衡侮辱性言論對名譽權之影響及其可能兼具之言論價值。上開規定之立法目的係為保護他人之名譽權，尤其是名譽權所保障之人格法益。又名譽權屬憲法第22條所保障之非明文權利，保障範圍可能包括社會名譽、名譽感情及名譽人格。因名譽感情係以個人主觀感受為準，無從探究又無從驗證，如認個人主觀感受之名譽感情得逕為公然侮辱罪保障之法益，則將難以預見或確認侮辱之可能文義範圍，蓋如認名譽感情得為上開規定之保護法益，則任何隻字片語之評價語言，因對不同人或可能產生不同之冒犯效果，以致不知何時何地將會一語成罪，是上開規定立法目的所保障之名譽權內涵應不包括名譽感情。而就表意脈絡而言，語言文字等意見表達是否構成侮辱，不得僅因該語言文字本身具有貶損他人名譽之意涵即認定之，而應就其表意脈絡整體觀察評價。如脫離表意脈絡，僅因言詞文字之用語負面、粗鄙，即一律處以公然侮辱罪，恐使上開規定成為髒話罪。具體言之，除應參照其前後語言、文句情境及其文化脈絡予以理解外，亦應考量表意人之個人條件（如年齡、性別、教育、職業、社會地位等）、被害人之處境（如被害人是否屬於結構性弱勢群體之成員等）、表意人與被害人之關係及事件情狀（如無端謾罵、涉及私人恩怨之互罵或對公共事務之評論）等因素，而為綜合評價。就故意公然貶損他人名譽而言，則應考量表意人是否有意直接針對他人名譽予以恣意攻擊，或只是在雙方衝突過程中因失言或衝動以致附帶、偶然傷及對方之名譽。按個人語言使用習慣及修養本有差異，有些人之日常言談確可能習慣性混雜某些粗鄙髒話（例如口頭禪、發語詞、感嘆詞等），或只是以此類粗話來表達一時之不滿情緒，縱使粗俗不得體，亦非必然蓄意貶抑他人之社會名譽或名譽人格。尤其於衝突當場之短暫言語攻擊，如非反覆、持續出現之恣意謾罵，即難逕認表意人係故意貶損他人之社會名譽或名譽人格，如就此等情形亦處以公然侮辱罪，實屬過苛。是刑法第309條第1項所處罰之公然侮辱行為，係指依個案之表意脈絡，表意人公然貶損他人名譽之言論，已逾越一般人可合理忍受之範圍；且經權衡該言論對他人名譽權之影響，及該言論依其表意脈絡是否有益於公共事務之思辯，或屬文學、藝術之表現形式，或具學術、專業領域等正面價值，於個案足認他人之名譽權應優先於表意人之言論自由而受保障者（司法院憲法法庭113年憲判字第3號判決意旨可參）。（三）查被告固有於本案群組內發表公訴意旨所載之言論，然仍屬衝突當場之短暫言語攻擊，而非反覆持續性之恣意謾罵。且被告亦於本案群組內提及「我跟你論點不同就應該滾嗎」、「死綠共」、「小粉紅」等語，有本案群組擷圖1 份在卷可參（見偵卷第17頁），是由情境脈絡可知，被告並非無端謾罵，而係與丙○○間因政治議題有衝突之之情緒反應，與一般人遭對方質疑時所可能之情緒反應大致相當，尚未逾越一般人可合理忍受之範圍。且依一般社會通念，爭吵時因情緒激動，一時氣憤脫口而出或於網路上發表之上開言詞，主觀上不一定是有辱罵他人之意思。如果一般理性之第三人在場見聞，頂多也是認為被告個人的品位水準較低而已。上開言語雖然比較粗鄙，但不會因此就貶損丙○○名譽。且被告上開言詞內容並未帶有「階級、性別、出身背景」等歧視性之用語，而屬不可容忍之程度，是上開言論也不會造成丙○○心理狀態或生活關係不利之影響，本院經權衡被告之言論自由及丙○○之人格名譽權後，認被告所為言論仍未逾憲法保障言論自由之範疇。（四）綜上，被告上開負面言詞，尚未逾越一般人可合理忍受之範圍，被告因個人修養問題，對丙○○為粗鄙言詞，固屬不該，然依本案檢察官所舉證據，尚無從證明被告所為與前揭憲法法庭113年憲判字第3號判決合憲性限縮之公然侮辱罪要件相符，自無從以公然侮辱之罪責相繩。五、綜上所述，公訴意旨認被告所涉公然侮辱罪之證據，尚難認已達於通常一般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此外，復無其他積極證據足認被告有公訴意旨所指之犯行，揆之首開說明，自應為無罪之諭知，以昭審慎。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01條第1項，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甲○○提起公訴，檢察官王文咨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7　　日　　　　　　　　　刑事第十七庭　　法　官　何奕萱上列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敘明上訴理由，向本院提出上訴狀 (應附繕本) ，上訴於臺灣高等法院。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羅盈晟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31　　日

