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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暴妨害性自主

臺灣桃園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侵訴字第127號公訴人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 AE000-K113073A（真實年籍姓名詳卷）指定辯護人公設辯護人廖彥傑上列被告因家暴妨害性自主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3年度偵字第32899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AE000-K113073A犯強制性交未遂罪，處有期徒刑貳年陸月。　　犯罪事實一、代號AE000-K113073A(真實姓名詳卷，下稱A男)與代號AE000 -K113073(真實姓名詳卷，下稱A女)為前配偶關係，2人為家庭暴力防治法第3條第1款家庭成員關係。詎A男竟基於強制性交犯意，於民國113年4月6日15時許，在桃園市桃園區某汽車旅館內(地址詳卷，下稱本案汽車旅館)，將A女推向床上並以其身體壓在A女身上，不顧A女有說不要、掙扎、推開其之抗拒舉動，仍親吻A女脖子、胸口，並以雙手欲將A女上衣脫掉，以此強暴方式試圖對A女為性交行為，嗣經A女持隱藏刀片自戕，A男方停止而不遂。二、案經A女訴由桃園市政府警察局桃園分局報告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壹、證據能力：　　本判決所引用以下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檢察官、被告A男及辯護人均表示同意有證據能力（見本院卷【如未提及係不公開院卷，均指公開院卷】第31頁），且迄至本案言詞辯論終結前，檢察官、被告及辯護人均未聲明異議，本院審酌上開證據作成時，並無違法或不當之情況，又均無證明力明顯過低之情形，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規定，應有證據能力；另本判決引用其餘依憑判斷之非供述證據，亦無證據證明係違反法定程序所取得，或其他不得作為證據之情形，且與本案待證事實間復具有相當關聯性，依刑事訴訟法第158條之4規定之反面解釋，亦有證據能力。貳、實體部分：　　一、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　　訊據被告固坦承有於上揭時、地搭載A女至本案汽車旅館，且於本案汽車旅館中有裸身與A女相處之事實，惟矢口否認有何上開犯行，辯稱：我進到本案汽車旅館後就放水準備洗澡，在浴缸放水期間我在浴室裡問A女在案發前一天為何要將小孩丟在家，A女情緒激動講話大聲，我沒穿衣服從浴室出來跟A女說為何做錯事還不承認，A女就拿刀要自殘，我去把刀搶過來，後來我們雙方情緒比較緩和就討論小孩教養、雙方家庭和情感的問題，我沒有要對A女強制性交等語。辯護人之辯護意旨則如本判決以下第㈥點所載。　㈠可先認定之事實：　　被告與A女間前為配偶關係，嗣於112年6月30日離婚，且本案有被告前述所坦認之事實部分，業據被告於偵訊、本院審理中均供認不諱，核與A女於警詢、偵訊及本院審理中之證述相符，並有被告與A女之戶役政資訊網站查詢-個人戶籍資料2紙、被告提供之LINE對話紀錄截圖（公開偵卷【如未提及係不公開偵卷，均指公開偵卷】第13-15頁）、A女繪製之案發現場圖（偵卷第31頁）、案發當日「9329-YZ號」自用小客車之歷史軌跡追蹤查詢資料（偵卷第33頁）、A女於偵訊時庭呈與被告間之對話紀錄截圖（偵卷第53-67頁）、A女及被告之代號與真實姓名對照表（不公開偵卷，第3、7-9、 17-19頁）、性侵害犯罪事件通報表、114年2月6日審判庭當庭提示之附民卷內A女與被告間通訊軟體之對話紀錄截圖等在卷可憑，是此部分事實先堪認定。　㈡被告確有於犯罪事實欄一所示時、地，將A女推至床上並用身體壓住A女，強行親吻A女脖子、胸口，並試圖將A女上衣褪去嘗試對A女性交之強制性交未遂行為，有A女歷次一致證述可憑：　⒈A女於警詢中證稱：案發當天被告駕車將大女兒載至被告母親家後，跟我說有事要談，就將我載至本案汽車旅館，一到房間內，被告就將其全身衣物脫光，再至浴室內的浴缸放水，接著被告從浴室走出來，雙手徒手往我肩膀推，把我推到床上，並用整個身體壓住我身體，同時間雙手往我身上欲將我身上衣褲脫掉，嘴巴同時也親吻我身體部位。因我當時口袋有一鑰匙圈，內有隱藏刀片，我趁隙將鑰匙圈拿出，並用隱藏式刀片割自己手腕自殘，目的是要以自殘要脅被告停止對我侵犯行為，當時我有割出血來，被告看到我自殘也無法阻止我，才停止對我侵犯，後續被告將衣服穿好，我們談論小孩親權和感情問題。被告將我壓在床上時，我有講說「我不要」，也有用腳去踢被告但沒踢到，手部也有推被告，但被告整個人壓在我身上所以沒有用等語。　⒉嗣於偵查中結證稱：案發當天被告先將大女兒帶到我婆婆家，也不跟我說要幹嘛就把我載到本案汽車旅館，一進去被告就把衣服脫光，一句話也不講就把我推到床上，後面被告就硬來，我先掙扎，推不開，因為我鑰匙有隱藏小刀片，我就拿出來自殘，被告看到我自殘後原本將我抓住，我就硬拉住，後面我有踢打，我叫他離開，不然就要用刀片割自己，被告才放開，後來在房間被告在聊他情緒，小孩說要成全我讓小孩跟著我等語。　⒊再於審理中結證稱：被告當天開車過來，我自己上車，上車之後他說有事情要跟我談，就把大女兒丟回去婆婆家，然後把我直接載到本案汽車旅館，被告只有說要談事情，我問他要去哪裡談，被告沒有說話也沒有回應，就載我去汽車旅館。他進本案汽車旅館後什麼話都不說，直接把衣服脫光、去放水，被告是先脫衣服才去放水，被告放水很快就是開水龍頭，他只是單純放水沒有洗澡，之後被告就走回來把我推倒在床上，然後用正面壓在我身上開始亂親，是親我脖子、胸口部位，被告在過程中有試圖要脫掉我的上衣，我有跟他說我不要，我叫他走開，也有掙扎，後面我發現我沒辦法把他推開的時候，我就把我的鑰匙圈拿出來，因為我鑰匙圈有一個小刀，開包裏的小刀，我就拔出來，我就開始自殘，被告一開始抓住我的手要阻擋我，因為我還繼續自殘，所以被告最後才清醒，他才停止他的動作，在我割腕前被告就是情緒比較激烈，被告情緒冷靜下來後才跟我好好對話等語。　⒋觀之A女歷次證述，其就本案發生前被告先開車將大女兒送到婆家後，即將A女載到本案汽車旅館，而未詳細言及何以要載其至旅館，僅稱要「談事情」等語，至旅館內被告旋即將全身衣服脫光，至浴缸放水，嗣又離開浴室將A女推倒在床上後，以正面面向A女壓在A女身上，並欲將A女上衣脫去，同時間有親吻A女之脖子、胸口，在過程中A女有用言詞表示「不要」等語，亦有以腳踢、手推等方式掙扎、抗拒，而待見上述反應無果時，即從口袋中將鑰匙圈中之隱藏刀片取出並開始割腕，被告見到A女反應後始從激烈的情緒中慢慢恢復，才停止其動作等關於本案案發前之情事、被告搭載A女至汽車旅館之經過、進入汽車旅館後被告對A女侵害之過程、被告停止其侵害舉動之緣由等節，前後敘述一致翔實，無重大瑕疵可指，若非A女親身經歷，豈能如此清楚描述相關過程。且A女所證述之上開內容，包括被告進入汽車旅館後立即脫光衣服裸身、被告在裸身後有接近A女、A女有取出刀片自殘，在雙方肢體接觸後被告有冷靜下來與A女討論關於雙方感情、小孩照料等事宜之情形，亦據被告於準備程序中供稱：進去本案汽車旅館後我說要洗澡，我就全身脫光進去洗澡......後來A女情緒激動講話大聲，我就沒穿衣服直接從浴室走出來，我說A女為何做錯事不承認，A女就拿出一支類似美工刀的東西要自殘，我去把刀搶過來......後面我就說可以冷靜一下嗎，雙方情緒比較緩和，我們討論小孩教養、雙方家庭及情感問題等語（見本院卷第29頁），依被告供述內容，除就否認欲對A女為強制性交一事以外，被告亦自承案發當日其確有裸身接近A女並與A女發生肢體接觸、A女確有持刀自殘、雙方在肢體接觸後確有討論小孩扶養、家庭及感情問題等事，亦足以確保A女之上開指證並非憑空杜撰，反具相當憑信性。再者，A女與被告前為結婚近10年之配偶關係，即便雙方後已離婚，然依卷內證據顯示A女對被告並無任何仇恨之事，僅係因被告於離婚後仍一再聯繫A女表達思念感情等情時，婉言拒絕被告並稱此段婚姻已結束而已，衡情A女應無惡意杜撰不實事實，以構陷被告於罪之目的、動機。故而，A女之上述前後一致證述情節，已堪採信。　㈢A女之上開一致證述並有下列證據可更予補強A女證述內容之憑信性：　⒈徵諸本案揭露過程，A女於113年4月17日至派出所報案時，A 女指證內容為被告涉犯跟蹤騷擾、家庭暴力等事，過程中當警員問及被告對A女有那些跟騷行為，一共發生幾次後，A女陸續陳述關於113年4月11日、同年4月10日、同年4月6日被告所為之相關行為後，方在警員繼續詢問後，才提及本案發生之事（見偵卷第17至20頁），而於該次警詢陳述中，當警員問及A女是否要提出跟蹤騷擾防治法第18條第1項告訴時， A女答稱「不要」等語，僅向警員表示需聲請暫時保護令。嗣後，警員於113年4月18日通知A女再次至所陳述，並向A女提問「因妳於第一次筆錄中有提到113年4月6日遭被告妨害性自主，請妳詳述當日被害情形」後，A女方才更為翔實之吐露本案遭被告妨害性自主之過程，而由本案桃園分局刑事案件報告書中犯罪事實之記載，亦敘明「案經A女向警方聲請暫時保護令，經桃園市政府警察局龜山分局員警獲悉上情後，乃據以偵辦」，及A女於審理中證述：警察問我騷擾時點，我提到4月6日（按：即本案）也被帶去汽車旅館，警察做筆錄到一半就找女警過來，女警說這部分要處理，我說我只要提告家暴，沒有要提告這部分，女警說已經知道了不能當沒有事等語，可見本案A女於報案之初原係欲聲請保護令而已，連對被告提出跟蹤騷擾罪之告訴都不願意，遑論提出強制性交未遂告訴，由此可知本案揭露過程實乃A女遭偶然問及被告對其有何等行為時，始予說出，難認A女有何欲構陷被告入罪之不良動機或目的可言。更何況，A女於113年4 月18日警詢時證稱：我不想對被告追究妨害性自主這件事，我僅希望透過跟騷法、家庭暴力防治法約制被告，因我與被告有3名共同子女，其中2名由被告扶養，不想讓場面太難看，且免不了日後還會因為小孩再與被告碰面，怕被告因為此事無法工作，我也無法單獨照顧3名小孩，所以不要對他提告妨害性自主等語，並於審理中證稱：4月17日報案時沒有想提告本案，是因為孩子在被告那，不希望影響孩子，我也擔心被告工作受影響，那孩子誰要養等語，足見A女於陳述關於本案之事時，對被告確無任何仇恨可言，反而是希望能與被告好聚好散（此由被告提出之其與A女間之對話紀錄，A 女與被告間之對話過程中僅顯示出無奈，而非對被告惡言相向或辱罵被告可見及此，見公開偵卷第13、15頁），更考慮到如果提出本案告訴可能影響到被告，會間接影響到其與被告所生孩子，故不願提出妨害性自主告訴，A女揭露本案之過程係在陳述本案可能會造成其與孩子生活出現相當程度影響之狀態下，在矛盾、複雜之心理狀態下被動揭露此事，益證A女顯非憑空杜撰、虛捏被害情節，欲誣指被告入罪，其證言之憑信性甚高。　⒉按補強證據，不以證明犯罪構成要件之全部事實為必要，如與告訴人指述具有相當關聯性，且與告訴人之指證相互印證，綜合判斷，已達於使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得以確信其為真實者，即足當之。經查，A女男友於審理中結證稱：A 女案發當天回來後，我有檢查到A女手上的傷口，我記得是在手腕上我發現有傷口，有看到一條一條斜的，是有血痕的傷勢，我有問A女她是被抓還是怎樣，A女說她是自己拿刀割，然後給我看那把刀等語。由A女男友上開證詞，亦可佐證A 女於案發當天確有持刀割傷自己手腕，而可更予增強A女上揭證詞並非虛構而來。　　㈣本案除A女上開證述外，並有下列證據可資補強：　　　　⒈由A女案發後之情緒反應及A女男友觀察A女之狀態以觀：　①A女於審理中證稱：案發過程中被告壓住我在床上、亂親我時我當下很崩潰、恐懼，我很怕被告做其他傷害我的事。案發當天晚上6、7點我跟我當時男友講本案情形，我講這件事時情緒狀況是覺得無奈、終於逃過一劫，覺得還好沒有發生甚麼事，當時有害怕的情緒，並抱著我當時男友等語。　②A女男友於審理中證稱：案發當天晚上A女在跟我說汽車旅館裡面發生何事時，A女情緒狀況滿不穩定的，很低落。案發前一天我們還很開心，因為有看到小孩，所以她情緒一直都還蠻穩定的，但當天回來很明顯就是非常低落，問她什麼事情，她回「讓我休息一下，等下再跟你說」。我所謂的不穩定是指不管是講話的方式還怎樣，變得比較有氣無力，好像是經歷了很大的事情，不管是回話還是怎樣，變得相對沒有力，也比較簡短，只有在講事情的時候，她才又激動了起來。我當下可以感覺到她有害怕的情緒，表現情形是她一回來我檢查完她傷口後，我先安慰她，她講一講，我就覺得她好像要哭要哭那種感覺，好像經歷過一場什麼樣的危機，有點劫後餘生那種感覺等語。　③綜觀上開證人A女及A女男友之證詞，可知A女於本案案發過程中對於被告之犯行有出現恐懼、崩潰等情緒，又案發過後A女出現之情緒反應為覺得無奈、終於逃過一劫且感到有點害怕，但慶幸未發生實害等情形，此等情緒反應核與甫遭他人壓制住身體，嘗試脫掉衣服後性侵之被害人可能出現之情緒反應相合，且A女男友於案發當天晚上立即亦察覺到A女返家後有出現情緒不穩、低落、有氣無力、彷彿經歷過很大事情、一場危機、有點劫後餘生之反應，亦與A女前揭證述內容相符，甚至A女男友也發覺到A女有快哭泣的感覺，與一般遭他人性侵害未遂之被害人於身心受創後呈現難過、情緒激動、欲啜泣之反應相合，亦與倖免於遭性侵得逞之被害人，因行為人並未既遂，而出現劫後餘生、逃過一劫之常情反應無異，此適足補強A女之指證內容確符實情。　⒉由被告與A女之通訊軟體LINE內容以觀：　①於113年4月19日被告與A女有如下對話：被告：預告，今明兩晚會有很特別很特別的事情要發生，準備好瓜子看戲。 A女：什麼好戲？又想把我帶去汽車旅館強姦？被告：誰稀罕再碰妳？ A女：上次不是自己猴急的全脫光要硬上現在又裝聖人被告：噁心的要命 A女：噁心還在我胸口種草莓被告：噗對妳的身體早就沒興趣了好不 A女：沒興趣還把我載去汽車旅館被告：噗，真的有興趣就硬上了啦早沒感覺了 A女：我如果沒自殘你會不上？都脫光了這還不夠讓人恐懼嗎被告：拜託，真的硬上還管你自殘但想想好像也是當下自己好像真的沒想過要去觸碰妳的身體大概就是覺得被欺騙的感覺很氣阿 A女：那你脫光幹嘛？被告：靠北阿，就自己白癡阿那時其實只是真的想找你講開只是搞砸了你說性也不過一瞬間的事　　A女於審理中證稱此段對話是在講113年4月6日即本案之事，被告於審理中於審判長提示本部分對話截圖後，亦供稱：因為我4月6日本來就沒有要對A女做甚麼，所以我回答A女誰稀罕再碰妳，是因為當天根本沒有要對A女做何事，A女問我是否又要帶我去汽車旅館強姦，我才不知道怎麼跟A女說明等語，亦自承本段對話內容為針對本案之討論。　②細繹上開對話內容，A女對被告表示又要帶我去汽車旅館強姦、上次被告猴急全脫光要硬上、上次被告在其胸口種草莓等質問被告所稱「晚上有特別的事」要發生是指何事後，被告對此質問之回應則是「誰稀罕『再』碰妳」、「噁心的要命」、「對妳身體早就沒興趣」等語，被告回應均為因A女表示其是否又要如同本案發生日一樣，帶其到汽車旅館強姦後，被告以較逞強或略帶譏諷之態度欲表示已對A女沒有興趣，不會再碰A女，然被告對於A女質問有關本案案發當日其有帶去汽車旅館要強姦、全身脫光要硬上、胸口種草莓（指吻痕）等問題，均未嚴加指正或反駁未有此事，反而是僅泛稱關於113年4月19日對話當日「晚上特別之事」並非要與A女發生身體接觸等語句，此等反應實與根本未有A女所證述之性交未遂情形發生時，被誣指者將極力為己辯駁或嚴斥未有此事之反應不合，反與因確有此事存在無從反駁，因而僅針對嗣後即113年4月19日當天晚間發生之事不會再有肢體接觸為說明之情形相合，且A女向被告表示「在我胸口種草莓」、「我如果沒自殘你會不上」等文字，被告亦未表示任何駁斥未發生之意思，亦足證A女前揭證述稱被告將其推倒在床上正面壓住A女，並親吻A女胸口、脖子，其有拿出小刀自殘始讓被告罷手停止欲對A女之性行為等之證詞，應確有發生，此適足以補強A女前述一致證詞，可信度甚高。此外，當A女向被告表示「那你脫光幹嘛」後，被告對此之反應為「靠北阿，就自己白癡阿那時其實只是真的想找你講開只是搞砸了」等語，被告所謂「搞砸了」等語，衡情應是指確有A女所指證當天被告欲對其為性侵之舉，也因此被告才會表示原本只是要與A女講開的目標，遭「搞砸」了，因為被告之強制性交未遂行為造成雙方無法正常、和平溝通，此亦可佐證A女指證內容應非虛。　㈤被告主觀上有對A女強制性交之犯意：　　⒈按刑法所規定強制性交未遂與強制猥褻之區別，應視行為人有無性交之犯意為斷。而刑法所處罰之違反意願猥褻罪，係指性交以外，基於滿足性慾之主觀犯意，以違反被害人意願之方法，足以興奮或滿足性慾之一切色情行為而言，若行為人意在性交，而已著手實行，縱未達目的，仍應論以強制性交未遂罪，不得論以強制猥褻罪(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 47號判決意旨併參)。　　⒉經查，本件被告對A女為犯行時，為全身赤裸且正面壓在A女正面，又被告亦有欲將A女衣物脫去之舉動，且案發地點又在汽車旅館內，依一般常情而言為欲發生性行為者常去之處，此等客觀事態顯已堪認被告並非僅止於欲對A女為強制猥褻之犯意甚明，而係以保持裸身以便利自己為性交行為之自身狀態，將A女推倒在床上，正面壓制A女使A女難以反抗，而欲將A女衣物脫去對A女為性交行為，被告主觀犯意當為強制性交犯意無訛。更何況，參之A女於審理中證稱及被告自承為113年快過農曆年（113年1、2月間）左右雙方發生之對話內容，顯示被告向A女表示「我就是迷戀妳的身體」，當A 女反應「少在那邊性騷擾」後，被告則稱「我只想跟你打炮」等語，此情參酌A女於審理中證稱：我從112年10月搬出去被告住處後，就沒有再跟被告過夜過，也沒有跟被告發生過性行為，及被告於準備程序中供稱：從112年10月A女搬出去後我就沒有跟A女發生性行為等語，可知被告與A女自112年1 0月起即無再發生過性行為，而被告卻於113年1、2月農曆年間向A女表示「我就是迷戀妳的身體」、「我只想跟你打炮」等語，確足證被告於本案帶A女至汽車旅館又不跟A女解釋原因，甚且根據被告車輛行車軌跡可見被告車輛行駛路段曾經經過親子咖啡廳、麥當勞、星巴克等適宜談論事項之地，然被告均未進入該等場所，反而選擇汽車旅館做為與A女獨處之場地，衡情應係欲與A女發生性行為方會如此選擇，益證本案中被告確有對A女為強制性交之主觀犯意，殆無疑義。　㈥對被告辯解及辯護意旨不予採納之理由：　　⒈被告辯稱：我進到本案汽車旅館後就放水準備洗澡，在浴缸放水期間我在浴室裡問A女在案發前一天為何要將小孩丟在家，A女情緒激動講話大聲，我沒穿衣服從浴室內出來跟A女說為何做錯事還不承認，A女就拿刀要自殘，我去把刀搶過來，自己被割傷，並無A女指證我有強制性交未遂犯行等語。然查，A女於審理中證稱：4月5日當天晚上我跟當時男友帶三個小孩出去住，在桃園火車站附近，根本沒有被告所說的將小孩丟在家的狀況等語。A女男友亦於審理中證稱：4月5日當天我和A女去逛桃園市統領百貨附近，當天小孩住在統領斜對面的旅館等語。以上均足證A女與被告之子女於案發前一天根本並未遭A女丟在家中，反而A女有帶著小孩到桃園市區遊玩，並有在外住宿，則被告辯稱一個案發前一天根本未發生之A女將孩子丟棄在家中等事，稱因該事而與A女發生爭吵，才導致A女發生自殘行為其始從浴室中衝出奪刀云云，因前提事實根本不存在，亦即被告所辯發生爭吵之緣由並非事實，則被告所辯其與A女發生肢體觸碰之原因並非因欲強制性交而觸碰一節，是否可信，顯已有疑。再者，被告於偵查中供稱：我看到A女在傷害自己，我就衝出來，我在隔壁浴室抽菸，我看到A女傷害自己就衝出來等語，然被告於準備程序中，則供稱：進房間後我就跟A女說可以泡個澡嗎，浴室那邊是看不到房間包括床、電視、座椅的情況，因為中間隔了一道牆，它是ㄇ形走道，視野被擋住；A女情緒激動我就從浴室衝出來，A女從包包裡拿出一把類似美工刀要自殘等語，而比對A女繪製之現場圖，確實顯示浴室與床、座椅區有一須繞開之直線狀物品而能遮擋視野，故被告針對如何知悉A女在割腕而衝出浴室一節，前於偵查中稱：看到A女自殘所以衝出來，後於審理中則稱：浴室看不到房間情況，因與A女爭執就衝出來，始看到A女準備割腕，前後供述有甚大歧異，其所辯情節之可信度，更堪質疑。末者，當A女以LINE向被告表示「那你脫光幹嘛？」時，被告之回應為「靠北阿，就自己白癡阿那時其實只是真的想找你講開只是搞砸了」，被告反應完全未提及脫光是因為要泡澡，且脫光後衝出來的原因是因為與A女發生爭執故衝出來，或看見、聽聞A女要自殘所以在緊急狀況下未及穿上衣服就急著出來救助A女，被告反應顯與其所辯內容不合，自難採信。　⒉辯護人辯護稱：案發當日汽車旅館房門未鎖，被告進屋後先脫光去放洗澡水，A女大可在此時自行離去或求助房務人員，A女捨此不為有疑義等語。惟查，依照A女歷次證述內容，均指證被告進房脫光衣服先至浴室內放水後，旋即走到屋內床附近將A女推倒在床上，被告於審理中亦自承：當時還未洗澡，只有放水而已，據此以觀，被告進入浴室後放水至出浴室將A女推倒在床上之間隔，可能僅為短短數秒至數分鐘間，A女自無可能預見到被告脫光衣服之目的並非要去洗澡，而是要到房內靠近床之處將其推倒在床上欲性侵其，或在甚短時間內立即反應、抉擇由房門離開該處，從而，A女該時未離開房間一情，並無任何異常之處可言。又A女於案發前與被告曾有將近10年之婚姻關係，在被告未對A女著手實施侵犯以前，A女基於信任被告之想法，不會無端揣測被告會對其為任何侵犯之舉，極為合理，實難認為A女會事先預料或臆測被告會對其為侵犯之舉，而在被告脫光衣服進入浴室放水之時，即選擇開門離去，此等反應反而異於常情，故此部分辯護意旨無可採憑。　⒊辯護人辯護稱：依A女所證，A女在與被告之婚姻關係中曾有割腕情形，被告對A女之割腕不是無動於衷就是口出惡言，實難想像A女本案面對被告侵害時，會選擇以前曾嘗試無用之自殘行為遏止被告，而非直接以刀嚇退被告等語。惟查，依一般常情而言，欲一般民眾以銳利武器對著他人，擺出攻擊姿勢以嚇退他人，在心理上可能難以接受，畢竟以刀指著他人可能帶來的是如他人不停止動作，仍持續接近，就有可能因刀具之鋒利而造成他人受傷，持刀者可能承受之心理壓力較鉅，且倘若不小心失手或持刀人面對之人有較激烈之動作，更可能造成他人非輕之傷勢，在難以預料其後發展情況下，選擇以自己受傷之自殘方式以喝止他人行為，是萬般無奈下之選擇，亦符合常人不願意以銳器傷害他人之想法，絕非異常，尤有甚者，如持刀面對他人而激怒他人，可能會對 A女帶來更嚴重之傷害或後果，此亦非不可想像，故A女選擇以自殘方式處理此事件，合乎情理。更況A女前曾有自殘經驗，在本案發生時之突發、驚恐狀態下，依本能反應欲以其所熟悉之自殘方式，謀求嚇退被告令被告清醒，甚為合理，故此部分辯護意旨亦礙難採取。　⒋辯護人辯護稱：依A女男友於審理中所證，A女案發當日返家後情緒已有逐漸平復，此與一般性侵害被害人厭惡或精神狀態不穩之情形可能持續較久時間之常情不符等語。惟查，A 女男友於審理中已明確證述其當日觀察到A女情緒有明顯低落、害怕、想哭想哭、一種劫後餘生之感覺等語，業如前述，審諸A女於案發後與其當時男友碰面時，當時男友已經有傾聽A女對於本案案發過程之訴說，衡情必定有安慰A女並表達關懷、安慰A女之意，A女亦證稱有抱著當時男友等語，故 A女於返家後既已逃脫遭被告性侵未遂之情境，又已向當時男友敘述案發過程，並獲得當時男友之關懷、安慰，並已身處其當時認為較有安全感之環境，A女情緒慢慢回歸平穩、安定亦屬情理之常，稽以被害人個人心理與情緒反應每每不一，非謂性犯罪之被害人必須表現出終日愁眉苦臉或情緒低落，蓋性犯罪之被害人本身並無任何過錯，生活亦須繼續下去，當事情已過，獲得慰藉並身處一個當時認為較放鬆、可放心之環境下，情緒漸趨平靜，尤乃事理之常，A女也不必然必須遭性犯罪後即需表現出終日低氣壓等想像中典型被害人之反應來懲罰自己。故而，此部分辯護意旨亦無可取。　⒌辯護人辯護稱：由A女男友審理庭當日提出之案發日其與A女對話，A女在案發後向當時男友表示「我沒事、平安」等語，如A女確遭性侵未遂何以有此反應。惟查，A女於向當時男友表示「我沒事、平安」後，緊接著表示「晚點回去跟你說」等語，再佐以A女證稱案發過後被告載其到壽山巖觀音寺參拜等語，可知當時A女應仍與被告在同一處所，而稽以據上開對話內容截圖，A女當時男友不斷向A女表示非常擔憂A 女安全之意（諸如：好擔心妳，有沒有什麼狀況，這是我這麼多年來最擔心的時候；要2個小時了，你有沒有怎樣...等語），則A女因一方面慮及本案畢竟被告欲對其性交之舉因其自殘而未遂，幸未生既遂結果，另一方面考量不希望當時男友過度擔憂，又一方面酌以當時A女仍與被告同處一處，難有充足時間以打字方式詳述過程，且其馬上即可返回與當時男友處碰面當面詳述案發過程，綜合上述種種情形A女因而粗略表示「我沒事、平安」等語，其真意應非指未有任何事情發生，反而依照A女其後所稱「晚點回去跟你說」等語，可知A女僅係先向當時男友粗略表示未發生無可挽回或極為嚴重之事而已，尚難據此即認本案強制性交未遂情事並無發生，是以此部分辯護意旨亦無足採取。　⒍辯護人辯護稱：A女如遭強制性交未遂，可以請當時男友將其接走，何以會跟被告在事後又去壽山巖觀音寺參拜，且參拜過程中亦不叫車離去，反應有異。惟查，A女於審理中證稱：案發當天我沒有想跟被告去觀音寺，我一直想回家，被告就跟我說再陪他去一個地方，然後他就載我去那個地方，我當時有跟被告說我要趕快回家，但被告還是說要去那裡拜拜等語，業已明確證述A女並不願再與被告前往觀音寺參拜甚明，且參諸被告提出案發前其與A女之對話內容，顯示A女向被告表示「最後走到離婚那一刻，確實已經是我對你用盡所有的情了這十年婚姻傷害失望侮辱貶低已經讓我自認對你仁至義盡」等語（見公開偵卷第15頁），並參酌113年4 月19日被告與A女間對話，被告表示「最開心的時候應該是上周三還牽著你吧」、「只要能跟妳講上一句話都會讓我很開心」，A女則稱「放下吧收手了結束吧」等語，足見案發時被告對A女確仍有積極表示欲復合或與A女相處感到開心之意，然A女對此之回應則係較為冷淡，以短短數字帶過並直言已經結束了等語，確足證A女上開證述不願意與被告去觀音寺參拜，是被告央求A女後A女始勉為答應之證詞，堪可採信。而由於觀音寺並非如汽車旅館屬私密空間，而是公共空間，A女因考量被告應不至於在公共場所再大膽對其為強制性交等性犯罪行為，故而勉予答應被告之共同參拜請求，亦無任何悖於常情之處，A女當時未立即離開現場或請當時男友到場搭載其，或僅係A女權衡其人身安全危險性已降到較低，且參拜完馬上就可離開現場，返回找尋其當時男友而為之選擇，亦無足反推本案性侵害未遂行為不存在，是此部分辯護意旨亦礙難執為有利被告之認定依據。　㈦綜上，本件事證明確，被告所辯僅係事後圖卸責任之詞，辯護意旨亦無足對被告為有利認定，其犯行堪以認定，應予依法論科。　　　　　　二、論罪科刑：　㈠被告與A女間前為配偶關係，嗣於112年6月30日離婚等情，有被告與A女之戶役政資訊網站查詢-個人戶籍資料2紙在卷為憑，是被告與A女間為家庭暴力防治法第3條第1款家庭成員關係。被告對A女實施前揭強制性交未遂行為，核屬家庭暴力行為而成立刑法犯罪之家庭暴力罪，惟因家庭暴力防治法對於家庭暴力罪並無罰則規定，自應依刑法之規定論罪科刑。　㈡核被告AE000-K113073A所為，係犯刑法第221條第2項、第1項之強制性交未遂罪。被告對A女為親吻脖子之猥褻之低度行為，應為性交未遂之高度行為所吸收，不另論罪。　㈢被告已著手於強制性交犯罪行為之實行而不遂，為未遂犯，爰依刑法第25條第2項之規定，減輕其刑。　㈣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與A女前為配偶關係，被告竟為逞私慾，不思曾為A女之配偶之情狀，亦不顧A女已表達抗拒之情，而對A女為本案犯行，致A女身心受創，對A女之人格、身體發展之健全、性自主決定權利戕害較鉅，所為應予非難。並酌以被告犯後矢口否認犯罪，未對A女表示任何歉意亦未賠償A女任何損害，未見悔意，犯後態度自無足對被告為何有利認定，且犯罪所生危害亦未獲得任何填補；暨考量被告犯罪之動機、目的、手段、素行狀況，於審理中自述大學畢業之教育程度，從事業務人員，月薪新臺幣5萬餘元、已離婚育有3位小孩之經濟、生活狀況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甲○○提起公訴，檢察官劉哲鯤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7　　日　　　　　　　　　刑事第十九庭審判長法　官　黃弘宇　　　　　　　　　　　　　　　　　　　　　　　　　　　法　官　高健祐　　　　　　　　　　　　　　　　　　　　　　　　　　　　　　　　　　　　法　官　林述亨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鄭羽恩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7　　日附錄本案所犯法條全文中華民國刑法第221條對於男女以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或其他違反其意願之方法而為性交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前項之未遂犯罰之。

