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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
臺灣高雄少年及家事法院

離婚

臺灣高雄少年及家事法院民事判決 114年度婚字第14號 原 告 乙○○ 被 告 甲○○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離婚事件，本院於民國114年3月7日言詞辯論 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准原告與被告離婚。 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原告主張：兩造於民國91年10月17日登記結婚，育有子女戊 ○○、庚○○（均已成年），被告長年對原告大聲咆哮、辱罵三 字經，惡言相待，好吃懶做，愛訓斥人，家庭生活極度不和 睦，爭吵聲不斷，連鄰居也不堪其擾，原告報警多次，也聲 請過保護令，被告會動手打人，用衣物甩原告，曾在半夜趕 原告出門，子女與被告感情也極為惡劣，兩造長久以來不對 眼、不交談，無法共處一室，一開口就是吵架、辱罵，生活 極為緊繃，充滿不安、恐懼及窒息感，原告於113年6月即搬 離被告住處，與子女在外生活，期間原告封鎖被告手機，已 未與被告聯絡，被告尚前往原告工作場所，在原告機車上塞 字條，致原告心生恐懼，已構成難以維持婚姻之重大事由， 為保有最基本之人的尊嚴，與免於恐懼、威脅之生活，希望 可以離婚解脫，爰依民法第1052條第2項規定，請求法院判 決離婚。並聲明如主文所示。 二、被告方面則以：兩造吵架雙方都有對錯，我只是嘴巴比較不 好，家庭生活費用我都有負擔，只是雙方都個性強硬不願示 弱，原告之前也不溝通，現在我才感覺原告有點害怕，希望 原告能回來，回復平靜跟之前和樂，不同意離婚等語，資為 抗辯，並聲明：原告之訴駁回。 三、得心證理由 　㈠按有民法第1052條第1項以外之重大事由，難以維持婚姻者， 夫妻之一方得請求離婚。但其事由應由夫妻之一方負責者， 僅他方得請求離婚，民法第1052條第2項定有明文。而民法 第1052條第2項但書之規範內涵，係在民法第1052條第1項規 定列舉具體裁判離婚原因外，及第2項前段規定有難以維持 婚姻之重大事由為抽象裁判離婚原因之前提下，明定難以維 持婚姻之重大事由應由配偶一方負責者，排除唯一應負責一 方請求裁判離婚。至難以維持婚姻之重大事由，雙方均應負 責者，不論其責任之輕重，本不在上開但書規定適用範疇（ 憲法法庭112年憲判字第4號判決參照）。另按婚姻係人與人 以終生共同經營親密生活關係為目的之本質結合關係，受憲 法及法律制度性保障，並具排他性（司法院大法官釋字第74 8號解釋意旨參照），婚姻配偶間亦因婚姻法律關係之締結 ，為共同維護並共享婚姻生活圓滿狀態利益，須受社會生活 規範及法規範約束，以增進幸福。因此，互負同居義務，係 共同經營婚姻親密生活關係基本義務，非有正當理由不能拒 絕履行。又民法第1052條第2項前段規定有重大事由難以維 持婚姻者，夫妻之一方得請求離婚，即以婚姻破裂為離婚之 概括原因。準此，夫妻分居，無論係協議或單方意思形成， 衡諸一般社會經驗，可供判斷其婚姻是否已生破綻。因此， 在積極破綻主義下，分居期間久暫，非不得作為婚姻破綻之 證明方法（最高法院113年度台上字第371號判決意旨參照） 。蓋婚姻出現難以維持之情形，往往係諸多因素（如財務、 感情、個性、生活習慣等）長期累積、交織而生，其成因及 可歸責程度亦有多端。又憲法保障之婚姻自由不僅涵蓋結婚 、維持婚姻關係之自由，亦包含離婚之自由。倘雙方已逾相 當期間未能共同生活，或無法改善彼此相處模式，自無限制 一方請求離婚之必要。又按對於「夫妻就難以維持婚姻之重 大事由皆須負責時」之解消婚姻，未有法律規定限制有責程 度較重者之婚姻自由，雙方自均得依民法第1052條第2項本 文規定請求離婚，而毋須比較衡量雙方之有責程度（最高法 院112年度台上字第1612號判決意旨參照）。　　 　㈡原告主張兩造於上開時間結婚，於113年6月即與子女離家在 外於其購置之不動產生活，雙方分居至今，已無共同生活之 事實，有兩造之戶籍資料等件可參，且為被告所不爭執，堪 認原告之主張為真實。 　㈢原告主張兩造有難以維持婚姻之重大事由，雖為被告所爭執 ，然查： 　⒈依被告於本院審理中自陳：吵架兩造都有錯，辱罵、動手都 有，夫妻吵架5、6年前就開始，雙方工作都忙，吵架後漸漸 冷淡，原告搬出去住，請她回來也不願意，現在才覺得原告 有點害怕，我下班回來也很累，不溝通，生活瑣事就冷漠， 之前要求原告把錢拿回來跟要把原告趕出去都是氣話，原告 也不溝通、不回家，不接電話不然就掛斷等語（本院卷第18 5至191頁），又被告於本院111年度家護字第325號通常保護 令事件亦自陳：原告不願理會被告，也不接聽電話，兩造爭 執會互罵三字經或難聽的話，被告曾叫原告不要回家，但都 是氣話，又原告不回應被告之電話或訊息，被告才會不斷打 電話、傳送訊息、寫紙條給原告，且原告在外購屋，經常刻 意不回兩造住處等語（本院卷第39至40頁）。 　⒉另觀之原告於被告在庭時曾敲桌子，並表示不想面對被告， 聽到被告聲音會覺得噁心等語，並當庭哭泣等情，有筆錄可 參（本院卷第185至187頁）。 　⒊本院綜合上開事證，認為被告亦不否認曾出言要將原告趕出 家門，且雙方自5、6年前發生爭執後感情已冷淡，原告亦長 期不願再與被告聯繫或互動，被告在訴訟中亦表示感覺到原 告之害怕，而由原告在法庭之反應，亦顯現其與被告相處時 表現出強烈抗拒之情緒反應。另依上開通常保護令事件裁定 可知原告之前即在外購屋，亦可佐證之前被告即有表示要將 原告趕出家門，原告始會因而有在外購置房屋之舉。則原告 於113年6月間即離家在外生活，雙方分居至今，被告亦不否 認原告不願與之接觸、溝通，足見兩造確對於婚姻、感情、 家庭生活之認知及期待有極大差異，亦無法有效尋求婚姻關 係中之平衡，相互間未能充分溝通及協調，頻生爭執與衝突 ，益見彼此目前生活已是平行線，形同陌路，夫妻情分殆盡 。是兩造婚姻關係應有互相扶持之基礎顯不存在，依一般人 之生活經驗，雙方共同生活的婚姻目的已經不能達成，堪認 兩造婚姻基礎已失，僅存形式而無實質，揆諸前揭說明，足 認兩造婚姻已生破綻而無回復之希望，確有難以維持婚姻之 重大事由。　 　㈣被告雖將雙方爭執淡化成「兩造都有錯」、「只是嘴巴比較 不好」、「雙方個性都很硬不示弱」、「氣話」等語，然卻 未察覺自己的「氣話」（要求原告把錢拿回來跟要把原告趕 出去），致令原告及子女內心及生活惶惶不安，導致對於婚 姻及家庭造成之傷害，且直至本件訴訟中始感覺「原告有點 害怕」，可見被告並未深刻思考自己言行對於兩造關係造成 之傷害。何況被告亦認知到自5、6年前夫妻感情已冷淡，卻 未見被告有何試圖改善、調整雙方關係或互動之嘗試，致使 原告目前已不願再與被告有所互動，遑論回復共同生活，是 被告抗辯自無可採。 　㈤又本院衡以該事由之發生，應係之前雙方感情已經冷淡，以 及被告曾與原告爭執即揚言要將原告趕出家門，因被告情緒 管理及無法良性溝通等因素導致原告離家，且原告離家後已 無永久共同生活之意思，雙方互動貧乏，已無情意，而原告 提起本件訴訟，可見原告亦無意挽回而不欲與被告繼續維持 婚姻，並考量兩造目前既因無共同生活而難以維持婚姻，而 無法共同生活之原因雙方均可歸責，自毋須比較衡量雙方之 有責程度。 四、綜上所述，原告依民法第1052條第2項規定，請求判准兩造 離婚，為有理由，應予准許，爰判決如主文第一項所示。 五、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所提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證據，經 本院審酌後，核與本件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爰不一一論述， 附此敘明。 六、附記：「要獲得幸福，必須要靠很多因素的累積，若是要使 家庭不幸的罪惡，祇要一件就夠了。」（引自「家栽之人」 第2集第2話）。被告雖表示不願意離婚，本院能夠體會被告 多年來並非對於家庭及婚姻毫無付出，然依雙方婚姻現狀， 客觀上彼此已無共同生活，主觀上原告在與被告相處時表現 出強烈抗拒之情緒反應，亦無意返家與被告白頭偕老，而無 情感，雙方本是同林鳥，然原告身心竟展現出對被告強烈抗 拒之態度，被告亦應思考「冰凍三尺已非一日之寒」，自己 脫口而出的言語是否已經造成伴侶的傷害，若強求已無法繼 續共度人生下半場的靈魂維持婚姻形式，對另一方只是無形 枷鎖，離婚訴訟之目的並不是要清算婚姻舊帳，法院判決兩 造離婚，亦非全然否定被告之付出及貢獻，而是讓已經形骸 化的婚姻得以解脫，依兩造目前之年齡，將來還有長久而美 好的人生後半段，訴訟勝負輸贏之後，被告可掌握、開拓與 原告分道揚鑣後的人生道路，盼兩造在當愛已成往事後，緣 盡仍留慈悲，溫柔放手祝福彼此。 七、據上論結，本件原告之訴為有理由，依家事事件法第51條， 　　民事訴訟法第78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1　　日 　　　　　　　　　家事第二庭　法　官　洪毓良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並表明上 訴理由，如於本送達前提起上訴者，應於判決送達後10日內補提 上訴理由書（須附繕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 上訴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1　　日 　　　　　　　　　　　　　　　書記官　高千晴

2025-03-21

KSYV-114-婚-14-20250321-1

沙簡
沙鹿簡易庭

損害賠償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沙簡字第195號 原 告 劉春玲 訴訟代理人 陳健律師 被 告 鄭慶章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損害賠償事件，本院於民國114年2月18日言詞 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一、被告應給付原告新臺幣7萬元，及自民國112年9月14日起至 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 二、原告其餘之訴駁回。 三、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百分之二十三，餘由原告負擔。　　 四、本判決原告勝訴部分，得假執行。但被告如以新臺幣7萬元 為原告預供擔保，得免為假執行。 五、原告其餘假執行之聲請駁回。 　　事實及理由 一、原告主張：兩造先前為同居男女朋友關係，兩造嗣因相處衝 突日益增加而分手不再同居後，被告竟先後對原告為下列侵 權行為：被告於民國112年5月6日向臺中市大甲婦女服務中 心（即原告工作地點）臉書粉絲專頁發送虛構故事並指稱原 告「當第三者」、「介入他人家庭」、「大甲公交車」、「 破鞋」等訊息，足以貶損原告之名譽；被告於112年5月15 日，在原告位於臺中市○○區○○路000巷00號房屋（下稱上址1 2號房屋）外，以「公車」、「垃圾人」、「不要臉什麼男 人都能上」等語辱罵原告，足以貶損原告之名譽；被告於1 12年5月29日，在原告之上址12號房屋外，以「查埔人外面 一大堆」、「在外面討客兄」、「探甲查某」、「比路邊站 壁的還慘」等語辱罵原告，足以貶損原告之名譽；被告於1 12年6月6日打電話假藉要與原告談事情，原告遂至被告位於 臺中市○○區○○路000號房屋（下稱上址569號房屋）住處予被 告碰面，兩造見面後交談不久，被告威脅原告一切盡在其掌 握之中，有能耐讓原告失去工作，並誣指原告「給公所的文 件都是造假」、「在外討客兄」、「沒有廉恥」等語，並揚 言刊登報紙、告知議員、告知原告工作同仁，使原告無法繼 續任職等語。則被告前揭、、、行為致原告名譽權遭受 不法侵害，及其中被告前揭行為致原告自由權遭受不法侵 害，被告對原告自應負侵權行為損害賠償責任，賠償原告精 神慰撫金新臺幣（下同）30萬元。為此，原告依侵權行為之 法律關係，請求被告賠償原告30萬元及其法定遲延利息。並 聲明：㈠被告應給付原告3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 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㈡願供擔保， 請准宣告假執行。 二、被告抗辯：被告與原告間前有親密同居關係已近十年，同居 期間原告多次在外與不同之男性外遇，被告斥責原告不當行 為，原告卻不知悔改，時常與被告大吵，被告不勝其擾遂於 110年1月間將原告趕出家門。原告與被告同居前即與有家室 之人育有私生子，故被告指稱原告「當第三者」、「介入他 人家庭」乃屬確定之事實，又被告對原告隨意亂搞男女不當 關係之行為，僅向婦女中心反映請求協助解決，且被告並無 指名道姓，而係原告主動出面對號入座，此事件已經刑事庭 審理後對被告不予起訴在案。原告所稱被告對其惡言相向， 實際上是被告藉以喚醒原告之良知，如被告真心要對被告不 利，不會僅向婦女中心投訴。且原告所舉證據為選擇性節錄 對其有利之部分，並非客觀之事實。被告對原告言語上之警 告，係因原告明知被告接連發生意外、及腦中風而導致身心 有所失衡，原告又在外亂搞男女關係，身為同居人對其不軌 行為大聲糾正、喝止，當屬正當之情緒反應。綜上，被告對 原告並非無理指責，而是為使原告對自身不當行為有反省改 正之動念。並聲明：駁回原告之訴及其假執行之聲請。 三、法院之判斷：　 　㈠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負損害賠償責任； 不法侵害他人之身體、健康、名譽、自由、信用、隱私、貞 操，或不法侵害其他人格法益而情節重大者，被害人雖非財 產上之損害，亦得請求賠償相當之金額。民法第184條第1項 前段、第195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經查： 　⒈兩造先前為同居男女朋友關係，①被告基於妨害名譽之故意， 於112年5月15日，在上址12號房屋外，以「公車」、「垃圾 人」、「不要臉什麼男人都能上」等語辱罵原告，足以貶損 原告之名譽（即原告主張之前揭行為）；②被告基於妨害名 譽之故意，於112年5月29日，在上址12號房屋外，以「查埔 人外面一大堆」、「在外面討客兄」、「探甲查某」、「比 路邊站壁的還慘」等語辱罵原告，足以貶損原告之名譽（即 原告主張之前揭行為）；③被告基於恐嚇危害安全之故意， 於112年6月6日，在被告居住之上址569號房屋，對原告恫稱 ：「我可以叫議員去市政府執行，你這種人怎麼可以在這裡 上班」、「你們群裡面的談話，我就可以傳訊你們婦女館跟 你傳的清清楚楚」、「我直接打電話到市政府直接找社會局 長」、「敢在你們婦女館群組裡你是公交車敢這樣寫」等語 ，使原告心生畏懼，致生危害於安全（即原告主張前揭之 其中一部分行為）等情，業據其提出錄音光碟錄音檔案及譯 文、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113年度偵字第89號起訴書 為證，且被告就前揭①、②、③行為之刑事案件部分，業經臺 灣臺中地方法院於113年9月30日以113年度簡字第832號刑事 判決判處被告罪刑（即被告前揭①、②行為均係犯刑法第309 條第1項公然侮辱罪、刑法第310條第1項誹謗罪，及前揭③行 為係犯刑法第305條恐嚇危害安全罪，依序各判處被告拘役2 0日、20日、30日，應執行拘役50日）確定在案（下稱前開 刑事案件），有前開刑事判決書在卷可按，並經本院調閱前 開刑事案件案卷查核屬實，堪以認定。則被告故意對原告前 揭①、②之公然侮辱、誹謗行為而致原告之名譽權遭受不法侵 害，及故意對原告前揭③之恐嚇危害安全行為而致原告之自 由權遭受不法侵害，堪以認定。被告前開所辯，尚無可採。 基此，原告依侵權行為之法律關係，就被告前揭①、②、③行 為，請求被告賠償其所受非財產上之損害即精神慰撫金，自 屬有據。 　⒉原告雖主張被告就前揭行為，及就前揭於112年6月6日在被 告之上址569號房屋住處誣指原告「給公所的文件都是造假 」、「在外討客兄」、「沒有廉恥」等語（即前揭行為中 ，逾本院認定前揭③恐嚇危害安全之其餘行為部分），亦係 不法侵害原告之名譽權。惟查： 　　⑴原告主張之被告前揭行為，固舉臺中市大甲婦女服務中心 臉書粉絲團網頁貼文為證（見原證2），惟原告於前開刑 事案件偵查中112年8月18日檢察官訊問時以證人身分結證 ：被告是將上開內容傳送到臉書之群組，並非私訊，但是 被告並沒有指名道姓等語（見前開刑事案件他字卷第27、 28頁），且原告主張被告前揭行為涉犯誹謗罪嫌之前開 刑事案件部分，檢察官偵查結果亦認被告罪嫌不足而為不 起訴處分在案，有該不起訴處分書附卷可按，並經本院調 閱前開刑事案件案卷查核屬實。則就原告主張被告前揭 行為，被告傳送之內容並未提及原告姓名或其他可資區辨 之相關特徵，自無法從上開描述特定或識別被告上開訊息 內容所指為何人，且綜參前揭臉書粉絲團網頁貼文內容（ 含原證2、被證6），除無從直接特定被告所指稱之對象外 ，亦無從以前後文章間接得知究竟係何人，於此情形而可 特定被告誹謗之對象，尚難認原告之名譽有遭貶損而為他 人所知悉之情事，無從為有利原告之認定。是原告就此部 分對被告之請求，為無理由，不應准許。 　　⑵原告主張被告於112年6月6日出言指稱原告「給公所的文件 都是造假」、「在外討客兄」、「沒有廉恥」等行為之地 點，係在被告之上址569號房屋住處，為兩造所共認。於 此情形，自難認被告此部分言論有使兩造外之不特定人、 多數人或第三人得以共見共聞而侵害原告名譽之情事，且 原告就此有利於己事實，復未提出其他確切證據舉證證明 ，以實其說，自無從為有利原告之認定。是原告就此部分 對被告之請求，亦無理由，不應准許。 　㈡慰藉金之賠償須以人格權遭遇侵害，使精神上受有痛苦為必 要，其核給之標準固與財產上損害之計算不同，然非不可斟 酌雙方身分資力與加害程度，及其他各種情形核定相當之數 額。被告前揭①、②行為不法侵害原告名譽權及前揭③行為不 法侵害原告自由權，原告精神上蒙受痛苦，得請求被告賠償 其精神慰撫金，有如前述。本院並參酌兩造於本院審理時分 別所陳之學經歷、收入狀況及經濟條件（見原告提出之113 年3月26日民事準備狀及本院113年4月23日言詞辯論筆錄， 為維護兩造之隱私及個資，爰不詳予敘述），及卷附兩造稅 務電子閘門財產所得調件明細表之財產狀況，併審酌被告前 揭①、②、③行為之原因、加害情節、原告精神上所受痛苦等 情狀，認為原告請求被告賠償精神慰撫金30萬元，尚屬過高 ，應以7萬元為適當。是原告請求被告賠償精神慰撫金7萬元 ，為有理由，應予准許。至原告逾此數額之請求，為無理由 ，不應准許。 　㈢給付有確定期限者，債務人自期限屆滿時起，負遲延責任。 給付無確定期限者，債務人於債權人得請求給付時，經其催 告而未為給付，自受催告時起，負遲延責任。其經債權人起 訴而送達訴狀，或依督促程式送達支付命令，或為其他相類 之行為者，與催告有同一之效力。民法第229條第1項及第2 項定有明文。又遲延之債務，以支付金錢為標的者，債權人 得請求依法定利率計算之遲延利息。但約定利率較高者，仍 從其約定利率。應付利息之債務，其利率未經約定，亦無法 律可據者，週年利率為5％。民法第233條第1項及第203條亦 有明文。本件原告對被告之前揭7萬元損害賠償債權，既經 原告起訴而送達訴狀，被告迄未給付，當應負遲延責任。則 原告就本件利息部分，請求被告給付自起訴狀繕本送達被告 翌日即112年9月14日（見本院卷第47頁被告送達證書）起至 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五計算之法定遲延利息，核屬有據 ，應予准許。 　㈣綜上所述，原告依侵權行為之法律關係，請求被告給付原告7 萬元，及自112年9月14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五計 算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至原告逾此範圍之請求， 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四、原告固陳明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然本件原告勝訴部 分，係依民事訴訟法第427條第1項規定適用簡易訴訟程序所 為被告敗訴之判決，應適用民事訴訟法第389條第1項第3款 之規定，依職權宣告假執行，原告此部分所為宣告假執行之 聲請，僅在促使法院為此職權之行使，本院自不受其拘束， 仍應逕依職權宣告假執行。另依同法第436條第2項，適用同 法第392條第2項規定，本院依職權酌定相當擔保金額，宣告 被告為原告預供擔保後，得免為假執行。至原告敗訴部分， 其假執行之聲請，因訴之駁回而失其宣告之依據，應併予駁 回。 五、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核與判決結果 　　不生影響，自無庸逐一論述，附此敘明。　　 六、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9條。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1 　　日 　　　　　　　　　　沙鹿簡易庭　法　官　何世全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並表明 上訴理由（須附繕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 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1 　　日 　　　　　　　　　　　　　　　　書記官　李暘峰