2025-03-27

PCDM-114-易-71-20250327-1

侵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臺南分院

妨害性自主等

臺灣高等法院臺南分院刑事判決 114年度侵上訴字第113號上訴人即被告陳明順選任辯護人即法扶律師伍安泰律師上列上訴人因妨害性自主等案件，不服臺灣臺南地方法院113年度侵訴字第72號，中華民國113年12月12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臺南地方檢察署113年度偵字第22880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上訴駁回。　　　　　　　　　　　　　　　　　　　　　　　　　事實及理由一、本院審判範圍：　　被告及辯護人於本院準備程序期日，雖僅就原判決量刑為上訴（本院卷第124頁），但於本院審判期日，被告則否認犯行，與辯護人就原判決全部為上訴（本院卷第144頁），是本院審判範圍應為原判決全部，合先敘明。二、經本院審理結果，認第一審以上訴人即被告陳明順犯刑法第 222條第1項第8、9款之攜帶兇器強制性交而對被害人為照相罪、刑法第319條之2第1項以強暴方法攝錄他人性影像罪，被告在其住處門口、屋內對警詢代號AC000-A113259號之成年女子（下稱甲女）為數次強制性交行為，係基於同一犯意，於密切接近之時間、地點實施，侵害同一被害人法益，依一般社會通念難以強行割裂，應合為包括之一行為予以評價，而為接續行為，應論以單一加重強制性交罪。被告於強制性交行為過程中，對甲女拍攝性影像照片，係一行為同時觸犯上開2罪名，依想像競合犯之例，從一重之攜帶兇器強制性交而對被害人為照相罪處斷；判處有期徒刑14年，及敘明扣案被告所有之行動電話1支、猥褻數位照片2張沒收，被告所有、持以行兇之未扣案菜刀1把沒收、追徵之理由。認事用法、量刑及沒收均無不當，應予維持，並引用第一審判決書記載之事實、證據及理由（如附件），及補充如下。三、被告上訴及辯護意旨略以：　　被告雖與甲女發生性交行為，但是經過甲女同意，且其持菜刀，是因要趕走甲女，持手機對甲女拍攝性影像，甲女並未反對；又被告犯行一部分的原因，係因其病態行為導致犯罪，此部分應為被告量刑有利考量，且原審量刑已近法定刑上限，容有過重之情，而有對被告減輕其刑之空間云云。四、經查：　㈠被告有原判決事實欄（下稱事實欄）所載對甲女強制性交、性交過程對甲女拍攝性影像照片之事實：　１被告有事實欄所載佯稱其住處有甲女信件待接收，誘使甲女到其住處，再持其所有之菜刀1把，對甲女為事實欄所載之強制性交行為得逞，並於性交過程中，持其所有0000000000 號行動電話，對甲女拍攝裸露性器官之性影像照片等事實，業據被告於警詢、113年8月23日偵查中坦承持菜刀對甲女強制性交得逞，及有持該行動電話作勢拍攝等事實（警卷第7- 11頁、他卷第16-18頁），於原審準備期日、審理及本院準備程序期日，則就事實欄所載之攜帶兇器對甲女為強制性交行為，及持其行動電話對甲女拍攝性影像照片等事實，為認罪之陳述（原審卷第130、160、168-169頁、本院卷第120頁）。並經證人即告訴人甲女於警、偵訊中一再指證被告佯以其住處有甲女信件待收，誘使甲女至被告住處後，再持菜刀以事實欄所載之方式，對其強制性交得逞，並持手機拍攝其性影像照片，過程中其有受傷等情明確（警卷第20-23、26 頁、他卷第85-87頁、偵卷第105-108頁），經核甲女歷次不利被告之指訴，並無先後不符之重大瑕疵。　２本件事發後，甲女經驗傷結果，受有「頭部敲擊疼痛、左腹疼痛、背臀部挫傷、右手肘外處挫傷」等傷害，有甲女驗傷診斷證明書可稽（限閱卷第11頁）；事發後員警到被告住處勘查結果，自被告房間床沿處扣得被告之行動電話1支，有員警之職務報告及現場照片在卷可參（偵卷第85-89頁）；嗣經擷取該行動電話結果，發現被告於本件事發當日，確有拍攝甲女裸露性器官之性影像照片，又有擷取報告、照片可按（限閱卷第22-23、27-28頁）。　３參酌①證人乙女（甲女之女，代號AC000-A113259A，下稱乙女）於偵查中證稱因甲女打電話要我載她去打針，我到甲女住處，發現甲女頭腫了一大塊，問甲女原因，甲女才說是被告拿菜刀打她，被告說有信，叫甲女過去拿，才會被打及性侵，我說要報警，後來里長（即張雅倫）剛好過來，我就跟里長說我媽被性侵，里長就報警並叫救護車等語（他卷第87頁、偵卷第107頁）。②證人即里長張雅倫亦證稱當天關懷課程甲女沒有來，想去甲女家探訪，看甲女是否生病，結果到她家，甲女跟我講她被侵犯，當下立刻幫她報警，甲女說被告請她去拿信，結果甲女進去，被告就拿刀砍她，威脅她若不聽他的話，就要砍她全家，被告要對她性侵時，她極力反抗，有大叫，且大叫時間持續一個小時，被告一直拿刀抵著她，等到有人聽到，被告就拿刀抵著甲女，叫她進屋內，還有第二次性侵跟拍照，被告說甲女不再叫就要放她走，後來被告跟著她出來，所以有人看到他們二人一起走出來，當下甲女看起來很恐懼，全身發抖，只要一想到這件事，就會很害怕，包含今天來開庭，也很害怕，她從接到傳票到今天，她都沒睡覺，她很害怕被告今天會出來等語（他卷第91-92頁）。乙女與被告並無怨隙，事發當日是因要載甲女去打針，到甲女住處發現甲女頭部受傷，經向甲女查詢，才知被告是以收取信件，誘使甲女到被告住處強制性交得逞；而被告與甲女均為證人張雅倫里民，甲女未出席關懷課程，張雅倫因擔心甲女生病，至甲女住處探訪，始發現甲女遭被告強制性交及拍攝性影像之事，且甲女若非遭受被告持菜刀施暴、長時間之性侵行為，亦無害怕、恐懼之心理、情緒反應，是證人乙女、張雅倫均無誣指被告犯行之動機，其等證述發現甲女遭受被告強制性交之過程，張雅倫另證述甲女事發後之心理、情緒反應，均可憑信。　４綜合上開事證相互勾稽，甲女不利被告之指訴並無重大瑕疵，又有相關證據足資佐證，足認被告有事實欄所載之對甲女為強制性交，及強制性交過程對甲女拍攝性影像等事實，證人即告訴人甲女不利被告之指訴，並非無據而可採信。　５被告上訴雖以上開情詞指摘原判決不當，但查：被告於原審審理及本院準備程序中，已坦承有事實欄所載之強制性交，及持其行動電話對甲女拍攝性影像照片等事實；且本件事發後甲女經驗傷診斷，受有「頭部敲擊疼痛、左腹疼痛、背臀部挫傷、右手肘外處挫傷」等傷害，均如上述；甲女所受之傷害，符合甲女所指遭被告持菜刀刀柄朝其頭部敲擊、強壓其背後脊椎處、強押其背後壓到瘀青，於性交過程中持菜刀抵住其腹部，甲女有反抗等情（警卷第20-21、26頁）所致之傷害，足認甲女不利被告指訴可採；又若果真被告是得甲女同意而為性交行為，衡情自無持菜刀毆擊甲女頭部之理，甲女亦無受有上開傷害之可能；且甲女係遭被告持菜刀，對其施暴而為強制性交行為，其自由意志既遭被告壓制，衡情豈有同意被告拍攝裸露性器官之照片，被告又何須於警詢及 113年8月23日偵查中否認拍攝性影像之事實，是被告辯稱得甲女同意而為性交行為，拍攝性影像告訴人未反對云云，顯係事後圖卸刑責之詞，不足採信。　㈡被告無刑法第19條第1項、第2項規定不罰或減刑規定之適用：　１被告辯護人雖援引本院113年度聲保字第867號刑事裁定（被告應令入醫療機構或其他指定處所施以強制治療），辯護稱被告犯案時是性侵再犯率高，需要治療的人，被告惡行固然重大，但被告疑似輕度智能障礙情形，且5年再犯率為39%， 10年再犯率為45%，再犯危險仍未顯著降低，表示因性衝動或性病症導致行為控制能力明顯不佳，而有刑法第19條第2 項辨識行為違法能力，或依其辨識而行為之控制能力，顯著降低情形，應適度予被告減輕其刑等語。　２但按刑法第19條規定之刑事責任能力，以犯罪行為人理解法律規範而認知、辨識行為違法之意識能力，及依其認知而為行為之控制能力二者，是否欠缺或顯著減低，為其判斷關鍵；刑事責任能力之有無，應本諸「責任能力與行為同時存在原則」，依行為時之精神狀態定之。是行為人是否有足以影響意識能力與控制能力之精神障礙或其他心智缺陷等生理原因，因事涉醫療專業，必要時固得委諸於醫學專家之鑑定；然該等生理原因之存在，是否已致使行為人意識能力與控制能力有刑法第19條所規定，得據以不罰或減輕其刑之欠缺或顯著減低等情形，既依犯罪行為時狀態定之，自應由法院本其調查證據之結果，加以判斷。醫學專家對行為人精神狀態進行鑑定結果，所提供之某種生理或心理學上概念，固得供法院資為判斷之資料，然非謂該鑑定結果得全然取代法院之判斷，行為人責任能力有無之認定，仍屬法院綜合全部調查所得資料，而為採證認事職權合法行使之結果。是如法院綜合全部卷證，審酌行為人行為時各種言行表徵及主、客觀情形，就顯然未達此精神狀態程度者，自行為合理之判斷，未再贅為其他鑑定，即非法所不許（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1359號判決意旨參照）。　３被告前因68年間妨害風化強姦（即強制性交）案件、78年間強姦（強制性交未遂）案件、85年間強姦等案件、92年間違反性自主案件，分別經原審以68年度訴字第712號、78年度訴字第836號、85年度訴字第328號、本院94年度少連上更㈠字第112號（最高法院94年度台上字第7093號上訴駁回），分別判處罪刑確定，本院94年度少連上更㈠字第112號並宣告被告於刑之執行前，令入相當處所施以強制治療，除原審68 年度訴字第712號判決因時間過久無法調到外，其餘部分有各該判決在卷可稽（偵卷19-33頁、原審卷第59-65、95-108 頁，被告各次以強暴或脅迫，違反各被害人意願而強制性交既、未遂之犯罪時間、對象、犯罪手法、既、未遂，均詳見附件即原判決第4-8頁，即理由欄參、四所載）；又被告因本院94年度少連上更㈠字第112號判決諭知刑前強制治療，自 95年2月10日起至98年2月9日止接受強制治療，後接續執行前揭有期徒刑，於110年10月24日出監。被告於該案有期徒刑執行期間，於107年10月3日經法務部矯正署嘉義監獄（下稱嘉義監獄）Static-99評估為8分，屬高度再犯風險，5年再犯率為39%，10年再犯率為45%，於刑中接受嘉義監獄安排之身心治療及輔導教育後，出監前經評估其再犯危險未顯著降低，認有施以身心治療、輔導教育之必要，而於期滿出監時，經嘉義監獄轉銜通報臺南市政府家庭暴力暨性侵害防治中心安排後續處遇，被告出監後之身心治療及輔導教育，由衛生局委派心理師至被告自宅或○○區公所會議室執行，自11 0年11月5日起執行，截至113年8月間，處遇期程共計27個月。於113年8月間，經主管機關提出之個案匯總報告及性侵害犯罪加害人社區身心治療或輔導教育處遇成效評估報告（下稱處遇成效評估報告），認被告有高度暴力危險性及再犯可能性，建議評估強制治療之必要；又因被告再有本案犯行，經衛生局113年度第9次性侵害犯罪加害人評估小組會議（下稱衛生局評估小組會議）評估結果，認被告有再犯之風險，決議送請檢察官聲請強制治療。臺灣高等檢察署臺南檢察分署檢察官即據此向本院聲請准予被告強制治療，經本院以11 3年度聲保字第867號受理在案（下稱本院聲保案）。　４本院聲保案受理後，經通知被告到庭陳述意見，被告表示其之前強制治療有結果，已治療好了，無再強制治療之必要。惟審酌上情，及主管機關所出具之處遇成效評估報告記載，認被告生活習慣尚存危險因子（飲酒之疑慮、與親友及鄰人難建立友善關係、無法獨立營生），又涉犯本案，認其暴力危險性及再犯可能性高；依衛生局評估小組會議資料，被告於92年間所犯案情、歷來身心治療概況及最近通報涉犯性侵事件各節後，認被告多次涉嫌再犯妨害性自主案件，成為社區隱憂，對於婦幼安全有高度危害等為由，而評估認有再犯之風險；且考量被告前經判決確定之連續加重強制性交之犯罪情節，其犯案情節甚為重大，顯見其衝動控制能力不佳，有不斷犯案之疑慮，被告經刑前強制治療，仍經評估有再犯之高風險，前案出監後經處遇期程27個月，仍未能經評估無繼續執行之必要，可見被告經長時間不斷之身心治療及輔導教育，仍無法獲改善之結果；復因被告自身之酒癮疑慮、缺乏強力人際支援系統，暨無正常獨立謀生能力等各情，更難期待被告有做出改變之內在決心或外在契機，而准檢察官之聲請，裁定被告應入醫療機構或其他指定處所施以強制治療，期間為1年，有本院聲保案之裁定書在卷可參（原審卷第5 9-65頁）。可見本院聲保案裁定中雖有敘及被告「疑似智能障礙」、「衝動控制能力不佳」等語（原審卷第62、64頁），但被告經評估有再犯風險，並非因其「輕度智能障礙」，致其辨識違法能力及依其辨識而行為之控制能力有喪失或顯著降低之情事；而是綜合考量被告一再犯相類之「對女子暴力強制性交」，於前案雖經刑前強制治療，出監後經施以身心治療、輔導教育長達27個月，仍未經評估無繼續治療之必要，無法獲得有效改善之結果，再加之被告自身酒癮問題，欠缺家庭、人際支援系統，且無正常獨立謀生能力等情，而認被告有再犯風險；另所稱之「衝動控制能力不佳」，應是指一再犯案，經治療仍未能獲得改善之結果，而非係基於被告「輕度智能障礙」、其他「精神障礙」或心智缺陷等生理原因，致其依「辨識而行為之控制能力」有顯著降低，是被告辯護人援引本院聲保案之裁定內容，認被告有因「輕度智能障礙」或其性病症，致其辨識違法之意識能力，或依其辨識而行為之控制能力有顯著降低，而有刑法第19條第2項減刑規定之適用，已難採信。　５又參酌被告歷次犯案之犯罪手法，或是持「預藏」水果刀脅迫被害人強制性交既、未遂（原審78年度訴字第836號），或故意將被害人人車撞倒，再持「預藏」之西瓜刀抵住被害人脖子，對被害人強制性交得逞（原審85年度訴字第328號），或進而「和誘」被害人脫離家庭，再將被害人灌醉，或私行拘禁、脅迫被害人強制性交得逞，或持鐮刀剝奪被害人行動自由，對兒童強制性交得逞，或至被害人住處，佯稱欲找被害人父親，而持預藏菜刀抵住被害人、控制被害人行動自由而強制性交得逞（本院94年度少連上更㈠字第112號），均非屬偶然衝動、或在「幻聽幻覺之精神病症」情況下犯案，而是蓄意或預謀為之；再觀諸被告本案犯行，係先向甲女佯稱其住處有甲女之信件待收，誘使甲女到其住處後，再持其所有之菜刀對甲女施暴而強制性交得逞，又為防免附近鄰居發覺被告犯行，再持菜刀脅迫甲女進入屋內後，持續對甲女為強制性交行為，復持手機拍攝甲女性影像照片；可見被告本次犯案亦屬預謀蓄意為之，事前籌畫、犯案過程為防免遭人發覺，再進入屋內之隱密地點持續犯案，於犯案過程意識清楚；依其犯罪情節、過程，並無因其輕度智能障礙或性病症，致辨識違法之意識能力，或依其辨識而行為之控制能力有顯著降低，及在此情形下犯案，自無刑法第19條第2項減刑規定之適用，被告辯護人此部分所辯，自無足取。五、駁回上訴之理由：　㈠原審以被告罪證明確，因予適用相關規定，並以行為人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前科素行，其僅為滿足自己之性慾，自68 年間起，即不斷以駕駛贓車、持水果刀、西瓜刀、鐮刀、菜刀及鐵棍等兇器，非法剝奪行動自由等手段，脅迫傷害10歲至18歲之未成年女性及幼女，而為強制性交並予拘禁，手段殘忍且無人性，控制被害人有相當期間，均是因外力介入始放過被害人，對至少八位被害人(已無從參考68年判決)、亦即至少八個家庭受害，造成身體及心理永難抹滅之痛苦，且被告前案犯罪時間是在假釋尚未執行完畢、甚至經查獲具保後未久，毫無悔過或同理被害人之心，反而一獲自由隨即恣意再犯，素行不佳；被害人自10歲至本案80歲以上之甲女，無論是幼、長，均是被告犯罪對象；本案被告無視甲女高齡 80歲以上及性自主決定權，攜帶兇器並使用肢體強制力傷害甲女，在住處門口及住處內對甲女為性交犯行，任令甲女哭喊，嚴重侵害甲女身體及性自主法益，羞辱傷人，並斟酌被告於原審準備程序及審理中坦承犯行，表示願意與被害人和解之犯後態度，告訴人表示希望法院判處被告死刑，別再出來害人之意見（警卷第24頁）；里長提出陳情暨聯署書，表明被告多次犯行，危害鄉里，已造成鄉民惶惶不安，請求從重量刑，衡以被告之犯罪動機、情節、手段、犯罪所生危害，及自述之智識程度、家庭生活經濟狀況等一切情狀，從重量處有期徒刑14年。　㈡經核原審就被告素行、犯罪情節、犯罪動機、目的、手段、犯罪所生之危害、犯後態度等情，已於理由欄內具體說明，顯已斟酌刑法第57條各款所列事項與其他一切情狀，基於刑罰目的性之考量，行為人刑罰感應力之衡量等因素，而為刑之量定，並未逾越法定刑度，亦無違背公平正義之精神，或有違反比例原則之情事，客觀上不生量刑畸重畸輕之裁量權濫用，要屬法院裁量職權之適法行使，且無違法或不當。被告上訴指摘原判決量刑過重。但本院審酌上情，被告前多次暴力犯案，於92年間因違反性自主案件，經本院94年度少連上更㈠字第112號判處有期徒刑19年，並於刑前強制治療，上訴後經最高法院94年度台上字第7093號駁回上訴確定，徒刑部分於98年2月9日入監執行，於110年10月24日縮刑期滿而執行完畢，有法院前案紀錄表可按，仍不知悔改，再有本件犯行。