2025-03-27

TYDM-113-侵訴-127-20250327-1

訴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

損害賠償等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2年度訴字第2934號原告邱臣遠訴訟代理人胡皓清律師被告Ａ女訴訟代理人陳又新律師複代理人王律筑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損害賠償等事件，本院於民國114年2月12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原告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壹、程序方面：　　按行政機關及司法機關所公示之文書，不得揭露被害人之姓名、出生年月日、住居所及其他足資識別被害人身分之資訊，性騷擾防治法第10條第6項定有明文。查本件原告雖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之規定，向被告為損害賠償及回復名譽之請求，然此揭侵權行為事實涉及被告主張遭原告性騷擾乙情，揆諸前揭規定，法院裁判不得揭露足以識別被害人身分之資料，故被告姓名以「Ａ女」代稱，先予敘明。貳、實體方面：一、原告主張：被告於民國112年6月17日在個人社群平台臉書頁面，公開發表如附表編號1所示貼文（下稱系爭貼文1），其中「2020年9月14日，考察當日我穿著合身的裙裝，如我平時上班的服裝。沒想到招來立委甲○○不斷朝我身體上下打量」、「當我問到甲○○，『委員，請問您等下有其他行程需要先離開嗎？需要幫忙你準備便當？』當時，我蹲在他面前，我的左手擺在自己大腿上，他回『不用便當』，同時將手放在我的大腿的左手上。我立刻站起身，和甲○○說我要去處理其他工作，而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我穿裙子露出的大腿上」為不實言論；被告又於同年月19日發表如附表編號2所示貼文（下稱系爭貼文2），其中「被摸被騷擾的是我，為什麼我得被性騷擾犯告？為什麼我得感到焦慮害怕？為什麼我得一個人哭到沒辦法上班？」為不實言論。上開言論（即附表畫底線處，下稱系爭言論）已嚴重侵害原告之名譽權，造成原告精神痛苦，爰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第195條第1項前段規定，請求損害賠償及為回復名譽之處分等語，並聲明：㈠被告應給付原告新臺幣（下同）6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㈡被告應於本判決確定後，在被告個人臉書網頁（網址、帳號名詳卷），以網頁預設之字體字型大小及置頂貼文方式，將如附件所示之判決要旨及判決書全文以未限制閱覽權限方式連續刊載1個月；㈢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二、被告則以：被告前任職於訴外人即立法委員賴香伶辦公室，曾協助舉辦台灣民眾黨（下稱民眾黨）於109年9月14日至法務部調查局考察活動（下稱系爭活動），該日被告在調查局會議室中，身著合身裙裝，以蹲姿逐一詢問坐在第1排所有出席活動之立法委員午餐規劃；詎料當詢問原告時，被告將左手放在自己大腿上，原告卻將手疊放到被告左手上，且當被告起身離去時，原告之視線仍不斷朝被告身體打量，上開舉止使被告受到驚嚇，乃在個人臉書頁面先後發表系爭貼文1、2，系爭言論均係被告依親身經歷之事實所提出之主觀評論；且原告前為立法委員兼民眾黨黨團總召集人，現為新竹市副市長（亦為代理市長），並經常在個人臉書及各網路平台與政論節目上公開發表政治意見，而屬政治領域之公眾人物，故被告所為係對原告之品德、價值觀等可受公評之事為適當評論，並兼有公益考量，而無不法侵害原告權利之情等語，資為抗辯，並聲明：㈠原告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㈡如受不利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三、兩造不爭執之事項（本院卷第147頁，並依判決論述方式略為文字修正）： (一)原告前為第10屆立法委員（民眾黨籍，任期：109年2月1日至113年1月31日），現為新竹市副市長，曾在網路媒體及政論節目上發表政治意見，屬公眾人物。被告於109年9月間任職立法委員賴香伶辦公室助理。 (二)原告於109年9月14日曾赴法務部調查局考察，系爭活動係由被告負責規劃及安排交通、餐食等行政事務。被告於該日中午在調查局會議室內，曾詢問原告之午餐如何規劃。 (三)被告於112年6月17日下午5時53分許，在其個人臉書頁面上張貼系爭貼文1；又於同年月19日下午1時31分許，在同一頁面張貼系爭貼文2。 (四)被告張貼之系爭貼文1，於112年6月19日經網路新聞媒體引用並報導。四、得心證之理由：　　原告主張被告以系爭貼文1、2散布不實之系爭言論，致其名譽權受侵害等節，為被告所否認，並以前詞置辯。故本件爭點厥為：㈠系爭言論是否不實？㈡被告所發表之系爭言論是否不法侵害原告之名譽權？㈢如原告之名譽權遭侵害，原告可請求之精神上損害賠償數額為何？得否請求為回復名譽之適當處分？茲分述如下： (一)本件適用法律之說明：　⒈按言論自由旨在實現自我、溝通意見、追求真理，及監督各種政治或社會活動；名譽則在維護人性尊嚴與人格自由發展，二者均為憲法所保障之基本權利，二者發生衝突時，對於行為人之刑事責任，現行法制之調和機制係建立在刑法第31 0條第3項「真實不罰」及第311條「合理評論」之規定，及司法院釋字第509號解釋所創設合理查證義務的憲法基準之上，至於行為人之民事責任，民法並未規定如何調和名譽保護及言論自由，固仍應適用侵權行為一般原則及509號解釋創設之合理查證義務外，上述刑法阻卻違法規定，亦應得適用。亦即，行為人之言論雖損及他人名譽，惟其言論屬陳述事實時，如能證明其為真實，或行為人雖不能證明言論內容為真實，但依其所提證據資料，足認為行為人有相當理由確信其為真實者；或言論屬意見表達，如係善意發表，而因自衛、自辯或保護合法之利益者，不問事之真偽，均難謂係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尚難令負侵權行為損害賠償責任。　⒉次按表意人事前查證程序是否充分且合理之判斷，應再次衡酌表意人言論自由，與誹謗言論所指述者之名譽權間之衡平關係。基於言論自由對民主社會所具有之多種重要功能，言論內容對公益論辯之貢獻度愈高者，例如對滿足人民知的權利，及監督政府與公共事務之助益程度愈高，表意人固非得免於事前查證義務，惟於表意人不具明知或重大輕率之惡意之前提下，其容錯空間相對而言亦應愈大，以維護事實性言論之合理發表空間，避免產生寒蟬效應（憲法法庭112年憲判字第8號判決意旨參見）。　⒊再按當事人主張有利於己之事實者，就其事實有舉證之責任，民事訴訟法第277條本文定有明文。而不法侵權行為之成立，須具有違法性、歸責性，並不法行為與損害間應有相當因果關係，且主張侵權行為損害賠償請求權之人，對於侵權行為之成立要件應負舉證責任。本件原告主張被告所為不實之系爭言論已損害其名譽權，其得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第 195條第1項規定請求被告負侵權行為損害賠償責任，並請求為回復名譽之適當處分等情，既為被告所否認，依上開說明，即應由原告就侵權行為之成立要件負舉證責任。 (二)原告未能證明被告發表系爭言論之舉構成侵權行為：　⒈經查，系爭貼文1、2均為被告在其臉書個人頁面所張貼乙情，為兩造所不爭執，業經認定如上。觀諸系爭貼文及所含系爭言論，係被告指述遭到原告以目光打量身材及肢體接觸方式為性騷擾，應認屬對特定事件所為事實陳述，並從中衍生認原告為「性騷擾犯」之意見表達，該等言論足使不特定多數人對原告產生行為偏差之負面印象或疑慮，則原告主張被告發表之系爭言論已損害其名譽權，固非完全無據。　⒉惟查，原告就系爭言論之真實性，始終僅泛稱「確無被告所指摘之行為」（本院卷第289至290頁），但所提出之證據（如媒體報導、Google搜尋關鍵字頁面擷圖、維基百科上原告個人條目、網路圖文等）皆係為證明其名譽權已受損害乙事之用，而未就系爭言論何以不實為主張及舉證，則其主張被告發表之系爭言論為不實言論乙節，已值商榷。　⒊再者，原告於109年9月14日參與被告負責規劃及安排交通、餐食等行政事務之系爭活動，被告於該日中午在調查局會議室內，曾詢問原告之午餐如何規劃等情，亦為兩造所不爭執，可見系爭言論並非建築在徹底虛構之基礎上。且證人江一豪於本院證述：我於109年9月起任職賴香伶國會辦公室公費助理兼副主任，被告發表系爭貼文1時已經離職1年以上，故賴香伶指示我聯繫被告確認她有無要提出性騷擾申訴，並告知如有任何需求都可以向辦公室提出，我跟被告該次通話時間很短，她的聲音讓我覺得她有在哭，她說現在還在整理情緒，並希望之後都用文字聯繫，她的語氣讓我覺得她不想多說，她是於109年底或110年初離職，離職前後與賴香伶間沒有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等語（本院卷第254至259頁），證人賴香伶亦於本院證稱：被告在臉書發表系爭貼文1後，我有請江一豪與她聯繫，確認她所述為何，系爭活動是我主持，但我沒有看到兩造間互動情形，被告離職前後也沒有與我發生什麼不快或誤會等語（本院卷第273至277頁），衡以性騷擾被害人雖於不同情境下或有多種情緒反應，但江一豪上述感受被告所表現出沮喪、不願多談之心理反應，及被告於系爭活動結束後不久，在未與雇主賴香伶間有何不良互動之情形下旋即離職之舉，與一般性騷擾被害人相較難謂反常。況原告自述兩造素不相識、別無工作職屬或任何關係（本院卷第11頁），殊難想像被告於離職逾1年後，猶刻意發表系爭言論，無端揭露自身隱私，以詆毀與其素昧平生、無利害關係之原告；又倘被告主觀上欲侵害原告之名譽，豈會遲於系爭活動結束後時隔久遠才為系爭言論，並於江一豪聯繫時不把握機會侃侃而談或接續提出性騷擾申訴，以坐實其指摘之事實？凡此各情，均堪認被告辯稱其經過長時間沉澱後，於112年Metoo運動期間，因見其他受害者公開曾遭性騷擾之經歷，方將此事和盤托出等語（本院卷第327頁），尚非全然虛妄。準此，原告未能證明被告所發表之系爭言論內容為不實，即難認被告有何侵害原告權利之不法行為。　⒋另縱使被告無法證明系爭言論與事實完全相符，亦無從憑此逕認被告發表系爭言論係刻意編造事實以侵害原告名譽，蓋性騷擾事件本有突發及隱密之特性，而有舉證之侷限，況依被告所述之事發僅在片刻，除在場有他人特意留心觀察外，要無其他人證可供查證，亦勢所難免。併審以原告為知名公眾人物，曾任立法委員，自113年2月起擔任新竹市副市長，現為新竹市代理市長，曾在網路媒體及政論節目上發表政治意見（本院卷第101至109、327頁），行為舉止動見觀瞻，係具有相當社會影響力之公眾人物，被告所為系爭言論指述之事項既與原告行止、品德形象相關，即非單純涉及私德而與公共利益無關之事，系爭言論中所陳述之事實既係被告依親身經驗，依照主觀邏輯推論而為陳述，指摘或傳述內容非僅涉及私德，確與公共利益有關，且有相當理由確信為真實，自不具有真實惡意；而就意見表達部分（即「性騷擾犯」部分），原告為知名公眾人物，係自願進入公領域，就其私領域所為，因事涉公眾人物價值觀、品德，其個人名譽對言論自由應為較高程度之退讓，故被告就原告所為，本諸個人價值判斷，綜合評價為事實相關之意見表達或評論，縱評價負面，或用詞嚴厲致原告不悅，亦難認此部分言論係以損害原告名譽為唯一目的。遑論，系爭貼文1發表後，原告已對外發表澄清之聲明，媒體報導亦有平衡呈現原告之駁斥意見，此有原告提出之臉書頁面、新聞報導擷圖可憑（本院卷第22、25、166至167頁），則原告既已透過媒體自清，駁斥系爭言論，報導又以兩方說法方式呈現，評價結果即應由閱聽人自行評斷，難論對原告一概不利，且應更嚴格審視被告是否出於真實惡意，始可謂有故意侵害名譽之意思。 (三)是以，被告所為系爭言論雖足致原告名譽權受侵害，然系爭言論就事實陳述部分，要無證據證明全屬憑空捏造，或全然無據；且關於就前開事實衍生之意見表達部分，係就可受公評之事為合理評論，與侵害原告名譽之侵權行為，尚屬有間，自不負侵權行為損害賠償責任。五、綜上所述，原告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第195條第1項規定，請求被告賠償6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之法定遲延利息，並為回復名譽必要處分，在被告個人臉書網頁，以網頁預設之字體字型大小及置頂貼文方式，將如附件所示之判決要旨及判決書全文以未限制閱覽權限方式連續刊載1個月，為無理由，應予駁回。原告之訴既經駁回，其假執行之聲請失所附麗，應併予駁回。六、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所提證據，核與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爰不逐一論述，併此敘明。七、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8條。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6　　日　　　　　　　　　民事第三庭　審判長法　官　方祥鴻　　　　　　　　　　　　　　　　　　　　　　　　　　　法　官　趙國婕　　　　　　　　　　　　　　　　　　　　　　　　　　　法　官　陳冠中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6　　日　　　　　　　　　　　　　　　　　　書記官　劉則顯附表：編號發文日期（民國）內容 1 112年6月17日下午5時53分許這兩天看到民眾黨立委們對於不同性騷擾事件表態撻伐，然而當過去黨內發生數起性騷擾事件時，實際處理狀況完全和現在在媒體前的態度是兩回事，讓人不禁懷疑是否只是說說作秀。一、賴香伶對於民眾黨內鍾棠芝遭性騷的事件在其個人粉專和媒體報導中均表示，「職場發生爭議，雇主絕對有不可推託的責任」。然而，當我在賴香伶辦公室任職時，同事A時常性騷擾他人，例如：訂製競選背心時，某位女同事說她要s號尺寸，同事A說，「你胸部這麼大，要XL吧」；同事A在辦公室內，目光朝女同事上下打量後，用三圍數字稱女同事們，叫女同事們「欸34、25、36」或「32、28、34」；同事A稱「辦公室是他的後宮，女同事們是他的小老婆」，等諸多讓人不舒服的言行，在此就不逐一細數。對於同事A多次在辦公室性騷擾的行為，賴香伶都曾在現場親眼看到、聽到，身為雇主的她卻未沒有任何一次處理過同事A的行為，甚至連嚴正制止都沒有。老實說，作為一位勞工、作為她的受僱者，我是感到失望的，賴香伶的視而不見，是否認為雇主對於職場性騷擾沒有責任，是否認為勞工遭遇性騷擾應該默默容忍吞聲呢？二、我在賴香伶辦公室任職時，曾協助舉辦某場民眾黨至法務部調查局考察之活動，負責邀集民眾黨各委員辦公室參與、規劃考察行程、安排交通餐食等行政事務。 2020年9月14日，考察當日我穿著合身的裙裝，如我平時上班的服裝。沒想到招來立委甲○○不斷朝我身體上下打量。當大家來到調查局的階梯簡報室，在等待調查局進行簡報，我蹲下來逐一詢問坐在會議室第一排的立委們午餐的規劃。當我問到甲○○，「委員，請問您等下有其他行程需要先離開嗎？需要幫忙你準備便當嗎？」當時，我蹲在他面前，我的左手擺在自己大腿上，他回「不用便當」，同時將手放在我的大腿的左手上。我立刻站起身，和甲○○說我要去處理其他工作，而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我穿裙子露出的腿上。近日，甲○○和民進黨立委偕同邱志偉、陳培瑜舉辦「性平軍紀，與時俱進」記者會。會中，甲○○說「到底軍中性騷擾發生數的真相是甚麼？」，他呼籲國防部應積極檢討防治性侵害與性騷擾等違法情事。這句話，從甲○○口中說出實在頗為諷刺。同一場記者會中，邱志偉表示，「國防部在處理任何形式的性暴力事件，應秉持零容忍原則」。我想問，作為台灣最高立法機關的國會，是否也會用一致的標準來審視呢？ 2 112年6月19日下午1時31分許被摸被騷擾的是我，為什麼我得被性騷擾犯提告？為什麼我得感到焦慮害怕？為什麼我得一個人哭到沒辦法上班？備註底線為本判決所標註，該等部分為原告主張侵害其名譽權之內容（即系爭言論）附件：原告聲明請求被告刊載之聲明啟事聲明啟事：聲明人於民國112年6月17日及112年6月19日在個人臉書，刊載有關對於甲○○先生之指控，不法侵害甲○○先生之名譽，業經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本件案號）判決確定。茲為回復甲○○先生之名譽，特此刊載聲明啟事及判決書全文。聲明人：。