2025-03-21

SDEV-113-沙簡-195-20250321-2

侵訴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

家庭暴力防治法之妨害性自主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侵訴字第81號 公 訴 人 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甲男（即起訴書代號AB000-A112649B，真實姓名、 選任辯護人 黃國益律師 莊景智律師 許雅筑律師 上列被告因家庭暴力防治法之妨害性自主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 訴（113年度偵字第2902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甲男犯如附表所示之罪，各處如附表所示之刑，應執行有期徒刑 捌年陸月。 　　犯罪事實 一、甲男（起訴書代號為AB000-A112649B號，真實姓名、年籍詳 卷）為乙女（起訴書代號AB000-A112649號，民國000年00月 生，真實姓名、年籍詳卷）之繼父，乙女於109年間與母親 丙女（起訴書代號AB000-A112649A號，真實姓名、年籍詳卷 ）、甲男共同居住在臺中市南區美村路住處（詳細地址詳卷 ，下稱美村路住處），為家庭暴力防治法第3條第2款所定之 家庭成員關係。甲男明知乙女未滿14歲，竟分別對乙女為下 列犯行： (一)於110年9月間某日即乙女就讀國小一年級後不久，在美村路 住處，趁丙女不在家中，竟基於強制性交之犯意，違反乙女 之意願，令乙女以手上下移動之方式，撫摸甲男生殖器，再 由乙女用嘴巴含住甲男生殖器，甲男再射精至乙女口中，而 對乙女為性交行為得逞。 (二)於111年1、2月間某日即乙女就讀國小一年級寒假期間，在 美村路住處，趁丙女外出之機會，基於強制性交之犯意，違 反乙女之意願，脫掉乙女內褲，再以手指觸摸，並伸入乙女 陰道，而對乙女為性交行為得逞。 (三)於112年9月29日至同年10月1日中秋節連假期間，甲男偕同 乙女、乙女胞妹至甲男位於南投縣鹿谷鄉老家（即甲男戶籍 地，住址詳卷），期間甲男於某日晚間，基於強制猥褻之犯 意，違反乙女之意願，隔著褲子撫摸乙女下體，而對乙女為 猥褻行為得逞。 (四)於112年10月19日下午，在美村路住處，趁丙女不在家中之 機會，基於強制性交之犯意，違反乙女之意願，令乙女以手 上下移動之方式，撫摸甲男生殖器，再由乙女用嘴巴含住甲 男生殖器，甲男再射精至乙女口中，而對乙女為性交行為得 逞。 二、案經乙女告訴及臺中市政府警察局婦幼警察隊報告臺灣臺中 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 壹、程序部分： 一、本案係家庭暴力防治法之妨害性自主案件，依性侵害犯罪防 治法第2條第1項、第12條及性侵害犯罪防治法施行細則第6 條規定，不得揭露足資識別被害人身分的資訊，所以本判決 下列有關足資識別被害人身分的資料，包含被害人身分、住 址、親屬姓名均記載代號加以保密，先予說明。 二、檢察官、被告甲男（下稱被告）及辯護人，於本院審判程序 中，對於本判決引用相關具有傳聞性質的證據資料，對於證 據能力都沒有爭執，而且本案所引用的非供述證據，也是合 法取得，依法都可以作為認定犯罪事實的依據。 貳、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 一、訊據被告矢口否認對乙女有何妨害性自主之犯行，辯稱：乙 女是因為不滿管教嚴厲才這樣講，且乙女會自己用平板觀看 成人影片等語。辯護人為被告辯護稱：本案僅告訴人單一的 指述，且有下列不合經驗法則之處，第一，告訴人指控說幾 乎每天都有這些雷同性侵的行為，如果每天都有性侵的話， 結果通通都沒有任何親人去察覺到一絲絲異常的狀態；第二 ，如果真的每天都性侵，都有滿足自己性慾的行為，醫療診 斷鑑定認定告訴人的處女膜是完好，那很奇怪；第三，被告 的家裡有裝設監視器，剛好在告訴人指控性侵的某一個特定 日期，監視器有顯示當天事後乙女和被告的互動過程，兩人 情同父女一般互動，完全無法可以聯想到之前曾經有發生告 訴人所指控對她來說極厭惡的性侵過程；最後，告訴人所指 證到阿嬤家過中秋節，在南投投宿的地方也沒有上鎖，這種 環境下，去做這些天理不容的侵犯行為，任何人都可能進到 那個場域的情況之下發生告訴人的指控，難以期待有此可能 性。在乙女的單一指述之外，沒有其他的客觀證據，指控的 內容又和一般或共同生活之人看到的、邏輯上都不相符合， 如此所做的判斷偏於事實的可能性極高，請依無罪推定原則 ，為被告無罪的諭知等語。 二、本案不爭執事項： 　　被告承認自己與證人丙女是夫妻(2人於108年12月5日結婚） ，為告訴人乙女的繼父，且自109年間乙女幼稚園中班時一 同住在美村路住處，雙方間具有家庭成員關係，被告也知道 乙女是未滿14歲的少女，被告有於112年9月29日至同年10月 1日中秋節連假期間，偕同乙女、乙女胞妹至南投縣鹿谷鄉 老家過節等事實，此亦經證人即告訴人乙女、證人丙女、證 人即被告母親徐○○於本院審理時證述明確，復有南投縣鹿谷 鄉Google街景圖、美村路住處監視器錄影畫面截圖在卷可稽 （他字不公開卷第49、75至82頁），堪以認定。 三、本院的判斷：　　　 (一)乙女就被告於上開時、地，對其所為之行為，有下列證述內 容： 1、於112年10月27日警詢時指稱：我讀國小三年級，本來跟爸 爸、媽媽、妹妹住在一起，前兩天搬去秘密基地（指安置機 構）住，因為要離爸爸遠一點，不要讓爸爸靠近我，因為爸 爸對我做不好的事情，就是叫我摸他下面上廁所的地方，長 長的東西跟一個圓圓的東西，是連在一起的，長長的東西會 弄出白色的東西，圓圓的東西是用來摸的，皺皺的，旁邊有 毛；爸爸叫我摸他上廁所的地方很多次，我數不出來，有從 一年級到三年級，我也不知道有幾次；第一次是我剛讀一年 級沒多久的時候，我穿短袖，那天是星期一放學後，爸爸跑 去3樓廁所大便，大完便他沒有穿內褲跟衣服就進到房間， 就叫我摸他的下面，我問他為什麼，說我不想摸，他就說「 你想被我打嗎？」，我不想被他打，我就跪在地板上用右手 摸他上廁所長長的地方，爸爸躺在床上，我用手這樣摸（示 範上下滑動的摸），摸到後來爸爸叫我用嘴巴含住長長的東 西，爸爸叫我不要吞下去，叫我含著去馬桶吐掉，我吐出來 發現是白白的東西，我就用水漱口；那天媽媽去上班不在家 ，妹妹在房間睡覺，爸爸有告訴我說「你不可以把這件事情 告訴別人，任何人都不行」，我就說「好」；最後一次是上 星期四穿制服的時候，那天放學後，我去3樓換衣服，那時 爸爸在房間內躺在床上玩手機，換完衣服後，爸爸就叫我摸 他上廁所的地方，我就跪在爸爸的大腿之間，用手摸他上廁 所的地方，也是摸到白色快要出來時，他要我用嘴巴接住含 著，我就去廁所吐在馬桶，漱口，後來我就回房間，爸爸要 我幫他拿衣服，說他要去接媽媽，他問我有沒有把這件事告 訴別人，我說沒有；我不敢告訴他，我二年級倒垃圾時有告 訴雙胞胎女同學；三年級的時候，雙胞胎同學就有上到不能 碰別人身體的課，下課後她們就跑去跟老師說我同學的爸爸 有這樣對她，後來輔導老師就來問我；一年級時，我躺在地 板睡覺，爸爸把我的褲子及内褲脫掉，他用兩根手指（指食 指跟中指）頭摸我尿尿的地方，我有很不舒服的感覺，我有 跟他說不要摸但他還是硬要摸，我不敢推他因為我怕他打我 ；爸爸帶我跟妹妹一起回南投阿公家烤肉，媽媽沒有去，烤 完肉後我們回房間他就用手隔著褲子摸我上廁所的地方，摸 一下下就沒摸了；我不敢告訴媽媽，我怕告訴媽媽後，我會 被爸爸打死等語（他卷第7至19頁），並手繪案發現場房間 及其所述爸爸重要部位之圖在卷可參（他卷第21、23頁）。 2、於112年11月1日偵查中證稱：爸爸有對我做過不好的事，他 叫我摸他的重要部位，重要部位有長長跟圓圓的；第一次是 在我一年級開學後沒有很久，我放學回來，媽媽在上班不在 ，妹妹還很小，在床上睡覺，我上去3樓換衣服，換完之後 在床上玩玩具，爸爸就跑去上廁所，爸爸上完廁所進來沒有 穿内褲，也沒有穿衣服，他就躺在床上叫我摸他的重要部位 ，我說我不想摸，他說你是想被我打嗎？我還是去摸，我就 摸爸爸長長的那個(被害人擺出上下擺動的姿勢），圓圓的 就是這樣子摸（被害人用手指擺出由下往上的動作），爸爸 長長跟圓圓的旁邊有很多毛，爸爸叫我把長長的含在嘴巴裡 上下動，白色的東西快要出來才可以停，後來有出來，爸爸 叫我含著不能吞下去，我就跑去廁所吐在馬桶；我不喜歡摸 或是含爸爸重要的部位，因為我不想被打，所以還要這麼做 ，我沒有跟媽媽講，我害怕跟媽媽講會被爸爸打；這種情況 很多次，最後一次是被安置的上禮拜四，也是上課回來，我 上去3樓換衣服，爸爸也是跑去上廁所，上完廁所他躺在床 上叫我摸他的重要部位，嘴巴有碰到重要部位，結束之後爸 爸就去載媽媽，我不喜歡這樣子做；爸爸也有摸過我，是在 一年級放寒假的時候，我在我自己的床地板睡覺，爸爸在玩 手機，玩到一半就先搔癢我，我就醒來，爸爸把我的内褲脫 掉，就摸我的重要部位，他先摸外面，再進去裡面，有摸到 一點點裡面，我不喜歡爸爸這樣做，我不敢說，因為怕被被 罵，這一次我沒有摸爸爸；有一次爸爸跟我還有妹妹，我們 去南投烤肉，媽媽沒有去，我們在那裡住一天，晚上在房間 裡，爸爸就隔著褲子摸我的重要部位一下下，我怕爸爸會生 氣，沒有跟爸爸說什麼話，我就睡著了；爸爸對我做這些不 好的事，我有跟一對雙胞胎講過，說我爸爸一直叫我摸他的 重要部位，爸爸還叫我用嘴巴含他的重要部位，叫我上下動 ，雙胞胎同學有上不能摸別人身體的課，他們就跑去跟老師 說我們三年一班同學有被爸爸叫去摸重要部位，老師聽到就 跟輔導老師說，禮拜二輔導室的老師就叫我跟他談一談等語 （他卷第25至31頁）。 3、於114年1月20日本院審理時，經安排司法詢問員丁○○老師及 臺中市家庭暴力及性侵害防治中心社工丙○○，在乙女身旁陪 同協助就訊，乙女於本院審理時證稱：爸爸有叫我摸過他的 重要部位，他有摸過我的重要部位，他也有叫我不要跟別人 說，他在南投也有叫我摸他的重要部位；爸爸的重要部位是 男生上廁所的地方，也稱尿尿的地方，長長的，旁邊有圓圓 的東西，圓圓的有皺紋，旁邊有很多毛；我的重要部位是上 廁所的地方；第一次是在我一年級的時候，在3樓爸爸跟媽 媽睡覺的房間，爸爸大完便回來叫我摸他尿尿的地方，沒過 多久爸爸用出一個白色不知道什麼液體，爸爸就叫我用嘴巴 接住；他叫我把手握在長長的地方，然後上下用，他除了叫 我抓住他長長的地方上下，還有叫我用另外一隻手用他旁邊 圓圓的東西，一直持續不知道幾分鐘，快要出來時，他就叫 我去含住他的重要部位，突然有個東西跑到我的嘴巴裡面， 爸爸說好之後，他會叫我吐到馬桶裡沖掉，那個東西有臭臭 的味道，我覺得很噁心；爸爸要我做這個事情時，我不想做 ，爸爸就拿出1支類似抓背長長的、用木頭做的，拿著那個 說妳想被我打嗎？一開始爸爸有跟我說這個事情不要跟別人 講，但是我還是講了，跟臺中住我家附近的兩個類似雙胞胎 的女生講；最後一次是三年級，在3樓房間，爸爸上完廁所 時，要我摸他尿尿的地方，用完之後他就說要去接媽媽他們 ，我就去找雙胞胎女生；有一次在南投爸爸的媽媽家中秋節 烤肉，在旁邊一個小宿舍，睡覺時爸爸叫我摸他尿尿的地方 ，他也有隔著褲子摸我尿尿的地方；另外有一次大概是一年 級的寒假，我在3樓房間睡覺，我覺得身體很癢，睜開眼睛 發現爸爸在摸我身體，他把我的衣服脫掉，用手去碰我的身 體，用他的指甲輕輕對我的身體亂摸，有摸我的胸跟上廁所 的地方，不記得摸了多久；爸爸要我摸他尿尿的地方，旁邊 好像只有在睡覺的妹妹；我在摸爸爸尿尿的地方，摸起來是 硬硬的，爸爸叫我握住上下移動，第一次爸爸自己先用他的 手示範給我看，接著換我照他示範的動作去做等語（本院卷 第248至284頁）。 4、經核乙女就其曾遭被告於上開時間，違反乙女意願，分別以 手撫摸被告生殖器，並為被告口交，或以手指撫摸並伸入乙 女陰道內，或隔著褲子撫摸乙女下體之強制性交、強制猥褻 等基本情節，已於本院審理時詳細具體描述，並與1年多以 前在警詢、偵訊時所陳述之事發經過亦大致相符，以其未滿 9歲（警詢、偵訊時）、甫滿10歲（本院審理時）之稚嫩年 紀，縱使曾觀看過A片或成人影片，若非身歷其境，實難就 男性生殖器之外觀及觸感、精液之型態及氣味等為描述說明 。再者，乙女於本院審理時表示可以給被告機會原諒他，因 為被告也有對其很好的時候，希望被告可以改善，不希望被 告如此對妹妹，並表示若被告被抓，則媽媽照顧妹妹會很累 等語（本院卷第283至284頁），顯見乙女對被告並無仇怨， 說出事情原委單純是想要保護妹妹，不希望妹妹受到同樣對 待，心中並無不良動機。 5、本案來源乃乙女就讀之國小老師發現後依法通報，有卷附性 侵害犯罪事件通報表、性侵害案件通報表可參（他字不公開 卷第27至28、35至37頁），並有乙女個案輔導摘要在卷可考 （偵字不公開卷第45至47頁），此亦與乙女所指二年級倒垃 圾時曾跟雙胞胎同學說過，同學後來三年級上到不能碰別人 身體的課，下課後跟老師說等語（他卷第14頁）相吻合，顯 見乙女告知同學當下並無意識到被告行為之嚴重性，方能輕 鬆自在的述說。 6、綜上可知，倘非乙女親身經歷，以其年紀及經驗，應無法憑 空編撰或捏造本案4次態樣不完全相同之侵害情節，以誣陷 被告之動機及必要，是其證詞並無顯然不可採之理由，應認 其證言之憑信性甚高。　　　　 (二)本案尚有下列補強證據，足以佐證乙女前揭證述為真： 1、證人即輔導老師AB000-A112649C於偵查中證稱：導師電話告 知我說她前一天接到同事說在班上上課的時候，班上的孩子 有提到被害人的家人會要求被害人去摸自己，我立刻請被害 人過來，她說發生的時候媽媽都不在家，沒有跟媽媽講是怕 媽媽會離婚，她就要跟妹妹分開；她一開始否認有點緊張， 後來情緒比較穩定，但給我的感覺是腦袋有在想一些事情， 後來越講越氣憤等語（他卷第41至43頁），證述本案發覺之 始末，及詢問乙女時，當下乙女的情緒反應及說法，其中轉 述乙女說詞部分固屬乙女證詞之累積證據，無法作為補強證 據，然就其見聞乙女當下情緒反應之證詞，則屬情況證據， 足以補強乙女證詞之可信程度。 2、證人丙女於本院審理時證稱：乙女109年5、6月左右才跟我 及被告、小女兒一起生活，平常生活由被告照顧乙女比較多 ，我比較常不在家，被告跟乙女相處的時間比較多；共同生 活時，乙女會主動親近被告，我覺得乙女跟被告感情比較好 ，因為她有東西都是分享給被告；報案前，沒有印象乙女有 因為被被告打或處罰而說恨被告等語（本院卷第226至242頁 ）。是由證人丙女之證述可知，被告為乙女之主要照顧者， 兩人互動良好，乙女應無無端陷害被告之情形。 3、本案經送中山醫學大學附設醫院對乙女進行心理衡鑑，鑑定 結果略以：綜合被害人之個人史、生活史、疾病史、案件部 分、目前身體狀況、精神狀態檢查、心理測驗結果、以及臨 床症狀及對於案件相關詢問結果，推估被害人於本案發生後 至今有罹患創傷後壓力症候群(PTSD)，其症狀包含下述「創 傷性壓力症候群」之症狀，包括（1) 持續存在與創傷事件 有關的侵入性症狀(持續性、強迫性與侵入性地被創傷事件 之回憶干擾）；（2) 迴避與創傷事件有關的刺激(努力逃避 有關的想法、記憶、感受；努力逃避相關的記憶或外在提醒 物如人、地點、活動；不記得創傷的重要部分）；（3) 與 創傷事件有關的警覺性或反應性有顯著的改變(對重要活動 的興趣明顯減退、難以集中注意力）。被害人於本次評估時 ，被發現有創傷後壓力症候群中明顯的侵入性當時妨害性自 主畫面與相關不舒服感受等症狀，並且較被動甚至躲避討論 該案件内容細節，除被害人所主觀陳述外，被害人的情緒反 應直接與問話鋪陳之案件相關內容(情境式)所誘發，是與被 害人之想法切合的；被害人於討論學校生活以及和妹妹/以 前鄰居朋友相處的過程，可以自發性且順暢陳述，惟在討論 遭本案嫌疑人為上述妨害性自主之行為時，開始防備、焦 慮、談話量明顯減少，並且不願主動提及，僅有在建立關係 以及反覆給予情緒支持後才願意講述過程，但對於細節僅能 以「發生太多次了我記不得有幾次」回應，而上述情緒反應 於本次鑑定所見並未有證據顯示其是偽裝或故意表現；被害 人主訴以及被發現的注意力表現不佳，亦屬於焦慮反應(本 處為創傷後壓力症候群)後的常見狀態，因為即使在不自覺 的情況下(心理防衛運作），被迴避掉的情緒還是會回過頭 來影響其認知功能，造成注意力不佳。被害人於本次精神鑑 定之狀況可以符合美國精神疾病診斷與統計手冊第五版(Dia gnostic and Statistical Manual of Mental Disorders, Fifth Edition)所定義之創傷後壓力症候群。推估被害人在 性侵害案件發生後到目前，罹患創傷性壓力症候群，由於在 兒童與青少年罹患創傷後壓力症候群者，較容易伴隨反覆經 驗受創傷場景，而容易觀察到患者將創傷經驗透過遊戲，或 是反覆做出與創傷相關的行為(如以本案而言以手機觀看色 情影片)以重演創傷場景，由於被害人年齡發展尚未至青春 期，而與「性」相關之發展尚非目前之合理身心發展階段， 故以手機觀看色情影片較與其創傷後壓力症候群之重演與再 經驗症狀相關等語，有該院113年10月11日函文檢附之精神 鑑定報告書在卷為憑（本院卷第117至135頁），堪認乙女於 本案後有呈現創傷後壓力症候群反應之情形，此與一般性侵 害案件被害人在遭逢非自願性之性侵害行為後，所出現之精 神心理反應相符。又上開鑑定結果，是由精神科醫師、臨床 心理師、社工師各1位，共計專業人員3位進行團隊會談，由 精神科醫師為主會談詢問者，就乙女轉述遭受性侵害後之情 緒反應事實，雖與證人乙女之陳述具同一性，不具補強證據 資格，然該精神科醫師、臨床心理師、社工師就其等親自見 聞被害人乙女於日常生活中之情緒表現，且與證人乙女指證 之被害事實具有關聯性，自得就此部分為補強證據。 4、證人兼鑑定人乙○○○○於本院審理時證稱：被害人的智能跟她 目前的年紀是相仿的，符合她目前的身心發展；本件鑑定結 果對於早期家暴或這次家暴部分應該是有排除，鑑定過程晤 談的內容都是跟這次有被性侵或猥褻的內容；結論中所謂的 情緒反應，主要是跟她在討論被被告性侵害的整個過程，她 講話會停頓或是說比較焦慮，會有一些身心的症狀，看起來 比較不像是偽裝或故意的，她會想蠻久的，就有一點受到她 焦慮的情緒的影響，乙女應該是屬於延遲發作的，因為她一 開始不太曉得本案的過程大概是怎麼樣，是國小之後老師跟 她講說比較私密處不可以讓人家碰，她才知道這樣的事情是 不對的；因為乙女是小孩子，有時候受限於她的理解，比較 沒辦法用口語把她PTSD的狀況比較明確地用語言說出來，會 比較用一些行動式的，或是比較小的小孩會用遊戲的方式， 所以從她整個過程看起來，她會用手機去觀看一些跟色情相 關的影片，比較像是重演她PTSD受創的過程的經驗比較有關 聯等語（本院卷第308至320頁）。而明確證稱乙女確實有創 傷後壓力症候群之現象，且證述情形亦與乙女於本院審理時 到庭證述之情節相仿，乙女於被告在庭時多語帶保留，待被 告在庭外時方能完整陳述，此有司法詢問員丁○○於本院審理 時之證述可參（本院卷第284至285頁），是就其親自見聞乙 女於日常生活中之情緒表現，且與證人乙女指證之被害事實 具有關聯性，自得就此部分為補強證據。 5、證人乙女於本院審理時證稱：我不敢跟媽媽說，我想要跟媽 媽講，但我很怕他們打架或吵架，此外我沒有跟阿公、阿嬤 、阿姨說等語（本院卷第273頁），佐以證人即被告母親徐○ ○、證人即乙女阿姨蔡○○於本院審理時均證稱與乙女並無日 日相處，而乙女連同住且至親的媽媽都不敢說，又豈會告知 前開證人，是上開證人所為之證述，自難為有利被告之認定 。 6、是辯護人認本案僅乙女片面指訴，並無補強證據證明等語， 尚無可採。 (三)本案發生期間，乙女為未滿12歲之兒童，無論其是否聰明絕 頂，但仍欠缺對事理之完整認知能力、反應能力及處理能力 ，此應為不待爭執之事實。又性侵害行為本身即具反社會之 違常性，幼童遭受其成長經歷中前所未經驗之違常性侵害行 為，或因無知、不知所措或恐懼（害怕自身不利惡果或害怕 成人之權勢等）等內心作用，而無法為合於成人一般理解之 反應，此亦為正常成年人所可知見之一般常識，均不待明證 。乙女於丙女與被告結婚後，與丙女、被告同住在美村路住 處，因工作關係，被告為乙女日常生活之主要照顧者，雖偶 有責罰，但兩人關係仍不錯，已據乙女、丙女分別於本院審 理時證述在卷，業述如前。此情之下，乙女年幼隻身遇熟人 性侵，或因年紀小不知此事之嚴重度，或顧忌於丙女會因此 與被告吵架，而任由性侵害行為一而再、再而三地發生，實 屬可能，且或因隨著乙女年紀漸長或因經雙胞胎姊妹告知而 漸知被告對其所為之舉措係不對的，自不能以一般成人性侵 害受害者所可能存有之反應舉動，來檢視乙女對被告上開性 侵害行為當下或事後之反應。 (四)辯護人雖以醫療診斷鑑定認定乙女的處女膜是完好，而質疑 乙女證述之真實性等語，觀之乙女財團法人台中慈濟醫院受 理疑似性侵害事件驗傷診斷書（本院卷第99至103頁），雖 記載乙女之處女膜完整，然因本案被告多以要求乙女對其口 交之方式為性交行為，僅於111年1、2月間曾以手指伸入乙 女陰道內，又以性器以外之身體部位插入陰道之方式對女子 為性侵害，因涉及插入之身體部位、方式、頻率、時間長短 、深淺、力道、個人體質等因素，處女膜未必會有成傷之情 形，況乙女亦證稱被告之手指頭只進入一點點等語（本院卷 第264頁），故此亦無法為有利被告之認定。 (五)至辯護人雖於偵查中提出被告於112年10月19日有以平板電 腦瀏覽小說之網頁紀錄（他字不公開卷第83至87頁），然依 照乙女所述當日遭受性侵害之情節為乙女撫摸被告生殖器， 並為被告口交，被告似無不能同時瀏覽平板之情形，是此亦 難為有利被告之證明。 (六)綜上所述，被告前揭所辯，顯係事後卸責之詞，無足採信。 本案事證明確，被告前開犯行，均堪認定。 三、論罪科刑： (一)按「家庭暴力」，指家庭成員間實施身體或精神上不法侵害 之行為；而「家庭暴力罪」，係指家庭成員間故意實施家庭 暴力行為而成立其他法律所規定之犯罪，家庭暴力防治法第 2條第1款、第2款定有明文。查被告與乙女間具有家庭暴力 防治法第3條第2款所稱家庭成員關係，被告對乙女所為強制 性交、強制猥褻之行為，屬於家庭成員間實施身體上不法侵 害之行為，自該當家庭暴力防治法所稱之家庭暴力罪，惟因 家庭暴力防治法之上開條文並無罰則規定，應依刑法之規定 予以論處。至公訴意旨漏未援引家庭暴力防治法第2條第2款 之家庭暴力罪，然上開事實已經檢察官於起訴書犯罪事實欄 記載明確，應予補充。　 (二)按刑法第221條所稱之「其他違反其（被害人）意願之方法 」，參諸最高法院97年度第5次刑事庭會議決議一之意旨， 應係指該條所列舉之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以外，其他 一切違反被害人意願之方法，妨害被害人之意思自由者而言 。於被害人為未滿14歲之情形，參照聯合國「兒童權利公約 第19條第1項：「簽約國應採取一切立法、行政、社會與教 育措施，防止兒童（該公約所稱『兒童』係指未滿18歲之人） …遭受身心脅迫、傷害或虐待、遺棄或疏忽之對待以及包括 性強暴之不當待遇或剝削」之意旨，以及「公民與政治權利 國際公約」第24條第1項：「每一兒童應有權享受家庭、社 會和國家為其未成年地位給予的必要保護措施…」、「經濟 社會文化權利國際公約」第10條第3項：「應為一切兒童和 少年採取特殊的保護和協助措施…」等規定（按公民與政治 權利國際公約及經濟社會文化權利國際公約施行法第2條明 定：「兩公約所揭示保障人權之規定，具有國內法律效力」 ），自應由保護該未滿14歲之被害人角度解釋「違反被害人 意願之方法」之意涵，不必拘泥於行為人必須有實行具體之 違反被害人意願之方法行為。倘被害人係7歲以上未滿14歲 者，而被告與被害人係合意而為性交，固應論以刑法第227 條第1項之對於未滿14歲之男女為性交罪；惟若被告與7歲以 上未滿14歲之被害人非合意而為性交，或被害人係未滿7歲 者，則基於對未滿14歲男女之保護，應認被告對於被害人為 性交，所為已妨害被害人「性自主決定」之意思自由，均屬 「以違反被害人意願之方法」而為，應論以刑法第222條第1 項第2款之加重違反意願性交罪（最高法院99年度第7次刑事 庭會議決議意旨參照）。查，乙女於案發時年紀為6歲至未 滿10歲之兒童，有其真實姓名對照表在卷可參，尚懵懂無知 ，其生理及心理俱未發育，生理上無性功能之反應，心理上 亦無全面之性認知與需求，尚不了解兩性間性交之真正意義 ，實無同意或拒絕被告為性交行為之能力，更遑論乙女業已 證稱其如果拒絕的話會被被告打，堪認被告上開行為均係以 違反乙女意願之方法而為，自應認係強制性交、強制猥褻犯 行甚明。 (三)被告行為時，乙女為未滿12歲之兒童，有其真實姓名對照表 在卷可考。是核被告就犯罪事實一、(一)、(二)、(四)所為 ，均係犯刑法第222條第1項第2款之對未滿14歲之女子為強 制性交罪，就犯罪事實一、(三)所為，係犯刑法第224條之1 、第222條第1項第2款之對未滿14歲之女子為強制猥褻罪。 (四)被告為達其強制性交之目的，於上開時、地，先令告訴人撫 摸其生殖器、以手指觸摸告訴人陰部後，復由告訴人為其口 交、以手指伸入告訴人陰道，其強制猥褻之低度行為，應為 強制性交之高度行為所吸收，均不另論罪。 (五)被告所為上開犯行，犯意各別，行為互殊，應予分論併罰。 (六)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為乙女之繼父，且為主 要照顧者，明知乙女尚屬年幼，正值他人教導、保護之年紀 ，不知尊重及照顧晚輩人性基本尊嚴，竟為滿足一己之淫慾 ，不顧乙女心理人格發展之健全性，而為上開加重強制性交 及猥褻行為，造成乙女心理上之傷害及陰影，惡性非輕，兼 衡其犯後態度、犯罪之動機、目的、犯罪所生之危害、於本 院審理時自陳之智識程度、需照顧乙女同母異父之妹妹、生 活狀況及家庭經濟（本院卷第344頁）等一切情狀，再參酌 乙女於本院審理時陳述之意見（本院卷第284頁），分別量 處如附表所示之刑。另考量被告犯行之不法與罪責程度、各 罪彼此間之在犯罪時間上之緊密度、各行為所侵害法益之同 一性、其所犯數罪對法益侵害之加重效應及所反應之被告人 格特性與傾向、對被告施以矯正之必要性，及其刑罰邊際效 應應隨刑期而遞減等一切情狀而為整體之非難評價後，定其 應執行刑如主文所示。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洪明賢提起公訴，檢察官甲○○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1　　日 　　　　　　刑事第六庭　　審判長法　官　王靖茹 　　　　　　　　　　　　　　　　法　官　陳盈睿 　　　　　　　　　　　　　　　　法　官　陳怡瑾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 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 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 逕送上級法院」。 告訴人或被害人如不服判決，應備理由具狀向檢察官請求上訴， 上訴期間之計算，以檢察官收受判決正本之日起算。 　　　　　　　　　　　　　　　　書記官　巫偉凱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1　　日 附錄論罪科刑法條： 中華民國刑法第221條第1項 對於男女以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或其他違反其意願之方法 而為性交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 中華民國刑法第222條第1項 犯前條之罪而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處7年以上有期徒刑： 一、二人以上共同犯之。 二、對未滿十四歲之男女犯之。 三、對精神、身體障礙或其他心智缺陷之人犯之。 四、以藥劑犯之。 五、對被害人施以凌虐。 六、利用駕駛供公眾或不特定人運輸之交通工具之機會犯之。 七、侵入住宅或有人居住之建築物、船艦或隱匿其內犯之。 八、攜帶兇器犯之。 九、對被害人為照相、錄音、錄影或散布、播送該影像、聲音、 電磁紀錄。 中華民國刑法第224條 對於男女以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或其他違反其意願之方法 ，而為猥褻之行為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 中華民國刑法第224條之1 犯前條之罪而有第222條第1項各款情形之一者，處3年以上10年 以下有期徒刑。 【附表】 編號 犯罪事實 主文 1 犯罪事實一、(一) 甲男對未滿十四歲之女子犯強制性交罪，處有期徒刑柒年肆月。 2 犯罪事實一、(二) 甲男對未滿十四歲之女子犯強制性交罪，處有期徒刑柒年肆月。 3 犯罪事實一、(三) 甲男對未滿十四歲之女子犯強制猥褻罪，處有期徒刑參年肆月。 4 犯罪事實一、(四) 甲男對未滿十四歲之女子犯強制性交罪，處有期徒刑柒年肆月。

2025-03-21

TCDM-113-侵訴-81-20250321-1

易
臺灣橋頭地方法院

妨害公務等

臺灣橋頭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易字第304號 公 訴 人 臺灣橋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馬鎮宇（原名馬廣訓） 上列被告因妨害公務等案件，經檢察官聲請以簡易判決處刑（11 3 年度偵字第4653號），本院認不宜以簡易判決處刑（原案號： 113 年度簡字第1168號），改依通常程序審理，判決如下： 　　主　文 馬鎮宇無罪。 　　理　由 一、聲請簡易判決處刑意旨略以：被告馬鎮宇（原名馬廣訓）於 民國113 年2 月22日19時4 分許，在高雄市○○區○○路000 號 高雄市政府警察局岡山分局橋頭分駐所（下稱橋頭分駐所） 內，因不滿員警執勤態度，明知身著員警制服之告訴人盧志 宏為依法執行公務之警員，仍竟基於侮辱公務員及公然侮辱 之犯意，對於依法執行職務之員警即告訴人以「狗眼看人低 」等語侮辱之，以此方式貶損告訴人之人格評價，因認被告 涉犯刑法第140 條之侮辱公務員罪及刑法第309 條第1 項之 公然侮辱罪嫌等語。 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 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 項及第301 條第1 項，分別定有明文。所謂認定犯罪 事實之證據，係指足以認定被告確有犯罪行為之積極證據而 言，如未發現相當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能以推測 或擬制之方法，以為裁判基礎，而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 更不必有何有利之證據。而刑事訴訟法上所謂認定犯罪事實 之積極證據，係指適合於被告犯罪事實之認定之積極證據而 言，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而無論 直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 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 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 時，致使無從形成有罪之確信，根據「罪證有疑，利於被告 」之證據法則，即不得遽為不利被告之認定（最高法院30年 上字第816 號、30年上字第1831號、40年台上字第86號、76 年台上字第4986號等判決意旨參照）。再按刑事訴訟法第16 1 條已於91年2 月8 日修正公布，修正後同條第1 項規定： 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應負舉證責任，並指出證明之方法 。因此，檢察官對於起訴之犯罪事實，應負提出證據及說服 之實質舉證責任。倘其所提出之證據，不足為被告有罪之積 極證明，或其闡明之證明方法，無從說服法官以形成被告有 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自應為被告無罪判決之諭 知（最高法院92年台上字第128 號判決意旨參照）。 三、聲請簡易判決處刑意旨認被告涉犯前開罪嫌，無非係以被告 之供述、證人即告訴人執行職務報告暨監視器翻拍照片、監 視器譯文各1 份等項為其主要論據。訊據被告固坦認曾於上 揭時、地，明知告訴人為依法執行公務之警員，因不滿告訴 人之執勤態度，對告訴人為上揭言詞等事實，惟堅決否認有 何侮辱公務員及公然侮辱犯行，辯稱：案發當時我急著要處 理報案的事情，而告訴人不聽我的訴求，我覺得不受尊重， 我才會說「狗眼看人低」，這只是我說的氣話，我沒有侮辱 公務員及公然侮辱之犯意等語。經查： 　㈠被告曾於上揭時、地，明知告訴人為依法執行公務之警員， 因不滿告訴人執勤態度，對告訴人口出：「狗眼看人低」等 語等情，茲據被告於警詢、偵查、本院準備及審判程序中供 承不諱（見警卷第4 至7 、10至11頁；偵卷第21至22頁；易 字卷第62至63、135 頁），並有告訴人之職務報告、橋頭分 駐所113 年2 月22日26人勤務分配表、案發當時之監視器影 像畫面翻拍照片暨譯文各1 份在卷可稽（見警卷第13至27頁 ），此部分事實，固屬無疑。 　㈡侮辱公務員部分： 　⒈按刑法第140 條規定：「於公務員依法執行職務時，當場侮 辱或對於其依法執行之職務公然侮辱者，處1 年以下有期徒 刑、拘役或10萬元以下罰金。」，該條所定之侮辱公務員罪 之性質仍屬妨害公務罪，而非侵害個人法益之公然侮辱罪。 人民對公務員之當場侮辱行為，應係基於妨害公務之主觀目 的，始足以該當上開犯罪。法院於個案認定時，仍不得僅因 人民發表貶抑性之侮辱言論，即逕自認定其必具有妨礙公務 之故意。按人民會對依法執行職務之公務員當場侮辱，有時 係因為自身權益即將受有不利，例如財產被強制執行、住所 被拆遷、行為被取締或處罰、人身被逮捕拘禁等。而其當場 之抗爭言論或由於個人修養不足、一時情緒反應之習慣性用 語；或可能是因為人民對於該公務員所執行之公務本身之實 體或程序合法性有所質疑，甚至是因為執法手段過度或有瑕 疵所致。國家對於人民出於抗爭或質疑所生之此等侮辱性言 論，於一定範圍內仍宜適度容忍。系爭規定僅以當場侮辱為 要件，未考量並區別上開情形，致其處罰範圍可能包括人民 非基於妨害公務之主觀目的所為者。是系爭規定關於侮辱公 務員罪部分之文義所及範圍及適用結果可能涵蓋過廣，而應 適度限縮。且系爭規定所定之侮辱公務員罪既屬侵害國家法 益之妨害公務罪，人民當場侮辱公務員之行為仍應限於「足 以影響公務員執行公務」之情形，始構成犯罪。所謂「足以 影響公務員執行公務」，係指該當場侮辱行為，依其表意脈 絡（包括表意內容及其效果），明顯足以干擾公務員之指揮 、聯繫及遂行公務者，而非謂人民當場對公務員之任何辱罵 行為（如口頭嘲諷、揶揄等），均必然會干擾公務之執行。 一般而言，單純之口頭抱怨或出於一時情緒反應之言語辱罵 ，雖會造成公務員之不悅或心理壓力，但通常不致會因此妨 害公務之後續執行，尚難逕認其該等行為即屬「足以影響公 務員執行公務」（憲法法庭113 年憲判字第5 號判決意旨參 照）。 　⒉觀諸如附件所示案發當時被告與橋頭分駐所員警之對話內容 ，被告係至橋頭分駐所向案外人即值班員警許琮旻詢問其遭 竊案件調閱監視器畫面之進度，並質疑員警辦案消極，告訴 人突向其表示「你要檢舉就去檢舉啦」等語，被告則表示其 沒有要檢舉，其要告訴人聽其說明，告訴人則回以「我不負 責聽你講欸」等語，被告轉而繼續向案外人表達其訴求，於 約5 分鐘後話題將結束之際，被告才出言「剛才那個跟他講 他不想聽我講的那個巡佐啦，現在那邊那個巡佐啦，他是值 日幹部嗎？狗眼看人低啊」等語，而告訴人聽聞後，多次質 問被告「你剛剛講什麼」、「那五個字講什麼」、「我問你 你剛剛講什麼，回答我」等語，被告始回應告訴人「狗眼看 人低」等語。是綜合審酌被告發表上開不雅言語之過程情境 及前後表意之脈絡，可知被告確實有可能係因其係竊盜案件 之被害人，於詢問案件進度之過程中，告訴人不聽其訴求， 其因而感到不受尊重及氣憤，而以「狗眼看人低」等語表達 、抒發其不滿情緒，再觀諸上揭過程中，主要與被告對話的 是案外人，亦係由案外人負責處理被告之詢問事宜，故被告 對告訴人第一次口出上開不雅言語，其主觀上或是因個人修 養不足、一時情緒反應而為之，要難認係基於妨害告訴人執 行公務之主觀目的所為，而被告對告訴人第二次口出「狗眼 看人低」等語，係在告訴人多次質問剛剛說了什麼之後，才 回應告訴人，無法排除僅是單純回覆告訴人之質問，是否係 基於妨害告訴人執行公務之主觀目的所為，實屬有疑。又依 其表意脈絡，既係對員警拒絕傾聽其訴求之後，當場出言上 開具貶抑他人人格之意的話語，此種單純之口頭抱怨或出於 一時情緒反應之言語辱罵，雖會造成公務員之不悅或心理壓 力，但合理判斷，此類情況通常不致會因此妨害公務之後續 執行，尚難逕認其該行為即屬「足以影響公務員執行公務」 。 　⒊綜上，被告前揭所為，主觀上既非基於妨害公務之目的，復 無足以影響公務員執行公務之情形，參照前揭憲法法庭113 年憲判字第5 號判決意旨，自難以刑法第140 條第1 項侮辱 公務員罪相繩。　　 　㈢公然侮辱部分： 　⒈按刑法第309 條所處罰之公然侮辱行為，應指依個案之表意 脈絡，表意人故意發表公然貶損他人名譽之言論，已逾越一 般人可合理忍受之範圍；經權衡該言論對他人名譽權之影響 ，及該言論依其表意脈絡是否有益於公共事務之思辯，或屬 文學、藝術之表現形式，或具學術、專業領域等正面價值， 於個案足認他人之名譽權應優先於表意人之言論自由而受保 障者（憲法法庭113 年憲判字第3 號判決意旨參照）。即「 粗鄙、貶抑或令人不舒服之言詞」並不一定是侵害名譽的侮 辱行為，且生活中負面語意之詞甚多，粗鄙、低俗程度不一 ，基於刑法謙抑思想，自非一有負面用詞，即構成公然侮辱 罪。於此情形，被害人自應負有較大幅度之包容。至容忍之 界限，則依社會通念及國人之法律感情為斷。易言之，應視 一般理性之第三人，如在場見聞雙方爭執之前因後果與所有 客觀情狀，於綜合該言論之粗鄙低俗程度、侵害名譽之內容 、對被害人名譽在質及量上之影響、該言論所欲實現之目的 暨維護之利益等一切情事，是否會認已達足以貶損被害人之 人格或人性尊嚴，而屬不可容忍之程度，以決定言論自由之 保障應否退縮於人格名譽權保障之後（最高法院110 年度台 上字第30號判決意旨參照）。 　⒉本院衡之被告表意當時之情境脈絡，被告本係至橋頭分駐所 向案外人詢問其遭竊案件調閱監視器畫面之進度，並質疑員 警辦案消極，然告訴人突然加入被告與案外人之對話，並向 被告表示「你要檢舉就去檢舉啦」、「我不負責聽你講欸」 等語，則被告因而感到不受尊重及氣憤，心中所生不滿實可 得而知，於此情況下，被告因此對告訴人稱「狗眼看人低」 等語，係對於告訴人不願傾聽其表達訴求此一行為之評價， 並非無端憑空所為之貶抑謾罵，其主觀意涵可能係宣洩不滿 情緒，目的並非在謾罵貶低告訴人，而被告第二次對告訴人 稱「狗眼看人低」等語，無法排除其僅是因面對告訴人反覆 質問其剛剛說什麼而如實以告，是否係基於謾罵貶低告訴人 之主觀目的所為，亦屬有疑。再基於一般理性之第三人，如 在場見聞案發當時之前因後果與所有客觀情狀，應該也會認 為該言詞對告訴人名譽在質及量上之影響不大，被告所為只 是宣洩其不滿之情緒或單純回應告訴人之質問，目的應非單 純為詆毀、貶損告訴人之人格或人性尊嚴，尚非達到不可容 忍之程度。故被告辯稱上揭言詞只是因告訴人不聽其訴求， 其覺得不受尊重所說之氣話等語，尚非無據。再參以被告除 對告訴人口出「狗眼看人低」乙詞外，卷內事證亦未能證明 被告當下尚有以其他流於情緒性、人身攻擊之批評，以侮弄 謾罵告訴人，益徵被告上開言詞非無可能係一時情緒性之抱 怨言語，其主觀上有無針對告訴人之人格進行貶低，尚屬有 疑，實無從憑此逕認被告主觀上有侮辱之故意，是依憲法法 庭113 年憲判字第3 號判決意旨，亦無從逕以刑法第309 條 第1 項公然侮辱罪處罰之。 四、綜上所述，本案依檢察官所舉之證據及調查證據之結果，尚 無法使本院就被告確有聲請簡易判決處刑意旨所指侮辱公務 員及公然侮辱犯嫌乙情，達到毫無合理懷疑而得確信為真實 之程度，即無從為被告有罪之確信，揆諸前揭說明，依法自 應為被告無罪之諭知。 據上論斷，依刑事訴訟法第452 條、第301 條第1 項，判決如主 文。 本案經檢察官李侃穎聲請簡易判決處刑，檢察官陳登燦到庭執行 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0　　日 　　　　　　　　　刑事第二庭　　法　官 蔡宜靜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 敘述具體理由；如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 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 逕送上級法院」。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0　　日 　　　　　　　　　　　　　　　　書記官　吳秉洲 卷證目錄對照表： 1.高雄市政府警察局岡山分局高市警岡分偵字第11370818500 號卷，稱警卷。 2.臺灣橋頭地方檢察署113 年度偵字第4653號卷，稱偵卷。 3.本院113 年度易字第304 號卷，稱易字卷。 附件