且依被告前案之犯案情節，或持水果刀、西瓜刀、鐮刀、菜刀及鐵棍等對人之生命、身體造成危險性之兇器犯案，其被害人或為年幼女童，或為年輕女子，經刑前強制治療、出監後長期之身心治療、輔導教育均無改善，再次對本案同為里民，高齡80餘歲之甲女犯之，除致甲女身心受傷，並危害鄉里，犯案情節嚴重，手段惡劣，自不宜輕縱；又被告就犯案情節之供述反覆，或部分認罪（警詢、113年8月23日偵查、原審113年8月23日羈押訊問承認持菜刀對甲女強制性交行為，否認拍攝性影像照片），或否認（113年8月29日、 10月8日偵查、原審113年10月22日訊問），或全部認罪（原審準備程序期日、原審審理中），上訴後於本院114年1月17 日訊問中否認犯行，於本院準備程序期日則認罪，表示僅就量刑上訴，於本院審理期日又否認犯罪之態度，兼衡被告自陳國小肄業之智識程度，羈押前從事臨時工，收入不穩定，未婚無子女，羈押前獨居等家庭、經濟狀況，暨檢察官、被告及辯護人、告訴人就量刑之意見等一切情狀，亦認原審所為刑之量定，尚屬妥適，無再予減輕之必要。被告上訴所指，均無可採，其上訴無理由，應予駁回。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73條、第368條，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周映彤提起公訴，檢察官蔡英俊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7　　日　　　　　　　　　刑事第三庭　　審判長法　官　林逸梅　　　　　　　　　　　　　　　　　　　法　官　包梅真　　　　　　　　　　　　　　　　　　　法　官　陳珍如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許睿軒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7　　日附錄本判決論罪科刑法條：中華民國刑法第222條犯前條之罪而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處7年以上有期徒刑：一、二人以上共同犯之。二、對未滿十四歲之男女犯之。三、對精神、身體障礙或其他心智缺陷之人犯之。四、以藥劑犯之。五、對被害人施以凌虐。六、利用駕駛供公眾或不特定人運輸之交通工具之機會犯之。七、侵入住宅或有人居住之建築物、船艦或隱匿其內犯之。八、攜帶兇器犯之。九、對被害人為照相、錄音、錄影或散布、播送該影像、聲音、電磁紀錄。前項之未遂犯罰之。中華民國刑法第319條之2 以強暴、脅迫、恐嚇或其他違反本人意願之方法，以照相、錄影、電磁紀錄或其他科技方法攝錄其性影像，或使其本人攝錄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50萬元以下罰金。意圖營利供給場所、工具或設備，便利他人為前項之行為者，處 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五十萬元以下罰金。意圖營利、散布、播送、公然陳列或以他法供人觀覽，而犯第1 項之罪者，依前項規定處斷。前三項之未遂犯罰之。附件：臺灣臺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侵訴字第72號公　訴　人　臺灣臺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　　　告　陳明順　　　　　　　　　　　　　　　　　　　　　　　　　　　　　　　指定辯護人　林宜靜　本院公設辯護人上列被告因妨害性自主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3年度偵字第22880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陳明順犯攜帶兇器強制性交而對被害人為照相罪，處有期徒刑拾肆年。扣案之行動電話壹支及猥褻數位照片貳張，均沒收。未扣案菜刀壹把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　　事　實一、陳明順基於攜帶兇器強制性交而對被害人照相錄影之犯意，於民國113年8月21日上午8時許，向警詢代號AC000-A113259 號之成年女子甲女(00年00月出生，以下稱甲女，年籍詳卷）佯稱，住處有甲女之信件云云，甲女信以為真，而隨陳明順至其位於臺南市○○區○○00號住處前，陳明順持客觀上足以對他人之生命、身體安全構成威脅而具有危險性之菜刀1把，欲抱甲女，甲女當場拒絕，陳明順隨即持菜刀敲打甲女頭部，甲女立刻抱住門口廊柱，不斷大喊「救命」，陳明順無視甲女以言詞及動作表明拒絕性交行為之意思，陳明順再持菜刀敲打甲女手部，以此方式對甲女施強暴，徒手脫去甲女褲子後，以性器插入甲女性器之方式，對甲女強制性交得逞，復又持菜刀逼甲女進入屋內，命其脫光衣物躺在地上，拖行甲女，邊持菜刀邊親吻甲女身體，再以手指及性器插入甲女性器方式，對甲女強制性交，並於性交過程，以其所有之行動電話開啓拍攝功能，拍攝甲女性影像照片。二、嗣里長張雅倫發現甲女未參加慣常參加之聚會，至甲女住處關心，發覺上情，將甲女送醫並報警處理。甲女送至臺南市立安南醫院經醫師急診，其受有頭部敲擊疼痛、左腹疼痛、背挫傷2x1cm、右手肘外傷2x2cm挫傷等傷害；警員則於8月2 8日上午8時許，在其住處扣得行動電話1支(KOOBEE手機1支（型號S19）)，並在電話中發現甲女之性影像照片2張。三、案經甲女訴由臺南市政府警察局善化分局報告臺灣臺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壹、程序事項一、行政機關及司法機關所公示之文書，不得揭露被害人之姓名、出生年月日、住居所及其他足資識別被害人身分之資訊，性侵害犯罪防治法第15條第3項定有明文。查被告所犯係性侵害犯罪防治法所稱之性侵害犯罪，為免揭露或推論出被害人身分，關於甲女之姓名，暨甲女之女等足資識別甲女身分資訊，均依上揭規定予以隱匿，合先敘明。二、被告、辯護人及檢察官於本院準備及審理程序時，就本判決所引各項證據（含傳聞證據、非傳聞證據及符合法定傳聞法則例外之證據）之證據能力，均同意有證據能力，且其等於本院言詞辯論終結前，對於卷附具有傳聞證據性質之證據，已知其情，而未聲明異議。本院認卷附具有傳聞證據性質之證據，並無任何違法取證之不適當情形，以之作為證據使用係屬適當，自得採為認定事實之證據，亦先指明。貳、實體事項(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一、訊據被告陳明順就上開事實均坦承不諱(見警卷第3至17頁；偵卷二第15至18頁、第95至98頁、第133至135頁、第79至83 頁；本院卷第37至41頁、第129至136頁），核與證人即告訴人甲女證述(見警卷第19至24頁、第25至27頁；偵卷一第85 至88頁）、證人即甲女之女偵查具結證述（見偵卷一第87至 88頁）及證人張雅倫偵查中證述(見偵卷一第91至92頁）情節相符；此外，甲女受有如事實欄所載傷勢，有臺南市立安南醫院受理疑似性侵害事件驗傷診斷書1份(見偵卷證物袋第 11至15頁）；又經警在甲女胸罩右、左罩杯內層（相對乳頭位置；主要型別）、被害人陰道深部棉棒檢出同一男性Y染色體DNA-STR型別，與陳明順型別相符，不排除其來自陳明順或與其具同父系血緣關係之人一節，有臺南市政府警察局善化分局113年9月26日南市警善偵字第0000000000號函暨函附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113年9月18日刑生字第00000000 00號鑑定書1份(見偵卷二第137至153頁）、善化分局新市分駐所警員113年8月28日所出具之職務報告、擷取報告1份、現場照片2張、扣案手機1支(見偵卷二第85至89頁、偵卷證物袋第19至30頁）、平面現場圖1張(見警卷第69頁）、現場照片8張(見警卷第61至67頁）在卷可資佐證。被告之自白核與事實相符，自可採為認定事實之基礎。二、綜上所述，應認本案事證明確，被告之犯行要可認定，應依法論科。參、論罪科刑：　　　　一、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222條第1項第8、9款之攜帶兇器強制性交、對被害人為照相罪及刑法第319條之2第1項以強暴方法攝錄他人性影像罪。被告對甲女著手實施強制性交行為時，雖造成甲女受有傷害，然此為被告實施強制性交行為時之強暴行為所造成之當然結果，爰不另論罪。又被告對甲女強制猥褻之階段行為，為強制性交行為所吸收，亦不另論罪。二、又被告如事實欄所載在門口、屋內對甲女為強制性交之犯行，係基於同一概括犯意，於密切接近之時間、地點實施，各侵害同一法益，為接續犯，應論以單一加重強制性交罪。三、又被告一行為觸犯刑法第222條第1項第8、9款之攜帶兇器強制性交對被害人照相罪及刑法第319條之2第1項以強暴方法攝錄他人性影像罪，應依刑法第55條想像競合，從重論以刑法第222條第1項第8、9款之攜帶兇器強制性交而對被害人為照相罪。　　四、被告前因犯強制性交罪，有如下之科刑紀錄：㈠、68年間，因妨害風化強姦(即強制性交)案件，經本院以68年度訴字第712號判決，判處有期徒刑7年確定，於73年11月4 日縮刑期滿假釋，於75年10月7日執行完畢(本案因時間過久，無法調到判決書)；㈡、78年9月5日持水果刀對10歲之女子強制性交未遂；78年9月8 日，持鐵棍對16歲女子強制性交未遂；78年11月29日，持水果刀對17歲女子強制性交既遂(不同地點，共計二次)，經本院以78年度訴字第836號判決，以連續強制性交，判處有期徒刑7年確定，整理如下；　編號被害人當時年齡犯罪時間及行為態樣行為地點控制時間 1 10歲 (00年00月生） 78年9月5日下午1時許，持預藏水果刀脅迫被害人，迫其前往甘蔗園，對其強制猥褻、強制性交未遂，致被害人成傷。甘蔗園未載 2 16歲(00年0月生） 78年9月8日上午7時許，持預藏鐵棍，揚言殺害被害人，脅迫被害人下車，迫其前往草叢內，對被害人強制猥褻後，並脫下被害人內褲，欲對被害人強制性交時，因被害人大喊救命及有人路過，以塑膠帶將被害人綑綁於樹枝，因被告前去追回遭人騎走之機車，被害人始趁隙掙脫逃離而未遂草叢 3 18歲（00年0月生） 78年11月29日上午12時30分許，持預藏美工刀1把，抵住被害人胸部，脅迫被害人同行至甘蔗園內，對被害人強制性交得逞後；再將被害人載至親戚住處，再對其強制性交得逞。甘蔗園被告親戚住處　㈢、因前案及竊盜罪，合併定應執行刑有期徒刑7年6月，於84年2 月20日假釋付保護管束，仍於假釋期間即85年3月10日，持西瓜刀對13歲之女子強制性交二次，經本院85年度訴字第32 8號判決判處有期徒刑8年6月，竊盜部分判決有期徒刑6月，應執行有期徒刑8年9月確定；　　編號被害人當時年齡犯罪時間及行為態樣行為地點控制時間 1 13歲(00年0月生） 85年3月10日下午6時許，被告駕駛竊得機車，故意將被害人人車撞倒，持預藏西瓜刀抵住被害人脖子，迫其至草寮內對其強制性交得逞；再於同日下午11時20分許，帶被害人至某廟內，對被害人強制性交得逞。𢌥草寮某廟內至少超過六小時　　㈣、於90年10月17日經假釋付保護管束，於假釋期間(附號編號1 經逮捕具保後，仍再犯下附表編號2、3犯行)，連續攜帶兇器對14歲以下之女子強制性交，經臺灣高等法院臺南分院以 94年度少連上更㈠字第112號判決，判處有期徒刑19年，並於刑之執行前令入相當處所施以強制治療，整理如下：　　編號被害人當時年齡犯罪時間及行為態樣行為地點控制時間 1 14歲(00年00月生） 92年1月22日下午9時，被告和誘被害人脫離家庭後，將被害人帶至友人住處灌醉後，違反被害人意願對其強制性交；翌日即23日下午7時，帶被害人至某鐵皮屋，脅迫被害人後，對被害人強制性交既遂；將被害人私行拘禁於貨車車廂內數日，再以強暴脅迫方式，對被害人強制性交五次；迄至同月29日下午5時40分許，始逮捕陳明順。友人住處某鐵皮屋貨車車廂七日 2 11歲(00年00月出生) 具保後，於92年8月12日下午5時許，駕駛贓車，持鐮刀1把剝奪被害人行動自由，至某廟後，以鐮刀脅迫該兒童，對其強制性交得逞；經警於8月13日凌晨2時30分許，始在該廟救出被害人。某廟至少9小時20分 3 13歲(00年0月出生) 92年8月18日上午10時許，至被害人住處，佯稱，欲找父親云云，趁被害人開門應答之際，持預藏菜刀抵住被害人，命其隨行，非法剝奪行動自由後，載至某新建空屋工地二樓，脅迫被害人，違反其意願對其強制性交；翌日載被害人至友人住處，以前開方式，再對被害人強制性交；嗣經警在8月19日凌晨3時5分許，始逮捕被告並救出被害人。新建空屋工地二樓被告友人住處將近16小時五、本院審酌被告前開科刑紀錄可知，其僅為滿足自己之性慾，自68年間起，即不斷以駕駛贓車、持水果刀、西瓜刀、鐮刀、菜刀及鐵棍等兇器，非法剝奪行動自由等手段，脅迫傷害 10歲至18歲之未成年女性及幼女而強制性交並予拘禁，手段殘忍且無人性，控制被害人有相當期間，均是因外力介入始放過被害人，對至少八位被害人(已無從參考68年判決)亦即至少八個家庭，造成身體及心理永難磨滅之痛苦，且被告犯罪時間均是在假釋尚未執行完畢、甚至經查獲具保後未久，毫無悔過或同理被害人之心，反而一獲自由隨即恣意再犯，此有被告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及前開判決書可佐（見偵卷二第19至33頁；本院卷第95至104頁、第105至108頁），被告素行極端不佳，自10歲至80歲以上，無論是幼、長，均是被告犯罪對象，本案被告無視甲女高齡80歲以上及性自主決定權，攜帶兇器並使用肢體強制力傷害甲女，在住處門口及住處內對甲女為性交犯行，任令甲女哭喊至聲嘶力竭，嚴重侵害甲女身體及性自主法益，羞辱傷人甚矣！並斟酌被告於本院準備程序及審理中坦承犯行，表示願意與被害人和解之犯後態度，告訴人於偵查中表示希望法院判處被告死刑，別再出來害人之意見，及里長向本院陳情，表明被告多次犯行，危害鄉里，已造成鄉民惶惶不安，請求從重量刑，有陳情書可佐，衡以被告之犯罪動機、情節、手段、犯罪所生危害，及自述之智識程度、家庭生活經濟狀況等一切情狀（見本院卷第171頁)，從重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六、沒收部分：㈠、按刑法第319條之1至第319條之4性影像之附著物及物品，不問屬於犯罪行為人與否，沒收之，刑法第319條之5定有明文。㈡、經查，扣案之手機1支，乃係被告所有，並用以儲存本案性影像之電磁紀錄檔案，是該手機為被告本案犯行所攝錄性影像內容之附著物，而其內儲存之猥褻數位照片2張，則為性影像物品，爰均依刑法第319條之5規定，宣告沒收。㈢、又菜刀1把並未扣案，為被告所有，供犯本罪之物，應依刑法第38條第2項、第4項予以宣告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刑法第221條第1項、第222 條第1項第8款、第9款、第319條之2第1項、第319條之5、第38條第2項、第4項、第55條，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周映彤提起公訴，檢察官陳擁文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12　　日　　　　　　　　　刑事第二庭　　審判長法　官　彭喜有　　　　　　　　　　　　　　　　　　　　　　　　　　　　法　官　蔡盈貞　　　　　　　　　　　　　　　　　　　　　　　　　　　　法　官　洪士傑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本判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陳玫燕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2　　月　　13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中華民國刑法第222條犯前條之罪而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處7年以上有期徒刑：一、二人以上共同犯之。二、對未滿十四歲之男女犯之。三、對精神、身體障礙或其他心智缺陷之人犯之。四、以藥劑犯之。五、對被害人施以凌虐。六、利用駕駛供公眾或不特定人運輸之交通工具之機會犯之。七、侵入住宅或有人居住之建築物、船艦或隱匿其內犯之。八、攜帶兇器犯之。九、對被害人為照相、錄音、錄影或散布、播送該影像、聲音、電磁紀錄。前項之未遂犯罰之。中華民國刑法第319條之2 以強暴、脅迫、恐嚇或其他違反本人意願之方法，以照相、錄影、電磁紀錄或其他科技方法攝錄其性影像，或使其本人攝錄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50萬元以下罰金。意圖營利供給場所、工具或設備，便利他人為前項之行為者，處 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五十萬元以下罰金。意圖營利、散布、播送、公然陳列或以他法供人觀覽，而犯第1 項之罪者，依前項規定處斷。前三項之未遂犯罰之。