2025-03-26

TPDV-112-訴-2934-20250326-2

侵訴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

妨害性自主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侵訴字第108號公訴人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馬畯琮選任辯護人林昱朋律師陳澤嘉律師上列被告因妨害性自主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3年度偵續字第189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甲○○犯強制性交罪，處有期徒刑參年陸月。　　事　實一、甲○○與代號AD000-A112556號之女子(真實姓名年籍詳卷，下稱A女)因街頭搭訕而認識，二人相約於民國112年9月8日下午2時30分，在址設新北市○○區○○路0段00號2樓3號之玩酷電競永和店3號（下稱本案網咖）包廂見面，甲○○竟基於強制性交之犯意，將上半身壓在A女身上，不顧A女以手推阻，強行將A女上衣掀起撫摸、親吻A女胸部，且於A女已一再搖頭，表示不要、會害怕等語，仍強行將A女褲子脫掉，將生殖器插入A女陰道，以此違反A女意願之方式，對A女強制性交1 次得逞。二、案經A女訴由新北市政府警察局永和分局報告移送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壹、程序事項一、為使判決更為簡明，同時方便查考，有關卷號簡稱詳見卷宗對照清單。二、證人即告訴人A女、證人即A女友人池○華於偵查中證述之證據能力：　㈠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偵查中向檢察官所為之陳述，除顯有不可信之情況者外，得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1第2項定有明文。是未經被告詰問之被告以外之人於偵查中向檢察官所為之陳述，依上開規定，除顯有不可信之例外情況外，原則上為法律規定得為證據之傳聞例外。而為保障被告之反對詰問權，復對證人採交互詰問制度，其未經詰問者，僅屬未經合法調查之證據，並非無證據能力，且此項詰問權之欠缺，非不得於審判中由被告行使以資補正，而完足為經合法調查之證據。倘被告於審判中捨棄對質、詰問權，自無不當剝奪被告對質、詰問權行使之可言。　㈡經查，被告甲○○就證人A女及池○華於偵訊時經具結之證述，雖以未賦予其反對詰問機會為由爭執證據能力，然並未提出證人A女及池○華訊時之證述有何顯不可信之特殊情形，已無從排除其等證據能力。且本院於審理程序時，已傳訊證人A 女及池○華進行交互詰問（本院卷第134至153頁），自已充分保障被告之對質詰問權，又本院亦查無檢察官在上開偵訊時有任何以不正方法訊問而有顯不可信之情況，是依上開規定，上開證人等於偵訊中之證述，自均具有證據能力。三、A女與證人池○華間之對話紀錄之證據能力：　㈠按社群網站或通訊軟體之對話紀錄，係社群或通訊軟體儲存用戶互動對話及情境表達紀錄，此為依據社群或通訊軟體之儲存功能，本於機械作用真實保存當時對話之內容，就紀錄本身而言，未經人為操作，非屬人類意思表達之言詞或書面陳述，性質上非屬供述證據，祇要與犯罪事實具有關聯性，復無事證足認有透過偽造、變造所取得之情事，經合法調查後，以之為論罪依據，無違法可言（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1718號判決意旨參照）。　㈡經查，關於A女所提出與證人池○華間之LINE對話紀錄，係以通訊軟體之儲存功能，本於機械作用所真實保存之當時對話內容，此紀錄本身並非人類意思表達之言詞或書面陳述，僅在證明對話曾經發生過之事實，性質上非屬供述證據，且取證過程係由A女自其手機截圖列印後提出至地檢署及法院附卷（偵字卷第46頁、本院卷第81、82頁），業據證人池○華於偵查中、A女於本院中到庭證述明確（偵續字卷第27頁、本院卷第153頁），尚無據證可認係公務員違法取得，或係偽造、變造而來，且上開對話紀錄與本案待證事實具有關聯性，自有證據能力，本院復於審理期日提示當事人表示意見，已依刑事訴訟法第164條第1項踐行物證之調查程序，而得作為判斷之依據。至於被告辯稱此部分對話紀錄僅有片段且經證人池○華刪除對話紀錄，認A女有偽造、變造上開對話紀錄之可能性云云，然被告並無提出A女偽造、變造對話紀錄之具體事證，僅為其單方面主觀臆測，是被告此部分辯詞，應不足採。四、除證人A女、池○華於偵查中證述、A女與池○華間之LINE對話紀錄外，本判決下列所引用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檢察官、被告及辯護人於本院中表示同意作為證據，有證據能力，復於本院言詞辯論終結前均未聲明異議，本院審酌上開證據資料製作時之情況，尚無違法不當及證明力明顯過低之瑕疵，認以之作為證據應屬適當，而認前揭證據資料有證據能力；而非供述證據部分，本院亦查無有何公務員違反法定程序取得之情形，且各該證據均經本院於審判期日依法進行證據之調查、辯論，被告於訴訟上之防禦權，已受保障，故該等證據資料均有證據能力。至於被告雖爭執證人A女於警詢之證據能力，惟本院並未引用上揭證據作為認定犯罪事實之基礎，自無庸贅述其有無證據能力之理由。貳、實體事項一、認定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　　訊據被告否認有何對A女強制性交之犯行，辯稱：1.依A女與被告間之對話紀錄，可見案發前A女與被告頻繁聯繫，處於曖昧階段，本案被告與A女係合意發生性行為，A女過程中並無反抗之行為，被告與A女離開本案網咖後，被告還有陪A女去看房子後才分開；2.本案應係發生關係後，A女想與被告確認關係（即是否為男女朋友），但被告並未答應，A女認為受到創傷，屬事後情感變化，並非行為時違反A女意願；3 .A女於案發當天與被告相處時間，均能自由使用手機、並可對外呼救或要求協助，且證人池○華證稱當時A女並不想報警，反而是證人池○華半強迫A女報警，與常情相違；4.依A女與被告之錄音紀錄，A女之人身自由並未受到約束，A女之口吻亦無害怕，只稍微提出質疑，要確認關係，但被告並未正面答覆，而被告說以為A女害羞跟矜持時，A女也答覆確實，可見發生關係並無違反A女意願；5.A女於案發前長時間在身心科就醫、服藥，並非因本案所導致之情緒障礙或是創傷壓力症候群，自不得以此作為不利被告之認定等語。經查：　㈠被告與A女因街頭搭訕而認識，二人相約於112年9月8日下午3 時40分，在本案網咖包廂內見面，在包廂內被告有與A女發生性行為之事實，為被告於本院中坦承不諱（本院卷第51頁），核與A女於偵查及本院中證述相符，並有A女手繪案發現場格局圖、通訊軟體LINE被告與告訴人A女對話紀錄、新北市政府警察局永和分局112年12月15日新北警永刑字第11241 86364號函暨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112年12月4日刑生字第 1126059466號鑑定書、玩酷電競永和店監視器影像畫面擷圖照片在卷可佐，堪以採信。　㈡A女就案發經過歷次證述如下：　1.於112年9月8日偵查中稱：被告在街頭搭訕伊而認識，伊與被告聊天之過程中並沒有曖昧，案發當日是被告說他剛好要來臺北，問伊要不要跟他見面，時間係伊挑的，地點伊當時跟被告說可以去網咖，本案網咖是被告找的，伊抵達的時候是被告下來接伊，伊進去包廂之後先吃東西，吃完東西後玩一下電腦，有跟被告聊天，就只是一般聊天，案發當日伊也沒有覺得伊們之間有曖昧，被告在包廂內突然親伊，把伊壓倒在沙發床，伊當時穿一件bratop上衣，被告掀開伊上衣，伊有把被告的手推掉，被告舔伊胸部，伊有再把上衣穿下，被告又想脫伊褲子，伊跟被告說覺得很害怕，當時伊被被告壓在沙發床上，被告跪著或趴在伊兩腳中間，伊有向被告搖頭，也一直抓個褲子不讓被告脫掉，被告還是將伊的褲子、內褲一起脫掉，直接將他的生殖器插入伊陰道，之後將他生殖器拔出來，有射精但不記得射在哪裡，結束後伊與被告在包廂內再待了20幾分鐘，伊們沒說甚麼話，伊有跟被告說「你嚇到我了」，伊說「我剛剛一直跟你說我很害怕」，被告回伊是那種很保守的女生，覺得要確認關係才可以發生性行為之類的，伊就沒有回應被告，於包廂中伊就想要對被告提告，性行為過程中伊知道如果被告使用暴力，伊的力氣沒辦法反抗，只能等被告離開後才能對他提告，如果伊當天當面跟他說要檢舉，如果被告一不開心或怎樣，伊不確定被告會不會對伊為暴力行為，伊們一起去看屋大約20幾分鐘，過程中有稍微講一下話，但沒有聊到剛剛性行為的事等語（偵字卷第36至38頁）。　2.於113年5月28日偵查中稱：被告違反伊意願為性行為後，伊當下不知道怎麼辦，因此先拿手機錄下伊與被告的對話，當時伊的語氣是不解跟錯愕，案發當時伊沒有逃跑，因為伊如果逃跑不知道要找誰幫忙，從小媽媽跟伊說，不應該在當下激怒對方，讓自己有生命危險，應該先想辦法讓自己安全離開，再想辦法處理等語（偵字卷第39、40頁）。　3.於本院中稱：伊與被告是被告在路上搭訕認識，之後伊們用社群軟體聊天，為普通朋友關係，案發當天伊與被告約在網咖見面吃飯，伊比較晚到，伊到的時候被告有出來接，進去後伊們開始吃東西，看一下電腦裡面的遊戲，吃完後有聊一下工作事情，然後被告突然親伊，用上半身力氣把伊壓在沙發床上面，掀開伊上衣，有摸胸部也有親，不顧伊的意願一直觸摸伊的身體、親吻，把伊的褲子脫掉，將生殖器放入伊身體裡面，過程中伊都有跟被告說不要，說很害怕，又搖頭，但被告就把伊的手撥開，覺得被告完全沒有在理會伊，結束後伊有離開包廂去洗手間，但伊當天有帶著書包去網咖跟被告見面，一般人去洗手間不會帶書包，如果伊將書包拿走會讓人懷疑想要逃跑，且伊當日是晚到，不知道網咖付費方式，怕離開時沒有足夠的錢被店員攔下而遭被告發現，伊從廁所回包廂後有錄音，因為伊知道案發當下沒有證據可以證明伊不願意，回去之後有錄音，試圖跟被告說伊剛剛覺得很害怕，還有跟他說不要，但是他為什麼不停下來，且伊之前有跟被告講好離開網咖後一起去看房，如果突然跟被告說要先離開，怕被告發現有疑慮，只好按原訂跟他講好的看完房子再解散等語（本院卷第143至153頁）。　4.A女之歷次證述，可知被告與A女係街上偶然搭訕認識，案發當日為雙方第二次見面，被告在本案網咖包廂內，突然親吻 A女，以上半身強壓在A女身上，不顧A女以手推阻被告，仍將A女之上衣掀起，親吻A女胸部，亦不理會A女表示不要、很害怕、搖頭等行為，讓將A女之褲子脫掉，以其生殖器進入A女陰道一節前後證述一致。衡以被告與A女為單純朋友關係，除本案外並無其他仇恨、糾紛，若非確有其事，A女應無甘冒偽證罪處罰，無端設詞構陷被告之理。　㈢A女上揭證述，有下列事證可資佐證，足認其證述應具憑信性：　1.卷附A女於案發後在包廂內與被告談話之錄音，經本院當庭勘驗，勘驗結果如附表一至三所示，於錄音中，A女均有向被告表示其被嚇到、有說不要、很害怕等旨，惟由被告回應中，被告先是假裝沒聽到，之後表示「不會阿」；又於A女向被告詢問「跟你說不要了，為什麼會繼續」時，被告先表示「你有說不要？」接著說「我都聽不懂（笑）」；對於A女表示「明明有跟你說我會害怕時」時，被告也僅四兩撥千斤地說「我沒有聽懂你在講什麼，我有聽到你說你會害羞，我想害羞可能是女生比較矜持，害羞是正常反應阿」等語，可見A女第一時間先微婉試探表示其嚇到時，被告先稱沒聽見、接著表示聽不懂，顯然欲蒙混、帶過話題；而於A女進一步追問被告，表示其明明有說「害怕」時，被告則改稱以為A女是說「害羞」曲解A女之意思，並企圖影響A女想法，欲引導A女認為表示拒絕之反應其實是害羞矜持之表現。然而，由上開對話紀錄，可見在被告與A女發生性行為時，被告顯然知悉A女有表示拒絕及害怕的，因此在A女事後的質問，方欲以哄騙或是安撫方式帶過，而不願意正式回應A女之質問。至於辯護人雖辯稱就對話結尾，A女亦有回答：「確實、確實」並無違反A女意願云云，然依整段對話脈絡可見，A女已知悉被告不願意表態，因此，為避免與被告進一步之衝突，方附和被告以結束該話題，自不足以據此為有利被告之認定。　2.另對照A女與被告一開始進入網咖包廂、離開包廂及事後一同前往看屋之監視器畫面，可見A女於案發當日前往本案網咖，與被告一同進入包廂時面帶笑容（偵彌卷第12頁反面編號8之照片、本院卷勘驗筆錄附件1編號9之照片），而被告與A女於離開包廂時，A女之表情已明顯未同進入包廂時愉悅（偵彌卷第13頁反面編號12之照片），另參諸被告與A女離開本案網咖後同去看屋時，二人雖並肩行走，但二人間仍保持一定距離、氣氛冷淡，核與一般朋友間，於進一步相處後，彼此間應更熟悉、熱絡互動之常情相違，是案發後A女與被告間互動疏離一節，與A女前開指述相符，足以作為A女證述憑信性之補強證據。　3.證人池○華於偵查及本院中稱：事發當天伊與A女有通話兩次，在事發約10分鐘後有通話第一次，是A女先打給伊，說她剛被性侵，伊問怎麼會這樣，A女說她自己白癡，現在很害怕不知道怎麼辦，伊請她先收集現場證據，A女說被告收走了，伊叫A女趕快去最近急診室做檢驗，A女說沒辦法，那個男生怕她報警，要跟她下一個行程看租屋，伊說妳結束看屋過程後馬上去醫院，伊下班過去找她，當時A女情緒明顯低落、恐懼且小聲講話，伊認識A女時本身已經有長期在使用抗憂鬱藥物，多以大多數時間A女講話都是有氣無力，發生這件事情給伊比較深刻的感受是想哭哭不出來；第二次通話，是A女看屋後與被告分開，A女想當作沒發生事情，不去醫院做檢查，伊說如果你讓這件事當作沒發生，你心裡永遠會有個污點，之後伊當天6點下班就趕去醫院，之後陪同A女去警局報案，A女說在包廂內被告突然間壓上強吻她，然後將自己的生殖器放進A女身體裡，過程中A女有說她有說她不要、會害怕，但是被告跟她說不要怕，然後就繼續完成性交行為，A女醫院的時候就是要哭哭不出來的樣子，當時A女一直反覆問伊，是不是其實她可以做這個選擇，當作這件事情沒有發生，她只要忍在心裡就不會有人知道這件事情，她可以當作自己是清白的，但伊還是要A女去警局做筆錄，在去警局的路上，A女的情緒非常緊張、複雜，案發後2個月A女還是會傳訊息給伊，說她想要自殺等語（偵續卷第27至29頁、本院卷第134至141頁），足見A女案發後立即致電向證人池○華求助，於電話中之陳述確實有情緒低落、害怕等情緒反應，於案發當晚在醫院及警局時，雖證人池○華陪同在旁，仍是想哭哭不出來之低氣壓，且呈現緊張、自我懷疑、複雜等情緒反應，且於案發後2個月，仍持續向證人池○華表示想要自殘之心情，若非被告確有對A女為強制性交之行為，A女豈會有上開情緒反應？是證人池○華聽聞A女陳述遭被告強制性交時之A女情緒反應，屬於證人池○華親身見聞之事項，當可作為A女指述之補強證述。　4.參以卷附A女與證人池○華之對話紀錄，可見A女於案發當日於下午4時43分傳訊息表示「我」、「做了白癡的事情」（本院卷第81頁），核與證人池○華證述第二通電話是在A女與被告看屋後之時間大致相符，且A女於本院中稱：伊傳上開訊息，因為那時候伊覺得伊很愚蠢怎麼會讓自己發生這種事情，覺得自己很笨，所以才會忽略從小到大父母親對伊的指導跟保護，跟伊說那些話，都沒有放在心上才會發生這種事（註記：A女哭泣）等語（本院卷第153頁）；再者，證人池 ○華後續詢問A女「他怎麼帶你去網咖的」、「有留訊息說要去幹嘛嗎」等旨，可見證人池○華在試圖瞭解為何當日A女會與被告約在網咖，有無留存訊息，則與證人池○華前開證述其要A女盡量保留證據等情相符，益徵A女向證人池○華前開說白癡的事情，確係指遭被告性侵之事，另觀以A女於本院開庭時哭泣之情緒反應，倘被告未違反A女意願，A女豈會有此反應。　5.參以被告與A女間之對話紀錄（偵字卷第60至71頁），可見二人認識後，於8月25日、26日、9月3日、4日、5日、6日、 7日、8日（案發當日見面前）均有對話紀錄，是被告與A女直至案發當日見面前互動熱絡，9月初起幾乎每日均有傳送訊息。而A女於案發當日傳送最後一則訊息為下午2時52分「走進一個很奇怪的大樓」比照本案網咖之監視器畫面時間，應係A女進本案網咖前傳送，之後被告應接A女至網咖包廂內；事後直至案發當日晚間10時44分，被告方傳送訊息：「你有逛過樂華夜市嗎」，A女對此並未回覆；又於4日後（即9 月12日）被告傳送：「我們聊聊好嗎？」，A女亦未回覆；於9月13日被告傳送：「那天會錯意是我不好，也許是我空窗一段時間才會這樣，但我沒有騙你的意思，這短時間也是真的想認識你才跟妳聊天」，A女始於同日則回覆：「我說了不要你也沒停止，還約束我的行動，空窗是可以強姦的理由嗎」等旨，可見案發後A女對於被告於案發當日晚間之訊息沒有回覆，其後4日二人亦未有任何聯繫，比對二人於見面前之熱絡情形，有明顯落差，且依被告於12日、13日所傳送訊息可知被告顯然知悉A女不再聯繫及回覆訊息之理由，但仍企圖與A女聯繫及安撫A女，是被告此部分事後反應，亦得作為A女指述之補強。至於被告辯稱案發前與A女為曖昧關係，惟依其等對話紀錄，聊天內容涉及雙方之工作內容、網路交友之態度、姓名、相約見面之時間、地點之討論等等，尚處於普通、不熟朋友互相瞭解之聊天內容，尚無曖昧之用語或情境，2人亦未相約欲發生性行為，且案發當日為被告與A女第二次見面，縱然其等約在網咖包廂較隱密之場合，亦難逕認A女即有意願與被告發生性行為。　　　6.A女固於案發前已前往身心科之看診，經診斷有混和焦慮及憂鬱情緒之適應障礙症，然於112年9月8日案發後，於同年9 月13日前往身心科診所就診時，A女提及本案，表示已報案、驗傷，也有社工接觸，但表示自責、內疚等情緒，病歷亦記載A女於門診時情緒表達疏離，不帶感情情緒地敘述自己被性侵事件，目前還無法表達對事件的法想，建議安排後續心理諮商，建議至大醫院就診，若是之後有情緒太不穩定的狀況甚至有可能需要自殺防治資源介入等旨；A女於112年11 月2日就診時，情況相同，病歷同樣記載A女在門診情緒表達疏離，不帶情緒敘述性侵事件等旨，可見A女於本案發生後2 次看診時，雖有陳述遭性侵，然表達時有疏離感、不帶感情，無法將情緒表達出來，即有類似解離之症狀，即與創傷後壓力症候群之部分症狀（即經歷創傷事件後，對創傷事件認知扭曲而責怪自我、情緒低潮、疏離他人）等相符。再參諸醫生所開立之處方用藥，於本案發生後A女用藥相較於案發前，明顯增加，可見案發後A女之精神情緒病況確有因本案而改變，有大心診所初診資料表及病歷表在卷（本院卷第11 6至121頁）可佐；另A女於案發後於112年9月20日起前往衛生福利部雙和醫院精神科就診，經診斷有持續性憂鬱症及創傷後壓力症等旨，核與上開診所診斷結果相符，有上開醫院 114年1月9日之診斷證明書在卷（本院卷第183頁）足憑，是被告辯稱A女案發前已長期在精神科就診服用精神藥物，其案發後之身心狀況反應與本案無關云云，顯不可採。　7.基上，被告與A女為路上搭訕認識，於案發當日為第二次見面，雙方並無曖昧關係，衡情A女並無意與被告發生性行為，而A女在本案網咖包廂中以手推阻被告，口頭表示不要、害怕等行為，已明確表示無意願與被告發生性交行為，被告客觀上應可知悉A女當時無意與之為性交行為，竟為滿足自身性慾，即不顧A女意願，以生殖器進入A女陰道，主觀上顯有強制性交之犯意無訛。二、被告其他辯詞不可採之理由：　　㈠被告雖辯稱案發當日A女全程行動自由，可自由使用手機，當可直接對外求援，事後亦與被告一同看屋後離開，而認被告並無違反A女之意願云云。惟：　1.按遭受性侵害之被害人，或因緊張、害怕，心情無法一時平復，需時間沉澱，或恐遭受進一步迫害、或礙於人情、面子或受傳統貞操觀念左右，或受國情、年齡、個性、處事應變能力、與加害人關係、所處環境、生活經驗等因素交互影響，致未於事後立即報警、驗傷，均非少見；且於遭性侵害後，有人得以及時整理心態回復正常生活外觀，有人情緒崩潰生活明顯失序，亦有試圖回歸正常生活卻仍深陷痛苦情緒者，反應因人而異。是性侵害犯罪之被害人，究係採取何種自我保護舉措，或有何情緒反應，並無固定之模式。自應綜合各種主、客觀因素，依社會通念，在經驗法則及論理法則之支配下詳予判斷，不得將完美被害人之迷思加諸於被害人身上，檢討其未符之處（最高法院113年度台上字第4498號判決意旨參照）。　2.經查，依A女指述其擔心被告對其強制性交時如強力反抗會遭不測，亦擔心中途離開或未依先前約定一起去看房，被告會起疑心而對其為傷害行為一節，可知A女係以保障自身之人身安全為其核心價值。況A女於案發當日是第二次與被告見面，並不清楚被告之性情及力量，因此在A女遭受性侵時，縱其未激烈反抗、沒有直接逃走、呼救，實際上均係為了保護自己，實難認有何違反常情。再由A女於案發後獨自離開包廂後之第一時間並非報警或向服務人員求救，而係打電話給證人池○華詢問該如何處理，又於再度返回包廂後錄製錄音內容等節，則可見A女知悉其手中並無證明被告對其強制性交之證據，因而試圖在不與被告產生衝突之情況下以錄音方式自行蒐證，亦與其前開保護自己之核心價值無違。　3.再從A女第一時間其實抗拒報警、驗傷等節，可見其當時心中之猶豫、害怕及擔心等情緒；另依A女與證人池○華之證述，可知在報警前，A女實際上係處於逃避之心理狀態，主觀認為如果不報警，就不會有人知道其遭性侵，就可以假裝事情沒有發生過，也不會讓家人擔心，證人池○華亦證述其感受A女當時是想哭哭不出來的感覺，可見A女個性上屬於壓抑、自責之性格；A女於日後在身心科診所就診時，其病勢加重，但仍以疏離、不帶感情之解離狀態陳述其遭性侵之事件，可見A女因其性格及憂鬱症病情，導致其於案發後之反應未符合社會或他人對於「被害者」之刻板印象（即在包廂內即應大聲呼救、一有機會對外即立即向外人求救、離開本案網咖後即應立即與被告分開隨即報警），從而，自難以A女於案發後之反應不如被告、辯護人所指，即逕認被告並無違反A女之意願，是被告此部分所辯，應不可採。　㈡至於被告辯稱因A女欲與其確認關係，被告未正面回應，A女始改變心意主張違反意願云云。惟查，被告與A女於案發前並非曖昧關係，已經本院認定如前，而A女亦否認曾在包廂內欲與被告確認男女朋友關係，是被告空言辯稱因其不願確認與A女間為男女朋友關係，主觀臆測A女係惱羞成怒或因求之不得轉而對被告提告一節，除與常情不符外，亦與卷內事證不符，是此部分主張，亦不可採。三、綜上所述，被告犯行罪證明確，應依法論科。三、論罪科刑之理由：　㈠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221條第1項之強制性交罪。被告先後撫摸A女胸部、舔A女胸部等強制猥褻行為，均係強制性交未遂之階段行為，應為強制性交未遂之犯行所吸收，不另論罪。被告在事實欄所示時、地，違反A女之意願，壓抑A女之性自主決定權，而對A女所為之強制性交犯行，時間緊密接續，由空間之同一性及時間之緊密性觀之，顯係基於單一整體犯意所為，各舉動之獨立性極為薄弱，依一般社會健全觀念，難以強行分離，為接續犯，應論以一罪。　㈡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為一己私慾，不顧A女性自主之決定權，違反A女之意願，對A女為性交犯行，致使A 女身心受創，所為實不可取，參以被告之素行紀錄、犯罪動機、目的、手段，及自陳高職畢業之智識程度，無業，無需要扶養之親屬之家庭生活經濟狀況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乙○○提起公訴，檢察官詹啟章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6　　日　　　　　　　　　刑事第十九庭　審判長法　官　許博然　　　　　　　　　　　　　　　　　　　　　　　　　　　　法　官　鄭芝宜　　　　　　　　　　　　　　　　　　　　　　　　　　　　法　官　洪韻婷上列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敘明上訴理由，向本院提出上訴狀 (應附繕本) ，上訴於臺灣高等法院。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張家瑀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8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中華民國刑法第221條（強制性交罪）對於男女以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或其他違反其意願之方法而為性交者，處 3 年以上 10 年以下有期徒刑。前項之未遂犯罰之。卷宗對照清單一、112年度偵字第74898號卷，下稱偵字卷。二、112年度偵字第74898號彌封卷，下稱偵彌卷。三、113年度偵續字第189號卷，下稱偵續卷。　　四、113年度偵續字第189號彌封卷，下稱偵續彌卷。五、113年度侵訴字第108號卷，下稱本院卷。　　附表一播放器時間本院勘驗內容 00：00：00至 00：00：56 被告：可能，先認識阿，然後，在一起，然後才會有...。 A女：應該認識久一點吧。被告：喔。 A女：嗯。被告：不是阿，我覺得人會改變。 A女：嗯...是這樣沒錯。被告：我以前也會覺得就是要認識久一點。 A女：可能我剛有點嚇到。附表二播放器時間本院勘驗內容 00：00：00至 00：00：39 A女：有點嚇到。被告：嗯? A女：有點嚇到，怎麼了。被告：不會阿。 A女：（聽不清楚）。附表三播放器時間本院勘驗內容 00：00：00至 01：45：00 被告：為什麼會拿出來阿，為什麼我自己完全沒印象。 A女：但剛嚇到我了，跟你說不要了，為什麼會繼續。被告：你有說不要？ A女：有阿。被告：你剛剛在講什麼我都聽不懂（笑）。 A女：好啦。被告：（笑）你剛剛講話很像在說夢話耶，你知道嗎? A女：是嗎? 被告：全部的字都咬，黏在一起，我都聽不懂你到底在講什麼。（此時男生在收拾包包） A女：對阿，我明明就有跟你說我很害怕（此時鏡頭倒了，雜音聽不清楚）。被告：我就說我沒有聽懂你在講什麼，我是聽，我有聽到你說你會客羞，我就想說那害羞可能就只是，女生可能本來就比較矜持一點阿。 A女：確實，確實。被告：對阿，女生就會害羞，就比較，處於正常反應阿。 A女：走吧。 A女：（聽不清楚）。（鏡頭拍攝到兩人走出包廂）