2025-03-20

CTDM-113-易-304-20250320-1

原侵訴
臺灣南投地方法院

妨害性自主

臺灣南投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原侵訴字第3號 公 訴 人 臺灣南投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BK000-A112084A（姓名年籍詳卷） 選任辯護人 張啟富律師(法扶律師) 上列被告因妨害性自主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2年度偵字 第8820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BK000-A112084A成年人故意對少年犯強制猥褻罪，共貳罪，各處 有期徒刑壹年陸月，應執行有期徒刑貳年陸月。 其他被訴部分均無罪。 　　事　實 一、代號BK000-A112084A之成年男子為代號BK000-A112084未成 年女子（民國00年0月生，下稱乙○）之舅舅，2人具有家庭 暴力防治法第3條第4款所定家庭成員關係。BK000-A112084A 明知乙○為14歲以上未滿18歲之女子，竟利用乙○同住在其住 處（地址詳卷），基於成年人對少年強制猥褻之犯意，於民 國112年8月間某日晚餐後某時，將乙○叫到上開住處自己房 間內，基於成年人對少年強制猥褻之犯意，叫乙○躺在床上 ，以違反乙○意願之方法，將手伸進乙○衣服碰觸乙○肚子， 經乙○以手將BK000-A112084A之手推開，又將手伸進乙○內褲 碰觸乙○小腹陰毛部位，再把手移到乙○胸部，隔著內衣碰觸 乙○胸部，以此方式對乙○為猥褻行為1次。 二、BK000-A112084A另於112年8月中某日晚上，駕駛自小客車搭 載乙○一同前往其擔任保全值晚班、位於南投縣信義鄉某地 區ＯＯＯ哨所，利用乙○乘坐於副駕駛座之際，基於強制猥褻之 犯意，以違反乙○之意願之方法，將手伸進乙○衣服直接碰觸 乙○肚子、陰毛後，再隔著內衣摸乙○胸部，以此方式對乙○ 為猥褻行為1次。 　　理　由 甲、有罪部分： 壹、程序部分： 　　本判決認定犯罪事實引用被告BK000-A112084A以外之人於審 判外之陳述，經檢察官、被告及辯護人同意作為證據使用( 本院卷第106頁)，本院審酌前揭陳述作成時之情況，並無違 法取得之情形或證明力明顯過低之瑕疵，且為證明本案犯罪 事實所必要，以之作為證據應屬適當，復經本院於審判期日 就上開證據依法進行調查、辯論，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 規定，均應具有證據能力。又所引用之非供述證據，無刑事 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傳聞法則之適用，且無證據證明係公務 員違背法定程序取得，復經本院踐行證據之調查程序，依法 自得作為證據。 貳、實體部分： 一、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 　 訊據被告固坦承其為乙○之舅舅，知悉乙○之年齡，且於上開 時間與乙○同住，並且於112年8月間有將乙○叫到其房間內， 亦有於112年8月中某日晚上搭載乙○到上開哨所等事實，惟 矢口否認有何成年人故意對少年犯強制猥褻之犯行，辯稱： 112年8月初晚上我為了要問乙○是否真的有被她哥哥的乾爸 性侵，有叫乙○到我房間，有在房間內詢問乙○是否確實有被 乙○哥哥的乾爸性侵，乙○有說有被她哥哥的乾爸性侵；另外 我偶爾會叫乙○到我房間，請乙○送東西給我，例如送水或者 拿一些物品給我，因為上開期間乙○與我同住，乙○的房間就 在我隔壁，但沒有叫乙○躺在我的床上，我從來沒有對乙○為 任何猥褻行為；112年8月中我有載乙○一起到哨所，抵達哨 所後我就叫乙○待在車上副駕駛座休息，該日我沒有與乙○有 任何肢體接觸等語(警卷第3、4頁、偵卷第17、18頁、本院 卷第32、33頁)。辯護人亦為被告辯稱：本案除乙○之陳述外 ，仍應有補強證據，然乙○之兄長即證人BK000-A112084B(下 稱甲○)之證述，明顯有誇大渲染之情形，且甲○證稱乙○在家 白天要做家事，晚上顧小孩，沒有好好休息，還要遭到奶奶 的譴責，過的很可憐等情，不排除甲○也是基於這樣的情況 ，心生怨懟，故而對被告為不利的指述，以企圖脫離被告之 家庭，被告並未為上開行為等語。經查： 　㈠被告為乙○之舅舅，知悉乙○之年紀，其與其母親、乙○及乙○ 之哥哥於上開期間共同居住，並確實有叫乙○到其房間之情 形，且有於112年8月中某日晚上搭載乙○到上開哨所，乙○在 副駕駛座休息等事實，為被告所供認，且有乙○真實姓名年 籍對照表、現場照片在卷可稽（見密封卷；警卷第39至44頁 ），此部分事實先堪認定。 　㈡乙○之證述： 　⒈乙○於警詢時證稱：被告於112年7月底晚上把我叫到他房間後 ，跟我說：「因為妳越來越大了所以以後沒機會抱抱妳，讓 舅舅抱一下」第1次把手伸進衣服先摸我肚子，又把手移到 我的小腹下面，之後又把手移到我衣服內衣外摸我胸部，其 他還有4次也都是在被告的房間，時間是112年7底到8月中( 正確日期忘記想不起來)都是晚上吃飯完的時間。這4次摸我 的情況都是跟第1次摸我的情況類似，有摸我肚子下面，有 碰到陰毛，但沒有碰到陰部，都是摸我肚子和隔著衣服摸我 胸部；最近一次是在112年8月中旬某日晚上，當時被告叫我 去他房間，然後抱著我睡，用手在我肚子來回摩擦，又將手 伸進我的內褲摸我小腹下面還沒靠近私密處的地方，之後又 用手隔著衣服摸我胸部，還有摸我大腿內側，摸我的時後， 有對我說：「妳看妳這裡很冷，妳胸部也冰冰的，妳的身體 應該是易寒體質」，之前摸我時候還有說過：「妳看妳變瘦 了，胸部也變小了」，我有跟被告說我這樣很不舒服，我有 用手把他手推開，被告對我做這些事我覺得很噁心和害怕。 另外還有1次是在112年8月中晚上(正確時間不清楚)在被告 的白色BMW轎車裡面，車牌我沒有記，當時在被告工作地點 ，被告在信義鄉草坪頭ＯＯＯ哨所的保安當天值夜班(從17時到 隔天早上7點半），當時晚上在車上休息時候被告用手伸進 我內衣摸我胸部還有肚子等語(他卷第5至17頁)。 　⒉乙○於偵查中證稱：被告為我舅舅，是我媽媽的弟弟，案發期 間我住外婆家，所以與被告同住，被告猥褻我總共大約有6 次，第一次是112年7月底某日晚上，吃飽飯後被告叫我去他 的房間，我進去後我站著時，他對我說：「你越來越大了， 所以以後沒機會抱抱你，讓舅舅抱一下」。他就叫我他床上 躺著，我不知道他要我做什麼，我就去床上仰躺著，之後他 就到我旁邊側抱我，手伸進去衣服摸我的肚子（沒隔衣服） ，又把手移到小腹下面，沒到陰部的位置，但有碰觸到陰毛 ，後來他又把手移到我胸部，隔著內衣摸我胸部，後來4次 是同樣情況，時間是112年7月底一直到112年8月中，時間都 是晚上吃飽飯後，也都是被告把我叫去他房間，他也都是叫 我躺著，再我肚子下面，有碰觸到陰毛，但沒碰到陰部，都 是隔著內衣摸我胸部，只有最後一次是直接摸我胸部。另外 1次。時間是在112年8月間某日晚上，地點在被告工作的信 義鄉草坪頭他值班的地方，當時他值夜班，夜班時間是下午 5時到隔天早上7點半，當時被告叫我陪他值班，所以我才會 過去他值班地點，我沒下車，被告自己下車去關哨所的門， 他才回到車上，被告的車是白色BMW轎車，被告回到駕駛座 ，我當時坐副駕駛座，被告和我在車內玩手機，後來我有睡 著，我睡到一半時，被告靠過來副駕駛座，用手伸進去我衣 服裡面摸我胸部和肚子，這次也是有隔著內衣摸我胸部，摸 幾下之後他就停手，後來我就不敢睡覺，在副駕駛座待到天 亮，他值完班才開車帶我回家。被告最後一次對我為猥褻行 為是8月中旬晚上19時許，阿嬤從早上唸我到晚上，說我不 聽話，被告叫我去他房間阿嬤才不會一直唸，被告先摸我的 臉，說我的臉冰冰的，接下來摸我的手，也說我手冰冰的叫 我去床上躺著，他把手伸進我衣服裡面，開始摸我的肚手， 也是有往下摸，摸小腹下面有碰到部分陰毛，但是還沒摸到 私密處的地方，這次沒有隔著衣服摸我胸部，是用手直接伸 到內衣摸我胸部，他還有手伸到短褲裡面摸我大腿內側，但 也沒碰到陰部；我第五個哥哥知道被告會把我叫去他房間， 印象中我有當面跟哥哥說，另外我好像也有用電話跟我乾爸 即證人代號BK000-A112084C說過，當時乾爸跟我說開學後記 得跟社工說等語(偵卷第19至21頁)。 　⒊乙○於本院審理中證稱：112年7月間我與外婆、哥哥甲○及被 告同住，112年7月間原本我與哥哥住1樓，後來搬到2樓，被 告有對我為猥褻行為6次，我的印象都是在晚上，第一次是 被告叫我進去，被告跟我說讓舅舅抱抱，叫我躺到被告的床 上，我就仰躺在床上，被告一開始手放我腹部，剩下的我不 太想說，被告有把我的手伸到衣服裡面等語(本院卷第66至6 9頁)，然乙○於審理時證述過程中，經檢察官詢問乙○被告將 你叫到一樓房間時發生什麼事？乙○敘述至一半，即表示剩 下的不太想說，又再經檢察官詢以：被告手伸到你的衣服裡 面，有摸到哪些部位？乙○即在隔離室出現發抖、悲憤、流 淚、恐懼之樣貌，且情緒激動，雙手拍擊自身頭部，有自傷 之情況，持續哭泣不止，並全身發抖，難以繼續陳述，此情 有本院審理筆錄可佐(本院卷第68、69頁)。 　⒋經核乙○於警詢、偵查、本院審理中所為之證述內容，可見乙 ○對於被告有對其為猥褻行為，前後證述大致相符。且乙○描 述遭被告強制猥褻之過程中，並無敘及被告有何誇大或不符 常理之行為，難認有何誇飾、渲染之情形。況且乙○於偵查 中經詢以是否要對被告提出告訴，乙○回稱：「不想」等語 （他卷第20頁），足見乙○並無執意攀誣被告之動機。準此 ，堪認其乙○之證述具高度可信性。 　㈢又證人陳述之證言組合，其中屬於轉述其聽聞自被害人陳述 被害之經過者，因屬於與被害人之陳述具同一性之累積證據 ，固不具補強證據之適格；但依其陳述內容，茍係以之供為 證明被害人之心理狀態，或用以證明被害人之認知，或以之 證明對聽聞被害人所造成之影響者，由於該證人之陳述本身 並非用來證明其轉述之內容是否真實，而是作為情況證據（ 間接證據）以之推論被害人陳述當時之心理或認知，或是供 為證明對該被害人所產生之影響，實已等同證人陳述其當時 所目睹被害人之情況，其待證事實與證人之知覺間有關連性 ，自屬適格之補強證據（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223號判 決意旨參照）。性侵害犯罪具有隱密性質，未必有第三人親 見其事，若加害人否認犯行，往往淪於雙方各執一詞之困境 ，故若有證人陳述其於案發後親見被害人之身體跡證暨相關 當事人對該性侵害事件之反應，足以增強被害人證述之憑信 性者，自非不得作為被告犯罪之補強佐證（最高法院101年 度台上字第6571號判決意旨參照）。 　㈣參以乙○於本院作證時，當要敘及自己遭被告強制猥褻之重要 情節，即出現情緒激動、哭泣、甚至自傷之情況，業如上述 ，此情形與一般遭性侵害者於事後陳述、回憶自己身體遭侵 犯過程時，情緒上常會出現緊張、恐懼、反彈之真摯反應相 當，倘乙○係蓄意杜撰情節誣陷被告，當不致有上開情緒反 應，此部分與乙○陳述之被害事實具有關聯性，自足為補強 乙○指述之證據。 　㈤復審諸被告於警詢時自承：我偶爾會叫乙○送東西到我房間。 有一次，8月初晚上(日期、時間不確定），我為了要問乙○ 是否真的有被甲○的乾爸性侵，我有叫他進來我房間，有在 房間詢問乙○是否有被他哥哥乾爸性侵，乙○說有，說完之後 我就安慰他一下，就叫乙○回房間等語(警卷第3頁)。被告亦 於本院準備程序中自承其112年8月中旬有搭載乙○抵達哨所 ，乙○在副駕駛座休息等情(本院卷第33頁)，適足以補強乙○ 所證事實欄一㈠案發地點為被告之房間，以及事實欄一㈡部分 ，被告利用搭載乙○前往哨所，乙○乘坐在副駕駛座時，對乙 ○為猥褻行為之證述。 　㈥再稽以乙○之哥哥及甲○於警詢時證稱：被告曾向我自白為了 了解我乾爸有沒有對乙○毛手毛腳，在8月中晚上要了解我乾 爸怎麼做，帶乙○去房間，對乙○演練，邊問乙○，我乾爸是 不是這樣做，被告並對我稱：「你乾爸也沒對乙○做什麼嘛 ，就只有摸跟摳而已嘛。」，另外大概8月上旬某個晚上， 我看到乙○從被告房間出來，我看到乙○表情很驚恐，我問乙 ○怎麼了，乙○不願意說，我就一直問，乙○才告訴我剛剛在 被告房間哩，被告叫乙○脫衣服，乙○說蛤，被告說「我叫你 脫你就脫，不要在那邊裝傻。」乙○又問為什麼，然後被告 就說「看來你對這個家還有警戒心，很好。」然後還對我妹 比了讚（大拇指）等語(警卷第26、27頁)。又於偵查中證稱 ：在乙○被安置後1週內某天白天，被告和我一起在站哨的地 方，親自跟我被告確實有摸乙○的胸部，手有伸進去下面， 但是沒有插進去，被告說他只是想知道我乾爸有沒有對乙○ 性侵害；另外，大約是112年8月間某日，當時我在2樓自己 的房間打電動，乙○突然從自己的房間走出來，我問乙○那麼 晚了幹嘛不睡覺，乙○說被告叫她下去，我就跟著下樓，到 了被告房間，被告叫我離開，只留下乙○，把門窗都關起來 ，還有鎖門，我自己去客廳等乙○，我在客廳沒多久，剛好 遇到外婆出來上廁所，外婆問我怎麼了，我說我在等乙○， 外婆說被告是你媽的弟弟不會對你妹(即乙○怎麼樣)，我才 去樓上繼續打電動，後來乙○從被告房間出來時我看到乙○臉 色不太好，我問乙○怎麼了，乙○說沒有，我就帶乙○回房間 逼問乙○，乙○說被告要她脫衣服，但她沒有脫，好像還有其 他的，但我印象不是很清楚，乙○進去約1個半小時等語(偵 卷第39至41頁)。復於本院審理中證稱：其有住處看見乙○從 被告房間出來不只1次，並且於112年8月上旬某日晚上，乙○ 向我表示被告找乙○到房間，其有跟著一起下樓，我看到乙○ 臉色不好，有恐懼的感覺和錯愕的表情，而且乙○講話有結 巴，乙○講話結巴就是心裡很慌張的時候，我問乙○怎麼了， 乙○說沒有，我就帶乙○回房間逼問乙○，乙○說被告在房間要 乙○脫衣服，乙○回稱蛤，被告說不要裝傻，看來乙○對這個 家還有警戒心等語，這次我看到乙○進到被告房間大約一個 多小時，我記得除了這次，另外還有一次看到乙○從被告房 間出來後神情恐懼、說話結巴之情形，這次我沒有追問；另 外被告有親自對我說，他有摸乙○的胸部，手有伸進去下面 ，當時被告還說他不應該白目，去測試乙○會不會告他等語( 本院卷第69至78頁)，足見甲○就其於112年8月間與被告及乙 ○共同居住期間，有目睹乙○自被告房間出來後神色異常，並 經甲○詢問乙○，乙○告知甲○被告要求乙○脫衣服之過程等情 節，前後證述大致相符，甲○此部分證述當可採信，而甲○之 見聞、對話及觀察所見，既係其親身經歷與見聞之事，要非 傳聞，自足以佐證、補強乙○關於在被告房間內遭被告強制 猥褻之證述內容真實性。另甲○證稱被告對其坦承有將乙○叫 到房間詢問乙○是否有遭甲○之乾爸性侵，並且對乙○演練乙 情，對此，被告固否認有對乙○為強制猥褻行為，然被告坦 承其為詢問乙○是否有遭甲○乾爸性侵而有將乙○叫入房間等 情，與甲○所證相吻合，顯見甲○之此部分證詞亦可以採信， 足資補強乙○之指述，益徵被告自述112年8月間某日晚上有 將乙○叫到其房間該次，確有對乙○為乙○所證之猥褻行為。 綜上，本案事證明確，被告犯行洵堪認定，應依法論科。 二、論罪科刑： 　㈠家庭暴力防治法所稱家庭暴力，係指家庭成員間實施身體、 精神或經濟上之騷擾、控制、脅迫或其他不法侵害之行為； 所稱家庭暴力罪，係指家庭成員間故意實施家庭暴力行為而 成立其他法律所規定之犯罪，家庭暴力防治法第2條第1款、 第2款分別定有明文。查，被告為乙○之舅舅，屬家庭暴力防 治法第3條第4款所稱家庭成員關係。被告本案行為係對乙○ 實施身體上不法侵害之行為，且成立刑法所規定之犯罪，當 屬家庭暴力防治法第2條第2款所定家庭暴力罪。惟因家庭暴 力防治法對家庭暴力罪無科處刑罰之規定，是仍應依刑法罪 名予以論科。 　㈡按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112條第1項前段規定成年 人故意對兒童及少年犯罪者，加重其刑至2分之1，係對被害 人為兒童、少年之特殊要件予以加重處罰，乃就犯罪類型變 更之個別犯罪行為予以加重，係屬刑法分則加重之性質，非 僅單純之刑度加重，即其構成要件亦與常態犯罪之罪型不同 ，為一獨立之犯罪構成要件。是成年人故意對兒童、少年犯 罪，自應依該條論以獨立之罪名，而非僅加重其刑而已。查 被告行為時為成年人，且知悉當時乙○之年紀，為被告供述 在卷(本院卷第32頁)。是核被告所為，均係犯兒童及少年福 利與權益保障法第112條第1項前段、刑法第224條之成年人 故意對少年犯強制猥褻罪，並應依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 障法第112條第1項前段之規定，加重其刑。 　㈢被告上開2次強制猥褻犯行，犯意各別、行為互殊，應分論併 罰。 　㈣爰以行為人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為被害人乙○之長輩，本應 善盡保護照顧乙○之責，然被告竟為滿足一時性慾，罔顧分 際倫常，利用與乙○同住期間，對乙○為強制猥褻之犯行，嚴 重損害對乙○身心健康，造成生理、心理上之傷害，甚且於 本院審理時當庭出現情緒激動、自傷之情形，足見被告之行 為對乙○負面影響至深且鉅，實應嚴加責難；且被告犯後始 終否認全部犯行，迄今未賠償被害人乙○或誠摯道歉懺悔， 難認犯後態度良好；兼衡被告之犯罪動機與目的、犯罪之手 段、與乙○間之關係，暨被告其自陳國中畢業之智識程度、 從事保全、經濟狀況勉持、未婚、與母親同住之家庭生活情 況（本院卷第114頁），及其未有其他刑事犯罪紀錄之素行 等一切情狀，分別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並斟酌被告所犯各 罪之時間相近，屬相同罪質之妨害性自主犯罪，其行為態樣 、手段、動機類似，於併合處罰時之責任非難重複程度較高 ，施以刑罰之邊際效應將有所遞減，綜合考量其行為責任與 整體刑法目的及相關刑事政策等上開因素，酌定其應執行之 刑如主文第1項所示。　 乙、無罪部分： 壹、公訴意旨另以：被告明知乙○為14歲以上未滿18歲之女子， 除事實欄所示外，另有4次基於成年人對少年強制猥褻之犯 意，於112年7月底某日晚上至同年8月中某日間，被告用完 晚餐後，在被告住處房間內，違反乙○意願，以徒手伸進衣 服內觸摸乙○之肚子、陰毛部位，又將手一道乙○胸部，以手 隔著內衣碰觸乙○胸部之方式，對乙○為強制猥褻行為得逞。 因認被告均係犯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112條第1項 前段、刑法第224條之成年人故意對少年犯強制猥褻罪嫌等 語。 貳、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 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次按刑事訴訟法第1 61條第1項規定：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應負舉證責任， 並指出證明之方法。因此，檢察官對於起訴之犯罪事實，應 負提出證據及說服之實質舉證責任。倘其所提出之證據，不 足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或其指出證明之方法，無從說服 法院以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自應為 被告無罪判決之諭知。又按被害人係被告以外之人，就被害 經過所為之陳述，本質上固屬證人，然其目的在於使被告受 刑事訴追處罰，與被告處於絕對相反之立場，所為陳述或不 免渲染、誇大，而有所偏頗，其證明力顯較與被告無利害關 係之一般證人之陳述為薄弱，為免過於偏重被害人之指證， 有害於真實發現及被告人權保障，被害人之陳述須無瑕疵， 且就其他方面調查，有補強證據證明確與事實相符，始得採 為被告論罪科刑之基礎。所謂無瑕疵，係指被害人所為不利 被告之陳述，與社會上之一般生活經驗或卷附其他客觀事證 並無矛盾而言。又所稱補強證據，固不以證明犯罪構成要件 之全部事實為必要，但以與被害人指述具有相當之關聯性為 前提，並與被害人之指證相互印證，綜合判斷，已達於使一 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而言。　 參、訊據被堅詞否認公訴意旨此部分所指成年人故意對少年強制 猥褻犯行，辯稱：我沒有對乙○為強制猥褻行為等語；辯護 人則為被告辯護稱：參酌甲○之證詞，縱然被告曾經向甲○坦 承有對乙○為猥褻行為，但並沒有提及到底確切有幾次，因 此，不足以認定被告有多次對乙○之猥褻行為等語。 肆、公訴人認被告涉犯上開罪嫌，無非係以被告之供述、證人即 被害人乙○之指述、證人甲○於警詢、偵查中之證述、被告房 間照片等為其主要論據。 伍、經查： 一、證人即被害人乙○警詢、偵查中固證稱：被告於112年7月底 晚上把我叫到他房間後，跟我說：「因為妳越來越大了所以 以後沒機會抱抱妳，讓舅舅抱一下」第1次把手伸進衣服先 摸我肚子，又把手一道我的小腹下面，之後又把手一道我衣 服內衣外摸我胸部，其他還有4次也都是在被告的房間，時 間是112年7底到8月中(正確日期忘記想不起來)都是晚上吃 飯完的時間。這4次摸我的情況都是跟第1次摸我的情況類似 ，有摸我肚子下面，有碰到陰毛，但沒有碰到陰部，都是摸 我肚子和隔著衣服摸我胸部等語(警卷第11至15頁；他卷第1 9至21頁)。 二、證人甲○固於警詢、偵查中及審理中證稱：其有住處看見乙○ 從被告房間出來不只1次，並且於112年8月上旬某日晚上， 乙○向我表示被告找乙○到房間，其有跟著一起下樓，我看到 乙○臉色不好，有恐懼的感覺和錯愕的表情，而且乙○講話有 結巴，乙○講話結巴就是心裡很慌張的時候，我問乙○怎麼了 ，乙○說沒有，我就帶乙○回房間逼問乙○，乙○說被告在房間 要拖乙○的衣服，乙○回稱蛤，被告說不要裝傻，看來乙○對 這個家還有警戒心等語，這次我看到乙○進到被告房間大約 一個多小時；我記得除了這次，另外還有一次看到乙○從被 告房間出來後神情恐懼、說話結巴之情形，這次我沒有追問 ；被告曾向我自白為了了解我乾爸有沒有對乙○毛手毛腳， 在8月中晚上要了解我乾爸怎麼做，帶乙○去房間，對乙○演 練，邊問乙○，我乾爸是不是這樣做，被告並對我稱：「你 乾爸也沒對乙○做什麼嘛，就只有摸跟摳而已嘛。」等情。 然細觀證人甲○上開證述，證人甲○見到乙○從被告房間出來 神色異常之情形，甲○僅能明確陳述關於其112年8月份見聞 乙○自被告房間出來神色異常後加以追問之該次，且此部分 證詞已憑已做為上開本院認定犯罪事實之補強證據，業如上 述，是以，縱甲○證稱亦有另一次見聞乙○自被告房間出來後 神色異常，然這次甲○並沒有加以追問，且對於見聞之時間 及詳細情節，均未加以說明，甲○就此部分之陳述較為籠統 ，且被告僅有對甲○自白有在被告房間內對乙○為猥褻行為1 次，故甲○之證述尚無從佐證被告有公訴意旨所認另4次之強 制猥褻行為。 三、至乙○於本院審理中作證時，情緒激動，並有自傷之情形， 然本院已憑此認定被告有如事實欄所示2次之強制猥褻行為 ，尚無從憑以遽認被告於112年7月底某日晚上至同年8月中 某日間亦有對乙○為公訴意旨所認之另4次強制猥褻行為。 陸、綜上所述，證人即被害人乙○雖於警偵訊時指證被告於112年 7月底某日晚上至同年8月中某日間，亦有對其為另4次強制 猥褻之行為，然此部分乙○指述之地點同一，時間亦難明確 卻區別，故依公訴人所事證，公訴意旨所指被告有另4次之 強制猥褻犯行，尚難認有充分補強證據，使一般人均不致有 所懷疑而達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揆諸前揭法條及說明， 既不能證明被告有前開公訴意旨所指另4次犯罪，均應為無 罪之諭知，以昭審慎。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第301條第1項， 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李英霆提起公訴，檢察官陳俊宏、魏偕峯到庭執行 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0　　日 　　　　　　　　　刑事第二庭　審判長法　官　楊國煜 　　　　　　　　　　　　　　　　　　法　官　劉彥宏 　　　　　　　　　　　　　　　　　　法　官　顏紫安 以上正本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 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 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 逕送上級法院」。 告訴人或被害人如對於本判決不服者，應具備理由請求檢察官上 訴，其上訴期間之計算係以檢察官收受判決正本之日期為準。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4　　日 　　　　　　　　　　　　　　　　　　書記官　廖佳慧 附錄本判決論罪科刑法條： 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112條第1項 成年人教唆、幫助或利用兒童及少年犯罪或與之共同實施犯罪或 故意對其犯罪者，加重其刑至二分之一。但各該罪就被害人係兒 童及少年已定有特別處罰規定者，從其規定。 中華民國刑法第224條 對於男女以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或其他違反其意願之方法 ，而為猥褻之行為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

2025-03-20

NTDM-113-原侵訴-3-20250320-1

侵訴
臺灣桃園地方法院

妨害性自主罪

臺灣桃園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侵訴字第22號 公 訴 人 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宋大成 選任辯護人 汪玉蓮律師 楊俊鑫律師 上列被告因犯妨害性自主罪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2年度 偵字第38648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甲○○犯強制性交罪，處有期徒刑參年陸月。 　　事　實 甲○○與代號AE000-A112205（真實姓名、年籍資料詳卷，下稱A女 ）前為男女朋友關係。甲○○於民國112年5月6日晚間10時許，在 其位於桃園市中壢區住處與A女發生口角，甲○○竟基於強制性交 之犯意，違反A女之意願，先徒手拉扯A女，使其重心不穩跌坐在 地，再強行褪去A女之褲子，並以手肘壓制A女頸部，接續將其陰 莖插入A女之陰道2次，以此強暴方式，對A女為強制性交行為。 　　理　由 壹、程序部分： 一、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除法律有規定 者外，不得做為證據。被告以外之人於檢察事務官、司法警 察官或司法警察調查中所為之陳述，與審判中不符時，其先 前之陳述具有較可信之特別情況，且為證明犯罪事實存否所 必要者，得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第159條之2 分別定有明文。經查，證人即告訴人A女於警詢時所為之陳 述，係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經被告及其辯護人爭 執此部分之證據能力，本院審酌證人A女已於本院審理時到 庭具結作證，且其於本院審理時所述與警詢時所為之陳述內 容並無明顯不符，即無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2、第159條之3 所定情形存在，並無引用其於警詢時所為陳述之必要，爰依 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規定，認其於警詢時之陳述無證據 能力。 二、次按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1第2項規定，被告以外之人於偵 查中向檢察官所為之陳述，除顯有不可信之情況者外，得為 證據，上開規定已揭示被告以外之人於偵查中向檢察官所為 之陳述，原則上有證據能力，僅於顯有不可信之情況者，始 例外否定其得為證據。是被告如未主張並釋明顯有不可信之 情況時，檢察官自無須再就無該例外情形為舉證。經查，證 人A女於檢察官偵查中之證述，係以證人之身分，經檢察官 告以具結之義務及偽證之處罰，並由其具結，而於負擔偽證 罪之處罰心理下所為，經具結擔保其證述之真實性，另該證 人於檢察官訊問時之證述，並無證據顯示係遭受強暴、脅迫 、詐欺、利誘等外力干擾情形，或在影響其心理狀況，致妨 礙其自由陳述等顯不可信之情況下所為，被告及其辯護人亦 未主張並釋明顯有不可信之情況，且於本院審理時，經以證 人身分傳訊A女到庭作證，進行交互詰問，予以被告對質詰 問之機會，已保障被告訴訟上之權利，並再提示上開偵訊時 之筆錄及告以要旨，由檢察官、被告及其辯護人依法辯論， 完足證據調查之程序，是證人A女於檢察官訊問中所為之陳 述具有證據能力並得採為證據。 貳、實體事項 一、訊據被告甲○○固坦承有於上揭時、地，與A女發生性行為2次 ，惟矢口否認有何強制性交犯行，被告及其辯護人之辯解如 下： 　㈠被告辯稱：我跟A女當天是合意性交，我沒有以強暴行為讓A 女受傷，也沒有用手肘壓在A女身上，A女於警詢及偵訊時之 供述前後不一致，也說不知道身體有傷，可證明A女的傷勢 不是我造成的，請求為無罪判決等語。 　㈡辯護人汪玉蓮律師為被告辯以：A女於警詢及偵訊時，對於被 告究竟是用手肘「壓在」她的脖子上，還是「架住」A女的 鎖骨，以及A女有無受傷、有無主動褪去睡衣、有無與被告 接吻等細節事項，前後所述不一致，A女之證述已有明顯之 瑕疵，又診斷證明書上所載之傷勢，非被告所造成，A女也 證稱不知道有受傷，不能排除是雙方合意為親密行為時所產 生，不足以證明被告有違反A女之意願，況且，如果被告確 有違反A女意願，衡情A女身上會有明顯外傷，此外，醫院對 A女驗傷時所拍攝之照片，也看不出來有任何傷勢，本案並 無任何證據可以補強A女陳述之真實性，請求為無罪判決等 語。 　㈢辯護人楊俊鑫律師為被告辯以：被告已通過測謊鑑定，可證 明被告並未為起訴書所載之行為，又A女對於被害情節，在 警詢及偵查中有供述不一致之情形，A女亦稱不知道有受傷 ，可見A女證述之被害經過並不可採，此外，驗傷照片中看 不出有肩頸傷勢，可見診斷證明書所記載内容不實，不足以 補強A女之證述，請求為無罪判決等語。 二、經查： 　㈠被告有於112年5月6日晚間10時許，在其位於桃園市中壢區住 處，違反A女之意願，以將生殖器插入A女陰道之方式，而為 性交行為，有下列證據可資證明： 　⒈證人A女於偵訊時證稱：當天我們發生口角不愉快，我要離開 ，被告就以暴力方式阻止我離開，當時我要換衣服，我要穿 褲子，他就拉扯我，導致我重心不穩跌倒，然後被告順勢把 我的褲子拉走，我起身拿回褲子的時候，他又用力把我往後 推，所以我又再次跌坐在地上，被告就以他的上手臂架住我 的鎖骨，然後開始咆哮，但我已經忘記内容，我覺得很害怕 ，之後被告衝出房門，拿了一把很大、尖銳的剪刀，把我的 外衣褲都剪破，被告在剪衣褲的時候，還把剪刀揮向我，不 停地說「看你怎麼跑」，然後被告命令我站到床邊，我沒有 照做，因為我無法動，被告就從我身後把我抱起來拉到床邊 ，然後再次命令我，叫我親他，要我把身上僅有的内褲脫掉 ，我都沒有動，被告就開始倒數，三、二、一，我跟他說不 要，被告說「若你不做，我就要出手」，倒在床上痛哭，被 告就把我内褲扯掉，然後強暴我，隔天早上我有去驗傷，是 醫生幫我報警的等語（見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字 第38648號卷【下稱偵卷】第79頁至第81頁） 　⒉證人A女於本院審理時證稱：當天有與被告發生口角，我拿起 褲子要穿時，被告用力扯掉，我重心不穩跌倒，然後我起身 跟被告拉扯，想要拿回我的褲子，被告又更用力把我往後推 ，我整個人跌坐，身體多處撞傷，然後被告就用上手臂壓住 我的鎖骨，然後開始咆哮，接著被告跑出去拿剪刀進來把我 的外衣褲剪破，在過程中還不斷跟我揮動剪刀，說「看妳往 哪裡跑」，我非常的害怕，然後被告要要我站起來，可是我 嚇壞了，我沒有辦法，被告就過來把我架起來到床邊，被告 要我親他，我沒有，被告要我脫掉睡衣，我沒有，被告那時 候靠近我說我如果要離開他，就是要毀了他，他也會讓我不 見，他說如果我沒有動作他就要動手了，然後就開始倒數， 一、二、三，我非常害怕，我把睡衣脫掉，整個人倒在床上 哭泣，接著被告就過來扯掉我的內褲，被告違反我的意願強 暴我等語（見本院113年度侵訴字第22號卷【下稱本院卷】 一第441頁至第459頁）。 　⒊互核證人A女上揭證言，對於被告先與證人A女發生拉扯，使 其重心不穩跌倒在地，復強行褪去其褲子，再以手臂壓制證 人A女頸部後，將其生殖器插入證人A女陰道而為性交行為等 關於性侵害過程之細節事項，於偵訊及本院審理始終為相同 指述，並無重大歧異之處，倘非其親身經歷之事，實無可能 憑空編撰捏造此等情節。衡以證人A女案發時與被告仍為男 女朋友關係，彼此間並無何宿怨嫌隙，證人A女實無甘冒誣 告、偽證刑責之風險，而設詞誣陷被告之動機。參以證人A 女有於112年5月7日上午9時49分許，前往衛生福利部桃園醫 院急診，經醫師診斷受有左頸有約2X1之紅印、頸前下方有 約3X3之紅印、胸口正中央有約2X2之紅印，其上方有約2公 分直線痕跡，左胸上方有2條2.5及2公分之細痕、右胸上方 有約3公分之細痕、左手肘有約2X2之紅印、兩側乳頭尖端有 些微破皮、陰部則有6點鐘方向有約2X2紅色的充血及組織泛 紅、7點及4點鐘方向有陳舊性傷痕等傷害，有衛生福利部桃 園醫院受理疑似性侵害事件驗傷診斷書在卷可佐(見偵卷不 公開保密卷第7頁至第11頁），是綜合上開事證，足認證人 即證人A女指證被告以上開強暴方式，違反其意願而為性行 為等節，應非子虛，堪以採信。 　㈡性侵害案件中之補強證據，係指被害人指述以外，與其指證 具有相當程度關聯性之證據而言。又證人陳述之證言，常有 就其經歷、見聞、體驗事實與他人轉述參雜不分，一併陳述 之情形。若其陳述內容，係以之供為證明被害人之心理狀態 ，或用以證明被害人之認知，或以之證明對聽聞被害人所造 成之影響者，由於該證人之陳述本身並非用以證明其所轉述 之內容是否真實，而是作為情況證據（間接證據），以之參 照推論被害人陳述當時之心理或認知，或是供為證明對該被 害人案發當時或事後所生之影響，難謂亦屬傳述自被害人， 實已等同證人陳述其所目睹被害人當時之情況，而屬適格之 補強證據。經查： 　⒈證人A女於案發後次日即112年5月7日上午9時許，即前往衛生 福利部桃園醫院急診，證人A女於診間求助於醫護人員，請 醫護人員協助報警，嗣經急診科醫師發現可能有性侵害情形 ，遂請婦產科醫生進行驗傷等情，業據證人A女於本院審理 時證述明確（見本院卷一第445頁），且有衛生福利部桃園 醫院113年8月9日桃醫醫字第1131910456號函文可佐(見本院 卷一第373頁)，證人A女上開事後反應，核與常人遭遇不法 侵害後急於求助，且為保全證據而立即前往醫院就診並驗傷 採證之常情，互核相符。 　⒉又證人A女於112年5月7日接受醫生診療後，醫生於診斷證明 書「其他補充說明欄」記載：「主訴有段記憶想不起來、流 淚、說話無法直接說，會斷斷續續」等語，有衛生福利部桃 園醫院受理疑似性侵害事件驗傷診斷書在卷可佐(見偵卷不 公開保密卷第7頁至第11頁），足以證明證人A女於案發後確 有緊張、驚嚇等異常情緒反應，核與一般人遭受事件衝擊而 有強烈情緒轉折之情形相符，若非本案發生係違反證人A女 意願，何以證人A女會有前揭負面之情緒及行為異狀，足見 本案對證人A女之情緒及心理已造成相當負面影響，益證證 人A女前揭證述其與被告發生性行為並非出於自願，當屬真 實。 ⒊再者，被告有於112年5月7日下午3時14分許傳訊A女：「我的 左邊肩膀和左腰也很痛，有肌肉拉傷，醫生說妳的傷勢如何 ？」，又於112年5月10日下午5時30分許傳訊A女；「傷害寶 貝，我也很懊悔，不想再發生類似事情，很對不起寶貝」， 再於112年5月12日下午3時15分許傳訊A女：「寶貝我不應該 發怒，不應該罵寶貝，不應該剪破衣服，不應該推寶貝，請 寶貝原諒我，我知道我錯了」等情，有通訊軟體對話紀錄截 圖在卷可稽（見偵卷第137頁至第139頁），觀諸被告於傳送 證人A女之訊息中自承「很對不起寶貝」、「不應該發怒， 不應該罵寶貝，不應該剪破衣服，不應該推寶貝」等語，均 與證人A女前開指證被告所為之強暴行為相符，若非被告確 有對證人A女為上開性侵害犯行，要無可能自行於訊息中坦 認上情，並屢屢向證人A女認錯，請求其原諒，是證人A女對 被告之上開指證，應非虛枉，被告有違反證人A女之意願而 為性交行為乙節，至堪認定。 　㈢被告及辯護人雖以前詞置辯，但理由均非可採，臚陳如下： 　⒈被告及其辯護人雖均辯稱：A女對於被害經過之細節，有前後 證述不一致之情形，且A女於偵查及審理時均稱沒有受傷， 與其陳述之施暴情節不符，可見A女之證述有明顯瑕疵云云 ： 　①按告訴人、證人之陳述有部分前後不符，或相互間有所歧異 時，究竟何者為可採，法院仍得本其自由心證予以斟酌，非 謂一有不符或矛盾，即應認其全部均為不可採信；尤其關於 行為動機、手段及結果等之細節方面，告訴人之指陳，難免 故予誇大，證人之證言，有時亦有予渲染之可能；然其基本 事實之陳述，若果與真實性無礙時，則仍非不得予以採信； 證人之陳述前後不符，或因記憶淡忘，或事後迴護被告，或 因其他事由所致，究竟何者可以採信，法院應本其自由心證 斟酌何者與事實相符，以為取捨，非謂一有不符或矛盾，即 應認其全部證言均為不可採信。再者，證人之記憶常隨時間 之流逝，或與日常事務結合難免逐漸模糊或產生干擾，且人 之記憶亦會因個人對事物之理解力、專注力、智識程度或年 齡大小而有所差別，另證人亦可能因個人所處角度、位置或 距離之不同，會對於同一事物之見聞而有不同之證述，特別 是很多事件是在證人毫無預期之狀態下所發生，其等既非特 意等待事情之發生，對於事情之細節更可能會因時間之經過 而淡忘。 　②經查，本案證人A女突遭被告性侵害，基於其心理恐懼之情緒 ，對於案發之相關細節，本難期待其可關注全貌，並能於事 後回想而分毫不差地描述，是證人A女對於被告究竟是用手 肘「壓在」脖子上，還是「架住」其鎖骨，以及證人A女有 無主動褪去睡衣、有無與被告接吻等節，雖有歷次證述不盡 一致之情形，然被告究竟是以手肘「壓在A女脖子」，還是 「架住A女鎖骨」，證人A女所證稱遭攻擊之部位並無明顯歧 異，至多僅屬描述方式之差異，其餘過程則非屬性侵害行為 之重要環節，在證人A女突遭性侵而驚恐未平之情形下，實 難苛求其能夠鉅細靡遺注意該等細節，並於事後精準描述。 至證人A女於警詢時雖證稱：驗傷時才知道有傷等語，於偵 訊時證稱：我有撞到凸出物，我當下疼痛，但是沒有實際傷 害等語，於本院審理時證稱：不知道傷勢何時出現等語（見 偵卷第37頁、第79頁，本院卷第453頁），然考量本案事出 突然，且每個人對於疼痛的耐受能力、反應時間均不相同， 人體受傷後也不一定會立即顯現出瘀傷，有時可能經過數小 時後才能顯現傷勢，證人A女突逢此重大事件，自難期待證 人A女能夠牢記案發時之所有資訊，並能夠在案發當下檢視 、確認其身體所有之傷勢，難以執此遽認證人A女有虛捏傷 勢之情事。是證人A女事後無法清楚回憶或陳述上開事項， 尚非違反事理，不能以其就細節前後陳述不一，遽認其證述 全屬虛偽，悉予摒棄不採，故被告及辯護人上開所辯，應無 可採。 　⒉被告及辯護人又辯稱：A女傷勢非被告所造成，被告也沒有發 現A女有受傷，診斷證明書記載之內容並非實在云云，然而 ，證人A女於案發次日即前往衛生福利部桃園醫院就診，經 醫生診斷受有如事實欄所載之傷勢等情，業據本院認定如前 ，佐以被告於本院準備程序時供稱：112年5月6日當天都沒 有發現A女身體有任何異狀，5月6日至7日間我們都待在一起 等語（見本院卷一第296頁），足徵證人A女於案發後至前往 醫院就醫前，未曾前往他處，顯無由其他外力介入而造成上 揭傷勢，已足以排除證人A女造假傷勢之可能。又關於醫生 是如何為證人A女檢查傷勢及進行診療之經過乙節，業據衛 生福利部桃園醫院函覆略以：診斷證明書上所載傷勢，是依 照醫療專業所做出的判斷及記載。驗傷時，我們本著醫療專 業的態度，詳細為病人做專業的醫療檢查。因案主有描述脖 子、胸口、及撞牆壁的身體傷害描敘，故檢驗時進行全身的 詳細、專業的醫療檢查等語，有衛生福利部桃園醫院113年8 月9日桃醫醫字第1131910456號函文在卷可佐(見本院卷第37 2頁)，由此可知，診斷證明書所載之傷勢，係醫師秉持醫療 專業，詳細為病人做專業的醫療檢查後所為之判斷，上開診 斷證明書自具有相當之可信性。被告雖辯稱看不出來A女有 受傷云云，但被告既無醫療背景，也未受過醫學專業訓練， 自不得任其率以常人之認知判斷證人A女之傷勢。是被告及 辯護人上開辯解，顯屬空言臆測之詞，毫無實據，要難憑採 。 　⒊被告及辯護人再辯稱：醫院對A女驗傷時所拍攝之照片，看不 出來有任何傷勢，可見診斷證明書之記載並非實在云云。惟 查，經本院函詢衛生福利部桃園醫院關於卷附之傷勢照片是 否為醫生依其專業判斷A女傷勢後，以拍攝照片之方式，紀 錄A女之傷勢部位及傷勢程度乙節，經該院函覆略以：本案 是婦產科醫師在案主描述身體傷害後，進行的專業醫療紀錄 ，驗傷時在頸部，發現有較案主膚色更泛紅且觸碰疼痛的部 位，以醫療的專業，高度懷疑與「掐住案主脖子」有相關， 恐經過時間越久，壓傷痕跡若無皮下出血，則不會留下淤青 ，而會逐漸復體，使傷害難以判別，故照片的方式做專業的 記錄。又驗傷時有在胸口發現不同是否於身體正常紋路的細 痕，因高度疑似剪刀造成的刮痕，故於以專業的醫療紀錄等 語，有衛生福利部桃園醫院113年8月9日桃醫醫字第1131910 456號函文在卷可佐(見本院卷第372頁至第373頁)，由此可 知，醫生當時確有以肉眼檢查，並以觸診之方式確認證人A 女之傷勢，因而在頸部發現較原本膚色更泛紅且觸碰疼痛的 傷勢、胸口則發現不同是否於身體正常紋路的細痕，因而以 拍照之方式存證，是診斷證明書所記載之傷勢內容、部位， 核與傷勢照片並無不符之處，不能僅因被告、辯護人事後難 以從照片辨識受傷程度，遽認醫師依其專業所記載之傷勢為 虛偽不實，是被告及辯護人上開所辯，要無可採。 　⒋辯護人汪玉蓮律師雖辯稱：A女身上沒有明顯傷勢，可見被告 未違反A女意願為性行為，否則A女身上應該會有明顯外傷云 云。惟查，刑法第221條、第224條之強制性交罪及強制猥褻 罪，凡行為人施以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或其他任何一 切違反被害人意願之強制方法，而足以壓抑、妨害被害人之 性自主決定意思自由者，即足以成立，其強制之手段方式不 以須使被害人達於不能抗拒之程度為必要，更不問被害人有 無強烈抗拒或呼叫求救之舉。經查，證人A女於案發時已明 確拒絕被告，其無意與被告發生性交行為之意甚明，業據本 院認定如前，詎被告無視證人A女拒絕之意，仍將其生殖器 插入證人A女陰道而為性交行為，已達影響、壓抑證人A女之 意思決定自由之程度，屬違反被害人意願之強制方法，自構 成強制性交行為，縱被告所施加之強制手段未訴諸暴力，或 非強烈至已使證人A女不能抗拒之程度，抑或證人A女除以肢 體抵制與消極閃躲外，尚無極力抗拒呼救之表現，仍無礙於 上開犯罪之成立。至證人A女之驗傷結果，其身體部位固無 重大、嚴重傷勢，然參諸證人A女所陳述之事發經過，被告 雖違反證人A女意願將生殖器插入其陰道，但性交行為之時 間短暫，且未實施猛烈之強制力，衡情並非必然形成傷勢， 自不得僅因證人A女未受有傷勢之結果，遽認被告並未侵害 證人A女之性自主決定權，是辯護人汪玉蓮律師上開所辯， 顯屬無據。 　⒌辯護人楊俊鑫律師雖辯稱：被告有通過測謊鑑定，可證明並 無起訴書所載之行為云云，然而： 　①所謂「測謊」，係依一般人說謊時，容易產生恐懼、不安、 與情境經驗等情緒波動反應，乃以科學方法，由施測人利用 測謊儀器，將受測者之上開情緒波動反應加以記錄，用以判 別受測者之供述是否真實之技術。是「測謊」在本質上並非 針對「謊言」加以偵測，而是在檢測人體血壓、脈博、呼吸 及皮膚導電反應等所引起之生理變化，用以研判受測人所述 是否屬實。然測謊中之生理反應不一定全然來自說謊，受測 者於施測時之緊張情緒、疾病、激憤、冷靜之自我抑制，甚 或為受測以外之其他事件所影響，皆有可能引起相同或類似 之生理反應，故是否說謊與生理反應之變化間，並無必然之 因果關係，已有可疑，且如因距案發過久、受測者情緒已平 復、或已合理化其行為、降低其罪惡感、或自我說服而形成 相當之確信，則測謊之準確性亦難免受影響。應是若未綜合 考慮前開各項因素，僅以測謊結果作為判斷有罪或無罪之唯 一依據，不惟可能陷人於罪，抑可能被利用為「脫罪」之工 具。是以被告就被訴事實所為否認或有利之供述，經測謊鑑 定，縱無任何虛偽之情緒波動反應，但此與卷內不利於被告 之證據間，何者為可採，何者為不可採，仍應綜合卷內證據 資料為合理之比較，非謂一旦通過測謊，即應認為無犯罪（ 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2762號判決意旨參照）。 　②經查，本案測謊鑑定報告之結果，被告就「那天（112/5/6) 你有沒有用手肘壓住A女（代號AE000-A112205)的頸部或鎖 骨？」、「那天（112/5/6)你有用手肘壓住A女(代號AEOOO- Al12205)的頸部或鎖骨嗎？」，均答「沒有」，且均無不實 反應，有丙○○儀測服務有限公司測謊鑑定書在卷可參（見本 院卷一第81至第163頁頁）。惟上開測謊鑑定報告所載之施 測日期為「113年4月26日」，距離本案之案發時間已相距近 1年，無法排除被告可能自我合理化其行為，使測謊結果及 正確性受到影響，況測驗問題只問「有無用手肘壓住A女的 頸部或鎖骨」，但未進一步特定被告為該行為之場合或情境 ，則在無法確認是在何種情狀下所為之行為，且測謊本身存 有無法透過其他方式重覆檢驗以擔保其結果之正確性之缺陷 ，自不得徒憑上開測謊結果，遽認被告所辯為真，逕採為被 告有利之認定依據，是辯護人楊俊鑫律師上開所辯，要無可 採。 　⒍辯護人下列證據調查之聲請，均無調查之必要： 　①辯護人汪玉蓮律師聲請將本案送中山醫學大學法醫科鑑定， 欲確認性行為多久後會造成陳舊性傷痕，以及陰道6點鐘方 向有2×2充血、組織泛紅及驗傷照片，能判斷出是否基於強 暴行為所造成？然而，關於被告有以違反A女意願之方式， 與A女為性交行為乙節，業據本院認定如前，本案事證已明 ，無另送請鑑定之必要。 　②辯護人楊俊鑫律師聲請本院函詢法醫研究所，確認起訴書所 載之行為是否會造成診斷證明書之傷勢，另聲請本院函詢中 山醫學院醫學系法醫科，鑑定A女之傷勢是否可能係親吻、 抓癢或其他原因所致，然而，關於A女傷勢之成因，以及診 斷證明書所載傷勢是否係經醫生專業診斷後所為之記載等事 項，業經本院函詢衛生福利部桃園醫院，辯護人楊俊鑫律師 未具體敘明有何另函詢法醫研究所、中山醫學院醫學系法醫 科之理由，也未具體指明衛生福利部桃園醫院之函覆資料有 何不足採信之情形，辯護人楊俊鑫律師重複請求調查同一事 項，難認有何調查之必要。 　③辯護人楊俊鑫律師請求函詢周潤德儀測服務有限公司，欲確 認被告是否僅有前往丙○○儀測服務有限公司進行測謊，並通 過測謊鑑定乙節，然本院是否採信上開測謊鑑定報告之理由 ，業經本院論述如前，要無另行函詢其他測謊鑑定公司之必 要。 　㈣綜上所述，證人A女對於案發之經過，均能敘述重要梗概，歷 次所言均相符，並有上開補強證據在卷可佐，足認證人A女 之證述具有高度可信性，而被告、辯護人前揭所辯，均屬臨 訟卸責之詞，並非可採。綜上，本案事證明確，被告上開犯 行洵堪認定，應依法論科。 三、論罪科刑： 　㈠核被告甲○○所為，係犯刑法第221條第1項之強制性交罪。被 告違反A女意願，先後對A女所為之性交行為，係於密切接近 之時、地實施，侵害之法益同一，各行為間之獨立性極為薄 弱，依一般社會健全觀念，在時間差距上，難以強行分開， 在刑法評價上，以視為數個舉動之接續施行，合為包括之一 行為予以評價，應論以接續犯之一罪。 　㈡爰審酌被告與A女於案發時仍為男女朋友關係，竟不知尊重A 女之性自主權，無視A女以言詞及動作表示不願與其為性交 之意，猶以強暴之方式，違反A女之意願而為前揭強制性交 行為，視他人性自主決定權於無物，對A女之身體及心理均 造成嚴重傷害，復審酌本案發生迄今已2年餘，然A女在本院 審理時，就案發過程猶指證歷歷，甚而數度當庭痛哭失聲， 可知其對案發遭受侵害之記憶並未因時間經過而消退，所受 傷害在A女心中仍無法抹滅，可以想見A女每當回憶此事，當 感痛苦折磨至深，已耗盡其青春、心力，惟被告於警詢、偵 查、本院準備程序及審理時，猶否認犯行，雖被告於113年5 月3日準備程序時認罪，但於113年7月18日審理時卻改口否 認犯行，經本院確認為何改變答辯方向，被告則供承：當時 是希望官司早點結束，所以才認罪，但我跟A女提出3次和解 ，都被A女拒絕，A女是在利用我跟她的感情等語（見本院卷 一第296頁），辯護人楊俊鑫律師則起稱：辯護人之前為有 罪辯護，是尊重被告意願，辯護人常常也會叫無辜的人認罪 等語（見本院卷一第298頁），可見被告先前於本院準備程 序時認罪，並顯露之悔悟、懺悔之意，無非只是與辯護人討 論、研擬後，為求取法院輕判之訴訟策略，見A女拒絕和解 ，旋即改變態度，並非真心悔悟。是以，本院考量被告直至 言詞辯論終結前仍持續指責A女企圖利用訴訟手段報復被告 等情（見本院卷二第17頁），未曾真誠向A女致歉，亦未能 與A女達成和解之犯後態度，並參酌A女及告訴代理人對量刑 之意見，兼衡被告之教育程度、家庭經濟狀況，暨其犯罪動 機、目的、手段、生活狀況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所示之 刑，以資懲儆。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乙○○提起公訴，檢察官邱健盛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0　　日 　　　　　　　　　刑事第十八庭審判長法　官　鄭吉雄 　　　　　　　　　　　　　　　　　　法　官　羅文鴻 　　　　　　　　　　　　　　　　　　法　官　姚懿珊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 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 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 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王儷評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1　　日 中華民國刑法第221條 （強制性交罪） 對於男女以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或其他違反其意願之方法 而為性交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 前項之未遂犯罰之。