2025-03-27

TNHM-114-侵上訴-113-20250327-1

台上

最高法院

強盜等罪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114年度台上字第927號上訴人葉豐引選任辯護人施清火律師上列上訴人因強盜等罪案件，不服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中華民國113年10月23日第二審判決（112年度上訴字第2328號，起訴案號：臺灣彰化地方檢察署110年度偵字第15767、15836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主文上訴駁回。理由一、按刑事訴訟法第377條規定，上訴於第三審法院，非以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不得為之。是提起第三審上訴，應以原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係屬法定要件。如果上訴理由書狀並未依據卷內訴訟資料，具體指摘原判決不適用何種法則或如何適用不當，或所指摘原判決違法情事，顯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時，均應認其上訴為違背法律上之程式，予以駁回。至原判決有無違法，與上訴是否以違法為理由，係屬二事。二、本件原判決綜合全案證據資料，本於事實審法院採證認事之職權，認定上訴人葉豐引有如其犯罪事實欄所載犯行，因而維持第一審關於論處上訴人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 112條第1項前段、刑法第328條第1項之成年人故意對兒童犯強盜罪刑，駁回上訴人就此部分在第二審之上訴。又以第一審判決所認定上訴人有如第一審判決事實欄二所載之犯行，以及所犯刑法第277條第1項傷害罪名，駁回上訴人明示僅就此量刑一部在第二審之上訴。或詳述其調查、取捨證據之結果，以及認定犯罪事實之得心證理由，或敘明第一審判決之量刑，並無違誤，應予維持之理由。自形式上觀察，並無足以影響其判決結果的違法情形存在。三、上訴意旨略以：㈠被害人A童、B童(本件事發時分別為3歲及8歲，真實姓名、年籍均詳卷)於原審審理時行交互詰問過程，A童、B童所為陳述，並非出於己意，而係經社工誘導及代為回答，應無證據能力。原判決採取A童、B童之陳述，遽為不利於上訴人之認定，於法不合。　㈡A童、B童均屬幼童，其等陳述具有很高之可暗示性，而所述前後不一，且在偵查中所為陳述未經具結，顯有不可信之情況。又告訴人即A童、B童之母親C女(真實姓名、年籍均詳卷 )及證人D男(真實姓名、年籍均詳卷)於事發時未在現場，其等所為陳述應屬與A童、B童之陳述具有同一性之累積證據，不具補強證據之適格。原判決採為認定上訴人犯罪事實之證據，其採證認事違背證據法則。　㈢證人即彰化縣社會處社工顧子涵於事發時未在場，且其非專業心理師，其陳述A童之心理反應一節，僅為其個人臆測之詞，不具證據能力。原判決未說明顧子涵之證述具有證據能力之理由，遽採為不利於上訴人之證據，有採證認事違反證據法則，以及理由欠備之違法。　㈣彰化基督教醫療財團法人鹿港基督教醫院（下稱鹿港基督教醫院）診斷書係記載A童之「左腳及頭皮挫傷」等語，係依病人之主訴記載，並非驗傷紀錄，且與A童、B童證述上訴人毆打之手段，以及頭部流血之情形不符。況C女於事發後，未立即驗傷，與常情不符。原判決未函詢或傳喚診治之醫師到庭調查，逕採為認定上訴人犯罪事實之證據，有調查職責未盡之違法。　㈤依A童於第一審審理時之證述，可知其並未保管C女之皮包(下稱本件皮包)，且其年僅3歲，應無保管能力及事實。況A童、B童就上訴人如何進入房間、毆打A童、本件皮包放置位置等情，彼此、前後之證述不一，並與上訴人在場時間不相吻合，不具憑信性。原判決遽以A童、B童之證述，而為不利於上訴人之認定，有調查職責未盡及理由欠備之違誤。　㈥上訴人坦承傷害犯行，已有悔意，足見其犯後態度良好。原判決就此維持第一審之量刑，違反罪責相當原則、比例原則。四、惟按：　㈠證人未滿16歲者，不得令其具結，刑事訴訟法第186條第1項第1款定有明文。又同法第187條第2項規定，對於不令具結之證人，應告以當據實陳述，不得匿、飾、增、減。法官或檢察官對依法不得命具結之證人，如已踐行上述程序，該證人本於任意性之證述，即具有證據能力。　　又無具結能力之證人之證言，並非絕對無證明力，審理事實之法院，應為其他證據之調查，以為其證言是否可信之取捨依據。倘證人陳述之內容，係以之供為證明被害人之情緒反應與心理狀態，或用以證明被害人之認知，或以之證明對被害人所造成之影響者，由於該證人之陳述本身非用來證明其轉述之內容是否真實，而是作為情況證據，以之推論被害人陳述當時之情緒、心理或認知，或是供為證明對被害人所產生之影響，實已等同證人陳述其當時所目睹被害人之情況，其待證事實與證人之知覺間有關聯性，自屬適格之補強證據。　　卷查，依原審民國112年11月15日審判筆錄之記載，審判長於A童、B童作證前，已諭知「證人未滿16歲毋庸具結，仍應據實陳述，不得匿、飾、增、減」，並請A童、B童至隔離室由社工許瑜芳陪同，接受交互詰問。期間，A童曾以搖頭方式回答辯護人之詰問，由許瑜芳說明：「A童搖頭表示沒有」。又因A童有年幼無法理解問答情形，由審判長向辯護人諭知「證人是小朋友，請辯護人以簡要的問題取代過長、曲折的問題」等語(見原審卷第120至146頁)。綜觀A童、B童作證筆錄全貌，其等不時以簡單言詞，或「有」、「沒有」回答，未違其等年紀之詞彙，顯見A童、B童之回答，係基於其任意性之陳述，並非他人代為回答。又因A童、B童係在隔離室內，許瑜芳係於A童、B童以肢體動作回答時，就A童、B童之動作向法庭說明，並非代A童、B童回答提問。審判長並於調查證據畢，即詢問檢察官、上訴人及辯護人之意見。而上訴人及辯護人對於審判長有關證據調查或訴訟指揮之處分，均未聲明異議(見原審卷第125至146頁)。此部分上訴意旨泛指：A童、B童係受許瑜芳影響回答問題，或由許瑜芳代答違法等語，顯非依據卷內資料而為具體指摘，要與法律所規定得為上訴第三審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　　原判決說明：C女、D男傳聞自A童、B童陳述部分之證言，屬於與被害人陳述具同一性之重覆性證據，不具補強證據適格。然就A童於本件事實發生後之行為、上訴人快速離去等情，係其等親自見聞之事實，且與A童、B童所指證之本件犯罪事實有相當關聯性。又顧子涵證述：家訪詢問A童時，對於本次事件之害怕、緊張情緒，以及抗拒之反應等情，乃實際接觸觀察所得，均可佐證A童、B童之陳述屬實等旨。卷查，上訴人及辯護人於原審113年9月25日審判期日，審判長提示並調查A童、B童、C女、D男，以及顧子涵之供述證據後，上訴人表示「請辯護人陳述」，辯護人表示「雖然同意有證據能力，爭執證明力」(見原審卷第364、365頁)，可見上訴人於原審審理時已同意A童、B童、C女、D男、顧子涵相關證言，具有證據能力。原判決據此未說明A童、B童及顧子涵之證言如何有證據能力之理由，並採為認定犯罪事實之證據，於法尚無不合。又原判決採取C女、D男以及顧子涵親自見聞事實之證言為證據，除用以證明上訴人前述行為外，係以於A 童、B童事發後之行為及情緒反應，作為情況證據，用以補強A童、B童之證言實在可採，依上述說明，自屬有據。此部分上訴意旨，泛詞指摘：A童、B童於偵查中之證言，未經具結，而有不可信情況，以及C女、D男、顧子涵之證言無證據能力云云，並非適法上訴第三審之理由。　㈡證據之取捨與證據之證明力如何，均屬事實審法院得裁量、判斷之職權，苟其裁量、判斷，並不悖乎經驗法則或論理法則，且已於判決內論敘其何以作此判斷之心證理由者，即無違法可言。　　被害人之指訴、證人之證言縱細節部分前後稍有不同，然基本事實之陳述，若果與真實性無礙時，仍非不得予以採信。被害人之供述證據，固須以補強證據證明其確與事實相符，所謂之補強證據，不問其為直接證據、間接證據，或係間接事實之本身即情況證據，本於合理的推論而為判斷，要非法所不許。且補強證據並非以證明犯罪構成要件的全部事實為必要，倘得以佐證證人之證述非屬虛構，而能予保障其陳述之憑信性者，即足當之。　　原判決係依憑上訴人不利於己之部分供述及A童等人之證言，佐以原判決理由欄所載證據資料，相互比對、勾稽，而為前揭強盜犯罪事實之認定。並說明：A童、B童於第一審審理時證述上訴人徒手對A童施以強暴至使不能抗拒之情形，大致相符，復經C女證述：其下樓丟垃圾時，忽然聽到A童在哭，喊說「不要再打我了」，B童也喊「不要再打了」，其趕緊上樓，剛好看見上訴人從房間內出來，並直接跑下樓；D 男證述：事發時我在3樓房間內，突然聽到小孩哭，趕快下2 樓，看到上訴人從樓梯間跑下去，A童一直哭，並說有人打他各等語，以及顧子涵證述：我主要調查家庭有無保護兒童能力，110年10月12日事發後，於同年月30日家訪，詢問過程A童對本事件有害怕、緊張情緒，只能簡單陳述，對這個問題很抗拒，有比較激動的反應等語，足以補強A童、B童陳述被害情節之真實性。又A童、B童及C女於原審審理時之證述，上訴人有關之暴力較為誇大情形，以及上訴人如何進入 A童、B童所在房間之陳述不一，乃宥於時間之經過，不免記憶混淆，以及兒童描述、理解能力之差異；B童證述上訴人對A童施暴行為，與鹿港基督教醫院診斷書所載A童之傷勢不符；C女於事發後之110年10月22日始報案，均不影響上訴人有對A童施強暴行為至使不能抗拒事實之認定等旨。　　原判決以C女、D男以及顧子涵之證言，補強A童、B童於第一審審理時證言，係原審採證認事職權行使之事項，不能任意指為違法。而原判決已說明：C女、D男雖未看見上訴人打A 童，但均於聽見A童哭泣，分別自1樓上樓或自3樓下樓至2樓房間，均見到上訴人離去等情，此部分非屬傳聞證據，且衡諸事發地點之2樓房間內僅有A童、B童，上訴人闖入導致A童忽然大聲哭泣，則原判決以此認定A童、B童證述上訴人實行強暴行為，尚屬適法有據。又原判決既然採取A童、B童第一審審理時之證述及C女於偵查、第一審及原審審理時之證言，自係不採取其等其他與此不相容之證言，縱未逐一論列各陳述相異細節之取捨情形，仍於判決結果無影響，自無違法可言。再者，測謊鑑定受測之對象為人，其生理、心理及情緒等狀態，在不同時間即不可能完全相同，故迄今測謊仍難藉以獲得待證事實之確信，在審判上尚無法作為認定有無犯罪事實之基礎。則原判決以上訴人經法務部調查局進行測謊鑑定，既未能獲致明確生理反應圖譜，因認不足為有利於上訴人之認定，同為原審採證認事職權行使之事項，並無不可。此部分上訴意旨，泛詞指摘：原判決認定上訴人有強盜犯行，有調查職責未盡及理由欠備之違法云云，並非適法上訴第三審之理由。　㈢刑事訴訟法第379條第10款所定依法應於審判期日調查之證據，係指與待證事實有重要關係，在客觀上顯有調查必要性之證據而言，故其範圍並非漫無限制，必其證據與判斷待證事實之有無，具有關聯性，得據以推翻原判決所確認之事實，而為不同之認定者，始足當之。　　卷查，原審審判長於審理期日以「就強盜之犯罪事實或刑之加重、減輕及免除，尚有何其他證據請求調查？」上訴人陳述：「請辯護人陳述」，辯護人僅就傷害罪部分請求調查量刑證據，未就強盜罪部分聲請調查證據(見原審卷第368頁) 。上訴人提起第三審上訴後，指稱：原審未依職權函詢或傳喚診治醫師到庭訊問究明A童之傷勢違法云云，惟其主要目的係為彈劾A童、B童之證言。而原判決非僅以A童、B童之單一證言認定上訴人強盜之犯罪事實，上述待證事實所指傷勢，不足以推翻原判決所認定之事實。況上訴人於原審判決後，始認有調查此證據之必要，不能執此逕認原判決有何違法之處。此部分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有調查職責未盡之違法，殊非上訴第三審之合法理由。　㈣量刑之輕重，係屬法院得依職權裁量之事項，苟法院於量刑時，已斟酌刑法第57條各款所列情狀，而未逾越法定範圍，又未顯然濫用其職權，不得任意指為違法。　原判決就上訴人所犯傷害罪之量刑，係說明：第一審以上訴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上訴人科刑輕重等一切情狀，而為量刑，尚無違誤之旨，而予以維持。已斟酌刑法第57條各款所列情狀，且未逾法定刑度，亦無明顯濫用裁量權，而有違反比例原則或公平正義之情形，且此屬原審量刑裁量職權行使之事項，尚難任意指為違法。　五、綜上，上訴意旨係就原審採證、認事以及量刑裁量職權之適法行使，或原判決已明白論斷說明之事項，仍持己見，漫為指摘違法，或單純就犯罪事實有無，再為爭執，難認已符合首揭法定之第三審上訴要件。至於其餘上訴意旨，均非確實依據卷內訴訟資料，具體指摘原判決有如何違背法令情形。本件上訴均為違背法律上之程式，應予駁回。　　又112年6月21日修正公布、同年月23日施行之刑事訴訟法第 376條第1項第2款雖增列刑法第277條第1項之傷害罪，經第二審判決者，不得上訴於第三審法院。惟依刑事訴訟法施行法第7條之16第2項規定，上開修正刑事訴訟法施行前，原得上訴於第三審之案件，已繫屬於各級法院者，仍依施行前之法定程序終結之。本件上訴人所犯傷害罪，於前揭規定施行前已繫屬於第一審法院，依上開說明，得上訴於本院，附此敘明。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95條前段，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7　　日刑事第四庭審判長法　官李錦樑法　官周政達法　官蘇素娥法　官林婷立法　官洪于智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書記官杜佳樺中　　華　　民　　國　　114 　年　　4 　　月　　1 　　日

2025-03-27

TPSM-114-台上-927-20250327-1

台上

最高法院

妨害性自主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114年度台上字第840號上訴人袁中平上列上訴人因妨害性自主案件，不服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中華民國113年12月12日第二審判決（113年度原侵上訴字第8號，起訴案號：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105年度偵字第5813號、105年度偵緝字第1702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主文上訴駁回。理由一、按刑事訴訟法第377條規定，上訴於第三審法院，非以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不得為之。是提起第三審上訴，應以原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係屬法定要件。如果上訴理由書狀並未依據卷內訴訟資料，具體指摘原判決不適用何種法則或如何適用不當，或所指摘原判決違法情事，顯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時，均應認其上訴為違背法律上之程式，予以駁回。至原判決究有無違法，與上訴是否以違法為理由為兩事。如上訴理由書狀非以判決違法為上訴理由，其上訴第三審之程式即有欠缺，應認上訴為不合法，予以駁回。二、本件原審審理結果，認定上訴人袁中平有如原判決犯罪事實欄所載之犯行，因而撤銷第一審之科刑判決，改判仍論處上訴人二人以上共同犯強制性交罪刑，已依調查證據之結果，載述憑以認定之心證理由。所為論斷，俱有卷證資料可資覆核。　　三、證據之評價，亦即證據之取捨及其證明力如何，係由事實審法院依其調查證據所得心證，本其確信裁量判斷，倘不違反客觀存在的經驗法則或論理法則，即難僅憑自己主觀，遽指違法，而資為上訴第三審的適法理由。又證人先後證述不一或相互間有所歧異時，法院仍應本於證據法則，依其他情節作合理之比較，定其取捨，非謂一有歧異或矛盾，即應認其全部均為不可採信，尤其性侵害之被害人於陳述受害經過時已經身心俱疲，復受限於個人記憶及表達陳述能力，倘就基本事實之梗概已描述無誤，僅於無關真偽之枝節稍有出入，法院因此交代其取捨理由，並無背離經驗法則時，即不違法。　　原判決係依憑上訴人坦承與告訴人甲女發生性交行為，並於同案被告陳冠亨（業經判刑確定）與其女友黃○○性交後，互換性伴侶，轉由陳冠亨與甲女發生性交行為之供述，及甲女、黃○○、林○○之證詞、甲女手繪現場圖、汽車車籍查詢資料表等證據資料，綜合判斷，資為認定上訴人有上述共同強制性交犯行。並詳加敘明：甲女針對遭上訴人強制性交之核心事實已交代明確，雖就其間何人提議換人及事後洗澡順序稍有歧異，仍不得稱甲女所言不可採信（見原判決第6頁）；而依黃○○、林○○之證述，可知甲女於案發後在回去的路上，以及當晚返回租屋處，均有吐露經過且委屈哭泣之情緒反應，此與一般性侵害案件被害人於乍逢非自願之性交行為後，開始出現揮之不去的精神心理反應相符，益足作為甲女指訴遭受上訴人強制性交之補強證據；雖然甲女與黃○○在汽車旅館之洗澡順序為何，二人之陳述稍有歧異，且黃○○亦證述不知上訴人有無與甲女發生性行為等語，惟關於洗澡順序先後，與甲女是否遭強制性交無關，且黃○○當時因酒醉，難認意識清楚，尚無從為上訴人有利之認定（見原判決第7至11頁）。並就上訴人辯稱甲女係同意性交，結束後4人還一起泡澡聊天云云，予以指駁：依黃○○證述，可知當天在KTV飲酒時（案發前）黃○○已經酒醉，甲女擔心黃○○之安危，因當時說要去汽車旅館（案發地）休息等酒退，才一路跟隨到汽車旅館，且黃○○已證稱絕無「4P性交完畢4個人還一起泡澡、一起在床上聊天」之情事，上訴人所辯即非可採等旨（見原判決第11頁），此乃原審於踐行證據調查程序後，本諸合理性裁量而為前開證據評價之判斷，並非單憑甲女之指證，即作為斷罪之依據，經核未違反客觀存在的經驗法則、論理法則或其他證據法則。而上訴人亦坦認確曾與陳冠亨共同對甲女為性交行為之基本事實，自難徒以甲女與黃○○關於案發經過細節稍有出入之敘述，即謂所為證述全不可信，其理至明。上訴意旨猶以甲女指訴前後不一，且黃○○與甲女所述，就洗澡順序及何人提議交換伴侶等節，截然不同，尚有瑕疵，不能逕認上訴人有罪，指摘原判決違背補強證據法則云云，核係就原審採證認事之適法職權行使，並已於理由論述明白之事項，任意指為違法，並非合法之第三審上訴理由。　　再原判決係以黃○○事後見聞甲女之反應，作為補強甲女證詞之證據，並非完全採取黃○○關於案發情形之證述，且卷查黃 ○○係證稱其意識都是「斷斷續續」，並非毫無知覺，而全然喪失意識，則原判決因此採擇黃○○之部分證詞，用以駁斥上訴人之辯解，亦無理由矛盾之違誤可言。何況觀諸黃○○之證詞，其對於本案之關鍵事實，均稱意識不清，並未為有利於任何一方之證述，縱認有所隱瞞，仍可見其並無刻意構陷上訴人之動機，則其所為相對明確之部分證詞，以及見聞甲女哭泣之情緒反應，自屬真實可信，原判決予以採憑，要無違誤可言。則上訴意旨另謂：原判決既認黃○○於案發時並非意識清楚，又採其酒醉後意識不清之供述作為補強，其理由即有矛盾，而黃○○所述，可見其僅擇部分事實而為陳述，就本案細節有所隱藏，其證言顯不可信云云，亦係憑持己意所為之指摘，仍非適法。　　四、應於審判期日調查之證據，係指該證據與判斷待證事實之有無，具有關聯性，倘予採納或經調查所能證明者，得以推翻原審判決所確認之事實，而得據以為不同之認定而言。如所證明之事項已臻明瞭，欠缺其調查之必要性，縱未調查，或未於理由加以說明，均無違法。本件關於甲女於案發前與上訴人之互動情形，及案發後之反應等各節，已經傳喚證人黃 ○○、林○○調查明確，且上訴人及其原審辯護人於原審準備程序、審理程序均未曾聲請尚須調查其他人證（見原審113原侵上訴8卷第169頁、第182、183頁），自已評估其利害關係，則原審未依職權為其餘無益之調查，亦無違法。上訴意旨竟指原審未為上訴人之利益，依職權傳喚李○○及其男友（亦為林○○之弟弟）到庭調查，而有違誤云云，亦非適法之第三審上訴理由。五、供述證據之證明力判斷，屬事實審法院職權，並非測謊鑑定所得取代，況測謊係鑑定人就受測者對特定問題之皮膚電阻、血壓等儀器反應所為分析意見，本質上與受測者之任意性供述有別，其正確性受包含測謊鑑定人之專業、儀器設備、測謊情境等各項測謊條件之影響，復無從反覆驗證精確性，亦難單以受測者對特定問題回答之測謊鑑定結果，逕予推論受測者就相關案件所為全部陳述之真實性，是測謊鑑定意見應僅供判斷供述證據證明力之參酌，並非法定必要調查之證據與應踐行之程序，原審未對甲女為無用之測謊鑑定，並無違法，上訴意旨猶持以指摘，仍非上訴第三審之適法理由。六、刑之量定，屬法院得依職權自由裁量之事項，苟於量刑時，已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並斟酌刑法第57條各款所列情狀，在法定刑度之內予以裁量，又未濫用其職權，即不得遽指為違法。再刑法第59條所規定之酌量減輕其刑，必其犯罪情狀確可憫恕，在客觀上足以引起一般人之同情，認為即予以宣告法定最低度刑，猶嫌過重者，始有其適用，此亦屬事實審法院得依職權裁量審認之事項。原判決業已依刑法第57條所列情狀，審酌上訴人未能尊重他人之性自主決定權，其犯罪所生危害不容小覷，惡性重大，應予嚴譴；又未坦承犯行，並取得甲女之諒解，協助甲女精神上脫離或減輕此傷害，犯後態度實屬可議；並兼衡上訴人之素行、犯罪之動機、目的、手段、所生危害、與甲女平日之關係、甲女或其家屬對本案之意見，及其智識程度、經濟及家庭生活狀況等一切情狀，而為量刑。所為刑之量定，既在法定刑的範圍內，又無濫用自由裁量權限的情形，核無違反罪刑相當原則及比例原則等情形存在。且本件上訴人犯罪當時，並無何特殊之原因與環境，在客觀上存有情輕法重，顯然足以引起一般同情之處，原審未依刑法第59條酌減其刑，亦無違法。上訴意旨仍指摘原審量刑過重，未適用刑法第59條予以減刑云云，僅依憑主觀任意指摘，同非適法的上訴第三審理由。　七、綜合前旨及其他上訴意旨仍置原判決所為明白論斷於不顧，而持已為原判決指駁之陳詞再事爭辯，或對於事實審法院取捨證據、自由判斷證據證明力之職權行使，徒以自己之說詞，任意指為違法，要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其上訴不合法律上之程式，應予駁回。又上訴人自第一審繫屬日（民國105年12月22日）起，迄114年 1月6日提起第三審上訴理由前固已逾8年，惟卷查上訴人曾因逃匿經第一審法院於107年1月2日發布通緝，並沒入保證金，迄113年3月2日始行緝獲歸案，是本件訴訟程序延滯，係因可歸責於上訴人自己之事由所致，難認有侵害其受迅速審判之權利且情節重大，而有適當救濟必要，於刑事妥速審判法第7條之減刑要件未符，原審未及審酌，自不影響判決結果，附此敘明。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95條前段，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7 日刑事第一庭審判長法　官林勤純法　官劉興浪法　官黃斯偉法　官劉方慈法　官蔡廣昇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書記官盧翊筑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8 日