2025-03-26

PCDM-113-侵訴-108-20250326-1

侵訴

臺灣彰化地方法院

妨害性自主

臺灣彰化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侵訴字第29號公訴人臺灣彰化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朱秉浩選任辯護人林柏劭律師（法扶律師）上列被告因妨害性自主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3年度偵字第4492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朱秉浩犯強制性交罪，處有期徒刑參年拾月。　　犯罪事實一、朱秉浩於民國112年11月18日凌晨2時許前之某時，在彰化縣 ○○鎮○○路000號之「統一超商○○門市」偶遇與其不甚熟悉之友人即代號BJ000-A112256成年女子（真實姓名年籍詳卷，下稱甲女），遂上前與之攀談，並藉詞欲搭乘甲女便車，甲女則因不耐朱秉浩之反覆糾纏而勉為同意，即於同日凌晨2 時許駕駛其自用小客車（車牌號碼詳卷，下稱本案車輛）搭載乘坐於副駕駛座之朱秉浩離開該處。其後甲女依朱秉浩之指示，於同日凌晨2時13分許駕駛本案車輛行至彰化縣○○鄉○ ○街00號附近並停靠於路邊時，朱秉浩卻拒絕依甲女要求下車，反而提出甲女與之陪睡1日之請求，嗣見此提議遭甲女嚴詞拒絕後，竟基於強制性交之故意，違反甲女之意願，強行以身體將甲女壓制於駕駛座，並親吻甲女頸部，同時伸手進衣內撫摸甲女胸部，且不顧甲女之反對及奮力抵抗，以一隻手抓住及控制甲女雙手、另一隻手則褪去甲女下身內外褲，並脫去自己褲子；期間甲女曾設法爬至本案車輛後座處以圖逃脫，但朱秉浩見狀仍跟隨至後座，並於該處以身體壓制甲女使其無法離去，再抓住甲女雙手，強行將自己手指及生殖器反覆插入甲女陰道內，以此方式對甲女為強制性交行為 1次。二、案經彰化縣警察局鹿港分局報請臺灣彰化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壹、程序部分：　　按因職務或業務上知悉或持有性侵害被害人姓名、出生年月日、住居所及其他足資識別其身分之資料者，除法律另有規定外，應予保密；行政機關及司法機關所公示之文書，不得揭露被害人之姓名、出生年月日、住居所及其他足資識別被害人身分之資訊，性侵害犯罪防治法第15條第1項、第3項分別定有明文。本案被害人甲女乃性侵害犯罪之被害人，為避免被害人身分遭揭露，故以代號表示被害人姓名，且為避免因揭示本案車輛之車牌號碼資訊，導致足以推知被害人，故就該車輛之車牌號碼亦予以隱匿，附此敘明。貳、證據能力之說明：一、關於被害人甲女於警詢之證述，其證據能力雖經被告及辯護人予以爭執（見本院卷第106頁）。惟查：　　（一）按被告以外之人於檢察事務官、司法警察官或司法警察調查中所為之陳述，與審判中不符時，其先前之陳述具有較可信之特別情況，且為證明犯罪事實存否所必要者，得為證據，同法第159條之2定有明文。是被告以外之人於司法警察調查中所為之陳述，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規定，係屬傳聞證據，原則上無證據能力，惟如該陳述與審判中不符時，其先前之陳述具有較可信之特別情況，且為證明犯罪事實存否所必要者，依同法第159條之2規定（即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所指之「除法律有規定者外」），始例外認為有證據能力。此所謂「與審判中不符」，係指該陳述之主要待證事實部分，自身前後之供述有所不符，導致應為相異之認定，此並包括先前之陳述詳盡，於後簡略，甚至改稱忘記、不知道或有正當理由而拒絕陳述（如經許可之拒絕證言）等實質內容已有不符者在內（最高法院104年度台上字第205號判決意旨參照）。而所謂「具有較可信之特別情況」之情形，亦應就前後陳述時之各種外部情況進行比較，以資決定何者外部情況具有可信性。（二）經查，證人甲女於警詢就本案之時間、地點及過程證述詳盡，後於審理時則就相關時間、地址均未能清楚指明，本院審酌甲女於警詢之證述，依筆錄記載內容，係採取一問一答方式，且陳述時點距離案發時間較近，記憶較為清晰，並於接受詢問後簽名確認筆錄記載內容無訛，復無證據證明其於警詢過程中有何遭受強暴、脅迫、利誘、詐欺等外力干擾情形，足認甲女警詢之陳述，客觀上具有可信之特別情況，且係有發見真實之需求並有重要關係，而為證明犯罪事實之存否所必要，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2規定，應認甲女之警詢筆錄具有證據能力。二、本案據以認定被告犯罪之下列供述證據，檢察官、被告及辯護人於本院準備程序及審理時均未爭執其證據能力，本院審酌該證據作成時並無違法及證明力明顯過低之瑕疵等情況，認為適當，應有證據能力。至於所引其餘非屬供述證據部分，經查並非違法取得，復無依法應排除其證據能力之情形，且經本院於審理期日提示予被告辨認而為合法調查，亦有證據能力。參、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一、訊據被告雖坦認於上開時間、地點曾與被害人甲女發生性交行為，惟矢口否認有何強制性交之犯行，辯稱：我於案發當天是依甲女詢問是否搭便車而上車，嗣車輛行至案發地點後，甲女先靠過來看我玩遊戲，隨後主動撫摸我的下體，我是在獲得甲女同意後始與之發生性行為等語。被告之辯護人提出辯護意旨略以：起訴書所指被告涉犯強制性交犯行部分，其依據僅有被害人之單一指述，而被害人之驗傷診斷書顯示除有處女膜陳舊性撕裂傷外，其身體別無其他外傷，與強制性交之常情有違；又被害人稱其與被告間僅為點頭之交，卻可憑被告綽號找到其臉書資料，可見被害人對被告應有一定認識，而被害人駕駛車輛搭載被告之距離極近，被告實無必要向被害人提出搭便車之請求，反而是被告供稱係被害人主動提議要搭載被告乙情為真正；現場監視器錄影畫面顯示被告及被害人於停車後均在車內，且車輛有多次開啟車門之情形，可見是被告想要離開卻遭被害人挽留；本案車輛內部狹窄，且被害人位於駕駛座，被告不易為強制性交行為，反而是被害人有諸多機會可以逃離該處；此外，現場所遺留之衛生紙並未驗得被告之DNA，且被害人就此點亦有先後指述不一之處；另被害人證稱其住處至案發地點需要車程5至10分鐘，但依現場監視器錄影畫面勘驗結果顯示被害人之友人於被告下車後不到3分鐘即到場，合理推斷被害人事先已與友人有所溝通。綜上，依現有證據，不足以認定被告構成犯罪，請求對被告為無罪諭知等語。二、經查：（一）被告於112年11月18日凌晨2時許，在彰化縣○○鎮○○路000 號之「統一超商○○門市」搭乘被害人甲女駕駛之本案車輛，復於犯罪事實欄所載時間、地點在本案車輛內與被害人甲女發生性行為乙情，為被告所不爭執（見本院卷第104- 105頁），復經被害人甲女於本院審理時證述此部分事實明確（見本院卷第200-201頁），且有統一超商○○門市門口監視器及現場路口監視器畫面截圖照片附卷可參（見偵字卷第59、63-70頁），是此部分事實，先堪以認定。　　　（二）關於被告對被害人甲女為強制性交之犯罪事實，業據被害人甲女指訴如下：　　⒈於112年11月19日警詢時證述略以：我於112年11月18日凌晨2、3時許，在彰化縣○○鎮與○○鄉邊界之路邊（據警方查證車輛停放地點為彰化縣○○鄉○○00號附近路邊），於本案車輛內遭我朋友之友人即被告性侵；我並無被告之聯繫方式，當天凌晨1時30分許，我駕駛本案車輛前往○○鎮○○路之統一超商（據警方查證為統一超商○○門市，地址為彰化縣○○鄉○○路000號）要去出貨，我在該超商裡見到被告，後來我發現車輛並未熄火而走出超商，但被告對我說「你可以載我去前面的大樓嗎？」，我一開始向其表示「我不認識你」而拒絕，我向被告稱要在超商內吃東西，後來被告說要等我，我想說就在前面而已，因此答應搭載被告，我開車後，被告即上車坐在副駕駛座；我於112年11月18 日凌晨2時許載被告至其指定地點停車（即彰化縣○○鄉○○ 街00號附近路邊），被告在車上跟我說他心情不好，想借住我家1天，我直接很清楚跟被告說不可能，被告則死皮賴臉一直坐在副駕駛座上不肯下車，並一直開副駕駛座之車門且頻繁朝車外吐口水，被告並未下車，且一直問我為何不能住我家，叫我陪他睡1天，我說我怎麼可能陪睡1天，我又不是陪睡的、不可能出賣我的身體，被告則一直反覆問我並遭我拒絕，此時被告已快爬過來我的駕駛座，並以手摸我的手臂、肩膀及大腿，我跟被告說不要碰我，並叫被告下車，但被告並未停止動作且力氣很大，即直接往駕駛座上壓住我的人；被告太重，我推不掉，被告有親我的嘴巴，我轉頭拒絕後，被告即親我的脖子，過程中被告另以手抓我的胸部，也有伸進去我的內衣裡很用力的抓我的胸部，我抓住被告的手想將其推開但推不開，後來被告抓著我的手扯開我的短褲（有鬆緊帶），我見狀將短褲往上拉，但被告即以一隻手將我的雙手壓住，再以另一隻手將我的褲子及內褲都拉下來，我想說完蛋了，被告正在脫自己的褲子，我就將駕駛座的椅子放倒並爬至後座，被告則一直抓著我的手，並跟著我到後座，其後被告將我的大腿打開，先以手指、再以生殖器插入我的陰道內，同時反覆上述行為；當時我在哭，直到被告有進入行為後，我就放棄掙扎，被告是以手抓著我的手讓我無法抵抗之方式來性侵，我當下是不願意的等語（見偵字卷第34-36頁）。　　⒉於本院114年2月18日審理時證稱略以：本案發生前，我與被告不認識，只知道被告是我的朋友之友人；我於案發當天至超商寄件及用晚餐，被告在該處問我是否可載其去前面大樓，我向被告表示：「我不認識你」，而且我故意慢慢吃東西，但被告並無離開之意，待我用餐完畢後，被告跟隨我走出來，我認為距離不遠，因此好心搭載他一程；被告所稱之大樓距離超商未超過1公里，我載其抵達指定處所即逆向道路停放，但被告不願下車，我因此將車輛移至對向車道順向停放，被告即在車內與我聊天，並稱其心情不佳，想去我家住1天，但我說我不是陪睡的、拒絕被告到我住處，而被告則不斷重複上開言詞且不願下車，並僵持約半小時，被告在此期間則一直開車門朝外吐口水多次，之後被告開始摸我的手、肩膀及大腿，我有推被告，但被告力氣很大而推不掉，同時我要求被告立刻下車，然被告並未聽從我的制止，反而爬至駕駛座將我壓住，試圖要親我，經我轉頭拒絕後，被告即親我的脖子，並用手抓我的胸部，我想把被告的手推開但推不掉，之後被告以一隻手壓住我的雙手，另一隻手則伸到我的內衣裡面抓我的胸部，並脫我的短褲，被告後來想脫他的褲子，我把駕駛座椅子放倒，打算躲到後座，我的褲子及內褲均被脫下來，但被告也跟著爬過來，並直接將我壓住，再以手及陰莖反覆插入我的下體，後來被告硬不起來，就把我壓住像是要找感覺，由於被告前面已經得逞，於是我就放棄掙扎；被告將手指及陰莖插入我的下體，其過程大約有2個小時，後來被告離開後，我找到在掙扎時掉落的手機，於是即撥打電話請我的友人幫我報警；另被告最終並無射精等語（見本院卷第196-202頁）。　　⒊互核證人甲女上開歷次證述內容，其就遭被告為強制性交犯行之始末過程，均證稱其與被告事先並不熟悉，僅於案發當日於便利商店偶遇被告，復經被告再三糾纏後始應允搭載被告一程，惟被告於抵達指定地點後卻藉故拒絕下車離去，並於提議甲女與其陪睡之要求遭拒後，即違反甲女之意願而對其施以強制性交犯行等主要情節，業已交代詳盡，且前後證述內容均高度相符，亦無顯然不合理之處，若非甲女自己親身經歷之事，實難於警詢及本院審理時已前後相隔年餘，仍就其與被告間之相遇過程及主要被害情節仍有上開堅定且明確之指訴，自有相當可信性。（三）被害人甲女之上開證述，尚有下列證據可資補強：　　⒈按性侵害犯罪案件具有隱密性，通常僅有被告與被害人在場，或不免淪為各說各話之局面，故被害人之證言是否可信，審理事實之法院，仍應為其他證據之調查，以為取捨之依據，亦即，除被害人之指述外，尚需有補強證據以綜合判斷之。而被害人之供述證據，固需以補強證據證明其確與事實相符，然所謂之補強證據，並非以證明犯罪構成要件之全部事實為必要，倘其得以佐證供述所見所聞之犯罪非虛構，能予保障所供述事實之真實性，即已充分；又得據以佐證者，雖非直接可以推斷該被告之實行犯罪，但以此項證據與證人之指認供述綜合判斷，如足以認定犯罪事實者，仍不得謂其非補強證據（最高法院103年度台上字第805號判決意旨參照）。　　⒉本案係甲女於案發後隨即以行動電話委託其友人報警乙情，業據證人甲女於本院審理時證述在案，已如上述，且有彰化縣警察局勤務指揮中心受理110報案紀錄單附卷可參（見本院卷第175-176頁）；又現場路口監視器錄影檔案經本院當庭勘驗後可知，被告於畫面時間04：36：39至04 ：37：23之期間內下車離開本案車輛後，於畫面時間04： 40：57即有人駕駛車輛停放於本案車輛旁並下車查看情形，嗣警車於畫面時間04：47：33即到場處理（見本院卷第 141-143頁），證人甲女就上開情節於本院審理時則證稱略以：事後到場之人即為住在我租屋處隔壁之友人，我在超商時正好要買東西回去給他，他一直在等我，我找到手機後即請其報警，且為留下證據，同時請我的友人幫我尋找被告使用過之衛生紙等語（見本院卷第202-203頁），是甲女於被告自本案車輛離開後，隨即撥打手機聯繫友人請其報警處理，該名友人及警方隨即先後抵達甲女所在地點，因此倘若甲女於上開時地與被告所發生之性行為係出於合意，衡諸通常經驗法則，其實無必要於被告離開現場後立刻主動向友人揭露本案，甚至欲尋求司法協助之動機及必要，如此更徵證人甲女前揭證述情節，當屬可信。　　⒊又被害人甲女於本院審理作證時，經檢察官於交互詰問詢時本案被害情形時，即有出現靜默、哭泣之情形，並因此暫停詰問程序（見本院卷第201頁），核與性侵害被害人回憶其受害經歷之情緒反應相符，衡情如非證人甲女親身經歷其所證案發期間之上開被害經過，致其重新回想此事時處於驚慌、恐懼之心理狀態，實難於本院審理時出現前揭情緒失控之反應，益徵甲女前揭證述內容，並非子虛。　　⒋被告於偵訊時供稱其與甲女間僅為點頭之交，雙方並不熟等語（見偵字卷第28頁），此部分與證人甲女所稱彼此間並無交情之情形相符，是審酌被告供述及甲女陳述之情，可知其等於事發前無何交情，難認彼此間有何嫌隙仇怨存在，是甲女實無恣意捏虛不實之詞，構陷與其並無仇怨之被告之動機及目的，足以補強甲女證述之憑信性。　　⒌至於甲女委託其友人向警方報案時，該名友人曾向警方表示：「我有一個女生被一個男生挾持著請你們快一點」、「我們是朋友，她請我幫忙報警。」、「對，男生不下車」、「因為他現場一直死不下車啊，我朋友就傳LINE叫我要快一點」等語，固有彰化縣警察局○○分局114年1月16日函檢送之彰化縣警察局勤務指揮中心受理110報案紀錄錄音檔譯文在卷可憑（見本院卷第187-188頁），此部分與甲女於本院審理時證稱其於本案車輛遭受被告為本案犯行、以及其係在被告下車後始撥打手機請其友人報警等情似有不同；惟考量甲女委託其友人報警處理之當下係甫遭性侵之際，其情緒及思慮不免激動、混亂，在此情形實難期待甲女可心平氣和且清楚陳述遭受性侵害之過程，同時確保其友人能正確瞭解陳述內容，因此本案無從僅憑甲女友人報案所述狀況與甲女證述情節之不同，即否認甲女就本案被告為強制性交犯行所為證述之可信性，併予敘明。　　⒍準此，被害人前揭指訴，有上揭證據及作證時之情緒反應等補強證據可佐，足認被告確有對被害人為本案犯行。（四）按刑法妨害性自主罪，係88年4月23日修正公布施行，其立法理由之一係因原條文中的「致使不能抗拒」，要件過於嚴格，容易造成受侵害者，因為需要「搏命抵抗」而造成生命或身體方面更大的傷害，故修正為「違反其意願之方法」。因此條文中所規定之「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僅屬例示性質，而以「其他違反其意願之方法」概括之。所謂「違反意願之方法」而為性交，並不以類似同條項前段所列舉之強暴、脅迫、恐嚇或催眠術等方法為必要，祇要行為人主觀上具備侵害被害人性自主之行使、維護，以任何違反被害人意願之方法為性交者，均屬之，易言之，凡足以造成被害人性決定自主意願受妨害之任何手段，如施以詐術或出之宗教迷信等方法均與之相當。因此，性交行為，祇須行為人施用上開手段而於違反被害人性意願失其性自主之情況下為之，即與本罪所定之要件相當，至行為人所用之方法是否以使被害人處於不能抗拒、難以抗拒或無從抗拒之狀態，俱與本罪之成立無關（最高法院 90年度台上字第3439號、94年度台上字第4598號、96年度台上字第5773號判決意旨參照）。經查，被告以身體壓制甲女及抓住甲女雙手之方式，對甲女為上開性交行為，且甲女於過程中多次設法將被告推開，且已表達不願願意與被告發生性行為之意思，業經甲女於本院審理時證述如前，因此無論被告對甲女所施加之暴力行為在強度上是否足以致傷，或者甲女是否因此處於不能抗拒之程度，被告所為仍屬刑法第221條所指違反其意願而以強暴之方法所為之強制性交行為無誤。（五）被告及辯護人雖以前詞置辯，惟查：　　⒈被告雖辯稱其係經甲女同意後始與之發生性行為，本案並無違反甲女意願等語，然此部分不僅與本院認定上情不符，且被告於警詢時既坦承與甲女發生性行為（見偵字卷第 29頁），卻於偵訊之初供稱其與甲女間未發生性行為（見偵字第102頁），嗣經檢察官提示卷內關於甲女身體採集D NA鑑定結果後，被告始改稱其與甲女確有發生性行為、其係擔心對自己不利始否認上情等語（見偵字卷第103頁），則被告就其是否曾與甲女發生性行為之同一事項竟有前後供述不一之情形，已難憑採；再參酌被告於本院準備程序時供稱：其於偵查中沒有請律師，經自己上網搜尋，均是教導其開庭時不要承認有發生關係，因此在偵訊時才會否認發生性行為等語（見本院卷第104頁），益徵被告設法避重就輕之心態甚為明確，是其辯稱本案係經甲女同意而為性行為乙情，其可信性甚低，不足採信。　　⒉辯護意旨雖認本案僅有被害人單一指述等情，惟依上所述，本院認定被告構成強制性交犯行，除依被害人甲女之歷次證述外，尚包含足以補強甲女證述真實性之前揭證據在內，是辯護人此部分所辯，並非有據。　　⒊辯護意旨認被害人甲女身體除有處女膜陳舊性撕裂傷外，別無其他外傷，此與強制性交之常情有違；然被告所為行為係在本案車輛內以身體壓制甲女，並徒手抓住其雙手，進而為本案強制性交行為，雙方除此之外未有強烈之肢體衝突，參酌該車輛內空間不大，被告及甲女之身體施展幅度有限，再佐以甲女於本院審理時證稱其遭被告以生殖器插入陰道後已無力氣，因而放棄掙扎乙情（見本院卷第20 1頁），是甲女未因被告行為受有其他明顯外傷，與常理無違，辯護人執此否認被告有何強制性交行為，並非可採。　　⒋辯護人雖辯稱本案車輛內部空間狹小，且被害人甲女位於駕駛座，被告應不易為強制性交犯行，反而是甲女有諸多機會可以逃離等語。然被告既係利用自身體型及氣力等優勢壓制被害人甲女之行動，藉此遂行本案犯行，衡情與發生地點是否為車輛內、空間是否狹小等節無關；又與性相關之侵害事件，本屬極難啟齒之事，尤以與加害者並非熟識，無法預料其個性脾氣者，被害人或單純擔憂害怕，或考量激烈抗拒會引來更大傷害，對於案發當下之反應是否能夠及時逃脫或表明拒絕、是否向他人求助、報警追訴或採取任何保護自身權利之措施，甚而猶豫，亦屬合理；斟酌被害人於事發後，對外表現及認知心理之處理方式本就因人而異，自不能遽以事後表現非如一般社會所想像典型被害人形象，即逕認並無性侵害之事實，否則即可能陷入「理想被害人（即被害人必須是純潔無辜、立即大聲呼救、事後驚慌報警、害怕厭惡加害人等形象）」之迷思或成見。經查，被害人甲女突遭被告以上開方式迫與之為性交行為，並考量案發時已屬凌晨時分、其與被告單獨處於密閉空間之孤立無援處境，與被告間亦有體型、氣力之懸殊，慮及自身生命安全，避免遭到更大危害，致未能採取更加激烈手段阻止抑或大聲呼救，亦屬本能正常反應。準此，辯護人執上情遽認被告未違反甲女之意願，難認有據，並無可採。　　⒌辯護人固辯稱便利商店與案發地點間之距離甚近，被告不可能要求甲女協助搭載，反而是被告供稱由甲女主動提議搭載一程為真正等語；然被告於偵訊時供稱其與甲女間僅為點頭之交乙情，既如上述，因此甲女於凌晨時分偶遇陌生且為異性之被告時，衡情實難想像其竟有主動邀請搭載被告一程之舉動，因此辯護人執此辯稱被告所述情形較為可信，此部分並非可採。　　⒍另辯護人辯稱甲女既證稱其住處至案發地點需要車程5至10 分鐘，但依現場監視器錄影畫面勘驗結果顯示其友人於被告下車後不到3分鐘即到場，合理推斷甲女事先已與友人有所溝通，且甲女單憑被告綽號即能找出其臉書帳號資料，可見雙方認識等情，似據此質疑甲女指述被告為本案犯行之動機可議。然被告與甲女既無任何交情，復無證據證明雙方有何仇隙，均如上述，實難認甲女有何羅織被告為本案犯行之動機；又甲女雖於本院審理時證稱其駕車自住處至事發地點所需時間為5至10分鐘（見本院卷第206頁），但此部分顯係出於甲女之個人估算所得結果，本難求其精準無誤，且實際行車所需時間仍因通行時段不同、交通號誌行向及車流量、車速而有所差異，因此縱令甲女友人於被告離開後未逾3分鐘即駕車抵達現場，亦難謂與常情相違。從而，辯護意旨所辯上情，均不足以推翻甲女證詞之憑信性，實不足採。（六）此外，被告及辯護人雖曾聲請對被告及甲女就本案是否違反甲女意願乙情實施測謊鑑定等語（見本院卷第106、112 頁）。惟按測謊係以曾否從事「具體行為」作為主要測試標的，有意義之具體行為係屬長期記憶不致遺忘，「抽象概念」如數字、時間、內在意識歷程、口語意思表示或主觀感受等，或有遺忘可能或僅為自身所體驗，以此作為測試標的，則其生理反應將無法形成內外衝突之特徵，測謊結果即無從研判（最高法院101年度台上字第5522號判決意旨參照）；而本案被告及辯護人既係以「是否違反被害人甲女意願」為測謊鑑定之標的，經核已涉及甲女主觀認知之詮釋，兼具抽象觀念，非受測者單純舉止動作，依上開說明，自無以測謊鑑驗辨別之可能，復經被告及辯護人撤回此部分證據調查之聲請（見本院卷第146頁），即無庸予以調查，附此敘明。三、綜上所述，依上開事證，足以認定被告確有強制性交之犯行，被告及辯護人上開辯詞，均不足採信；本案事證明確，被告犯行已堪認定，應依法論科。肆、論罪科刑：一、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221條第1項之強制性交罪。被告強行撫摸甲女胸部之強制猥褻行為，係強制性交之階段行為，應為強制性交之高度行為所吸收，不另論罪。另被告先後以手指及生殖器反覆插入甲女之陰道內，係基於同一強制性交犯意，於密接之時間、地點實施，各行為之獨立性極為薄弱，依一般社會健全觀念，在時間差距上難以強行分開，刑法之評價上以視為數個舉動之接續施行，合為包括之一行為予以評價，應屬接續犯，僅論以一罪。二、爰以行為人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僅圖一己私慾，竟無視被害人之性自主意願，以犯罪事實欄所載違反意願之方式對被害人為性交行為，造成被害人心理受創甚深，實應嚴予非難；兼衡被告犯後始終否認犯行且飾詞狡辯，迄今未能與被害人和解或獲得其諒解之犯後態度，兼衡被告之前科素行（見卷附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其犯罪之動機、目的、手段以及犯罪所生損害，以及其於本院審理時自陳之智識程度、家庭生活經濟狀況（因涉及被告個人隱私，不予揭露，見本院卷第222頁）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據上論斷，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林清安提起公訴，檢察官鍾孟杰、黃智炫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6　　日　　　　　　　　　刑事第九庭　審判長法　官　吳芙如　　　　　　　　　　　　　　　　　　法　官　簡鈺昕　　　　　　　　　　　　　　　　　　法　官　黃英豪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告訴人或被害人對於判決如有不服具備理由請求檢察官上訴者，其上訴期間之計算係以檢察官收受判決正本之日期為準。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6　　日　　　　　　　　　　　　　　　　　書記官　鄭蕉杏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條文：中華民國刑法第221條對於男女以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或其他違反其意願之方法而為性交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前項之未遂犯罰之。