2025-03-20

TYDM-113-侵訴-22-20250320-1

原侵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

家暴妨害性自主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原侵上訴字第15號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AD000-A111028B(姓名年籍詳卷) 選任辯護人 鍾安律師 (法扶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家暴妨害性自主案件，不服臺灣新北地方法院113 年度原侵訴字第1號，中華民國113年9月18日第一審判決（起訴 案號：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44927、55165號）， 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一、原判決關於附表一編號3部分撤銷。 二、上開撤銷部分，AD000-A111028B犯如附表一編號3所示之 　　罪，處如附表一編號3所示之刑。 三、其他上訴駁回。 四、上開撤銷部分及上訴駁回部分，應執行有期徒刑14年。 　　事　實 A男（代號AD000-A111028B，姓名年籍詳卷)為成年人，為A女（ 代號AD000-A111028，民國00年00月生，姓名年籍詳卷)、B女（ 代號AD000-A111029，00年0月生，姓名年籍詳卷)之姑丈，具有 家庭暴力防治法第3條第5款之家庭成員關係，竟分別為下列行為 ： 一、A男明知A女為未滿14歲之少女，竟基於對未滿14歲之少女犯 　　強制性交之犯意，於附表一編號1至2所示之時間、地點，以 　　如附表一編號1至2所示之方式，以違反A女意願之方式，對A 　　女為強制性交行為共2次得逞。 二、A男明知A女為12歲以上未滿18歲之少女，竟基於乘機猥褻之 　　犯意，於附表一編號3所示之時間、地點，以如附表一編號3 　　所示之方式，趁A女熟睡而不知抗拒之情形下，以附表一編 　　號3所示之方式，對A女為乘機猥褻行為1次得逞。 三、A男明知B女為未滿14歲之少女，竟基於對未滿14歲之少女犯 　　強制性交之犯意，於附表二編號1至4所示之時間、地點，以 　　如附表二編號1至4所示之方式，以違反B女意願之方式，對B 　　女為強制性交行為共4次得逞。　 　　理　由 一、證據能力 　　本案作為認定事實所引用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供述證據 ，均未經當事人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本院審酌各該 證據資料製作時之情況，亦無違法不當及證明力明顯過低之 瑕疵，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規定，認均有證據能力。又 資以認定本案犯罪事實之非供述證據，亦查無違反法定程序 取得之情形，依同法第158條之4反面解釋，均具有證據能力 。 二、被告辯解　　 　　被告固坦承為A女、B女之姑丈，且知悉A女、B女之實際年齡 等情，惟否認有何對未滿14歲之女子犯強制性交以及成年人 對少年犯乘機猥褻等犯行，辯稱：我不知道A女、B女為什麼 這樣指控我等語。 三、不爭執事實　　 　　被告為A女、B女之姑丈乙節，為被告所不爭執，並有A女、B 女之姓名對照表可參，此部分事實首堪認定。 四、得心證之理由 　㈠A女、B女之證述 　⒈證人A女於偵查及原審審理中均證稱：被告第一次侵犯我的時 間點是我就讀小學五年級時，時間是106年10月8日，參加完 新北市樹林區原住民主題部落公園的新北原住民豐年祭當日 17時結束回到被告住處，當時家裡除了被告外沒有其他大人 ，是在被告○○市○○區住處房間內，我原本在玩平板，被告進 來房間後將我壓在床上，脫掉我的褲子、內褲，用陰莖插入 我的陰道內，被告並無戴保險套，當時我有反抗試圖將被告 推開，最後成功將被告推開並逃離房間（附表一編號1部分 ）；第二次是107年8月20日我準備升小學六年級的暑假，時 間大約中午12時，我會記得這個日期是因為當天是被告其中 一個小孩的生日，當日在○○○○老家房間內，當時家裡除了被 告外沒有其他大人，我正在房間內玩手機，後來被告就將我 壓在床上，脫掉我的褲子、內褲，並將陰莖插入我的陰道內 抽動，沒有戴保險套，過程約5分鐘，被告有射精，我當下 覺得很不舒服，所以試圖將被告推開，但被告更用力將我抓 回來，且我力氣太小無法推開被告，事後因為害怕，所以沒 有跟其他人說（附表一編號2部分）；第三次是107年8月20 日22時，地點一樣在○○○○老家房間內，我在睡覺，被告隔著 褲子撫摸我的下體，我醒來後將被告的手推開，被告就停止 動作（附表一編號3部分）；我於被告第一次侵犯我後，因 為下體疼痛，躺在奶奶的床上冰敷自己的下體，不過當時我 不敢講，怕媽媽會擔心，被告侵犯我的時候，我下體都很痛 ；還有一次，大約我小學四、五年級的時候，在姑姑家，B 女有看到我衣衫不整拉著褲子，慌張地從房間走出來；我曾 經詢問B女「姑丈有沒有對妳做什麼事？」B女回答「有」， 原本我跟B女有討論要不要跟爸媽講，有先決定不說，但是 後來就讀國中體育班的時候，覺得比賽都沒有突破很有壓力 ，也面臨國中會考，去尋求輔導老師協助排解壓力，我才把 之前發生的事情跟老師講，我講的時候哭得很傷心；我小學 時代沒交過男友，也沒有與他人發生過性關係等語（他卷第 113至116頁，偵44927卷第30至31頁，原審卷第98至113頁） 。是A女就被告對其強制性交及乘機猥褻之時間、地點、方 式及具體情節，於偵查及原審審理中所述大致相符，並無明 顯瑕疵。 　⒉證人B女於偵查及原審審理中均證稱：被告第一次是106年7、 8月間某日，我升小學四年級的暑假，我去被告家玩，在被 告○○市○○區住處房間內，當時我與被告單獨待在房間內，我 在玩手機，被告一開始就用手撫摸我的大腿、下體，並將手 指插入我的下體抽插，我覺得很不舒服就制止被告，但是沒 有成功，過程大約5至10分鐘，一直到有人開門要進入房間 ，被告才停手（附表二編號1部分）；第二次是107年9月24 日中秋節我小學五年級的時候，地點在○○市○○區住處客廳， 當時我父母都外出工作，家裡剩下我、被告、姑姑（即C女 ）及姑姑的小孩，姑姑正在廁所幫小孩洗澡，我在客廳的板 凳上寫作業，被告在教我寫作業，當時客廳只有我跟被告， 被告靠近我先用手撫摸我的胸部，並將手指插入我的陰道內 ，當下我覺得很不舒服，一直推開被告，被告仍不停手，後 來姑姑在廁所叫被告，且聽到廁所有吵鬧聲，被告才停手， 過程大約10分鐘（附表二編號2部分）；第三次是108年7、8 月升小學六年級暑假的某日，當時只有我回○○，當時我跟爺 爺在客廳，爺爺已經睡著了，我坐在客廳的椅子上，由於當 時我穿的褲子比較寬鬆，所以被告沒有脫掉我的褲子，直接 將手指、生殖器透過褲管縫插入我的陰道內抽動，當下我覺 得很痛，一直推開被告但是沒有成功，後來被告聽到爺爺快 醒來的聲音才罷手（附表二編號3部分）；第四次是108年7 、8月間，也就是第三次後兩天，地點一樣在○○○○老家客廳 旁邊的小床上，當時被告趁沒人的時候，直接動手脫我褲子 ，我有出言制止並抵抗，但被告還是繼續用手指插入我的陰 道內，後來被告準備將自已的褲子脫掉用陰莖插入我的陰道 時，原本在廚房的姑姑突然出現並詢問被告在做什麼，被告 才停止動作，姑姑有看到我衣衫不整，但是沒有多問（附表 二編號4部分）；被告侵犯我的時候，我每次都有抵抗，也 有說不要，但是抵抗不了；A女曾經詢問我說被告有無侵犯 我，A女很認真的在詢問，原本我與A女都不太懂，所以決定 先不跟爸媽說，是後來D女(即A女學校之輔導老師)知道A女 的事情後通報社工，社工及D女找我過去問話，我才說出來 ；我小學四年級的夏天曾經看過A女衣衫不整地從房間出來 ，當時A女小學五年級等語（他卷第114至116頁，原審卷第1 13至125頁）。是B女就被告對其強制性交之時間、地點、方 式及具體情節，於偵查及原審審理中所述大致相符，亦無明 顯瑕疵；且就A女曾詢問B女是否遭到被告性侵害，以及B女 曾見聞A女衣衫不整地從房間出來等節，A女、B女所述互核 一致。 　㈡A女、B女之證述有下列補強證據可佐　 　⒈A女、B女之驗傷診斷書　 　　觀諸A女、B女之○○○○醫院受理疑似性侵害事件驗傷診斷書（ 偵55165不可閱卷第29至39頁），可見A女、B女之處女膜均 出現陳舊性撕裂傷，而A女、B女均尚年幼，並無與他人發生 過性行為，是A女、B女前開處女膜陳舊性裂傷，足以佐證A 女、B女遭被告強制性交、乘機猥褻之事實。 　⒉A女、B女之母E女之證述 　　證人E女即A女、B女之母於偵查及原審審理中均證稱：我大 約於106年開始，因為工作關係，將A女、B女託給被告及其 妻C女照顧，有時候被告會將A女、B女帶回○○爺爺奶奶家， 這段期間A女、B女並沒有告訴我被告所做的事情；我發現A 女平常很活潑，但是從○○回來後有一陣子會變得很安靜，不 愛跟別人互動，過一陣子後又恢復正常，我曾經懷疑過，不 過A女並沒有回答我；A女大概從三、四年級暑假後開始出現 鬱鬱寡歡的情形，A女有一陣子走路腳開開的，好像會痛的 樣子，我曾想帶A女就醫，但是被拒絕，我詢問A女有沒有發 生什麼事情，A女沉默，但是身體在發抖，我感覺A女很害怕 ，不過我並沒有引導A女回答，有一次A女從被告住處回來身 體也有發抖的情形，我也曾經在家裡看過A女用冰水冰敷自 己的下體，我有問A女，但是A女沒有回答，之後我送A女去 被告家，A女有點抗拒；B女原本很活潑，但是有段時間也變 得比較安靜，看不到笑容，B女也是從被告家回來後會變得 很安靜；之後A女、B女經常告訴我說可以照顧自己，很抗拒 去被告家，但是當時因為家裡沒大人，最後還是強迫A女、B 女去被告住處等語（偵44927卷第22至24頁，原審卷第125至 133頁）。則就E女所見聞A女、B女託給被告照顧後，會變得 異常安靜、鬱鬱寡歡，並有腳打開走路、用冰水敷下體、身 體發抖等異常行為及反應，甚至之後十分抗拒再去被告住處 等情，衡情核與A女、B女遭到被告性侵害之事後反應相符， 自足以補強A女、B女之指訴內容。 　⒊A女學校輔導老師D女及社工人員吳○群發現A女異常之證述 　　證人D女即A女學校之輔導老師於偵查及原審審理中均證稱： A女因為全中運以及升學的壓力，所以來找我，問說可不可 以跟我講一件事，之後A女就向我表示在被告家、○○老家遭 被告侵犯，當時A女一邊掉眼淚一邊講，情緒很低落、難過 ，而且哭很久，A女情緒比較內斂，情緒反應比較大；通報 後經過社工提醒，我才臨時把B女找來，B女的印象比較模糊 ，時間忘記了，地點有被告家、○○老家，敘述的時候情緒比 較平淡，不過B女講完後有說一句「說出來了，我終於可以 呼吸了」，感覺B女有情緒釋放的感覺，我感覺得到A女、B 女遭被告侵犯的事情相當孤立無援，而B女當時是很感謝A女 等語（偵44927卷第80至81頁，原審卷第134至140頁）。證 人吳○群即社工人員亦於原審審理中證稱：A女跟我說遭到被 告性侵害的事情時，會忍一下，然後眼淚就掉下來了，好幾 次都這樣等語(原審卷第143頁)。則就D女所見聞A女、B女陳 述遭到被告性侵害一事之情緒反應，A女有情緒低落、哭泣 之情，B女則有鬆了一口氣、釋放情緒之表現，佐以E女所見 聞A女、B女於案發後有前述異常情緒反應及行為舉止，暨證 人吳○群所見聞A女陳述遭到被告性侵害一事時，曾數度落淚 等節，衡情均與A女、B女遭到被告性侵害之事後反應相符， 亦足以補強A女、B女之指訴內容，益徵A女、B女所述遭到被 告強制性交、乘機猥褻等節，應屬實在。 　⒋證人E女於原審審理中證稱：A女、B女平常不會說謊，且案發 前我與被告兩家並沒有恩怨或糾紛，兩家的小朋友都會玩在 一起等語(原審卷第130、133頁)；被告於偵查中亦供稱：與 A女、B女並無恩怨或糾紛等語（偵55165卷第91頁）。則A女 、B女、E女與被告並無仇怨，已難認A女、B女有何捏造事實 而陷害被告之動機；況A女、B女年齡尚幼，實難想像其等會 虛構情節而令被告入罪之可能。參以A女、B女於案發後選擇 隱忍而未向E女訴說，A女係因升學壓力與D女諮商時，才說 出本案經過，B女則係因D女詢問才說出此事，其等均非積極 主動指訴被告；且於本件進入司法程序後，A女、B女、E女 均未對被告提出民事賠償等訴訟行為，可見A女、B女、E女 並無以虛偽指控之方式獲取金錢利益或使被告擔負刑責之動 機及必要，如非A女、B女親身經歷，以其等年紀尚輕，且無 性經驗之情況下，如何能就被告所為強制性交、乘機猥褻犯 行之具體情狀，為如此明確而肯定之陳述，衡以其等所述案 發經過核無違反常理之處，益見A女、B女所述遭到被告強制 性交、乘機猥褻等情，應非虛妄。 　㈢被告之妻C女及被告之姊黃○真之證述不足為有利被告之認定 　　證人C女即被告之妻雖於原審審理中證稱：A女、B女有時會 到我家，有時是在○○，有時是在○○，因為她們父母要上班， 她們到我家時，我原則上都會在，我整天都會看著她們，通 常是我帶小孩洗澡或上廁所的時候才會離開；我沒有看過被 告對A女、B女做什麼動作，也沒有看到她們有拉褲子、脫褲 子的行為，被告很少與A女、B女互動，A女、B女也沒有跟我 說什麼等語(原審卷第145至151頁)。證人黃○真即被告之姊 亦於本院審理中證稱：A女、B女從國小開始就有來我家，C 女會先問我說孩子可不可以來我們家玩，我都說好，原則上 都會有大人在，不是我就是C女，A女、B女來我家的時候， 如果我在家，我原則上都會待在客廳，如果我不在家，我就 會請C女看一下；我家很多小朋友，都是小孩在一起玩比較 多，也有帶她們一起出去玩，小朋友玩在一起時，大人自己 聊天或做自己的事情；我和A女、B女不算熟，她們和被告會 有口頭上的對話，沒有肢體上的接觸，我沒有看到她們有何 異常，也沒有聽她們講過被告有做不當行為等語(本院卷第1 50至161頁)。則A女、B女雖託給被告及C女照顧，然A女、B 女多與其他小孩玩在一起，而C女及黃○真雖稱原則上都有看 著A女、B女，但C女及黃○真有時仍會短暫離開，無法時時刻 刻注意A女、B女之情形，是C女及黃○真未見聞被告對A女、B 女有何不當行為一情，尚難據為有利被告之認定；又A女、B 女與C女及黃○真之關係並非親密，則A女、B女就遭到被告性 侵害一事，既已選擇隱忍而不敢告知關係親近之父母，理當 更不願意此事為不具有信任感之C女及黃○真所知悉，是C女 及黃○真並未聽聞A女、B女表示遭到被告性侵害一情，亦無 從為有利被告之認定；況證人C女為被告之妻，證人黃○真則 為被告之姊，與被告係屬至親，具有高度利害關係，難謂無 迴護偏袒被告之可能，是其等前開證詞之可信度容有疑問， 自難遽信。 　㈣被告及辯護人辯解不足採之理由 　⒈辯護人雖辯以：A女、B女關於案發時間及方式有前後不一之 情，其等指訴自難憑採等語。然證人就其經歷事項能否為完 整之描述，繫諸其對事件之感受、理解、記憶及陳述能力、 接受詢問時之環境、詢問者之問答方式等條件，而被害人對 於犯罪所受之相對待遇之敘述，受個人思考方式、記憶能力 及犯罪距離案發時間久暫等因素侷限，往往對於枝微末節無 法完整連貫地呈現，是告訴人、證人陳述相互間有所歧異， 究竟何者為可採，法院仍應本其自由心證，依據經驗法則及 論理法則，參酌其他補強證據以定取捨，非謂一有不符或矛 盾，即認其全部均為不可採信。被告對A女為附表一編號1至 3之強制性交及乘機猥褻犯行，以及對B女為附表二編號1至4 之強制性交犯行，業據A女、B女證述如前，其等就被告所為 強制性交、乘機猥褻犯行之大致時間、地點，乃至於性交、 猥褻之方式、過程、現場情況等基本事實，前後所述大致相 符；縱A女、B女就其他案發過程之枝節，前後所述有所歧異 ，然常人對於過往事物之記憶，本會隨著時日之間隔而漸趨 模糊或失真，而A女、B女證述時距離本件案發時已逾4年， 時隔已久，且其等於案發時均未滿13歲，年歲尚幼，是其等 作證時對於案發細節有所遺忘或錯置，尚無悖於常情，自不 能憑此否定其等證言之真實性。 　⒉辯護人固辯以：證人D女、E女之證詞係屬傳聞證據，不足以 補強A女、B女之指述等語。然證人D女、E女證述A女、B女遭 被告強制性交、乘機猥褻之經過，此部分固係A女、B女之轉 述內容，而屬傳聞證據；惟證人D女、E女證述A女、B女於案 發後之異常情緒反應及行為舉止等節，則為證人D女、E女所 親身見聞，係以實際經驗為基礎，足以為適格之補強證據。 又所謂補強證據，並非以證明犯罪構成要件之全部事實為必 要，倘該項證據得以佐證證人證言或共犯自白，非屬虛構， 並保障所陳事實之真實性，即已充足。是證人D女、E女證述 A女、B女於案發後之異常情緒反應及行為舉止，可證A女、B 女所述遭到被告強制性交、乘機猥褻等情，並非虛構，自足 以補強A女、B女之指訴內容。 　⒊辯護人另辯以：A女、B女於106至108年間仍與被告全家外出 遊玩，有出遊照片可參，倘被告於該段期間有對A女、B女強 制性交、乘機猥褻，A女、B女豈有可能與被告家人共同出遊 等語。惟E女於106至108年間因工作原因，數度將A女、B女 託給被告及C女照顧，A女、B女雖於此段期間多次遭到被告 性侵害，卻選擇隱忍而不敢告知父母，且A女、B女雖曾抗拒 再去被告住處，但因家中無大人，E女仍強迫A女、B女去被 告住處，是當A女、B女託由被告及C女照顧時，A女、B女只 能與被告全家共同行動，如被告全家有家庭旅遊，A女、B女 因而一同前往，尚與常情相符。至於出遊照片中雖未見A女 、B女神情有何異狀(本院不公開卷第81至137頁)，惟A女、B 女就遭到被告性侵害一事，既已選擇隱忍而不敢告知關係親 近之父母，理當更不願意此事為不具有信任感之他人所知悉 ，是A女、B女在與被告家人相處時，刻意隱藏真實感受，未 顯露出明顯的情緒反應，核與常情相符，自不能憑此反推A 女、B女指訴遭到被告性侵害一事，係屬不實。　 　⒋辯護人又辯以：被告因罹患精神疾病而長期服用藥物，藥物 副作用為性欲減退、性功能障礙，有診斷證明可參，因而無 法進行正常性行為等語。惟依據辯護人所提供之診斷證明， 固可認被告自101年11月14日起因精神疾病而就醫治療，惟 其就醫過程是否中斷、於案發期間是否仍有持續就醫、就醫 期間服用之藥物為何、是否可能導致性功能障礙等情，均有 不明；縱認被告於就醫期間所服用藥物之副作用為性功能障 礙，然其副作用之效果係屬輕微或嚴重，是否確實導致被告 於案發期間均無法進行性行為，亦無證據可資證明；況被告 本件犯行並非均以生殖器插入被害人陰道之方式而為之，尚 有以手觸摸A女外陰部及以手指插入B女陰道之方式，核與被 告能否以生殖器為正常性行為無關，是縱認被告因服用藥物 而導致某些時間無法為正常性行為，仍不能逕認被告無法為 本件犯行。 　㈤綜上所述，被告及辯護人前開辯解均係卸責之詞，要無可採 。本件事證明確，被告對A女為附表一編號1至3之強制性交 及乘機猥褻犯行，以及對B女為附表二編號1至4之強制性交 犯行，堪以認定，均應依法論科。　　　　　　 　㈥無調查必要之理由 　　辯護人雖聲請傳喚證人張○萱、張○茵即被告姪女，以證明被 告與A女、B女於案發期間之互動情形，以及再度傳喚證人黃 ○真，以證明A女、B女有與其他男生往來；另聲請將被告及A 女、B女均送交專業機構進行測謊，以證明被告之辯解為可 採，A女、B女之指訴為虛構等情。然本院業已傳喚證人黃○ 真到庭作證，並賦予被告及辯護人對質詰問權，已足以保障 被告之防禦權；況辯護人所稱再度傳喚證人黃○真之待證事 實，即A女、B女有無與其他男生往來一情，核與被告有無性 侵害A女、B女一事無關，自無必要再度傳喚證人黃○真。又 依辯護人所述，證人張○萱、張○茵之待證事實與證人黃○真 相同，則本院既已傳喚證人黃○真到庭作證，自毋庸就同一 待證事實傳喚其他證人；況證人張○萱、張○茵均係未滿18歲 之少年，心智狀態未若成年人一般成熟，應認證人黃○真之 證詞較具有證據價值，以傳喚證人黃○到庭即足，尚無必要 另外傳喚證人張○萱、張○茵。另測謊鑑定之受測對象為人， 其生理、心理及情緒等狀態在不同時間即不可能完全相同， 此與指紋比對、毒品鑑驗等科學鑑識技術，可藉由一再檢驗 而獲得相同結果之「再現性」，而可作為審判上之證據者不 同，故迄今仍難單藉測謊即可獲得待證事實之確信，縱可作 為偵查之手段，以排除或指出偵查之方向，然在審判上，尚 無法作為認定有無犯罪事實之基礎。被告對A女、B女強制性 交、乘機猥褻之犯行，除有A女、B女之指訴外，尚有相關補 強證據可資佐證，業經本院認定如前，是本件事證已明，自 無將被告及A女、B女送交測謊之必要。 五、法律適用 　㈠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112條第1項前段有關對兒童 或少年犯罪之加重，係對被害人為兒童或少年之特殊要件予 以加重處罰，乃就犯罪類型變更之個別犯罪行為予以加重， 屬刑法分則加重之性質，為另一獨立之罪名。被告為成年人 ，而A女為00年00月生，於案發時為12歲以上未滿18歲之少 女，有其年籍資料可參，是被告就附表一編號3所為，係成 年人故意對少年犯乘機猥褻罪。核被告就附表一編號1至2、 附表二編號1至4所為，均係犯刑法第222條第1項第2款之對 未滿14歲之人犯強制性交罪；就附表一編號3所為，係犯兒 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112條第1項前段、刑法第225 條第2項之成年人故意對少年犯乘機猥褻罪。又被告所犯刑 法第222條第1項第2款之罪，係就被害人之年齡為未滿14歲 者所為加重處罰之條件，核屬被害人為兒童或少年所定之特 別處罰規定，依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112條第1項 但書規定，自毋庸再依該條前段規定加重其刑。　　 　㈡被告與A女、B女間係旁系血親之姑丈、姪女關係，屬家庭暴 力防治法第3條第5款之家庭成員關係，被告對A女、B女為乘 機猥褻、強制性交等行為，屬於家庭成員間實施身體上不法 侵害之行為，即為家庭暴力防治法第2條第2款之家庭暴力罪 ，惟因家庭暴力防治法並無相關罰則規定，應依刑法妨害性 自主罪規定予以論罪科刑。 　㈢被告所犯上開加重強制性交罪（6罪）及成年人故意對少年犯 乘機猥褻罪（1罪）間，犯意各別，行為互殊，應分論併罰 。 　㈣被告就附表一編號3所為，係成年人故意對少年犯乘機猥褻罪 ，已如前述，應依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112條第1 項前段規定加重其刑。　 六、上訴駁回之理由(附表一編號1、2及附表二編號1至4部分) 　　原審認被告所為附表一編號1、2及附表二編號1至4部分犯行 事證明確，審酌被告為A女、B女之長輩，關係密切，卻不顧 倫常，逞其私慾，動機不良，所為並造成A女、B女心理不適 ，隱忍年餘至數年不等，嚴重害及A女、B女身心健全成長發 展，破壞其等對親情之信賴，犯罪所生損害甚鉅，惡性重大 ；且被告迄今仍否認犯罪、飾詞狡辯之心態，顯見毫無悔意 ，犯後態度不佳，耗費司法、社會資源等一切情狀，分別量 處如附表一編號1、2及附表二編號1至4「原判決主文」欄所 示之刑。核其認事用法俱無違誤，量刑尚屬允當。被告上訴 意旨猶執前詞否認犯罪，要無可採，其此部分上訴為無理由 ，應予駁回。 七、撤銷改判之理由(附表一編號3部分) 　　原審審理後，就被告所為附表一編號3部分犯行，論處其成 年人故意對少年犯乘機猥褻罪刑，並說明相關之科刑理由， 固非無見。惟查： 　㈠第一審判決之科刑事項，如有具體理由認有裁量不當，第二 審法院得予以撤銷。所謂「科刑事項之裁量不當」，包括下 列情形：未依行為責任之輕重科以刑罰，亦即不重視犯罪所 生危險或損害、犯罪手段及犯罪動機、目的等犯罪情狀，即 科處與行為人之行為責任不相當之刑罰，而違反罪刑相當原 則；於個案事實之本質相同時，科以相異之刑罰，為無正當 理由之差別待遇，導致科刑顯失公平，而違反平等原則，例 如量刑嚴重偏離類似案件之量刑行情，卻未具體說明理由等 。 　㈡刑事案件量刑及定執行刑參考要點第16點規定：「量刑宜一 併具體考量各類犯罪之量刑因子，參酌司法院量刑資訊系統 、量刑趨勢建議系統及量刑審酌事項參考表之建議而為妥適 裁量。」第17點規定：「法院宜參考量刑資訊系統，審酌實 務上類似案件之平均刑度、最高刑度、最低刑度及量刑分布 全貌。如有顯著偏離，法院宜為說明，以排除裁量結果係因 非理性之主觀因素所致之量刑歧異。」從而，法院自得以量 刑資訊系統之量刑因子作為檢索條件，並以其檢索結果作為 刑度裁量之參考依據。(按關於量刑趨勢建議系統，因應事 實型量刑資訊系統開放各界使用，為避免各界對數套量刑系 統所呈現之量刑行情或建議感到困惑，司法院自113年11月2 7日起不再對外開放量刑趨勢建議系統，僅供司法院內部參 考與研究使用，是本院僅就事實型量刑資訊系統予以論述， 併予說明。) 　㈢司法院自109年9月起著手建置事實型量刑資訊系統，該系統 以第一代量刑資訊系統之判決資料及量刑因子表為基礎，並 以自然語言處理技術，在判決原始文字中標註量刑事由，再 用自動擷取關鍵字之方式，搜尋及判讀加重、減輕法條之適 用，並將標註過程供作機器學習之訓練資料，以取代人工標 註，實現每日即時更新資料庫及取代第一代量刑資訊系統之 目的。又該系統以量刑因子作為檢索條件，使用者可於選定 所欲查詢案件類型、相關法條及判決年度區間後，透過點選 緩刑、加重或減輕及量刑事由之方式，自動檢索相關判決， 呈現過往判決符合檢索條件的量刑分布區間，包括最低刑度 、平均刑度、最高刑度、刑種全貌圖及量刑分布統計圖。司 法院自112年2月至113年5月已陸續開放該系統供法官、檢察 官、律師查詢使用，並於113年11月27日亦全面開放予民眾 使用，迄今已建置「不能安全駕駛」、「肇事逃逸」、「傷 害」、「竊盜」、「詐欺」、「殺人」、「搶奪暨強盜」、 「妨害性自主」、「槍砲」及「毒品」等10種案件類型，並 自113年11月起每日更新資料庫，以呈現最新量刑分布並擴 充判決資料。 　㈣事實型量刑資訊系統的檢索結果，係過去司法實務對於類似 案件之量刑行情，屬於實然面的量刑資訊，具有回顧過去之 效果。倘當事人以該系統的檢索結果作為科刑辯論之依據， 並據為從重或從輕量刑之主張，且該系統的檢索結果業經法 院合法調查，並賦予當事人表示意見之機會，法院得以之為 量刑裁量之參考資料。惟該系統所檢索的案件事實與各個具 體案件並非完全相同，且亦難以涵蓋具體個案中所有量刑因 子，為避免上開系統產生定錨效應，甚至取代法院量刑裁量 之判斷，產生侵害審判核心之疑慮，法院量刑時應綜合考量 所有科刑證據及量刑因子，而該系統僅屬量刑的輔助工具， 作為法院量刑裁量之參考資料，其檢索結果僅供參考之用， 對法院並無拘束力，法院不得以其檢索結果作為量刑裁量之 唯一依據，是尚不得僅因所量處之刑度並未落於該系統檢索 出來之刑度區間，即據以指摘法院量刑有何裁量不當之情。 倘法院所裁量之刑度「嚴重偏離」該系統的檢索結果，且已 具體說明偏離之理由，足認量刑結果具有合理性，即無違反 平等原則，亦無裁量濫用之情；惟倘法院所裁量之刑度「嚴 重偏離」該系統的檢索結果，卻未具體說明偏離之理由，足 認量刑結果已明顯背離司法實務對於類似案件的量刑行情， 且達到科刑顯失公平之程度者，即已違反平等原則，而有裁 量濫用之情。至所謂「嚴重偏離」，包括量刑結果重於檢索 結果的平均刑度1倍以上，且亦較最高刑度為重，或是量刑 結果輕於檢索結果的平均刑度1倍以上，且亦較最低刑度為 輕者，均屬之。 　㈤被告上訴意旨認原審就被告此部分犯行所為之量刑，相較於 事實型量刑資訊系統檢索結果而言，顯然過重等語。經本院 提示事實型量刑資訊系統的檢索結果予當事人表示意見，該 系統係以刑法第225條第2項之乘機猥褻罪，並依兒童及少年 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112條規定予以加重，再以與本案類似 之社會事實如「犯罪手段：徒手犯案」、「犯後態度：無悔 意」等量刑因子作為檢索條件，其檢索結果為最低刑度有期 徒刑7月、平均刑度有期徒刑11月至1年、最高刑度有期徒刑 2年至2年6月等情，有該系統檢索結果可考(本院卷第53至57 頁)，惟原審就被告此部分犯行量處有期徒刑4年，較之檢索 結果的平均刑度高出3倍之多，且亦較最高刑度高出1倍以上 ，復未具體說明偏離量刑行情之理由，已達到科刑顯失公平 之程度，自屬違反平等原則。又被告此部分犯行係以徒手方 式為之，並未使用工具，且係趁A女入睡時，臨時起意而為 之，其於A女驚醒後即停止犯行，犯罪時間歷時尚短，復未 對A女造成身體傷害，此部分犯罪情節尚非甚重，惟原審所 量處之刑度甚高，已與被告所應負擔之行為責任顯不相當， 自亦違反罪刑相當原則，而有裁量濫用之情。被告上訴意旨 猶執前詞否認犯行，固無理由，惟其主張原審此部分量刑過 重，為有理由，原判決此部分既有前開可議之處，自應由本 院予以撤銷改判。 八、科刑理由 　　本院綜合考量應報、一般預防、特別預防、關係修復、社會 復歸等多元量刑目的，量刑判斷的過程依序為「決定與刑罰 理論相關的量刑基準」、「劃定量刑事由的範圍並決定評價 方向及程度」、「將具體個案的犯罪行為轉換成具體刑罰量 」，依三階段量刑模式形成責任刑如下： 　㈠第一階段：由行為責任原則為出發點，以犯罪情狀事由確認 責任刑範圍 　　被告趁A女入睡時，臨時起意而為本件犯行，其犯罪動機、 目的之惡性尚非甚重，屬於有利之量刑事由；被告係以徒手 方式為本件犯行，並未使用工具，且犯罪時間歷時尚短，其 犯罪手段尚非嚴重，屬於有利之量刑事由；被告利用受託照 顧A女之機會為本件犯行，其與A女間具有相當程度之信任關 係，就其與被害人之關係而言，屬於不利之量刑事由；被告 對未成年之A女為本件犯行，對於A女之身心健康發展影響非 輕，惟未對A女造成身體傷害，其犯罪所生損害尚屬中度， 屬於中性之量刑事由。經總體評估上開犯罪情狀事由後，認 此部分責任刑範圍屬於處斷刑範圍內之中度區間。 　㈡第二階段：從回顧過去的觀點回溯犯罪動機的中、遠程形成 背景，以行為人情狀事由調整責任刑 　　被告並無任何前科紀錄，有其前案紀錄表可參(本院卷第35 頁)，其尚知服膺法律，遵法意識尚佳，並無漠視前刑警告 效力或刑罰反應力薄弱之情，可責性程度較低，屬於有利之 量刑事由；被告自述為高職畢業(本院卷第195頁)，智識能 力正常，其行為時並無事務理解能力、判斷決策能力較弱之 情，可責性程度較高，屬於不利之量刑事由。經總體評估上 開行為人情狀事由後，認此部分責任刑不應予以削減。 　㈢第三階段：從展望未來的觀點探究關係修復、社會復歸，以 其他一般情狀事由調整責任刑 　　被告始終否認犯行，且迄未與A女、B女、E女達成調解或賠 償損害，亦未取得上開人等之宥恕，難認其有悔改之意，犯 後態度不佳，屬於不利之量刑事由；被告自述擔任臨時工， 家庭成員有父母、姊姊、配偶，並須扶養未成年子女及照顧 罹病之父親(本院卷第195頁)，足見其有勞動能力，家庭支 持系統非弱，社會復歸可能性非低；倘刑罰過度投入，可能 成為不利更生之因素，倘施以較輕微之處罰，更能有效發揮 社會復歸作用，堪認刑罰替代可能性較高，屬於有利之量刑 事由。經總體評估上開其他一般情狀事由後，認此部分責任 刑應下修至處斷刑範圍內之低度區間。 　㈣綜上，本院綜合考量犯罪情狀事由、行為人情狀事由及其他 一般情狀事由，並參考司法實務就成年人故意對少年犯乘機 猥褻罪之量刑行情，認此部分責任刑落在處斷刑範圍內之低 度區間，爰量處如主文第2項所示之刑。 九、定執行刑 　　被告前揭撤銷改判及上訴駁回所犯各罪所處之刑，符合數罪 併罰之要件，就被告在行為人責任方面，審酌犯罪所反應之 人格特性近似、罪數非少、罪質類似、各罪之具體情節相近 ，以及各行為在時間及空間之密接性較高、各罪所侵害法益 具有不可回復性、各罪之關聯性較高、各罪之獨立程度較低 、數罪對侵害法益之加重或加乘效應各情；就被告在刑罰經 濟及恤刑之目的方面，審酌矯正之必要性、刑罰邊際效應隨 刑期而遞減（採多數犯罪責任遞減之概念）、行為人所生痛 苦程度隨刑期而遞增、行為人復歸社會之可能性，以及恤刑 （但非過度刑罰優惠）等刑事政策，並留意個別犯罪量刑已 斟酌事項不宜重複評價之原則，經充分而不過度之整體非難 評價後，爰酌定應執行刑如主文第4項所示。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 條、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徐綱廷提起公訴，檢察官張啓聰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0　　日 　　　　　　　　　刑事第八庭　　審判長法　官　廖建瑜 　　　　　　　　　　　　　　　　　　　法　官　林呈樵 　　　　　　　　　　　　　　　　　　　法　官　文家倩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 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翁伶慈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0　　日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 中華民國刑法第222條 犯前條之罪而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處7年以上有期徒刑： 一、二人以上共同犯之。 二、對未滿十四歲之男女犯之。 三、對精神、身體障礙或其他心智缺陷之人犯之。 四、以藥劑犯之。 五、對被害人施以凌虐。 六、利用駕駛供公眾或不特定人運輸之交通工具之機會犯之。 七、侵入住宅或有人居住之建築物、船艦或隱匿其內犯之。 八、攜帶兇器犯之。 九、對被害人為照相、錄音、錄影或散布、播送該影像、聲音、 電磁紀錄。 前項之未遂犯罰之。 中華民國刑法第225條 （乘機性交猥褻罪） 對於男女利用其精神、身體障礙、心智缺陷或其他相類之情形， 不能或不知抗拒而為性交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 對於男女利用其精神、身體障礙、心智缺陷或其他相類之情形， 不能或不知抗拒而為猥褻之行為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 。 第1項之未遂犯罰之。 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112條 成年人教唆、幫助或利用兒童及少年犯罪或與之共同實施犯罪或 故意對其犯罪者，加重其刑至二分之一。但各該罪就被害人係兒 童及少年已定有特別處罰規定者，從其規定。 對於兒童及少年犯罪者，主管機關得獨立告訴。 附表一 編號 時間 地點 行為態樣 原判決/本院判決主文 1 (上訴駁回部分) 106年10月8日17時許(A女小學5年級，豐年祭後) ○○市○○區A男居所(地址詳卷)房間內 A男不顧A女之反抗，以身體之優勢將A女壓在床上，並以陰莖插入A女陰道內抽動，而以此違反A女意願之方式，對A女為強制性交。後因A女掙脫，跑出房間，A男始罷手。 AD000-A111028B犯對未滿14歲之人為強制性交罪，處有期徒刑8年。 2 (上訴駁回部分) 107年8月20日12時許(A女升小學六年級之暑假) A女○○縣○○鄉之老家（地址詳卷）房間內 A男不顧A女之反抗，以身體之優勢將A女壓在床上，並以陰莖插入A女陰道內抽動，直至射精為止，而以此違反A女意願之方式，對A女為強制性交。 AD000-A111028B犯對未滿14歲之人為強制性交罪，處有期徒刑8年。 3 (撤銷改判部分) 107年8月20日22時許(A女升六年級之暑假) A女○○○○鄉之老家房間內 A男乘A女入眠不知抗拒之際，徒手觸摸A女外陰部。嗣A女驚醒發現後出手抵擋，A男始罷手。 AD000-A111028B犯成年人故意對少年犯乘機猥褻罪，處有期徒刑2年。 附表二 編號 時間 地點 行為態樣 原判決主文 1 (上訴駁回部分) 106年7、8月間之某日(B女升四年級之暑假)某時許 ○○市○○區A男居所房間內 A男不顧B女之反抗，以手指插入B女陰道內抽動，而以此違反B女意願之方式，對B女為強制性交。 AD000-A111028B犯對未滿14歲之人為強制性交罪，處有期徒刑8年。 2 (上訴駁回部分) 107年9月24日(中秋節)某時許 ○○市○○區B女住所(地址詳卷)客廳 A男不顧B女之反抗，以手指插入B女陰道內抽動，而以此違反B女意願之方式，對B女為強制性交。嗣在廁所替其他孩童洗澡之C女喊叫A男，A男始罷手。 AD000-A111028B犯對未滿14歲之人為強制性交罪，處有期徒刑8年。 3 (上訴駁回部分) 108年7、8月間(B女升六年級之暑假)某日時許 B女○○縣○○鄉之老家（地址詳卷）房間內 A男不顧B女之反抗，以手指、生殖器接續插入B女陰道內抽動，而以此違反B女意願之方式，對B女為強制性交。嗣察覺在旁午睡之B女祖父睡醒欲起身，A男始罷手。 AD000-A111028B犯對未滿14歲之人為強制性交罪，處有期徒刑8年。 4 (上訴駁回部分) 108年7、8月間(B女升六年級之暑假)某日時許(編號3發生日後2日) B女○○縣○○鄉之老家客廳 A男不顧B女之反抗，以手指插入B女陰道內抽動，而以此違反B女意願之方式，對B女為強制性交。嗣C女上前詢問A男、B女在做什麼，A男始罷手。 AD000-A111028B犯對未滿14歲之人為強制性交罪，處有期徒刑8年。