2025-03-27

TPSM-114-台上-840-20250327-1

台上

最高法院

家暴妨害性自主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114年度台上字第67號上訴人 AE000-A109342B 選任辯護人葉慶人律師上列上訴人因家暴妨害性自主案件，不服臺灣高等法院中華民國 113年7月23日第二審判決（113年度侵上訴字第22號，起訴案號：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110年度偵字第8638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主文上訴駁回。理由一、按刑事訴訟法第377條規定，上訴於第三審法院，非以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不得為之。是提起第三審上訴，應以原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係屬法定要件。如果上訴理由書狀並未依據卷內訴訟資料，具體指摘原判決不適用何種法則或如何適用不當，或所指摘原判決違法情事，顯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時，均應認其上訴為違背法律上之程式，予以駁回。至原判決有無違法，與上訴是否以違法為理由，係屬二事。二、本件原判決綜合全案證據資料，本於事實審法院採證認事之職權，認定上訴人AE000-A109342B（真實姓名、年籍均詳卷）有如其事實欄所載之犯行，因而撤銷第一審之科刑判決，改判仍論處上訴人犯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112條第1項前段、刑法第221條第1項之成年人故意對少年犯強制性交罪刑，已詳述調查、取捨證據之結果，以及認定犯罪事實之得心證理由。並對於上訴人於原審審理時所辯各節，何以均不足以採信，亦於理由內詳加指駁及說明。自形式上觀察，原判決並無足以影響其判決結果之違法情形存在。三、上訴意旨略以：　　㈠證人D女（代號：AE000-A109342D，真實姓名、年籍均詳卷）固於第一審審理時證述，告訴人即被害人A女（代號：AE000 -A109342，真實姓名、年籍均詳卷）曾以電話通話或以通訊軟體Line傳送訊息，告知她被性侵害經過等情，並有卷附Li ne對話紀錄佐證。惟D女既未親自見聞A女被性侵害之經過，其轉述自A女聽聞得知之被害經過及Line對話紀錄，為與A女之證述具有同一性之累積證據，不具有補強證據之適格，不得作為A女所為不利於上訴人之證詞係屬實在之補強證據。原判決據以認定上訴人犯罪事實，其採證認事違反證據法則。㈡A女於檢察官訊問時係證稱：上訴人有將他的生殖器插入A女之陰道內，於性侵後，上訴人有叫A女到浴缸泡澡；於第一審審理時則證稱：上訴人「好像」有把生殖器放進A女的生殖器，之後A女失去意識，醒來時已經在浴缸內各等語，前後所述不一，且有重大瑕疵存在。原判決未詳加審酌上情，僅憑A女之單一證詞，於未有確實補強證據可佐之情形下，率認上訴人有成年人對少年強制性交犯行，有採證認事違反證據法則之違法。　㈢原判決採取A女於偵查中繪製上訴人對其強制性交犯行之汽車旅館（下稱汽車旅館）房間內擺設圖（下稱擺設圖）及A女所提出事發時之GOOGLE時間軸資料，用以佐證A女所為上訴人對其為強制性交犯罪事實之證詞為真實可採之補強證據。惟偵查機關未至汽車旅館房間內履勘，用以確認是否與擺設圖相符，以及A女提出之GOOGLE時間軸資料距事發時間已隔1 年之久，無從驗證該資料之真實性。況A女於檢察官訊問時證稱：於當日晚間5、6時，才返家拿取A女之健保卡等語，此與卷附GOOGLE時間軸資料顯示，A女於當日下午3時17分至 3時51分出現在桃園市○○區○○街住處，並不相符。足證擺設圖及GOOGLE時間軸資料，均無從作為A女指述上訴人有成年人對少年強制性交犯行等情係屬實在之補強證據。原判決遽採上述事證，而為不利於上訴人之認定，有採證認事違反證據法則之違法。四、惟查：㈠證人陳述之證言，其中屬於轉述其聽聞自被害人陳述被害之經過，因屬於與被害人之陳述具同一性之累積證據，固不具有補強證據之適格；但依其陳述內容，苟係以之作為證明被害人之情緒反應與心理狀態，或用以證明被害人之認知，或以之證明對被害人所造成之影響者，由於該證人之陳述本身非用來證明其轉述之內容是否真實，而是作為情況證據，以之推論被害人陳述當時之情緒、心理或認知，或是供為證明對被害人所產生之影響，實係證人陳述其當時所目睹被害人之情況，自屬適格之補強證據。卷查，D女於第一審審理時所為之證述，有經具結，而其關於其親身見聞A女於事發後之舉措及情緒反應之陳述，此屬親自見聞之事實，為與被害人之陳述不具同一性之獨立法定證據方法，並非單純聽聞、轉述A女所陳遭性侵害之經過，復無違法取證情事，屬適格之補強證據。而卷附Line對話紀錄，則用以證明A女於事發後有以Line告知D女其遭上訴人性侵害一事，佐證D女證述A女於本件事發後身心狀況、情緒反應之證詞真實可採，均非以其聽聞A女所陳遭性侵害之內容，作為認定上訴人犯罪之事證。此部分上訴意旨泛指：原判決引用D女之證詞及Line對話紀錄，據以認定上訴人犯罪事實違法云云，依上開說明，應係誤解法律規定，並非第三審上訴之適法理由。㈡證據的取捨、證據的證明力及事實的認定，都屬事實審法院得裁量、判斷之職權；如其此項裁量、判斷，並不違反客觀存在的經驗法則或論理法則，即無違法可指，觀諸刑事訴訟法第155條第1項規定甚明。且既已於判決內論敘其何以作此判斷的心證理由者，即不得單憑主觀，任意指摘其為違誤，而據為提起第三審上訴的合法理由。又被害人因其與被告立場對立，在法律上之利害關係相反，屬對立性證人，其虛偽陳述危險性較大，指陳亦難免故予誇大、渲染，依上開規定之同一法理，亦應有補強證據，以擔保其陳述內容之真實性，始屬適當。然茲所謂補強證據，並非以證明犯罪構成要件之全部事實為必要，倘其得以佐證被害人指述之犯罪情節非屬虛構，能予保障所指述事實之真實性，即已充分。而得據以佐證者，雖非直接可以推斷該被告之實行犯罪，但以此項證據與被害人之指述為綜合判斷，若足以認定犯罪事實者，仍不得謂其非屬補強證據。另證人的證述內容，縱然前後不符或有部分矛盾，事實審法院自可本於經驗法則、論理法則及調查所得的其他各項證據，為合理的判斷、取捨，非謂一有不符或矛盾，即認其全部均為不可採信。　　原判決依憑A女之指述，佐以上訴人所為不利於己部分之供述及D女之證詞，並參酌卷附GOOGLE時間軸資料、第一審勘驗A女手機儲存檔案所製作之勘驗筆錄及截圖（下稱勘驗筆錄及截圖）、通聯調卷查詢結果、遠傳電信股份有限公司民國111年8月24日遠傳（發）字第00000000000號函（下稱遠傳電信回函）及衛生福利部桃園醫院驗傷診斷書等證據資料，而為前揭事實認定。並進一步說明：A女關於上訴人強制性交之方式、過程等情節及基本構成要件事實均能詳細敘述，且前後陳述一致。又據卷附之GOOGLE時間軸資料、勘驗筆錄及截圖、通聯調卷查詢結果及遠傳電信回函可知，事發當日「下午12時34分許至同日下午1時47分許」，A女行程為「激點情境旅館桃園館G-Motel-Taoyuan」（000桃園市○○區○○ 街000號），而上訴人持用之手機於事發日「中午12時38分許」，曾有接受他人來電之通話紀錄，該次收發話之基地台位址在「桃園市○○區○○路000巷00號00樓頂」，「激點情境旅館桃園館G-Motel-Taoyuan」在上基地台可涵蓋之範圍內，與A女所述遭上訴人性侵害之時間、地點大致相符，前揭證據足以佐證A女指述上訴人對其為強制性交之犯罪事實真實可採之旨。　　至上訴意旨所指，A女於檢察官訊問時係證稱：上訴人有將他的生殖器插入A女之陰道內，於性侵後，上訴人有叫A女到浴缸泡澡；於第一審審理時則證稱：上訴人「好像」有把生殖器放進A女的生殖器，之後A女失去意識，醒來時已經在浴缸內各等語，前後略有出入一節。惟經第一審審判長再次與 A女確認，A女證述：上訴人有將其生殖器插入其陰道，以及當天其人不舒服，也昏昏的，後面的事情不太記得，只記得上訴人性侵後下床，叫其去浴缸泡澡等語，此或係因時隔已久，致記憶有誤，或係未經深思熟慮就相關細節單憑粗淺印象所為陳述，惟均不影響A女所為強制性交之基本事實陳述之憑信性。又上訴意旨另指，擺設圖未經至現場履勘確認二者是否相符，無從作為A女指述上訴人有成年人對少年強制性交犯行等情係屬實在之補強證據一節。惟卷查，上訴人及其原審辯護人於原審審理時，對於擺設圖同意有證據能力（見原審卷第104、108頁），復未聲請調查所指汽車旅館房間內部陳設與擺設圖是否相符，原判決採為認定A女之證述具有憑信性之佐證，並無違反證據法則可言。再上訴意旨指稱，A女於檢察官訊問時證稱：當日晚間5、6時才返家拿取A女之健保卡等語，與卷附GOOGLE時間軸資料顯示，A女於當日下午3時17分至3時51分出現在桃園市○○區○○街住處，並不相符，卷附GOOGLE時間軸資料不足佐證A女所為對上訴人不利指述真實可採一節。惟A女於檢察官訊問及第一審審理時均證稱，事發當日其身體不舒服，人昏昏的，則A女對於返家取健保卡之時間無法明確記憶，而與GOOGLE時間軸資料並不一致，尚難遽認GOOGLE時間軸資料與事實不符而不具有證明力。原判決斟酌卷內相關事證，經相互勾稽，綜合判斷後，採取GOOGLE時間軸資料作為認定上訴人犯罪事實之證據，此屬原判決本於證據取捨及判斷證明力高低職權行使之事項，不得任意指為違法。　　原判決所為論斷、說明，尚與經驗法則、論理法則不悖，揆之上開說明，自不能遽指為違法。此部分上訴意旨，泛詞指摘：原判決採證認事違反證據法則云云，並未依據卷內訴訟資料，具體指明原判決所為論斷說明有何違背法令之情形，自非合法之上訴第三審理由。五、綜上，本件上訴意旨，或係置原判決所為明白論斷說明於不顧，或就原判決已詳細說明事項，徒憑己意而為相異評價，重為單純有無犯罪事實之爭辯，或對於事實審法院採證、認事職權之適法行使，任意指摘，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依照首揭說明，應認本件上訴為不合法律上之程式，予以駁回。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95條前段，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7 日刑事第四庭審判長法　官李錦樑法　官周政達法　官蘇素娥法　官洪于智法　官林婷立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書記官林君憲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31 日