2025-03-26

CHDM-113-侵訴-29-2025032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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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新北地方法院

侵權行為損害賠償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1年度勞訴字第85號原告 A女（真實姓名年籍住所詳卷）訴訟代理人馬叔平律師被告李皓勛訴訟代理人林倩芸律師鍾承哲律師複代理人蕭竣元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侵權行為損害賠償事件，經本院於民國114年2 月26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一、原告之訴駁回。二、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壹、程序方面　性侵害犯罪防治法第2條第1款規定「本法用詞，定義如下：一、性侵害犯罪：指觸犯刑法第二百二十一條至第二百二十七條、第二百二十八條、第二百二十九條、第三百三十二條第二項第二款、第三百三十四條第二項第二款、第三百四十八條第二項第一款及其特別法之罪。」、第15條第3項規定「行政機關及司法機關所公示之文書，不得揭露被害人之姓名、出生年月日、住居所及其他足資識別被害人身分之資訊。」。性侵害犯罪防治法施行細則第10條規定「本法第十五條及第十六條第一項所定其他足資識別被害人身分之資訊，包括被害人照片、影像、圖畫、聲音、住址、親屬姓名或其關係、就讀學校、班級、工作場所或其他得以直接或間接方式識別該被害人個人之資料。」。本件原告主張之侵權行為原因事實，係其遭被告為強制性交及強制猥褻，核屬性侵害犯罪防治法所稱之性侵害犯罪，為避免原告之身分遭揭露，依上開規定，故本判決就原告之真實姓名年籍資料等足資識別原告身分之資訊，均予以隱匿，以A女之代號稱之，並隱匿兩造之共同好友或同事之真實姓名（詳後述）。貳、實體方面一、原告起訴主張： (一)兩造係同事關係，詎被告竟於民國111年2月15日15時許，在新北市○○區○○路00號1樓之「兜咖啡D'or Cafe」咖啡廳（下稱系爭咖啡廳）內，基於強制猥褻、強制性交之犯意，違反原告之意願，接續於15時許將原告強拉進入該咖啡廳之無人包廂內，將原告壓在前揭包廂之門板內側後，強吻原告；又於同日15時30分許，將原告強拉進入該咖啡廳男廁之隔間內，違反原告之意願，強行以陰莖插入原告口腔；復於同日17 時許，再次將原告強拉進入該咖啡廳男廁之隔間內，將原告壓在牆上強吻，並強行脫去原告之衣物及內褲後，撫摸、舔拭原告之胸部及生殖器，而以前揭方式對原告為猥褻及性交行為得逞，造成原告頸肩處紅痕、陰部脹腫、撕裂傷、處女膜外傷，侵害原告之性自主權，應賠償原告精神慰撫金新臺幣（下同）50萬元。 (二)被告於前揭妨害性自主行為後，為掩飾自己之犯行，竟於11 1年2月16日午間某時許，在不詳地點，意圖散布於眾，基於誹謗之犯意，以電話分別聯繫兩造之共同好友陳○絨、劉○弦、洪○涵等人，並向其等表示「原告對我仙人跳」等語，以此方式對原告為不實指摘，足以毀損原告之名譽，應賠償原告精神慰撫金40萬元。 (三)爰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95條第1項規定，提起本件訴訟。並聲明：「被告應給付原告9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二、被告答辯聲明「原告之訴駁回」，理由如下： (一)關於原告主張之妨害性自主部分均非事實，此業經檢察官為不起訴處分確定在案，而當時被告係經原告同意，兩造始接續發生親吻、原告為被告口交、被告脫去原告之衣物及內褲後，撫摸、舔拭原告之胸部及生殖器、以多種體位姿勢由被告以手指或陰莖插入原告陰道之性交等行為。 (二)關於原告主張之妨害名譽部分，刑事責任部分亦經不起訴確定在案，蓋當時被告因受原告之誣告，遂將此情告知兩造之共同友人，澄清係經原告同意，並以原告對被告仙人跳一詞表達被告之個人意見，係保護被告合法之利益而為自辯，並就可受公評之事而為適當之評論，且係有所本，而非虛捏不實言論，不成立妨害名譽之誹謗罪，亦非侵害原告之名譽權。三、兩造不爭執事項： (一)於111年2月15日15時許起至17時許止，在系爭咖啡廳內，兩造接續發生親吻、被告之陰莖放入原告口中、被告脫去原告之衣物及內褲後，撫摸、舔拭原告之胸部及生殖器等行為（見本院卷一第13頁；卷二第219-223頁）。 (二)本件原告主張被告涉犯強制猥褻、強制性交罪嫌部分，業經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下簡稱新北地檢署）檢察官以113年度偵續字第137號為不起訴處分確定在案（見本院卷二第179 -184頁）；另就原告主張被告涉犯誹謗罪嫌部分，業經新北地檢署檢察官以111年度偵字第17839號為不起訴處分確定在案（見本院卷二第151-157頁；被告前科表見限閱卷），並經本院依職權調閱上開卷宗核閱無訛。四、本院之判斷： (一)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規定「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負損害賠償責任。」，是侵權行為之成立，須行為人因故意過失不法侵害他人權利，亦即行為人須具備歸責性、違法性，並不法行為與損害間有因果關係，始能成立，且主張侵權行為損害賠償請求權之人，對於侵權行為之成立要件應負舉證責任（最高法院100年度台上字第328號裁判意旨參照）。 (二)關於妨害性自主部分：　1.證人即兩造之同事陳○絨於偵查中證稱：111年2月15日15時許，我有跟原告視訊連上線，我看了視訊跟原告聊了一下就沒有聊了，我視訊當時是開著，但麥克風是關的，我跟原告停止聊天後，有看見被告用拳頭推原告，中間我忘記還有發生什麼事，但我分辨不出來被告是毆打還是打鬧；後來原告告訴我說她想去上廁所，原告就離開了，我後來也下線，時間我沒有印象，那天主管說要延後時間開會，但最後沒有開會；我沒有等到原告上廁所回來就下線了，所以原告何時上廁所回來、回來的情形如何我都不清楚，那時主管只是說會議延後時間，大概16時30分許，所以我才先下線等快要開會再上線，後來我上線，但主管跟原告沒有上線，我就用LINE 問原告怎麼了、要開會了，原告隔了一下子才回我，她說她沒有注意到開會時間，她問我主管有沒有上線，我就告訴她主管有上線一下，但時間很短最後取消會議，我們就結束LI NE對話了等語（見新北地檢署111年度偵字第17839號卷【下稱偵卷】第275-277頁）。　2.證人即兩造之同事劉○弦於偵查中證稱：111年2月15日17時許，原告有打LINE視訊電話給我向我詢問她要做PPT的事情，我們討論約5分鐘左右，我沒發現有什麼異狀等語（見偵卷第279頁）。　3.另原告於警詢中稱：在當日下午5時30分至6時30分，我在男廁遭強制猥褻時，聽見有人進來，曾故意大聲說拜託不要這樣子等語（見偵卷第16頁），復於本院主張：第2次遭性侵後，離開男廁時，有遇到1名咖啡廳女店員經過，當時我試圖向該女店員求救，但是遭被告發覺女店員時，便將我拉至其身體前方，使我完全置於被告之視線與控制之中，且壓住我的手不准我求救等語（見本院卷二第47頁），然查：　　⑴證人即系爭咖啡廳員工許語庭於111年2月23日警詢時證稱：我於111年2月15日下午有上班，當日我於17時15分至17 時30分許間從女廁出來時，有兩人從男廁出來，男生在前、女生在後，女方在玩手機，我當時沒有看見女方有任何求助動作或話語等語（見偵卷第25-27頁）。　　⑵證人許語庭復於偵訊時證稱：當時我去洗手間時，沒有看到男生、女生一同進男廁，我在女廁時或從女廁出來後，也沒有聽到男廁所有人在叫「拜託不要這樣子」、求救、爭吵、或類似的話等語（見新北地檢署113年度偵續字第1 37號卷【下稱偵續卷】第33頁）。　　⑶參以經警員詳為檢視現場監視器畫面，檢視結果為：「檢視本案監視器影像，經查原告與被告於111年2月15日17時 28分17秒一同進入廁所，後於17時43分49秒、55秒先後離開期間，僅有一名店員進入廁所、此外無其他人進入或靠近該區域。而該名店員於17時38分4秒進入並於17時43分5 8秒離開，依時間警詢筆錄所載，研判該名店員應為證人許語庭。」，此有新莊分局職務報告暨所附監視器畫面截圖在卷可按（見偵續卷第23-27頁），是當時除證人許語庭外，檢警查無其他人曾同時進出該廁所，堪認原告所稱「我聽見有人進來，曾故意大聲說拜託不要這樣子」之人即為證人許語庭，然證人許語庭證稱其並無聽聞「拜託不要這樣子」、求救、爭吵、或類似話語，是原告上開主張實乏所據。且由證人許語庭於警詢證稱「當時有兩人從男廁出來，男生在前、女生在後，女方在玩手機，我當時沒有看見女方有任何求助動作或話語」，可見並無原告主張之「便將我拉至其身體前方，使我完全置於被告之視線與控制之中，且壓住我的手不准我求救」之情事，且原告當時在玩手機，走在被告後方，則倘若有原告主張之強制性交猥褻之事，自當趁此機會盡速向他人求救，然原告並未為之，益徵原告主張其遭被告強制性交猥褻之事，難信為真實。　4.基上，依上揭證人之證述內容，均未見原告有何遭被告違反意願或以強暴而為猥褻或性交行為之情事或情緒反應，原告之主張已難認有據。復衡諸原告自15時許至17時30分許，長達2.5個小時期間，曾以視訊或通話方式與上開2名同事聯繫，然原告均未向其等求助或顯示任何異常反應，更未利用點餐、結帳等時機，向店員或其他客人求助，衡情此應非數次遭被告強制性交、猥褻之人會有之反應，原告之主張實背離常情，礙難為採。　5.復觀諸同日17時57分許之監視錄影畫面，原告尚搭乘由被告騎乘之機車一同自系爭咖啡廳離去（見偵卷第39頁下方照片）。原告固主張此係因要離開系爭咖啡廳回家時，因剛遭被告兩度性侵，因此在被告命令下，根本不敢違抗被告之命令，且因對附近環境不熟，才讓被告載原告至附近捷運站等語（見本院卷二第47頁），然查：　　⑴觀諸系爭咖啡廳大門監視器畫面截圖，當日17時48分53秒（見偵卷第43頁上方照片），兩造行經該店櫃台前方，欲朝大門方向走出，當時櫃台有1名長髮女店員係面對兩造，且被告走在前方、原告在後，可見被告並未看管限制原告之行動，衡情原告遭被告多次強制性侵及猥褻，應會乘此機會該店員求救或示意，然原告並未為之，原告之舉止反應實與常情有違，是原告上開主張實難遽信。　　⑵況參以原告前開主張：第2次遭性侵後，離開男廁時，有遇到1名咖啡廳女店員經過，當時我試圖向該女店員求救，但是遭被告發覺女店員時，便將我拉至其身體前方，使我完全置於被告之視線與控制之中，且壓住我的手不准我求救等語（見本院卷二第47頁），倘原告主張為真，則被告對於原告可能向店員求救已有所警惕，則應循相同之模式即「將原告拉至其身體前方，使原告完全置於被告之視線與控制之中，且壓住原告的手不准求救」，或至少近距離步行在原告後方以嚴加看管，避免原告有任何求助行為，然上開監視器畫面照片顯示之客觀事實卻完全背離於此，故原告上開主張自難信為真實。　　⑶基上，因原告之主張難信為真，則當日17時57分許原告尚搭乘由被告騎乘之機車一同自系爭咖啡廳離去，衡諸常情，原告多次遭被告性侵後，應對被告有恐懼、憤怒或厭惡等負面情緒，而對被告避之惟恐不及，然原告卻反其道而行，乘坐被告騎乘之機車離去，益徵原告主張其多次遭被告性侵、猥褻，難信為真實。　6.另觀諸被告提出事發當日稍早即111年2月15日下午1時12分許至2時38分許之3張限時動態照片，可知當時兩造係以親暱相擁或頭碰頭方式合照，兩人表情歡愉（見本院卷二第265- 267頁），上開照片距離事發時間即15時許，不過30分鐘，時間極為相近，足認被告辯稱當時兩造已互生情意，欲發生親密關係，遂在系爭咖啡廳內，先在座位上偶有親吻，進而到空包廂舌吻，其後隨著情意提升，雙方遂至廁所內先後發生多次合意之性交及猥褻行為，並無違反原告意願，更無施以強暴手段之情事等語（見本院卷二第217-223頁），佐以前開證據內容及原告之行為反應，堪認被告所辯應非虛捏。　7.此外，原告固主張其遭被告多次強制性交猥褻，因而受有頸肩處1公分紅痕、陰部脹腫、撕裂傷、處女膜外傷等結果，並提出111年2月15日（即案發當日）23時30分許驗傷之「疑似性侵害事件驗傷診斷書」為憑（見本院卷一第35-39頁），然上開傷勢主要集中於下體，衡諸兩造均稱確有發生被告脫去原告之衣物及內褲後，撫摸、舔拭原告之胸部及生殖器、被告以手指插入原告陰道（見偵卷第17頁；本院卷二第21 9頁）之行為，而「陰部脹腫、撕裂傷、處女膜外傷」乃上開性行為常見之伴隨結果，不足為「以強暴或違反意願」手法之證明；另「頸肩處1公分紅痕」，審酌原告稱當日身穿胸口有拉鍊款式之寬鬆版帽T（見偵卷第15頁），且兩造均陳稱性交猥褻過程中，有將上開上衣之拉鍊拉開、由被告撫摸、舔拭原告之胸部（見偵卷第17頁；本院卷二第225頁），則衡情不論是合意或強暴手段，該上衣拉鍊均可能刮傷肩頸皮膚造成上開1公分紅痕，故此亦不足為「以強暴或違反意願」手法之證明。復參以前開證據內容及原告之行為反應，綜合判斷後足認該驗傷診斷書僅能證明兩造有發生性交、猥褻行為，而不足為「被告施以強暴或違反意願」手法之補強證據，原告據此主張其遭被告強制性交及猥褻，礙難為採。　8.另原告雖提出事發後當晚（即111年2月15日23時46分許）兩造間之對話紀錄，主張被告傳送對於當天發生之事向原告道歉之訊息，即乃被告承認對原告為上開強制性交猥褻行為之證明等語（見本院卷一第139-143頁），然被告辯稱上開對話係事發當日聽聞原告仍有與其他男性友人之親密互動後，兩造互有口角所為之道歉對話，與本件侵權與否無涉等語（見本院卷二第272頁；偵卷第247頁），觀諸上開對話紀錄截圖僅有2張，關於被告對話中所謂「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究竟所指何事，缺乏其他對話脈絡而無從認定，被告既否認如上，而此部分屬有利原告之事實，依民事訴訟法第277條前段規定「當事人主張有利於己之事實者，就其事實有舉證之責任」，應由原告舉證。原告並未就此舉證，自難僅憑上開被告道歉之隻字片語逕認原告上開主張為真。　9.原告復提出事發後當日與男性友人即訴外人宋○霖間之對話紀錄，主張其因遭被告強制性交及猥褻後情緒崩潰向友人哭訴之情（見本院卷一第115、119-137頁），觀其內容係原告向友人陳述因與被告在咖啡廳相處後，自己想哭之情緒（見本院卷二第127頁），上開內容核屬原告之單方指訴及情緒表達，此對話之存在屬情況證據，然由前開所述可知其他證據（尤其事發當時之證人證述、現場監視器畫面顯示原告於事發當時之舉止反應及兩造之互動等）均不足認原告之主張為真，原告之指訴瑕疵重大已不可採，自無從以上開事後對話之情況證據作為原告指訴之補強，故難據此逕為被告不利之認定。準此相同理由，原告固提出111年3月間因憂鬱、失眠至醫院門診就醫或接受心理諮商之臺北榮民總醫院診斷證明書及初和心理諮商所之費用收據（見本院卷一第41-47頁），並聲請傳喚其父、母親為證人，待證事實為事發後原告感到精神痛苦等（見本院卷二第273頁），均無從修補原告指訴之瑕疵及不可信性，自無傳喚之必要。　10.綜上，原告主張其遭被告以強暴及違反意願之方式而為性交及猥褻行為，侵害其性自主權，致其身心感到痛苦，遂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95條第1項前段規定，請求侵權行為之慰撫金50萬元損害賠償，於法自屬無據。 (三)關於妨害名譽部分：　　　1.民事訴訟法第277條前段規定「當事人主張有利於己之事實者，就其事實有舉證之責任」，且按由原告主張權利者，應先由原告負舉證之責，若原告先不能舉證，以證實自己主張之事實為真正，則被告就其抗辯事實即令不能舉證或其所舉證據尚有疵累，亦應駁回原告之請求（最高法院83年度台上字第1073號裁判意旨參照）。　2.按名譽權與言論自由均為憲法所保障之基本權利，二者發生衝突時，就發表言論侵害他人名譽之行為人是否課以刑事責任，現行法制之調和機制建立在刑法第310條第3項「真實不罰」及第311條「合理評論」之規定及司法院大法官釋字第5 09號解釋創設之合理查證義務的憲法基準上。至民事責任，民法並未具體規定如何調和二者之衝突，仍應適用侵權行為之一般原則，而其中有關行為不法性之判斷，應可參考上述刑法阻卻違法之規定，及審酌行為人是否違反司法院大法官釋字第509號解釋創設之合理查證義務決定（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2144號判決同此意旨）。詳言之，行為人發表侵害他人名譽之言論，內容有事實陳述與意見表達之區分，前者具有可證明性，後者則係行為人表示自己之見解或立場，無所謂真實與否可言。參照刑法第310條第3項規定「對於所誹謗之事，能證明其為真實者，不罰。但涉於私德而與公共利益無關者，不在此限。」及同法第311條第1、3款規定「一、因自衛、自辯或保護合法之利益者。三、以善意發表言論，對於可受公評之事，而為適當之評論者。」不罰，可知言論內容屬於陳述事實時，行為人如能證明其為真實且與公共利益有關，或雖不能證明言論內容為真實，但依其所提證據資料，足認為其有相當理由確信為真實；或言論屬於意見表達時，如係善意對於可受公評之事，發表適當之評論者，不問所評事實之真偽，均難謂係不法侵害他人權利而應負侵權行為之損害賠償責任；反之，即不能阻卻行為之不法性，而應負侵權行為之損害賠償責任（最高法院96年度台上字第 928號民事判決同此意旨）。　3.原告主張被告於111年2月16日午間某時許，以電話分別聯繫兩造之共同好友陳○絨、劉○弦、洪○涵等人，向其等表示「原告對我仙人跳」等語，發表不實指摘之誹謗言論等語。然查：　　⑴證人即兩造之同事洪○涵於偵查中證稱：被告有打給我說自己被告了，說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問他被告什麼事，他說自己16日凌晨被抓去作筆錄，說自己被告性侵，但沒有說對方是誰，是我自己猜是不是原告，後來我問他為何被告性侵，被告講的很模糊，我就問他女生是不是自願的、他是否有被仙人跳，他說不知道等語（見偵卷第283頁）。　　⑵證人即兩造之同事劉○弦於偵查中證稱：16日早上上班時，我接到被告LINE的電話，被告打電話就是想講本案，被告說自己遭仙人跳，但我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我也沒有印象他有說對他仙人跳之對象，其他的我忘了等語（見偵卷第281頁）。　　⑶由上可知，被告是否明確說出前揭言論所欲指涉對象究係何人，當非無疑，自難認被告主觀上有何誹謗原告名譽之意思。　　⑷況兩造確有於111年12月25日發生性行為，業如前述，且原告旋於翌日向警方報案指訴其遭被告強制性交、猥褻，被告因而於16日到警詢接受第一次警詢（見偵卷第7頁），則被告據此發表其遭原告仙人跳之言論，乃對於原告處理雙方感情糾紛之方式發表評論，且係為維護自身權益，針對上開事實依個人價值判斷提出主觀且與事實有關聯的自衛、自辯意見或評論，縱有使用「仙人跳」之用語令原告感覺不悅，但仍屬就具體事實為合理適當之善意評論，揆諸前揭說明，亦受憲法言論自由權之保障，難認有何不法侵害原告名譽權之情事。是原告主張被告侵害其名譽權，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95條第1項規定，應賠償其精神慰撫金40萬元，於法自屬無據。五、綜上所述，原告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95條第1項規定，請求「被告應給付原告9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為無理由，應予駁回。六、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主張、陳述及所提之證據暨攻擊防禦方法，經本院審酌後，認與本件判決之結果不生影響，爰不另一一論述，附此敘明。七、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8條。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6　　日　　　　　　　　　民事第五庭　審判長法　官　黃信樺　　　　　　　　　　　　　　　　　　　　　　　　　　　法　官　鄧雅心　　　　　　　　　　　　　　　　　　　　　　　　　　　　　　　　　　　　法　官　劉容妤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7　　日　　　　　　　　　　　　　　　　　　書記官　廖宇軒