2025-03-20

TPHM-113-原侵上訴-15-20250320-1

上更一
臺灣高等法院

殺人未遂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上更一字第34號 上 訴 人 臺灣基隆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黃致衡 選任辯護人 鄭嘉欣律師 戴紹恩律師 王薏瑄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殺人未遂案件，不服臺灣基隆地方法院111年 度訴字第51號，中華民國111年12月15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 ：臺灣基隆地方檢察署110年度偵字第3857號），提起上訴，本 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撤銷。 黃致衡犯殺人未遂罪，處有期徒刑捌年，並應於刑之執行完畢或 赦免後，令入相當處所，施以監護肆年。 扣案之菜刀壹把沒收。 　　犯罪事實 一、黃致衡住○○市○○區○○路00巷0○0號3樓，與同住於該棟4樓之 謝惠蓉為上下樓之鄰居。黃致衡因罹患妄想症之精神疾病， 而對謝惠蓉有被害妄想，認為謝惠蓉對其下藥（毒氣）長達 11年，而心生不滿，其於民國110年6月8日下午5時50分許， 因受妄想症影響而感覺被害威脅，使其衝動控制力明顯下降 ，致其依其辨識而行為之能力顯著減低，遂決意反擊報復， 其明知持金屬製菜刀朝人體之頭部、頸部用力劈砍，將使腦 部受創、頸部動脈出血致發生死亡之結果，仍基於殺人之犯 意，趁謝惠蓉行經其住處3樓樓梯間時，持其所有之菜刀1把 ，用力朝謝惠蓉之頭部、頸部劈砍數次，並將謝惠蓉壓制在 地，復接續劈砍謝惠蓉之雙腳，謝惠蓉乃伸手抵禦，因此受 有右手掌撕裂傷併屈拇長肌及魚際肌斷裂及神經血管損傷、 頸部撕裂傷、頭皮六處撕裂傷併顱骨四處開放性骨折、右手 第二及第三指撕裂傷、左手臂及左手撕裂傷、胸部挫傷及撕 裂傷、右膝撕裂傷及髕骨肌腱損傷等傷害。嗣經警接獲報案 到場處理，將黃致衡制伏、扣得上開菜刀1把，並將謝惠蓉 送醫救治始倖免於死。 二、案經謝惠蓉訴由基隆市警察局第二分局報告臺灣基隆地方檢 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 一、證據能力之說明： 　㈠被告黃致衡及辯護人固認：長庚醫療財團法人基隆長庚紀念 醫院（下稱基隆長庚醫院）113年8月26日長庚院基字第1130 850207號函復之說明欄記載內容，屬傳聞證據，不得作為證 據云云（見113上更一34卷㈡第121頁）。惟： 　⒈按法院函查事項之覆函，有無證據能力，應視個別函覆內容 、性質等具體情形個別判斷之。醫院乃治療和護理病人，兼 行健康檢查、疾病預防，藉由其內部專業分工人員通過醫學 檢查、檢驗、治療等設備提供醫療及患病休養服務之醫療機 構。醫師於診療過程中，不論患者是因病尋求診療，或因特 殊目的而就醫，均應依醫師法第12條第1項之規定，製作病 歷，則該病歷自屬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4第2款所稱從事業 務之人於業務上所須製作之紀錄文書。而醫院本於法院之調 查依院內醫師業務上製作的病歷紀錄之復函，如係依病歷所 轉錄，於性質上當屬證明該病歷紀錄之文書，核屬同條項之 證明文書（最高法院107年度台上字第1156號判決意旨參照 ）。 　⒉基隆長庚醫院以113年8月26日長庚院基字第1130850207號函 ，檢附被告110年9月1日起之病歷光碟，並說明：「一、復 貴院113年8月15日院高刑正113上更一34字第1139004271號 函。二、依病歷記載，病人黃致衡（病歷號碼：0000000號 ）因妄想症（Dellusional disorder），於本院精神科門診 規律就醫；該君對於鄰居有明顯的被害妄想（persecutory delusions）、被下毒妄想（delusions of being poisons ），因精神症狀及憂鬱、失眠症狀於門診進行藥物治療，其 自述藥物皆有按時服用，固定每兩個月回診一次。黃君憂鬱 及失眠症狀有改善及緩解，惟精神症狀（妄想）仍明顯且固 著。但，因妄想引起之情緒反應已相應減輕。」等語，此有 該函文暨所附被告病歷資料在卷可稽（見113上更一34卷㈠第 161、165至229頁）。 　⒊而上開函文之說明第一項所載本院113年8月15日院高刑正113 上更一34字第1139004271號函，係本院向基隆長庚醫院詢問 「被告目前於基隆長庚醫院精神科就醫之原因、目前就醫、 用藥及病情控制情形」（見113上更一34卷㈠第159頁），據 此可知，上開基隆長庚醫院函復內容僅係答覆本院就被告目 前於該院精神科就醫之原因、就醫、用藥及病情控制情形等 查詢事項，乃基隆長庚醫院就本院查詢事項，依被告之看診 醫師於其業務上製作之病歷紀錄內容所摘錄，性質上當屬證 明該病歷紀錄之文書，且自上開函文內容之形式觀察，亦無 任何顯不可信之情況，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4第2款，應 有證據能力。 　㈡辯護人固認衛生福利部八里療養院（下稱八里療養院）111年 10月14日八療一般字第1115002517號函附「精神鑑定報告書 」無證據能力云云（見113上更一34卷㈡第116頁）。惟： 　⒈按鑑定為法定證據方法之一，刑事訴訟法關於鑑定之部分條 文於112年12月15日修正公布，其中第206條、第208條等條 文於113年5月15日施行。於此之前，鑑定人經具結後出具之 書面鑑定報告係屬同法第159條第1項所定得為證據之「法律 有規定」之情形，而賦予其證據能力。縱於新法施行以後， 依修正後同法第206條第3項至第5項規定，法院或檢察官囑 託自然人為鑑定人所提出之書面報告，內容包含同條第3項 之法定應記載事項，且於審判中經實施鑑定之人到庭以言詞 說明並陳述該書面報告之作成為真正者，亦具有證據能力（ 最高法院113年度台上字第2257號判決意旨參照）。 　⒉查八里療養院係受原審法院囑託對被告實施司法精神鑑定， 該院鑑定團隊（包含精神科主治醫師戴萬祥、心理師王彩霞 及社工師何玉娟）對被告會談、檢測，並依據原審法院檢附 之相關卷證資料評估、討論後，共同出具「精神鑑定報告書 」，此有八里療養院111年10月14日八療一般字第111500251 7號函附「精神鑑定報告書」在卷可稽（見111訴51卷第247 至265頁），嗣實施鑑定之團隊人員（即鑑定證人精神科主 治醫師戴萬祥、心理師王彩霞及社工師何玉娟）並於114年2 月13日本院審理時到庭以言詞說明並陳述該書面鑑定報告之 內容及意見（見113上更一34卷㈡第9至63頁），且由形式上 觀察，該精神鑑定報告書亦無明顯不可信之情況，依上開說 明，該精神鑑定報告自有證據能力。 　㈢被告及辯護人固認八里療養院112年6月27日八療字第1120004 017號函復之說明欄記載內容，屬傳聞證據，不得作為證據 云云（見113上更一34卷㈡第120頁）。惟查： 　⒈八里療養院112年6月27日八療字第1120004017號函記載：「 主旨：復貴院詢問黃○○司法精神鑑定結果相關，如說明。說 明：一、本院對黃員進行司法精神鑑定時，參考資料並無包 含110報案錄音光碟及警方密錄器影像光碟，但包含警方到 達案發現場時黃員於樓梯間壓制被害人及令其放下菜刀等照 片，也包含基隆長庚醫院病歷資料。二、上開未參考之影像 資料應不影響本院鑑定結果。」，此有該函文在卷可稽（見 112上訴1128卷㈠第173頁），可見上開函復內容之說明一， 僅係針對八里療養院前受託對被告為司法精神鑑定（精神鑑 定報告書見111訴51卷第247至265頁）時，是否參考110報案 錄音光碟、警方密錄器影像光碟、基隆長庚醫院病歷等資料 ，而為說明，乃八里療養院本於上開精神鑑定報告書製作時 ，客觀上所參考或未參考之資料，加以說明，屬該機關就一 定事實之記載而製作之文書，其內容並不涉及製作者之主觀 判斷、意見或推測，堪認上開八里療養院函說明一之內容， 與公文書或業務文書具有相同可信之程度，而有證據能力。 　⒉至上開八里療養院函文之說明二雖亦記載「上開未參考之影 像資料應不影響本院鑑定結果」等語，惟製作前揭「精神鑑 定報告書」之精神科主治醫師戴萬祥於114年2月13日本院審 理時證稱：我當時回覆法院「上開未參考之影像資料應不影 響本院鑑定結果」，是因為被告過去都控制得住，可以用迴 避的方式，我基本上認為他的控制能力沒有差到完全喪失， 應該是照這個就可以做我的最後判斷，所以有無看到這個（ 影像資料），我基本上認為可能不會影響…（經提示被告110 報案電話錄音及警員密錄器影像譯文）我看完不會改變我原 本的結論…我的鑑定意見結論還是一樣，被告還是延續多年 妄想的狀況等語（見113上更一34卷㈡第32至33、42頁），堪 認上開函復說明二所載內容僅屬本案司法精神鑑定所為補充 鑑定意見，而鑑定證人戴萬祥醫師既已到庭證述其鑑定意見 ，本院自無再援引該函文說明二所載內容以判斷被告於本案 行為時之精神狀況及行為能力之必要。 ㈣除上開證據以外，本案據以認定被告犯罪之供述證據（詳如 後述），其中屬於傳聞證據之部分，檢察官、被告及辯護人 於本院準備程序時均同意有證據能力（見113上更一34卷㈠第 62至69、270至271頁），且迄至言詞辯論終結前均未聲明異 議（見113上更一34卷㈡第114至123頁），復經本院審酌認該 等證據之作成無違法、不當或顯不可信之情況，非供述證據 亦查無公務員違背法定程序而取得之情事，揆諸刑事訴訟法 第158條之4反面解釋、第159條至第159條之5規定，均有證 據能力。至被告及辯護人雖亦爭執告訴人謝惠蓉於警詢、偵 訊及審判時非以證人身分所為陳述部分、告訴人所提照片及 診斷證明書上之註解及告訴人所提書狀等陳述或意見之證據 能力（見113上更一34卷㈠第63、65、79頁；卷㈡第115、118 、121頁），惟各該部分均未據本院引為認定被告有罪之積 極證據，爰均不贅述各該證據之證據能力。 二、認定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 　　訊據被告固坦承其於110年6月8日下午5時50分許，在告訴人 行經其住處外樓梯間時，持其所有、扣案之金屬製菜刀1把 ，朝告訴人頭部、頸部劈砍數次，並將告訴人壓制在地，復 接續劈砍告訴人之雙腳，告訴人因此受有右手掌撕裂傷併屈 拇長肌及魚際肌斷裂及神經血管損傷、頸部撕裂傷、頭皮六 處撕裂傷併顱骨四處開放性骨折、右手第二及第三指撕裂傷 、左手臂及左手撕裂傷、胸部挫傷及撕裂傷、右膝撕裂傷及 髕骨肌腱損傷之傷害等情，惟矢口否認有何殺人未遂之犯行 ，辯稱：我只是要制止告訴人來傷害我而已，我當天已經被 她下藥到神智混亂，呼吸也很困難，因為整個屋子都是那個 藥，告訴人下樓，我以為她是要來攻擊我，我是本能反應去 制止她，我沒有傷害或殺人的故意云云。經查： 　㈠被告住於基隆市○○區○○路00巷0○0號3樓，與同住於該棟4樓之 告訴人為上下樓之鄰居。被告於110年6月8日下午5時50分許 ，在告訴人行經其住處外3樓樓梯間時，持其所有、扣案之 菜刀1把，朝告訴人頭部、頸部劈砍數次，並將告訴人壓制 在地，復接續劈砍告訴人之雙腳，告訴人因伸手抵禦，因此 受有右手掌撕裂傷併屈拇長肌及魚際肌斷裂及神經血管損傷 、頸部撕裂傷、頭皮六處撕裂傷併顱骨四處開放性骨折、右 手第二及第三指撕裂傷、左手臂及左手撕裂傷、胸部挫傷及 撕裂傷、右膝撕裂傷及髕骨肌腱損傷之傷害等情，為被告所 坦承（見113上更一34卷㈠第69頁、112上訴1128卷㈠第121至1 22頁），核與證人即告訴人於110年8月20日偵訊及111年11 月24日原審審理時之結證述（見110偵3857卷第165至166頁 、111訴51卷第341至345頁）情節大致相符，並有衛生福利 部基隆醫院診斷證明書、警員密錄器錄影畫面擷圖、基隆市 警察局第二分局搜索扣押筆錄、扣押物品目錄表、現場照片 、告訴人受傷照片等證據資料在卷可佐（見110偵3857卷第7 3至76、79、85、87至99、141至159頁），此部分事實，首 堪認定。 　㈡被告有殺害告訴人之故意： 　⒈按殺人未遂與傷害罪之區別，端視行為人有無殺人犯意為斷 ；殺人犯意之存否，乃個人內在之心理狀態，惟有從行為人 之外在表徵及其行為時之客觀情況，依經驗法則審酌判斷， 而被害人傷痕之多寡、受傷處所是否為致命部位、傷勢輕重 程度、行為人下手情形、使用之兇器種類、與被害人曾否相 識、有無宿怨等情，雖不能執為區別殺人與傷害之絕對標準 ，然仍非不得盱衡審酌事發當時情況，深入觀察行為人之動 機、行為人與被害人之衝突起因、行為當時所受之刺激，視 其下手情形、力道輕重、攻擊部位、攻擊次數、手段是否猝 然致被害人難以防備，佐以行為人所執兇器、致傷結果、雙 方武力優劣，暨行為後之行為等情狀予以綜合觀察，論斷行 為人內心主觀之犯意（最高法院109年度台上字第1520號判 決意旨參照）。 　⒉衝突之起因、動機、被告行為時所受刺激及情狀： 　⑴被告前於104年6月24日上午11時許，因懷疑告訴人對其下藥 ，未經告訴人同意，侵入告訴人位於其樓上4樓之住處，徒 手毆打告訴人成傷並毀損屋內之家具，而犯侵入住宅、毀損 及傷害等罪，經原審法院105年度易字第678號判處罪刑確定 ，有該刑事判決書及本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在卷可稽（見110 偵3857卷第112至113頁、113上更一34卷㈠第27頁），足見被 告對告訴人早有舊怨。　　　 　⑵被告於110年6月8日本案發生後接受警詢時供稱：因為我長期 被告訴人下藥長達11年，導致我心理、精神、肌肉神經等身 心健康的影響，她今天又對我下藥，導致我精神受不了，我 才會持刀砍殺她，之前有好幾次這種情形，我都會將大門緊 閉，跑到住處的廚房避開她，以免產生衝突，今天剛好門是 打開的，我一時無法控制自己，才會發生這種事情。我是基 於自我防衛，要讓告訴人沒有行動能力，她才會沒有能力對 我下藥等語（見110偵3857卷第19、21頁）；又於同年月9日 偵訊時供承：因為告訴人一直對我下毒又偷竊，至今已經持 續11年了，昨天告訴人正在對我下藥，我把門打開，要讓毒 藥被吹散，因為藥的毒性會導致我精神和身體上的摧殘，而 剛好看到告訴人從樓上下來，所以我覺得我必須立即當場制 伏告訴人，所以我拿菜刀砍告訴人等語（見110偵3857卷第3 9、41頁），足見被告因罹患妄想之精神疾病（詳後述）， 認告訴人對其下毒、偷竊長達11年，對告訴人早有不滿之積 怨情緒，始決意「持刀砍殺」，「讓告訴人沒有行動能力」 ，因而捨其於104年間「徒手毆打傷害」告訴人之方式，改 持扣案之菜刀用力朝告訴人之身體要害部位劈砍數次，足認 被告行兇當時主觀上有致告訴人死亡之意欲。 　⒊由所持器具種類觀之： 　　觀諸被告用以劈砍告訴人之菜刀照片（見110偵3857卷第93 頁上方照片），可見該菜刀體積非小（屬寬版之剁刀），刀 身為金屬製成，質地堅硬，刀刃銳利且沾滿血跡、頭髮，被 告持該把金屬製寬版菜刀用力朝告訴人頭、頸部身體要害劈 砍數次，並因告訴人以手抵禦，造成告訴人受有右手掌撕裂 傷併屈拇長肌及魚際肌斷裂及神經血管損傷、頸部撕裂傷、 頭皮六處撕裂傷併顱骨四處開放性骨折、右手第二及第三指 撕裂傷、左手臂及左手撕裂傷、胸部挫傷及撕裂傷、右膝撕 裂傷及髕骨肌腱損傷等傷害，此有衛生福利部基隆醫院110 年6月9日診斷證明書、110年6月10日驗傷診斷書在卷可稽（ 見110偵3857卷第85、189頁），可見被告持該金屬製寬版菜 刀用力朝告訴人之身體要害部位劈砍數次時，並非僅欲使告 訴人受有輕微傷勢而已，其有致告訴人死亡之意欲。 　⒋由攻擊次數、攻擊部位、攻擊力道（即告訴人受傷程度）、 受傷部位是否為人體要害部位觀之： 　　告訴人於110年8月20日偵訊時結證稱：被告就衝出來拿菜刀 往我頭部砍過來10幾刀，我就坐在樓梯上，頭部流出大量血 ，因為我用雙手抵擋，所以我的手也受傷，因為我要掙扎用 腳踢被告，他還砍我雙腿，把我壓制在地上用刀子繼續砍我 等語（見110偵3857卷第165頁），又於111年11月24日原審 審理時證稱：我當時好奇回頭看了一下，才發現被告右手拿 著大菜刀以大字形的站姿站在門口等我…我來不及往回走， 他就拿菜刀砍我，往我頭上砍好幾刀，我的眼鏡就被弄飛了 ，我近視看不到，頭上的血往眼睛流，眼睛瞇著只能看到亮 光…我決定要跑回家時，他就抓住我頭髮及我的腳，我就在3 樓及4樓樓梯間被他壓制，他右手拿著菜刀要砍我，我用雙 手及雙腳抵抗，我右手被他砍到半截肢，左手也有受傷切斷 的感覺…他如雨般的持續揮刀，我後來就一直在抵擋他，他 後來又用左手抵著我脖子，右手拿菜刀一直砍我，我左邊脖 子的喉嚨也被割傷，他一直沒有停手，他累了就坐在我身上 ，我當時是跪著趴在地上，他有時坐在我的脖子上，有時坐 在腰上，我記得當天他有坐在我身上兩三次，他持續壓制我 並砍我等語（見111訴51卷第342頁），參以卷附現場照片（ 見110偵3857卷第93至99頁）所示，被告遭警方上銬制伏後 上衣、雙手均沾滿告訴人血跡，告訴人倒臥於樓梯間，頭部 、身上均可見明顯血跡，案發現場樓梯間遺留告訴人大面積 血跡，復參以衛生福利部基隆醫院開立之診斷證明書亦載明 告訴人受有「右手掌撕裂傷併屈拇長肌及魚際肌斷裂及神經 血管損傷、頸部撕裂傷、頭皮六處撕裂傷併顱骨四處開放性 骨折、右手第二及第三指撕裂傷、左手臂及左手撕裂傷、胸 部挫傷及撕裂傷、右膝撕裂傷及髕骨肌腱損傷」等傷勢，經 過手術及相當期間之治療後，仍使告訴人之右手正中神經永 久傷害，右拇指及食指麻痛，力量減弱，此有衛生福利部基 隆醫院112年8月9日基醫醫行字第1120006164號函在卷可稽 （見112上訴1128卷㈠第243頁），足見被告朝告訴人頭、頸 部劈砍數次，下手甚重、力道非輕，而頭部、頸部為人體重 要部位，頸部又為頸大動脈所在，倘持金屬菜刀用力朝該等 要害部位劈砍，極可能使對方因頭部重創或流血過多而死亡 ，此為一般人可得認識，被告為成年人，具大專畢業之智識 程度（見113上更一34卷㈠第72頁），自難諉為不知，告訴人 於案發時係已屆74歲高齡之年長婦女，此有其個人戶籍資料 在卷可查（見110偵3857卷第107頁），被告猶選擇以金屬製 寬版菜刀用力朝告訴人頭、頸部等要害劈砍數次，益證被告 行為時主觀上有使告訴人發生死亡結果之意，其有殺害告訴 人之意欲甚明。 　⒌由手段是否猝然致告訴人難以防備、雙方武力優勢觀之： 　　告訴人於110年8月20日偵訊時結證稱：我是背著包包準備要 出門要下樓，走到3樓門口，看到3樓門打開，我就往裡面看 了一眼，被告就衝出來拿菜刀往我頭部砍過來10幾刀等語（ 見110偵3857卷第165頁），可見事發時告訴人只是下樓經過 被告住處門口，被告則已手持菜刀站在門內等待，於此情形 下，告訴人根本難以立即反應防備，而被告卻未發一語，即 手持金屬製寬版菜刀突然衝出用力朝年事已高、手無寸鐵、 毫無防備之告訴人頭、頸部劈砍數次，使正在下樓的告訴人 面臨被告之砍殺猝不及防、無招架之力，只徒勞以雙手抵禦 ，益徵被告有使告訴人斃命之殺意。衡以被告於104年間所 犯前案，係以「徒手毆打」之方式「傷害」告訴人（已如前 述），倘本次被告僅欲傷害而無使告訴人死亡之「殺意」， 其於6年後面對已屆74歲高齡之老婦，大可採以相同之「徒 手毆打」方式為之，然被告卻捨此不為，變本加厲，改持金 屬製寬版菜刀自門後突然衝出用力朝告訴人頭、頸部要害劈 砍數次，此益徵被告主觀上非僅欲傷害告訴人，而係有致告 訴人死亡之殺人故意。 　⒍被告雖辯稱：其於砍傷告訴人後，曾返回住處撥打110報案電 話，請警察逮捕告訴人，可見其僅為制伏告訴人，而無致告 訴人死亡之意思云云（見113上更一34卷㈠第77至78頁）。而 被告固於110年6月8日下午5時50分24秒至44秒以其住處電話 撥打110報案，此有基隆市警察局勤務指揮中心受理110報案 紀錄單及報案錄音光碟在卷可稽（見111訴51卷第215頁）， 惟上開110報案紀錄單記載案件描述為「小偷侵入」，且被 告撥打110報案時，係對勤務中心人員表示：「抓賊」等語 ，此有本院勘驗筆錄在卷可稽（見112上訴1128卷㈠第202至2 03頁），觀諸被告與勤務中心人員對話，被告均無提及其持 刀傷人或欲救治告訴人等語，可見被告撥打上開110報案電 話並非出於「欲救治告訴人之意」，佐以第一時間獲報到場 之警員密錄器錄影畫面勘驗結果略以：「 　　被告：抓賊 　　警察：怎麼了？ 　　告訴人：救命啊！ 　　警察：好沒關係，你先不要動，先不要緊張 　　被告：被她偷11年、下毒下藥了11年你們看天花板都被她挖破了 　　警察：好沒關係，那你先刀子先放下來，先不要激動 　　警察：放下刀子、放下刀子 　　警察：不要不要…激動，刀子先放下來 　　被告：沒有人阿，先把她逮住（喘氣） 　　警察：好，我幫你逮住，那你先放開，先放開，我幫你逮住，我幫你叫… 　　被告：人不夠人不夠 　　警察：夠啦，我有帶手銬啦 　　…… 　　警察：先生不要這樣子衝動啦…她血流很多 　　警察：你先離開、你先離開 　　被告：不衝動，我被她下毒下藥這樣連續一整天24小時這樣下藥（喘氣）我下到受不了了 　　警察：好，你先離開 　　被告：今天剛剛她自認為她把我下藥下到不能動了（喘氣）就從樓上下來（喘氣）明目張膽這樣下藥、這樣偷竊，媽的，被她偷了11年，下藥，被她下了11年了 　　被告：你先把她銬起來再說啦 　　警察：她血一直流 　　警察：你先冷靜啦 　　警察：你把菜刀放下來 　　被告：我很冷靜 　　警察：好，你先把菜刀放下來，不然我沒有辦法過去阿，對 不對？ 　　警察：你菜刀先丟到地上」，此有本院勘驗筆錄在卷可稽（ 見112上訴1128卷㈠第204至207頁），可見警員到場時被告仍 堅持手持菜刀、跪坐在告訴人身上壓制告訴人，於警員多次 勸說其放下菜刀、離開告訴人，仍不願自告訴人身上離開， 而放任告訴人繼續大量流血，而依上開情狀，可見告訴人趴 伏在地持續流血，已無力掙扎之情況下，被告仍不願讓警員 救治告訴人，此益徵被告於行為後撥打110報案電話之舉， 僅能佐證其當時處於妄想症發作之情境，因認告訴人為下藥 、偷竊長達11年之「賊人」，而有加以砍殺之動機，然觀諸 前揭被告之犯罪動機、行為時所持器具、攻擊次數、攻擊部 位、攻擊力道（即告訴人受傷程度）、手段及告訴人受傷部 位等情狀，已足認被告「於持菜刀劈砍時」主觀上有殺害告 訴人之故意，自無從僅憑被告於劈砍告訴人頭、頸部要害數 次「後」，曾撥打上開110報案電話要求警察「抓賊」之舉 ，即回溯推論被告「行為時」並無殺意，而遽為有利於被告 之認定。 　㈢被告固辯稱：其因認告訴人對其下藥投毒，始持刀制止告訴 人，所為構成誤想防衛，得以阻卻犯罪故意云云（見112上 訴1128卷㈠第36至42頁）。惟： 　⒈按正當防衛，以行為人主觀上具有防衛之意思，客觀上存有 緊急防衛情狀之現在不法之侵害，且所施之防衛手段須具有 必要性為要件。如侵害已經結束，或預料有侵害而尚未發生 ，均非存有緊急防衛情狀，自無正當防衛可言；而「誤想防 衛」，係指客觀上並不存在緊急防衛情狀，然行為人主觀上 誤以為存在該情狀，因而進行防衛行為而言。是誤想防衛之 成立，除須行為人誤以為受到侵害，及出於防衛之意思而為 行為外，尚須行為人主觀上誤認之事實，符合正當防衛之緊 急防衛情狀，且其實施之防衛手段亦具備必要性，始足當之 （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3343號判決意旨參照）。 　⒉查被告於110年6月8日警詢時供稱：因為我長期被告訴人下藥長達11年，導致我心理、精神、肌肉神經等身心健康的影響，她今天又對我下藥，導致我精神受不了，我才會持刀砍殺她，之前有好幾次這種情形，我都會將大門緊閉，跑到住處的廚房避開她，以免產生衝突，今天剛好門是打開的，我一時無法控制自己，才會發生這種事情等語（見110偵3857卷第19頁），而告訴人於111年11月24日原審審理時證稱：我當時好奇回頭看了一下，才發現被告右手拿著大菜刀以大字形的站姿站在門口等我…我來不及往回走，他就拿菜刀砍我，往我頭上砍好幾刀…我決定要跑回家時，他就抓住我頭髮及我的腳，我就在3樓及4樓樓梯間被他壓制，他右手拿著菜刀要砍我，我用雙手及雙腳抵抗，我右手被他砍到半截肢，左手也有受傷切斷的感覺…他如雨般的持續揮刀，我後來就一直在抵擋他，他後來又用左手抵著我脖子，右手拿菜刀一直砍我，我左邊脖子的喉嚨也被割傷，他一直沒有停手，他累了就坐在我身上等語（見111訴51卷第342頁），可見案發時告訴人自其住處走下樓經過被告3樓住處門前，告訴人並未持有任何工具、武器或被告所稱之「毒藥」，亦無任何足以令被告誤認告訴人正在下藥、攻擊之舉動或外觀，已難認當時情形符合正當防衛之緊急防衛情狀，且被告明知告訴人為年事已高之婦女，又手無寸鐵，卻仍手持金屬製寬版菜刀猛然朝告訴人頭部、頸部要害劈砍數次，縱被告因妄想症之精神疾病「幻想」遭告訴人下藥（毒），惟告訴人只是下樓經過被告住處門口並無任何不法侵害之舉，且被告「幻想」告訴人欲對其下藥之情境，其於過去11年皆能「將大門緊閉，跑到住處的廚房避開她，以免產生衝突」，可見將大門緊閉即可防禦其所幻想之告訴人下藥行為，故告訴人下樓經過其住處門口時，被告只需援例將大門關閉即可阻止告訴人入內，實無猝然高舉金屬製寬版菜刀衝出家門，猛然朝告訴人頭、頸部要害劈砍數次之必要，被告所實施之防衛手段亦難認具備必要性，依前說明，被告自無成立「誤想防衛」而阻卻殺人故意之可言。　 　㈣綜上，本案事證明確，被告上開殺人未遂之犯行，可以認定 ，應依法論科。　 三、論罪部分： 　㈠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271條第2項、第1項之殺人未遂罪。 被告基於單一犯意，在同一地點，密接時間，持菜刀劈砍告 訴人之頭部、頸部及雙腳，侵害同一法益，各行為之獨立性 極為薄弱，在刑法評價上，以視為數個舉動之接續實行，合 為包括之一行為，較為合理，應論以接續犯。 　㈡按刑法第25條第1項之一般障礙未遂犯與同法第27條第1項前 段之中止未遂犯，二者之區別，應依一般經驗標準予以觀察 ，以其性質是否對已著手犯罪之既遂予以通常之妨礙為其依 據。倘其著手犯罪後之停止行為，依一般社會通念，為屬可 預期未能完成犯罪之結果者，仍屬一般障礙之未遂犯，而非 中止未遂；必其未遂之原因，在一般經驗法則上，非得以預 期，純係出於行為人之己意而中止或防止其結果之發生者， 始得謂為中止未遂犯（最高法院104年度台上字第2263號判 決意旨參照）。查被告持扣案之金屬製寬版菜刀朝告訴人頭 部、頸部要害部位劈砍數次，已足以使告訴人因頭部重創或 大量出血而死亡，且迨至告訴人趴伏在地、無力掙扎、大量 流血後，被告始停止劈砍，顯見被告已著手實行殺人之行為 ，惟未生告訴人死亡之結果，屬刑法第25條第1項所定之未 遂犯，爰依同條第2項規定按既遂犯之刑減輕之。而被告於 完成殺人之實行行為後，見告訴人趴伏在地、無力掙扎、血 流不止，已足以使告訴人發生死亡之結果後，始停止繼續劈 砍，依其情狀顯非實行之殺人行為尚不足以造成死亡之程度 ，即出於己意自發且終局地放棄犯罪之繼續實行，與刑法第 27條第1項前段之要件不符，又被告於完成殺人之實行行為 後，並未由自己或委託他人協助呼叫救護車救助告訴人，且 於警員到場後被告仍拒絕自告訴人身上離開、將告訴人交由 警員協助救護，反而令無力掙扎之告訴人趴伏在地上繼續流 血，難認有出於己意積極防止犯罪結果之發生，自亦與同法 第27條第1項後段之要件不符，併此敘明。　　 　㈢按行為時因精神障礙或其他心智缺陷，致其辨識行為違法或 依其辨識而行為之能力，顯著減低者，得減輕其刑，刑法第 19條第2項定有明文。經查： 　⒈被告於110年6月8日行為後之翌（9）日，經送往基隆長庚醫 院急診就醫，經診斷為「妄想症」，並住院接受治療，此有 該院診斷證明書及出院病歷摘要在卷可稽（見110偵3857卷 第177頁、111訴51卷第163至181頁）。復被告於案發後因「 妄想症」等精神疾病，定期於基隆長庚醫院精神科門診就醫 ，且治療後被告妄想之精神症狀仍明顯且固著，亦有基隆長 庚醫院113年8月26日長庚院基字第1130850207號函及病歷資 料在卷可稽（見113上更一34卷㈠第161、165至229頁）。 　⒉被告經原審送請八里療養院為司法精神鑑定之結果認：被告 診斷為妄想症，針對本案告訴人有被害妄想，覺得告訴人對 其下藥（毒氣）長達11年，造成身心極大痛苦，並有焦慮、 恐懼、憂鬱、易怒、胡思亂想、精神恍惚、短暫混亂行為、 失眠等症狀，影響其生活功能，很多事沒辦法做。過去曾報 警求助未果，後來多以迴避的方式去因應（覺得房內有毒氣 就會外出躲避，等毒氣消散再返家）。根據前案紀錄表，10 4年間受被害妄想影響對告訴人有傷害、妨害自由、毀損等 犯行，但未接受精神醫療。被告心理衡鑑結果顯示整體智商 113，屬中上智能水準，智能方面並無障礙，然依現有資料 推斷被告受妄想症影響，造成其妄想相關內容之現實判斷缺 損，面臨被害威脅壓力時，因恐懼害怕情緒加劇，衝動控制 能力降低，容易出現暴力行為。被告平常雖瞭解傷害行為是 違法的，「辨識行為違法之能力並未明顯缺損」，過去也多 以迴避等未違法的方式來因應被害威脅；但本案犯案當時， 因受妄想症影響，感覺強烈被害威脅，有明顯驚懼情緒，採 取立即的反抗行為，衝動控制力明顯下降，「依其辨識而行 為之能力應已達顯著減低的程度」等語，此有該院111年10 月14日八療一般字第1115002517號函附精神鑑定報告書在卷 足憑（見111訴51卷第247至265頁）。 　⒊為被告實施精神鑑定之八里療養院精神科主治醫師戴萬祥於1 14年2月13日本院審理時結證稱：被告經法院安排於111年9 月8日至八里療養院進行精神鑑定，醫院鑑定團隊有精神科 主治醫師、心理師、社工師…依據被告之病歷紀錄、會談及 陳述病史的調查，被告現階段診斷是罹患有妄想症，妄想症 的特點是一個系統性的妄想，而且這個妄想會持續一段時間 ，在我們鑑定會談裡面被告最顯著的是長期被下毒這樣的想 法，但因為我們的訊息裡面沒有這樣的事實，所以歸因於被 害妄想，妄想症的診斷準則主要是這樣，而且妄想會影響到 他的生活，包括他的情緒、人際關係、就業等等層面…依據 會談的資料及病歷資料，被告沒有可被歸類為思覺失調症的 充分證據…我在鑑定報告中有特別提及被告辨識行為違法之 能力並未明顯缺損，即便在行為當下，被告還是可以知道傷 人本身是違法的，就是判斷傷人違法的判斷力應該是沒有問 題，他的問題主要是在後面的控制能力，他即便知道這樣做 可能會違法，但當下他控制不了，所以後面控制能力的部分 出現一些障礙，就是鑑定報告提到本案犯案當時，「依其辨 識而行為之能力應已達顯著減低的程度」…欠缺控制能力與 控制能力顯著減低的分辨，主要我會參照被告過去的因應方 式，如果過去做得到，應該就不至於到欠缺的程度…被告過 去其實可以控制得了，不至於傷人，他有用迴避或其他方式 ，所以我認為被告應該已經達到顯著減低，但沒有到所謂的 欠缺等語（見113上更一34卷㈡第9、13至14、17至20、29至3 2頁）。 　⒋觀諸110年6月8日下午5時59分許第一時間獲報到場警員之密 錄器錄影畫面勘驗結果略以：「 　　被告：抓賊 　　警察：怎麼了？ 　　告訴人：救命啊！ 　　警察：好沒關係，你先不要動，先不要緊張 　　被告：被她偷11年、下毒下藥了11年你們看天花板都被她挖 破了 　　警察：好沒關係，那你先刀子先放下來，先不要激動 　　警察：放下刀子、放下刀子 　　警察：不要不要…激動，刀子先放下來 　　被告：沒有人阿，先把她逮住（喘氣） 　　警察：好，我幫你逮住，那你先放開，先放開，我幫你逮住 ，我幫你叫… 　　被告：人不夠人不夠 　　警察：夠啦，我有帶手銬啦 　　…… 　　警察：先生不要這樣子衝動啦…她血流很多 　　警察：你先離開、你先離開 　　被告：不衝動，我被她下毒下藥這樣連續一整天24小時這樣 下藥（喘氣）我下到受不了了 　　警察：好，你先離開 　　被告：今天剛剛她自認為她把我下藥下到不能動了（喘氣） 就從樓上下來（喘氣）明目張膽這樣下藥、這樣偷竊，媽的 ，被她偷了11年，下藥，被她下了11年了 　　被告：你先把她銬起來再說啦 　　警察：她血一直流 　　警察：你先冷靜啦 　　警察：你把菜刀放下來 　　被告：我很冷靜 　　警察：好，你先把菜刀放下來，不然我沒有辦法過去阿，對 不對？ 　　警察：你菜刀先丟到地上」，此有本院勘驗筆錄在卷可稽（ 見112上訴1128卷㈠第204至207頁），可見被告於殺害告訴人 時係認「告訴人對其下藥、偷竊長達11年」，又被告於110 年6月8日警詢時供稱：因為我長期被告訴人下藥長達11年， 導致我心理、精神、肌肉神經等身心健康的影響，她今天又 對我下藥導致我精神受不了…之前有好幾次這種情形，我都 會將大門緊閉，跑到住處的廚房避開她，以免產生衝突等語 （見110偵3857卷第19頁），又於本院審理時供稱：我知道 殺人是違法的等語（見112上訴1128卷㈠第122頁），依被告 行為時之表現及歷次供述，確實符合上開司法精神鑑定意見 所認：被告於行為時有受妄想症影響，但其辨識行為違法之 能力並未明顯缺損，過去多以迴避等未違法的方式來因應被 害威脅，但本案犯案當時，其衝動控制力明顯下降，依其辨 識而行為之能力應已達顯著減低的程度等結論，堪認被告於 本案行為當時係受到妄想症精神疾病影響，造成其控制能力 之減損，致其依其辨識而行為之能力，已有顯著減低，爰就 被告上開殺人未遂之犯行，依刑法第19條第2項之規定，減 輕其刑，並依法遞減之。 　⒌至被告及辯護人雖以：被告於警員到場時仍未停止其繼續傷 害告訴人之行為，足認其於本案行為時「無辨識行為違法的 能力」（見113上更一34卷㈡第138至141頁），並認八里療養 院為本案司法精神鑑定時，未參考被告於104年9月16日凌晨 2時57分之110報案電話紀錄、警員到場之密錄器錄影畫面及 基隆長庚醫院完整病歷，而有重新送請國立臺灣大學醫學院 附設醫院為精神鑑定之必要云云（見112上訴1128卷㈡第135 頁、113上更一34卷㈠第70、80至81、272頁、卷㈡第122、151 至152頁），惟被告於警員到場時僅係手持扣案之寬版菜刀 、跪坐在告訴人身上，並無繼續劈砍告訴人之舉（詳前開本 院勘驗警員密錄器錄影畫面之勘驗筆錄），難認被告有「無 視於警員在場仍執意為殺人犯行，已完全欠缺控制其行為能 力」之情形，況八里療養院精神鑑定醫師戴萬祥於114年2月 13日本院審理時於當庭檢視上開110報案電話紀錄譯文、警 員密錄器錄影畫面譯文、病歷資料及心理衛生社工訪視紀錄 等資料後，仍證稱：我的鑑定意見結論還是一樣，被告還是 延續多年妄想的狀況，我看完不會改變我的結論等語（見11 3上更一34卷㈡第32至42頁），被告及辯護人復未指出八里療 養院之司法精神鑑定有何顯不可信之情形，且本院已依被告 及辯護人之聲請，依刑事訴訟法第206條第4項規定傳喚實施 鑑定之精神科主治醫師戴萬祥、心理師王彩霞及社工師何玉 娟於審理期日到庭以言詞說明其鑑定內容及意見（見113上 更一34卷㈡第9至63頁），自無再行送請國立臺灣大學醫學院 附設醫院進行精神鑑定之必要性。另被告及辯護人雖聲請向 八里療養院函查上開司法精神鑑定所憑之原始資料（見113 上更一34卷㈠第603頁、卷㈡第123、154頁），惟本案送請八 里療養院鑑定時所檢附之資料即為本案卷內之全部卷證（並 含相關診斷證明書及病歷資料），此由原審法院111年8月10 日基院麗刑信111訴51字第10088號函文所載內容即明（見11 1訴51卷第225頁），鑑定證人戴萬祥醫師亦於本院審理時到 庭就鑑定團隊於鑑定時所參考之全部資料內容詳為說明（見 113上更一34卷㈡第15頁），而各該資料均留存於本案卷證， 自無另行函詢調查之必要。 　㈣按刑法第62條前段規定：對於未發覺之罪自首而受裁判者， 得減輕其刑。查被告固於110年6月8日下午5時50分24秒至44 秒以其住處電話撥打110報案，此有基隆市警察局勤務指揮 中心受理110報案紀錄單及報案錄音光碟在卷可稽（見111訴 51卷第215頁），惟上開110報案紀錄單記載案件描述為「小 偷侵入」，且被告撥打110報案時，係對勤務中心人員表示 ：「抓賊」等語，此有本院勘驗筆錄在卷可稽（見112上訴1 128卷㈠第202至203頁），且觀諸被告與勤務中心人員對話， 被告均無提及其持刀傷人或殺人，難認被告撥打該110報案 電話有向警方自首犯行之意思，嗣警員據報到場後已見被告 手持扣案之菜刀、跪坐在告訴人身上，承辦警員顯已發覺被 告涉有本件殺人未遂之重大犯罪嫌疑，縱被告嗣於警詢時坦 承持刀劈砍告訴人，亦難認被告符合自首要件，自無刑法第 62條前段減刑規定之適用。 四、撤銷改判及量刑之理由： 　㈠原審認被告犯刑法第271條第2項、第1項之殺人未遂罪，事證 明確，予以論罪科刑，固非無見。惟監護處分之執行，係於 「刑之執行完畢或赦免後」為原則，「刑之執行前」為例外 ，原審宣告被告應於「刑之執行前」，令入相當處所，施以 監護，卻未載敘其理由，已有未當，又基隆長庚醫院113年8 月26日長庚院基字第1130850207號函復表示被告「因妄想引 起之情緒反應已相應減輕」（見113上更一34卷㈠第161頁） ，原審未及審酌此情，宣告法定最長期間5年之監護處分， 亦有未恰。檢察官上訴認被告行為時並無精神障礙致影響其 行為能力，並指摘原審依刑法第19條第2項規定減輕被告之 刑有誤云云，為無理由，而被告上訴否認殺人未遂犯行，雖 亦無理由（均如前述），惟原判決既有前揭可議之處，自無 可維持，應由本院予以撤銷改判。 　㈡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與告訴人為上下樓之鄰 居，竟因妄想其遭告訴人長期下毒、偷竊財物，而萌生殺意 ，持扣案之菜刀劈砍告訴人之頭部、頸部要害數次，所幸告 訴人經送醫及時救治而未生死亡之結果，惟仍使告訴人受有 上開嚴重之傷勢，經手術及長期治療後仍留有其右手正中神 經永久傷害、右拇指及食指痛麻、力量減弱之傷害，考量被 告否認罪行（見113上更一34卷㈡第8、123至124頁），即使 原審法院民事庭已判決被告應賠償告訴人新臺幣159萬2,694 元及遲延利息確定，惟被告仍未與告訴人和解或賠償其損害 之犯後態度（見113上更一34卷㈡第125至127頁），暨被告犯 罪之動機、目的、手段、情狀、與告訴人之關係、犯罪所生 危險及損害，兼衡被告之素行及自述：五專畢業，未婚，與 其母同住，目前沒有工作及收入，經濟狀況欠佳等語（見11 3上更一34卷㈠第72頁、卷㈡第125頁）之智識程度、家庭經濟 、生活狀況及罹患妄想症之身心狀況，併告訴人到庭陳述之 意見（見113上更一34卷㈡第125至129頁）等一切情狀，量處 如主文第2項所示之刑。 五、關於監護處分部分： 　㈠按拘束人身自由之保安處分，亦有罪刑法定原則及法律不溯 及既往原則之適用，其因行為後法律變更而發生新舊法律之 規定不同者，應依刑法第1條、第2條第1項規定，定其應適 用之法律（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5834號判決意旨參照 ）。又下述修正前後之刑法第87條第2項規定施以監護之方 式，不問修正前後均有「令入相當處所」之執行方式。是上 開監護處分，屬具有拘束人身自由之保安處分，應無疑義。 　㈡被告行為後，刑法第87條規定於111年2月18日修正公布施行 、同年月20日生效，修正前之刑法第87條第2項規定「有第1 9條第2項及第20條之原因，其情狀足認有再犯或有危害公共 安全之虞時，於刑之執行完畢或赦免後，令入相當處所，施 以監護。但必要時，得於刑之執行前為之」、同條第3項規 定「前二項之期間為5年以下。但執行中認無繼續執行之必 要者，法院得免其處分之執行」；修正後同條第2項、第3項 、第4項之規定則為「有第19條第2項及第20條之原因，其情 狀足認有再犯或有危害公共安全之虞時，於刑之執行完畢或 赦免後，令入相當處所或以適當方式，施以監護。但必要時 ，得於刑之執行前為之」、「前二項之期間為5年以下；其 執行期間屆滿前，檢察官認為有延長之必要者，得聲請法院 許可延長之，第一次延長期間為3年以下，第二次以後每次 延長期間為1年以下。但執行中認無繼續執行之必要者，法 院得免其處分之執行」、「前項執行或延長期間內，應每年 評估有無繼續執行之必要」。形式上觀之，修正前後之刑法 第87條第3項規定，監護處分期間均為5年以下，但修正後之 該規定，則可由檢察官再度聲請延長監護期間。另現行保安 處分執行法第46條至第46條之3規定，雖亦於111年2月18日 併予修正檢察官執行監護處分的執行及評估方法，但與修正 前、後刑法第87條規定合併觀察，修正後之監護處分期間得 延長，顯然並未較修正前規定有利於行為人，是依前述刑法 第2條第1項前段規定，本案應適用修正前刑法第87條之規定 ，以判斷被告是否有令入相當處所，施以監護之必要，並定 其監護處分之實施期間。 　㈢我國刑法在刑罰之外，特設保安處分專章，其目標在對於具 有犯罪危險性者施以矯正、治療等適當處分，以防止其再犯 而危害社會安全。監護處分性質上具監禁與保護之雙重意義 ，除使行為人與社會隔離，以確保公共安全，並同時注意給 予適當之治療，使其能回歸社會生活。是因辨識其行為違法 或依其辨識而行為之能力顯著減低而減輕其刑者，法院衡酌 行為人之危險性，認為有危害公安之虞，為達到防衛社會之 目的，有對其採取隔離、保護與治療措施之必要，即得一併 宣告監護處分。而查： 　⒈被告前於104年6月24日上午11時許，因懷疑告訴人對其下藥 ，未經告訴人同意，侵入告訴人位於其樓上4樓之住處，徒 手毆打告訴人成傷並毀損屋內之家具，而犯侵入住宅、毀損 及傷害等罪，經原審法院105年度易字第678號判處罪刑確定 ，有該案之刑事判決書及本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在卷可稽（見 110偵3857卷第112至113頁、113上更一34卷㈠第27頁），可 見被告早年即「因懷疑告訴人對其下藥」而對告訴人為上開 侵害行為。因被告長期未妥適受監護及治療，復因妄想症而 為本案殺人未遂犯行，造成告訴人嚴重之身體傷害，雖被告 於110年6月8日行為後之翌（9）日，經送往基隆長庚醫院急 診就醫並住院治療其妄想症（見110偵3857卷第177頁、111 訴51卷第163至181頁），嗣並定期至基隆長庚醫院精神科門 診就醫治療，因而被告之憂鬱及失眠症狀有改善及緩解，惟 其妄想之精神症狀仍明顯且固著，此有基隆長庚醫院113年8 月26日長庚院基字第1130850207號函暨所附被告病歷資料在 卷可稽（見113上更一34卷㈠第161、165至229頁），可見被 告之妄想症仍有持續接受治療之必要性。　 　⒉上開八里療養院精神鑑定報告書所載鑑定意見亦認：被告目 前接受精神醫療，被害妄想仍存，但情緒行為障礙有明顯改 善，透過監護處分持續接受精神醫療及復健，強化家庭社會 支持，對減少再犯應有幫助，建議施以監護處分。監護處分 之期間需考量其犯行嚴重程度，由法院裁定，每年定期評估 受監護處分人之再犯風險是否減低，據以決定有無繼續執行 監護處分之必要等語（見111訴51卷第265頁）。參以鑑定證 人戴萬祥醫師於114年2月13日本院審理時證稱：我的診斷是 被告現在仍有妄想症，臨床上很多病人妄想症一輩子不會消 除，但被告妄想症造成情緒反應沒那麼強，已經相對穩定， 通常是治療後可能有這樣的進步，就是嚴重程度有在改善， 但妄想並沒有消失，仍有持續接受治療的必要，被告現在的 改善是靠治療控制住的，如果中間中斷治療，可能嚴重程度 會再復發，所以後面的監護處分最重要的是讓他的治療能夠 延續下去，要隨時評估風險有無增加…持續治療後再犯或公 共安全的風險是會隨之降低…如果宣告監護處分，執行方法 是檢察官會有一個評估小組，由他們綜合這些資料才另行判 斷適合的執行方式…在監護處分期間，可以選擇社區醫療、 門診、住院、司法精神醫學病房等方式執行，這要由檢察官 執行時根據評估小組的意見去選擇…就算再給我鑑定一次， 我還是認為被告有監護處分的必要，而且在被告前案第一次 發生對告訴人的傷害案件時，如果當時就令其監護處分，或 許就不會有本案的發生，所以我更堅定監護處分的必要性， 因為本案已經是第二次了，以醫師的立場，被告現在接受醫 療幫助確實在改善，我們就是要讓這個幫助繼續延續下去， 或許可以避免後續其他案件的發生等語（見113上更一34卷㈡ 第39至43頁），可見專業精神科醫師認為依被告目前妄想症 接受治療之情況，仍有施予監護處分之必要性。 　⒊考量被告於本案110年6月8日案發後雖定期至基隆長庚醫院精 神科門診就醫治療，惟迄至本院114年2月20日審理時仍堅稱 其「遭告訴人下藥」云云，且言詞中仍表現對告訴人之敵意 （見113上更一34卷㈡第148至149頁），可見被告迄今被害妄 想猶存，衡諸被告為本案殺人未遂犯行手段之危險程度、就 醫治療之情形及精神鑑定意見、鑑定證人戴萬祥醫師之意見 ，暨被告於本案發生後迄今經過近4年之定期門診就醫治療 ，雖稍有緩解病情，嚴重程度亦有改善，但妄想沒有消失等 情狀，為降低被告之危險性及避免被告再犯本案類似之行為 ，爰依修正前刑法第87條第2項、第3項前段規定，諭知被告 應於刑之執行完畢或赦免後，令入相當處所，施以監護4年 ，期由檢察官依保安處分執行法第46條至第46條之3規定， 予以被告適當之監護處分，以達個人矯正治療及社會防衛之 效。至被告於施以監護期間，經評估小組於每年進行評估時 ，如認無繼續執行之必要，自得由檢察官依刑事訴訟法第48 1條第1項、修正前刑法第87條第3項但書之規定，聲請法院 免除繼續執行監護處分，附此敘明。 　⒋辯護人雖以：被告目前持續在基隆長庚醫院精神科門診就醫，固定回診，其妄想症病症穩定，公共危險性已降低，被告之母亦協助照顧，社區關懷員近期訪視紀錄可見被告目前狀況非常好，無施予監護處分之必要云云（見113上更一34卷㈡第145至147頁），惟被告之心理衛生社工於111年5月13日之訪視紀錄記載：被告對於鄰居下藥（毒）的部分堅信不疑，無法撼動…被告不否認吃普拿疼自殺等情（見113上更一34卷㈠第353至355頁），且基隆長庚醫院回函表示被告於持續門診治療後，其妄想症仍然固著，鑑定證人戴萬祥醫師亦證稱被告之妄想症仍存在，其精神症狀減緩係因持續就醫治療之結果，若未持續就醫治療，可能症狀會變嚴重，已如前述，可見被告仍有持續就醫治療及監護觀察其危險性之必要。況依保安處分執行法第46條規定，檢察官依評估小組意見，係選擇適合被告之執行方式為之（可令入司法精神醫院、醫院或其他精神醫療機構接受治療；令入精神復健機構、精神護理機構接受精神照護或復健；令入身心障礙福利機構或其他適當處所接受照顧或輔導；交由法定代理人或最近親屬照顧；接受特定門診治療；其他適當之處遇措施），尚難以被告有定期前往基隆長庚醫院精神科門診就醫之行為，取代對被告施予適當之監護處分。 　⒌至被告及辯護人雖聲請傳喚為被告看診之基隆長庚醫院精神 科醫師杜宗翰到庭證述，暨囑託該院進行評估被告有無施予 監護處分之必要性云云（見113上更一34卷㈠第70、81、272 至273頁、卷㈡第152至154頁），惟本院依據卷附上開基隆長 庚醫院函暨被告病歷資料、八里療養院司法精神鑑定意見及 鑑定證人戴萬祥醫師到庭所為陳述，暨心理衛生社工訪視紀 錄等事證，已足認被告確有監護處分之必要（詳如前述）， 自無再行鑑定或傳喚上開證人調查之必要。 六、扣案之菜刀1把，係被告所有、供犯罪所用之物，業據被告 供承在卷（見110偵3857卷第17至21頁），爰依刑法第38條 第2項規定宣告沒收。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條、第299 條第1項前段（依刑事判決精簡原則，僅記載程序法條），判決 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陳虹如提起公訴，檢察官林秋田提起上訴，檢察官 蔡佩容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0　　日 　　　　　　　　　刑事第十五庭　審判長法　官　陳芃宇 　　　　　　　　　　　　　　　　　　　法　官　陳俞伶 　　　　　　　　　　　　　　　　　　　法　官　曹馨方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 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邱紹銓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0　　日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 中華民國刑法第271條 殺人者，處死刑、無期徒刑或10年以上有期徒刑。 前項之未遂犯罰之。 預備犯第1項之罪者，處2年以下有期徒刑。