2025-03-27

TPSM-114-台上-67-20250327-1

原侵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

妨害性自主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原侵上訴字第9號上訴人即被告江俊民指定辯護人李淑妃律師上列上訴人因妨害性自主案件，不服臺灣屏東地方法院112年度原侵訴字第11號，中華民國113年8月27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屏東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字第9097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上訴駁回。　　事實及理由一、為保護性侵害案件被害人身分隱私，關於被害人與家屬姓名及其他足資識別身分之資訊，均不予揭露，另以代號或簡稱記載(性侵害犯罪防治法第15條第3項)。二、經本院審理結果，認原判決論處上訴人即被告甲○○(下稱被告)刑法第224條強制猥褻罪刑，認事用法均無不當，量刑亦屬妥適，應予維持。依刑事訴訟法第373條規定，除補充對被告於第二審提出辯解不予採納之理由外，其餘均引用第一審判決書記載之事實、證據及理由(如附件)。三、上訴意旨略以：被告堅決否認有何違反告訴人即代號AV000- A112152成年女子(真實姓名詳卷，下稱甲女)之意願，而為強制猥褻犯行。甲女既稱案發地點在被告住處2樓房間內，當時甲女之母即代號AV000-A112152A女子(姓名詳卷，下稱甲母)則在該址1樓，若被告真有對甲女強制猥褻，甲女必當掙扎喊叫，足以使甲母聽聞。甲女另證稱被告反覆進出2樓房間，下樓再上樓共4次，前後達1小時，然而甲女竟未下樓呼救，待在甲母身邊或直接離去，亦未撥打、接聽男友電話以求助，亦未鎖住房門以阻止被告再次入內，仍繼續停留在上址2樓房內，翌日更與被告及甲母一同外出購物、用餐後再返回被告住處，未表現任何遭強制猥褻之反應，顯違一般常情。甲女於警詢中從未提及被告反覆進出2樓房間，下樓再上樓共4次等重要情節，證詞前後不一；關於甲女於案發當晚有無告知甲母其遭強制猥褻等情，亦與甲母證述不合，非無瑕疵可指。且甲母與甲女關係密切，亦難排除其為甲女而陷害被告之可能，其證詞不足為補強證據。學校心理諮商紀錄並非專業心理鑑定報告，所載為甲女主訴之創傷反應，與甲女案發翌日仍與被告及甲母一同購物、用餐之互動情形不符，亦不足為補強證據，尚不得僅憑甲女具有前述瑕疵之單一指訴，而無補強證據，遽為被告不利之認定。原審論處被告強制猥褻罪刑，顯有違誤，為此提起上訴，請將原判決撤銷，另諭知被告無罪之判決等語。四、惟查：　㈠被告坦認進入其住處2樓客房內，觸摸及舔吻甲女之胸部及下體(原審卷第42、45頁)，而告訴人甲女於警詢指稱：我與母親在被告住處喝酒，我因不勝酒力，先上2樓客房休息，被告上樓進入客房要摸我，我把他趕走，他走了後又上來，就這樣反覆了幾次，然後他脫我衣褲，觸摸及舔吻我的胸部及下體，一直壓著我，一直舔我，我跟他說我有男朋友了，叫他不要弄我，但他還是一直弄我等語(警卷第4頁)，核與甲女於偵查中證稱：被告進入客房，一直靠過來我這邊，我把他推開，他還是反覆下樓又上樓，之後就脫掉我的衣物，舔我胸部及下體，我有拒絕他，一直跟他說我不要，也有把他推開，叫他滾出去，但他力氣比我大等語(偵卷第30至31頁），及原審中證稱：我先上樓睡覺，被告進來要脫我褲子，我說不要，把他趕出去，但他一直反覆進來，他有摸我胸部及下體，一直弄我，我叫他不要弄我，也有把他推開，但我因酒醉所以力氣沒有很大等語(原審卷第99、101、102頁)。甲女於警詢、偵查及原審中始終指證被告進入2樓客房試圖對其為猥褻行為，經甲女拒絕，並將其趕出後，被告仍不放棄，下樓後再上樓，反覆進出2樓客房，最後不顧甲女拒絕，而強壓甲女並觸摸及舔吻胸部及下體等語，對於被告違反甲女意願而為強制猥褻行為之情節，證詞前後一致，尚無上訴意旨所指瑕疵。　　　㈡甲母於原審中證稱：甲女跟我說被告有親她、舔她這件事情時，雖然沒有哭，但我看的出來她情緒很低落、很怕的樣子等語(原審卷第124至125頁)。證人及甲女友人邱○威(全名詳卷)於原審亦證稱：我得知本案是在一次朋友餐敘，甲女當面跟我說的，她講這段內容時情緒激動，有哭、有生氣，比較傾向被侵犯的感覺等語(原審卷第201至203、205頁)。證人甲母及邱○威證述之內容，可證明甲女陳述被害事件時之情緒表現及心理狀態等，乃證人之親身體驗，屬情況證據且與甲女指訴內容具有關聯性，足為補強證據，而佐證甲女陳述其被害情節時，確有哭泣、害怕、心情低落等負面情緒反應，核與一般人遭受強制猥褻行為之侵犯後，心理上驚慌無措、難以自處及悲憤等自然反應相符，足認被告前述猥褻行為，確係違反甲女意願所為，非如被告所辯「你情我願」之合意行為。　㈢被告於案發時係53歲中年男子，而甲女當時甫滿18歲，仍係在學學生，年齡差距達35歲，且被告曾與甲母交往而為男女朋友，甲女與被告間不論年齡、身分甚至輩分，均存有巨大差距，衡情難如被告所辯其與甲女間有何男女情愫。況且，被告自承於案發前不曾與甲女單獨出去約會，亦無講電話、傳訊息(原審卷第42頁)，顯無男女感情互動關係。參以甲女案發後經諮商心理師進行心理諮商之個別諮商紀錄表記載：「C1(即甲女，下同)對於透露相關事件有焦慮感極大，此狀態可能涉及所屬社群之人際互動，因社會地位或親屬關係皆有可能受影響，因此讓C1明顯退卻而不願多談。此脈絡中Cl 可連結的支持系統相對較少，故目前選擇隱忍與自我傷害緩解，須留意持續性痛苦所造成持久創傷」等語(原審彌封卷第29頁)。足見甲女於本案後確受有身心壓力而創傷難平之情緒反應，顯非與被告互有情愫之表現。被告所辯上述猥褻行為係兩情相悅，未違反甲女之意願云云，核與前述卷證及經驗法則不符，自不足採信。　㈣上訴意旨另指稱甲女於被告反覆下樓再上樓進出房間，竟未趁該期間下樓呼救、待在甲母身邊或直接離去，亦未撥打、接聽男友電話以求助，亦未鎖住房門以阻止被告再次入內，仍繼續停留在上址2樓房內，翌日更與被告及甲母一同外出購物、用餐後再返回被告住處，而未表現任何遭強制猥褻之反應，似違一般常情云云。然而，甲女於原審中到庭證稱：「(你說當時拒絕被告，跟被告說不要，是否有大聲跟他講或叫你媽媽？)我沒有叫我媽媽」、「(為何沒有？)因為就覺得這種事很那個、誰講的出來，就很尷尬啊」、「（你說當時在跟男友講電話？)是被告進來的時候在弄我，我男友有聽到一些聲音，我就把電話掛掉了」、「(男友沒有回撥給你問發生什麼事情嗎？)我就沒有接」、「(他就一直打，你就沒有接？)他也沒有一直打」、「(為何沒有想到去媽媽的身邊尋求保護？)我沒有想到」、「(被告侵犯你的這件事情你沒有跟媽媽講？)對」、「(什麼時候才跟媽媽講？)應該是隔天晚上或是過幾天之後，我記得我一直沒有講細節。我忘記我什麼時候講細節的，應該是很之後，我已經上大學之後，就是從發生到我上大學之前，我就一直壓著這件事，盡量不去想這件事情，是因為後面有影響到我的生活，所以我才會想要把這件事情解決，才會把這件事情講出來，不然我沒有想要講出來」、「(你說被告侵犯你造成你不開心，為何還會跟他一起外出講物、吃飯？)我沒有要講這件事情出來」、「當時沒有想到要怎麼處理，就覺得按照原本行程，看媽媽想去哪裡就跟著，沒有特別講什麼，就是不要讓媽媽覺得我有什麼奇怪的」、「我覺得如果跟媽媽講的話，可能就要去報警，這樣大家都會知道這些事情，擔心別人會知道」等語(原審卷第101至111頁)。本案社工於原審陳稱：本案不是甲女主動要報案，是社會局經由學校通報，依法定職權通知被害人陪同報案。一開始跟甲女約去高雄婦幼隊，但當天沒有完成筆錄，因為她非常猶豫，擔心會影響家裡的關係，或是部落中的一些議題」等語(原審卷第121頁)。而前述心理諮商個別諮商紀錄表晤談歷程記載：「Cl核對通報資訊，知悉可能通報相關人員而拒絕繼續晤談」、「Cl提到自己經案母認識的人，受到性相關騷擾(嚴重程度尚不明)，加上父母因為此人而離婚，故對案母有怒氣，又因案母強烈自責，而不願指責對方，故情緒難以宣洩」、「Cl表示雖目前作息飲食未被影響，但只要想到事件當下便會有強烈的情緒，導致無法完成當前的工作或任務，且會因此有自我傷害行為，如以筆戳自己等」、「Cl期望能减少被情緒影響的次數或狀況，另外也希望自己能走出事件但不須牽涉其他人」等語（原審彌封卷第29頁）。　㈤甲女當時甫滿18歲，為尚未入學之準大學生，其生活歷練及經驗明顯不足，被告則係與甲女相差35歲，曾與其母親交往之中年男子，甲女對於被告突然對其為上述猥褻行為，一時不知所措而無法反應，未立即呼救、求助或逃離，並未違反常理。另因恐母親及他人知曉此事，使自己或母親遭受異樣眼光，嚴重影響人際關係(涉及家族及部落)，選擇長期隱忍不宣，直至心理創傷已影響工作及生活，甚至產生自我傷害行為，始經社工協助報警，亦無違常情，自不能以18歲年輕女性未能於案發當時立即作出呼救、求助或逃離等自我保護措施，長期隱忍而未盡速報警處理，反推甲女未遭被告強制猥褻，而屬雙方合意行為(其餘引用第一審判決所載之證據及理由)。五、原審因認被告上述犯行，事證明確，適用刑法第224條規定論處。復以行為人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年長甲女30餘歲，曾為甲母男友，而甲女於案發時甫18歲，稱呼被告為叔叔，被告竟為滿足私慾，對甲女為前述強制猥褻行為，妨害甲女之性自主決定權，造成甲女心理上長久傷害，犯罪所生危害非輕，始終否認犯罪，迄未和解或賠償，而未彌補損害，亦未獲被害人原諒，犯後態度欠佳，另有多筆酒駕前科，素行亦非良好，經檢察官建請從重量刑，及其犯罪動機、手段、情節、與被害人之關係、智識程度、生活狀況等一切情狀，而量處有期徒刑1年6月。經核原判決認事用法，均無違誤，量刑亦屬妥適，應予維持。被告仍執上訴意旨，否認犯罪，指摘原判決不當，經本院引用原判決所載之證據及理由，並補充對其第二審所提出辯解不予採納之理由，而論駁如前。核其上訴為無理由，應予駁回。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第373條，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郭書鳴、吳盼盼提起公訴，檢察官李廷輝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7　　日　　　　　　　　　刑事第八庭　　審判長法　官　陳中和　　　　　　　　　　　　　　　　　　　法　官　莊崑山　　　　　　　　　　　　　　　　　　　法　官　林柏壽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本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7　　日　　　　　　　　　　　　　　　　　　　書記官　陳雅芳【附件】(第一審判決書)：臺灣屏東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2年度原侵訴字第11號公　訴　人　臺灣屏東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　　　告　甲○○ 指定辯護人　林宗儀律師上列被告因妨害性自主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2年度偵字第9097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甲○○犯強制猥褻罪，處有期徒刑壹年陸月。　　事　實一、甲○○與代號AV000-A112152號（真實姓名、年籍詳真實姓名對照表、下稱甲女）之母親即代號AV000-A112152A（真實姓名、年籍詳真實姓名對照表、下稱甲母）曾為男女朋友。民國111年6月25或26日之23時許，甲母帶同甲女前往甲○○位於屏東縣○○鄉○○路000○0號住處喝酒，過程中甲女因不勝酒力，乃先行至2樓房間休息，甲母則躺在1樓客廳椅子睡覺，甲 ○○竟基於強制猥褻之犯意，進入甲女所在之2樓房間內，憑藉雙手及身體之優勢將甲女強行壓制在床上，不顧甲女以手推阻之方式反抗，脫去甲女之衣服、褲子後，以手撫摸及親吻甲女之胸部、生殖器，而因甲女不斷抗拒，甲○○持續數分鐘後暫時離開該房間，然隨即再度進入該房間數次，復承前接續犯意，以相同方式接續對甲女為強制猥褻行為。二、案經甲女訴由屏東縣政府警察局恆春分局報告臺灣屏東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壹、程序方面：一、按司法機關所公示之文書，不得揭露被害人之姓名、出生年月日、住居所及其他足資識別被害人身分之資訊，性侵害犯罪防治法第15條第3項定有明文。所謂其他足資識別被害人身分之資訊，包括被害人住址、親屬姓名或其關係、工作場所等個人基本資料。查被告本案所犯乃性侵害犯罪防治法第 2條所定性侵害犯罪，而本件必須公示之判決書，因有揭露足以識別被害人身分資訊之虞，爰依上開規定就足以辨別告訴人甲女、證人甲母、甲女友人邱○威之姓名、甲女就讀學校均予以遮蔽，合先敘明。二、證據能力　㈠心理諮商紀錄具有證據能力：　　按除顯有不可信之情況外，從事業務之人於業務上或通常業務過程所須製作之紀錄文書、證明文書，得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4第2款定有明文。申言之，從事業務之人在業務上或通常業務過程所製作之紀錄文書、證明文書，乃係於通常業務過程不間斷、有規律而準確之記載，大部分紀錄係完成於業務終了前後，無預見日後可能會被提供作為證據之偽造動機，其虛偽之可能性小，除非該等紀錄文書或證明文書有顯然不可信之情況，否則有承認其為證據之必要。又依心理師法第15條、第25條、第31條第1項之規定，心理師執行業務時，不論個案當事人係因特殊目的主動尋求心理衡鑑、心理諮商、心理治療，或係因醫師之診斷及照會或醫囑而為，心理師於執行業務過程中，均應依心理師法之規定，製作紀錄，載明個案當事人之姓名、性別、出生年月日、身分證統一編號、地址、執行諮商心理業務之情形、日期等事項，且應妥為保管，應至少保存10年。