2025-03-26

PCDV-111-勞訴-85-20250326-3

上易

臺灣高等法院

傷害等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上易字第2292號上訴人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廖子嵐選任辯護人伍徹輿律師（法扶律師）上列上訴人因被告傷害等案件，不服臺灣新北地方法院113年度易字第80號，中華民國113年6月12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字第62447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上訴駁回。　　事實及理由一、經本院審理結果，認第一審以被告廖子嵐犯刑法第277條第1 項之傷害罪，判處有期徒刑3月，並諭知易科罰金折算之標準為新臺幣（下同）1,000元折算1日；復就被告被訴於民國 112年9月5日上午10時許，在址設新北市○○區○○路0段000號之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候訊室內向告訴人翁聖維稱「幹你娘」等語部分另涉刑法第140條之侮辱公務員罪嫌部分，為無罪之諭知。核原審就有罪部分之認事用法及量刑均無不當，而就不另為無罪及無罪諭知部分之理由，亦無不當，均應予維持，並引用第一審判決書記載之事實、證據及理由（含無罪部分之理由，如附件）。二、檢察官上訴意旨略以：　㈠被告直至原審審理時，均未向翁聖維表示歉意，復未賠償其所受損害，亦未得到其原諒。此外，被告一再否認傷害犯行，顯然毫無悔悟之意，原審就其所犯傷害犯行之量刑過輕。　㈡被告主觀上已知悉翁聖維確係依法執行警察職務，而被告確有於翁聖維依法執行司法警察職務當場，對其辱罵三字經等情，被告並非僅謾罵一次，被告經其一再勸告後，仍繼續對其辱罵三字經話語，被告所為不僅造成其心理壓力及情緒受到波動，且客觀上更造成其無法當場繼續執行職務，是原審就此部分為無罪諭知，自屬有誤。　㈢綜上，原判決認事用法尚嫌未恰，爰依法提起上訴，請將原判決撤銷，更為適當合法之判決等語。三、本院查：㈠有罪部分：　⒈刑事審判旨在實現刑罰權之分配的正義，故法院對有罪被告之科刑，應符合罪刑相當之原則，使輕重得宜，罰當其罪，以契合社會之法律感情，此所以刑法第57條明定科刑時應審酌一切情狀，尤應注意該條所列10款事項以為科刑輕重之標準，俾使法院就個案之量刑，能斟酌至當。而量刑輕重係屬事實審法院得依職權自由裁量之事項，苟已斟酌刑法第57條各款所列情狀而未逾越法定刑度，不得遽指為違法（最高法院72年度台上字第6696號判決意旨參照）。　⒉本件原判決關於科刑部分，已審酌被告為成年人，僅因入監執行心情不佳，即與翁聖維發生爭執，並攻擊翁聖維成傷，行為誠屬不該，且經翁聖維到庭表示：沒有與被告和解意願，我在執法過程中因被告情緒不穩，已先以口頭告誡，被告仍不停止，並有撞欄杆之行為，我才會對被告施以戒具，我一進去就被被告推倒毆打，我同事見狀才進去協助，我運氣好才受到輕傷，如不小心撞到頭的話，後果嚴重等語，兼衡其素行、犯罪之動機、目的、手段、翁聖維所受損害、未與翁聖維和解或賠償其損失等刑法第57條各款所列情狀，而包括檢察官上訴所指各情，所量處之刑度，客觀上並無明顯濫權或失之過輕之情形，亦未違反比例原則，所量處有期徒刑 3月，顯然已經考量被告所犯各罪反應出之人格特性，所犯數罪犯罪類型、侵害法益，暨實現整體刑法目的、刑罰經濟的功能等總體情狀及法律秩序之理念所在之內部限制等情，均核無違法或不當之處。至檢察官上訴指被告始終否認犯行，且未與翁聖維達成和解、賠償翁聖維損害乙節，惟被告上訴後業已坦承傷害犯行（見本院卷第62頁、第130頁），而就和解部分，翁聖維已於原審表達不欲與被告和解之意（見原審卷第58頁），嗣於本院審理中，翁聖維並未到庭，有本院刑事報到單在卷可參（見本院卷第59頁、第123頁），綜上過程，難認雙方無法和解之情形於本院審理中有何不同，是尚無從以被告始終否認犯行、迄今未與翁聖維達成和解或賠償重複採為不利之量刑因素，而動搖原審所為之量刑，併予說明。　　㈡無罪部分：　 ⒈原判決已就公訴人所提出被告之供述、證人翁聖維於偵訊時之指述、證人劉宗翰及曾淳正分別於偵訊時之證述、翁聖維之職務報告、法警密錄器影像畫面擷圖照片等證據，詳予調查後，說明：被告於案發當時在候訊室等待入監，翁聖維當時輪值候訊職務，且身穿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之法警制服，固足認案發時被告對翁聖維口出「幹你娘」時，其主觀上已知悉翁聖維係依法執行警察職務之人，然依被告於偵訊及原審、翁聖維於偵訊之證述可知，被告於候訊室內等待執行，先與他人大聲交談影響秩序經翁聖維口頭制止後，因情緒激動，而基於一時情緒反應，方脫口說出「幹你娘」等語，嗣後又因打電話請求遭拒，認為被刁難，依而再次說出「幹你娘」等語，是被告對於依法執行職務的公務員口出上開言語雖有不當，雖會造成翁聖維之不悅或心理壓力，但通常不致會因此妨害公務之後續執行，且觀諸被告在此之前，對公務員等辦理執行程序均配合且前往候訊室等待，且被告基於一時情緒反應，僅有對翁聖維謾罵上開話語，並非持續謾罵，且當時被告位在候訊室內，並未觸及翁聖維身體之動作對翁聖維予以侮辱，尚難逕認被告該等行為符合「足以影響公務員執行公務」之構成要件等情，認無證據證明被告有公訴意旨所指此部分之侮辱公務員犯行，乃就此部分對被告為無罪之諭知等語。業已詳予論述對被告為無罪諭知之理由，核無不當。　　 ⒉檢察官上訴雖指稱被告案發時並非僅對翁聖維謾罵1次，而係經其一再勸告後，仍繼續對其辱罵，造成其心理壓力及情緒受到波動，且使其無法當場繼續執行職務。惟按刑法140條之侮辱公務員罪以確保公務執行為其保障法益，屬正當之立法目的，惟人民當場侮辱公務員之行為仍應限於「足以影響公務員執行公務」之情形，始構成犯罪。所謂「足以影響公務員執行公務」，係指該當場侮辱行為，依其表意脈絡（包括表意內容及其效果），明顯足以干擾公務員之指揮、聯繫及遂行公務者，而非謂人民當場對公務員之任何辱罵行為（如口頭嘲諷、揶揄等），均必然會干擾公務之執行。惟所謂「足以影響公務員執行公務」，並非要求其影響須至「公務員在當場已無法順利執行公務」之程度，始足該當（憲法法庭113年憲判字第5號判決理由參照）。查依被告於偵訊及原審之陳述、翁聖維於偵訊之證述可知，整體事發過程，係被告因通緝到案於候訊室內等待執行，先與他人大聲交談影響秩序經翁聖維口頭制止後，因情緒激動，而基於一時情緒反應，方對翁聖維脫口說出「幹你娘」等語，嗣後又因打電話請求遭拒，認為被刁難，依而再次對翁聖維說出「幹你娘」等情（見臺灣新北地方法院檢察署【下稱新北地檢署】112 年度偵字第62447號卷【下稱偵卷】第11至13頁、第21至22 頁，原審卷第55頁），固堪認定。然就被告行為之情狀，依原審勘驗當日值勤之法警密錄器，結果為：「畫面時間10： 34：41至10：34：57，密錄器畫面拍攝為一鐵欄杆，畫面中告訴人站在欄杆外側，被告則站在欄杆內側，兩人呈現面對面之狀態，欄杆外側旁亦站著幾名法警，被告與法警們持續交談」、「畫面時間10：34：58至10：35：05，告訴人將鐵欄杆的門打開後，其朝被告方向走去，被告撲向告訴人，其左手抓著告訴人之右側腰部並朝告訴人左側頸部位置揮拳毆打1次，致告訴人跌靠在椅子旁」，有原審勘驗筆錄附卷可佐（見原審卷第92至93頁），是在翁聖維進入拘留室前，被告雖有對其為前開辱罵之言語，且言語內容亦屬粗俗不雅，然依前開勘驗筆錄所載之案發過程，並未見被告有何對在場法警公務執行產生明顯、立即之妨害，況當日與翁聖維一同值勤之法警曾淳正、劉宗翰於偵訊分別證稱「無法回憶起被告當時說了什麼話」、「我不確定被告有無罵【幹你娘】」等語（見偵卷第30至31頁），衡情，倘被告當下所為已達「足以影響公務員執行公務」之程度，曾淳正、劉宗翰應無不復記憶之理，益徵被告所為應未達足以影響公務員執行公務甚明，其所為與刑法第140條侮辱公務員罪之構成要件有間，自難以該罪相繩。　㈢綜上，檢察官上訴指摘原判決就被告有罪部分之量刑過輕，請求從重量刑等，並無其他舉證為憑；另就被告被訴犯侮辱公務員罪嫌所為無罪之諭知等提起上訴，仍執前詞指摘原判決，僅係就原審依職權為證據取捨及心證形成之事項，反覆爭執，復未提出其他積極事證證明被告確有前述犯行，供本院調查審酌。是檢察官之上訴均無理由，均應予駁回。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第373條，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江林達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6　　日　　　　　　　　　刑事第二庭　　審判長法　官　遲中慧　　　　　　　　　　　　　　　　　　　法　官　黎惠萍　　　　　　　　　　　　　　　　　　　法　官　張少威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不得上訴。　　　　　　　　　　　　　　　　　　　書記官　曾鈺馨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6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中華民國刑法第277條第1項傷害人之身體或健康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50萬元以下罰金。附件：臺灣新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易字第80號公　訴　人　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　　　告　廖子嵐　選任辯護人　伍徹輿律師（法扶律師）　　　　上列被告因傷害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2年度偵字第624 47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廖子嵐犯傷害罪，處有期徒刑參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其餘被訴部分無罪。　　事　實一、廖子嵐於民國112年9月5日上午10時許，因另案通緝到案，在址設新北市○○區○○路0段000號之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候訊室內等待入監執行時，因故情緒躁動，在候訊室內大聲交談且撞擊候訊室內鐵欄杆而影響候訊室秩序，經當日輪值候訊勤務之法警翁聖維勸阻後，廖子嵐遂向翁聖維稱「幹你娘」等語；嗣廖子嵐又因欲打電話遭拒心生不滿，以撞擊候訊室內鐵欄杆方式表達情緒，並向翁聖維稱「幹你娘」等語（上開所涉侮辱公務員罪嫌部分，經本院認定無罪，詳後述），翁聖維為防免廖子嵐之自傷行為，進入候訊室內擬以戒具施以戒護，廖子嵐見狀遂基於傷害犯意，撲向翁聖維、徒手向翁聖維頸部揮拳，致翁聖維摔跌在候訊室內石製座椅上，因而受有下背挫傷、頸部挫擦傷之傷害。二、案經翁聖維告訴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甲、有罪部分：壹、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　　訊據被告矢口否認有何上開傷害之犯行，辯稱：伊只記得很多人衝進來毆打伊，伊可能有擦撞到，伊已經被壓制了，並沒有想要傷害誰云云。經查：一、被告於於112年9月5日上午10時許，因另案通緝到案，在新北地方檢察署候訊室內等待入監，因故有情緒噪動之事實，被告於本院中坦承不諱（易字卷第56頁），核與證人即告訴人翁聖維、證人劉宗翰、曾淳正於偵查中證述相符，堪認屬實。二、證人翁聖維於偵查時供稱：被告在候訊室因與另一名執行人犯大聲交談，伊與同事建議被告不要擾亂秩序，被告於5到1 0分鐘後突然情緒激動，向其稱三字經等語，後被告向伊同事表示想打電話，伊們告知要依執行科書記官指示辦理，被告情緒激動地持續敲擊鐵欄杆，向其稱三字經等語，因此伊先以辣椒水噴在被告頸部領口處，伊為避免被告有自傷行為，而欲進入候訊室欲對被告施以戒具，進去後被告突然撲向伊，對伊揮拳，導致伊撞到候訊室座椅子等語（偵字卷第21 、22頁），證人曾淳正於偵查中證稱：被告從執行科過來候訊室就情緒噪動，有與其他人大聲交談，又開始起身到欄杆大吼對外叫囂，且有踹欄杆之行為，後來告訴人為避免被告繼續上開行為，進入候訊室欲對被告施以戒護，伊沒有一同進去，伊只知道他們有發生推擠，後續告訴人頸部有傷勢，伊有幫告訴人之傷勢拍照等語（偵字卷第29至31頁），證人劉宗翰於偵查中證稱：當時被告情緒反應激烈、大聲咆哮、不斷撞擊欄杆，告訴人先用辣椒水先行戒護，不過被告並沒有停止，告訴人只好進入欄杆內欲施以戒具，但被告就向告訴人揮拳，當時只有他們2個發生衝突，其他同仁發現衝突行為，就一同上前支援告訴人，伊有看見告訴人頸部有明顯傷勢等語（偵字卷第31頁），可見案發當日，被告因在候訊室情緒激動，不斷撞擊欄杆，告訴人先使用辣椒水戒護無效後，為避免被告有自傷行為，才進入候訊室欲對被告施以戒具，而告訴人一入內，被告就撲向告訴人，並向告訴人揮拳。三、另經本院對案發當時之密錄器進行勘驗，勘驗結果略以：告訴人將鐵欄杆門打開後，朝向被告所在地方走去，被告撲向告訴人，被告左手抓住告訴人右側腰部，並朝告訴人左側頸部位置揮拳毆打1次，致告訴人跌靠在椅子旁等旨，有本院勘驗筆錄在卷（易字卷第93頁）可佐，核與上開證人等證述相符，可見被告確有撲向告訴人，並對其頸部揮拳。再者，告訴人於案發當日即前往元復醫院就診，經診斷受有下背挫傷、頸部挫擦傷之傷勢，有該院診斷證明在卷（偵字卷第25 頁）可佐，核與本院勘驗結果被告對告訴人頸部揮拳，且致告訴人跌倒之受傷部位（頸部、下背部）相符，而被告於偵查時亦供稱：伊有撞鐵欄杆之行為，因為伊吃藥睡不好，也有對法警（即告訴人）揮拳等語（偵字卷第13頁），可見被告亦坦承有對告訴人揮拳。因認告訴人確實因被告之毆打行為而造成上開傷勢，被告行為時為成年人，因與告訴人發生衝突，而動手毆打告訴人成傷，其主觀上顯有傷害之犯意無訛。四、被告及辯護人辯稱依勘驗結果，告訴人進入候訊室後亦有雙手環繞被告脖子之肢體接觸，被告行為係因當時情緒不穩導致，並無傷害之主觀犯意云云。惟查，依勘驗結果可知告訴人進入候訊室後，被告隨即撲向告訴人並向其揮拳，是告訴人縱有環繞被告脖子之動作，應係欲抵抗被告之攻擊行為，此部分無從對被告為有利之認定。至於被告雖辯稱其因吃藥身體狀況不好、情緒不佳云云，然縱被告情緒低落仍無從逕認被告並無傷害之犯意，而為有利被告之認定。貳、綜上所述，被告上揭犯行之事證已臻明確，堪以認定，應予依法論科。參、論罪科刑之理由：一、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277條第1項之傷害罪。二、被告及辯護人雖抗辯被告因罹患精神疾病，領有身心障礙證明，應依刑法第19條之規定，減輕其刑云云。然觀諸被告本案犯行時間為112年9月5日，並於當日即接受檢察官偵訊，觀諸其供述內容，對於本案發生緣起、案發經過等情，均尚能與檢察官逐一對答回覆，且所述係符合邏輯，此有被告之偵查筆錄在卷可憑，足認被告本案行為時應有相當之認知及辨識能力、控制能力。自無從以被告在案發後於112年10月2 3日鑑定為輕度身心障礙證明等情，即遽認其於行為當時有何因辨識其行為違法或依其辨識而行為之能力欠缺或顯著減低之事，是本案核無刑法第19條規定之適用，附此敘明。三、爰以行為人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為成年人，僅因入監執行心情不佳，即與告訴人發生爭執，並攻擊告訴人成傷，行為誠屬不該，且經告訴人到庭表示：伊沒有與被告和解意願，伊在執法過程中因被告情緒不穩，伊已先以口頭告誡，被告仍不停止，並有撞欄杆之行為，伊才會對被告施以戒具，伊一進去就被被告推倒毆打，伊同事見狀才進去協助，伊運氣好才受到輕傷，如不小心撞到頭的話，後果嚴重等語（易字卷第58、59頁），兼衡其素行、犯罪之動機、目的、手段、告訴人所受損害、未與告訴人和解或賠償其損失，暨自陳高職肄業之智識程度、先前在家幫忙生意，月收入新臺幣3萬元，無需要扶養親屬之家庭生活經濟狀況（易字卷第98頁）及犯後之態度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並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乙、無罪部分：壹、公訴意旨及其論據：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於事實欄所示之時、地，基於侮辱公務員之犯意，對告訴人辱稱「幹你娘」等語，因認此部分被告另涉犯刑法第140條之侮辱公務員罪嫌等語。二、檢察官認被告涉犯上開侮辱公務員罪嫌，無非係以被告於偵訊之供述、證人翁聖維於偵查中之指述、證人劉宗翰、劉宗翰於偵查中之證述、告訴人之職務報告、法警密錄器影像畫面擷圖照片為主要論據。貳、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項及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又事實之認定，應憑證據，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以為裁判基礎；認定不利於被告之事實，須依積極證據，苟積極證據不足為不利於被告事實之認定時，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更不必有何有利之證據；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無論直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致無從為有罪之確信時，即不得遽為不利於被告之認定（最高法院40年度台上字第86號、30年度上字第816號及76年度台上字第4986號判決意旨參照）。又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應負舉證責任，並指出證明之方法，刑事訴訟法第161條第1項亦有明文。檢察官所提證據，若不足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或無從說服法院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定原則，自應諭知被告無罪。參、訊據被告堅決否認有何侮辱公務員之犯行，辯稱：伊當時在等待入監，當時法警談話比較嚴肅，有刁難的狀況，伊係吃藥情緒噪動，沒有針對告訴人之意思等語。肆、本院之判斷：一、人民對公務員之當場侮辱行為，應係基於妨害公務之主觀目的，始足以該當刑法第140條侮辱公務員罪。法院於個案認定時，仍不得僅因人民發表貶抑性之侮辱言論，即逕自認定其必具有妨礙公務之故意。人民會對依法執行職務之公務員當場侮辱，有時係因為自身權益即將受有不利，例如財產被強制執行、住所被拆遷、行為被取締或處罰、人身被逮捕拘禁等。而其當場之抗爭言論或由於個人修養不足、一時情緒反應之習慣性用語；或可能是因為人民對於該公務員所執行之公務本身之實體或程序合法性有所質疑，甚至是因為執法手段過度或有瑕疵所致。國家對於人民出於抗爭或質疑所生之此等侮辱性言論，於一定範圍內仍宜適度容忍...系爭規定所定之侮辱公務員罪既屬侵害國家法益之妨害公務罪，且限於上開公務執行之法益始為其合憲目的，是人民當場侮辱公務員之行為仍應限於「足以影響公務員執行公務」之情形，始構成犯罪。所謂「足以影響公務員執行公務」，係指該當場侮辱行為，依其表意脈絡（包括表意內容及其效果），明顯足以干擾公務員之指揮、聯繫及遂行公務者，而非謂人民當場對公務員之任何辱罵行為（如口頭嘲諷、揶揄等），均必然會干擾公務之執行。一般而言，單純之口頭抱怨或出於一時情緒反應之言語辱罵，雖會造成公務員之不悅或心理壓力，但通常不致會因此妨害公務之後續執行，尚難逕認其該等行為即屬「足以影響公務員執行公務」（憲法法庭113 年憲判字第5號憲法判決意旨第42、43段參照）二、經查：　㈠被告於案發當時在候訊室等待入監，告訴人當時輪值候訊職務，且身穿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之法警制服，有告訴人之職務報告及告訴人拍攝照片（偵字卷第3至7頁）可佐，而被告於偵查時亦供稱：伊知悉告訴人在執行職務等語（偵字卷第 13頁），足認告訴人確係依法執行司法警察職務，被告主觀上亦已知悉告訴人確係依法執行警察職務。　㈡被告於偵查中供稱：伊因為身體狀況不好，有服用藥物，又因案發當日要服刑心情低落，才會與告訴人有衝突，伊有撞欄杆也有罵告訴人三字經等語（偵字卷第13頁），於本院供稱：當時告訴人談話較為嚴肅，伊認為有刁難情況，才情緒噪動等語（易字卷第55頁），而告訴人於偵查中亦證稱當時被告在候訊室等待，先與其他人犯大聲交談，經制止後，向其辱罵三字經，之後被告又表示想打電話，其向被告表示應等待執行科書記官指示，被告因此情緒噪動，敲擊候訊室鐵欄杆再次向其辱罵三字經等情，是被告於候訊室內等待執行，先與他人大聲交談影響秩序經告訴人口頭制止後，因情緒激動，而基於一時情緒反應，方脫口說出三字經等語，嗣後又因打電話請求遭拒，認為被刁難，依而再次說出三字經等語詞。被告對於依法執行職務的公務員口出上開言語雖有不當，雖會造成告訴人之不悅或心理壓力，但通常不致會因此妨害公務之後續執行，且觀諸被告在此之前，對公務員等辦理執行程序均配合且前往候訊室等待，且被告基於一時情緒反應，僅有對告訴人謾罵上開話語，並非持續謾罵，且當時被告位在候訊室內，並未觸及告訴人身體之動作對告訴人予以侮辱，尚難逕認其該等行為符合「足以影響公務員執行公務」之構成要件。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第301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陳佳玲提起公訴，由檢察官詹啟章到庭執行公訴。中　　華　　民　　國　 113　　年　　 6　　月　　12　　日　　　　　　　　　刑事第十九庭　　法　官　洪韻婷