2025-03-20

TPHM-113-上更一-34-20250320-1

上易
臺灣高等法院

違反性騷擾防治法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上易字第2265號 上 訴 人 臺灣宜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曾献龍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違反性騷擾防治法案件，不服臺灣宜蘭地方法 院113年度易字第364號，中華民國113年10月29日第一審判決（ 起訴案號：臺灣宜蘭地方檢察署113年度偵字第2982號），提起 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事實及理由 一、審理範圍說明 　㈠刑事訴訟法第348條第3項規定：上訴得明示僅就判決之刑、 沒收或保安處分一部為之。其立法理由謂：「為尊重當事人 設定攻防之範圍，並減輕上訴審審理之負擔，容許上訴權人 僅針對刑、沒收或保安處分一部提起上訴，其未表明上訴之 認定犯罪事實部分，則不在第二審之審判範圍。如為數罪併 罰之案件，亦得僅針對各罪之刑、沒收、保安處分或對併罰 所定之應執行刑、沒收、保安處分，提起上訴，其效力不及 於原審所認定之各犯罪事實，此部分犯罪事實不在上訴審審 查範圍。」是科刑事項已可不隨同其犯罪事實單獨成為上訴 之標的，且上訴人明示僅就科刑事項上訴時，第二審法院即 不再就原審法院認定之犯罪事實為審查，應以原審法院認定 之犯罪事實，作為論認原審量刑妥適與否之判斷基礎。 　㈡本件原審判決後，僅檢察官不服原審判決提起上訴，被告曾 献龍（下稱被告）並未提起上訴。檢察官於本院審理時，已 明確陳述：僅針對量刑之部分提起上訴，其餘有關犯罪事實 及所犯法條均不在上訴範圍等語（見本院卷第56頁、第78頁 ）。依上開法律規定，檢察官之上訴效力及範圍自不及於原 審所認定之犯罪事實、罪名部分，從而，本院審理範圍僅為 原審判決關於刑之部分。又被告所為本案犯罪事實、罪名， 均非本院審理範圍，惟本案既屬有罪判決，依法應記載事實 ，且科刑係以原判決所認定之犯罪事實及論罪等為據，故就 本案犯罪事實、理由部分，均同原審判決書所記載之事實、 證據之理由（詳如附件）。 二、檢察官上訴意旨略以：被告利用其與告訴人之鄰居情誼，預 謀進入告訴人家中為本件犯行，案發後竟向告訴人稱：你們 家裡沒有監視器告不成等語，顯見被告犯後態度惡劣，且被 告未真心認錯，未見悔意，另請審酌告訴人於本案發生後身 心受創，需至身心科就診等情，原審僅量處被告有期徒刑2 月，顯屬過輕等語。 三、按量刑輕重，屬法院得依職權自由裁量之事項，苟其量刑已 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並斟酌刑法第57條各款所列情狀， 在法定刑度內，酌量科刑，無偏執一端，致明顯失出失入情 形，自不得指為不當或違法，且在同一犯罪事實與情節，如 別無其他加重或減輕之原因，下級審量定之刑，亦無過重或 失輕之不當情形，則上級審法院對下級審法院之職權行使， 原則上應予尊重（最高法院103年度台上字第291號、第331 號及85年度台上字第2446號判決意旨參照）。 四、原審以行為人責任為基礎，並審酌被告為逞一己私慾，竟不 思尊重他人身體自主之權利，在起訴書所載之時、地，乘告 訴人不及抗拒之際，環抱告訴人，並將舌頭伸進告訴人嘴巴 及觸摸告訴人之胸部，欠缺尊重他人身體自主權利之觀念， 所為造成告訴人心理不舒服及不安全感，所為實有不該；惟 念被告犯後坦承犯行，然未能取得告訴人之諒解，亦未與告 訴人達成和解、賠償告訴人之損害，兼衡被告於原審審理程 序中自陳國中畢業之智識程度、家庭經濟情形為小康之生活 狀況、需扶養母親，及其犯罪動機、手段、目的等一切情狀 ，量處有期徒2月並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經核原審確 已審酌刑法第57條所列各款量刑因子，並擇要說明如上。檢 察官雖以前詞提起上訴，然被告於原審及本院均坦承犯行( 見原審卷第35頁及本院卷第58頁)，且被告於本案發生後有 至告訴人家中致歉，然告訴人於原審審理時陳明不願與被告 和解等語(原審卷第28頁至第29頁)，是被告於犯後確已坦認 犯行，雖兩造無法達成和解，然尚難以此謂被告犯後態度欠 佳。至告訴人因本案身心受有損害部分，原審亦已詳為審酌 此情後始量刑，已如前述，故本件並無漏未審酌檢察官上訴 所稱被告犯後態度欠佳及告訴人身心狀況等節之情形，所處 刑度亦無明顯失出或裁量濫用之情，即復未違反比例原則， 認事用法均無違誤，量刑亦屬妥適。故本件檢察官上訴為無 理由，應予駁回。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第373條，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洪景明提起公訴，檢察官張學翰提起上訴，檢察官 林俊傑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0　　日 　　　　　　　　　刑事第七庭　　審判長法　官　吳秋宏 　　　　　　　　　　　　　　　　　　　法　官　邰婉玲 　　　　　　　　　　　　　　　　　　　法　官　柯姿佐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不得上訴。 　　　　　　　　　　　　　　　　　　　書記官　蔡硃燕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20　　日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 性騷擾防治法第25條 意圖性騷擾，乘人不及抗拒而為親吻、擁抱或觸摸其臀部、胸部 或其他身體隱私處之行為者，處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併科 新臺幣十萬元以下罰金；利用第二條第二項之權勢或機會而犯之 者，加重其刑至二分之一。 前項之罪，須告訴乃論。 附件： 臺灣宜蘭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易字第364號 公　訴　人　臺灣宜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曾献龍　男　民國00年0月00日生 　　　　　　　　　　身分證統一編號：Z000000000號 　　　　　　　　　　住宜蘭縣○○鄉○○路000巷00弄0號 上列被告因違反性騷擾防治法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3年 度偵字第2982號），被告就被訴事實為有罪之陳述，經告知簡式 審判程序之旨，並聽取當事人之意見後，逕依簡式審判程序判決 如下： 　　主　文 曾献龍犯性騷擾防治法第二十五條第一項之性騷擾罪，處有期徒 刑貳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事實及理由 一、查被告曾献龍所犯係死刑、無期徒刑、最輕本刑為3年以上 有期徒刑以外之罪，亦非屬高等法院管轄之第一審案件，其 於準備程序就被訴事實為有罪之陳述，經告知簡式審判程序 之旨，並聽取檢察官、被告之意見後，本院認無不得或不宜 改依簡式審判程序進行之處，爰依刑事訴訟法第273條之1第 1項之規定，改依簡式審判程序進行審判，是本案之證據調 查，依刑事訴訟法第273條之2規定，不受同法第159條第1項 、第161條之2、第161條之3、第163條之1及第164條至第170 條所規定證據能力認定及調查方式之限制，合先敘明。 二、本案犯罪事實及證據，除補充「被告曾献龍於本院準備程序 及審理時之自白（參本院卷附各該筆錄）」為證據外，其餘 均引用檢察官起訴書（如附件）之記載。 三、論罪科刑： 　㈠按性騷擾防治法第25條第1項所處罰之性騷擾罪，指性侵害犯 罪以外，基於同法第2條第1項第1、2款所列之性騷擾意圖， 以乘被害人不及抗拒之違反意願方法，對其為與性或性別有 關之親吻、擁抱或觸摸臀部、胸部或其他身體隱私處之行為 。是所謂「性騷擾」，係指行為人對於被害人之身體為偷襲 式、短暫性之不當觸摸行為，而不符合刑法強制猥褻罪之構 成要件者而言。行為人基於滿足性慾之目的，對被害人所為 之侵害行為，苟於客觀上不足認係為發洩情慾，或尚未至妨 害被害人性意思自由，刑法上雖無處罰猥褻性侵害犯罪未遂 之明文，然其對被害人有關性之平和狀態，不能謂無干擾， 得論以性騷擾罪（最高法院98年度台上字第6645號、100年 度台上字第4745號判決意旨參照）。經查，被告基於性騷擾 之意圖，趁告訴人不及防備之際，環抱告訴人，並將舌頭伸 進告訴人嘴巴及觸摸告訴人之胸部，使告訴人感受不舒服而 破壞告訴人有關性之平和狀態，核被告所為，係犯性騷擾防 治法第25條第1項之性騷擾罪。 ㈡又被告環抱告訴人，將舌頭伸進告訴人嘴巴並觸摸告訴人胸部 等行為，係基於同一性騷擾之犯意，於密接之時間，相同地點 ，接續實施之數個舉動，彼此之獨立性極為薄弱，依一般社會 健全觀念，在時間差距上難以強行分開，應視為數個舉動之接 續施行，合為包括之一行為予以評價，僅論以接續犯1罪。 　㈢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曾献龍為逞一己私慾， 竟不思尊重他人身體自主之權利，在上開時地，乘告訴人不 及抗拒之際，環抱告訴人，並將舌頭伸進告訴人嘴巴及觸摸 告訴人之胸部，欠缺尊重他人身體自主權利之觀念，所為造 成告訴人心理不舒服及不安全感，所為實有不該；惟念被告 犯後坦承犯行，然未能取得告訴人之諒解，亦未與告訴人達 成和解、賠償告訴人之損害，兼衡被告於本院審理程序中自 陳國中畢業之智識程度、家庭經濟情形為小康之生活狀況、 需扶養母親，及其犯罪動機、手段、目的等一切情狀，量處 如主文所示之刑，並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73條之1第1項、第299條第1項前 段、第310條之2、第454條（本件依刑事判決精簡原則，僅記載 程序法條文），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洪景明偵查起訴，由檢察官張學翰到庭執行公訴。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29　　日 　　　　　　　　　刑事第二庭　法　官　陳嘉瑜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敘明上訴理由，向本院提 出上訴狀（應附繕本），上訴於臺灣高等法院。其未敘述上訴理 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切勿逕送 上級法院」。 　　　　　　　　　　　　　　　書記官　蔡嘉容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29　　日 附錄本判決論罪之法律條文： 性騷擾防治法第25條 意圖性騷擾，乘人不及抗拒而為親吻、擁抱或觸摸其臀部、胸部 或其他身體隱私處之行為者，處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併科 新臺幣十萬元以下罰金；利用第二條第二項之權勢或機會而犯之 者，加重其刑至二分之一。 前項之罪，須告訴乃論。 【附件】 臺灣宜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起訴書 　　　　　　　　　　　　　　　　　　 113年度偵字第2982號 　　被　　　告　曾献龍 　男　00歲（民國00年0月00日生） 　　　　　　　　　　　　住宜蘭縣○○鄉○○路000巷00弄0號 　　　　　　　　　　　　國民身分證統一編號：Z000000000號 上列被告因違反性騷擾防治法案件，業經偵查終結，認應提起公 訴，茲將犯罪事實及證據並所犯法條分敘如下： 　　　　犯罪事實 一、曾献龍於民國112年11月中旬某時，基於性騷擾之犯意，假 借用廁所理由進入代號BT000-A113013(成年女性，下稱B女 ，年籍詳卷)位於宜蘭縣○○鄉之住所(地址詳卷)，趁B女不及 抗拒之際，突然以雙手環抱B女，並將舌頭伸進B女嘴巴、並 觸摸其胸部，對其為性騷擾之行為。 二、案經B女訴由宜蘭縣政府警察局羅東分局報告偵辦。 　　　　證據並所犯法條 一、被告曾献龍於偵查中固坦承有於上開時地親吻B女嘴巴並雙 手抱住B女等事實，惟矢口否認有將舌頭伸進B女嘴巴、並觸 摸其胸部之犯行，辯稱：伊當時去B女家中，不知不覺也不 知道原因就雙手抱住她並親吻她嘴吧。伊已經有跟B女及其 丈夫道歉，是後來伊與對方吵架，他們才指控伊摸B女胸部 並提告伊等語。經查： (一)B女與被告在案發前已認識多年，亦無怨隙，本件事發後， 被告至其家與B女夫妻道歉，B女均不願與被告見面，且僅同 意被告奉茶道歉，足認B女對於被告為本件提告並非出於虛 捏以遂行索賠之目的，苟非B女於案發當日確有遭被告為性 騷擾之情事，豈會為如上之指訴，斷無甘冒偽證處罰且虛構 攸關自身名節之事而設詞誣陷被告之必要。 (二)按證人陳述之證言，常有就其經歷、見聞、體驗事實與他人 轉述參雜不分，一併供述之情形，故證人之證詞得否作為性 侵害被害人陳述之補強證據，應先釐清其證言組合之內容類 型，以資判斷是否具備補強證據之適格。其中如係屬於轉述 待證被害人陳述其被害之經過者，因非依憑自己之經歷、見 聞或體驗，而屬於與被害人之陳述被評價為同一性之累積證 據，應不具補強證據之適格；但依其陳述內容，茍係以之供 為證明被害人之心理狀態，或用以證明被害人之認知，或以 之證明對聽聞被害人所造成之影響者，由於該證人之陳述本 身並非用來證明其所轉述之內容是否真實，而是作為情況證 據以之推論被害人陳述當時之心理或認知，或是供為證明對 該被害人所產生之影響，實已等同證人陳述其所目睹之被害 人當時之情況，則屬適格之補強證據，最高法院107年度台 上字第4068號判決可資參照。本案B女於案發後一週才向其 丈夫即證人王進財指訴被告上開犯行，然證人於偵查中證稱 ：伊發現這幾天B女不對勁，問她發生什麼事始悉犯罪事實 所述情事；至於B女為何現在才說，B女說因為對方是老朋友 ，也怕伊被傷害等語。故上開證人之證述可知，告訴人B女 確有一般遭受性騷擾被害者常見之負面情緒反應，是上開證 人證述可佐證告訴人上開指訴，自屬適格之補強證據，益徵 B女證述應屬可信。綜上所述，被告所辯顯係臨訟卸責之詞 ，不足採信，其犯行應堪認定。 二、核被告曾献龍所為，係違反性騷擾防治法第25條第1項之性 騷擾罪嫌。 三、至告訴及報告意旨認被告另涉有刑法第224條之強制猥褻罪 嫌。惟性騷擾防治法第25條第1項之罪，行為人須基於性騷 擾意圖，以乘人不及抗拒之違反意願方法，對被害人為與性 或性別有關之親吻、擁抱或觸摸臀部、胸部或其他身體隱私 處之行為，且不構成性侵害犯罪，始足當之。其與刑法強制 猥褻罪之主要區別，在於行為人係以「乘人不及抗拒」，即 偷襲式、短暫性之方法為侵害，被害人未及反應，侵害行為 即已完成，所為尚未達於妨害被害人性意思之自由，而僅破 壞被害人所享有關於性、性別等，與性有關之寧靜、不受干 擾之平和狀態，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4083號刑事判決 參照。經查，本件依被告之供述及證人之證述，足證被告對 告訴人B女所實施之行為，瞬間完成，時間甚為短暫，告訴 人心理尚未有遭受強制感受前，犯行即已完成，是被告所為 核與強制猥褻之構成要件有別，應與強制猥褻罪嫌無涉。惟 此部分罪嫌與上揭經起訴之犯罪部分為同一事實之不同法律 評價，爰不另為不起訴處分，附此敘明。 四、依刑事訴訟法第251條第1項提起公訴。 　　此　致 臺灣宜蘭地方法院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6 　　月　　20　　日 　　　　　　　　　　　　　　　　　檢　察　官　洪 景 明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6　 　月　　 27 　日 　　　　　　　　　　　　　　　　　書　記　官　楊 淨 淳 所犯法條:性騷擾防治法第25條第1項 意圖性騷擾，乘人不及抗拒而為親吻、擁抱或觸摸其臀部、胸部 或其他身體隱私處之行為者，處 2 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併 科新臺幣 10 萬元以下罰金；利用第 2 條第 2 項之權勢或機會 而犯之者，加重其刑至二分之一。 前項之罪，須告訴乃論。