此一紀錄之製作，乃屬諮商心理師於執行業務過程中所須製作之紀錄文書，且應依上開心理師法規定保存，自屬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4第2 款所稱從事業務之人於業務上所須製作之紀錄文書（最高法院108年度台上字第2255號、105年度台上字第1294號判決意旨參照）。查卷附之心理諮商紀錄係甲女所就讀○○大學之諮商心理師執行業務過程中依法所製作之紀錄文書，依上述之說明，屬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4第2款所稱從事業務之人於業務上所須製作之紀錄文書，並無顯有不可信之情況，自有證據能力。是被告及辯護人主張此紀錄文書無證據能力（見本院卷第44頁），要無可採。　㈡至本判決引用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檢察官、被告及其辯護人於本院準備程序時均表示無意見，且同意作為證據（見本院卷第44頁），本院審酌上開證據資料作成時之情況，並無違法取證或其他瑕疵，且與待證事實具有關聯性，認為以之作為證據為適當，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第1項規定，均有證據能力。又所引非供述證據，與本案均有關聯性，且查無違反法定程序取得之情，依刑事訴訟法第158條之4反面解釋，亦均有證據能力。貳、實體方面：一、認定事實所憑證據及理由　　　　訊據被告固坦承其有撫摸及親吻甲女之胸部、生殖器等客觀行為，惟否認有違反甲女之意願，辯稱：甲女當天跟我發生這些行為的時候，我覺得甲女意識是清醒的，過程中她也都沒有抗拒，我覺得甲女對我有男女之間的好感，我認為沒有違反甲女的意願等語（見本院卷第42-44頁）。經查：　㈠被告有於上開時、地，對甲女為上述猥褻行為等情，業據被告供承在卷（見本院卷第42、45頁），核與證人即告訴人甲女於警詢、偵查及本院審理中之證述相符，此部分事實堪以認定。故本案所應審究者為被告之行為有無違反甲女之意願？　㈡經查：　　⒈證人即告訴人甲女於警詢時證稱：那天晚上我們3人在嫌疑人的家中一起喝酒，我因為不勝酒力先上2樓的客房休息，然後他就上來我休息的房間要摸我，我就把他趕走，然後他走了之後又上來，就這樣反覆了幾次，然後他就開始脫我的衣服跟褲子，摸我胸部親我胸部，摸我下體親我下體，他就一直壓著我，一直舔我，我一直跟他說我有男朋友了，叫他不要弄我，但是他還是一直弄我等語（見警卷第4頁）；於偵查中證稱：那天我與甲母、被告在被告家中喝酒，我就先到樓上休息，之後被告就上樓，且是反反覆覆的上樓，被告一直要靠過來我這邊，但當時我有把他推開，然而被告還是下樓後又上樓，之後就脫掉我的衣物，我就擋住他，不想要他靠過來，但他還是用嘴巴舔我的胸部及下面，我有拒絕被告，但被告的力氣比我大，我一直跟他說我不要，我也有把他推開，且要他滾出去等語（見偵卷第30-31頁）；於本院審理時證稱：那天就是去被告家，有喝酒，我媽跟他還在喝，我就先上樓睡覺，但是我沒有鎖門，被告就進來脫我褲子，然後我就說我不要，我把他推開，可是我喝酒醉所以力氣沒有很大，他就一直要用我，他有用手用我下面還有胸部，我把他趕出去，他又一直反覆進來一直重覆這些行為，我每一次反應都是不要，我叫他不要用我了，也有把他推開等語（見本院卷第99、101、102頁），而觀之證人甲女上開證述，其就被告未徵得其同意即對其為猥褻行為及其有推拒被告之行為等主要情節，於警詢、偵查及本院審理時均證述一致，又衡以證人甲女證稱：我跟被告沒有仇隙或糾紛等語（見警卷第5頁），且被告亦陳稱：我覺得我與甲女的關係不錯（見偵卷第21頁），而被告與甲母曾為男女朋友，此為被告、甲女、甲母一致供證而無爭議，故若甲女與被告有男女之情愫，且於甲母同在一屋之狀況下，其二人有上述親密接觸，被告又不曾主張當下其二人有何不歡而散情形，則衡情甲女當極力避免其母知道，但甲女不僅不加隱瞞，卻主動於當日告知其母，顯與常理不合，且若非甲女確突遭被告猥褻，實難認以甲女與被告在案發前互動關係良好，甲女有何甘冒誣告、偽證之重責，突然刻意誣指或編造遭被告性侵害情節以設詞誣陷被告之可能及必要，況證人甲女於偵查及本院審理時尚證稱：他沒有插進來等語（見偵卷第30頁、本院卷第99 頁），可見甲女並無刻意誇大、虛捏不利被告之證述內容，應認甲女之上開證述具有相當可信性。　⒉甲女上開證詞有下列補強證據可佐，堪認應與事實相符而可信：　　⑴按透過「被害人陳述」以外之證據，得證明被害人聲稱被害事件時之言行舉止、情緒表現、心理狀態或處理反應等情景者（間接事實），係獨立於（即不同於）被害陳述之證據方法暨資料，屬具補強證據適格之情況證據，可藉其與待證事實有蓋然性之常態關聯，資為被害人遭遇（直接事實）致生影響之推理素材，此並非傳聞自被害陳述之重複或累積，當容許由法院透過調查程序，勾稽被害陳述相互印證，進而產生事實認定之心證（最高法院108年度台上字第3388號判決參照）。另按聞自被害人在審判外陳述之轉述，仍祇是被害人指述之累積，屬重複性之累積證據，固不能作為補強證據，但倘證人所述內容，係供為證明被害人之心理狀態、認知或所造成之影響者，乃證人之親身體驗，屬於情況證據，如與待證之指訴具有關聯性，自可為補強證據（最高法院107 年度台上字第4321號判決意旨參照）。　⑵證人邱○威於本院審理時證稱：我知道甲女有發生本案，是在餐廳面對面甲女跟我說的，那天見面是一般朋友聯繫餐敘，甲女講這段內容有情緒激動，有哭、有生氣，我就是當聆聽者，甲女跟我說發生這件事的時候，比較傾向被侵犯的感覺等語（見本院卷第201、202、203、205頁）。　⑶證人甲母於本院審理時證稱：甲女說被告抱她、親她、舔她，甲女沒有哭，但是我看的出來她情緒很低落，很怕的樣子等語（見本院卷第124、125頁）。　⑷觀諸甲女於本案發生後，隨即告知證人甲母此事，及向證人邱○威哭訴遭性侵害，可佐證甲女於遭被告為前揭強制猥褻犯行後，確有哭泣、害怕、心情低落等不穩定之負面情緒反應，核與一般女性突遭侵犯後產生之驚慌無措、難以自處、悲憤等反應均屬相符，而可補強甲女前揭證述內容之憑信性，足認本件被告對甲女所為，應非經甲女同意而為，蓋若係兩情相悅之男歡女愛行為，甲女事後當充滿喜悅及幸福感，當不致於在向證人甲母、邱○威等人陳述時，表示出前揭自然情緒反應，且承前所述，被告與甲母曾為男女朋友，被告與甲女之年齡相差30餘歲，若甲女是與被告兩情相悅而有上開互動，其顯無理由主動告知證人邱○威，益徵甲女前開指述為真實。　⑸又證人甲母於警詢時證稱：111年10月的時候我接了被告的電話，他主要是想約我們面對面並且道歉、補償等語（見警卷第10頁），及於本院審理時證稱：被告曾經道歉，他是跟我講說他太醉了，他不知道自己在幹嘛，他沒有說他跟甲女互有好感等語（見本院卷第131、132頁），而衡以證人甲母陳稱：我跟被告沒有過節等語（見本院卷第132頁），且被告亦陳稱：我跟甲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等語（見偵卷第20頁），證人甲母實無設詞誣陷被告之必要與動機，復經其具結擔保證言之真實性，則證人甲母上開證詞，應堪採信，而若被告與甲女間為上開行為是雙方合意，被告對於證人甲母質問其為何與甲女發生親密行為時，衡情被告應會極力解釋澄清，明確表態其與甲女均有交往之意，何須向甲母認錯及表示歉意，是從被告事後之言行舉止觀之，被告實有心虛並企圖請求甲女原諒之舉，適足認甲女之指述顯非空穴來風，堪以採信。　⑹此外，證人甲女於偵查中證稱：我與被告間沒有曖昧的關係，被告沒有跟我表白過他喜歡我，都很正常，我對他就只是比較好的大人朋友而已，甲母與被告應算是男女朋友關係等語（見偵卷第29、30頁），及被告亦陳稱：案發前我跟甲女沒有兩人單獨出去約會過，我也沒有跟甲女講電話或傳訊息等語（見本院卷第42頁），可認甲女於本案案發前，並未與被告間有何互有好感之往來，亦無任何男女情感基礎或曖昧情愫甚明，又以甲女認知被告為其母之男友，且其與被告實際年齡相差30餘歲，徵之常情，殊難想像甲女有何突生情愫，同意與被告為猥褻行為之理，此亦可佐證甲女於案發日並非與被告合意為猥褻行為。　⑺再依諮商心理師於112年3月8日心理諮商甲女之個別諮商紀錄表之個案評估所示，載明「C1對於透露相關事件有焦慮感極大，依其所述此狀態可能涉及所屬社群之人際互動，因社會地位或親屬關係皆有可能受影響，因此讓C1明顯退卻而不願多談。此脈絡之中Cl可連結的支持系統相對較少，故目前選擇隱忍與自我傷害緩解，雖未有自殺意念，但仍須留意持續性痛苦所造成的持久創傷。」等語（見本院不公開卷第29頁），此亦足佐甲女確遭性侵受有身心壓力，創傷難平之情緒反應情狀。　⒊辯護人固為被告辯以：被告做了這番侵犯的行為，理論上來講應該是難以忍受，但甲女隱忍了，隱忍了直到9月才跟學校講，甲女所呈現的的情況，無法排除是因為要報復被告破壞她的家庭，才所作的這一切等語（見本院卷第220頁）。惟社工於本院審理時陳稱：本案不是甲女主動要報案，是高雄市政府社會局經由學校的通報，並依照法定職權通知被害人陪同到案，一開始跟證人甲女約去高雄婦幼隊，但當天沒有完成筆錄，因為她非常猶豫，擔心影響家裡的關係，或是部落中的一些議題等語（見本院卷第121頁），及個別諮商紀錄表之晤談歷程載明「Cl核對通報資訊，因知悉可能通報相關人員而拒絕繼續晤談」、「Cl提到自己經案母認識的人遭性相關騷擾（尚不明嚴重程度），加上父母因此人而離婚，故對案母有怒氣，但又因案母以強烈自責而不願指責對方，故該情緒難以宣洩。」、「Cl表示雖目前作息與飲食未被影響，但只要想到事件當下便會有強烈的情緒導致無法完成當前的工作或任務，且會因此有自我傷害行為，如以筆戳自己等。」、「Cl期望能减少被情緒影響的次數或狀況，另外也希望自己能走出事件但不須牽涉其他人。」等語（見本院不公開卷第29頁），且甲女亦證稱：我擔心別人會知道，當時沒有立即報案是因為我不想要讓他人知道我發生這樣的事情等語（見偵卷第31頁、本院卷第111頁），可知本案事件之所以曝光，並非甲女主動報案或檢舉被告，而是甲女因此事承受壓力，情緒難以宣洩，為減少情緒困擾而向校方尋求心理諮商，進而由校方通報高雄市政府警察局婦幼警察隊偵辦，社工介入後，甲女始提出本案告訴，顯見甲女於案發後是先隱忍不願張揚，並無想讓案件進入司法程序的意圖，倘甲女係有意構陷被告，理應積極主動報案，然依上所述，甲女係經高雄市政府警察局婦幼警察隊通知後，始到場製作筆錄，與有意陷害被告之情形相違，且甲女因擔憂本案一旦揭露會影響其家庭或外界如知悉其將承受他人流言蜚語所產生之心理負擔，製作筆錄前仍有所猶豫故當日並未完成，則辯護人辯稱甲女為了挾怨報復云云，難認可採。　⒋至辯護人固聲請傳喚證人即甲女男友「陸先生」，欲證明甲女於案發當時切斷與「陸先生」之通話後，「陸先生」有無回撥、回撥後甲女有無接聽，及事後甲女有無向「陸先生」提及案發當日的事情等語（見本院卷第205、206頁），惟辯護人並未提出證人「陸先生」之年籍資料、聯絡方式供本院傳喚，無傳喚之可能性，且本院就被告之犯行，業經認定如前，本案待證事證已臻明確，是辯護人之聲請調查證據事項，核無調查之必要性。　㈢綜上所述，被告上開所辯，均屬卸責之詞，不足採信。本案事證明確，被告犯行堪以認定，應依法論罪科刑。　二、論罪科刑：　㈠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224條之強制猥褻罪。　㈡被告對甲女所為數強制猥褻舉動，均係為滿足一時之色慾，而於密切接近之時間及同地實行，且侵害同一法益，以一般社會健全觀念觀之，難以強行分開，在刑法評價上，以視為數個舉動之接續施行，合為包括之一行為予以評價，較為合理，屬接續犯，應論以一強制猥褻罪。　　　　　㈢又本案因檢察官於起訴書中，就被告構成累犯之事實及應加重其刑之事項，並未主張且未指出任何證明之方法，且公訴檢察官於本院審理時稱：本案無主張累犯等語（見本院卷第 217頁），本院爰不職權調查、認定被告是否構成累犯以及有無依累犯規定加重其刑之必要，但仍依刑法第57條第5款規定，將被告可能構成累犯之前科、素行資料列為本案犯行之量刑審酌事由，而對被告所應負擔之罪責予以充分評價（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大字第5660號裁定意旨參照）。　㈣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曾為甲母之男友，甲女稱呼被告為叔叔，被告年長甲女30餘歲，案發時甲女才滿18 歲，被告本應呵護照顧年齡尚輕之甲女，竟為逞一己私慾，對甲女為前述強制猥褻之行為，妨害甲女之性自主決定權，造成甲女心理上難以磨滅之傷害與陰影，應予嚴加非難，復考量被告犯罪後僅坦認客觀行為之犯後態度，而被告雖表示有和解意願（見本院卷第44頁），然迄至本案言詞辯論終結前仍未與甲女達成和解，未能取得甲女之原諒，兼衡被告前有多次不能安全駕駛罪之前科紀錄（見卷附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素行不佳、本案犯罪動機、目的、手段、猥褻方式，暨其於本院審理中自述之教育程度、工作、經濟狀況、家庭生活狀況（見本院卷第218頁）及檢察官建請從重量刑（見本院卷第221頁）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據上論斷，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郭書鳴、吳盼盼提起公訴，檢察官黃郁如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8 　　月　　27　　日　　　　　　　　　刑事第三庭　審判長法　官　曾思薇　　　　　　　　　　　　　　　　　　法　官　曾迪群　　　　　　　　　　　　　　　　　　法　官　黃郁涵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中　　華　　民　　國　　113 　年　　8 　　月　　27　　日　　　　　　　　　　　　　　　　　　書記官　盧建琳附錄論罪科刑法條：中華民國刑法第224條對於男女以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或其他違反其意願之方法，而為猥褻之行為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