2025-03-26

TPHM-113-上易-2292-2025032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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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法院

妨害性自主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台上字第4500號上訴人黃一權選任辯護人王聖傑律師上列上訴人因妨害性自主案件，不服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中華民國113年7月9日第二審判決（112年度侵上訴字第123號，起訴案號：臺灣彰化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5883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主文上訴駁回。理由一、按刑事訴訟法第377條規定，上訴於第三審法院，非以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不得為之。是提起第三審上訴，應以原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係屬法定要件。如果上訴理由書狀並未依據卷內訴訟資料，具體指摘原判決不適用何種法則或如何適用不當，或所指摘原判決違法情事，顯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時，均應認其上訴為違背法律上之程式，予以駁回。二、本件原審審理結果，認定上訴人黃一權之犯行明確，因而維持第一審論處上訴人犯強制性交罪刑（處有期徒刑3年4月）之判決，駁回上訴人在第二審上訴。已載敘其調查、取捨證據之結果及憑以認定犯罪事實之心證理由。從形式上觀察，並無判決違法情形存在。　　三、上訴意旨略以：　㈠上訴人與告訴人甲女（姓名詳卷）係合意性交，2人LINE對話紀錄中，甲女曾稱「我那時候說你生日沒關係我可以給你」等語，此為甲女是否有同意發生性行為之重要依據。然原審未深入了解甲女與上訴人對話之意義，僅憑對話紀錄中不利上訴人部分，作出不利之論斷，對上訴人有利部分，卻未說明不予採納之理由，自屬率斷，且有調查未盡完備之違誤。　　　㈡證人BJ000-A111050A（姓名詳卷，甲女友人，下稱A男）對於本案所描述之狀態，多半是來自甲女之轉述，尚難單憑A男之證述，作出不利上訴人之認定。　　㈢社工調查報告中雖記載甲女受有心理創傷，然該創傷是否上訴人造成，實有疑問。　四、惟按：　㈠證據之取捨、證明力之判斷及事實之認定，均為事實審法院之職權，倘其斟酌取捨及判斷並未違背經驗及論理法則，復已於理由內說明其取捨證據及得心證之理由者，自不得任意指為違法而執為適法之第三審上訴理由。且法院認定事實，並不悉以直接證據為必要，其綜合各項調查所得之直接、間接證據，本於合理的推論而為判斷，要非法所不許。　　㈡本件原審認定上訴人對甲女強制性交之事實，係依憑上訴人不利於己之部分陳述，甲女之指述，A男之證詞，併同卷附上訴人與甲女之LINE對話紀錄、彰化縣政府檢附之性侵害個案服務紀錄表，以及案內其他證據資料，相互參酌，而為論斷。有關上訴人否認犯行，及所辯如前述上訴意旨各詞，亦說明如何不可採或何以不足為有利上訴人認定之理由，略以：⒈甲女向A男描述按摩工作期間遭上訴人強制性交時有哭泣狀況，之後有自殘情形，與一般遭到妨害性自主犯罪被害人情緒反應相符。A男所證關於案發後甲女告知發生經過時之反應及其後狀況，屬依本人親身經歷見聞所為之陳述，與轉述被害人陳述內容之情形有別，足為甲女證述之補強證據。 ⒉案發後，甲女向社工表示其一直處在很緊繃的狀態下，覺得自己遭到性侵很骯髒，常常覺得吃不下也睡不著，想到就會流眼淚等情，與A男所述上開情狀大致相符。社工並綜合其調查，評估甲女有精神上創傷等情，亦有性侵害個案服務紀錄表可參。上開紀錄表係彰化縣政府於接獲本案通報後，由社工介入關懷服務，就其與甲女晤談接觸經過所製作之業務上文書，與甲女之累積性陳述不同，自亦足以補強甲女指述之真實性。⒊依上訴人與甲女LINE對話紀錄，甲女於案發後2天即向上訴人表示：「你那天舉動其實被你嚇到」「我以後不敢接你」等語，上訴人則傳送「不好意思」之貼圖回覆，甲女接著表示：「沒有講好這樣對我」「不會太過份了嗎」等詞，上訴人則回應：「衝動了，抱歉」等語。之後甲女持續表示上訴人未徵得其同意即對其為性交行為，上訴人則回覆「那天妳說沒關係，我生日，就算了，結果是這樣的」，其後則已讀不回。衡諸常情，上訴人面對甲女表達其遭上訴人舉動嚇到，甚而稱「沒有講好這樣對我」時，若其於為性交行為前確經甲女同意，理應會於第一時間駁斥並明確直言當時係經甲女同意而發生性行為，然其反而回應「衝動了，抱歉」等語，顯係認同甲女之指責而表示歉意。且依上訴人向甲女表示「那天妳說沒關係，我生日，就算了」，依一般之語意，「算了」係針對已發生的冒犯自己事件表示不予追究，若係事前同意，豈會再於事後表示「沒關係」「算了」。綜上LINE對話內容，亦可補強佐證甲女事前並未同意性交之指述。⒋案發時甲女與上訴人既無親密交往，並無感情基礎，亦無談及性交易之情，甲女自無可能同意發生性行為。即令甲女因按摩而與上訴人有較親近肢體上碰觸，同意上訴人觀看下體，或曾有另行外約按摩等行為舉止，仍難認與合意性行為有何關聯。⒌依甲女之證述，上訴人係由上壓住甲女之手，再以陰莖插入甲女之陰道，甲女有以口頭拒絕，且因手遭壓制而無力反抗。上訴人既係壓制雙手，並未另行毆打甲女，則甲女身體未因之成傷，經驗上亦屬可能，自不足執此而為有利之認定。⒍甲女一再表示其於案發當時受到驚嚇六神無主，甚而於上訴人行為後當場問其這樣有沒有關係時，尚回答「沒關係」等語，係其因驚魂未定，一時不知如何應對，乃於案發後2日始傳訊息指責上訴人，並於與上訴人無法和解，上訴人對訊息已讀不回後，方前往報警、驗傷，並無違常之處（見原判決第4至11頁）。　㈢按刑法第221條強制性交罪之成立，以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或其他違反意願之方法而為性交者為要件。原判決業已說明上訴人不顧甲女之拒絕，仍以手將甲女壓制在床上，並強行以其陰莖插入甲女之陰道內，已屬直接對甲女身體加諸有形強制力，以圖抑制、排除甲女抗拒，顯然違反甲女意願，並達以強暴手段而為性交之論據（見原判決第11頁）。核其論斷、說明，於卷內證據並無不合。則原審綜合各項調查所得之直接、間接證據，本於合理的推論而為判斷，並已敘明得心證之理由，與經驗法則、論理法則俱屬無違，自不能指為違法。　五、依上說明，上訴意旨重複其於原審之辯解，就原審採證認事職權之合法行使，且已經原判決明白說明之事項，依憑己見，再事爭執，並非適法之上訴第三審理由；其餘上訴意旨就原判決有如何之違法或不當，並未依卷內證據資料具體指摘，同非合法之上訴第三審理由；應認上訴人之上訴違背法律上之程式，予以駁回。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95條前段，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6　　日刑事第八庭審判長法　官林瑞斌法　官朱瑞娟法　官高文崇法　官林海祥法　官黃潔茹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書記官王怡屏中　　華　　民　　國　　114 　年　　4 　　月　　1 　　日

2025-03-26

TPSM-113-台上-4500-20250326-1

台上

最高法院

妨害性自主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114年度台上字第956號上訴人徐世和上列上訴人因妨害性自主案件，不服臺灣高等法院中華民國113 年10月16日第二審判決（113年度侵上訴字第143號，起訴案號：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31750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主文上訴駁回。理由一、按刑事訴訟法第377條規定，上訴於第三審法院，非以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不得為之。是提起第三審上訴，應以原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係屬法定要件。如果上訴理由書狀並未依據卷內訴訟資料，具體指摘原判決不適用何種法則或如何適用不當，或所指摘原判決違法情事，顯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時，均應認其上訴為違背法律上之程式，予以駁回。二、本件經原審審理結果，認為上訴人徐世和有其犯罪事實欄所載對被害人Ａ女（卷內代號ＡD000-Ａ111150，真實姓名詳卷，下稱Ａ女）妨害性自主犯行明確，因而維持第一審論處上訴人以藥劑犯強制性交罪刑之判決，駁回檢察官在第二審關於刑之上訴及上訴人在第二審之上訴，已載敘其調查取捨證據之結果及憑以認定犯罪事實之心證理由，就上訴人否認犯行之辯詞認非可採，亦依調查所得證據予以論述，有卷存資料可資覆按。三、上訴意旨略以：㈠本案未扣得針灸、筋膜槍等相關物品，足徵Ａ女指訴顯有可疑，證人C女（與後述之Ａ男、Ｂ女均真實姓名詳卷）、Ａ女之弟Ａ男之證言係轉述其聽聞Ａ女陳述被害經過，為累積證據，不具補強證據之適格，又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下稱刑事警察局）鑑定書非認定驗出之該Y染色體DNA-STR即屬其之Y染色體，證明力有疑，縱認該染色體型別相符，無法推論其是利用Ａ女服藥無力抗拒而為猥褻或性交行為；至Ａ女服用含有Estazolam之藥物不得排除是其自行服用或其母Ｂ女提供，Ｂ女案發後與其分手，無袒護之動機，原審忽略Ｂ女有利之證詞，又無其他補強證據，僅憑Ａ女單一指述遽認指訴真實，判決違法；㈡其於案發前服藥之副作用導致泌尿道黴菌感染而幾乎無性功能，於案發後經鍾明敏醫師調整用藥才緩和泌尿道感染情況，原審調閱之病歷以外文顯示且為專業術語，非醫師到庭難以釐清，原審未傳喚鍾明敏醫師調查其是否有性功能障礙、有無辦法為性交行為，及給予之藥物、替換之藥物對其性功能之影響，且未詳查其患有糖尿病、高血脂等症狀，又已60餘歲，是否有性功能障礙，違背無罪推定原則，並有理由不備、調查未盡之違法。四、犯罪事實之認定、證據之取捨及證明力之判斷，俱屬事實審法院之職權，此項職權之行使，倘不違背客觀存在之經驗法則或論理法則，即不違法，觀諸刑事訴訟法第155條第1項規定甚明，自無許當事人任憑主觀妄指為違法而資為合法第三審上訴理由。原判決已說明非僅依憑Ａ女證詞為認定上訴人犯罪之唯一證據，尚綜以上訴人部分供述、證人Ａ男、C女之部分證言、衛生福利部雙和醫院委託臺北醫學大學興建經營受理疑似性侵害事件驗傷診斷書、刑事警察局（DNA）鑑驗書、Ａ女分別與Ｂ女、C女通訊軟體LINE對話紀錄截圖、臺北榮民總醫院臨床毒物與職業醫學科檢驗報告，酌以所列其餘證據資料及案內其他證據調查之結果，詳敘憑為判斷Ａ女指證上訴人於所載時地，以調理身體為由餵食Ａ女安眠藥（含Estazolam成分），致Ａ女意識模糊、陷入昏睡後，以所示方式違反Ａ女意願而為強制性交行為得逞之證詞與事實相符，所為已該當以藥劑強制性交罪構成要件之理由綦詳，復依調查所得，說明Ａ女就其遭上訴人以藥劑強制性交之基本核心事實，前後指述一致，勾稽C女、Ａ男證述Ａ女案發後如何尋求協助、陪同驗傷及情緒反應等情，參酌Ａ女外陰部、陰道深處、內褲上衛生棉採集之跡證均檢出與上訴人型別相符之Y染色體DNA-STR型別，暨上訴人住處扣得之悠樂丁安眠藥，其成分與Ａ女案發後尿液檢出之Estazolam成分相同等鑑定結果，適足佐證Ａ女指證不虛之理由，以及雖未於上訴人住處扣得針灸及筋膜槍等相關物品，如何與常情無悖，上訴人執以主張無為Ａ女針灸及餵食安眠藥，Ａ女所證顯係不實，且因服用糖尿病藥物造成感染，勃起會造成撕裂傷，無與Ａ女為性交行為可能等說詞，如何委無足採，對於Ｂ女所稱上訴人未替Ａ女針灸，上訴人有性功能障礙，因Ａ女睡眠不好，曾拿想睡覺的藥給Ａ女服用等證詞，何以與客觀事證不合，及卷附之天主教耕莘醫療財團法人耕莘醫院診斷證明書、上訴人之病歷資料、嘉偉男士健康中心網頁資料，何以均不足為上訴人有利之認定，其審酌之依據及判斷之理由，概屬原審採證認事職權之適法行使，所為論斷說明，與經驗法則及論理法則俱屬無違，原判決既非僅以Ａ女不利於上訴人之證述為採證之唯一證據，且綜合調查所得之各直接、間接證據而為合理之論斷，自非法所不許，無所指未依證據認定事實、不載理由或欠缺補強證據之違法。五、證人依其陳述內容，茍係以之供為證明被害人之心理狀態，或用以證明被害人之認知，或以之證明對聽聞被害人所造成之影響者，由於該證人之陳述本身並非用來證明其轉述之內容是否真實，而是作為情況證據（間接證據）以之推論被害人陳述當時之心理或認知，或是供為證明對該被害人所產生之影響，已等同證人陳述其當時所目睹被害人之情況，其待證事實與證人之知覺間有關聯性，自屬適格之補強證據。原判決已記明並非引據C女、Ａ男證言有關轉述Ａ女告知上訴人之加害過程為論罪依據，所引用C女、Ａ男之證言，係用以證明於本案後如何自Ａ女獲知本事件及Ａ女之行為表現、異常情緒反應等情，此等事項均為該等證人親身經歷見聞之事實，而非轉述引用Ａ女告知遭上訴人性侵害過程之累積陳述，自具補強證據之適格，勾稽其餘證據資料，信屬事實，採為判斷Ａ女指證上訴人確有強制性交供述證明力之部分佐證，難謂採證違法。六、刑事訴訟法所稱依法應於審判期日調查之證據，係指與待證事實有重要關係，在客觀上顯有調查必要性之證據而言，其範圍並非漫無限制，必其證據與判斷待證事實之有無，具有關聯性，得據以推翻原判決所確認之事實，而為不同之認定，若僅枝節性問題，或所證明之事項已臻明確，或就同一證據再度聲請調查，自均欠缺其調查之必要性，未為無益之調查，無違法可言。又當事人、辯護人等聲請調查之證據，有無調查之必要，屬事實審法院自由裁量行使之範疇。原判決綜合案內證據資料，已記明足資證明上訴人確有所載以藥劑強制性交犯行之論證，就上訴人請求傳喚鍾明敏醫師，欲證明案發前其性功能障礙，何以不具調查之必要性，已記明其裁酌理由，以事證明確，未再為其他無益之調查，概屬原審法院調查證據之裁量範疇，難認有證據調查未盡之違法。七、綜合前旨及其餘上訴意旨，無非係置原判決所為明白論斷於不顧，仍持已為原判決指駁之陳詞再事爭辯，或對於事實審法院取捨證據與判斷證據證明力之職權行使，徒以自己之說詞，任意指為違法，且重為事實之爭執，難謂已符合首揭法定上訴要件，應認其之上訴為不合法律上之程式，予以駁回。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95條前段，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6　　日刑事第六庭審判長法　官段景榕法　官洪兆隆法　官何俏美法　官林婷立法　官汪梅芬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書記官陳珈潔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8　　日

2025-03-26

TPSM-114-台上-956-2025032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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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法院