2025-03-20

TPHM-113-上易-2265-20250320-1

侵上訴
臺灣高等法院

妨害性自主等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侵上訴字第172號 上 訴 人 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劉玉堯 選任辯護人 吳秀娥律師 黃中麟律師 被 告 AW000-A109456 (真實姓名年籍詳卷） AD000-A110068 (真實姓名年籍詳卷） 共 同 選任辯護人 蔡侑芳律師 上列上訴人等因被告等妨害性自主等案件，不服臺灣士林地方法 院111年度侵訴字第31號，中華民國113年3月26日第一審判決（ 起訴案號：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110年度偵字第9487號、111年度 偵字第8106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事　實 一、劉玉堯、代號AW000-A109456女子（下稱A女）、代號AD000- A110068女子（下稱B女）及鄭○、楊○翊、曾○峰、楊○皓、李 ○緹、芝○花、楊○彤、蔡○穎、張○彥共12人（除張○彥外，合 稱劉玉堯等11人），於民國109年10月11日至同年月13日， 至屏東縣恆春鎮墾丁地區出遊，而於同年月11日、12日投宿 於屏東縣○○鎮○○路○○巷00號初見恆美旅店（下稱初見恆美旅 店；張○彥於12日下午離開，並未留宿），劉玉堯與鄭○、楊 ○翊、曾○峰、楊○皓、蔡○穎、李○緹均為朋友，而與A女則為 初次見面。劉玉堯等11人於109年10月12日晚間某時許起， 一同在初見恆美旅店「韶光villa」1樓客廳（下稱韶光客廳 ）內聊天、飲酒，而迄同日23時某分許（起訴書原記載22至 23時許，於原審審理時，經公訴檢察官當庭更正），A女進 入當時劉玉堯所在之韶光客廳側邊吊床區小房間（下稱本案 小房間），旋經楊○翊將本案小房間拉門抵住而不讓A女離去 ，並偕曾○峰、芝○花等人於該房間外圍觀嬉鬧，A女雖拍門 表示反對惟未獲置理。詎劉玉堯竟利用與A女於本案小房間 獨處之機會，基於強制猥褻之犯意，將A女強行抱起置於吊 床上，不顧A女以撇頭、推擠之方式抗拒，以身體壓制A女， 並強行掀起A女之衣物，撫摸A女全身，再強吻A女之嘴、頸 部，復扯開A女之內衣親吻其胸部及乳頭，以此強暴方式對A 女強制猥褻1次得逞。 二、案經A女訴由屏東縣政府警察局恆春分局報告臺灣屏東地方 檢察署檢察官陳請臺灣高等檢察署檢察長令轉臺灣士林地方 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 A女、有罪部分 壹、證據能力 一、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不符刑事訴訟法第159條 之1、第159條之2、第159條之3、第159條之4等規定，而經 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作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 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認為適當者，亦得為證據。當事人、 代理人或辯護人於法院調查證據時，知有第159條第1項不得 為證據之情形，而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者，視為有 前項之同意，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定有明文。本案當事人 及辯護人就下述供述證據方法之證據能力，未於言詞辯論終 結前聲明異議，而經本院審酌各該證據方法之作成時，並無 其他不法之情狀，均適宜為本案之證據，依刑事訴訟法第15 9條之5之規定，有證據能力。 二、其餘資以認定本案犯罪事實之非供述證據，亦查無違反法定 程序取得之情形，依刑事訴訟法第158條之4反面解釋，應具 證據能力。 貳、實體方面 一、訊據被告劉玉堯固坦承於前揭時間在本案小房間內親吻告訴 人A女之嘴、耳朵、脖子、上胸靠近鎖骨等處，惟矢口否認 有何強制猥褻之犯行，辯稱：伊沒有掀開告訴人A女之內衣 及親吻其胸部及乳頭，也沒有以身體壓制告訴人A女、掀開 告訴人A女衣物、撫摸告訴人A女 身體的行為，伊與告訴人A 女在旅途中互有曖昧情愫，當下在本案小房間內係兩情相悅 而自然發生親密行為，當下這麼多人，如果伊真的違反意願 ，告訴人A女完全可以抵抗云云。其選任辯護人為其辯稱： 被告劉玉堯及告訴人A女一路從桃園到屏東，過程中大家玩 得很愉快，告訴人A女對於怎麼進入吊床區，前後證述不一 ，且常見的妨害性自主的被害人，應該離開現場，但告訴人 A女坐在沙發區，還坐在被告劉玉堯旁邊繼續跟被告劉玉堯 喝酒，之後沒有立刻離開，是否告訴人A女把對男性的不愉 快投射在被告劉玉堯身上。從被告劉玉堯將告訴人A女 公主 抱下泳池、於同日為告訴人A女吹頭髮、翌日上午告訴人A女 持手機拍攝被告劉玉堯玩卡丁車之影片及同日下午2人與其 餘人等共乘香蕉船時，前後而坐、互有交談等節，可證被告 劉玉堯與告訴人A女情投意合，被告劉玉堯並無本案強制猥 褻之行為云云。惟查： 　㈠被告劉玉堯等11人及案外人張○彥，於109年10月11日至同年 月13日前往屏東縣恆春鎮墾丁地區出遊，並於同年月11日及 12日投宿於初見恆美旅店（張○彥於109年10月12日下午提前 離開，並未留宿），其中被告劉玉堯與證人鄭○、楊○翊、曾 ○峰、楊○皓、蔡○穎、李○緹為朋友，而與告訴人A女則於是 次旅途初次見面，被告劉玉堯等11人於109年10月12日晚間 某時許起，一同在韶光客廳內聊天、飲酒，嗣同日23時某分 許，被告劉玉堯與告訴人A女在本案小房間內獨處，且被告 劉玉堯親吻告訴人A女嘴、耳朵、脖子、上胸靠近鎖骨等節 ，業據被告於原審及本院審理時供述在卷，證人即告訴人A 女 於偵查及原審審理時證述明確（見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1 10年度偵字第9487卷【下稱偵9487卷】第17至18頁、原審卷 一第225頁），復有屏東縣政府警察局恆春分局偵查隊偵查 報告、A女 手繪現場圖、初見恆美旅店「韶光villa」樓層 平面圖、「韶光、漫旅villa」現場照片等件在卷可稽（見 屏東縣政府警察局恆春分局恆警偵瑜字第11030027200號不 公開卷【下稱恆春警卷】第1之3至7、74、97至116頁）。此 部分事實，首堪認定。 　㈡被告確有事實欄所示之強制猥褻犯行，茲分述如下： 　⒈告訴人A女於偵查及原審審理中之證述大致相符 　⑴證人即告訴人A女於偵查中證稱：109年10月12日23時許，伊 著長洋裝走進韶光客廳側邊之本案小房間，欲叫被告劉玉堯 出來，被告劉玉堯之一群男性友人在伊進入本案小房間後， 就將拉門壓著，不讓伊出來，伊有拍門，並大叫要讓伊出去 ，下一秒就被被告劉玉堯從後面，用手抱伊腰將伊抱起丟到 吊床上面，被告劉玉堯用身體壓在伊身上，將伊裙子掀起來 拉到內褲那邊，被告劉玉堯有摸撫伊全身，伊有試著抵抗、 推被告劉玉堯，被告劉玉堯又親伊嘴，伊撇開頭，嘴巴都閉 著的，被告劉玉堯又往伊脖子親，又扯開伊左邊衣服、內衣 親伊左邊的乳頭、乳房，後來有人開門，燈也打開了，伊一 直在反抗，被告劉玉堯看到有人就起身，很輕蔑地看著伊笑 ，伊用右腳頂著被告劉玉堯的肚子，不想被告劉玉堯再靠近 ，因為當時伊還沒有將衣服穿好，伊覺得很多人在看著伊， 伊聽到鄭○在門口喊「好了啦、好了啦、出來」，被告劉玉 堯就走出去等語（見臺灣屏東地方檢察署110年度偵字第867 號卷【下稱偵867卷】不公開卷第37至38頁）。 　⑵於原審審理時證稱：109年10月12日晚上伊穿長及腳踝之連身 洋裝，伊進入韶光客廳側邊之開放式、有單邊拉門之本案小 房間後，被告劉玉堯之男性友人等就將拉門抵住，伊有拍打 拉門，但該群男性仍不讓伊出去，被告劉玉堯就從背後將伊 抱起放到吊床上，該房間內有2張單人吊床，被告劉玉堯體 型高大，且當時體重非常重，藉體重優勢將伊壓在吊床上親 吻，伊雖有撇開頭、抵抗、用手推擠，惟被告劉玉堯仍親伊 嘴，並將舌頭伸入舌吻、親伊頸部，接著又從正面扯下伊內 衣，親吻伊左側乳房及乳頭，還將伊所著長裙拉起，伊當時 沒有尖叫，而是說不出話，盡力阻止被告劉玉堯，過程中B 女有開過1次拉門，第2次開門時，伊聽見證人鄭○稱「好了 好了，出來出來」一語，拉門被打開時被告劉玉堯有稍微起 身，伊也將腳舉起、膝蓋微彎抵住被告劉玉堯之腹部，被告 劉玉堯露出輕蔑眼神，且在場所有人都在看伊，伊所穿著的 洋裝已經被掀到內褲以上位置等語（見原審卷一卷第224至2 31頁）。 　⑶綜觀告訴人A女上開歷次證述，就其於案發當時之穿著、進入 本案小房間後遭被告劉玉堯男性友人關閉並抵住拉門，被告 劉玉堯從背後將其攔腰抱起置於吊床上，以體重壓制而親吻 嘴、頸、胸等處，及其見拉門遭開啟後以腳抵住被告劉玉堯 腹部、證人鄭○發話等主要情節之時序、過程、情景，乃至 於被告劉玉堯之親吻方式、扯下內衣及其神情等諸多細節始 終證述一致，並無明顯扞格或矛盾之瑕疵存在，而觀諸告訴 人A女上開證述遭被告強制猥褻之過程，描述內容甚為具體 ，未見任何抽象或誇大情節，且告訴人A女於原審審理中歷 經鉅細靡遺之交互詰問，均未見有何前後陳述不一，於作證 之際屢屢出現哽咽、哭泣、恐懼或憤怒激昂之情緒反應（見 原審卷一卷第225、226、227、228、229、230、231、235、 236、237、251頁），倘非親身經歷且記憶深刻之事，應難 憑空杜撰並為如此詳盡之指述。又告訴人A女與被告劉玉堯 並無何宿怨，衡情，當無任意捏編構陷被告之理，而甘冒偽 證罪責。 　⒉除告訴人A女上揭之證述外，並有以下證據可資補強： 　⑴下列證人之證述可證本案案發之始末情形 　①證人B女於偵查及原審審理中大致相符之證述　 　證人B女於偵查中證稱：伊當時在客廳內，被告劉玉堯在本案 小房間內，楊○彤過來說男生起鬨把告訴人A女關在本案小房 間內，問伊要不要一起過去，伊就和楊○彤一起過去，當時 房間門口男生有鄭○、Stanley跟1、2個男生圍在該處，我當 時把門打開，看到被告劉玉堯壓在告訴人A女身上親告訴人A 女，也有摸告訴人A女，有看到告訴人A女的裙子被撩開，之 後Stanley把伊抱開不讓伊進本案小房間，另外1個男生就把 門關起來，伊說告訴人A女不喜歡被告劉玉堯，為何要讓他 們在房間內，伊就衝過去把房門打開，看到被告劉玉堯還是 壓在告訴人A女身上，告訴人A女的裙子整個被撩上來，看的 到告訴人A女的大腿，後來伊等就出來客廳等語（見偵9487 卷第17至20頁）。 　於原審審理時證稱：一開始伊坐在客廳沙發上，楊○彤跑來找 伊說告訴人A女被關在本案小房間裡面，問伊要不要過去看 ，伊聽到告訴人A女被他們關在本案小房間內時，伊很緊張 ，馬上說「那我們去看看」，伊過去時，鄭○是在房間門左 邊、Stan1ey(即楊○翊)在右邊，伊衝去把房門打開，看到被 告劉玉堯壓在告訴人A女身上親吻、摸告訴人A女胸部的位置 ，伊未看清被告劉玉堯有無將手伸入衣服內撫摸或將衣物褪 下，但有看見長裙已經被撩起，接著Stanley馬上從伊身後 直接把伊抱開架走，鄭○就把房間門又關上，伊在房門口說 「A女又不喜歡被告劉玉堯，為什麼要把他們兩個人關在房 間裡面？」，後來間隔約1、2分鐘，門口的男生即Stanley 、鄭○才讓伊打開房門。伊第二次開門的時候，有看到被告 劉玉堯在親告訴人A女，被告劉玉堯有稍微起身，告訴人A女 有用腳抵住被告劉玉堯的腰部附近，告訴人A女抵住時，被 告劉玉堯又往下壓，作勢要繼續動作的樣子，告訴人A女的 裙子已經被被告劉玉堯撩到腰上，整個右邊大腿都露出來， 伊看到這場景有點愣住，伊回神時，就聽到鄭○說「好了啦 、好了啦」，被告劉玉堯才起身。後面有女生進去房間內， 伊就回去客廳等語（見原審卷二第14至20頁）。 　證人B女於偵查及原審審理時均一致證述其前往本案小房間外 ，並有兩次拉開本案小房間門之舉止，並於兩次開啟本案小 房間房門時有看見被告劉玉堯壓在告訴人A女身上親告訴人A 女，也有摸告訴人A女，且有看到告訴人A女 的裙子被撩開 ，且在其聽聞鄭○所述「好了啦、好了啦」等語時，被告劉 玉堯才起身離開本案小房間等情。 　②證人楊○彤於偵查及原審審理中大致相符之證述 　證人楊○彤於偵查中證稱：告訴人A女進去本案小房間，好像 楊○翊跟鄭○有將房間門關起來，不讓告訴人A女出來，因為 那個房間的門霧霧的，一開始伊有看到穿著橘色長裙的告訴 人A女在門邊，看起來想要出來，但因為楊○翊、鄭○把門抵 著，告訴人A女出不來，之後伊沒看到門邊有告訴人A女身影 ，過一會，伊問李○緹要不要去看一下，李○緹說應該不用， 後來伊問B女要不要去看一下，B女就站起來要去開本案小房 間的門，其他男生就去擋在門前面，但B女還是有把本案小 房間門打開，那些男生又去把門關上，B女很生氣 說「你們 這樣讓他們很尷尬，A女有說她不喜歡劉玉堯」，B女就再去 把門打開。第1次B女開門時，伊在小房間門口看到被告劉玉 堯在床上親告訴人A女，第2次B女開門時 ，伊看到告訴人A 女的雙手、雙腳抵著被告劉玉堯，告訴人A女的裙子被撩的 蠻高的，到腰下的位置，其他男生就說「好了，出來了」等 語（見偵9487卷第43至49頁）。 　於原審審理時證稱：告訴人A女進入本案小房間後，有一群男 性將拉門關上，拉門係霧面玻璃，且告訴人A女當日身著橘 色衣物，透過拉門仍可見其身形，而當該群男性將拉門擋住 時，告訴人A女在拉門附近，有持續約3至4秒之拍門動作， 伊見狀詢問B女是否同往查看，即與B女一同前往本案小房間 ，而該群男性則擋在拉門前稱「不要開門」、「不要破壞他 們」，惟B女擠開該群男性、強硬開啟拉門，並將燈打開， 伊閃見告訴人A女遭被告劉玉堯壓在下面之畫面，其後該群 男性又將拉門及燈關上，並稱「妳們這樣會讓他們很尷尬」 等詞，而B女亦稱「A女不喜歡劉玉堯，你們不要這樣」一語 ，其後B女又推開該群男性，並第2次將拉門打開、開燈，伊 見告訴人A女所著裙子被撩很高，就如將發生性關係之姿勢 般，而告訴人A女則抵住被告劉玉堯而呈抗拒貌，其後有男 性稱「好了好了，你們出來了」一語，當時應該有3人擋在 本案小房間拉門前等語（見原審卷二卷第149至153、161至1 63頁）。 　證人楊○彤於偵查及原審審理時之證述前後一致，且與告訴人 A女 及證人B所述相符。　　 　③證人楊○翊於原審審理時證稱：被告劉玉堯在本案小房間時， 告訴人A女自行走入，伊與曾○峰、芝○花3人即在門口透過隙 縫偷看，B女將伊等推開，並將拉門及燈均打開，伊認為如 此將使告訴人A女及被告劉玉堯倍感尷尬，遂又將燈關滅， 之後B女又硬將拉門拉開並開燈等語（見原審卷二第188至19 3頁）。 　④證人曾○峰於原審審理時證稱：伊與證人楊○翊、芝○花見告訴 人A女步入被告劉玉堯所在之本案小房間，有靠近門邊透過 縫隙往內看，原本告訴人A女進入該房間時燈是開啟狀態， 伊或證人楊○翊為幫忙製造氣氛，有關燈之舉，但B女將拉門 及燈均打開等語（見原審卷二第251至254頁）。 　⑤證人李○緹於原審審理時證稱：被告劉玉堯進入本案小房間後 ，告訴人A女亦進入該房間，楊○翊、芝○花欲湊熱鬧靠近拉 門邊，楊○翊有壓住拉門，但伊不確定壓門的人還有何人， 嗣B女、楊○彤有將拉門開啟等語（見原審卷二第288至290、 300至301、305頁）。 　⑥證人芝○花於原審審理時證稱：伊見告訴人A女進入本案小房 間，伊與楊○翊、曾○峰到拉門邊觀看，當時拉門係關閉狀態 ，惟伊等有將拉門稍微拉開縫隙觀看，其後B女有將拉門打 開，B女要進去時有被擋在門口之人擋住等語（見原審卷二 第348至352、361頁）。 　⑦證人鄭○於偵查中證稱：伊覺得告訴人A女與被告劉玉堯有曖 昧情愫，伊與楊○翊、曾○峰、芝○花、李○緹等起鬨到本案小 房間拉門處縫隙偷看，之後B女看起來很生氣地要進入本案 小房間，楊○翊有阻止，但B女仍衝入本案小房間開燈等語（ 見偵9487卷第81頁）。　 　⑧綜合上開證人之證述，可知於案發當時至少有楊○翊曾無視告 訴人之A女反對將本案小房間拉門抵住，至少有楊○翊、曾○ 峰、芝○花於本案小房間拉門外圍觀，B女曾2度穿越圍觀人 等強行開啟拉門並制止，及在鄭○表示「好了好了，你們出 來了」等語後，眾人離開本案小房間，且B女及楊○彤均證述 於B女第1次開門時，看到被告劉玉堯在床上親告訴人A女， 於第2次B女開門時，有看到告訴人A女用腳抵著被告劉玉堯 ，告訴人A女的裙子被撩高等主要情節，堪以補強告訴人A女 證述之案發始末。 　⑵案發翌日自告訴人A女內衣內側採證之棉棒經送鑑驗結果，檢 出男性Y染色體DNA-STR型別，與被告型別相符等情，有內政 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110年2月8日刑生字第1100009346號鑑 定書在卷可稽（見偵867卷不公開卷第65至67頁），可見告 訴人A女 確有遭被告掀起內衣，親吻胸部、乳頭等部位等情 。 　⑶本案案發後告訴人A女之情緒反應 　①證人B女於原審審理時證稱：告訴人A女於案發後一離開韶光 客廳時，就開始爆哭，並很生氣地一直罵稱「幹他媽的，Ja son真的是王八蛋」等詞，亦有罵三字經，並一直重複這幾 句話等語（見原審卷二第21頁）。 　②證人楊○彤於原審審理時證稱：伊回臺北後曾打LINE電話詢問 本案小房間內發生之事而與告訴人A女通話，伊當時只是關 心告訴人A女，印象中告訴人A女之精神狀態、心情均不佳， 且於通話時伴有哽咽、哭泣情形等語（見原審卷二第166頁 ），核與A女手機之「Christa」LINE撥入通話紀錄（見偵94 87卷不公開卷第59頁）相符，堪認A女 於案發後數日仍因本 案而處於情緒低潮，更流露哽咽、哭泣等情緒反應。 　③依證人B女之證述，可知本案案發後，告訴人A女自案發地點 離開、甫自壓力環境中釋放，旋有情緒潰堤之現象，並伴隨 措辭激烈情況良久不已，尤見忿忿不平，事後經楊○彤關心 告訴人A女及詢問本案案發經過時，於陳述過程中精神狀態 、心情不佳，亦有哭泣、情緒明顯低落之情狀，顯見告訴人 A女 案發後情緒不穩，事後提及此事仍難掩心中害怕而啜泣 等情，此與遭受性侵害後之一般反應相符。　 　⑷又本件案發後，告訴人A女返回臺北，浮現自認骯髒等自咎情 緒，並曾撥打113專線求助等節，業據告訴人A女於偵查中證 述明確（見偵867卷不公開卷第38頁），並有衛生福利部110 年3月15日衛部護字第1100109214號函暨附件110年10月13日 電話錄音檔在卷可稽（見偵867卷不公開卷第105頁、偵9487 卷不公開卷證物袋）。告訴人A女於109年10月22日前往臺北 醫學大學附設醫院（下稱北醫附設醫院）就診，經診斷患有 適應障礙症而開立藥物治療，復自同年11月19日至110年3月 10日，經現代婦女基金會社工評估轉介進行心理諮商共12次 等節，亦有北醫附設醫院109年10月22日乙診字第2202號診 斷證明書、臺北市家庭暴力暨性侵害防治中心110年3月10日 北市家防性字第11030026681號函暨附件心理諮商個案報告 存卷足憑（見偵867卷不公開卷第95-98頁、偵9487卷不公開 卷第58頁）。告訴人A女於案發月餘，首次接受心理諮商， 而觀諸該心理諮商個案報告之「轉介原因／主訴問題」欄除 記載「案主於109年10月遭遇性侵事件」（見偵867卷不公開 卷第97頁）等語外，並無敘及其他接受諮商之原因，參以告 訴人A女接受諮商之頻率概為每週或雙週到診，尚屬規律、 密集，且該報告之「觀察與評估」欄所載「不斷出現惡夢（ 創傷事件，夢中出現當事人臉孔樣子）」、「覺得自己很髒 ，自我價值感低落」、「身體界線在未經同意及已拒絕下， 仍被侵犯之憤怒情緒時常出現」、「面對異性無法克制焦慮 情緒」、「110年2月期間到屏東開庭，想到或是去的途中， 都會引發恐懼，及經驗重現的恐慌，創傷反應不斷重現」等 語（見偵867卷不公開卷第97頁），俱為與本案相關描述， 足認A女確實係因本案之影響始至北醫附設醫院求診，並經 社工評估轉介持續接受心理諮商尋求精神衛生協助，告訴人 A女呈現出來環境適應之身心症狀，顯與被告上開犯行有關 ，並可補強告訴人陳述遭被告性侵害等事實之憑信性。 　⑸參以李○緹於本案事發翌日以LINE與被告劉玉堯談論本案小房 間內發生何事時，被告劉玉堯陸續傳送訊息稱「（李○緹問 ：那你跟她說什麼？）沒有說什麼啊」、「有需要說什麼嗎 」、「（李○緹問：我是說怎麼突然親起來？她去找你，你 就抱她？）對阿、不然咧」等語，有渠2人LINE對話紀錄截 圖可憑（見偵867卷不公開卷第33頁），可徵被告劉玉堯於 案發當時未久，即未徵得告訴人A女同意率行擁抱。　 　⑹綜合上開證據，告訴人A女於案發當時為免遭被告以伸入舌頭 方式親吻，以緊閉雙唇、撇頭、閃躲、用手推擠、用腳抵住 腹部等推阻方式拒絕被告劉玉堯，被告劉玉堯實無誤認告訴 人A女推阻拒絕之動作為欲拒還迎或半推半就，然被告劉玉 堯仍強行以體型優勢壓制告訴人A女，並為事實欄一所示之 撫摸、親吻等猥褻行為，足認告訴人A女確實於事實欄一所 示之時、地遭被告劉玉堯以事實欄一所示之強暴方式強制猥 褻得逞之事實，被告劉玉堯空言否認有強制猥褻之犯行，自 非可採。 　㈢被告劉玉堯及辯護人雖有以下之辯解，惟該等辯解均不可採 ，茲分述如下： 　⒈辯護人雖辯稱：本案告訴人A女所述關於是否遭被告摸撫全身 、在B女開門後如何跑出房間、本案小房間外是否有放音 樂 而聽不見呼救聲等節前後有不一致云云。惟按被害人之陳述 有部分前後不符，究竟何者為可採，法院仍得本其自由心證 予以斟酌，非謂一有不符或矛盾，即認其全部均為不可採信 ，尤其關於行為手段、事件經過細節等方面，被害人難免因 記憶欠明確或認知不同，以致前後未盡相符，苟其基本事實 之陳述並無不符，且就其他方面調查又與真實相符，亦即有 其他補強證據足以擔保其陳述具有相當之真實性，則仍非不 得予以採信（最高法院101年度台上字第3415號判決意旨參 照）。經查： 　⑴告訴人A女雖於警詢時並未提及「被告摸撫其全身」、 「外 面放音樂，聽不見呼救聲」，且證稱：B女開門進來，伊就 趕快跑出房間等語（見恆春警卷第23頁），然於偵查中卻證 稱:被告又摸撫伊全身； 伊沒有說不要，但伊有大叫、推他 ，因為外面放音樂太吵，他們聽不到；後來有人開門了，燈 也打開了，伊一直在反抗，…伊用右腳頂著被告劉玉堯肚子 ，伊聽到鄭○在門口喊「好了啦、好了啦、出來」，被告劉 玉堯就走出去等語（見偵867卷不公開卷第38頁）。 　⑵然關於被告劉玉堯如何不顧告訴人A女抗拒，強制猥褻告訴人 A女之過程，業據告訴人A女於偵查中及原審審理時之證述大 致相符。且依告訴人A女於偵查中及原審審理時之前揭證述 可知，其自始至終欲表達者，是其有以撇頭、推擠之方式抗 拒，遭被告劉玉堯以身體壓制，並強行掀起衣物、撫摸全身 ，再強吻嘴、頸部及扯開A女之內衣親吻其胸部及乳頭，且B 女拉開本案小房間拉門察看、制止，並就其遭強制猥褻之過 程如何「抵抗」為更具體之描述，故告訴人A女於嗣後偵查 中，乃至於原審審理時，均一致證稱被告係如何遭被告劉玉 堯侵犯，過程中告訴人A女有推拒之抵抗舉動，是辯護人認 告訴人A女所述前後不一，並無可採。 　⒉被告劉玉堯及辯護人以109年10月11日初抵達初見恆美旅店時 ，被告劉玉堯即將告訴人A女公主抱下泳池，更於同日盥洗 畢親自為告訴人A女吹頭髮，翌日上午告訴人A女亦持手機拍 攝被告劉玉堯玩卡丁車，同日下午2人與其餘人等共乘香蕉 船時，前後而坐、互有交談，又單獨於海邊親密散步等節， 足認被告及告訴人A女於本案小房間內發生前揭親密舉動， 係2人情投意合下自然發生云云。惟： 　⑴告訴人A女於偵查及原審審理時證稱：伊應李○緹之邀約參加 墾丁旅行，旅途過程李○緹及其他人一直刻意製造伊與被告 劉玉堯有曖昧關係之氣氛，被告劉玉堯亦屢次故意與伊肢體 接觸，李○緹亦曾向伊稱「既然被告劉玉堯對妳有意思，何 不給一些機會」等詞；109年10月11日下午伊在初見恆美旅 店泳池邊休息，被告劉玉堯邀伊下水遊玩，伊表示不願意， 被告劉玉堯不顧反對將伊公主抱至水中，之後伊上岸後眾人 隨即起鬨要伊合群，伊才去換泳衣，伊雖不悅但也不想破壞 氣氛；同日，被告劉玉堯赤裸上身、手持吹風機走進伊房間 ，硬要幫伊吹頭髮，伊見狀拒絕，然李○緹不斷起鬨，復將 吹頭髮過程拍成影片上傳至只有女生之LINE群組，伊只得在 該群組回覆「......」無言符號；於109年10月12日上午， 伊曾警告被告劉玉堯不要越矩，被告劉玉堯竟回稱其為M屬 性一語；被告劉玉堯之辯護人提出之墾丁玩很大群組對話紀 錄截圖中，伊於109年10月12日12時41分許傳送之訊息係影 片檔案，並非全程刻意對著被告劉玉堯拍攝；同日中午伊又 被安排與被告劉玉堯坐在同一桌吃飯，被告劉玉堯坐在伊右 側、鄭○坐伊左側，鄭○問伊是否知道被告劉玉堯對伊有意思 ，伊沒有回應，鄭○表示「妳要是年薪有2、300萬的話，就 不會坐在這邊」等詞，其後被告劉玉堯及證人鄭○不斷講黃 色笑話，令伊不舒服；109年10月12日下午乘坐香蕉船前， 伊曾表示不想參與，但鄭○表示票已經購買、不要浪費，且 顧念李○緹私下要求不要讓其難做人，始隱忍情緒參與香蕉 船行程，被告劉玉堯卻又一直靠上來；109年10月12日15時 許去海邊時，鄭○要伊與被告劉玉堯去散步，伊不願意，鄭○ 硬拉伊到被告劉玉堯旁，被告劉玉堯亦推著伊之背行走，散 步過程中，伊一直講工作等正經話題，並在肢體上保持距離 ，惟被告劉玉堯突然摟腰牽手，又故意聊到性關係話題；10 9年10月12日16、17時許眾人從海邊回民宿，伊與B女在伊等 房間盥洗，然B女在浴室洗浴、伊在洗手臺吹乾內衣並僅著 內褲及長T恤時，被告劉玉堯即在房間外喊稱妳們洗很久等 詞，伊回應告知伊沒穿內衣、褲子及B女正在洗浴，並命被 告劉玉堯不要進入，被告劉玉堯仍闖入，復將伊從頭到尾打 量一遍，並稱「哇，還真的是沒有穿」一語，伊見狀躲到床 上，而被告劉玉堯則褪去上衣走入浴室，其後伊即聽見B女 尖叫等語（見偵867卷不公開卷第38至41頁、原審卷一第235 、237、244、247頁）。 　⑵證人B女於原審審理時證稱：109年10月11日下午，告訴人A女 本不願下水，係遭被告劉玉堯丟下水後，才不得已更換泳衣 ；同日，伊看見被告劉玉堯幫告訴人A女吹頭髮，當時告訴 人A女表情其實有些不悅，李○緹則在旁錄影，將影片上傳LI NE群組，告訴人A女只回應「......」無言表情，當日李○緹 離開房間後，告訴人A女隨即抱怨李○緹很煩、為何拍此影片 傳群組、好像營造其與被告劉玉堯曖昧中等詞，其實被告劉 玉堯根本不是告訴人A女喜歡之類型；109年10月12日下午告 訴人A女本來不想玩香蕉船，伊也不會游泳，伊與告訴人A女 本來均不願參與，但鄭○一直強力邀約，伊等始加入；因伊 與告訴人A女住同房間，109年10月12日下午告訴人A女在海 邊被拱去和被告劉玉堯散步後，曾告訴伊被告劉玉堯一直想 牽手，及告訴人A女不願讓被告劉玉堯牽手等情；109年10月 12日下午從海邊回來，被告劉玉堯於伊正在洗澡時闖入伊與 告訴人A女之房間，當時告訴人A女驚慌失措，並因阻止被告 劉玉堯闖入未果，遂跑去床上躲避，伊洗完澡有下樓質問被 告劉玉堯等語（見原審卷二第21至23、24至26、27、33、35 頁）。 　⑶證人楊○彤於原審審理時亦證稱：告訴人A女本來表示未攜帶 多餘換洗衣物婉拒下水遊玩，但被告劉玉堯在友人慫恿下， 將告訴人A女抱起，告訴人A女被抱而遭碰觸之瞬間有表現驚 嚇、抗拒；伊等去墾丁南灣海邊時，鄭○一直勸告訴人A女與 被告劉玉堯去散步，告訴人A女半推半就地去，回來時2人有 點距離，告訴人A女表情略顯尷尬；去墾丁大街前，伊在民 宿1樓等待，突然看到B女很生氣地下樓質問李○緹「這妳朋 友耶，真的是很過分、沒水準」等詞，伊等問發生何事，B 女告知被告劉玉堯於其洗澡時衝進浴室，而當時告訴人A女 只罩著1件衣服等節，去墾丁大街時也是男性、女性分别前 往，嗣返回民宿時被告劉玉堯表示其對洗澡事件感到不好意 思，要向告訴人A女、B女喝酒賠罪，並稱讓告訴人A女 、B 女任意挑酒，喝幾杯均可等語（見原審卷二第144、145至14 6、147至148、156頁）。 　