2025-03-27

KSHM-113-原侵上訴-9-20250327-1

上易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

妨害名譽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上易字第565號上訴人臺灣橋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朱榮豐上列上訴人因被告妨害名譽案件，不服臺灣橋頭地方法院113年度簡上字第80號，中華民國113年11月13日第一審判決（聲請簡易判決處刑案號：臺灣橋頭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字第20028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上訴駁回。　　理　由一、本案經本院審理結果，認第一審判決以檢察官所提出之證據，尚未達一般之人均可得確信被告有公然侮辱之犯行而無合理懷疑存在之程度，其犯罪尚屬不能證明，遂撤銷原審法院簡易庭對被告所為簡易判決處刑並改判諭知被告無罪之結論並無不當，應予維持，除就上訴意旨指摘部分予以補充如後述外，引用第一審判決書記載之證據及理由（如附件）。二、檢察官上訴意旨略以：　㈠依現今一般社會通念，「白癡」強烈含有侮辱他人的意思，足使他人精神上、心理上感覺難堪。而案發處係超商，顯屬多數不特定人均得共見共聞之處所，告訴人遭被告以上述字眼辱罵，已逾一般人可忍受之程度，亦顯非屬113年憲判字第3號判決意旨所認係被害人自行引發爭端或自願加入爭端，致表意人以負面語言予以回擊，而應從寬容忍此等回應言論之情事，是原審以此認被告之舉難逕認已逾一般人可合理忍受之範圍，顯有未洽。　㈡對於行為人言詞、行為之評價，除須審究行為人所為之方式外，尚需觀察事件發生之整體情狀論斷。被告不思以理性處理紛爭，而於案發時逕為上開行為，實難逕以被告情緒氣憤，即認為被告主觀上無侮辱之故意。縱然被告案發時有諸多不滿情緒，終究不得選擇，以逾越法律界線方式對告訴人為辱罵「白癡」之侮辱行為，益徵被告此舉未達最低道德限度之標準至明。原審判決以上開理由而諭知被告被訴公然侮辱無罪，亦無異鼓勵動輒以此舉非理性之方式解決私人間之爭端，顯有違誤等詞。三、經查：　㈠按刑法第309條第1項規定：「公然侮辱人者，處拘役或9千元以下罰金。」所處罰之公然侮辱行為，係指依個案之表意脈絡，表意人故意發表公然貶損他人名譽之言論，已逾越一般人可合理忍受之範圍；經權衡該言論對他人名譽權之影響，及該言論依其表意脈絡是否有益於公共事務之思辯，或屬文學、藝術之表現形式，或具學術、專業領域等正面價值，於個案足認他人之名譽權應優先於表意人之言論自由而受保障者。於此範圍內，上開規定與憲法第11條保障言論自由之意旨尚屬無違。此經憲法法庭第113年度憲判字第3號判決載述綦詳。　㈡被告當場對告訴人所稱「是北七嗎？」（閩南語發音）之言論或由於個人一時情緒反應之語言使用習慣或修養；或只是以此類粗話來表達一時之不滿情緒，縱使粗俗不得體，亦非必然蓄意貶抑告訴人之社會名譽或名譽人格。尤其於衝突當場之短暫言語攻擊，並非反覆、持續出現之恣意謾罵，即難逕認被告係故意貶損告訴人之社會名譽或名譽人格。是就此等情形亦處以公然侮辱罪，實屬過苛，尚不足認告訴人之名譽權應優先於被告之言論自由而受保障。　㈢檢察官上訴所執前詞，係憲法法庭第113年度憲判字第3號判決所採認公然侮辱之文義可及範圍與適用結果可能涵蓋過廣，應適度限縮之結論而以表意脈絡為理由之舉例說明，與原審判決及本院前開所指係就表意人主觀意識及以公然侮辱罪論處是過苛之認定說明，二者間並無互斥性質，換言之，縱就表意脈絡如檢察官上訴所指，亦不妨害基於行為人主觀意識及以公然侮辱罪論處過苛之認定。　㈣以上可見，被告對告訴人所為辱罵，尚與刑法第309條公然侮辱罪之合憲要件有違，檢察官起訴被告涉犯刑法第309條第1 項之公然侮辱罪嫌，尚有未洽。四、上訴論斷的理由　　原審以檢察官所提證據不足以證明被告有公然侮辱之犯罪罪嫌而為無罪之諭知，並無違誤。檢察官之上訴亦未能使本院就其所舉事證認為已達足以為被告有罪判決之程度，檢察官上訴請求撤銷改為有罪判決，並無理由，應予駁回。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第373條，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張家芳聲請簡易判決處刑，檢察官倪茂益提起上訴，檢察官吳茂松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7　　日　　　　　　　　　刑事第六庭　　審判長法　官　徐美麗　　　　　　　　　　　　　　　　　　　法　官　莊珮君　　　　　　　　　　　　　　　　　　　法　官　楊智守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不得上訴。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7　　日　　　　　　　　　　　　　　　　　　　書記官　陳建瑜【附件】臺灣橋頭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簡上字第80號上　訴　人　即　被　告　甲○○　上列上訴人即被告因妨害名譽案件，不服本院簡易庭於民國113 年3月18日所為112年度簡字第2636號刑事簡易判決（原起訴案號：112年度偵字第20028號），提起上訴，本院管轄之第二審合議庭改依通常程序審理，並自為第一審之判決如下：` 　　主　文原判決撤銷。甲○○無罪。　　理　由一、聲請簡易判決處刑意旨略以：被告甲○○於民國112年7月28日 19時29分許，在址設高雄市○○區○○路000○0號統一超商蕙馨門市內，為不特定人可共見共聞之處，因細故與告訴人乙○○ 發生口角爭執，進而心生不滿，竟基於妨害名譽之犯意，對告訴人辱罵「是北七嗎？」（閩南語發音）等語，足生損害於告訴人之人格名譽及社會評價，因認被告涉犯第309條第1 項之公然侮辱罪嫌等語。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又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 4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次按認定不利於被告之事實，須依積極證據，苟積極證據不足為不利於被告事實之認定時，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更不必有何有利之證據；如未能發現相當之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以為裁判之基礎；且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無論直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達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時，即應由法院為諭知被告無罪之判決（最高法院30年上字第816號、40年台上字第86號、76年台上字第4986號判決參照）。三、聲請簡易判決處刑意旨認被告涉犯上開公然侮辱犯行，無非係以被告之供述、告訴人之指訴、證人張雅琪、郭俊志、張雅婷之證述、現場監視器錄影音光碟、光碟內容擷圖及譯文為其主要論據。四、訊據被告固坦承於上開時地與告訴人發生爭執，並有說「是北七嗎？」等詞，惟否認有何公然侮辱犯行，辯稱：我是因為颱風天招牌掉落和對方在爭執，我說的這句話是疑問句，而且這只是我的口頭禪等語。經查：　㈠被告有於上開時間、地點，與告訴人發生爭執，並罵告訴人「是北七嗎？」（閩南語發音）一語等情，為被告供承在卷，核與證人即告訴人、證人張雅琪、郭俊志、張雅婷於警詢時之證述情節相符，並有監視器錄影畫面翻拍照片、錄音譯文及說明附卷可稽，此部分事實堪以認定。　㈡按刑法第309條所處罰之公然侮辱行為，其文義所及範圍或適用結果，或因欠缺穩定認定標準而有過度擴張外溢之虞，或可能過度干預個人使用語言習慣及道德修養，或可能處罰及於兼具輿論功能之負面評價言論，而有對言論自由過度限制之風險。為兼顧憲法對言論自由之保障，該規定所處罰之公然侮辱行為，應指：依個案之表意脈絡，表意人故意發表公然貶損他人名譽之言論，已逾越一般人可合理忍受之範圍；經權衡該言論對他人名譽權之影響，及該言論依其表意脈絡是否有益於公共事務之思辯，或屬文學、藝術之表現形式，或具學術、專業領域等正面價值，於個案足認他人之名譽權應優先於表意人之言論自由而受保障者。先就表意脈絡而言，語言文字等意見表達是否構成侮辱，不得僅因該語言文字本身具有貶損他人名譽之意涵即認定之，而應就其表意脈絡整體觀察評價。如脫離表意脈絡，僅因言詞文字之用語負面、粗鄙，即一律處以公然侮辱罪，恐使系爭規定成為髒話罪。具體言之，除應參照其前後語言、文句情境及其文化脈絡予以理解外，亦應考量表意人之個人條件（如年齡、性別、教育、職業、社會地位等）、被害人之處境（如被害人是否屬於結構性弱勢群體之成員等）、表意人與被害人之關係及事件情狀（如無端謾罵、涉及私人恩怨之互罵或對公共事務之評論）等因素，而為綜合評價。次就故意公然貶損他人名譽而言，則應考量表意人是否有意直接針對他人名譽予以恣意攻擊，或只是在雙方衝突過程中因失言或衝動以致附帶、偶然傷及對方之名譽。尤其於衝突當場之短暫言語攻擊，如非反覆、持續出現之恣意謾罵，即難逕認表意人係故意貶損他人之社會名譽或名譽人格。是就此等情形亦處以公然侮辱罪，實屬過苛。又就對他人社會名譽或名譽人格之影響，是否已逾一般人可合理忍受之範圍而言，按個人在日常人際關係中，難免會因自己言行而受到他人之月旦品評，此乃社會生活之常態。一人對他人之負面語言或文字評論，縱會造成他人之一時不悅，然如其冒犯及影響程度輕微，則尚難逕認已逾一般人可合理忍受之範圍。例如於街頭以言語嘲諷他人，且當場見聞者不多，或社群媒體中常見之偶發、輕率之負面文字留言，此等冒犯言論雖有輕蔑、不屑之意，而會造成他人之一時不快或難堪，然實未必會直接貶損他人之社會名譽或名譽人格，而逾越一般人可合理忍受之範圍。惟如一人對他人之負面評價，依社會共同生活之一般通念，確會對他人造成精神上痛苦，並足以對其心理狀態或生活關係造成不利影響，甚至自我否定其人格尊嚴者，即已逾一般人可合理忍受之限度，而得以刑法處罰之。例如透過網路發表或以電子通訊方式散佈之公然侮辱言論，因較具有持續性、累積性或擴散性，其可能損害即常逾一般人可合理忍受之範圍（憲法法庭113年度憲判字第3號判決參照）。　㈢證人即告訴人於警詢時證稱：當天我在統一超商蕙馨門市當店員，我看見隔壁來來超商的招牌被颱風吹落到我們門市前停車場位置碎成很多碎片，我就過去來來超商跟該超商店員說，請他們過來打掃這些招牌碎片，同日晚上被告一進來蕙馨門市就大聲的說「剛才是誰去講的」，我就回說是我去講的，接著這名男子就說「請老闆娘出來，我要找她」，另一個店員就說老闆娘現在在休息，不太方便，這名男子就開始破口大罵，「為什麼要來幫你們掃地，這又不是我們造成的」，後來老闆娘就出來跟這名男子對話，這名男子一直大小聲，就對我說「是北七嗎」等語（偵卷第29至31頁），是由上開證人所述可知，被告對告訴人為上開言論，係起因於招牌掉落所致碎片應由誰清掃一事，被告與告訴人及證人張雅琪有所爭執，以致被告一時情緒不滿，脫口說出上開言論，此與被告於本院準備程序時自陳當天颱風天有一些垃圾掉到他們那邊，他請我過去清理，但是那些垃圾也不一定是我用的，而且下雨天我也沒辦法清理，所以才向告訴人說上開言論等語（簡上卷第39頁）相符，是衡酌被告為上開言詞之動機係因前述糾紛而表達一時之不滿情緒，主觀上並非刻意侮辱告訴人之意。又上開言論固然含有輕蔑及否定他人智商之意，而有可能造成告訴人感到難堪、不快，然此核屬「名譽感情」部分，尚非公然侮辱罪所欲保障之對象，而僅係被告個人修養、情緒管控之私德問題。且觀諸被告為上開言論係在衝突當場之短暫言語攻擊，非屬反覆、持續之出現之恣意謾罵，衝突時間非長，當場見聞者尚屬有限，亦非透過文字或電磁訊號以留存於紙本或電子設備上持續為之，依社會共同生活之一般通念，實難認對告訴人之社會名譽及名譽人格產生明顯、重大減損，並足以對告訴人心理狀態或生活關係造成不利影響，甚至自我否定其人格尊嚴之程度，且該言論亦未涉及結構性強勢對弱勢群體（例如針對種族、性別、性傾向、身心障礙等）身分或資格之貶抑，而已逾一般人可合理忍受之限度，直接貶損告訴人之社會名譽或名譽人格，自難遽以刑法第309條第1項之公然侮辱罪相繩。　五、綜上所述，本件依檢察官所提出之證據，尚未達一般之人均可得確信被告有公然侮辱之犯行，而無合理懷疑存在之程度，其犯罪尚屬不能證明，既不能證明被告犯罪，揆諸前揭法條及判決意旨，自應為被告無罪之諭知。原審未審酌上情，遽為被告有罪之諭知，自有未洽，被告上訴意旨指摘原審判決不當，為有理由，自應由本院將原審判決撤銷改判，並為被告無罪之諭知。六、末按檢察官依刑事訴訟法簡易訴訟程序聲請簡易判決處刑之案件，如法院於審理後，認應為無罪、免訴、不受理或管轄錯誤判決之諭知者，應適用通常訴訟程序審判之，刑事訴訟法第452條定有明文；又對於簡易判決之上訴，準用刑事訴訟法第3編第1章及第2章之規定，管轄第二審之地方法院合議庭受理簡易判決上訴案件，應依通常程序審理。其認案件有刑事訴訟法第452條之情形者，應撤銷原判決，逕依通常程序為第一審判決，法院辦理刑事訴訟簡易程序案件應行注意事項第14條亦有明定。本案經本院審理後，認應為被告無罪之諭知，已如上述，顯非得以簡易判決處刑之案件，原審以簡易判決處刑，自有未洽，應由本院予以撤銷，改依通常程序自為第一審判決，當事人如有不服，仍得於法定期限內提起上訴，併予敘明。據上論斷，依刑事訴訟法第455條之1第1項、第3項、第452條、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條、第301條第1項，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張家芳聲請以簡易判決處刑，檢察官饒倬亞、倪茂益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3　　日　　　　　　　　　刑事第八庭　審判長法　官　林新益　　　　　　　　　　　　　　　　　　法　官　張立亭　　　　　　　　　　　　　　　　　　法　官陳俞璇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判決後 20 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 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13　　日　　　　　　　　　　　　　　　　　　書記官　吳雅琪

2025-03-27

KSHM-113-上易-565-2025032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