家暴妨害性自主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114年度台上字第61號上訴人張春源選任辯護人陳建宏律師上列上訴人因家暴妨害性自主案件，不服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中華民國113年8月29日第二審判決（113年度侵上訴字第32號，起訴案號：臺灣橋頭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2087、5263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主文上訴駁回。理由一、按刑事訴訟法第377條規定，上訴於第三審法院，非以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不得為之。是提起第三審上訴，應以原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係屬法定要件。如果上訴理由書狀並未依據卷內訴訟資料，具體指摘原判決不適用何種法則或如何適用不當，或所指摘原判決違法情事，顯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時，均應認其上訴為違背法律上之程式，予以駁回。二、本件原審審理結果，認定上訴人張春源之犯行明確，因而維持第一審論處上訴人對心智缺陷之人犯強制猥褻罪刑（處有期徒刑4年）之判決，駁回上訴人在第二審之上訴。已載敘其調查、取捨證據之結果及憑以認定犯罪事實之心證理由。從形式上觀察，並無判決違法情形存在。　　　　三、上訴意旨略以：㈠依甲女（姓名詳卷，有中度智能障礙）於警詢及第一審之證述，其清楚了解性交之意義；且第一審判決亦認甲女證述之證明力不因其心智缺陷而有所降低，可見甲女於案發時之身心狀態是否符合刑法第222條第1項第3款之要件，並非無疑。原審僅稱上訴人及辯護人未提出相關反證，逕認甲女為心智缺陷之人，顯有應於審判期日調查之證據而未予調查之違背法令。㈡關於遭上訴人侵犯之過程，甲女於警詢及審理稱遭上訴人性侵，但於檢察官訊問時又稱未遭上訴人性侵；且甲女就有無遭上訴人脫去衣褲之過程，所述亦有歧異。甲女之指述前後不一，是否影響其可信性，原判決未予剖析明白，即遽採為論罪科刑之依據，難謂適法。㈢造成創傷後壓力症候群的原因複雜，鑑定醫師僅能憑藉甲女及乙女（與甲女同住之阿姨，姓名詳卷）單次面談講述之經過及情境研判，説明本案「或是」造成創傷症候群原因之一。然甲女之證述既已前後不一，自不能以單次心理衡鑑作為本案之補強證據。且除去甲女在鑑定會談中之自述外，是否有其他客觀臨床症狀或發展情形，足為判定之依據及理由？甲女之創傷後壓力症候群症狀與其指述上訴人所為本案行為之關連性為何？原審雖已調査，然其内容尚未臻明瞭，不無調查未盡之違法。　　㈣乙女於第1次警詢並未提及其在飯店有上樓叫上訴人及甲女，係於甲女偵訊先表示有此情形後，乙女於第2次偵訊才為相同之陳述，且就時序上之陳述明顯不合常理。另依飯店平面圖及現場照片所示，乙女證述其在1樓走廊要爬上去樓梯就叫上訴人，亦違反經驗法則。乙女與上訴人感情破裂分手，已有挾怨報復之動機，且無法排除乙女係為袒護甲女而編造說詞，亦無從證明乙女所述甲女於案發後之情緒反應是否為真，故乙女之證述自不足為補強證據。㈤檢察官並未提出上訴人有因強制猥褻所留於甲女身上之唾液、強按住甲女造成傷痕等客觀醫學證據，自無法認定上訴人確實有對甲女為加重猥褻行為。四、惟按：㈠證據之取捨、證明力之判斷及事實之認定，均為事實審法院之職權，倘其斟酌取捨及判斷並未違背經驗及論理法則，復已於理由內說明其取捨證據及得心證之理由者，自不得任意指為違法而執為適法之第三審上訴理由。且法院認定事實，並不悉以直接證據為必要，其綜合各項調查所得之直接、間接證據，本於合理的推論而為判斷，要非法所不許。　㈡本件原審認定上訴人先前與乙女為男女朋友；甲女係乙女之外甥女且長期與上訴人同住。上訴人於民國110年4月22至23日偕同甲女、乙女參加進香活動，並於22日同住飯店房間（下稱前開房間）。翌日上午7時許，上訴人於早餐時間以拿取行李為由與甲女返回前開房間（乙女仍留在餐廳），其明知甲女罹有中度智能障礙，係心智缺陷之人，竟利用成年男子體型及力量優勢，違反甲女意願而強制猥褻之事實，係依憑上訴人不利於己之部分陳述，甲女之證述、乙女及吳怡瑱之證詞，併同卷附LINE對話紀錄、甲女身心障礙證明、身心障礙鑑定資料、高雄市立凱旋醫院（下稱凱旋醫院）甲女精神鑑定報告，以及案內其他證據資料，相互參酌，而為論斷。有關甲女係心智缺陷之人部分，主要係以甲女罹有中度智能障礙並領有身心障礙證明，「中度智能障礙」堪信應屬長期、持續之狀態，此外未見上訴人及其辯護人提出相關反證足徵甲女於案發時間果有不符合上述症狀之情，因認甲女於案發時確屬刑法第222條第1項第3款所定「心智缺陷之人」，為其論據（見原判決第3至4頁）。原判決並就上訴人否認犯行，及所辯：上訴人於案發當天早上與甲女、乙女下樓吃早餐，後來先回房間上廁所，並未與甲女單獨在房間內，更未對其實施強制猥褻；本案非僅甲女、乙女彼此間證述歧異，甲女證述亦先後不符；卷附LINE訊息係上訴人傳到甲女手機、透過甲女轉達乙女，原審以訊息內容作為補強證據，不僅有循環論證之虞，且上訴人係因乙女與他人交往並提出分手，才傳送該則訊息，內容並未承認任何事情，不得作為不利上訴人之認定；卷附鑑定報告無從證明甲女果因本案受有創傷後壓力症候群；甲女雖係中度智能障礙，是否為刑法第222條第1項第3款所定「心智缺陷」之人仍有疑義各詞，亦說明如何不可採或何以不足為有利上訴人認定之理由，略以：⒈甲女先後針對是否另遭上訴人以手指或生殖器插入甲女生殖器、或以下體摩擦等節陳述雖有不一；但針對案發當日吃完早餐先上樓至前開房間拿行李，上訴人也一起進入房間，隨即強行親吻甲女嘴巴並以手撫摸甲女胸部、生殖器（即下面或上廁所尿尿的地方），直至乙女上樓回房察看，上訴人才停止等節則大抵一致。審酌甲女罹有中度智能障礙，智識經驗與陳述能力非如正常成年人般完整成熟，是其就案發時地遭上訴人強行親吻嘴唇、以手撫摸胸部及生殖器之主要情節既能肯定證述明確；又依司法詢問員吳怡瑱於第一審證稱，其曾對甲女作簡單測驗，甲女認知能力約略是中度智能障礙者的正常表現，但針對自己不知道或已遺忘之問題，可以很快地表達不知道或是忘記了；而甲女於第一審訊問過程情緒平穩、滿清楚可以回答提問，與一般中度智能障礙者很容易順從或覆誦提問者詞語作為回答之情形不同；復參以甲女於案發前長期與上訴人同住，彼此並無仇怨，甚且上訴人自承曾與甲女擁抱、親嘴，足見二人平素感情融洽且關係緊密，甲女當無任意虛構不實情節誣陷之動機。⒉依乙女證述：案發當日早上3人在飯店吃早餐，吃完後甲女、上訴人欲返回房間拿包包，但拿了很久、接近半個小時，我看時間覺得過久才上樓，在走廊邊走邊叫他們二人，差不多走到前開房間時，他們就開門；之後110年10月間上訴人又提到要去進香，我詢問甲女是否參加，甲女就哭出來，經我詢問，甲女才表示案發時曾遭上訴人以上述方式猥褻，此前甲女從不曾因與上訴人出去玩而哭泣等語，可知乙女雖未直接見聞前開房間內案發過程，但其所述案發當日上訴人、甲女先上樓回前開房間，及乙女隨後呼叫其二人下樓之過程，與甲女指證過程相符。⒊上訴人於110年11月4日使用LINE傳送「我的公主對不起是我的錯，妳能原諒我嗎。我沒資格當妳阿丈。祝健康美麗」訊息（下稱前開訊息）予甲女。針對傳送前開訊息之對象暨目的究係為何，上訴人初稱傳送前開訊息係表示不想再與乙女在一起、要分手，嗣於原審改稱係透過甲女轉達乙女各等語；非僅先後所辯不一，且細繹該訊息「當你阿丈」語氣顯係上訴人自居姨丈身分為此陳述；至上訴人先前與乙女為男女朋友，縱令是時有意與乙女分手，此乃兩人感情之事，衡情當無逕向甲女表示歉意或透過其轉達之必要。另佐以乙女證述其於110年10月間經甲女告知本案後、隨即就此事質問上訴人，約兩週後就看到前開訊息等語，堪認前開訊息確係上訴人於案發後傳送向甲女致歉，因本案而請求原諒之意思，且跟是否與乙女分手一事，不生任何關連。⒋檢察官囑託凱旋醫院針對甲女精神狀況進行鑑定結果，認甲女於案件後續出現明顯侵入症狀(不斷想到創傷事件和出現相關夢境）、逃避行為（不敢睡床和去進香、避免與異性獨處）、認知和情緒的負面改變（持續驚恐/羞愧、不想找朋友）、警覺性和反應性（易怒、擔心家門沒鎖、注意家門外有誰來、難專注）等狀況持續至今，應符合創傷後壓力症；本案或是引導或是強化案主的創傷後壓力症候群原因之一。乙女亦證述甲女於案發後出現不願與上訴人講話，還有躲避或遠離上訴人之情形，與鑑定內容一致，可見甲女於本件案發後確有出現異常情緒反應，足資補強甲女之指述為真（見原判決第4至8頁）。核其論斷、說明，於卷內證據並無不合。則原審綜合各項調查所得之直接、間接證據，本於合理的推論而為判斷，並已敘明得心證之理由，與經驗法則、論理法則俱屬無違，自不能指為違法。㈢甲女既經相關醫療專業人士鑑定並經主管機關核定，領有中度智能障礙之身心障礙手冊，上訴人亦坦承案發前與甲女、乙女一起住了10幾年，知道甲女有智能障礙，讀特殊學校等語（見第一審卷第75頁），是上訴人主觀上已認知甲女為心智缺陷之人，縱甲女仍有日常生活自理能力，或於法庭上能就相關案情為陳述，此與其為中度智能障礙之心智缺陷人士並不扞格，自無從以此解免刑法第222條第1項第3款保護心智缺陷被害人之加重條件成立。原審憑以認定甲女屬心智缺陷之人，上訴人對之強制猥褻，該當刑法第224條之1、第22 2條第1項第3款之構成要件，已敘明其取捨證據及認定事實之心證理由，所為論斷無違經驗法則及論理法則。上訴意旨執以指摘，並非合法之上訴第三審理由。　　㈣原判決已說明如何依據甲女、乙女、吳怡瑱之證詞，以及卷附之LINE對話紀錄、甲女精神鑑定報告等證據資料而為認定之旨，並非僅以甲女之證詞作為認定上訴人本件犯罪之唯一證據，自無上訴人所指採證違背證據法則之情事。況強制猥褻行為人是否於被害人身上留有相關跡證，原因不一而足，此節並無礙犯罪事實之認定，於本件判決結果並無影響，亦無違背證據法則可言。　五、綜合前旨及其他上訴意旨，係重複其於原審之辯解，持無礙於事實認定之事項，就原審採證認事職權之合法行使，且已經原判決明白說明之事項，依憑己見，再事爭執，並非適法之上訴第三審理由；其餘上訴意旨就原判決有如何之違法或不當，並未依卷內證據資料具體指摘，同非合法之上訴第三審理由；應認上訴人之上訴違背法律上之程式，予以駁回。又本院為法律審，不調查事實及審酌當事人上訴本院後主張之事證，且本件為程序判決，上訴人提出甲女刑事陳報狀暨檢附和解書部分，不予審酌，併此敘明。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95條前段，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6　　日刑事第八庭審判長法　官林瑞斌法　官朱瑞娟法　官高文崇法　官林海祥法　官黃潔茹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書記官王怡屏中　　華　　民　　國　　114 　年　　4 　　月　　1 　　日

2025-03-26

TPSM-114-台上-61-20250326-1

易

臺灣臺東地方法院

竊盜

臺灣臺東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2年度易字第46號公訴人臺灣臺東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謝同福輔佐人即被告之妹謝梅蘭上列被告因竊盜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1年度偵字第4886 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謝同福犯竊盜罪，處拘役伍拾日，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緩刑貳年。　　犯罪事實謝同福因思覺失調症之精神障礙，致其辨識行為違法或依其辨識而行為之能力顯著減低，竟意圖為自己不法所有，基於竊盜之犯意，於民國111年11月3日晚間9時32分許，在臺東縣○○鄉○○路000 ○0號前，見陳健宗停放於該處之車牌號碼00-0000號自用小貨車（下稱本案車輛）無人看管，竟以不詳方式，開啟本案車輛車門上車並發動之，隨後駕駛本案車輛離去而得手。　　理　由壹、程序事項：一、本判決所引用之各該被告謝同福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被告、輔佐人及檢察官於本院審理時就證據能力均未聲明異議，本院審酌上開證據資料製作時之情況，尚無違法不當及證明力明顯過低之瑕疵，作為證據使用均屬適當，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第2項之規定，認均得作為證據使用。二、卷內所存其他經本院引用為證據之非供述證據，與本案待證事實間均具有關聯性，且無證據證明係公務員違背法定程序所取得，本院於審判期日並以提示或告以要旨等法定調查方式予以調查，復經當事人對之表示意見，故認上開經本院引用之非供述證據，均得作為證據使用。　　貳、實體事項：一、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　　訊據被告否認有何上開犯行，辯稱：否認竊盜犯行，本案係因誤認本案車輛為事發前數月在新竹地區所購得之同款車輛，又以鑰匙嘗試發現可以開門，便誤以為是自己的車輛等語。經查：　㈠被告於111年11月3日晚間9時32分許，在臺東縣○○鄉○○路000○ 0號前，開啟本案車輛車門上車並發動之，隨後駕駛本案車輛離去之事實，為被告所不爭執（見偵卷第7至9、77至79頁，本院卷第392頁），核與證人即被害人陳健宗於警詢中指訴之情節大致相符（見偵卷第23至26頁），並有刑案現場測繪圖、刑案現場暨監視器影像截圖翻拍照片、本院114年3月 13日勘驗筆錄在卷可佐（見偵卷第37至44頁，本院卷第391 至392、401至404頁），是就此部分事實，堪以認定。　㈡經本院勘驗現場監視器畫面，結果略以：㈠畫面時間00：00：被告站於畫面中馬路上，對面有幾間平房，平房前停放一輛自用小貨車即本案車輛。㈡畫面時間00：01至00：23：被告（似手插褲口袋）往前過馬路走向本案車輛，於畫面時間00 ：18，走近本案車輛時先往左方車頭處走兩步，再往右方車門處走一、二步。㈢畫面時間00：24至00：49：被告立於本案車輛駕駛座車門旁，偶爾可見被告右手於車門旁動作，於畫面時間00：49，被告以左手打開車門。㈣畫面時間00：50 至01：10：被告打開本案車輛車門後坐上本案車輛。畫面時間01：10：本案車輛後車燈亮起。㈤畫面時間01：11至01：3 4（監視器時間21：32：58至21：33：20）：本案車輛先往後倒車，再往旁邊馬路前方駛離等情，有本院113年9月3日勘驗筆錄在卷可查（出處同前），依上開勘驗結果，被告自靠近本案車輛駕駛座車門至開啟車門用時約25秒，參以被告於本院審理時供稱：我之前開小貨車車門隨便轉就開了等語（見本院卷第396頁），若被告確實係持本案車輛鑰匙，應可順利無礙開啟車門，而無須於車門處摸索，來回費時25秒方開啟車門，且就被告辯稱其係持鑰匙開啟本案車輛車門乙節，被告於111年11月4日警詢時固供稱：我看到車牌號碼跟我以前買的車牌號碼一樣，我用以前的鑰匙可以啟動車輛，該鑰匙現在在我身上等語（見偵卷第9頁），惟經本院電聯承辦警員覆稱：被告沒有提出開啟本案車輛所使用之鑰匙，所以沒有扣案等語（見本院卷第219頁），被告嗣於本院113 年2月8日訊問時供稱：鑰匙不在了，半年前被偷走等語（見本院卷第199頁），是被告始終無法提出其持有之本案車輛鑰匙或其曾持有本案車輛鑰匙之事證，其所述自難憑採。又本案車輛管轄監理單位及原監理單位均為臺東監理站，自90 年6月29日發照日起歷次車主異動紀錄之戶籍地址均位於臺東縣臺東市等情，有車輛詳細資料報表2紙可佐（見偵卷第3 1、45頁），是被告辯稱：車輛係於新竹地區購買、車牌號碼與本案車輛相符等語，亦與上開事證顯示本案車輛監理單位及歷任車主戶籍均位於臺東縣不符，其所辯尚難憑採。從而，被告主觀上具有竊盜之犯意，應堪認定。　㈢綜上所述，本案事證明確，被告上開犯行應堪認定，自應予依法論科。二、論罪科刑　㈠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320條第1項之竊盜罪。　　㈡行為時因精神障礙或其他心智缺陷，致其辨識行為違法或依其辨識而行為之能力，顯著減低者，得減輕其刑，刑法第19 條第2項定有明文。經查：　⒈本院就被告行為時精神狀態囑託鑑定，鑑定結果略以：被告於案發前應已明顯受未經穩定治療思覺失調症之精神症狀影響，而有思考鬆散混亂，怪異邏輯，遭受嚴重被害妄想等狀況，但自始至終對偷竊行為之錯誤及違法本質，應有相對完整之認知，對他人描述其於案件中之行為為「偷竊」，往往有強烈之負面情緒反應，甚至於衝動控制不佳時有衝突之動作。被告雖非直接受影響於當時持續存在之被害妄想及幻覺干擾而行動，思覺失調症之正向精神症狀（即上述幻覺及被害妄想）並未對被告自由意志選擇造成控制或覆蓋控制，但思覺失調症之其他症狀：學習並維持社會常識之缺陷伴隨其難以糾正之怪異思考邏輯，仍是其一開始陷自身於錯誤判斷及行為，及後續始終難以有自己犯罪之認知之主要原因。整體而言，被告於案件中精神狀態表現，其辨識其行為違法及依其辨識而行為之能力可能因其未獲控制之精神症狀影響而有所降低，但應不及完全不能辨識其行為違法或完全欠缺依其辨識而行為之能力之程度等情，有東基醫療財團法人台東基督教醫院精神鑑定報告書可佐（見本院卷第345至360頁）。上開精神鑑定報告依憑被告陳述內容、輔佐人即被告之妹謝梅蘭之補充陳述及本院提供之卷宗資料（含臺北榮民總醫院臺東醫院之被告病歷資料）等相關資料，並施以心理測驗、衡鑑會談之程序，由專業醫師本於專門知識與臨床經驗，綜合被告症狀所為之判斷，無論鑑定機關之資格、理論基礎、鑑定方法及論理過程，自形式上及實質上而言，均無瑕疵，堪認上開精神鑑定報告之結論應屬可採。　⒉本院審酌被告始終堅稱其係認鑰匙可以開車門即認本案車輛為其所有，卻未能提出本案車輛之鑰匙，且於本院113年2月 8日訊問時自承：（因該車是常見車輛，且你所持鑰匙外，你還有無其他依據車子是你的？）因為當時我去燒香拜拜，拜完之後我就去開車。（你為何會去開那台車？）我也不知道為何我會覺得那台是我的車。（你在路上看到這種藍色小貨車，都會當作自己車，用鑰匙開門？）我就是燒香拜拜後，看到那台車我就想去試等語（見本院卷第198至199頁），被告似以其「燒香拜拜」後看見本案車輛，作為認定本案車輛為其所有並上前嘗試開啟車門之依據，然卻無法敘明兩者間有何關聯性；又被告於案發隔日住院時表示：小貨車是一位香港大老闆送的，請其管理大樓100多位員工，那輛貨車是被對方偷走的等語（見本院卷第239頁），與其本案偵審中供稱係自行購得車輛不符，且依輔佐人表示：被告在案發前8個月，確實有到新竹工作，因為精神的關係，工作也沒有很正常，經常要母親匯款代繳房租等語（見本院卷第311 頁），被告於案發前未能正常工作而須親友匯款維持生活所需，實難想像被告自身未能正常工作，卻可管理多達百位員工。而被告於後續住院期間曾表示：我的車子原本是我的，我去查車子是我的名子結果2個小時後就變成別人的名子，這樣要怎麼辦，現在法律改了嗎等語（見本院卷第248頁），亦與本案車輛登記之歷任車主均非被告之客觀事實相悖（見偵卷第31、45頁），是就「辨別車輛是否為其所有之依據」、「車輛來源」、「車輛之登記事宜」等事實，被告主觀上所認知者，顯與常人之思維邏輯及本案卷內資料所顯示之客觀事實不符，足見被告確有上開精神鑑定報告所述「學習並維持社會常識之缺陷伴隨其難以糾正之怪異思考邏輯」之情形。　⒊綜上，被告於行為時，尚無因罹患思覺失調症之精神障礙或其他心智缺陷，致不能辨識其行為違法或欠缺依其辨識而行為之能力，惟其因罹患思覺失調症，致其辨識行為違法或依其辨識而行為之能力，顯著減低，則堪以認定。本院審酌被告因罹患思覺失調症致其行為時辨識其行為違法或依其辨識而行為之能力與常人顯然有別，可歸責性較低，爰依刑法第 19條第2項減輕其刑。　㈢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因罹患思覺失調症，未能慎行而竊取他人財物，顯然欠缺尊重他人財產權之法治觀念，復考量被告雖否認主觀犯意，惟坦承客觀犯行之犯後態度，及其未有被判處罪刑之紀錄，有法院前案紀錄表在卷可佐（見本院卷第407頁），並參酌其自陳無業，須仰賴家人扶養照顧，每月領有中度身心障礙補助新臺幣5,000元及輔佐人為被告表示其家庭經濟狀況普通等語（見本院卷第397 頁），及被告領有中度身心障礙證明、戶役政資料所示國中肄業之智識程度等情（見偵卷第17頁，本院卷第41頁），暨其犯罪動機、目的、手段、犯罪所生損害及被害人表示之意見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並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　　㈣被告於本案前未有被法院判處罪刑之紀錄，已如上述，爰審酌被告因一時失慮，偶罹刑章，經此偵審後，應當知所警惕，而無再犯之虞，被害人亦對給予被告緩刑無意見等情（見本院卷第398頁），並考量輔佐人表示：被告案發後就強制就醫，現在持續治療中，被告住院中都有配合治療等語（見本院卷第398至399頁），本院認就上開刑之宣告，以暫不執行為適當，爰依刑法第74條第1項第1款規定，宣告緩刑2年。三、沒收　㈠被告竊得之本案車輛，已合法發還，有贓物認領保管單在卷可查（見偵卷第33頁），爰不予宣告沒收。　㈡公訴意旨固認被告係持不詳鑰匙1支發動本案車輛，並聲請宣告沒收鑰匙1支，惟查被告辯稱係持鑰匙發動車輛乙節既經本院認不足憑採，已如上述，尚難認公訴意旨所指該未扣案之不詳鑰匙係供被告本案犯罪所用之物，自無從宣告沒收或追徵。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林永提起公訴，檢察官陳薇婷、林永、郭又菱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6　　日　　　　　　　　　刑事第二庭　審判長法　官　朱貴蘭　　　　　　　　　　　　　　　　　　法　官　連庭蔚　　　　　　　　　　　　　　　　　　法　官　藍得榮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告訴人或被害人對於本判決如有不服，請書具不服之理由狀，請求檢察官上訴者，其上訴期間之計算係以檢察官收受判決正本之日期為準。　　　　　　　　　　　　　　　　　　書記官　邱仲騏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6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　　　　　　　　　　　　　　中華民國刑法第320條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之所有，而竊取他人之動產者，為竊盜罪，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五十萬元以下罰金。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之利益，而竊佔他人之不動產者，依前項之規定處斷。前二項之未遂犯罰之。

2025-03-26

TTDM-112-易-46-2025032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