⑷綜合上開證述，顯見告訴人A女就被告劉玉堯諸多片面親近作 為有所不滿，並已藉旁人可茲察覺之舉動彰顯於外。 　⑸而卡丁車影片事件部分，經對照告訴人A女之證述及前揭A女 於109年10月12日上午拍攝卡丁車影片並上傳墾丁玩很大群 組之對話紀錄截圖，實難認告訴人A女係對被告劉玉堯有特 寫拍攝之舉。 　⑹且除告訴人A女、證人B女及證人楊○彤前揭證述，可證於發生 洗澡事件時，告訴人A女對被告劉玉堯充斥厭煩情緒，並顯 現於眾外，證人李○緹於警詢亦證稱：109年10月12日晚上去 墾丁大街時，伊見A女十分沉默乃詢問其故，告訴人A女 告 稱因洗澡事件感到不悅等語（見恆春警卷第38至39頁），參 以告訴人A女於109年10月12日17時50分許起，即向鄭雅文抱 怨洗澡事件暨就被告劉玉堯於出遊期間舉止評論稱「我現在 超不爽」、「（被告劉玉堯）這兩天一直嘗試撩我」、「回 來就洗澡就發生這件事（洗澡事件）」、「我現在不想回他 們話」、「他（被告劉玉堯）一直在那群在那邊說喜歡我」 、「我臉超臭」、「連話都不回」、「王八蛋欸」、「（鄭 雅文問：被告劉玉堯沒碰妳吧？）有」、「他（被告劉玉堯 ）再超過我真的要爆發了」、「不想破壞氣氛」、「約我的 朋友（李○緹）說我很兇，沒必要這樣」等語，有告訴人A女 與鄭雅文之LINE對話紀錄截圖在卷可參（見偵9487卷不公開 卷第43至47頁）。縱使在泳池、吹頭髮、卡丁車影片、香蕉 船、散步等事件發生當下，告訴人A女均未採取極端、激烈 手段拒絕被告劉玉堯，惟至遲於嗣後發生洗澡事件起，已對 被告劉玉堯充斥厭煩情緒，斷無可能再於是日晚間容有兩情 相悅自然發生親密舉動之餘地。　　 　⑺至於證人楊○翊、曾○峰、李○緹、芝○花、蔡○穎、楊○皓、鄭○ 雖於偵查或原審審理時證稱告訴人A女與被告劉玉堯互動曖 昧，告訴人A女於泳池、吹頭髮、香蕉船、散步等事件發生 時表情均自然而未見異樣等語（見偵9487卷第46至47、50至 51、53、55、69至70、77至79頁、原審卷二第171、178至18 5、241至246、273至282、345至346、356至357頁），然本 次旅程中鄭○、李○緹有起鬨將告訴人A女及被告劉玉堯配對 之舉，除經告訴人A女證述如前外，亦據證人B女於原審審理 時證述明確（見原審卷二第16頁），且證人鄭○於偵查中亦 證稱曾建議被告劉玉堯與告訴人A女去海邊散步、玩香蕉船 時有幫2人拍照等情節（見偵9487卷第79頁）。再者，證人 楊○皓、蔡○穎、曾○峰、楊○翊、芝○花均證述係在本次旅程 初見告訴人A女等情（見恆春警卷第44、52頁、偵9487卷第5 0、68頁、原審二第185、239、342頁），非無跟隨鄭○、李○ 緹推波助瀾，或僅憑主觀臆測而率將告訴人A女未激烈拒絕 一節，誤解為雙方互相曖昧之可能。　 　⑻據上，難認被告劉玉堯及辯護人所辯雙方係合意進行親密舉 動云云屬實。 　⒊辯護人雖辯稱告訴人A女於事發後猶與被告及同行友人開心度 假，亦無任何被害後創傷症候群之反應，甚至主動邀被告飲 酒同樂，足徵被告劉玉堯並無違反其意願云云。然： 　⑴本案案發後，告訴人A女自案發地點離開、甫自壓力環境中釋 放，旋有情緒潰堤之現象，並伴隨措辭激烈情況良久不已， 尤見忿忿不平，事後經楊○彤關心告訴人A女及詢問本案案發 經過時，於陳述過程中精神狀態、心情不佳，亦有哭泣、情 緒明顯低落之情狀，顯見告訴人A女於案發後情緒不穩，事 後提及此事仍難掩心中害怕而啜泣等情，業經本院認定如前 ，此與遭受性侵害後之一般反應相符。且按遭受性侵害之被 害人於事發後，其對外表現之方式本就因人而異，被害人與 加害者間之關係、當時所處之情境、被害人之個性、被害人 被性侵害之感受及被他人知悉性侵害情事後之處境等諸多因 素，均會造成影響，不能遽以被害人之事後表現，非如一般 社會所想像、設定之「典型」被害人形象，即逕認並無遭受 性侵害之事實，否則將陷入理想被害人即被害人必須是大聲 呼救、事後驚慌報警、立馬離開案發現場等之迷思或成見， 自非事理之平。 　⑵再者，告訴人A女於原審審理時證稱：伊出來之後往客廳移動 ，伊沒辦法用言語去形容伊當時的狀態，但伊非常驚嚇，腦 袋一片空白，伊在一個女生陪同的狀況下，先走出來坐在沙 發上，坐回伊原本位置，伊被驚嚇到，因為被告劉玉堯突然 又要靠近伊，伊站起來想要打被告劉玉堯，但沒打到，伊要 打第二下的時候，就被曾○峰架開、推擠，曾○峰還要拿 椅 子砸伊等語（見原審卷一第257至258頁）。證人B女於原審 審理時證稱：告訴人A女 跟被告劉玉堯走出來，告訴人A女 當時是坐在沙發區，告訴人A女走出來時很恍神，沒有講話 ，告訴人A女沒有跟伊交談，或向伊表示要回到隔壁棟民宿 ，伊等中間隔著被告劉玉堯，後來小○（即曾○峰）要拿椅子 砸告訴人A女，就有男生把小○拉開，然後場面一片混亂，鄭 ○就叫伊等滚出去等語（見原審卷二第46至47頁）；證人楊○ 彤於偵查中證稱：告訴人A女走出本案小房間後，精神恍惚 坐在韶光客廳之沙發上，當被告劉玉堯坐至告訴人A女之側 ，告訴人A女隨即臉色不悅並作勢要揮打被告劉玉堯等語（ 見偵9487卷第44至45頁）。顯見告訴人A女於案發後心情受 到打擊、精神恍惚，對於所受委屈，難抑對被告劉玉堯氣憤 之激動情緒，此亦符合被害人事後之正常反應。 　⑶辯護人雖提出案發當日23時17分照片，認該照片係於起訴書 所指強制猥褻犯行後所拍攝，該照片可見被告劉玉堯與告訴 人A女比鄰而坐，李○緹更比出輕鬆的YA手勢，並無衝突氣氛 ，難認有強制猥褻事件云云。然本案案發當日23時17分照片 係B女於案發前在本案小房間與其男友聊天時隨手拍攝傳送 一節，業據證人B女於原審審理時證述明確（見原審卷三第3 4至35頁）。衡情如無特殊原因或個人習慣，常人當不致時 時查看並精準記憶時間，而觀諸本件起訴書描敘之犯罪時間 ，顯係基於各該證人於事後對時間之推估而為之概略性記載 ，自無從再憑起訴書原始記載，率予無視證人B女之證述而 推認本案案發當日23時17分照片係攝於本案發生後。　 　⒋辯護人雖另辯稱B女於另案惡意對被告劉玉堯提起刑事強制猥 褻之告訴，業經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為不起訴處分確定在案 ，且經臺灣士林地方法院裁定駁回交付審判，顯見B女已失 客觀並有惡意指摘之情，其證述不足採信云云。B女對被告 劉玉堯所提強制猥褻告訴，係因僅有被害人單一指訴而經檢 察官認定罪嫌不足一情，有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110 年度偵字第9487號、111年度偵字第8106號、第8107號不起 訴處分書可憑，是該案縱經不起訴處分確定，亦屬罪疑有利 被告下證據取捨之結論，尚難率予反面推論B女關於本案所 述盡皆不實。辯護人前揭所辯，實有速斷。 　㈣檢察官雖於本院審理時主張被告劉玉堯於前揭時、地對告訴 人A女為猥褻行為時，曾以手指侵入告訴人A女之陰道，應成 立刑法第221條第1項之強制性交罪云云，惟查： 　⒈告訴人A女於案發翌日進行驗傷採證時雖見陰部表淺破皮，有 受理疑似性侵害事件驗傷診斷書在卷可稽（見偵9487卷不公 開卷第95至97頁），惟陰部受傷之成因多端，本未必被告劉 玉堯以手指侵入所致，尚難據此即認被告劉玉堯於案發當時 有以手指侵入告訴人A女之陰道。 　⒉又告訴人A女於案發翌日至醫院採證並送鑑驗後，告訴人A女 內褲採樣褲底內層斑跡，以酸性磷酸酵素法檢測結果呈陰性 反應，經直接萃取DNA檢測，未檢出男性Y染色體DNA-STR型 別；告訴人A女外陰部棉棒，以酸性磷酸酵素法檢測結果呈 弱陽性反應，經直接萃取DNA檢測，人類男性Y染色體DNA定 量結果，未檢出DNA量，未進行DNA-STR型別檢測；告訴人A 女陰道深部棉棒，以酸性磷酸酵素法檢測結果呈弱陽性反應 ，經直接萃取DNA檢測，未檢出性Y染色體DNA-STR型別等節 ，有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109年11月17日刑生字第00000 00000000號鑑定書在卷可稽（見偵9487卷不公開卷第102至1 04頁），亦難認被告劉玉堯有以手指侵入告訴人A女之陰道 。則被告劉玉堯是否確有強制性交之行為，依卷內證據，即 難使本院形成確信心證。本件除告訴人A女指訴被告劉玉堯 另以手指侵入性器部分之單一指訴外，尚無其他證據可證， 尚難遽認被告劉玉堯有何強制性交之行為，此部分亦經檢察 官不另為不起訴處分(見起訴書第5頁)，併此敘明。 　⒊至於檢察官雖聲請對告訴人A女進行測謊及調閱告訴人A女 驗 傷報告之影像，以證明告訴人A女確實有遭到強制性交之情 形。然依前所述，陰部受傷之原因多端，無從經由勘驗告訴 人A女驗傷報告之影像即可證明告訴人A女確有遭被告劉玉堯 強制性交之情，且測謊技術或可作為偵查手段，用以排除或 指出偵查方向，然在審判上仍僅供為形成心證之參佐資料， 縱有測謊結果亦不能採為有罪判決之唯一證據，自無對告訴 人A女測謊及調閱告訴人A女驗傷報告影像之必要，附此敘明 。　 　㈤綜上所述，本案事證明確，被告劉玉堯上開犯行，堪以認定 ，應予依法論科。辯護人雖聲請勘驗上證4、8、11之被告劉 玉堯與告訴人A女於泳池戲水、被告劉玉堯為告訴人A女 吹 頭髮及案發吊床區之影像影片，待證事實為案發前被告劉玉 堯與告訴人A女互動良好及案發現場吊床之情形，然本件被 告劉玉堯涉犯上揭強制猥褻犯行已臻明確，卷內亦有現場吊 床之照片在卷可參，且告訴人A女於本案案發前及案發當日 均無與被告有任何曖昧或男女情愫，已如前述，勘驗上開光 碟更無法證明案發當時之情狀，自無再行調查之必要，應予 駁回。 二、論罪科刑 　㈠核被告劉玉堯所為，係犯刑法第224條第1項之強制猥褻罪。 　㈡被告劉玉堯如事實欄一所示先後以撫摸告訴人A女全身，強吻 告訴人A女之嘴、頸部，復扯開告訴人A女之內衣親吻其胸部 及乳頭行為，係於密接時、地，侵害同一之法益，各行為之 獨立性極為薄弱，依一般社會健全觀念，在時間差距上，難 以強行分離，應各視為數個舉動之接續施行，合為包括之一 行為予以評價為宜，均應論以接續犯之一罪。　 三、上訴駁回之說明 　㈠原審經審理結果，以被告劉玉堯犯罪事證明確，並審酌被告 劉玉堯為逞一己私慾，率爾對相識未久之告訴人A女強制猥 褻，顯然欠缺尊重他人性自主決定權之基本良知，因而對告 訴人A女造成難以言喻之身心傷害，致使其於本件事發後需 依靠藥物治療精神症狀及屢屢接受心理諮商，其嚴重性可見 一斑。況本件被告劉玉堯係於數名友人之圍觀窺視下對告訴 人A女遂行性犯罪，無疑使告訴人A女遭強制猥褻之際，更額 外經歷遭圍觀之極端羞辱情境，堪認犯罪所生危害甚鉅，而 非一般強制猥褻案件足相比擬。參以被告劉玉堯於犯後始終 未對告訴人A女誠心致歉，徒於法庭逞矯飾之能事，迄未取 得告訴人A女 諒解，難認犯後態度良好，且觀諸被告劉玉堯 自警詢至後續偵審程序，始終明確供稱告訴人A女於案發時 著牛仔褲／褲子等語，迄告訴代理人於原審113年1月2日審理 程序庭呈本案案發當日23時17分照片，證明告訴人A 於案發 當晚確實穿著橘色洋裝後，始改口諉稱不確定告訴人A女下 半身穿著云云，足見其在無關鍵性證據呈現於法院前，不惜 以看似堅定、前後一致之明白供述，虛捏利己事實，妄圖混 淆事證，其心殊屬可議，倘不從重量刑，實不足兼顧刑罰之 一般預防及特別預防功能，更無異傳達恣意侵害他人性自主 決定權而遭起訴後，概可於法院隨意虛偽供述、推諉卸責之 錯誤觀念。兼衡被告劉玉堯於原審自述大學畢業、擔任機師 、月收入約新臺幣30至35萬元、家中尚有父母及2胞姊、需 扶養父母等智識程度與生活狀況暨其他一切刑法第57條所示 之量刑因子，復參酌其提出之量刑資料，自強制猥褻罪「6 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之法定刑度中間基準點予以斟酌 調整後等一切情狀，量處有期徒刑1年6月。經核原判決之認 事用法並無違誤，量刑亦屬妥適。 　㈡上訴意旨 　⒈檢察官上訴意旨略以：被告劉玉堯本案之行為，應構成強制 性交罪，縱認被告劉玉堯係犯強制猥褻之犯行，致告訴人A 女身心發展受有嚴重損害，犯後否認犯行，並勾串證人於法 院審理時為虛偽之證述，犯後態度惡劣，難認被告劉玉堯確 有真心悔過之誠意。被告劉玉堯於犯後未向告訴人A女道歉 ，亦未與告訴人A女達成和解並賠償告訴人A女，犯後態度非 佳。原審量刑實屬過輕云云。 　⒉被告否認犯罪，提起上訴，並以法院縱認被告有罪，也請考 量被告是一個上班族，沒有任何前科紀錄，因為一個聯誼的 活動纏訟4年多，在審理期間也有釋出最大的善意要跟告訴 人A女和解，而被告父親罹癌，母親有慢性病要照顧，也請 從輕量刑，並為緩刑之宣告云云。 　㈢經查：： 　⒈本件被告劉玉堯所為，應構成強制猥褻罪，業經本院認定如 前，本院並敘明未構成強制性交罪之理由，檢察官主張應構 成強制性交罪云云，自非可採。 　⒉被告劉玉堯否認犯罪，提起上訴，惟其所持辯解並非可採， 已如前述。 　⒊量刑部分 　⑴按量刑之輕重，係屬事實審法院得依職權自由裁量之事項， 苟於量刑時，已依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並斟酌刑法第57條 各款所列情狀，而未逾越法定範圍，又未濫用其職權，即不 得遽指為違法。而刑罰之量定，屬法院自由裁量之職權行使 ，應審酌刑法第57條所列各款事由及一切情狀，為酌量輕重 之標準，並非漫無限制；量刑輕重係屬事實審法院得依職權 自由裁量之事項，苟已斟酌刑法第57條各款所列情狀而未逾 越法定刑度，不得遽指為違法；且如別無其他加重或減輕之 原因，下級審量定之刑，亦無過重或失輕之不當情形，則上 級審法院對下級審法院之職權行使，原則上應予尊重（最高 法院106年度台上字第1538號、102年度台上字第2931號判決 意旨參照）。 　⑵查被告劉玉堯並未與告訴人A女達成和解，或取得告訴人A女 之諒解，且本件原審關於科刑業已就刑法第57條規定與科刑 相關事項在適法範圍內加以裁量，其本於事實審之裁量職權 所為之量刑，並無過重不當，或有何違反比例原則、平等原 則、罪刑相當原則之情形，自不得認其量刑有何不當。是檢 察官上訴認原審量刑過輕或被告上訴否認犯行，指摘原判決 量刑過重等情，均無理由，應予駁回。 　⒋又被告劉玉堯於本院審理時仍否認犯行，並未對於全部之犯 行坦承面對之犯後態度，亦未與告訴人A女達成和解或獲得 告訴人A女之原諒，本院斟酌上情，認應予適當刑責懲處， 令其能知所警惕，不再犯罪，被告無暫不執行為適當之情事 ，自不宜為緩刑宣告。被告劉玉堯上訴，請求宣告緩刑，礙 難准許。　　　　　　　　 乙、無罪部分 壹、公訴意旨略以：告訴人劉玉堯於109年10月12日23時許，在 本案小房間強制猥褻被告A女，而經被告B女開啟本案小房間 拉門後，被告A女、告訴人劉玉堯即分別步出並返回韶光客 廳，嗣被告A女、B女與告訴人劉玉堯發生爭執，竟共同基於 傷害人身體之犯意聯絡，共同以徒手方式，毆打告訴人劉玉 堯，致告訴人劉玉堯受有頭部外傷、頭暈、嘔吐、左側頭部 、左臉挫傷及左頸挫扭傷之傷害，因認被告A女、B女均涉犯 刑法第277條第1項傷害罪嫌等語。 貳、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又 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 4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再按認定犯罪事實 所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 但無論直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達於通常一 般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始得據為 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性懷疑 之存在時，即無從為有罪之認定（最高法院40年台上字第86 號、76年台上字第4986號判決意旨可資參照）。　 參、檢察官認被告涉犯上開罪嫌，無非係以被告A女、B女之供述 、證人即告訴人劉玉堯之證述、證人李○緹、楊○翊、鄭○、 曾○峰、蔡○穎、楊○皓之證述、告訴人劉玉堯與被告A女、證 人李○緹於109年10月13日之LINE對話紀錄截圖、被告B女與 證人李○緹之LINE對話紀錄截圖、敏盛綜合醫院（下稱敏盛 醫院）109年10月14日診斷證明書為其主要論據。訊據被告A 女、B女固坦承於上揭時、地與告訴人劉玉堯發生衝突之事 實，惟均堅詞否認有何傷害之犯行，被告A女 辯稱：當天伊 從小房間出來之後有與告訴人劉玉堯吵架、衝突，但是伊沒 有打到他，被告訴人劉玉堯的兄弟架開，伊掙脫後，被告訴 人劉玉堯的兄弟又推伊，伊差點跌倒，站穩之 　　後曾○峰又要拿椅子砸伊，然後伊就被幾個人推出去到那棟V illa 的外面等語。被告B女辯稱：當天伊沒有打告訴人劉玉 堯，當天伊去本案小房間把門拉開，被告A女及告訴人劉玉 堯出來後，大家坐在客廳，伊開頭有問告訴人劉玉堯，因為 告訴人劉玉堯自己下午說要為了伊跟被告A女衣衫不整被告 訴人劉玉堯闖入的事情道歉，伊沒有打告訴人劉玉堯，只是 有點吵這件事情，被告A女也沒有打告訴人劉玉堯，被告A女 有揮一下的動作，沒有到推，曾○峰要拿椅子被告A女，被另 外一個男生拉開，伊跟被告A女就被推出去外面，那些男生 就叫伊等滾。其等辯護人則為其等辯稱：依診斷證明書的記 載，只有告訴人劉玉堯的主訴，並非醫師所判斷或診斷得出 的疾病或是傷害的結果，且告訴人劉玉堯主訴受傷的部位與 其在法院所稱遭到毆打的部位也不相符，再者，急診病歷顯 示告訴人劉玉堯身上並沒有任何外傷，告訴人劉玉堯主訴說 感覺到頭暈噁心，不排除是因為醉酒的原因導致他頭暈噁心 ，腦震盪的部分確實依照醫院的函覆，這只是告訴人劉玉堯 的主訴，診斷證明書或病歷結果都沒有辦法去證明告訴人劉 玉堯受有傷害。另外，證人楊○翊、曾○峰、李○緹3人之證詞 明顯有矛盾不一致之處，也無法作為相關的證據，並且鄭○ 在偵查中有明確的證述，告訴人劉玉堯的外觀傷勢看不出來 等語。經查： 一、被告B女開啟本案小房間拉門後，被告A女、告訴人劉玉堯即 分別步出並返回韶光客廳，而被告A女、B女與告訴人劉玉堯 嗣於韶光客廳發生爭執等節，業據被告A女及B女於原審審理 及本院審理時供述在卷，且經證人即告訴人劉玉堯於原審審 理時證述明確（見原審卷一第78頁），此部分事實，首堪認 定。 二、告訴人劉玉堯固於原審審理時證稱：伊從本案小房間出來後 ，伊與被告A女坐在韶光客廳之沙發聊天，起初被告A女 叫 伊喝酒，被告B女亦過來起鬨要伊喝酒，被告A女、B女分别 坐於伊右側、左側，2人一直灌伊酒而有拿酒瓶塞伊嘴，伊 因喝不下而將其2人之手推開，被告A女、B女2人因而情緒失 控，被告A女先用左手打伊右臉1巴掌，被告B女見狀遂一起 動手，用拳頭打伊頭部，而被告A女也持續用右手攻擊伊頭 部，證人鄭○、楊○翊、曾○峰、李○緹見狀阻止時，伊暈倒在 沙發上，但伊有聽見鄭○在旁邊護著伊，之後被告A女、B女 均離開韶光客廳等語（見原審卷一第78頁、原審卷二第374 至391頁）。 三、然按告訴人之告訴，係以使被告受刑事訴追為目的，是其陳 述是否與事實相符，仍應調查其他證據以資審認（最高法院 52年度台上字第1300號判決意旨參照），故尚難僅以告訴人 單一指訴，遽為被告有罪之認定。茲分述如下： 　㈠關於在場證人證述被告A女及B女傷害告訴人劉玉堯部分 　⒈證人楊○翊於偵查中證稱：被告A女、B女分別坐在告訴人劉玉 堯之右側、左側，2人一直叫告訴人劉玉堯，2人逼酒不成， 被告B女先打告訴人劉玉堯巴掌，接著被告A女也打告訴人劉 玉堯巴掌，鄭○就過去勸，被告A女及B女2人一起接著打告訴 人劉玉堯巴掌3、4下，應該是打到臉或頭，不確定有沒有打 到脖子，伊過去將被告B女稍微拉開，曾○峰就把被告A女拉 開等語（見偵9487卷第52至53頁）。 　⒉證人蔡○穎於偵查中證稱：被告A女有打告訴人劉玉堯數個巴 掌，但伊不確定被告B女有無打巴掌，伊等中有1位男性過去 阻止被告A女等語（見偵9487卷第54頁）。 　⒊證人曾○峰於偵查中證稱：被告A女、B女一直叫告訴人劉玉堯 喝酒，因告訴人劉玉堯喝不下，被告B女先打告訴人劉玉堯 巴掌，而被告A女見狀也跟著打巴掌，伊與鄭○見狀上前阻止 等語（見偵9487卷第56至57頁）。 　⒋證人楊○皓於偵查中證稱：被告A女、B女站立，而告訴人劉玉 堯則坐於沙發，伊見被告B女手朝告訴人劉玉堯揮2、3下， 但告訴人劉玉堯有擋，不確定有無打到，而被告A女則有打 中告訴人劉玉堯3至4巴掌，至攻擊部位似有頭部及臉附近， 頸部則不確定等語（見偵9487卷第72至73頁）。 　⒌證人鄭○於偵查中證稱：在客廳時，被告A女、B女一起逼告訴 人劉玉堯喝酒，被告A女打告訴人劉玉堯數巴掌，被告B女也 有動手打告訴人劉玉堯巴掌，但打的次數沒有被告A女多等 語（見偵9487卷第82頁）。 　⒍證人李○緹於偵查中證稱：伊聽到被告B女大叫，看見告訴人 劉玉堯坐在沙發，而被告A女、B女均站立，被告B女先轉告 訴人劉玉堯耳朵，接著被告A女、B女一起打告訴人劉玉堯巴 掌數下，時間持續有點久等語（見偵9487卷第48頁）。 　⒎依前揭證人之證述，雖均證稱被告A女、B女有傷害告訴人劉 玉堯之行為，然其等對於被告A女、B女於發生衝突時究係持 站姿或坐姿、僅1人作勢要攻擊或1人出手攻擊或雙雙出手攻 擊、何人先發難引爆衝突、扭轉耳朵或掌摑或重擊頭部、有 無擊中及擊中臉頰或頭部或頸部等節，所陳情節各異，屢有 互歧。衡諸上揭證人於發生衝突時，均位於韶光客廳，而該 處空間格局方正而無足以造成物理視線遮蔽視之裝潢配置， 有該處照片在卷可稽（見恆春警卷第111頁），上開證述確 存有難以忽視之重大瑕疵。 　⒏再者，證人楊○彤於偵查中證稱：被告A女走出本案小房間後 ，精神恍惚坐在韶光客廳之沙發上，當告訴人劉玉堯坐至被 告A女之側，被告A女隨即臉色不悅並作勢要揮打告訴人劉玉 堯，而被告B女亦質稱「下午已經偷看我洗澡，現在又發生 這樣的事」一語，然告訴人劉玉堯看起來嘻皮笑臉的，伊未 見被告A女、B女一齊毆打告訴人劉玉堯，被告B女有試著要 揮打告訴人劉玉堯的動作，但伊沒有看到被告B女有沒有打 到告訴人劉玉堯，之後情況混亂，有人出手阻止，被告A女 及B女沒有一直動手等語（見偵9487卷第44至45頁），上開 證人均同處格局方正而無足以造成物理視線遮蔽裝潢配置之 韶光客廳，何以證人楊○翊、蔡○穎、曾○峰、楊○皓、鄭○、 李○緹之證述，與證人楊○彤之證述，有明顯之歧異，實難以 證人楊○翊、蔡○穎、曾○峰、楊○皓、鄭○、李○緹之證述作為 告訴人劉玉堯證述之補強證據。 　㈡再者，本件告訴人劉玉堯雖於109年10月13日22時47分前往敏 盛醫院急診，經醫師診斷受有頭部外傷、頭暈、嘔吐、左側 頭部、左臉挫傷及左頸挫扭傷一節，有109年10月14日診斷 證明書在卷可稽（見他14不公開卷第27頁）。惟： 　⒈經原審函調病歷結果，看診醫師於急診病歷記錄單上用以示 意傷勢之人體正、背面圖，均無任何標記，於「Physical E xam（理學檢查）」欄註明「意識狀態：E4/4, M6/6, V5/5, 15/15；皮膚：正常；頭部：瞳孔大小/Light Reflex：R2. 5/+、 L2.5/+ , 結膜：Not anemic（無貧血）, 鞏膜：Not icteric（無黃疸）, 口咽：Not injected（無紅腫）；頸 部：Supple（無僵硬）；胸部：呼吸音Clear, 心音Regular ；腹部：Soft, Bowel sound：Normoactive」；另於「檢驗 結果」欄註明「Head CT（頭部電腦斷層）：no skull bone fx（無頭骨骨折）, no ICH（無腦實質出血）；Ficial CT （臉部電腦斷層）：no ficial bone fx（無顏面骨折）, n o mild L maxillary sinusitis（無輕微左側上顎竇炎） 」（見原審卷一第206頁），顯見告訴人劉玉堯於109年10月 13日至敏盛醫院進行理學檢查、電腦斷層檢查，均無檢出何 等異狀或傷勢。 　⒉病歷「Diagnosis（診斷）」欄處雖另記載Postconcussional syndrome（腦震盪症候群），惟經函詢診斷之方式，經該 院覆以：腦震盪係症狀，指病人自述被打到頭後，有頭暈／ 想吐症狀，其判斷係依病人主訴等語，有該院112年6月21日 敏總（醫）字第1120009021號函暨附件法院來函回覆意見表 可稽（見原審卷一第311至313頁）。 　⒊從而，前揭診斷證明書所載傷勢，並無肉眼可見及精確電腦 斷層檢查可茲辨識之外傷、瘀腫，而關於「腦震盪症候群」 之診斷亦係依告訴人劉玉堯之陳述為憑，自難憑以證明告訴 人劉玉堯受有何等客觀傷勢。 　㈢至於證人楊○翊、蔡○穎、曾○峰、楊○皓、鄭○雖曾證稱告訴人 劉玉堯臉部呈紅、腫、出現掌印等情（見偵9487卷第53、54 、57、73、84頁），然前揭衝突發生時韶光客廳光線昏暗， 難以辨別告訴人劉玉堯臉部狀態一情，已據證人李○緹證述 明確（見偵9487卷第48頁），且前揭病歷或診斷證明書亦未 記載告訴人劉玉堯臉部所呈紅、腫之狀態，該等證人前揭所 述，顯有疑義，自難為憑。 四、綜上所述，檢察官所舉之證據與所指出之證據方法，尚不足 證明被告A女及B女確有公訴意旨所指此部分犯行。此外，復 查無其他積極證據足認被告2人確有檢察官所指之此部分犯 行，揆諸前揭說明，應為被告2人均無罪之諭知。 肆、原審同前認定，以不能證明被告A女及B女有公訴意旨所指之 犯行，而諭知被告A女及B女無罪，詳敘證據取捨之理由，經 核並無違誤。檢察官提起上訴，僅就原審依審判職權為證據 取捨及心證形成之事項再事爭執，難認其此部分上訴為有理 由，應予駁回。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黃仙宜提起公訴，檢察官馬凱蕙提起上訴，檢察官 洪淑姿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9　　日 　　　　　　　　　刑事第十一庭　審判長法　官　張江澤 　　　　　　　　　　　　　　　　　　　法　官　廖建傑 　　　　　　　　　　　　　　　　　　　法　官　章曉文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 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惟關於本判決無罪部分，被告不得上訴，檢察官提起上訴以刑事 妥速審判法第9條規定為限。 刑事妥速審判法第9條： 除前條情形外，第二審法院維持第一審所為無罪判決，提起上訴 之理由，以下列事項為限： 一、判決所適用之法令牴觸憲法。 二、判決違背司法院解釋。 三、判決違背判例。 刑事訴訟法第377條至第379條、第393條第1款之規定，於前項案 件之審理，不適用之。 　　　　　　　　　　　　　　　　　　　書記官　賴威志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3 　　月　　19　　日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 中華民國刑法第224條 對於男女以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或其他違反其意願之方法 ，而為猥褻之行為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

2025-03-19

TPHM-113-侵上訴-172-2025031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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